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绍鲁笑道,“张公公好灵通的消息。”
张舒没有看他,而是走向景黛和沈清河所在的位置,“本来不知道的,谁曾想明威将军府的小姐都被欺负了,张某要是再不知晓,摄政王只怕不会放过我。”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给足了两人面子。
抬头时,只分了一丝视线给沈清河。
景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低下头,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担忧和柔情。
沈清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张舒对景黛一直很冷漠吗,他眼花了?
窦绍鲁瞧着他的举动,眸色渐深。
他们真是好运气,一挑竟就挑中了景仁远的女儿。
景仁远在几年前领兵打仗的时候,十战九胜,金国朝廷无人不知。虽然窦绍鲁知道他有个女儿,但由于常年不在京城,没有景黛的画像,所以根本没认出来。
“张公公误会了,樊大人也无意冒犯,还请金姑娘莫要怪罪,待安顿下来后,我定亲自登门赔罪。”
景黛还拼命压着嘴里的血腥味,一点不想同他客套,翻了个白眼,抓着沈清河的手示意他出去。
直到出了盛芳楼,寻了处少人的巷道,她才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这才真叫倒了血霉了,”景黛接过沈清河递来的帕子,擦了嘴,“不是人的玩意儿。”
“嗯,”沈清河给她顺了顺,“你怎么惹到他们的?”
景黛生动地给他诠释了什么叫锅从天上来,末了,还不忘吐槽一句,“要不是今天出门没带针,我就给他玩阴的了!”
让他尝尝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光明正大比武,她自然不会搞小动作,而对待这种心术不正找上门来的,她用点小手段也不可耻。
“好了,看你脸白的,先回去吧。”
“嗯,”景黛应声,朝盛芳楼里望了一眼,“张公公不会有事吧,他一个人周旋得过来吗?会不会有危险?对方会不会因为他的身份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沈清河掰过她的身子,扶着她往前走,“放心吧,那些人就算不把我爹和景伯伯放在眼里,也不会轻视他。”
相比之下,他觉得金国使团才更危险。
刚才景黛低着头不知道,他却看得分明。张舒明显因为她受伤的事情生气了,跟景黛动手的那人没好果子吃。
“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大人移步吧。”
两人离开后,张舒面色虽不显,但整个人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兴彦在一旁打了个寒颤。
有人要倒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惹谁不好,偏偏惹到唯一一个被公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哎……
兴彦正感慨间,突然收到张舒递来的视线,仿佛顿时都被看透心中所想,连忙收敛了心思。
本就板着的脸更加严肃了。
将金国使团一路“护送”到住处后,张舒就离开了,带着兴彦回宫向皇上禀明情况。
“周围监视的人多吗?”哈塔进入院子后第一时间问道。
他是军师,并不会多少功夫。
“周围大概有十几道气息,跟我的功夫差不多。”
樊洪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心里的邪火还没下去,盯着自己肿胀发紫的膝盖,咬牙切齿。
他的功夫并不输沈清河,只是被对方搞了偷袭而已。
瞧着他一脸横肉,窦绍鲁淡淡道,“今日没阻止你,本来是想扬我朝威风的,谁知你运气这么好,随手一挑就挑到了景仁远的女儿。”
樊洪眉头紧拧,“你真要登门道歉?”
“客套而已,”窦绍鲁垂眸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国在京城有密探,但竟然至今为止都没有收到景黛的画像,这才是他担心的问题。
若是密探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空气突然静默,这时抱着长剑,斜倚在门框上的祝余突然道,“还有两个功夫上乘的人。”
众人一愣,换言之,樊洪的功夫不敌那两人,所以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窦绍鲁连忙问道,“和你相比如何?”
“我能把他们引开。”
祝余说完后,直接踏处门槛,明显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夜里子时,两道身影自使团居住的院子里飞出。
祝余负责吸引暗卫的注意力,窦绍鲁则借机离开,熟门熟路地进入京城主干道,抄近路落入一座府邸。
薛潮书房的灯还亮着,他正靠在罗圈椅上看书。手边的烛火突然闪了闪,他眼神一凛,放下书。
“怎么今日就来了?”
窦绍鲁自黑暗中走出来,“今日是他们防备心最轻的时候,过几日就不好行动了。”
他上下扫了几眼薛潮的打扮,笑道,“好久不见薛相,依旧是这么精神矍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知道他在讥讽,自己前几日才大病一场,现如今哪里有什么精神可言?
“窦大人远道而来,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书房的灯暗了又亮,一个时辰后才彻底熄灭,窦绍鲁离开的时候,差点撞上夜里睡不着,起来捉蝈蝈的薛林翰。
“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小厮手里提着灯笼,朝后面一看,虽然什么都没有,却莫名觉得阴风阵阵,“少爷,您别吓小的,什么都没有啊。”
薛林翰压着眼皮四处张望,他刚才明明看到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难不成是眼花了?
“算了,继续找。”
“少爷,现在是冬天,没有蝈蝈的。”
“胡说,昨晚我还听到叫声了,吵得人头疼,”薛林翰闷头扒灌木丛,“你也别站着,去那边找找。”
海落阁。
窦绍鲁刚离开宰相府,凌夜就收到了消息。
“祝余引走了张舒监视使团的高手,窦绍鲁进了宰相府密探一个时辰,”凌夜轻笑,“真有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非他熟悉金国的人,只怕也猜不到大周三朝为官、忠心耿耿的宰相竟然会做勾结外敌这种事情。
想当初宇文承能够在两国边境轻易布下陷阱,将他绞杀,这位宰相功不可没。
“你说,这个消息我要不要卖给小皇帝啊?”
茉莉瞧着自家主子邪肆的笑,不说话。
主子对小皇帝并无利用之意,如果去见她,只怕也不是“卖”消息,而是“送”消息。
凌夜见她不回答,轻哼一声,“没意思。”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窗边,负手往大街上看,沉吟片刻,突然问道,“茉莉,咱们来大周多久了?”
茉莉一愣,“快七年了。”
“是啊,快七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团抵京第二日便去拜见了宋子晚,韩暮在一旁作陪,宋子晚在几人面前充分展示了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傀儡皇帝是个什么样子。
就连晚宴和比武时间都是韩暮敲定的。
等几人走出大殿,宋子晚灵动的眼神才移向含笑看着她的某人,指挥绿枝关上殿门,往他身边走。
“刚才朕演得怎么样?”
“很好。”
倔强不甘而又隐忍的形象被她刻画地入木三分。
宋子晚欲搬个凳子坐下,刚转身就被韩暮拽住手腕往他身上带,“过来。”
他拍了拍腿,眼神示意宋子晚坐上来。
宋子晚眨眨眼,步子有些黏,磨磨蹭蹭地走进他腿.间坐下。
这个姿势很亲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她敞开不设防,而她半推半就又心安理得地进入他的领地。
韩暮圈住腰把人固定住,手指缠上她的指尖,笑道,“皇上紧张什么,都睡过两晚了。”
宋子晚弱弱地反抗,“那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干。”
“臣也是这个意思,”他眉梢微挑,“皇上想到哪里去了?”
宋子晚抬起另外一只没被牵住的手去捂他的嘴,面色微红道,“说正事……晚宴朕不担心,无非就是推杯换盏,可明日比武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不会,”她捂得不紧,韩暮也没把她的手拉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是他们先挑事的。”
对方想灭大周的威风反倒被沈清河下了脸,正急着找回场子,自然不会拒绝。
他就着说话时亲了亲她掌心,“放心,明日比武的胜负都在掌控中。”
既不会让他们全输,也不至于让他们好过。
“明日比武你会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韩暮神态还算轻松,“别的人臣都不担心,就是那个祝余……”
宋子晚撤掉捂在他嘴上的手,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很难对付吗?”
“是有些麻烦。”
祝余的身世始终是个谜,再结合最近海落阁不同寻常的举动,他有了些猜测,却还需要验证。
“会不会有危险?”
韩暮表情松动,敛眸看着她,“担心臣?”
宋子晚咬咬牙,“朕不担心你担心谁?”
明知故问。
“放心吧,臣有分寸。”他朝前探头,在宋子晚下颌线靠近脖子的地方蹭了蹭,“皇上等着明日看就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武切磋之地就设在皇宫内,划了一大片空地,周围还摆有桌案,是给各位王公大臣准备的。
宋子晚难得没有贪睡,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吃过饭,带着绿枝过去。
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难得的是,戚太师也位列其中,位置安排在离宋子晚很近的地方,似乎要为她撑场子。
宋子晚到的时候,正好见薛潮和戚太师说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走到首位,众人便齐声高呼万岁,甚至由于金国使团的存在,大臣们喊得更起劲,呼啦啦跪了一片。
宋子晚抬抬手,声音沉稳,“平身。”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不疾不徐道,“今日比武,意在切磋,双方宜点到为止,切不可一时激动伤了和气。”
比武开始前,鼓声大躁,士兵方阵表演算是抛砖引玉。
景黛坐在旁边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提刀冲上去,一身燥热因子却被沈清河兜头浇灭。
“别想上场,看你脸色白的。”
他瞥了眼金国使团的位置,“那人正看着你呢。”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黛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樊洪的视线,冷笑一声,狠狠瞪了回去。
两国之事,她不会由着性子乱来,也不能像对付薛林翰一样套上麻袋把人打一顿,想想还是有些憋屈的。
“今天他会上场吗?”
“会,”沈清河点点头,“但不是跟我。”
“那跟谁?”景黛还等着他上去把对方狠狠收拾一番呢!
“不知道,但应该提前安排好了。太师府今日也来了不少人,不可能全是旁观看戏的。”
太师府要重新进入朝廷,光凭一次生日宴怎么够?
景黛无所谓地耸耸肩,“打得过就行。”
不管大周内里如何争斗,面对外敌还是很团结的。
两人正悄悄说着话,兴彦突然出现在身后,悠悠开口,“景姑娘。”
景黛和沈清河同时回头,不解地望着他,兴彦被盯得心里发毛,将手中的碟子放在她面前,“公公见您这边没有果盘,特意让奴才送过来的。”
沈清河眉毛一挑,这小太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他有得一拼。
景黛面前明明就摆着一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家公公呢?”她瞪着眼睛朝斜对面看,“怎么没来?”
“公公刚刚还在,现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就到,景姑娘有什么要转告的可以告诉奴才。”
景黛摇摇头,“算了,没事,你放下吧。”
“得嘞。”
兴彦走后,沈清河眼神复杂地看着戳水果吃的景黛,“几个意思?”
景黛不解,“什么几个意思?”
“没事,没什么意思。”
沈清河突然不想问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盛芳楼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士兵表演完,比武正式开始,在场会些功夫的只要愿意都可以上台。
施姜是金国使团中率先上去了,打败了几个世家公子,难免有些自傲起来,“要不臣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把许多朝臣气得脸色发紫。
薛潮摸着下巴,扭头看向吃得正欢的薛林翰,“你去试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薛林翰嘴里正叼着一块苹果,闻言被呛了好一阵,艰难地指着自己,“爹,您没开玩笑吧?儿子上去就是当沙包的。”
“当沙包也去试试,”薛潮目光一凛,“谁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
薛林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这么多人呢,放心爹,咱大周不会输的!”
薛潮神色复杂,倒是没有再逼他。
本来想着就算他输了,但至少勇气可嘉,也能打消些宋子晚的疑心,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他这样当个混球也挺好。
擂台上,施姜跟个花公鸡似的乱转,最后被看不过眼的沈清河给踹了下去。
樊洪等的就是这一刻。
待施姜被踹飞的时候,他“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挺直腰杆,手握拳头,喘了两口粗气,憋着气朝擂台走去。
他今天一定要把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沈公子,我很是欣赏你前几日在酒楼展露出的拳脚,今日还想再领教一番。”
沈清河眉毛一抬,“客气。”
樊洪看着他轻松应战的模样,心里冷笑,抱拳作礼后,正要率先发动攻击,却被看台上的人骤然叫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颇为烦躁地泄了力,沈清河也朝中央看台望去。
张舒正垂手站在宋子晚面前,语调平缓,声线温和,“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宋子晚怔了一秒,总觉得他想干什么大事。
“但说无妨。”
“奴才一直很仰慕樊将军的文韬武略,可始终没找到机会向樊将军讨教,对此颇有遗憾,今日若有幸同樊将军过几招,奴才也算无憾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这是几个意思?
虽然朝中盛传张舒武功和摄政王不相上下,却无人得见他出手,一向韬光养晦的他今日怎么如此高调地提出要和樊洪比武?
金国使团也陷入迷之沉默。
窦绍鲁看向薛潮,眼睛微眯,他事先都打听清楚了比武会有哪些人,张舒没有身份也没有理由参加。
宋子晚偷偷拿眼神瞥韩暮,见他轻轻点头,刚准备应允,樊洪就不满地吵起来,“我不欺负太监。”
他堂堂一个将军,和太监比武太掉身份了。
张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直接道破,“我只是仰慕将军英姿,希望将军给个机会,毕竟贵国君主也说过能者不论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接把樊洪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宋子晚见此,大手一挥,“准了!”
她也好奇张舒的功夫到了什么境地。
沈清河原本站在擂台上,见张舒步履从容地走过来,若有所思地朝景黛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后果断调下擂台。
两人错身而过时,沈清河还朝他颔首以示礼貌。
回到座位,见景黛一脸严肃,坐直身子,伸长脖子看着擂台,调侃道,“这出英雄救美被张公公玩得炉火纯青。”
要说两人之间没什么,他打死都不信。
“什么?”
景黛精神紧绷着,根本没听清他的话。
“……”
沈清河嘴角微抽,边叹气边摇头,“没事,好生看着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信今天一结束,景黛就该承受来自父母双亲的亲切问候了。
见宋子晚应允下来,金国使团也无异议,张舒敛眸,轻笑一声,款步朝擂台走去,不慌不忙,好似没有把樊洪放在眼里。
察觉到来自景黛的视线,他脖子微微一扭,偏转一个极小的弧度,将她的关切尽收眼底。
暗藏锋芒的视线有瞬间的柔意,他以为自己足够沉稳,足够冷静,没想到活到这个岁数,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
樊洪冷着一张脸,看他拾阶上擂台。
虽然没有轻视,眼底却有着小小的不屑。
身为太监就该规规矩矩得待在自己该待的位置,做好皇帝的走狗,来这种正式的场合凑什么热闹。
窦绍鲁提醒过他很多次,这个人很危险,所以在张舒踏上擂台,和他面对面站立时,他已经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心。
“张公公还真是性情中人。”
他长得五大三粗,却不鲁莽,若说之前没察觉出张舒的意图,现在已然明了。
“樊将军说笑了,”张舒伸手,“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相对而立,大约过了三秒,樊洪突然大呵一声,挥拳朝张舒冲了过去。
看客均捏着把汗,两人体型相差太大,仿佛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拼。
拳头逼近,带着风,张舒在他拳头离自己只有毫厘之时,脚尖轻轻一点,往旁边一侧身,轻易便躲过了他的攻击。
行云流水,不费吹灰之力。
樊洪见一击不成,果断开展第二轮攻击,手脚并用,张舒又一个闪身避开。
如此往复几次,樊洪的火被撩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那樊将军可要当心了。”
张舒话音刚落,步子突然就变得急促起来,轻松绕到他的后背,惊得樊洪赶紧回头,用自己脸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周围啧啧声起,师团众人也捏了把汗。
樊洪抬手一抹,怒火中烧,龇牙咧嘴得朝他飞扑过去。
人在盛怒下确实能够激发出一些潜能,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却显得有几分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越是生气,拳脚就越没章法,轻易被张舒看出漏洞。
擂台比武,要么被打下擂台,要么自己认输。
樊洪不愿就此认输,张舒也就顺理成章得不用收手。
金国使团众人都急得站了起来,个个拳头紧握。只有祝余照旧抱着剑,一副淡定的模样。
从张舒第一次躲闪开始,他就知道樊洪必输无疑,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傻到上赶着挨打。
终于,在焦灼一分钟后,张舒直接一个后踢腿,踹中对方的胸口,把人打下擂台。
樊洪掉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埃,金国使团的人立马蜂拥而至,而大周的官员还端坐在原位置。
嫌弃人家是太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太监踹下擂台,打得娘都不认识?
但话又说回来,张舒露得这一手,让在场许多人陷入沉默,尤其是薛潮一派。
张舒只是内敛,不像韩暮那般嚣张,可若是他想杀人,只怕也没人拦得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站在擂台上,身姿挺拔,濯濯而立,一袭太监服穿在身上不是耻辱,反而更衬得他气质清冷。
他冷眼看着樊洪被扶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有几分不屑,却又在转向景黛时柔和下来。
景黛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拽着沈清河的手臂想问,结果就收到了景仁远询问的视线。
她赶紧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皇上,奴才献丑了。”
张舒回到宋子晚旁边,对着她恭敬垂手,宋子晚内心雀跃,面色却不显分毫。
在袖中的手暗暗朝他竖起大拇指,表情严肃到,“朕不是说过点到即止吗?你怎么回事!”
张舒瞥了她袖口一眼,笑到,“奴才见到樊将军太过激动,一时失了分寸,将军宽宏大量,应该不会怪罪吧?”
樊洪又痛又气,半天没说出话来。
宋子晚沉声道,“话虽如此,把樊将军打成那样也是你的错,下去自己领罚。”
“是。”
张舒翩然而去。
两人刚才一唱一和,把窦绍鲁控诉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也说了,罚也罚了,若是他再追究,岂不是显得很没气量?
生生咽下这口气,看向祝余,“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祝余淡淡点头,他对上张舒,倒是也没有百分百把握,不过余下的,都跟切小白菜一样。
沈清河就是其中之一。
与樊洪不同的是,他没有意气用事。
察觉到自己和祝余的差距后,果断撤离,虽然受了些伤,但较为轻微。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祝余没有用尽全力。
后续接连上场几人,都被祝余十招之内解决了,金国使团的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
戚太师眯眼看着擂台上的情况,往后一瞥,戚家人中间站出一清秀男子,面若玉冠,朝宋子晚拱手。
“皇上,戚晖愿意一试。”
宋子晚眉毛一挑,“准了。”
韩暮不知何时挪到了离她很近的位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道,“戚晖跟戚嫣然同辈,被戚太师秘密送往军营当了个先锋,骁勇善战。”
沙场磨炼出来的人,和那些花拳绣腿是不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以同样低的声音问到,“什么时候的事情?”
“臣是最近才知道的,已经五年了。”
宋子晚一惊,“戚太师手段可以啊,连你都瞒了五年?”
“太师府的手段还不止这些。”
只是现在敌我不分明,他也不好轻易做判断。
男人低头,见宋子晚左右手相互交错摩挲,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下伸过手去,只压低声音问道,“冷?”
“有点。”
宋子晚默默打了个寒颤,回过头压着眼皮,眼巴巴得望着韩暮。
他怀里一定很暖和,可是她现在不能坐过去。
韩暮被她委屈的眼神盯着,心里软成一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走过去的冲动,转而让绿枝把毛毯给她拿过去盖上。
“让宏禄把热茶拎过来,皇上用手捧着,能暖和些。”
宋子晚噘了噘嘴,小心翼翼地用口型对他说到,“没你怀里暖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心墙轰得塌陷一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深邃。
天地昏黄,只余一人透亮。
宋子晚感觉快要被他的眼神卷进漩涡里了,也心知这样的场合不能做得太过,得节制,于是冲他扬起嘴角,甜甜一笑,扭过身继续看比武。
韩暮攫着她的背影良久,眼底明明灭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也罢,现在让着她吧。
他更习惯于秋后算账。
韩暮端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燥热,重新将视线放回擂台上。
戚晖的功夫比之前的几个扎实不少,也没有花架子,在祝余手下已经过了十几招。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吃力和对方的从容不迫。
祝余对这个清清隽隽的小伙子观感不错,下手也轻,甚至在把人打下擂台的时候也没用多少力。
这让使团一行人有些不满。
祝余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们,他不想听没本事的人逼逼叨。
本以为祝余会接着挑战,谁知他竟主动走下擂台,甩出两个字,“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团的人还要仰仗他争光,敢怒不敢言,宋子晚也乐得结束。
两个时辰,三胜两负,她很满意。
宋子晚说了些场面话,着人将使团送回住处,自己也往御书房走。
不出片刻,戚太师就带着戚晖过来了。
宋子晚盯着他没说话,空气有些凝结,最后还是戚太师主动开口道,“皇上,请恕老臣没有将戚晖进军营一事告诉皇上……”
“太师是不是还准备说这都是为了大周好?”宋子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她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那么多心思同他周旋。
戚太师一愣,又听得她道,“朕不是三岁小孩了,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用旁人告诉。”
太师府虽然是淑妃娘家,太师也是她外祖,可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僭越。
太师府退隐多年,她与府中人情分淡薄,不会轻易被这种关系束缚。
宋子晚说完,戚太师沉默良久,最后颤巍巍道,“皇上说的是,是老臣逾矩了。”
时过境迁,宋子晚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皇上先休息吧,老臣先行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晖朝宋子晚恭恭敬敬行了礼,扶着戚太师离开。
刚才站在那里听了半天,不见动怒也不见不耐烦,品性倒是不错。
宋子晚摁了摁眉心,觉得有些头晕,正巧韩暮从帘幕后走了出来。她也不诧异,直接靠在他身上。
“累了?”
