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静笙当然还记得,学游泳之前,她答应过苏浅,学游泳是为了自保,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当初苏浅很认真的告诉她,落水之人因为求生欲,被救时会本能的缠住施救者的手脚,水性不好,很容易被拖下水去。
苏浅甚至很严肃的告诉她,就算是自己掉入水里,也不许静笙下水来救自己。
可是刚刚,看到有人被丢进水里,静笙完全忘了她对苏浅的承诺。
原来,你还记得啊。苏浅笑得自若,却让静笙更加心虚了。
阿浅静笙抓住苏浅的袖摆,轻轻摇了摇,眼巴巴的说道,下次不敢了。
看着小家伙小心翼翼道歉的样子,苏浅再多的气也散了。
自家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呢?
苏浅叹了一口气,看看周围,入目可见,一片狼藉。现在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静笙正要开口,前边的秦家老族长一下跪在了苏浅面前,悲不自胜地,求太妃娘娘为民等做主。
那动作叫一个行云流水,麻利地让静笙看得目瞪口呆。
刚刚还气焰嚣张,要拿别人去沉塘的老族长,顿时变成了被迫害的受害者,情凄意切的讲着,他们正在施行族规,结果顺国夫人和她的仆从突然出现,打断了族规也就罢了,还打伤了他们的族人。
是的!从刚刚这些人的对话里,秦老族长已经察觉到了她们的身份。
燕王府的燕太妃和顺国夫人!
燕王的嫡母和养母。
这燕地最尊贵的两个女人
想到刚刚,自己还把顺国夫人压在水里,不让她出来,秦老族长知道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
可是不得不说,能稳做那么多年的族长之位,秦老族长反应向来很快,而且屈能伸。
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最好的办法,是站在道德点上,手里攥着理,才能逼迫燕王府不追究刚才的事,甚至退步。
于是,秦老族长痛哭流涕,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把一个饱受强权欺凌的小民演绎的淋漓尽致。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听的旁边的族人们那叫一个悲愤交加,缺乏坚定他们是对的,沉塘是对的。
听得静笙咬牙切齿,你这是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们欲图先伤人性命,我们下水救了这姑娘,你们还拿着竹竿把我们压在水里。
敢问顺国夫人,秦老族长赶忙打断了静笙的话,刚刚我们正在实行家族族规,您是不是突然出现?
是,静笙承认,可是
是不是什么也没说,就打断了我们的族规?秦老族长根本不给静笙解释的机会,咄咄逼人地抢问道。
我是打断了你们,但你们明明是草贱人命
是不是您命令仆人打伤了我们的族人?
是,但那是你们先
打伤了我们的族人后,你还威胁我们,不能再施行族规,秦老族长追咬着问道。是?或不是?
是,可
那就对了,您身为燕州最尊贵的夫人,怎可如此对待我等平民?
我静笙被这老狐狸绕进去了,根本经不住不住这咄咄逼人,紧追不舍的追问。
秦家家法,不贞者,轻罪者让其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候;重罪者可使之没顶,淹浸至死。秦老族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等族人奉行自家家法,有何不对?
你血口喷人!坐在河岸边的舒宜愤怒反驳道,我没有不贞,你们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你与其小叔子秦啸不清不楚,实乃不伦,败坏门风,秦老族长轻蔑的看着舒宜,如此不贞不洁,违背伦常,本就该沉塘。
你胡说!舒宜气得发抖,声音都哽咽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秦老族长冷笑,从怀里掏出一物,是一枚男子的香囊。这是在你房中搜出来的,是秦啸的贴身之物。
那是?不可能!舒宜看到那个香囊,愣住了,那香囊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秦老族长不疾不徐的打开香囊,里面是一张黄色符纸折成的三角,应该是平安符一类的,年代久远了,看上去非常的陈旧,黄符的边角都泛白了,但保存得非常好,足可以看到主人的用心和珍惜。
你可认得此物?秦老族长对着舒宜问道。
舒宜眼神一顿,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当年啸哥儿去参军之时,她从三清观求来的平安符
舒氏的娘家人也可以证明,舒氏与小叔秦啸暧昧。秦老族长继续说道。
苏浅随着秦老族长的话,往旁边撇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舒老夫人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苏浅微微皱眉,怎么哪里都有这舒家人?
秦老族将那平安符双手沉到苏浅面前。还请太妃娘娘做主,将舒氏那不贞不洁之人溺死!
苏浅看了一眼那平安符,秦家是准备将她沉塘?
秦老族长坚定地点点头。
苏浅伸手,拿起了那平安符。
秦老族长喜上眉梢,静笙心头一跳,正想开口阻止,却听到苏浅说:大宁律,擅处私刑者,杖三十,徒一年。害人命者,斩。
三角的符纸在指尖把玩,苏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下令,来人,将秦家所有犯者拿下。
第94章
秦家人都愣住了。
大宁律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根本没有人将它当回事。大宁虽然一直禁止私刑,但官府奉行的,是亲不告,官不理,告乃论罪行的准则。
也就是说,只要没人告,官府就当没看见,若有人告了,才会论罪行。
而且,每个宗族都会制定一些族规,惩罚犯家规的人,他们常常使用私刑。这样的私刑,一般都会被官府视为家事,即使出狱也很少会管。
太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秦老族长眼看着苏浅的话音一落下,她身后带来的大批侍卫,便上前将秦家的族人们绑了。您这是想要包庇这通奸的犯妇吗。
她是不是犯妇,本宫不知道。但本宫知道苏浅看着秦老族长道,你们擅用私刑,犯了大宁的法。
苏浅也不想废话,直接命人将这些人拿下。
等等!秦老族长挣扎间,狼狈的喊道,我秦家乃燕州大都督的本家!娘娘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吧。
燕州大都督手里握的,可是整个燕州的军权!这也是秦家费尽心思也想要拿捏秦啸的原因。
苏浅好笑,提醒道:你们刚刚还在说他与嫂嫂不伦。
现在倒想起人家来了?
秦老族长却毫无羞愧,我们也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他是秦家人,自能体谅。
这话说的,真是不要脸!
反抗最激烈的,不止是秦老族长,还有秦啸的姐姐和弟弟。
我是秦啸的姐姐,你们不许碰我!小心我二弟杀了你们!秦曼如同泼妇一般,歇斯底里地冲着抓她的侍卫怒喊道。
我乃堂堂举人,有功名在,身,尔等简直有辱斯文。见燕王府的侍卫不吃这一套,秦沥只觉心里备受屈辱,却还是立刻换了套说辞。我是燕州大都督秦啸之弟
说曹操,曹操到,纷踏而至的马蹄声踏在河岸,打破了这喧嚣的闹剧。
一队轻骑兵前来,装备精良。为首,枣红骏马上,是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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