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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动静不小,正好祭祀回府的宁尚书看见,皱着眉,“你看看你们,像什麽样子!”
“还不赶紧起来!”
宁珏把糖葫芦塞进宁璃手里,若无其事地把她扶起来。
两人一瘸一拐地穿过游廊,把宁璃扶到宁映旁边。
见宁璃惨兮兮的模样,宁映忍了忍笑意,上前两步,扶她,“坐下歇歇。”
宁璃擡手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瘪着嘴咬了一口糖葫芦。
宁映没忍住笑了出来。
宁璃擡头震惊地看她,满脸都写着“我都这样了,居然还嘲笑我!”
“咳咳……”宁映被这委屈的目光看得心虚,“好了,擦擦眼泪,吃你的糖葫芦。”
而宁珏被宁尚书拎过去训话。
两人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兄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宁璃咬着糖葫芦,狠狠地加上一句,“哼!活该!”
宁映侧目,“那你还这麽期待兄长回来。”
“……后悔了。”宁璃扭过头不答话。
宁尚书训人训得口干舌燥,心烦地看了宁珏一眼,这才放他离开,回去喝了一口水。
父亲离开,宁珏呼出一口气,他看向对面幸灾乐祸的两个姑娘,扯了扯唇,朝着她们走过去。
带回来的零嘴已经被扒出来吃得差不多了,他过来,“你们两个,幸灾乐祸?”
宁映眨眼,把唯一还剩下的肉干推了过去,“兄长,吃。”
“尝尝。”
宁珏挑眉,拿起尝了一个——
他动作一顿。
宁映眨眼,道:“怎麽样?”
宁珏看了她一眼,面色自然,“挺好的,晏晏尝尝。”
“……”宁映装没听见,“兄长喜欢的话,那就都留给兄长好了。”
“我向来不和兄长抢什麽东西。”
他盯着宁映一会,气笑了,“晏晏,有点良心啊?”
没有良心的宁映把已经空了果脯推了过去,“兄长,还有吗?”
宁珏抢过盘子,“没有。”
“……”
“哦。”
宁映想起方才他被骂的模样,随口一问,“父亲刚才说了什麽?”
往日,家中子女顽皮,宁尚书一般当没看见,最多训两句。
像方才那样,训了宁珏那麽久,着实少见。
宁珏咬了一块肉干,回想道:“陛下说,祖父归京,他这几日空閑之时回来府上一趟瞧瞧祖父。”
“生怕我们闯祸,哪日陛下登门沖撞了陛下。”
“可说来也奇怪,陛下见祖父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一样,这次怎会上赶着来见祖父。”
宁映听着这话,忽地问:“耗子是谁?”
“......”宁珏一哽,僵硬道:“是我是我是我!”
“行了吧!”
“为何陛下见祖父像是......那啥见到猫一样?”宁映问。
“那啥是哪啥啊?”宁珏故意。
宁映眨了眨眼睛,用眼神示意,“就那啥啊。”
“……”宁珏道:“想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我也还是做太子伴读,当时一到祖父的授课的时候,太子要麽是在光明正大地睡觉,要麽就用书挡着脸睡觉......”
想起祖父的性格,宁映钦佩地赞叹了一声,“要不陛下是陛下呢。”
……
一夜将过。
第二日。
宁映被锦书从床上叫起来,“陛下快来了,姑娘您快起来接驾了。”
“……”一脸痛苦,勉强睁眼看了一眼天色,“哦……天亮了。”
昨晚,宁璃颠颠跑来,过完年后她就快及笄了,想起她从小的婚约,激动地拉着她聊了许久的天。
直到半夜,她才睡过去。
宁映被锦书摆弄着穿戴整齐,去前院接驾。
她迷迷糊糊到了前院,低着头眯着眼睛打瞌睡,只见一片黑色的衣角从面前飘过。
听不清周围几人在讨论什麽,她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心思飘远。
突然间,听见有人叫她。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寻找声音。
“宁二姑娘,为何一直低着头?”
清冽如泉水击石的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难得带着正经的关心。
少年一身白衣,身后披着一件眼熟的黑色大氅,马尾用金冠高束,亲近随和,一身少年气。
少了些在皇宫的疏离和淡漠。
一双好看精致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看着她带着点点关心。
眼尾的红痣在白衣的映衬下,愈发鲜红,少年更是昳丽无双。
“是因为……”宁映困倦的大脑此时清醒了一会,“见到陛下,让臣女觉得自卑。”
“……”
前院的人和空气似乎都安静了。
接着似乎听见这位陛下轻笑了一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