男人抬头抚上她的太阳穴,想给她按摩,却发觉指尖的温度有些烫。
低头,见宋子晚双颊绯红,不同寻常,这才惊觉不对。
“皇上发烧了?”
宋子晚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朕就是觉得有些冷有些晕。”
一边说一边朝他怀里拱,想要取暖。
韩暮干脆弯腰将人抱至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方太医是被卫天拎着带到御书房的,细细诊断后道,“皇上应该是着凉了,烧得还挺厉害。臣一会儿下去开方子吩咐太医院的人煎药,绿枝,你先用湿帕子给皇上擦拭额头和手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绿枝连忙应是,指挥小宫女打来热水,要给皇上擦拭。
韩暮先她一步拿起帕子,“本王来,你们先出去。”
绿枝一愣,反应过来后带着诸位小宫女淅淅索索离开御书房,还贴心得带上了门。
宋子晚脸蒸得通红,虽然闭着眼睛,眉头却紧紧锁起,睡得很不安稳。
她最开始觉得冷,后来又迷迷糊糊觉得身上的被子太重,于是手脚并用要去踢开,却被人摁住了,不让她动弹。
宋子晚那叫一个委屈,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现在还不能如意,稍微反抗几下,眼泪就顺着长长的睫毛渗了出来。
“热……”
她嗓音带着哭腔,高烧下比平时哑了许多,想哭又不太能哭出声来,只能把声音往肚子里咽。
韩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摁住她的手却没动,低声哄到,“皇上忍一忍,等出汗不烧了就好了。”
宋子晚还闭着眼睛,泪水糊了一脸,“不要……热……”
虽然被桎梏着,仍旧奋力想挣脱。
韩暮眉头拧起,看得揪心,不仅没帮她撤下一床被子,还直接抱着人滚进床里。
“皇上别哭,臣陪皇上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宋子晚整个人搂在怀里,宋子晚感觉到多热,他同样有多热,却一点没松开。
宋子晚还在兀自挣扎,韩暮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温度依然是异于平常的烫。
很快,太医院就把药煎好送了过来,绿枝端进去后,韩暮又接替了她的动作。
“皇上,喝药了。”
宋子晚身上已经出了些微汗,头不再那么沉重,隐隐约约听到韩暮的声音,要撑着坐起来。
韩暮及时把人摁住,“皇上别动,臣喂你就好。”
他用枕头塞在她身后,用汤匙小口小口喂着。
宋子晚闭着眼睛配合,一碗药很快见了底。她砸吧两下嘴,自动缩回被子里,逐渐安静下来。
韩暮怕一不注意,她半夜又开始蹬被子,索性脱了外衣陪她睡。
直到天蒙蒙亮,宋子晚才悠悠转醒,高烧之后浑身疲软,提不起力气,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的,总觉得有些味道。
她刚一扭头,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血丝。
“你昨晚没睡好吧?”
开口,声音还是喑哑的,跟破锣嗓子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努力一阵后放弃了,实在发不出多少声音。
“臣去倒点热水过来。”
韩暮起身前还碰了碰她的额头,觉得不烫了,才稍稍安心。
宋子晚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热水,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头还有点晕……”
病中的她比平时柔弱多了,逮着机会就想撒娇,往韩暮身上贴。
韩暮也乐得依着她,“再躺一会儿吧,臣让人把方太医叫过来,再给皇上看看。”
“嗯……”
宋子晚虽然答应了,揪着他手指的手却没松开,似乎是海上漂泊时紧攥的一根稻草。
韩暮失笑,放弃到门口叫绿枝的想法,冲着空气吩咐道,“卫天,去把方太医找过来。”
空气波动片刻,又恢复宁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圈住她的指尖,在床沿坐下,另一只手将她散在脸颊遮住眼睛的发丝拨到一旁。
宋子晚嘴唇泛白,也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韩暮不敢太用力。
“皇上再休息会儿,等方太医过来,再喝一两次药,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宋子晚眼皮发沉,索性闭上眼,小幅度地点点头。
虽然烧退了,但仍旧浑身无力,衣裳早就被打湿了,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你昨晚应该也没休息好吧,要不要躺上来眯会儿?”
宋子晚闭着眼睛邀请,听在韩暮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不了,一会儿方太医进来怕是要被吓到。”
“嘿……”
宋子晚扯了扯嘴角,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摸索两下,不说话了。
方太医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卫天忍不住想再次把人拎起来时到了御书房,问诊后道,“臣再去开几贴药,等皇上彻底好了,再喝些补品,最近天气越发寒凉,皇上要注意多保重身体。”
宋子晚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盯着床幔没说话,韩暮把方太医送走后,重新回到床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在想什么?”
“太师府。”
宋子晚扭过头看着他,“戚晖在军营中表现如何?”
“还不错,虽然没有打仗,但立了两次功,为人友善不娇纵,名声不错。”
先锋的事情还不够让韩暮过目,都是下面的人在处理,太师府又有意遮掩,所以才能瞒这么久。
“军营中可还有太师府的人?”
“自然。”
“嗯?”
韩暮将她企图拿出被子贪凉的手又给塞了回去,“各方的人都有,不过都不在高位。”
军队于朝廷来说何其重要,若全都是不受控制的人,真打起仗来就麻烦了。
“皇上是在思考戚晖要怎么处理吧?”韩暮一嘴道破她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点头,无声叹口气。
她既不想损失英才又不想让太师府过早回到权力中心。
“这件事情交给臣吧,”韩暮伸手抚平她微微锁起的眉头,“皇上无须担心。”
“会不会让你得罪太师府?”
韩暮轻笑,“臣每天都在得罪人,不在乎多几个。”
他注意到宋子晚担忧的眼神,丝丝柔情自她目光中溢出,心思微动,俯身低头去亲她,却被宋子晚躲开了。
韩暮一愣,结结实实得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朕感冒了,”宋子晚抓起被子盖住脸,只余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外面,“小心传染给你。”
“臣不怕。”
韩暮见她紧紧拽着被子,不松手,失笑地隔着被子亲了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天不用去处理事情吗?”宋子晚瓮声瓮气地问道。
“不去,今天陪皇上。”
**
景黛在家被念叨了一晚上,总算是忍不住逃了出来。
走上街头,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爹问她张舒是不是因为她才上擂台的,她又怎么知道呢?
虽然有小小的猜测和期待,可是又不敢乱期待。
“抓小偷啊——我的钱袋!”
一人飞快从景黛身边蹿出去,景黛神情恍惚,没抓住,待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去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黛是在一个巷子里把小偷扣住的。
小偷有些身手,见景黛追过来,回身便是一拳,见被躲开,直接露出了袖中的匕首朝她刺去。
景黛一时不查,被逼得小退两步,然后又提起轻功,绕到他侧面,迅速而精准地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就泄了对方的力。
匕首掉在地上,景黛一个闪身,反剪住他的双臂,箍地他动弹不得。
“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景黛从他怀里勾出钱袋,还给失主,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你能跑能跳,身强体壮的,就算没有学问,卖点力气也能过上好日子。”
她被念叨了一晚上,萦绕在脑子里那些词总算找到了发泄点,一顿输出。
“家住哪儿啊,娶妻了吗,有孩子吗,父母可还健在?”
“你今儿遇上我算是幸运的,要是改日被官兵抓住,怎么面对家里人和街坊邻里?”
“别想着有点功夫傍身就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知道自己偷的不是人家的救命钱?”
……
她把人摁着一通教训,直到说爽了说累了,才止住话头。
松开他的手臂,“走吧,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小偷忙不迭地往巷子深处跑,起步时还跌了一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黛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一笑,回头,不知何时巷口已经站了两人。
张舒身形玉立,面色温和,不显山不露水,兴彦在一旁死命压抑着嘴里的笑。
“不是说要帮人带东西?”张舒稍微朝他的方向一瞥,他就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闪了。
“公公,奴才办事您放心,采购的事情就包在奴才身上,您和景姑娘慢聊,不着急。”
然后在张舒行将抬手的时候颠颠儿地跑开了。
巷子里只余下两人。
景黛觉得有些尴尬,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他,换做平时,她早就奔过来了。
张舒垂眸,敛下眼底的笑意,抬步走过去,“原来景姑娘都是这般教育小偷的,受教了。”
“你别说了……”
景黛抬手捂着脸,漏出指缝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外出采购,恰好路过,”她越是躲,张舒越是想逗,“不知道景姑娘肯不肯赏脸跟奴才吃顿饭?”
景黛微愣,想答应又生生止住了,“要不下次吧?”
刚刚太丢脸了,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面前苦苦营造的淑女形象,塌了。
张舒眉毛一挑,语气低沉道,“看来是奴才不配了。”
“不是的,”景黛急了,把手拿下来,对上的波光粼粼的眸子,弱弱辩解,“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嗯,姑娘说不是,那便不是。”
“……”
你心里分明不这样想!
两人并排走出巷子,景黛跟在他旁边,暗暗心动,又紧张又拼命想找话题。
“公公昨日上擂台是因为我吗?”
张舒不答反问,“还委屈吗?”
“不委屈,看得可爽了,就是当时有些担心,万一你被打了怎么办?”
“对奴才这么没信心?”
“不是,关心则乱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国使团在京城待了半月,赶在年前出发回国,算不上灰溜溜离开,但绝对不如来时神采飞扬。
薛潮一直在府中等消息,直到第五日,一道密信送入宰相府,他急急打开,刚读两行便有些脱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使团已经快到两国边界了,按理说,这时候会遭遇伏杀诈死,金国以此为由出兵。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炸死不成,被另一方势力阻绝了!
他将密信至于烛火上,直到火苗将信纸吞没大半,他才松手。
薛潮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都没见,过了一个半时辰,打开房门,吩咐人备马。
苏文茜从后院走过来,瞧着他官服在身,不解道,“相爷是要进宫?”
“嗯,发生点急事,需要面圣。”
“可这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用膳了,相爷要不……”
“来不及了,”薛潮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夫人好好在府中用膳吧,不用等我。”
他现在哪里有胃口?
宋子晚正窝在御书房吃水果批奏折,突然听见宏禄报宰相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宣。”
“臣参见皇上。”
宋子晚垂眸看着伏跪在地上的他,“看宰相一脸匆忙风尘仆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地上凉,不用行此大礼了,平身吧。”
“谢皇上。”薛潮颤巍巍地起身,言语急切,“皇上可收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使团在边界县遭遇伏击的消息。”
宋子晚点点头,“朕比你早两个时辰知道。”
这也是薛潮没有第一时间进宫的原因。
“使团遇刺事情可大可小,皇上……”
宋子晚微微摇头,“不是朕让人做的。战争中最苦的是百姓,朕不欲开战,比谁都更希望他们平安回到金国的领地。”
薛潮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如今使团遇刺,金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无碍,”宋子晚低头继续看奏折,“朕不想开战并不代表怕了他们。不知道宰相得到的消息是怎样的,朕看到的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们躲开伏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一愣,“这些人莫非是皇上的安排?”
“非也,朕也没想明白,”宋子晚摁了摁眉心,“已经着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后便有结果。
朕想着这会不会是天佑大周?”
薛潮拱手,“皇上仁心,大周必定福泽深厚。”
宋子晚笑了笑,没接话,而是问道,“宰相匆匆进宫,想来没用午膳吧?正好,跟朕一起吃。”
她放下奏折,广袖一挥,拍着薛潮的肩膀,和他并排走出御书房。
宋子晚一直跟他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询问看法,几乎和从前一样,直到薛潮起身离宫,她嘴角的笑才慢慢耷拉下来。
老狐狸,竟然想用消息来试探她的反应。
宋子晚哂笑往自己碗里夹了几片鸡腿肉,吃饱喝足后,带着绿枝出去兜风。
这段时间一直生病无法外出,把她憋坏了,正巧沈清河近日约她放风筝,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宫外浪了半个下午,回到未央宫天色已经擦黑。
冬日天黑早,宋子晚吃完饭沐浴后仍旧没有睡意,索性拿起笔描丹青,绿枝在一旁研墨。
宋子晚略做思考,本想画下今日所见山水,结果下笔自动勾勒出了某人的模样。
绿枝在一旁发笑,“皇上今日没见摄政王,可是想念了?”
宋子晚听出她话里的揶揄,用空闲的手揪住她的耳朵,“朕是不是三天没打你了?”
“皇上,疼疼疼,”绿枝龇牙咧嘴,“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这么说。”
“哼……”
见她求饶,宋子晚把手撒开,低头继续完成自己的画作。
身后悄然出现一抹绛紫色的身影,绿枝余光瞥见,正要出声行礼,就被男人抬手打断了,示意她别出声。
绿枝点点头,瞧了眼专心描摹的皇上,悄悄退开。
研墨的人何时换了宋子晚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抬头就看见跟画上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懵。
“你……”
“皇上画得不错,”男人停下研墨的动作,细细端量,就在宋子晚以为他会作出别的评价时,突然听他说道,“白日和别的人出去玩风筝,到晚间就想起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歪头看他,认真发问,“若是朕晚上想着别的男人,岂不是更危险?”
韩暮一愣,属实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伸手捞过她的小腰,将她用力压向自己,宋子晚不得已踮起脚尖。
“除了臣以外,皇上还能想谁?”
声音在他有意为之下越发深沉,他眼底有跳动的烛火,还有她纤瘦的身影。
“嗯?”
他慢慢凑近,将鼻尖抵在她小巧的鼻梁上,轻轻蹭着,像羽毛划过,有些痒。
宋子晚被他眼底的情意.激得腰都软了,努力踮着脚贴近他,“没有……不敢想别人,也不愿想别人。”
她的脸贴在男人脖子一侧,软糯的声线顺着她的动作飘进耳朵里。
男人微微侧头,在她脖颈上轻轻一咬,“这还差不多。”
宋子晚几乎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主动亲上去。
水声恣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眼里情绪愈渐浓厚,托着后背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往床的方向走。
宋子晚觉得自己从来没亲过这么长时间,等到分开的时候,嘴都麻了。
她有些失神,仰躺着,盯着头顶的床幔。
身上还压着一个人的重量,以及耳边压抑而克制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韩暮伸手拽过折叠规整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闷闷地说了一句,“睡觉!”
宋子晚心底暗笑,顺势窝进他怀里,乖巧地闭上眼睛。
**
按照日程,这两日使团应该快回到都城了,可傍晚时,潜伏在金国的探子再次传来消息,使团一行人在临近京城的客栈里再次遭遇伏击。
死了两人,三人重伤,只有祝余伤势较为轻微,但中了毒。
宇文承盛怒,下令彻查此事。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人虽说是他的亲信,但他两个月前就已经对这人起了疑心,现在证据在手,更是不留情面,直接下令举家打入狱中。
哈塔还躺在病床上,喝了几天的药,伤势恢复些后,见宇文承来看他,慌忙要起身行礼,被宇文承一个抬手阻止了。
“伤得这么重,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宇文承衣袍一掀,坐在旁边的貂皮椅上,面带余怒,“枉费朕这么信任他,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只要一想到证据确凿而对方还极力否认的模样就觉得生气。
哈谈什么都没说,等他发泄完才宽解道,“皇上莫要动怒,身体要紧。咳咳……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应付大周的对策吧。”
薛潮的人早已做好准备,本来依照计划行事,这仗前两日就能打起来,里应外合,战果累累,可变故说来就来,着实捏着人的心思。
宇文承平静下来后,“第一次遭遇伏击的时候,可有看到救你们的人是谁?”
哈塔摇头。
“当时场面混乱,就见一群蒙面人急速而来,将乔装打扮过的我们的人全都斩杀,一个不留,又快速退去。”
当时为了装得逼真一些,乔装打扮的人都算得上高手,没想到片刻就被解决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不敌,那祝余呢?”
“樊将军说了祝余大人几句,被祝余大人给看出来了,不愿搭理,于是走远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这么巧?”
宇文承多疑的性子哈塔是知道的,但他相信祝余。
这一个多月金国已经失去不少高手,不能再损失了。
“樊将军和施将军这一路都对祝余大人颇有微词,小动作不断,每次祝余大人不想搭理他们的时候都是直接走开的,不然就拔剑了。”
听哈塔这么说,宇文承心中的疑虑才稍稍化解开。
也对,祝余从自己还是皇子时就跟着他了,一直是这个性子。
“哈塔,如今这形势,仗,还打吗?”
哈塔思忖片刻,恳切道,“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今日宇文承不来找他,他也是要上书请求出兵的。
“如今在大周眼中,我金国朝局混乱,必定会松于防备,正是出兵的好时候。咱们准备了这么些年才等来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薛潮那边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窦绍鲁告诉他,大周皇帝对薛潮态度有变,更亲近摄政王,若是耽搁下去,薛潮手中的权力还不知会被分出去多少。
“说得不错。”宇文承轻轻颔首,“既如此,那便随意找个由头出兵吧。”
他心中隐隐有不安,可又说不上来,只好暂时搁置在一边。
开战前两日,果然如哈塔所料,大周松于防备,接连失去三座城,直到第三日援兵到,才止住他们前进的步伐,宋子晚连熬了两个晚上,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有了些倦意。
但又没办法完全放松。
现在两军对峙的这座城池十分关键,易守难攻,可若是被攻下,敌军便可长驱直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近子时,御书房依旧烛光摇曳,宋子晚手边放着一杯清茶,手里拿着最新的军情急报。
韩暮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她拧着眉头,手里夹着笔,咬牙切齿地在上面批注着什么。
他走过去,瞥了眼残余的茶水,让绿枝拿去换成牛奶。
“这么晚还喝浓茶,今晚不想睡了?”
“睡不着。”
宋子晚已经成功把自己熬成了熊猫眼,抬头看着他,“你这两天也没睡好吧?”
自开战后,韩暮就住在城郊的军营去了,今日才回来,第一时间到了御书房。
“臣有行军打仗的经验,这点事情,还难不倒臣,”他伸手,用指腹刮了刮宋子晚眼底的青灰,“别看了,先去睡会儿。”
“嗯……”
宋子晚把头埋在他腰腹间,闷声应了一句,再无下文。
他身上有一股檀香,很好闻,慢慢抚平了她焦躁不安的心绪。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可真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慌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以她为主心骨,可她也没有倚靠啊。
“皇上可以完全相信臣,”韩暮似乎猜中她心中所想,看她浑身萎靡又无助的样子,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臣已经布置好了,山岐关易守难攻,会把敌军阻隔在外。”
“嗯……”
宋子晚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照旧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韩暮失笑,索性弯腰将人抱起来,托着她的臀。
宋子晚跟个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没事的,”韩暮抱着她转身,步伐轻盈,到床沿坐下,低声哄到,“先睡觉,明天一早必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怀中的人没再搭话,过了一会儿,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竟然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韩暮将人平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子,退去衣裳,掖好被子,圈着她的手慢慢摩挲。
看着她疲惫的小脸,格外心疼。
若非宫里传来消息,说宋子晚自他离开后就没合眼,他也不会在子夜抽空回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的烛火突然摇晃了两下,又很快归于平静。
韩暮斜眼一瞥,没说话,而是俯身亲在她额头上,唤来绿枝好生守着,这才踏出门槛,往东侧走。
不出两里,就捕捉到观云台上那抹妖艳的身影。
大红色的华服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显眼,可往来巡逻的侍卫却无一人发现。
“摄政王来得好快。”凌夜头也没回,“我还以为摄政王今日不在皇宫。”
韩暮走过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隔了一人宽的位置,“还满意你刚才看到的吗?”
凌夜从他进御书房开始就已经在了,只是他着急哄人,没有理会。
也不知这人对宋子晚到底存的什么心思,竟然在看到他亲宋子晚的时候,情绪莫名有些波动。
凌夜轻哼一声,“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本来就是我家的。”
韩暮颇为得意地反击,扫了他一眼,“就算凌阁主今夜不来,本王亦要登门拜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夜轻笑一声,侧头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都这个时候了,凌阁主也不用打哑谜,”韩暮负手在背后,同样扭头看着他,“在大周边界和金国都城附近动手的,都是你的人吧?”
一次为救,一次为杀。
看起来阻止了这场战争,实际又在背后推动。
两人相对而立,衣袍无风自动。因为站得高,仿佛两个登时便可羽化的谪仙人。
凌夜瞧着他严肃的眉眼,突然笑了,抬头望着月亮,“是我……好圆的月亮啊。”
不知道此刻宇文承是不是跟他一样有赏月的闲情雅致。
韩暮并不意外这个回答,早在他猜出凌夜和金国的牵连甚广时就知道了。
“为什么?”
凌夜眉毛一挑,“若是摄政王以后离小皇帝远一点,我就考虑告诉你。”
韩暮睨了他一眼,“那凌阁主还是别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步慢慢走下台阶,“更深露重,本王就不送了。”
“切……”
凌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没了再去御书房的心思,闪身离开皇宫,碰上站在宫门口等候的茉莉。
“怎么没进来找我?”
茉莉脸色略带羞愧,垂眸道,“被人拦住了。”
“张舒?”
“嗯。”
凌夜面色无波,接过她递来的密信,“正常,他的武功在你之上,你想躲都躲不过去。”
他低头扫了眼密信,随即将至捏成粉末,“薛潮那边什么动静?”
“今日有人抓到只鸽子,从宰相府飞出来的,纸上却空无一物,属下怀疑是摄政王的人提前把消息拿走了。”
凌夜带着她朝海落阁的方向走,片刻后道,“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子这是何意?”
“若是韩暮的人提前抓住鸽子,看完密信后也会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此举只怕是薛潮的试探。”
谋逆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传递消息怎么会如此大意。
薛潮和窦绍鲁之间定有别的方式传递消息。
“继续盯着宰相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属下明白。”
**
翌日,宋子晚醒来的时候,韩暮已经离开,手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大字,内容却是写繁琐的叮嘱。
她能不知道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
宋子晚嘴角轻扬,将字条折好小心翼翼塞到枕头下,早膳后让人传来景仁远,景黛便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在御书房议事,她不好打扰,就去司礼监找张舒。
谁知张舒也不在。
景黛眼尖,揪住从偏门出去的兴彦,“你家公公呢?”
“在地牢,”兴彦这几天也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还惦记着自家公公没用膳,于是将刚从小厨房拿来的早膳递给她,“姑娘做个好事,帮奴才给公公送去吧。”
“勉为其难吧。”
景黛拎着食盒,兴冲冲地往前走,迈了两步突然回头,“地牢怎么走?”
“出东门右转,再左转,再右转下台阶便是。”
此时张舒坐在牢房外破旧的木凳上,面前是一个矮小的方桌,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吼叫。
而他眼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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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人招了。”
供词上摁了手印,血迹斑斑,新鲜的血迹还带铁锈的腥味。
张舒伸手接过,扫了两眼,折起来放入袖中,“人怎么样了?”
“快熬不住了,只剩一口气。”
张舒点点头,朝牢房瞥了一眼,起身,“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能招出这些,日后未必不能招出别的。”
狱卒立刻拱手,“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张舒嗯了一声,转身朝地牢外面走,经过众多牢房,里面的囚犯纷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刚才逼供的时候,他没遮掩,过程如何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张舒没有停留,拾阶往上,快到地牢门口时,突然看到一道嫣红色的身影在外面晃悠,手里还抱着个半大不小的食盒。
地牢这种地方是不能随便进的,景黛知道,所以就在外面等。
没想到张舒这么快就出来了。
“景姑娘在这儿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黛把食盒递到他面前,“给你送饭啊,听兴彦说你没用膳。”
“来地牢送饭……”张舒慢慢品着这几个字,笑道,“奴才怎么觉得用‘探监’二字更合适?”
“呸呸呸,一点都不吉利。”景黛觉得这儿阴风阵阵的,拉着他往外走,“外面有一处凉亭,咱们去那儿吧。”
张舒眉毛微微扬起,垂眸看着她拽着自己袖口的手,任由她往外拉,“景姑娘怕了?”
“倒也不是怕,就是瘆得慌。”
景黛把人带到凉亭,将食盒里的粥和小菜一一摆出来,“我刚到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吼叫,怎么回事,在逼供?”
“嗯。”
“什么犯人,还要你亲自审?”
“密探,事关两国战争。”
张舒只提了一句,景黛也就不多问了,今日她爹进宫也是为了战事,看来情形还不是很明朗啊。
张舒还有要紧事办,景黛很懂事地不缠着他,收走食盒送回司礼监,跑去御书房外等景仁远出来。
谁知不仅没等出来景仁远,反倒见宏禄领着沈崇匆匆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甩着刚摘下来的两片银杏叶,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沈伯伯。”
“嗯,”沈崇路过她时嘱咐了一句,“乖乖在这儿待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最听话了。”
沈崇一脸不赞同。
他认识的小辈里,就属景黛最不听话。
沈崇进了御书房,见过宋子晚后,接下她递来的供词,“刚刚问出来的消息,应该是敌方收集情报的一个据点。”
他扫了一眼,立马拱手,“臣明白了。”
这个消息不能假他人之手,也难怪皇上要他亲自跑一趟。
沈崇当即出宫,秘密调遣府中亲卫,又借近调了府衙的官兵,一个时辰内,将供词上的酒馆围住。
先行一步的亲卫已然潜入酒馆,将掌柜和店小二拿下。
“大人,属下到的时候两人正在烧信,这些是还没来得及烧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掌柜和店小二面如土色,被亲卫压在一边。沈崇接过亲卫递来的信,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卷曲的边缘只能窥见只言片语。
他将所有的碎片翻了个遍,记住了上面提及的几个地点,然后交给身边的人,“拿去宫里鉴定墨迹,让他们排出时间先后。”
他瞧着有几页墨迹还挺润,说不准是最近才写成的。
而最近要送出去的消息,大都跟山岐关的战争有所牵扯。
“是。”
亲卫拿着残余的信纸碎片走了,沈崇又亲自将这个不见经传的酒馆翻了个遍,把掌柜和店小二押走。
他要回去整理好线索呈递给皇上,审讯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张舒来做。
宫里的人依照纸张和墨迹将信按写就的顺便排好,在近两日写成的一封信里,发现了一处跟山岐关相近的地名,于是立马给镇守在山岐关的将军传信。
做完这些,宋子晚总算松了口气,晚上睡了个好觉,谁知翌日上朝,朝堂气氛依旧沉重。
她冷眼看着薛潮痛斥金国小人行径。
“皇上,我方接连损失两位将军,皆是因为敌方派人行刺,虽然刺客已经抓住,可两位将军的死却令我军士气大伤,若任由这般发展,怕是于交战不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心知他说的有理,开口,语气照旧冷冷的,“宰相所言极是,那依你看,此事如何解决为好?”
“自然是派一位能让众人信服且能安稳军心的人前去。”薛潮不慌不忙,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来可以凝聚我方军心,鼓舞士气;二来也是对敌军的震慑。”
宋子晚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不着痕迹地往韩暮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缩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既然如此,那就派陆将军前往吧……”
“皇上。”
这时户部尚书站了出来,胡子微颤,中气十足,“陆将军虽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但常驻西边,对金国了解甚少,只怕并非最佳人选。”
景仁远和聂胜站得近,闻言对视一眼。
这俩一唱一和,非得要推出摄政王才罢休。
两人此时并不知道韩暮和张舒的关系,只晓得等摄政王出了京城,朝中便只有张舒,且和皇上不同心,到时候薛潮行事只怕更加强势。
景家和沈家常往来,虽然沈崇并未明说,景仁远却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皇上对薛潮的态度。
但平心而论,摄政王出征,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左右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以为,摄政王亲自前去山岐关领军,才能稳定军心,助我军打退敌人。”
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还是将话头扯到韩暮身上去了。
他无声轻笑,没有说话,对周围的复议声充耳不闻,抬头,眼里只一人。
宋子晚也刚好看向他,眼神复杂。
这一点早在她收到两位将军接连被刺杀成功时就已经料到。
见韩暮对着自己轻轻颔首,她在整理好情绪,皱眉,努力以极为平静的语调说道,“既如此,摄政王——”
“臣在。”
“朕就命你领三万精兵,尽快赶往山岐关,击退敌军。”
“臣,领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还是存有一点私心的,只说尽快,没有给定具体时间。
可战争形势刻不容缓,下朝后,韩暮甚至都没有时间来御书房见她一面,就直接点兵去了。
饭菜热了两遍,宋子晚还呆呆地坐在书案前,手里的书一页都没翻过。
绿枝在一旁忧心地看着,也不敢相劝。
摄政王要出征,皇上肯定难受,但是为了大周,摄政王又不得不去。
犹豫良久,她还是开口规劝道,“皇上,好歹吃点吧,吃完还能赶上给摄政王送行。”
宋子晚长长地叹了口气,“没胃口。”
她深知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她也得送。
“绿枝……”
“怎么了,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没事,朕不吃了,直接去看看吧。”
两个时辰的时间,韩暮已经点兵完毕,大军整装待发。
他站在方队前,神色肃穆,回身望了眼城墙。
宋子晚还没有来。
韩暮垂眸,双手无意识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又很快松开,没等抬眼,突然听到一句脆生生的呼喊——
“摄政王。”
宋子晚没有站上城楼,而是直接来了城门口,离他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身子是小小的一团缩影。
韩暮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迈步,副将林昭突然走上前来,“摄政王,皇上想必是有事情吩咐,您去吧,末将在这儿看着。”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应声后,几乎没有片刻犹豫,迈开步子朝宋子晚奔去,看着眼底小小的缩影越来越大,直到进在眼前。
背后是精兵,宋子晚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他说话,于是转身往旁边的小树林走。
绿枝识相地没有跟上去。
宋子晚背对着他,磨磨蹭蹭的,似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好像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堪堪止住将要撞上树干的脚步,转身,还未及开口,突然就被倾身而来的韩暮压在了树干上。
压得密实不透风。
唇上,触感柔软;心脏,疯狂跳动。
树干有些硌人,宋子晚却跟感觉不到似的,经过最初一秒的怔愣后,主动搂上他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往他身上贴。
临行时想说的话都化作亲吻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来越深入和肆意,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分开。
韩暮盯着近在眼前的小脸,抬手抚上她发红的眼眶,“臣会尽快回来,皇上在宫里要注意安全,有事情找张舒。”
宋子晚抿着微微肿的嘴,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
“你不要着急回来,也不用担心我,但一定要……平安。”
“别哭,”韩暮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水,“会的。”
宋子晚瘪着嘴,靠在他身上抽抽搭搭好一会儿,兀自抹干眼泪,装作一副坚强的模样,“走吧,你该出发了。”
韩暮又心软又心疼,复把人搂进怀里使劲揉了揉。
大军朝城外出发,韩暮带着一队侍卫先行前往山岐关,宋子晚站在城楼上目送他骑马远去。
直到看不见了,宋子晚才转身,“回宫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情绪低落,心里跟少了什么似的,回宫路上一句话没说,直到进入未央宫,她才突然反应过来,“绿枝,沈清河是不是也一同前去了?”
“是啊,”绿枝倒上热茶,塞到她被冷风吹了一路的手中,“听说没有得到优待,还安排在先锋小队里,挺危险的。”
“嗯……”
宋子晚沉默了一阵,没说话。
沈崇舍得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放出去,想必也是经历过一番挣扎的。
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一举是想让他有军功傍身,为以后进入朝堂做准备。而韩暮显然也是默许这一做法的。
“沈公子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宋子晚点点头,“朕知道,出去锻炼锻炼也好,摄政王是个惜才的人,虽说把他至于危险中,但要真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喝了口热茶,觉得肚中空空,有些饿了,才想起来中午没吃饭,于是让御膳房简单做了些小菜送过来。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山岐关传来两次逼退敌军二十里的消息,朝堂也相安无事。
宋子晚没事的时候会去司礼监坐坐,主要通过张舒了解一下薛潮的动向。
她本以为在韩暮出征后,薛潮会小动作不断,没曾想他居然安安分分的,甚至还极为此战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她也给韩暮写过几封信,每次却都在行将要送出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还是不送了,不能影响他,等他回来慢慢看吧。
就在一切都好转时,一天傍晚,突然从山岐关传来百里加急信函——
摄政王失踪了。
宋子晚正在御书房和沈崇议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跌回身后的罗圈椅上。
失、踪……?!
她脑袋空白了两秒,看向宏禄,“还有呢?没有别的消息了?有没有派人去找?”
沈崇见她情绪不对,立马道,“皇上稍安勿躁,只是失踪,而没有别的消息,说明并未落入敌方手中,事情或许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宋子晚急急呼吸几口,攥紧手边的信函。
百里加急的信函从从山岐关送回来中间也间隔了一天,这一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紧抿着唇,心里慌乱地不像话,却不想在臣子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再去探。”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你答应过我要平安回来的,你不能食言。
宋子晚鼻尖涌上几丝酸楚,努力将信函展平,控制住自己的颤音,看向沈崇,“你继续说。”
……
沈崇离开御书房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宋子晚在御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筋一般,脊背顿时垮塌下来。
心跳飞快,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满脑子只剩下失踪二字和两人最后在小树林里说的话。
可她现在除了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景黛溜进御书房的时候,她已经没哭了,蔫蔫地盯着书案上的奏折发呆。
“皇上……”
景黛唤了两声,宋子晚才缓缓抬头,动作迟钝而僵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黛认识宋子晚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宋子晚嘴唇泛着白,把周围的伺候的宫女都屏退,抬头对景黛道,“我想去找他。”
是我,不是朕。
自沈崇离开后,她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愈来愈清晰。
但她谁都没说,因为一旦她说出来,对方必定会劝阻她,说她要以大局为重,不能总是陷于儿女情长。
可她终归还是做不到如此坚强和冷漠。
她自从成为皇帝后,所有事情都在以大局为重,为大周百姓做事,可事关生死,她想自私一次。
对上宋子晚堪称祈求的目光,景黛砸吧了两下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作为将军府的女儿来说,我不支持皇上去,但是作为景黛,我支持。”
她见过两人相处的样子,明白他们对于对方来说的重要。现在的情况,如果宋子晚不去,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宋子晚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又很快熄灭。
“这一去时日不定,我不在宫里的消息却不知能瞒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的想法张公公知道吗?”
宋子晚摇头,她目前除了景黛谁都不敢告诉。
景黛搬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出主意,“依我说,若是皇上要出宫寻摄政王,张公公必定需要知道,只有他才能帮你在宫里打掩护。不过……”
“不过什么?”
景黛有些为难,“不过张公公和摄政王一向水火不相容,这条路还不一定能行得通。”
宋子晚眨眨眼,认真到,“朕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张舒也是他的人?”
嗯?
景黛蒙圈两秒,不确定地问道,“皇上口中的‘他’指的是摄政王吗?”
“对啊。”
“……”
这个玄幻的世界,令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去找张公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黛一拍大腿,眼底泛着光,暂时也不纠结为什么张舒和韩暮是如何凑到一起的了,“皇上现在就把他召来,说明缘由,我瞧着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肯定会理解。”
只要他一答应,那不就好办了!
宋子晚听得很是心动,犹豫片刻,让宏禄去司礼监把张舒叫了过来。
张舒踏进御书房的时候,瞧着两人眼巴巴地望着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妙,“皇上,您现在不能去。”
他已然猜到宋子晚的想法。
宋子晚脸顿时垮了下来,却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难道朕就在宫里干坐着吗?”
张舒虽心生恻隐,却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那皇上到了前线,预备怎么找?”
宋子晚沉默了,她只想着要去,想离他近一点,却没考虑过诸多问题。
“山岐关地势险峻,即使武功高强的人去也难在短时间内将诸多小道摸索尽,”张舒继续道,“奴才固然能帮皇上遮掩,可若是皇上出了事该怎么办?
现在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依照摄政王的能力,保不准这是一步博弈的险棋,皇上不要自乱阵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你也说了保不准。”宋子晚还在挣扎,“如果这是他的计谋,那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呢?如果他确实中了敌人的圈套呢?”
她不愿相信这个可能,但心里又止不住担忧。
若是计谋,怎么会连她也骗,还从军中送来了百里加急的信函。
张舒敛眸,有些沉默。
刚才那一番话其实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韩暮失踪非同小可,若是让敌人知道,加以宣扬利用,我军可以说是不战而败。
若……若韩暮当真出了什么意外,单凭他一人在朝中孤掌难鸣。
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镇定,消息暂时被他压了下来,山岐关军中大都是韩暮的人,薛潮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所以只有一切如常,才不会引起怀疑。
“皇上,奴才首先要保证您的安全,这也是摄政王希望的。”
景黛在一旁沉默良久,这时候突然弱弱吱声,“其实也可以保护好皇上的。”
“胡闹!”
张舒难得对她拔高了音量,“兹事体大,不可儿戏。”
景黛被他幽深的目光注视着,缩了缩脖子,爱莫能助地看了宋子晚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她不想,而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宋子晚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十分虚弱,“皇上就永远只能是皇上,从来没有一个普通人自由,也担不起普通人的爱意。
张舒,如果换做是你,你心上人出了事,也能这么泰然处之等消息吗?”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听得人心情分外沉重。
御书房一时死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景黛还眼巴巴地望着他。
张舒好看的眉毛拧起,心里似乎经历了一番争斗,最终开口道,“皇上,此事只奴才一人有些不好办。”
见有希望,宋子晚连忙着急发问,“还需要找谁?”
“太师府。”
“嗯?”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张舒肯定点头回应,“自从太师生日宴后,奴才一直在搜集相关消息,太师府,暂时还是可以信任的。”
“韩暮失踪的事情太师府的人知道了?”
“这个奴才不敢肯定,太师府盘根京城多年,很可能有我们掌握之外的消息网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想起和戚太师交流的那几次,唇线紧抿,“那朕要怎么做?”
“直接召人来问便可,”张舒手握重权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信心的,“如果太师府的人也有异心,奴才可以抵挡一二。”
“好,那朕便……”
“皇上。”
宏禄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宋子晚止住话头,听得他继续道,“太师府戚长卿大人求见。”
屋内三人均是一愣,张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果然。”
太师府想必已经得到了消息。
“我回避一下。”
宋子晚给景黛指了指偏殿的位置,见她走进去后,才对朗声道,“宣。”
戚长卿款步踏进御书房。
按照辈分,他是宋子晚的舅舅,先淑妃的亲弟弟,可对宋子晚行礼时十分规矩到位,丝毫不敷衍。
宋子晚都看在眼里,太师府向来不缺这些礼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垂眸看着他,声音发沉,“戚大人请起,不知你这个时候来找朕所谓何事?”
戚长卿长得和淑妃颇有几分相似,宋子晚样貌几乎都挑着先帝和先淑妃的优点长,尤其是眼睛。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杏眼和这个亲舅舅十分像。
“摄政王在山岐关失踪一事,皇上应该知道了吧?”
戚长卿开门见山,倒是得了宋子晚不少好感,“太师府也知道了?”
“镇守山岐关的副将是家父的徒弟,所以太师府应该只比皇上晚知道一点。”他很实诚,说这话的时候也直直地盯着宋子晚的眼睛,没有遮遮掩掩。
张舒难得一愣,见过了迂回婉转,这样直率的人倒是格外招人稀奇。
宋子晚挺直脊背,面色紧绷,“太师府预备怎么办?”
“自然是派人去寻。”
太师府从来和皇室是一条心,韩暮对于大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定要赶在这个消息散布出来之前把人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长卿接着道,“皇上放心,太师府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下令封口了,暂时不会流传出去,但一日找不到摄政王,形势便危急一分。所以臣特意进宫,向皇上禀明。”
比武那日太师回府,就向下面的人交代好了。
皇上不喜欢越俎代庖之事,哪怕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所以行事前,势必请示一番。
宋子晚此刻虽然没有完全信任他,却莫名多了些感动,和张舒对视一眼,缓缓道,“这件事,朕想亲自前去。”
戚长卿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后,想也不想就道,“不行,皇上不能出去。”
宋子晚没说话,只盯着他。
“皇上贵为天子,怎能以身试险?”
“可若是他不在了,朕当个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宋子晚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压抑得眼眶通红。
若说戚长卿此前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现在也看出来了,眉头紧锁,“皇上,这不是件小事,您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大周。”
宋子晚咬牙憋住行将掉落的眼泪,“在大周最需要的时候,是他扛下了重任,在朕最需要的时候,也是他暗中帮扶,那时候你们在哪儿呢……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话语支离破碎,听到戚长卿心里也是一揪一揪得疼。
这还是宋子晚长大记事后,第一次喊他舅舅。
戚长卿心软了,“皇上……”
他看着宋子晚眼睛鼻子通红,却倔强不吱声的模样,跟当年的淑妃如出一辙。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这件事情我回太师府跟你外公商量一下,你不要鲁莽行事。”
戚长卿动作很快,申时回到太师府,傍晚就传来消息,说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戚太师同意了。
宋子晚当即收拾东西,准备今晚趁着夜色就出发,景黛贴身保护,也飞快回府收拾,景家夫妇有事没在家,她只来得及留一封信。
张舒将她们送至宫外,临行是突然朝景黛手里塞了个东西。
景黛不解地抓起来看,是个小小的护身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护身符小小一块,用湛蓝色的袋子包裹着,很可爱。
“嗯?”
景黛有些懵,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送东西给自己,“为什么给我?”
张舒神色有些不自然,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成拳,耳尖也悄悄翻红,没有躲避景黛直愣愣的眼神,反倒迎了上去,“保护好皇上,也……保护好自己。”
景黛用了一秒的时间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嘴角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上扬。
整个人突然朝他扑了去,在张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哎哟——”
兴彦赶紧捂着眼睛转身,看不得看不得。
景姑娘胆儿也太大了,这周围还有人呢!也就她敢这么对公公了,要是换了其他人,还不得被公公一掌拍进墙里去?
宋子晚在一旁笑了笑,挪开视线不看她们。
景黛亲完后,怕他不高兴,飞快地缩手站好。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下正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另外一边脸蛋留着,等本姑娘回来再亲!”
张舒失笑,“怎么跟流氓似的……好了,天色已黑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刚给你的地图上面都标好了地点,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
“嗯!”
“一路顺风。”
两人各自上马,对着张舒和兴彦挥挥手,扬尘而去。
直到望不见人影了,张舒才垂眸,指尖覆上刚刚被景黛亲过的地方,有些失神。
兴彦在一旁瞧着,满眼笑意,吹了个口哨,“哟,公公今儿个心情不错——啊!”
张舒甩了甩手腕,“一会儿将酒馆掌柜和店小二的供词整理好拿给我看。”
“得嘞。”
宫里还和往常一样,只是未央宫和御书房的门常闭着,绿枝依旧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地服侍。
没人察觉宋子晚已经悄然离开。
可就在第二天傍晚,薛潮突然匆匆前来觐见,宏禄拦不住他,又怕露出破绽,只好暗暗和旁边的小太监使眼色,让他去找张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相这么晚了进宫,意欲为何?”
薛潮站直身体,看在站在台阶上,堵住门不让进的张舒,“本官有事向皇上禀报。”
张舒闻言摇摇头,“薛相请回吧,皇上近日身体不舒服,谁也不想见,还特意命奴才守在门口。”
宋子晚在离开前一个时辰还特意召见过薛潮,刻意展现病态,就是为了能拖住他。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张舒不得不怀疑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说皇宫里还有他不知道的探子。
“本官昨天见皇上只是着了风寒,今儿个怎么还加重了,到底要不要紧,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皇上本就体弱,最近又忧心战事,以至于病去如抽丝,不容易好,”张舒对面他的目光,丝毫不乱,“皇上从今日早上开始就谁也没见,并非针对薛相一人,还请薛相莫要为难奴才。”
薛潮犹豫了两秒,“皇上现在可是歇下了?”
“一刻钟前就歇下了,太医还特意在药里添了助眠的成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薛潮也不好再说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强硬地闯进去。
他朝着未央宫的门口略微拱手行礼,慢慢转身离去。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可昨儿皇上状态不好他看出来了……
薛潮拢起眉头,思索着离开皇宫。
张舒在他转身后,表情愈渐严肃,扭头便对兴彦吩咐道,“去查查宫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
他不相信只一天的时间,薛潮在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的情况下会冒然进宫。
**
宋子晚和景黛快马加鞭,从京城到山岐关中途只歇了两次脚,总算在第三天傍晚到了山岐关。
戚长卿提前和守城副将蒋东传了消息,所以他一早就在官道上等候。
“参加皇上。”
“到了营中就别讲究这些了,”宋子晚乔装打扮了一番,脸也抹黑了些,“先说说情况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这边请。”
蒋东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最近战况,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搜寻摄政王的下落。
“我们的人一直在山中斟茶,经过多方查探,已经确认摄政王消失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宋子晚脸色就没舒缓过,“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安排人进山了。”
宋子晚顿住脚步,“离这儿远吗,朕也想去。”
蒋东吓了一跳,连忙道,“有些远,皇上这一路过来辛苦,今夜还是歇着,等明儿天亮再上山吧。
山里雾气大湿气重,冒然进去容易迷路,就算是白天,也得要人领着才行。”
戚长卿信里再三交代一定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危,他可不敢随意就让皇上进山。
山岐关附近都是深山密林,进去容易出来难。
景黛此时倒是也赞成蒋东的话,“皇上,咱们先歇一个晚上,明早在进山吧。您这几日都没休息好,进了山只怕也吃不消。”
“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再熬只怕人没找到,她先倒下了。
蒋东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房间,宋子晚沐浴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周围驻扎着士兵守卫,景黛也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公鸡刚刚打鸣,宋子晚就醒了,开门,正好碰上要来找她的景黛。
“怎么了?”
景黛指了指前厅的方向,“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蒋大人那边说,等皇上吃完就可以直接跟着一道进山。”
宋子晚点点头,“那便走吧。”
饭后,蒋东领着一小队人,带上宋子晚和景黛朝后山走,喋喋不休地嘱咐道,“皇上进山后可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小路,树高林深,很容易迷路,景姑娘也是,遇到危险就躲避,一切以性命安全为重……”
他说完后,又去嘱咐那队士兵,虽然没有告诉他们皇上的真实身份,但言语间颇为重视。
身为副将,他有要事在身不能进山,但将身边最得力的护卫派了出去,保护宋子晚和景黛。
山里雾大,再加上是清晨,一个小队的人都看不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被保护在队伍中间,走得极为艰难。
四周白茫茫一片,两步之外就看不清了,只能依照声音辨别同伴的位置。四周时不时还有些奇怪的声音,大概是风吹过树冠发出的声响,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在哭。
等接近天亮的时候,雾气更重了。
宋子晚手里拿着根从地上捡来的粗枝,一边走,一边徒劳无功地四处张望,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没人了。
“景黛?景黛?”
她连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
宋子晚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不对啊,她明明就是跟着队伍走的,而且是在队伍中央,怎么可能单独走散了?
她在御书房闲来无事看杂书的时候,见过一些有关阵法的描述,是借助地形和周围的景致将人困住,若是不懂的人步入,兜兜转转半天都绕不出去,就像是鬼打墙。
她不会这么凑巧就遇上了吧?
宋子晚站在原地不敢动,捏紧了手中的粗枝,愈发觉得玄乎。谁会在这样的鬼地方布置阵法?
她打了个寒颤,用石头在旁边的树干上做了个记号,凭感觉沿着一个方向直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她小腿有些抽筋,走不动了,便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挂在腰间的干粮啃两口。
太阳出来了,照不透重重迷雾,可视范围却大了些,一二十米的地方还是能看清的。
她掰着手指细数,现在应该是辰时,已经出来三个时辰了,什么都没找到。
露水打湿了宋子晚的鞋子和裤腿,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她耷拉着嘴角,伸手捏了捏发酸的小腿,准备继续找。
虽然出不去,但好歹没在原地打转。
身上的干粮和水正常来说够吃两天,节省一点三四天不是问题。
宋子晚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起身准备再度出发,突然隐约听到谈话声。
难不成是他们找过来了?
还没等她高兴完,发出声音的人便现了真容,宋子晚赶紧躲在树干后面,蹲下,歪头露出一双眼睛。
“听说大周的摄政王失踪了,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这山里难走,大周以为这是天堑,平常不加以重视,殊不知早就被我们摸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还是我们皇上英明,一早就盯准了这个三不管地带,嘿嘿,现在只等这个消息发酵,散布出去,这仗我们就算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晚听得揪心,见两人越走越远,她赶紧悄悄坠在后面。
多亏韩暮教她武功时没半点仁慈,不然指定被对方发现。
两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宋子晚听得分明。
“听说那边派人进山找了,不知道找到没有?”
“找到了外面怎么会风平浪静的,我们的人不也第一时间出去找了吗,半点影子都没看到。”
“也是,不熟悉的人踏进来保不准就踩进某个深沟,爬都爬不出来。”
更别说这里还有他们布置好的陷阱。
之前进山的那两批人不就落进去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边走边说,没发现身后早已接上一条小尾巴。
大概跟了半个时辰,两人总算在一个小小的洞口前停下,左顾右盼一阵,一前一后进去了。
山洞很小,只容一人通过,里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亮光。
宋子晚悄悄摸到山洞门口,探头探脑,犹豫着进还是不进。
要继续找,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宋子晚抬手摸上腰间的短刀,那是张舒临走前给她用来防身的。握住刀柄,好像有些信心了。
她深吸一口气,贴着墙壁进了山洞。
这里是大山腹地,外人很难找到,更别说洞口还有藤蔓遮掩,如果不是跟着那两个士兵,宋子晚到了也只怕会眼也不眨地路过。
洞口无人把手,宋子晚很快就溜了进去。
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屏障,里面地势较洞外平整,间隔有序地搭着帐篷,都是金国人。
宋子晚心里突突直跳,这可是在大周管辖范围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是从没想过有人能摸到这里来,士兵相对较懒散,武力值也不高,宋子晚轻易就躲开了他们的视线。
在营地里躲闪游走一圈,她总算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既不是练武,也不是屯兵,而是——粮草。
难怪金国大军围在山岐关下半个多月,也没撤退,原来有粮草供应。宋子晚粗粗计算了一番,这里的粮草,至少够他们再生存一个月。
她心里暗暗打着算盘,刚才路过厨房的时候顺了包火柴,正好可以烧掉粮草。
但问题是她还带考虑着跑去,不能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现在天色尚早,还是摸黑行事比较好。
宋子晚在粮仓里找个位置坐下,啃了两口干粮,靠在墙上休息。此刻的她缩在角落里,悄无声息,若非特意走过来,根本发现不了。
外面间或有人走过,她都会屏住呼吸。
“走了,吃饭!”
“你们先去,还没到轮班的点,我得守着。”
“守什么呀,这里根本没人进得来,走走走,厨房快放饭了,一会儿去晚了又只能吃剩下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脚步声渐行渐远,宋子晚撅着小嘴,摸摸肚子,虽然干粮能顶饱,但她也想吃顿热乎的。
等从这儿出去,她顿顿十八个菜!
宋子晚想着菜名,靠在墙上睡着了,等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擦黑,粮仓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该行动了。
宋子晚慢慢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脚,猫着腰,迈着碎步,悄悄探了个脑袋出去。
外面已经燃起了几堆篝火,士兵围坐着吃饭,有说有笑。
宋子晚掏出火柴,正准备划燃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从洞口进来一个身材瘦弱却满眼精明的人。
士兵立刻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放下碗站好。
领头的人上前,“马将军,您吃晚饭了吗?若是没吃,属下吩咐小厨房炒两个好点的菜。”
被叫马将军的人点点头,“去吧,正好我也饿了。今日可有异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正常得很,”领头的人立马道,“属下每天都在巡视,这里绝对没有外人进得来。”
“嗯,”马奇鸣颔首,在篝火旁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把佩刀放在身边,“都继续吃饭,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是!”
士兵们这才重新拿起碗筷,坐下闷头吃饭,不复嬉笑,气氛顿时严肃不少。
宋子晚躲在暗处,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暗道不好。
这姓马的长得有点凶啊,他一来,周围戒备更加森严,她要引燃粮草还想跑出去只怕有点难。
宋子晚没有着急行动,而是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近来大周的士兵分批进山,你们小心些,别到时候人摸进来了还不知道。”马奇鸣对领头的说道,“你们看管的粮草是大军得胜的保证,千万不能出问题。”
“将军您放心,属下都看得好好的呢,大周的人就是帮废物,进山快半个月了,派了好几批人来不也没找到吗?还被我们全歼了。”
这话马奇鸣爱听,不过他头脑还算清醒,“如此最好。今日我进山的时候也碰上了一队,几乎歼灭,但跑了两人,一男一女。
带着人搜寻一天也没找到,你们要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属下一会儿就安排下去。”
宋子晚越听越不对劲,今日碰上的可不就是景黛他们吗?
她悄悄握上刀柄,眉头紧拧。
厨房很快把菜炒好了,比普通士兵的多了些荤腥,也没见有肉,马奇鸣就着菜直接吃了三大碗饭,撑得胀胀的,半歪在一截横卧的树干上,打着盹。
其余人要不在收拾残羹冷炙,要不进营帐去了。
宋子晚等了几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火速引燃几根火柴,往粮草里插,等火势渐起后才从侧边的出口离开粮仓,朝来时的洞口摸。
马奇鸣正闭眼休息,突然闻到一丝烧焦的味道,“厨房还在生火?”
领头的一脸莫名,“没有啊,这个时间正洗碗呢。”
“不对,有味道。”
马奇鸣直觉一向很准,翻身坐起,眼神顿时犀利起来,“去粮仓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呼喊,十分慌乱,“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众人大骇,赶紧跑过去,这时候已经能看到火苗正肆意地吞着粮草,一时间兵荒马乱。
大部分人都跑去救火了,宋子晚立马加快步子,要趁现在溜出去,结果一脚刚踏入隧道,就被人从背后揪住了衣领。
“站住!”
是马奇鸣。
宋子晚心跳猛增,抽出腰间的短刀就朝他砍过去,她的身手是韩暮亲自教的,后来张舒也常做指导,虽然力量暂时达不到要求,但动作标准而迅猛,尤其是前几招很能唬人。
马奇鸣看到她往洞口摸的时候就已经飞奔过来,来不及拿佩刀,一时被她的短刀逼得连退两步。
宋子晚立马朝隧道里跑。
连通内外的隧道不长不短,但对于她来说很吃亏。马奇鸣对隧道熟悉无比,自然知道哪里拐弯,很快就追上了撞在壁上的宋子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暗中,他直接掐住宋子晚的脖子,把她用力地抵在墙壁上,声音发狠,“说,你是谁!”
他人瘦小,力气却很大,宋子晚几乎都快断气了,手也被摁住,但手心的短刀却越握越紧,没被他夺走。
宋子晚抬起一条腿,想攻击他身下最薄弱的地方,却被轻易挡回去,宋子晚不死心,忍着脖子快要被掐断的疼痛,左右开弓,以及其密集的攻势抬腿。
马奇鸣被激怒,也在瞬间露出了破绽,被宋子晚抓个正着,膝盖一下子撞在他胯下。
他顿时疼得往后一缩,桎梏着她的手也无意识松了几分力。
宋子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这么大力气,右手挣脱,手持短刀,对着他的方向就是一通盲扎。
她夜视能力平平,根本看不清楚哪里是脸那里是身子,只是凭感觉。
甚至由于没收住,扎在了自己左边手臂上。
隧道狭窄,马奇鸣根本来不及躲,直接被刺中肩胛骨,堪堪擦过脖子大动脉。
宋子晚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液体打在自己脸上,而后是对方的惨叫。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给双脚下一个指令。
往前跑,跑出去。
马奇鸣被她刺伤,一时间失血过多以至于头晕眼花,迈不动步子。隧道狭窄,闻讯而来的士兵也被他堵在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什么都没想,只知道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
偶尔被枝条绊得摔了一跤,却仿佛不知疼痛般爬起来,脚步不停,甚至还撞了两次树。
突然,她脚下踩空,身体瞬间失重,沿着斜坡滚了下去。
宋子晚抬起双臂捂住自己的头,不知滚了多久,终于滚到平地,停了下来。
周围寂静无声,仿佛只有她一个活物。
身后没有追兵,她也渐渐恢复了知觉,这才觉得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脖子疼,手臂还在流血,刚才脚也崴到了。
宋子晚咬着牙,觉得胸口有一股血腥味,呜呜咽咽地把哭声往肚子里咽。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她看不清楚,又听不到一点声音,血也止不住,她是不是快死了?
短刀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没有趁手的武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干脆就近找了颗歪脖子树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抽抽噎噎的,默默抹眼泪,不知道周围有什么藏着什么东西,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快意识模糊的时候,一柄锋利的长剑突然抵上她的脖子。
宋子晚一惊,清醒了几分,又很快萎靡下去。
她都快要死了,还怕这些吗?
“你是谁啊?要杀的话给个痛快吧……呜呜呜呜……我身上好痛……”
荒郊野外,遇上个活人,哪怕是敌人,哭一场再死也值得了。
就是不知道韩暮还活没活着,如果找不到她会不会很伤心……
对方似乎愣了一秒,随即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道,“皇上?”
宋子晚止住了哭声,扭过头去看,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可对方却真真实实地看清楚了她的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天以为自己看错了,十分不确定地开口,同时赶紧收了搭在她脖子上的剑。
宋子晚抬起袖子擦眼泪,哭得正伤心,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扭过头对着他的方向,眼前还是只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
“卫天?”
卫天这时候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宋子晚,连忙半跪着行礼,“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路过,听到这附近有动静,于是过来看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皇上。
宋子晚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怎么就你,摄政王呢?”
她急切的声音中又带着希冀,既然卫天在这儿,那是不是说明韩暮也在?
“皇上别急,主子没事。”
卫天也看不清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但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经历过一番波折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
宋子晚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人。
“属下带皇上过去,”卫天伸手去扶她,正好戳在她的伤口上,宋子晚疼得闷哼一声,“皇上伤得可严重?”
“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咬着牙回答,等痛劲儿过去了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皇上可还能行走?”
“不太行,”宋子晚撑着他的肩膀,艰难道,“朕脚崴了。”
“那属下背皇上过去。”
宋子晚爬上他的肩膀,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面前还是漆黑一片。
大概走了快两刻钟,她隐约看到点火光,卫天背着她慢慢走近,她才发现那个火光是从一个小小的岩洞里透出来的。
火光旁边坐着一个人,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宋子晚不由得鼻头一酸。
韩暮在卫天靠近的时候就嗅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甫一抬头,对上宋子晚早已浸满水的眸子和脏兮兮的小脸,一时怔愣,“皇上?!”
“哇——”
憋了一路的宋子晚终于在见到他的时候大声哭了出来。
韩暮赶紧把人接过抱在怀里,火光把她身上的伤口照得分明,手臂上的血直接沾在了男人衣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天把金疮药留下,识相地走开了。
宋子晚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和今日进山遇上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泪流出来,哭得一抽一抽的,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杏眼直接肿成了核桃。
韩暮拍着她的背,轻轻哄着,“没事了皇上,臣在这儿呢。”
“你、你还说!”宋子晚抬手揪着他的衣裳,断断续续道,“你为什么失踪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如果是,是计策的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呜呜……”
韩暮看她哭得稀里糊涂,心疼到不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解释,“臣确实是中了敌人的圈套,进了山,等摸清楚了地形才决定将计就计的。”
他也没想到金国竟然在山岐关腹地活动了这么久。
宋子晚哭了一阵,声音越来越小。
哭累了,也哭晕了。攥着韩暮衣裳的手却很用力,头埋进他胸膛里没挪位置。
“皇上,你受伤了,暂时松开,臣先帮你包扎好不好?”
宋子晚的头拱了拱,声音细细弱弱的,“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甚至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
韩暮手掌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而后顺着她的脊柱抚摸下去,低声哄道,“皇上别怕,臣不会走的。”
他知道宋子晚在害怕什么,怕一松手,一切都是幻想。
“你骗人,你走之前还跟朕说会平安的,结果呢!”宋子晚声音闷闷的。
韩暮无可辩驳,“这次是臣错了,臣跟皇上道歉,皇上就原谅臣这一次好不好?”
他凑到宋子晚耳边说话,声音低沉诱.惑得犯规。
“你就是仗着朕不会跟你真生气!”
宋子晚哼哼唧唧两声,终于还是慢慢从他怀中把脑袋探出来,抬头凝视着他,小嘴一撇,刚想伸手去捧他的脸,嘴里就“嘶——”地一声,痛得脸色微变。
“伤到哪里了,臣看看。”
韩暮顺着割破的地方把衣袍撕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利器所致,但目前看来是没有毒。”
“当然没毒,那是我自己带的刀。”宋子晚此刻不想把自己当皇帝。
韩暮用扯了一块衣角布料,沾了些水袋中的水,“条件不够,皇上稍微忍一忍,等我们出去了,臣重新给你换药。”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刚哭过的眼睛格外透亮,却不敢看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把头扭到一边。
韩暮动作放得很轻,“皇上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不怕……”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牙齿都在抖,不可避免地想到隧道里的场景,十分后怕。
“韩暮,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宋子晚小嘴叭叭叭的,将自己如何从宫里出来,如何进山,如何找到金国贮存粮草的地方,又如何虎口脱险一一道来。
韩暮边给她处理伤口,边温柔回应。
“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说着说着,宋子晚眼底又蓄上了泪花,淌出来的眼泪被他用指腹缓缓拂去,“臣现在知道了。皇上做得很棒,也厉害。”
她能从洞里出来都已经是万幸了,没想到还能把敌军的粮草给烧掉。
韩暮给她包扎好伤口,才发现她脖子处的掐痕,刚才她一直低着头,自己都没注意。
“这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国的那个什么马将军,”宋子安瘪着嘴,“他掐的,差点把我掐断气,我就一直捏着刀,乱砍乱舞……”
她比划着,给韩暮重现当时的情形。
末了,男人捉住她的手,圈在掌心,“马奇鸣是吧?臣记住了,出去就给皇上报仇。”
“好!”
火把照得暖洋洋的,驱散了夜里的寒意,宋子晚靠在韩暮身上,是这大半个月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加之此前失血过多,有些晕,不一会儿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
韩暮低头,看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视线寸寸描摹,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卫天。”
他低声唤到,站在洞外的卫天立马进来,低着头,“主子。”
“你带着人去找找那个山洞,看看什么情况,就算金国知道粮草出了问题,也不能这么快带人进来,如有必要,添一把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天拱手,“属下明白。”
他很快就领着人走了,都是韩暮当初带进山的下属,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敌百,否则以当初金国设下的那个陷阱,他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想着想着,又低头在宋子晚脸蛋上亲了亲。
他也没想到宋子晚能这么勇敢,听说他出事,就直接赶来山岐关,冒着生命危险进了山。
韩暮捏着她的指节把玩,又小心避开了她手上细碎的伤口。
两人直接靠着石壁睡了,等宋子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光线只比晚上好一点。
“韩暮……”
宋子晚声音带着些沙哑,睁眼复闭眼,靠在他身上撒娇,“好渴啊。”
韩暮把水袋放在她面前,“张嘴。”
宋子晚眼睛没睁,却乖乖张了嘴,咕噜两口下肚才觉得清醒了些。
“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身上还疼不疼?”
“嗯……更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现在浑身都僵着,不敢乱动,稍稍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
没办法,浑身都有伤。
韩暮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幸好没发热。”
昨晚他一直担心着,要真在这鬼地方烧起来,情况不妙。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等卫天回来,臣让他去把残局收拾了。”
“哦……”
宋子晚睁开眼就看到他脖子蜜色的皮肤,于是慢慢凑上前,用牙轻轻咬了一口,换得对方瑟缩一下。
“皇上想干什么?”
宋子晚缩回他怀里,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瞧着她湿漉漉的眼神,无声轻笑,脸慢慢压下,含着她的唇辗转。
厮磨。
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后怕驱使着宋子晚努力迎上去,迫不及待同他纠缠,到最后两人都起了反应,手也不规矩起来。
要不是顾及着宋子晚身上有伤,韩暮也不会强迫着自己同她分开。
努力平复着心跳和气息。
宋子晚脸色由白转粉,眼睛还黏在他身上,食指搅着他的衣袖。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岩洞里气氛黏糊,卫天回来的时候都不敢踏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同韩暮汇报。
“主子,都办妥了,粮草已经烧尽,还活捉了几个人。”
“嗯。”韩暮应了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我们出去吧?”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面人多,宋子晚想爬到韩暮背上,却没曾想直接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稳稳地往外走。
等出了山,重见天日,韩暮还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宋子晚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侧耳倾听。
“你是准备就这么把我抱回府里吗?”宋子晚声音小小的,“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本王怕被他们看到?”
韩暮挑眉,把人抱得更紧了,“皇上害羞就把脸埋在臣怀里。”
“……”
宋子晚瞧着蒋东领人过来了,立马扭头。她身为皇上,还是要脸的。
“参见……皇上,摄政王。”
若不是提前知道两人汇合的消息,他都不敢相信皇上就这么缩在摄政王怀里,这姿势……也太过亲密了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感觉到皇上在害羞,而摄政王一脸宠溺……什么鬼?
“接下来的事情让卫天跟你交接,”韩暮见蒋东愣神,有些不满,眉头微皱,“把随行郎中找来,皇上受伤了。”
蒋东自知失态,连忙垂下脑袋,抱拳应是。
直到被抱进房间,周围没有旁人,宋子晚才悄悄从韩暮怀里探出脑袋,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不好意思的凑过去又亲了他一下。
韩暮将人放在榻上,检查脚踝。
在岩洞里的时候只有金疮药,脚踝并未处理,现在已经肿得跟膝盖一般大了。
“一会儿郎中过来处理可能会有些疼,皇上忍忍。”
宋子晚点点头,眼巴巴地望着他,“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再等等,不急在这一时,”韩暮摸着她的脑袋,“臣等皇上换了药再走。”
脚踝的伤可以让郎中来,身上的可不能。
等重新给宋子晚清理好伤口,换了药,韩暮这才去营中处理军务。
他前脚刚走,景黛后脚就推门进来了,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把宋子晚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样了,快坐下。”
景黛强打起精神,摇头,“没事,在山里遇到一群金国的人,功夫挺高的,围攻之下受了些伤。我皮实,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嘴角扯起一个虚弱地笑,“听说皇上回来了,但我不见着人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宋子晚心里感动,想去扶她一把,刚挪了挪腿,才想起来自己还下不了地。
“朕没事,当时不知道怎么就和你们走散了,后来阴差阳错发现了山洞。”
“我们当时也走散了,一队人,除了我和蒋大人身边的护卫,其他都被没能走出来。”
宋子晚沉默。
打仗牺牲,不一定是在尘土飞扬的沙场,哪里都有可能成为战场。
景黛撑着桌沿站起来,“皇上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她现在头重脚轻,实在没有精力再折腾。
“快去吧,一会儿朕吩咐人给你送饭过去,你就别出房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还是第一次见景黛虚弱成这样,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景黛走后,宋子晚也靠在软榻上休息,吃过晚饭后,韩暮差卫天来过一趟,说让她不要等,如果累了就睡觉。
宋子晚知道他现在肯定忙得脚不沾地,乖乖的不添乱。
等韩暮终于把手头堆积的事情处理完,回房间时,她已经睡着了,被子隆起小小一团,安安静静的。
韩暮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床沿,指尖在她脸上游离一会儿。
出去的时候,卫天已经等在外面。
“怎么样了?”
“金国那边已经知道粮草被烧的事情,但被压了下来,普通士兵暂且不知道。领军的肖少华下了命令,预备明日攻城,破釜沉舟。”
韩暮讥嘲道,“破釜沉舟……呵,垂死挣扎罢了。”
不过肖少华还是有脑子的,在知道粮草被烧后没有自乱阵脚,反倒用这种方法来鼓舞士气,想一举夺下山岐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思忖几秒,对卫天道,“你派人去散布消息,把粮草被烧一事宣扬出去,顺便提一句已经找到金国为什么能在山岐关内屯粮的线索。”
他只有猜测,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对方给诈出来。
“属下明白。”
卫天离开后,韩暮进房间,小心翼翼搂着宋子晚,避开她的伤口,休息了两个时辰,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宋子晚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半边床已经凉了。
她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号角声,心里发慌。
“来人——”
宋子晚清了清嗓子,刚喊一句,两个丫鬟就从外面进来了,屈膝行礼,“公子醒了,可要现在起床梳洗?”
宋子晚点点头,号角声不绝于耳,正惴惴不安间,透过铜镜看到景黛踏进房间,立马扭头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兵临城下,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景黛自觉找个把凳子坐下,瞧着她打结的眉毛,宽解道,“放心,这城肯定攻不下来。”
从前两日开始,军中就有流言说摄政王失踪,再交锋大周必败,山岐关很快就能被金国攻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韩暮亲自戴上盔甲,登上城墙,当着众将士的面说话,鼓舞士气,谣言不攻自破。
军中将士甚至因为他的出现,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能立马提刀上阵,杀他个片甲不留。
宋子晚一愣,刚起床,脑子还有些懵,“粮草都烧了,他们怎么不退反进?”
“正是因为粮草烧了,所以才准备拼死一搏。”
景黛稍微一点,宋子晚就明白过来,默不作声地看着铜镜里自己,两个小丫鬟正在给自己穿衣裳。
很快,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除却有点矮,没有别的毛病。
宋子晚扭了扭脚踝,叫上景黛一起用了早膳,然后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往外走,“朕想上城楼看看。”
她不敢让景黛扶,因为景黛这次也受了很重的伤,休息一晚上只是勉强恢复了些力气。
“正巧,我也想去看看。”
景黛眼里泛着光。
刚才那些激动人心的场景她也是听说,从未亲眼瞧见,早就想去见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不谋而合,慢吞吞地往城楼高处走。
离得越近,号角声、鼓声和嘶吼声越大,震耳欲聋,光是听着,都能感受到场面的壮烈。
对方正在攻城,而城墙上驻守的士兵穿戴齐整,一轮弓箭齐射后,另一轮接着来。
同时还有火石炸药等往楼下扔。
止住了对方攻城车前进的步伐。
韩暮负手站在城楼上,目光沉静,将两军交战的情形尽数收之眼底。
余光里突然出现一团小小的影子,宋子晚已然走上城楼。
“你怎么过来了?”
他大步走到宋子晚身边,接替丫鬟的位置扶住她,退后她半步,将人半搂在怀里,方便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宋子晚失笑,抬眸看着他,“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回答便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此刻全副武装,身上刚硬的气质更为明显,仿佛天生就该板着脸,不苟言笑。
可面对宋子晚,他轮廓是刚毅的,眼底却温柔。
“朕醒了,见你不在身边,又听到号角声,心下不安,所以吃过早饭就让景黛跟过来看看。”
景黛早在韩暮走过来的时候就自动闪退到一边,当背景板去了。
她怕自己太亮。
宋子晚四处张望,确定景黛在城下攻击不到的位置才接着道,“身上很多小伤口已经不疼了,大伤口只要不牵扯到都没事。”
“嗯,”韩暮让她把手搭在自己手心,小声道,“臣扶皇上去那边坐一会儿。”
宋子晚摇头,“朕不想坐着,朕也想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韩暮依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免得脚使力,“现在对方正在集中火力攻城,只要挡下了这一波攻击,后面他们内部就会逐渐瓦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更何况将士赖以生存的粮草都烧没了,谁还有攻城的心思?
“要持续多久啊?能抵挡得住吗?”
虽然过来的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跟他说此战必胜,对方只是在垂死挣扎,可她仍旧忍不住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非生即死。
“放心,臣有把握。”
韩暮将她挡住,确保宋子晚不会被对方窥视。
宋子晚手指在他坚硬的盔甲上摩挲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认真问道,“你是不是也要上战场?”
男人目光深邃,眼神似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一字,“是。”
宋子晚抓着他的手臂,沉默。
良久后,仰头,嘴角展出一抹笑意,“你要当心,朕等你回来一起用膳。”
他是定军的旗帜,也是冲阵的先锋。大敌当前,所有的私心和儿女私情都要放在一边。
在敌人重重包围和刀光剑影之下,受伤难免,生死一线也有可能。
“好。”
韩暮捏着她的手心,“那一会儿臣骑马出去后,皇上就回去休息好不好?这儿危险。”
宋子晚反手握住他,“等你准备好了,朕就走。”
战局紧张,瞬息万变,宋子晚也不敢耽误他太久,等蒋东过来告知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拐进房间之前,回头,见韩暮骑上马,身先士卒,领着众人冲出去。
城门外,是乌泱泱的敌军。
宋子晚鼻子突然一酸,眼眶就红了,等城门重新关上,她才回头,默不作声地回去休息。
换过药的伤口隐隐作痛,宋子晚精神紧绷着,躺在床上,半梦半醒,耳边似乎还有刚才听到的嘈杂声。
不知不觉睡着了。
临近傍晚,黑夜慢慢蚕食着山岐关,周遭渐渐归于平静。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满眼残破。
敌军终于抵挡不住,慌忙败走,而大周赢得也不轻松,对方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个个跟发了疯似的。
韩暮身上挂了彩,血滴在黑色的盔甲上看不出来。
“把死去的将士名单清点好,明日拿给我。”
蒋东已经杀红了眼,还没从情绪里出来,闻言清醒了些,“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心里惦念着人,本想直接去看她,后来看到已经流到指尖的血,遂作罢,清洗伤口换了药才去。
宋子晚房间的灯还亮着,结了个大大的灯花,她人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眉头都没舒展。
韩暮刚下战场,心跳还没平复,瞧着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顿时就宁静了许多,伸手抚平她紧锁的眉毛。
“臣,答应过皇上的,不会食言。”
他说话声音很低,低到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不求宋子晚听到。
带着薄茧的手指绕过她搭在被子上的手,慢慢勾住,脸上逐渐溢出一抹笑。
他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可在勾住宋子晚手指的那一刻,她还是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确认不是在做梦后,直接激动地翻身而起,往他身上扑。
韩暮闷哼一声。
宋子晚惊觉不对,立马推开,眼神忐忑,落在他身上,“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宋子晚却听不得这话,果断伸出手,“什么小伤啊,给朕看看!”
若是小伤,他根本不会让自己觉察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啦,真的没事,”韩暮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掀自己衣服,然后把人拉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
他上过很多次战场,杀过数不清的敌人,受过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在退去一身盔甲后,急急忙忙地跑来见一个人。
在看到她安静的睡颜后,会觉得疲惫一扫而空。
宋子晚总开玩笑说他是她在深宫中的救赎者,可她又怎知自己给他的生命带来了光。
韩暮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倍觉心安,两人静默相拥良久,宋子晚肚子突然叫了两声。
很突兀,又很响。
她一时红了脸。
多么温馨的场景,怎么这样不争气?
韩暮笑着捏捏她的脸,“饿了吗?午饭是不是没好好吃?”
“嗯……”
她心里装着事,哪里吃得下,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让人撤走了。
说起来,韩暮应该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体力还消耗巨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去让人传膳……”
韩暮摁住她的肩膀,让她乖乖坐在床上,“臣去就好。”
厨房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菜上齐饭添好了。两人吃得慢,却因为心里不再压着事,吃了不少。
宋子晚更是直接把自己吃撑了,歪在罗圈椅上消食。
她看着韩暮眼底还没完全消去的红血色,抬手抚过他的下巴,“一会儿你直接在这儿休息吧,别折腾了。”
韩暮眸色深深,看了她一眼,“好。”
翌日一早,蒋东走到摄政王的房间外,咚咚咚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正纳闷间,回身撞上悄无声息出现在背后的卫天,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卫大人,你知道摄政王去哪儿了吗?”
死去的将士名单已经整理好了,他得送过去。
卫天点点头,“跟我来吧。”
“摄政王可真勤奋,起得也太早了。”蒋东跟在他身后叨叨,语气里满是敬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卫天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心里默默想着,可能主子还没起,并且温香软玉在怀。
这可不是连亲都还没成的蒋东能体会到的。
哎……
他在心里默默替蒋东惋惜了一秒。
蒋东跟着卫天左拐右拐,最后停下,看着面前的院子若有所思,这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吗?
难不成摄政王一早就来向皇上禀报了?
两人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房间门就从里面打开,韩暮身上披着衣裳,踏出门槛,神色有些疲倦。
伤口痛了一晚上,他几乎没怎么睡。
“皇上还在睡觉,去对面亭子里说。”
“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东跟在后面,总觉得有些不太对,他怎么觉得摄政王也像是刚起床的样子呢?
“名单都整理好了?”
韩暮的声音把他从纷杂的思绪中拽了出来,他立马恢复机警的模样,把名单呈上去。
“都整理好了,这一仗……损失惨重。”
他拿到长长的名单,看到一串串熟悉的名字时,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好些都是老兵,再过一两年就能回家跟家人团聚了,可是……
韩暮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名字,看得很仔细,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放下名单的时候才道,“把这些将士好好安葬,给家人的抚恤一定要发放到位。”
“属下明白。”
蒋东离开后,韩暮坐在亭子里吹了会儿风,卫天看他脸色不太好,担忧到,“主子可是伤口又疼了,需不需要把大夫叫过来?”
韩暮摇头,“不用。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离开太久了,不知道京中形势如何。
韩暮这边压着消息,等薛潮得知金国战败时,已经过了一天,街头巷尾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打了胜仗的喜悦。
薛潮却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甚至浑身冰冷,半天才缓过来。
宇文承就是个废物!
他连粮草之事都给金国解决了,如此隐蔽的地方,竟然还被找到了,而金国以为地偏,根本没用心防守之事更是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相爷。”
管家在书房外敲门,欲言又止。
“进来吧。”
“相爷,这是新传来的消息。”
他把纸条恭恭敬敬地递上去,薛潮只扫了一眼,便把眉头拧成了“川”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山岐关看到景黛了。
景仁远在京城,景黛去山岐关干什么?
薛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吩咐管家,“备车,我要进宫。”
到未央宫外,他不出意外地又被拦下了,这次他语气可没那么好,眯了眯眼,对张舒道,“本官几次进宫面圣,张公公都横加阻挠,意欲为何?”
张舒拱手,清隽出尘,“薛相恕罪,奴才不敢拦您,都是皇上的意思。”
“你确定是皇上的意思?”薛潮怀疑皇上根本不在未央宫,甚至不在皇宫。
而是跑到了山岐关。
张舒迎着他犀利的视线,“薛相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接连几日没有上朝,对外称病,到底是何病,普通风寒怎会如此棘手?莫不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薛潮说话如此不客气,张舒也并非什么好脾气的人,闻言冷笑,“薛相为官多年,难道不知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
“本官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本官的怀疑罢了,”薛潮瞧着他一脸镇定却始终不肯让步的模样,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既然皇上在里面,就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吧。”
他今天必须要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去山岐关。
本来和肖少华商量好了,等他攻下山岐关,自己也出动,来个里应外合,谁知道对方这么没用。
居然在行军打仗最重要的粮草上出了问题。
“那就请薛相等着吧。”
张舒心里也没有把握。
他当然知道皇上没在,可若是薛潮今日强行要进未央宫,他只怕不好拦。
张舒转身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他——
“张公公,我又来了。”
是戚嫣然,她手里端着一碗鸡汤,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昨儿皇上说我炖的鸡汤好喝,所以我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小火炖了好几个时辰。”
张舒停下脚步,对着戚嫣然行礼,“戚小姐,皇上正在休息,您把鸡汤给奴才便好。”
“也好,”戚嫣然说话干脆,“正好我看着昨儿皇上脸色不太好,那就不打扰皇上了,你帮我送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一搭一唱,听得薛潮底气少了大半。
在他看来,戚嫣然进宫就是太师府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一枚棋子,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若皇上离宫,戚嫣然怎么也不会帮着隐瞒。
“哎,薛相也在,”戚嫣然仿佛刚刚看见他,略微福身行礼,“嫣然见过薛相。”
“戚小姐客气,”薛相眯了眯眼,略带压迫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昨日真见到皇上了?”
戚嫣然不解道,“这还能有假?只是最近皇上在病中,所以不大爱见人,我也是凑巧碰到皇上来院子里站了会儿。”
老东西,真以为本小姐是吓大的!
太师府对她从来是打压式教育,这种眼神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
薛潮见她不似作假,叹了口气,正要感叹一句,突然听到未央宫里传来一道嘶哑的嗓音,有些虚弱。
“谁在外面吵嚷?”
薛潮一愣,张舒心底吃惊却不动声色,戚嫣然同样演技过人。
张舒立马应道,“回皇上,是薛相急急忙忙说想面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参加皇上,一时心急,还望皇上恕罪。”
“罢了,”宋子晚声音慢悠悠地飘出来,“进来吧,朕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你了。”
“是。”
张舒替薛潮推开殿门,“薛相请。”
“……”
薛潮轻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味道很淡。宋子晚着中衣歪在床头,半阖着眼,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还真不是演出来的。
她催促着车夫加快速度赶回来,正好碰上薛潮前来试探。
身上伤口此刻隐隐作痛,她心里不由得把薛潮问候了几遍。
“薛相匆忙进宫,所为何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薛潮拱手,再次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无外乎请她原谅自己的因关切而鲁莽行事,吵醒了皇上。
宋子晚随口应付了他几句。
“皇上,山岐关一战,我军大胜,臣一得到消息就进宫来了,心想金国定然会送来求和书,所以赶来想和皇上商议。”
宋子晚轻笑,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你有心了。朕也听说了,这一仗摄政王功不可没,还有刑部尚书的公子沈清河也立了大功,等他们回来朕再论功行赏。
至于求和书……无非是割地赔偿,双方签订一些友好协议罢了,比起这个,朕其实更好奇,为什么金国能在山岐关腹地盘踞这么多年而不为人所知。”
薛潮闻言大骇,十分吃惊,“什么?!”
“宰相不知道?”
宋子晚对着宏禄招招手,示意他把密信拿给薛潮看,“这是山岐关守将蒋东让人秘密送来的信,你仔细看看吧。”
薛潮满脸狐疑又紧张得接过,一字不落地读完信,抬头看着宋子晚,“这……”
“你怎么看?”
“皇上,金国也太过狡猾了,竟然利用山岐关地势险峻,树高林深,在里面屯粮草,若不是蒋东发现得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悠悠地叹了口气,“朕也这么觉得,只是朕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粮草,他们是怎么绕过重重关卡运进去的。”
薛潮在看信的时候,宋子晚一直留意观察他的表情,一无所获。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又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紧张、愤慨和后怕的模样。
不愧是历经三代皇帝的老狐狸。
见薛潮凝眉苦想的样子,宋子晚突然问道,“朕记得你家乡离山岐关不远,你可知道有什么暗道能绕过排查,直接进入山中?”
薛潮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颇为费解地摇摇头,“臣从小就听村子里的人说不要进山,那里迷雾重重,进去后就出不来了,所以一直不曾去过。”
“好吧,”宋子晚心里暗笑,“那就只能让人去查了。”
“臣相信但凡做过,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宋子晚无声一笑,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带有探究意味,“朕也相信。”
薛潮并未还宫里久待,跟宋子晚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进宫的时候,他急切地想知道皇上有没有去山岐关;出宫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她去没去,自己都被怀疑了。
薛潮走后,韩暮自帷幕后出来,见宋子晚面色发白,赶忙上前扶住,“皇上哪里不舒服?”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宋子晚疼得额头冒汗,“朕缓一缓。”
“宏禄,去找方太医。”
宏禄立刻飞奔而去,等方太医重新帮宋子晚清理了手臂的刀伤,上了药,张舒才进来。
对着两人拱手。
“回来得真及时,若他今日硬闯,我只怕拦不住。”
韩暮点头,“这段时间他进宫几次?”
“统共两次,一次是皇上离开的第二天,还有就是刚刚,我怀疑宫里有人通风报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同样想到了这个可能,回头问道,“查出来了吗?”
“藏得很深,正在查。”
“知道了,薛潮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会收敛些,就更不好查了,不过不着急,狐狸尾巴总能露出来。”
张舒点头,“薛潮应该只是怀疑皇上不在宫里而已,没有实质性证据。”
毕竟未央宫周围全都是他的人,而戚嫣然那边同样有人保护。
张舒汇报完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就自觉离开,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在发光。
这一行,两人除了收获一身伤,感情好像也增进不少,他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黏黏糊糊的。
“咳,”他抬手掩唇,轻咳一声,略微垂眸,“没事我就先出去了,还有……那个,二位注意着些。”
毕竟皇上现在对外还是男子的身份,别到时候整出什么风言风语。
韩暮脸皮厚,只挑眉回应,宋子晚有些不好意思,面颊微微泛红。
见张舒快要走出房间,突然叫住了他。
“景黛这次受伤比较严重,应该后我们一步回京,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本想挣扎一下,说两人关系也不熟,想想还是作罢。
**
景黛从小就出去游荡灌了,身份也不敏感,没有那么多顾忌,所以大摇大摆地回了府。
当时在山中被好几个高手围攻,侧腰中了一剑,这几天脸色都惨白惨白的,景仁远和柳氏见到她,吓了一跳。
到嘴边的责备也换成了关心,赶紧吩咐丫鬟好生照顾,又让厨房准备些上好的补药。
景黛小伤受过不少,大伤却屈指可数,被柳氏责令卧床休息,不准下地乱蹦跶。
“当时我和你爹看到字条,吓了一跳,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柳氏坐在床沿,心疼地摸着她的小脸,“出去不到十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景黛笑嘻嘻的抓着她的手,“瘦下来好看。”
“只剩骨头了,好看什么呀,”柳氏嗔怪到,“这几天就在府中,哪里也不准去,尤其是宫里!”
她知道景黛对张舒的情意,但也看不惯自己女儿都如此主动了,对方还是无动于衷。
凭心而论,她并不认为张舒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哪怕景仁远告诉他对方身份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啦娘,”景黛歪着身子靠在她身上,同她撒娇,“这几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好好休息。”
其实她也想知道张舒会不会来找她,但转念一想,人家也不知道她受伤啊!
心里怀着希冀,一直等到戌时,他也没来。
景黛叹了口气,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又无可奈何,本来就是自己一直缠着人家。
她不再等了,熄灯躺下。
许是白天睡得太久,她躺在床上半天都没酝酿出睡意,只能闭目眼神。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异响,自窗户附近传出,紧接着外面的风微微吹动。
有人打开了窗户。
小偷?还是刺客?
景黛不动声色闭上眼,左手却悄悄摸上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对方脚步很轻,绝对是个高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方一步步靠近,景黛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现在受了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今夜难得月光明亮,透过窗户纸照进房间,景黛只能看到一个微微晃动的身影正朝她走过来。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呼吸尽可能均匀,想制造出自己熟睡的假象,没曾想还是被轻易识破。
“还没睡着?”
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月光的点点清寒,落在景黛耳朵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动听,撩拨心弦。
竟然是张舒。
她一个激动,想要翻身坐起,却忘了自己侧腰的伤,疼出了声,眼看着要后背要砸回床上,被张舒先一步扶住了。
“伤势怎么样了?”
她穿得单薄,张舒扶住她后甚至能感觉到她背后柔嫩的皮肤,要松手,景黛却顺势把他拽着坐到自己身边。
一改在景仁远和柳氏面前没心没肺的模样,靠在他身上,“疼……”
声音软软的,半是真话半撒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在她靠过来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瞬,旋即慢慢放松下来,也没有推开她。
纵容着她的后背抵上自己胸膛。
心里默默想,只是因为她受伤了,不然他不会逾矩。
“怎么受的伤?”
景黛立马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末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虽然也看不清脸,“可惜你给的护身符坏掉了。”
张舒手指无意识在她肩膀上点了点,“人没事就好。”
他现在不管说什么,景黛都觉得好听,心情格外舒畅,“这段时间你在宫里还应付得过来吗?”
“还行,别担心。”
张舒只是想来看看她,见人没事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我会让人送些补药过来……”
景黛越听越不对,“你这就要走了吗?你进来还不到一刻钟……”
“嗯,宫里还有事要处理。”
张舒原本是想悄无声息地进来看看她就走,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到了明威将军府,见她房间熄灯后才又隔了很久才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她还醒着。
他要起身,景黛立马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摇头,“不要,你看我都受伤了,还这么严重,你都不多陪我一会儿吗?”
她说得又可怜又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手臂箍得很紧,人也贴在他身上。
“宫里是真的有事……”
“我不管,”景黛是身上受了伤,又不是脑子受了伤,“肯定是皇上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情,怎么会给你安排任务?再说这么晚了,你回宫之后也得休息,在这儿不是一样吗?”
张舒轻笑,还真让她说中了。
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又很快放下,“这样不好。”
他有自己的顾虑。
他承认对景黛动了心,所以明知不合礼节也要在半夜来看她,可是他的身世是个问题,在搬倒薛潮之前,只能以太监的身份活动。
再者,如若被对方知道她和自己走得过近,不仅对她不好,对明威将军府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没什么不好,”景黛对于这件事情轴得很,怎么也不肯放手,“我爹娘都默许我三番五次去宫里找你了,你好歹给我点面子,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犯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起这事,景黛也有几分委屈,自己都已经够不要脸了,怎么还没把人追到呢?
她景黛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再怎么也算上乘,性格不差功夫不差家世不差,他不应该看不上啊。
今天娘在房间里跟她说的话她都明白,虽然只是勒令她这段时间不准进宫,没有阻止她和张舒继续接触,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满。
她不想亲娘对张舒有意见。
“我看你就是在犯傻,”张舒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给她把被子扯高了些,“我就是个奴才,有什么好?”
景黛依偎进他怀里,嘟囔道,“就是好。”
张舒耳尖,听着她的话,笑问道,“好在我是个太监,好在我名声差,还是好在我每天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我这人认死理,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变,哪怕你一点都不好,我也不会放手!”
张舒简直要被她无赖的态度逗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无理取闹?”
“现在发现也不迟啊,”景黛半阖着眼,心跳隔着胸膛传入她耳中,声声有力,“张公公,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
张舒摇摇头,嘴角的挂着浅浅的笑意,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拍了拍她的背,“时辰不早了,睡吧。”
“我睡了你是不是就走了?”
“我走的时候一定跟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景黛安静了两秒,突然又说道,“你说话算数,如果我没醒,你也得把我叫醒。”
张舒无奈,尾音拖得长长的,“好——”
忙了一天,他也很累,听着耳边渐渐绵长均匀的呼吸,合上了眼。
张舒靠着床头,景黛靠在他身上,不知不觉就睡到了天亮,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他该走了。
“景黛……?”
张舒推了推她,景黛迷迷糊糊地说了几个字,仿佛又要睡去,可就在两秒后,突然清醒过来,抬头看着他,眼神迷蒙。
“你果然没走。”
景黛埋首在他怀里蹭了蹭,跟猫儿一样撒娇,弄得张舒僵了半天,“天亮了,我该走了。”
“嗯……”
景黛这时候倒也听话地松了手,缩进被子里,“谢谢你昨晚来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笑了笑,“好好养伤。”
他轻轻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刚好碰上早起晨练,又担心女儿伤势,前来探望的景仁远。
看到对方,纷纷愣住。
还是张舒先一步反应过来,拱手作揖,“见过景大人,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没、没事,”景仁远摇头,“不、打扰。”
他昨晚是一点都不知道。
张舒不久留,打过招呼绕过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幅度扭动着胳膊。给景黛枕了一晚上,麻了。
景仁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脑子嗡嗡的,他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并且这只猪还在房间里呆了一晚上,大摇大摆地离开?
看张舒这架势,也不可能是早上才来的。
他有些头疼,走到景黛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正欲睡回笼觉的景黛应了声,“谁啊,直接进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仁远佯装生气,鼓着脸,大步推门而进,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只露出脑袋的人。
没说话,想用气势震慑她。
景黛眼睛睁开一条缝,关切到,“爹,你牙疼?”
“……不,我心脏疼。”
景黛咯咯咯地笑了两声,难得露出一丝羞赧的表情,“爹,刚才是不是碰到张公公了?”
“你还好意思说,引狼入室几个字怎么写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心怀不轨。”
景仁远嗓子一噎,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可长点心吧。”
说完,转身离开,连自己此行的目的都给忘了。
景黛笑呵呵地看他把门戴上,突然惊呼一声,完了,当初离开的时候说好回来还要亲另外一半脸的。
她懊恼了片刻,然后闭上眼睛。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仁远在府里转悠了一圈,吃了早饭,就已经到上朝时间,马车停在宫门口,他和聂胜一道往里走。
聂胜同样参与了山岐关一战,昨天傍晚才回到京城。
“怎么样,没受伤吧?”景仁远撞了撞他的肩膀。
“你这么撞下去,没受伤都给你整出伤来,”聂胜嫌弃地撞了回去,压低声音,“你跟我说实话,景黛前两天是不是也去了?”
当时他匆匆一瞥,只觉得背影像,回京路上,结合那几天的见闻,细品之下才察觉出不对。
“是,正在府里养伤。”
聂胜皱眉,“很严重?”
“有点,”景仁远点点头,“不过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人外有人。”
“那一会儿下朝了我去看看她。”
景仁远同意了,复又看向他,“你应该还有问题要问我吧?”
“是。你是不是已经站在摄政王一边了?”
两人关系好,过命的交情,没必要遮遮掩掩地问,而景仁远同样回得大大方方,“是。要加入吗?”
“必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起进了金銮殿。
山岐关一战损失惨重,但总算解除了外患,求和书昨日已经送到,今日上朝,除了和诸位大臣商议战后事宜,就是论功行赏。
但凡立功的将士都得了赏赐,宋子晚还对沈清河点名表扬。
至于景黛是秘密出宫的,她只是让人悄悄往明威将军府送了东西,没摆在明面上。
薛潮一派的人脸色都不太好,而且似乎嗅到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皇上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似乎要比他们想象中好得多。
薛潮面色不显分毫,只是退朝后,邀请了好几位大人去盛芳楼喝酒吃饭。
宋子晚前脚回到未央宫,韩暮后脚就跟来了,看她略显疲惫的歪在软榻上,问道,“可是伤口疼?”
“不疼,就是睡觉的时候总是得顾及着,不敢乱翻身。”
以至于她左半边身子都睡麻了。
韩暮走近坐下,把她的腿抬到自己膝盖上,慢慢给她揉捏着,“有好点吗?”
“嗯……你别给朕摁了,”宋子晚食指轻轻滑过他后背的衣料,“你呢,有没有好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手下动作没停,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皮糙肉厚,恢复得快。”
现在“皇上”和“摄政王”这两个称呼已经演变成了他们之前的情趣,每次用黏糊的声音喊出来,都带着别样的情绪。
宋子晚知道他在逗自己,不敢掐他腰侧,只装模作样掐了掐他的手臂。
“好啦,”她把自己的腿缩回来,“你最近应该不需要去军营吧?”
“不去,交给下面的人了,这两天可以陪着皇上。”
宋子晚笑着,慢慢悠悠地从软榻起身,爬到他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好呀,那今天中午就陪朕吃饭吧!”
当时在山里想的十八道菜终于可以吃上了。
“……”
男人没用言语回应她,只是圈着她的细腰,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脖子,逗得人浑身发痒往后缩才罢休。
宋子晚又想往后躲又想迎上去,最后搂住他的脖子,结结实实在对方嘴上亲了好几口才罢休。
韩暮眸色颇深,突然想到当时两人在岩洞的场景,复低头磨着她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腻歪了好一会儿,韩暮才将人放开,“臣有事要去一趟司礼监,皇上先休息,臣一会儿就回来陪皇上用午膳。”
“好。”
宋子晚离开这几日也堆了不少奏折。
那些大臣虽然见不到她人,但却不会忘记上奏折。
她也不能总想着和韩暮亲亲我我,得干正事了。
男人离开未央宫后,嘴角的笑慢慢耷拉下来,及至司礼监,见了张舒,开门见山,“怎么回事?”
张舒把手里的一枚铜钱抛给他,“前朝的,今日银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前朝货币在流通,我本来还不信,后来一查,居然发现用的人还不少。”
韩暮修长的手指夹着铜钱,对着光细细观察一番,问道“这枚铜钱哪里来的?”
“一个卖豆腐的小商贩手里的,不过人已经死了。”
“又死了?”
韩暮把铜钱放在桌上,“自杀还是他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摇头,“中毒而亡,暂不清楚,不过他好像不仅仅是个做豆腐的小商贩那么简单,我们在他家里还发现了一些前朝的东西。”
大周到宋子晚这儿只历经了三代皇帝,宋子晚的爷爷那辈推翻了前朝统治,建朝以来,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大有改善。
就算是当时发动兵变,也没有劳民伤财。
前朝末代皇帝荒淫,他们师出有名。
韩暮对前朝事情了解得不多,只从史书记载中窥见一斑。不过这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里面哪些真相被掩盖了不得而知。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韩暮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山岐关一战后,搜查敌营发现的,我让人拓印下来了。”
张舒展开纸,盯着上面的图腾眯了眯眼,“这是前朝皇室专用的。”
“嗯,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棘手。”
本来只是两国交战,朝中对立等除了外患再一一解决便好,现在却莫名出现了属于前朝皇室的东西,很难让人不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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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张舒把纸和铜钱都收好,查探的事情交给了兴安。
韩暮在司礼监歇了一盏茶的时间,期间两人的谈话谁也不知,而后,韩暮去未央宫陪宋子晚用午膳。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出宫回摄政王府。
宋子晚面色还泛着微微的红,抬眼瞧见绿枝在门框处探头探脑的,不觉好笑,“干什么呢你,鬼鬼祟祟的。”
绿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踏过门槛走进来。
只要摄政王在,她就自觉消失。虽然心里很为皇上高兴,但并不想吃这种成吨的狗粮。
可是皇上的嘴……也太肿了,跟抓了一把辣椒吃一样。
“皇上,您可长点心吧,”绿枝给她倒上一杯温茶,“您就快被叼回狼窝了。”
宋子晚嘿嘿一笑,“不会……”
“怎么不会?”她就怕哪天一不注意,就会撞见两人干坏事。
“狼窝是朕自己走进去的,不用他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枝:“……”
对不起,是她浅薄了。
宋子晚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最近怎么愁眉不展的,经常苦着脸容易变老。”
“皇上……”绿枝摸着自己的脸,甚至都不在意她说变老的事情了,“奴婢最近总感觉心里不安。”
“为什么?”
绿枝摇头,“说不上来,而且奴婢还总觉得有人在监视。”
她不会武功,对危险的感知力却很强。
此刻天色慢慢转黑,虽然点了烛火,却始终觉得朦朦胧胧的,不如白日真切,宋子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宫里确实比几个月前危险了。”
宋子晚意有所指,却没和绿枝解释,只吩咐道,“你最好跟在朕身边,不要单独行动。”
她周围肯定是被韩暮和张舒的人盯得死死的,绿枝只要不跑远,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嗯。”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尤其是皇上您不在的那几天,太过压抑,就像被手掐住脖子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绿枝痴痴一笑,“不过皇上您回来之后就好多了。”
“你笑得好傻啊!”宋子晚嘴上嫌弃着她,语调却很宠,细细嘱咐到,“如果最近有小宫女小太监跟你套近乎,千万别什么都说,一定要告诉朕,知道吗?”
“奴婢知道,”绿枝突然嘶了一声,“不过皇上,您这么一说奴婢想起来了,最近确实有一个人很殷勤。”
宋子晚顿时浑身戒备,“谁?”
“宏禄。”
绿枝掰着指头细数他的行径,“他每次都眼馋我能从戚小姐哪里讨到很多好吃的,以为夸我几句就能让我分给他,门都没有!”
宋子晚瞪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故意活跃气氛,渐渐松懈下来。
“怪不得朕离开几日你还胖了,敢情是跑到别人宫里蹭吃蹭喝?”
“哪有!”绿枝笑嘻嘻地放下茶杯,“皇上,奴婢让人把热水端进来,现在还没开春,您洗完脚就上床歇着,免得着凉。”
“好……”
宋子晚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就突然在面前闪过,捂住绿枝行将尖叫的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绿枝心中大骇,却挣扎不了,宋子晚也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立即对绿枝比了个手势。
绿枝听话得安静下来。
“你吓到朕的人了。”
宋子晚眼神直视绿枝身后的人,对他此举颇为不满。
“怕引来别人,事急从权,还望见谅。”
凌夜说着,松开捂着绿枝嘴的手。
绿枝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仿佛快要蹦出来了。看到凌夜出现,心中警铃大作。
天都黑了还偷偷溜进皇上的寝宫,这人抱得什么心思?
绿枝嫉恶如仇,暂且压下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靠着柱子站在一边,瞬也不瞬地盯着两人。
生怕凌夜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宋子晚看着凌夜慢慢走过来,眉梢微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穿着闷骚的大红色,黑夜里,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一样。
“你好像很偏爱这个颜色啊,朕见你几次,你都是这个颜色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夜轻笑,“血的颜色,我喜欢。”
“……”
宋子晚看着他微微挑起的嘴角,心里发毛,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凌阁主深夜到访,找朕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凌夜很自觉地拽了张凳子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坐下,“听说皇上去了山岐关?”
“听说?”宋子晚眯了眯眼,“听谁说?朕这几日可一直都抱病在床,殿门都很少出。”
凌夜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
病态中的宋子晚和他妹妹身上柔弱的气质更为相似,他不由得拢了拢眉头,“伤得严重吗?”
宋子晚避重就轻,回答得模棱两可,“太医开过药,也休息好几日,正慢慢恢复呢!”
“那就好。”
凌夜跟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上好玉石做成的簪子,“本来想给皇上带点心了,但我知道你不会吃,所以换成了头饰。”
他把簪子放进宋子晚微微蜷缩的手掌中,“应该是你喜欢的款式。”
簪子很好,打眼一看便知是上品,但——
“凌阁主,你上次送朕布娃娃,这次送朕簪子,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奇怪?”
“哪里都奇怪,”宋子晚把簪子还回去,“一点都不符合你的身份,也不符合朕的身份,更不合规矩。”
凌夜这个人太危险,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多和他接触。
“皇上不想要?”
“朕是、男子,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凌夜眸色一暗,突然盯着她不说话了,弄得宋子晚心里发毛,就像是被看穿了一眼。
顷刻,他微微叹了口气,将簪子放在案头,“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皇上不喜欢,压箱底便好。我拿着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
听听,如此无赖的话语。
她只听说过强买强卖,还从来没听过强行送人家东西的。
正要说随便他怎么处理,就又听得他道,“当初在画舫上,我怎么着也算帮了皇上一个大忙,皇上收下礼物,就当感谢我了如何?”
“……不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嘴角微微抽搐,又无法反驳。
画舫之事凌夜确实帮了个大忙。
“行吧,下不为例,”宋子晚真怕他下次再拿出什么哄小孩子一样的东西来,“话先说在前头,下次你送的,朕断不可能要。”
“听皇上的。”
凌夜这时候倒挺好说话了。
宋子晚也不是白拿别人便宜的人,从枕头旁边摸出一小瓶金疮药抛给他,“拿着吧,你送了朕两次礼物,朕就当回礼了。”
凌夜难得怔愣,“皇上的回礼可真别致。”
第一次见用药作为回礼的。
宋子晚眉毛一扬,反问,“你难道没有受伤?”
凌夜没有隐瞒,“皇上居然能看出来?”
“朕虽然功夫不及你,但眼力见还是有的,”宋子晚颇为得意,“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像他这种在江湖上飘的人。
凌夜笑了笑,将瓶子揣进怀里,“那我就收下了,多谢皇上。”
“不客气。”
“皇上为何不问我是如何受的伤?”
“不感兴趣,”宋子晚丝毫不留情面,开始赶人,“朕累了,你自便吧。”
她还好心地指了指殿门口。
凌夜失笑,“既然如此,那皇上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改日再叙。”
宋子晚暗暗翻了个白眼,可别叙了,说得她心里发慌。
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之后,这人便不可怕了;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凌夜想要什么,目的为何。
难道真的因为她和他的妹妹容貌相似,就待她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信。
凌夜离开后,宋子晚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加之天凉,她直接缩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翌日起了个大早,在未央宫外面逛了一圈后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又召见了几位大臣。
午后,韩暮进宫时,她正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宋子晚听到有人进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等男人走近,顺势就软在了他身上,跟没骨头似的。
“朕想睡觉。”
韩暮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闻起来觉得心神安定。
她的头靠在他腰间,无意识蹭了蹭,蹭得他腹部一紧。
抬手搭在宋子晚脑袋上,像对待猫一样,给她顺了顺毛,“方太医说皇上最近睡得太多了,该出去走走,老是闷在房间里容易生病。”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嘴上应着,身体却没动。
韩暮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臣陪皇上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啊?”
“御花园不好看,但旁边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凌寒傲骨,鲜艳可爱。”
宋子晚抬头,下巴还抵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一眨的,“摄政王背朕,朕就去。”
“皇上就是懒。”
韩暮扶着她坐好,转身,把宽厚结实的后背露给她,“上来吧。”
宋子晚原本是开玩笑,却没想到他当真了,拍拍他的肩膀,“朕就随口一说,朕可以自己走去的,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宫里现在人鬼不分,正是等对方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不能随心所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怕什么?”
韩暮低沉的声音在宋子晚耳边响起,带着一股哄骗的意味。
宋子晚心神坚定,“你别想诱惑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便……”
男人突然顿了顿,后面的字说得极小声,引得宋子晚探身往前,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这一倾身向前,正好给了韩暮机会。
双手一抄,直接把人背起来,在宋子晚懵懂时说道,“那便只能用强的了。”
宋子晚双手握成拳头,在他肩膀上锤了几下,“幼不幼稚?!”
“有用就行。”
韩暮笑了笑,背着人往梅园走。
宋子晚刚开始特别紧张,怕遇上往来的宫女太监,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见着人,于是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手交叉,搂着他的脖子,两腿凌空晃了晃。
别说,还挺舒服的。
她把下巴搁在男人颈窝处,笑嘻嘻地贴上去亲了一口,“朕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了,要是整日缠着你,你会不会烦?”
“求之不得。”
男人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夹杂着低低的笑声,传递给宋子晚,恍惚之间让她觉得两人的心脏离得很近很近,分不开。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结实,哪怕背着宋子晚走了很长一段路,都还是稳稳的,让她倍觉安心。
等到梅园时,韩暮才将人放下。
红梅开得正盛,缀在枝头,鲜活地让人想去触碰。花蕊上还挂着未消融的积雪,色彩对比强烈。
宋子晚开心地折了一枝拿在手里,想去折第二枝的时候,踮着脚都够不着。
“摄政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头,用着惯有的软糯声音同他说话,韩暮脑子还没动,脚就已经自发走过去了。
“臣抱着皇上摘。”
“好。”
韩暮托着她的臀,她顺利碰到了枝头的梅花,多用几分力气就折断了。
而这时,韩暮突然小幅度侧了侧头,余光扫过梅园的一个角落,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两人在梅园逗留了一个时辰。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宋子晚也玩累了,打着哈欠拽着韩暮的衣袖回到未央宫。
“皇上,臣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今日就不陪你用晚膳了。”
“啊?”宋子晚反应了两秒,看着他肃穆的面容,心头跟着一紧,“很棘手吗?”
“也不是,”韩暮笑着,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在她唇上摩挲,上面被他咬出的牙印还没有安全消散,“但需要臣亲自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快去吧,朕也有点累了,用过晚膳就休息。”
“好。”
韩暮蹭了蹭她的脸,答应好明天再进宫陪她,然后就离开了。
走到离司礼监不远处的一堵高墙外,迎面对上一个小太监。
他对着韩暮略行一礼,准备走开,却被韩暮拦住了。
“摄政王可是有事吩咐奴才?”
小太监低着头,语气恭敬。
韩暮似笑非笑,“这么着急去哪儿呢?”
“回摄政王,张公公吩咐奴才去办点事情,奴才这不得赶在天黑之前到嘛,所以着急了些,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摄政王,是奴才的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语气中带着玩味,顺着他的话道,“确实是你的错。”
“摄政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奴才就先走了,若是耽误了时辰,张公公怪罪下来,奴才是要吃板子的。”
“不急,”韩暮再次挡住他的去路,“张舒要真怪罪下来,本王替你说。”
“这……”
“一直低着头不累吗?抬起头来。”
小太监身体僵了僵,声音跟着发抖,“奴才不敢。”
然后扑通一声跪下,“若是奴才有哪里冒犯了摄政王,还望摄政王海涵。”
韩暮笑了笑,主动弯腰伸手将他扶起来,“本王是那般蛮不讲理,心狠手辣之人吗?
说吧,在梅园看到的事情准备怎么传出去?”
小太监眼神微变,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摄政王放心,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只是从那里经过。”
“是吗?”
韩暮的手悄悄摸上了他的脖子,逐渐收紧。
小太监呼吸越发困难,发出的声音也是支离破碎,“摄、政王……奴……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声轻微的“咔”的声音响起,话语戛然而止,小太监的头歪至一边。
直接断气了。
韩暮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刚擦完手,将帕子摔在小太监的尸体上,张舒就出现在面前。
面色阴沉,目光阴鸷。
“不知小桂子怎么惹着摄政王了,竟对他痛下杀手?”
司礼监的人都知道,小桂子虽然比不上兴彦,但也实打实是张舒身边的红人。
而且他机灵又会做人,平常谁有个事情让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去了,偶尔受点委屈也不会告状,很得司礼监诸位小太监的心。
“挡着本王的路了,看不顺眼,”韩暮眉头一挑,“怎么,张公公有意见?”
“呵,”张舒冷笑一声,“宫道这么宽,摄政王还真是霸道。”
“本王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
张舒收了讥讽的表情,“奴才见识到了。”
韩暮无声一笑,走之前留下一句话,“管好你身边的人,再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一语双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薛潮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检查薛林翰的功课。
当管家附耳说了几句后,他目光一凛,对着跪在地上的薛林翰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晚些时候再过来。”
薛林翰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生怕晚一步薛潮就后悔了。
不就是春闱嘛,有必要这么紧张?
他前去应试,那必然是……考不上的。
自己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偏偏爹不信。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最后给爹露一手。
现下还是回房间吧,膝盖疼。
书房门关上,薛潮品味着管家刚才说的话,语调幽深,“你说,小桂子死了,张舒和韩暮有冲突,韩暮甚至故意降了他的职?”
“是啊……小桂子一向很谨慎,不应该被人揪出来了啊……”
管家在一旁喃喃道,“相爷,你说张公公和摄政王有没有可能是在演戏?”
薛潮哼了一声,“他们本就不和,演戏图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薛潮摸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旋即散去,视线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向外面。
今夜的月可真明亮。
管家想想也是,“两人本就不和,应该不是演戏。摄政王动了张公公的人,张公公也处理了一个他安插在司礼监的探子,这才引得摄政王大怒。”
“哼,”薛潮轻哼一声,“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最是好看,咱们且看着吧,不着急出手。”
韩暮想必看出来他近段时日元气大伤,所以专心对付张舒。
这样也好,他还有时间养精蓄锐,然后……一举夺下这本该属于他的江山!
“宫里的消息密切盯着,随时汇报。”
“是。”
管家领命,前脚刚踏出门槛,又听得他吩咐道,“去把少爷叫过来,让他把前日我给他布置的文章带上。”
“是。”
一来一去,冬雪消融,很快就要到春闱了。
宫里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韩暮和张舒几经争斗,双方都有伤残。身处漩涡中心的宋子晚却无暇顾及这些——
她要给诸位考生出考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盯着面前的宣纸,头皮都快挠破了,三天了,一个字没憋出来。
这哪里是给考生出题,分明是给她这个皇帝出难题。
绿枝端着一碟杏仁核桃走进来,放在书案左侧,瞧着宋子晚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皇上,要不吃点核桃?益智补脑。”
“……好吧。”
宋子晚抓了几颗杏仁往嘴里放,仰头盯着屋顶繁复的纹饰发呆。
作诗著文她虽然不差,但每年都这样,也太没新意了,她得挑自己拿手的。
手边堆着一摞书,她随便抽出一本翻了翻,觉得没什么用,正准备合上时突然瞥见扉页上有一个用菱形堆积而成的图案。
灵光一闪,下笔如有神。
欻欻歘,三道数学题完成!
她满意地拿起来,左右比划着看了看,嘴里啧啧有词。
不错,想不到她及格线边缘蹦跶的数学水平,竟然能出题了。
绿枝好奇地歪着脑袋过来看,小脸皱成一团,“皇上是认真的吗?”
“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之前从未有过先例,只怕没人会做。”
宋子晚笑了笑,“那朕便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国子监有相应的教学内容,朕都知道,自然应该是教过的都会才行。”
绿枝点点头,“那倒也是。”
等到正式考试那天,宋子晚兴致勃勃地去监考,满堂乱蹿,看看谁能把她出的题解出来。
沉思者有之,动笔者有之,装模作样者有之,鬼画桃符者有之。
及至考试结束,宋子晚迫不及待让人把东西都送到御书房,她准备亲自批阅。
薛林翰的卷纸正巧放在第一位。
宋子晚手里拿着朱红,正襟危坐,打眼望去,差点把自己笑抽过去。
三道考题一道不会,字迹还算工整,写了长长两端话,字里行间透露着“我不会”三个字。
还特意在文末添了些夸赞她的话——
皇上爱民如子,某深感大德,如春风拂面,雪中红炭,盼皇上笔下留情,让某回家后平平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绿枝在旁边看着宋子晚一抽一抽地笑,生怕她一口气接不上来,出言相劝,“皇上,您别笑了……”
“哎哟……不行了……”
宋子晚捂着肚子,嘴角还没耷拉下来,脸色却垮了,笑得她肚子疼。
脸上呈现一种又痛苦又愉快的表情,极其复杂,半伏在书案上平复心情。
正巧张舒来御书房送鸡汤,她顺手就把卷纸递了过去,“辛苦你一趟,送去宰相府。”
薛林翰虽然做学问不行,搞笑还是有一套的。
这种事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张舒低头扫了一眼,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难得嘴角微微抽搐,敛眸应是,“皇上还有什么要奴才代为转述的吗?”
宋子晚视线在卷纸上兜了一圈,“告诉薛潮要努力挖掘这孩子的个性,千篇一律并不好。”
张舒抿唇。
这句话有些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到宰相府的时候,管家亲自到门口把人迎至正厅,大概等了一刻钟,薛潮才缓步而来。
“事务繁忙,还请张公公见谅。”
“奴才明白。”
张舒并不计较这些,递上薛林翰的卷纸,“这是皇上让奴才转交给薛相的,皇上还说薛公子很有个性,不要磨灭了。”
薛潮听得眉头微蹙,有些摸不透皇上这话什么意思,等到把卷纸接过来,摊开一看,差点气得跺脚。
他知道这次皇上出的考题不同寻常,为此还专门去了趟国子监,庄先生让他不用忧心,平日有先生专门教这些,结果……?!
薛潮压了压不断起伏的胸脯,脸上臊得慌。想把薛林翰抓过来打一顿,却碍于张舒在这儿,不好发作。
“替本相送送张公公。”薛潮摁了摁太阳穴,颇有头疼,连语调都不如刚才那般中气十足。
管家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张舒却没动,顿了两秒才出声道,“奴才有些话想单独对薛相说,不知薛相方便与否?”
薛潮一愣,老眼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两眼,暂且压下心头的火,对管家示意。
管家立即懂事地将所有人都领了出去,兴彦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正厅只剩下两人,薛潮才扯了扯嘴角,略显和善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探究,“张公公想说什么?”
张舒站在他面前,拱了拱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湛蓝色的小袋子,递上去,“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薛相莫要同奴才一般见识。”
薛潮瞥了眼,没着急打开,“都是皇上的旨意,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本相也有鲁莽之处,倒是让张公公难做了。”
“薛相说得哪里话。”张舒像是打了遍腹稿,流利无比,“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却没找到机会前来赔罪,薛相海涵。”
……
管家送完张舒,重新回到正厅,薛潮手里正拿着一颗夜明珠把玩。
夜明珠约莫有半个拳头大小,莹润可爱,无半点瑕疵。
“南海极品夜明珠,张舒这次是下了血本啊……”
管家站在旁边,跟着欣赏一番,“相爷,张公公这是准备投靠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投靠说不上,但终归有示好之意,”薛潮把夜明珠放回袋子里,交给管家,“且收着吧。”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就看谁是渔翁了。
“下去告诉他们,最近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命令。”
管家连连应是,准备出去,就听得薛潮又吩咐道,“去把少爷叫过来,让他自己去柴房选根棍子。”
“是……啊?”
薛潮瞪了发愣的管家一眼,“啊什么,没听懂?”
“懂了懂了。”
薛林翰是在翻墙的时候被捉住的。
当他被暗卫拎着后领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平时爹再生气也就是派几个有点身手的家丁的过来,什么时候动用过暗卫?
这次死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特意在柴房挑了根最小的木条,脆脆的,一掰就能折断那种,及至正厅,双股战战,声音都是抖的,“爹?”
薛潮正捧着一盏热茶,闻言稍稍抬起眉毛,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棍子带来了吗?”
“带、带了……”
薛林翰暗暗揣摩他的语调,好像不怎么生气?
“拿过来吧。”
语调依旧没有起伏。
薛林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地把木条捧到他面前,“爹,轻点?”
“好。”
薛潮把茶杯搁下,拿起木条,突然就暴躁起来,判若两人。
“轻点?你还好意思说轻点?”他说完两句话,兀自气得脸色通红,“宰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林翰抱头鼠窜,正厅一时惨叫连连。
“爹……啊!我错了我错了,”他边跳脚躲开抽过来的木条子边喊道,“我是真不会,爹您不是一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吗?”
薛潮听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逆子!
逆子!!
听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薛林翰准备的木条太脆了,不过抽了几下就断掉,他正暗自窃喜,突然看到薛潮从帘子里抽出一条鞭子,登时傻眼。
薛潮冷哼一声,手起如风,幸好他早有准备。
**
放榜那日,几家欢喜几家愁,宰相府大门紧闭,薛林翰躺在床上养伤,外界的悲喜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状元不出意外地落在了沈清河头上,进宫面圣后,换了衣裳,打马经过京城主街道,又依礼去外面晃了一圈,回到府中,总觉得兴致缺缺。
沈崇难得亲自到门口迎他,没说什么赞扬的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清河笑了笑,“爹,一会儿景黛说要过来吃饭。”
“早就让厨房备着了,哪儿都少不了这个小丫头,”沈崇表情略微嫌弃,语气却很宠溺,直到带着沈清河绕过假山才道,“皇上也在。”
沈清河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细碎的光,又不动声色地敛下去,脚步轻快地往里走。
到正厅,果然见宋子晚负手在跟亲娘讲话。
“参见皇上。”
他拱手行礼,一身行头还没换下,胸前戴着朵大红花,显得整个喜庆又明朗,将他平时的清冷气质压下去几分。
宋子晚抬手示意他起身,“朕也才刚到,还以为你得过会儿才能回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沈清河高中,她说什么也要来庆祝一番,所以等下朝后,立刻乔庄打扮,带着绿枝来沈府。
沈家夫妇对此也习惯了,等景黛来了后,让两个小辈带着宋子晚去府中各处玩一玩,自己则去张罗中午的饭菜。
景黛跟在两人旁边,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朝堂的事,觉得无趣。
沈清河高中她自然高兴,可伴随而来的是忙碌和责任。
像以前那边逃课出去玩的日子可就不存在了。
不过……她第三次碰了碰沈清河的手臂,朝他挤眉弄眼:大哥,眼神收一收,太明显了!
沈清河明显有些恍惚:我不是很正常的眼神吗?
“……”
趁着宋子晚在摘花,景黛压低声音道,“你这叫正常的眼神?就差把‘喜欢’二字印在脸上了好吗?”
在山岐关,她是亲眼见过皇上和摄政王相处的细节的,沈清河多半是没戏。
但看着他痴汉般的眼神,又觉得心疼。
沈清河和她一样,都是撞了南墙还不愿意回头的性子,所以她十分理解,但又无可奈何。
“我已经尽量收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若是喜欢能控制得住,便不叫喜欢了。
“摄政王知道吗?”景黛突然问道。
沈清河一愣,“应该不知道吧?”
“哎……”
景黛悠悠地叹了口气,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宋子晚在前面冲两人招手。她脚步还没动,身边的人就已经大步走过去。
怎么就偏偏……
罢了罢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说两句就行的,还是得沈清河自己想明白放下才行。
人,摄政王是不会放手的,更何况皇上的心思也不在沈清河身上。
午饭后,前来沈府祝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宋子晚不便被人认出来,带着绿枝从后门离开,景黛蹭上马车,坐在对面冲着宋子晚笑。
“怎么,准备进宫陪朕?”
景黛眉毛一挑,丝毫不掩饰,“我是去看张公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上的伤大好,柳氏才同意她出门。养伤的这段时间,张舒虽然没有亲自来看她,却让兴安送了好几次补品,柳氏心头的芥蒂才稍稍小一些。
今日出门,柳氏知道她肯定按捺不住会往宫里跑,却什么都没说。
看来是默许了。
景黛心情极好地哼着歌,被宋子晚强硬地塞了颗苦杏仁,嘴里呜呜咽咽的,词句不完整起来。
宋子晚噘了噘嘴,她现在吃不得狗粮。
最近她忙,韩暮也忙,山雨欲来风满楼,两人每次都只是匆匆见个面,抱在一起,温存一会儿就各自忙活去了。
进了宫门,没等宋子晚撵人,景黛就主动跃身而下,冲着宋子晚挥手,“皇上,我就不跟您一道了,我抄近路。”
宋子晚,“……”
这皇宫可算是让你整明白了,朕都不知道近路在哪儿呢!
景黛说完,潇洒转身而去,偷偷潜进司礼监,想给张舒一个惊喜。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大白天在房间里沐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黛悄悄扒着窗沿,朝里探出个脑袋,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心里天人交战,成功把自己整成个大红脸。
欲走还留。
只偷偷看了一眼,便火速蹲下,默默整理心情。
房间里水汽大,人影模模糊糊的,只是透过层层水雾,隐约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臂膀和流畅的肩颈线。
景黛以手作扇,想给自己降温,谁知脑海里不断闪现刚才看到的场景——越扇越热。
水流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吵得她心跳加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于是猫着腰离开窗台,准备悄悄溜出司礼监。
刚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两双靴子,正是兴彦和兴安。
“景姑娘,你……”
兴彦瞪大眼睛,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是抬手指指她又指指房间门,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景黛抬头看着两人,微怔片刻,拔腿开溜。
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司礼监。
兴彦和兴安对视一眼,正无言中,房间门突然开了,张舒披着软袍踏步而出,头发湿哒哒地落在身后,神色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的对话他已然尽数听进耳朵里,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拐角处翻飞的一片衣角。
兴彦反应过来后,低头捂着嘴笑,兴安比他正经不少,负手而立。
“进来汇报。”
景黛原本打算从司礼监出来后去未央宫蹭饭的,结果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想起来这事,飞快回了将军府。
所以宋子晚又只能一个人用膳。
她拿起一张薄如蝉翼的烙馍,往上填了些肉丝和胡萝卜丝,卷吧卷吧准备往嘴里放,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抢走了她刚卷好的烙馍。
“味道不错。”
韩暮嘴角微挑,在她旁边坐下,两人几乎挨到一起,吃完后重新给宋子晚卷了一个递过去。
宋子晚噘了噘嘴,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口,嘴里嘟嘟囔囔的,“你怎么回来了?”
词句有些不清,情绪却很到位。
好些天没见,她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带着娇嗔,又软又糯,眼神澄澈又无辜,看得韩暮好不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把人压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臣听说皇上这几日食欲不振,所以回来看看皇上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瘦了。”
宋子晚朝他怀里挪了挪,却没完全贴过去,“瘦没瘦,不得抱过才知道吗?”
看着她稍显别扭的模样,韩暮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宋子晚倍觉安心,靠在他胸膛,接近心脏的位置,闭着眼蹭了蹭。
双手怀着他坚实的腰,“你这几天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韩暮垂眸,在她头顶落在一吻,“等过两天事情都解决了,臣就来宫里陪皇上?”
宋子晚仰头,眨眨眼,“这么快就能处理好?”
“暂时轻松些,”韩暮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同她抵着额头说话,“后续还得看对方什么反应。”
宋子晚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笑嘻嘻地凑了上去,被他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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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晚一脸餍足,嘴角不自觉往上扯,眼里亮晶晶的,眼底全是面前人的倒影。
韩暮轻而易举就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笑问道,“才几日不见,皇上就思臣心切了?”
“刚才没感觉到吗?”宋子晚脸上还有刚刚亲吻时留下的余韵,说话时嗓音细细的,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韩暮笑着凑近,轻轻在她唇间一点,将人拥进怀里,让她后背紧贴着自己胸膛。
“果然瘦了。”
指尖在她腰间流连片刻,伸手拿过竹筷给她布菜。
宋子晚面前的碟子里很快就堆起了小山丘,鱼肉、鸡肉、蛋羹、丸子……看得她眼皮直跳。
抬手覆上他正欲伸向胡萝卜的手,“太晚了,夹那么多朕吃不完。”
“没关系,慢慢吃,臣陪皇上一起。”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悠悠的,等放下筷子时,菜都凉了大半,宋子晚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窝在软榻上不愿动弹。
韩暮给她盖上毯子,顺手拿起书案上的奏折,扫了几眼,“京郊山匪出没,皇上怎么看?”
宋子晚慢腾腾地坐起来,吃得太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他递来的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表情玩味,“山匪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市面上流传的歌谣。”
京郊治理一向很好,这山匪出现得突然,歌谣也流传得莫名其妙。
这几天她特意让人去查,也没找到是谁散布出去的,只是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的孩子都在传唱。
周星落,昭月升。余晖六十载,大道已降灾。
周,是大周;昭,是前朝国号。
配合着一些莫须有的传闻和秘辛,暗指宋子晚爷爷夺下江山,杀戮过重,由此引来天怒,大周气运已尽。
这里面有多少人在浑水摸鱼,尚未可知。
“原来皇上也听说了,”韩暮在她旁边坐下,捉过她的手,置于掌心细细把玩,“有什么打算吗?”
宋子晚垂眸,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当务之急,还是先剿匪吧,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
“对方既然选在这个关头把歌谣传出去,想来剿匪之事不会太容易。”
“朕知道,”宋子晚凑近了些,“其实这几日朕一直在思考派谁去剿匪比较合适。”
韩暮瞧着她眉头紧锁,笑道,“看来是没思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宋子晚蔫耷耷地应了声,“还有这次中举的学子,相应的职位也没有安排好。”
韩暮摸了摸她的脑子,像是给猫顺毛一样,“臣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
“让沈清河领兵去剿匪。”
闻言,宋子晚微怔,“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沈清河毕竟没有经验,若是成功还好,失败了岂不是会被朝中众臣议论?
这可是他考取状元后的第一份差事,马虎不得。
韩暮摇头,“不会,别小看沈清河,好好培养,他不比沈崇差。
之前山岐关一战,他便有军功在身,此次若剿匪成功,正好将他提拔为大理寺少卿。”
重要的职位,要给信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之前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但被自己否决了,现在韩暮重新提出来,她倒是多了些底气。
“这么说,你会在暗中帮助他喽?”
“算是吧,”韩暮想了想,继续道,“这是在朝中立足的好机会,虽然有些危险,但未必不是好事。”
况且这次闹事的山匪应该不是普通烧杀掠夺那么简单,这趟浑水需要有人去澄清。
圣旨快马加鞭送到沈府时,沈清河片刻没有犹豫就接了下来。
沈崇答谢了前来送旨的小公公,让管家送他出去。
“此次剿匪之事非同小可,皇上交给你,大抵也是锻炼的意思。”
沈清河正拿着圣旨从头到尾细读,闻言抬起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京郊的山匪他略有耳闻,里面的利害关系却不甚清楚。
沈崇屏退下人,“京郊山匪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时机太过凑巧。府衙递上来的卷宗里对他们的描述是,行动敏捷,有勇有谋,训练有素,实在不像一群走投无路临时拼凑起来的虾蟹。”
“爹的意思是……”
他话说一半,看着沈崇点点头,也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后道,“儿子知道了,等将之剿灭后,我会仔细勘察。”
沈清河拱手行礼,准备退下,却听得对方叫住了他。
“此行凶险,爹早年间得到了一副软甲,你走的时候带上,我也放心些。”
“是。”
圣旨下达的第三天,前锋就已经将上山的路探好,又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清楚了这几座山的走势。
沈清河先安排了一小队人秘密上山,随后亲自领着下属绕过河流冲刷形成的浅滩,准备沿着陡峭的崖壁爬上去。
虽已开春,天气却着实不算暖和,崖壁冰凉刺骨又滑腻,攀爬极度危险。
先上山的一小队人仍旧没有传来消息,沈清河心中不安,下令众人开始攀岩。
这是一处天然的屏障,山匪就算想到他们可能会从这里上山,也会很快否定这个想法。
一来攀爬不易,二来被发现后很容易被镇守在崖上的人乱箭射死。
可正因如此,山匪在此处的防守最为薄弱,沈清河轻易便将镇守崖上的人解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抹了一把脸上刚被枝条刮出的血珠,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从悬崖到山匪的大本营要经过一片小树林。
众人行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里面有机关陷阱。
“咔嚓——”
突然一声响,众人顿时停下脚步,纷纷扭头看向队伍最后一人,他浑身僵硬,慢慢低头看向脚下,“好像踩到个什么东西……”
丛林略深,非懂行之人轻易看不出个中奥妙。
那人一动不动,歇了约莫半分钟没见有动静,于是稍稍抬了抬脚,殊不知这轻微的重量波动,便触发了林中机关。
一排利箭从右后方呼啸而至,直直朝众人射来,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掀翻在地。
众人大惊失色,沈清河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心身后!”
利箭刚刚飞过,巨大的木桩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众人东躲西藏,好几次都只能堪堪避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树林里的机关设计得十分巧妙,似乎算准了闯入者躲避前一个攻击的落点,紧接着对落点进行密集而准确的袭击。
众人跟猴一样在林中上蹿下跳,好些人却仍然躲不过被利箭射中或者尖刺贯穿的危险。
轻功卓绝如沈清河,手臂上也挂了彩,而原本该刺入他左胸的尖竹竿因为软甲的存在,只对他造成了短暂的冲击,并未伤及根本。
“大家迅速朝树林外面走!”
“避开第一反应要去到的落点,往相反方向躲!”
沈清河压下胸口的甜腥味,沉着冷静地指挥道。
接二连三的机关使众人疲于应对,等千辛万苦出了小树林,人也损失了大半。
沈清河回身看着茂密的丛林,垂眸一阵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继续前进。”
山匪不灭,他势不回京!
离开小树林不到一里,就来到山匪的大本营。
大门残破古老,连山寨名字都已经斑驳,辨认不出,房屋坍塌,似乎刚刚遭遇大火,有些地方还冒着余烟。
“沈大人!”
先前上山的一队人这时候才赶过来,向沈清河汇报,“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山寨全被火烧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眯了眯眼,看着腾升的袅袅青烟,“可有找到什么?”
那人摇头,“烧得很干净。属下上山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本以为此行艰难,没想到对方唱了一出空城计。
这更加佐证了一件事——
这里的山匪不简单。
甚至很可能在朝中有卧底,不然如何能恰好先他们一步全数撤退?
“仔细搜寻,看看有没有密道或地下室一类的,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
只要在这里生活过,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
“是。”
沈清河脑中勾勒出山寨的地形图,凭着记忆朝山洞深处走去。
宰相府。
管家步履匆匆行至廊下,见薛潮正在给薛薇惜讲授文章,便急急停下。
薛潮余光瞥见,对薛薇惜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下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不懂得再来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爹爹。”薛薇惜心知他有要事,利索地起身行礼退下。
等她出了院子,管家才悄悄对薛潮道,“相爷,人都已经撤走了。”
“嗯,”薛潮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放心地问了句,“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和把柄?”
“一把火全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管家在一旁躬身继续说,“且不论沈清河能不能找到线索,单凭那小树林里的机关,和下山路上的迷阵,他们能不能平安回京都是个问题。”
薛潮闻言,神色松动,眉毛都舒展了几分,“不错……若真回不来,京城可就热闹了。”
乱吧,越乱越好。
他捋着胡子,开怀地笑了两声。
山寨里的人可都是精英,不到关键时刻,他才不舍得让这些人和朝廷的人硬碰硬。
“这事你安排地不错,本相重重有赏。”
管家笑得牙不见眼,“多谢相爷,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此刻,山寨里,沈清河手里拿着一片刚从火坑里挑出来的碎布,对着光仔细观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块藏青色布料,料子算中等品质,但印染技术颇为陈旧,花纹也不常见。
沈清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京城哪家布庄有这种布料卖。
他手指间沾着草木灰,细细摩挲着布料,准备收起来时,属下恰好递上来一根穗,同样烧得不成样子。
仅凭这两样东西,沈清河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把布料一起交给他,“先好生收着,等回京后慢慢查。”
“是。”
属下接过布料,下意识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些怔愣,沈清河见状停下即将迈出去的脚步,回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布料……好像有一股豆子的味道。”
他嗅觉灵敏,对味道极为敏感,可惜这布料被烧得太狠,豆子的味道被掩盖住了,他也不敢确定。
沈清河拿过来闻了闻,只吸了一鼻子灰烬。
“你确定吗?”
“并不十分肯定,但属下的嗅觉此前从未出过错。”
沈清河捻着布料,脑中灵光一闪,吩咐道,“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别人说,继续找,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明白。”
一群人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天,下山时已经接近傍晚。
沈清河回到府中,换了衣裳,准备第一时间进宫禀报。
等沐浴更衣完毕,韩暮已经坐在正厅,沈崇正陪着他喝茶。
这下不用折腾半宿进宫面圣,他却有些难以言明的失落。
“本王恰巧路过此处,知道你回来了,便进来坐坐。”韩暮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示意他找个凳子坐下,不用站着回话。
沈清河笑了笑,直接切入正题,“想必摄政王已经知道山匪尽数撤离,山寨被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嗯,继续。”
“我们将山寨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只找到两样东西。”
他从袖中掏出小袋子,里面放着那块布料和剑穗。
“同行中有一人对味道十分敏感,他闻着这布料有股豆子的生锈味,所以我准备明日开始,暗暗在京中寻找做豆腐的大小作坊,看看能不能找出可疑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不宜大张旗鼓,对方的探子很可能就在身边。
韩暮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很满意,“你放心去查,本王会为你遮掩行迹。”
沈清河一愣,拱手,“多谢摄政王。”
“无碍,”韩暮将小袋子重新递还给他,“看你面色有些不好,可是受伤了?”
“小伤,休息一晚便好。”
都是七尺男儿,尤其上过战场的,身上怎么会没点伤?
韩暮也不同他矫情这些,转而对沈崇道,“明日早朝,沈大人按本王说的做便好。”
沈崇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他,有些犹豫,“摄政王不再考虑考虑?吾儿尚且年幼无经验……”
“经验都是在办案中积累出来的,沈大人应该比本王更懂这个道理,”韩暮顿了顿,看向沈清河,“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听到有关宋子晚的话,沈清河眼神有一丝波动,幸好他此刻敛眸喝茶,并未叫两人觉察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摄政王离开后,沈清河才问道,“爹,方才你们是何意?”
沈崇望着外面的假山,负手在身后,良久后才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皇上和摄政王的意思是直接将你安排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
“这……”
沈清河愣了愣,苦笑道,“底下的人怕是会不服气吧?”
他虽状元及第,到底没什么经验。
那些人碍于沈崇的关系不敢明面反对,可谁也说不准背后会怎么给他穿小鞋。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沈崇拍拍他的肩膀,“但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明日早朝,圣旨就会下达。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既然选中了你,便好好干吧。”
沈清河点头,“儿子明白。”
“你放心,等你赴任当日,爹去给你助阵。”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崇见他唇色略显苍白,也不留他久聊,“早些回屋休息吧,山匪这事不算完,这段时间可有得你忙活了。”
第二日早朝,在韩暮等人的极力推崇下,大理寺少卿的职位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沈清河头上。
下朝时,沈崇身边围了不少人,皆是道贺。
薛潮也像模像样地赞扬了沈清河一番,言语中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沈崇只能谦虚地表示感谢,无法将同样的赞誉安置在薛林翰头上。
没办法,这些话放在薛林翰身上,反倒是跟膈应人一样。
从金銮殿到御书房,一路上,宋子晚都在小幅度地扭动脖子,昨晚睡落枕了,今早起床像是被人爆锤了一顿。
“皇上,奴婢给您揉一揉?”
绿枝见她难受地要紧,围在她身边道。
“来来来。”
宋子晚招招手,嘴里斯哈斯哈地抽着气,“轻点,可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嘞!”
绿枝按摩很有一套,前前后后一阵忙活,宋子晚果真感觉轻松了不少。
刚拿起奏折准备看,宏禄突然来通传,说戚嫣然到了,给皇上炖了鸡汤。
“稀客呀……”
宋子晚笑了笑,示意宏禄传唤人进来。
戚嫣然自从进了宫,规规矩矩地待在给她安排的寝殿里,额……吃喝玩乐,偶尔想起来宫里还有个皇上,便来看看她。
不可谓不自在。
宋子晚都怀疑她是在宫里蹭吃蹭喝来了。
“嫣然见过皇上。”
戚嫣然手里端着鸡汤,略微屈膝行礼,眼神晶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偷偷翘起二郎腿,身体一摇一摇的,“平身吧,你怎么老是炖鸡汤啊,朕都快喝腻了。”
“我只会这个,皇上您将就将就。”
戚嫣然将砂锅放在书案上,揭开盖子,香味顿时飘出来,直钻鼻孔。
她舀了一大碗递到宋子晚面前,“皇上慢用?”
宋子晚瞧着她豪放的动作,眼皮一抽,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戚嫣然,一副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模样。
只能说,皇宫是个让人脱胎换骨的好地方。
“怎么想起看朕来了?”
宋子晚就着勺子喝了两口,笑问道。
“这不是得装装样子嘛!”戚嫣然想起昨日她起夜,暗中听到的话,“在宫里待了许久,总算是钓出了一只鬼,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向皇上禀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眼皮一抬,神色正经不少,挥挥手示意绿枝别摁了,去门口守着。
“怎么说?”
“就昨天夜里偶然听到的,”戚嫣然扬了扬下巴,“前段时间经常给皇上送吃的来,所以对方就把主意打到了食物上。”
戚嫣然一直都知道身边有人监视,对方却藏得很好,甚至将她日常生活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
昨夜休息前茶水喝多了,起夜也是个意外。
所以对方才没有察觉。
很多人猜测戚嫣然进宫的目的,猜测太师府的目的,可自从她进宫以来规规矩矩,反倒是背后的人按捺不住了。
宋子晚了然,“听到了什么?”
“听到她们想往鸡汤里下药……”
“噗……咳咳咳咳!”
宋子晚嘴里的汤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一阵难受,瞪眼瞧着对面的人。
戚嫣然笑呵呵地把余下的半句话讲完,“但这砂锅里的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喘气干什么!”
宋子晚用帕子抹了抹嘴,从汤里挑了两颗白果吃,“御膳房也被安插了人手进去吧?”
“自然,单凭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在御膳房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就被人逮住了,”戚嫣然耸耸肩,“只是可惜御膳房这个人藏得太深,张公公也没挖出来。”
“不急,迟早的事。”
宋子晚淡定地又抿了口鸡汤。
待人离开后,宋子晚继续翻阅奏折,看到两日前有关京郊山匪一事,突然想起来沈清河剿匪回来后好像受伤了。
这几天景黛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无从得知沈清河到底伤得重不重。
宋子晚心里装着事,也没批奏折的心思,匆匆扫了几眼,唤来绿枝,让人备马车出宫。
对于皇上的突然造访,沈崇还是很意外的,捯饬一番赶紧去正厅接驾,又命人去院子里把沈清河叫来。
沈清河正在做天灯,已经快完工了。
得知皇上驾到的消息,拍拍衣裳沾上的竹屑准备赶往正厅,刚起身,眸光微动,又弯腰将天灯拿了起来。
还不由得自嘲一笑,笑自己心思昭然若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及至正厅,宋子晚见了他手中的东西,果然眼前一亮,关心几句他的伤势,确认他无大碍后,便好奇地凑过去。
“这是……天灯?”
宋子晚眼神晶亮,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的时候更甚。
她比他矮半个头,靠近说话时不自觉仰头看他,笑容明媚,双颊透着粉润,眨眼时睫毛扑扇,一下一下地扫在他心里。
宋子晚离他不算近,却也足够让他心绪波动,可又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嗯,臣自己做的,皇上也喜欢?”
听他自称“臣”的时候,宋子晚还愣了片刻,有些恍惚,原来都认识这么久了,早就不只是在国子监求学的日子了。
“喜欢……”
见她抬手好奇地捋着麻线,沈清河笑了,心里漾起一丝满足感,“臣准备画好图案上个色,晚上放出去,皇上有兴趣一起吗?”
宋子晚犹豫了片刻,复抬头,蓦然瞧见了他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温柔。
沈清河呼吸一窒,内心慌乱表面却镇定无比,“臣忘了皇上最近忧心国事,还是下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河话音落下,宋子晚没有着急回答。
他心里打着鼓,暗暗自责。
除却被对方看得清楚明白,想要暂且逃离,还是存着点点私心的,期盼下一次见面。
就在他以为宋子晚会顺水推舟说好的时候,她却道,“就今天吧,朕今日兴趣正浓,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宋子晚敛下眸子里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说要描图案上色吗?再不去天色就晚了!”
沈清河见她表情无异,心底稍稍松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她应该没有看到。
等天尽黑,两人在流经城中的河道一侧找了处地方。这里人多,男男女女都有,河里还飘着不少花灯,他们并不显眼。
宋子晚拎着精美的天灯,待沈清河点燃火苗时缓缓放手。
天灯越升越高,宋子晚仰头,嘴角含着一抹恬淡的笑。也只有这时才能暂且忘却朝堂的腥风血雨,皇宫的危机四伏。
她看着天上,沈清河在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侧头,直直地迎了上去,眼里映着点点星光。
“你会是一个好官。”
她突然来了句,“我也会一直当你是好朋友。”
宋子晚并不迟钝,沈清河的举动虽然从未逾矩,对她却总是与众不同。
坚持今夜放天灯,也是为了此刻。
出门之前,沈清河就隐隐猜到了,只是现在听她说出来,心里难免泛着酸楚,“臣会努力做个好官,也仍旧……会像第一眼见皇上那样……”
声音很轻,随风而散。
说完抬头,眨了眨有些刺痛的双眼,盯着即将远去的天灯。
没有原因,也不问缘由,仅仅是他晚了一步。
绿枝站在两人身后,隔着约莫两丈远的地方,柳眉蹙起,手帕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小小的疑惑,怎么感觉皇上和沈公子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对呢?
有点像……像背着摄政王偷偷出来幽会一样。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嘀咕出声,却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得浑身一抖。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点心吃多了,糊住了脑子!”
正想着,余光瞥到一个绛紫色的身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她旁边。
目光直直地盯着站在河岸台阶上的两人。
“摄、政王?!”
绿枝嘴一哆嗦,浑身紧绷。
怕什么来什么。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贴身婢女,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顶着摄政王快要喷出火星子的目光,上前给皇上提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踌躇之际,突然听到旁边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打扰他们。”
“是。”
绿枝暗暗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又仔细辨别了一番对方的语调,好像没有生气?
她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等她再次抬头时,宋子晚已经走到她眼前了。
“找什么呢?”宋子晚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地上有金子?”
绿枝深感无奈,给了她一个自以为很复杂的眼神,没有金子,但大概率有修罗场。
宋子晚没懂绿枝的意思,沈清河却猜到了。
他刚才匆匆一瞥,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个熟悉的背影。
但他没有说穿,只道,“时候不早了,臣送皇上回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回了未央宫,歪在床上看白日淘来的书,手肘撑在软枕上,好不惬意。
韩暮恰巧在烛火“啪”地一声炸开时,踏门而入。
声音很轻,宋子晚却在第一时间抬起头,放下书,朝他张开手臂。
“要抱。”
今夜的她格外黏人,躲在怀里不愿意出来,跟只贪恋温暖的猫一样,抱着他的腰,在他身上又贴又蹭。
韩暮轻笑两声,自胸腔传出的振动完完整整落入宋子晚耳中,倍觉安心。
“怎么了?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臣的事情,所以用投怀送抱来道歉?”
宋子晚扬起小脸,瞪了他一眼。
回宫路上绿枝就告诉她了,这人还挺会装。
宋子晚掐了掐他的腰,“朕才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凶奶凶,张牙舞爪。
只是说这话,瞪他的时候,人还在靠在他身上,以至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逗得韩暮又是呵呵笑。
并非他占有欲不强,而是他清楚沈清河的人品,也相信宋子晚的心意。
怀里的人又拱了拱,感受到她的依恋,韩暮伸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又在她背上拍了拍。
烛火静静烧。
过了一会儿,不知宋子晚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你不会因此针对他吧?”
韩暮眉毛一挑,垂眸与她对视,沉默片刻,认真回答道,“不会。臣只会针对皇上。”
“那就好……嗯?!”
针对她?
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根本不给她反应和思考的时间,整个人直接压了下来,在她微微噘起的嘴唇上反复轻咬。
掠夺彼此口中最后一丝空气。
宋子晚抗议着抬手锤他,却被很快镇压,手下动作一点不温柔,处处透着霸道和蛮横。
察觉到她快呼吸不过来了,也只是稍稍撤开,而后继续紧贴。
刚才在河边压抑的占有欲全都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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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自第二日始,便着手调查京中大小豆腐作坊,前前后后排除了近二十家,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城南的一家小作坊里。
这家小作坊的主人是一对快四十岁的夫妻,无儿无女,平日生活朴素,和邻里相处融洽。
有时还会把当天没卖完的豆腐送给邻居,是以口碑较好。
沈清河乔装打扮,穿着船工的衣裳,踢踢踏踏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娘,这家卖豆腐的老刘呢?今日不做生意了?”
这附近就有码头,沈清河这身打扮没有引起怀疑。
大娘正在泡酸菜,闻言看了眼,笑道,“昨日还开着呢,听他媳妇说这几日要出趟远门,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想要买豆腐,从这里出去往前走过三个巷口,也有一家卖的。”
“这样啊……”
沈清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抓抓后脑勺,“吃惯了他家的豆腐,不习惯别家的。”
“那倒也是,”大娘点头,“那你就过段时间再来吧,反正他家在这里,十多年了,早晚会回来的。”
“谢谢大娘!”
转身,沈清河嘴角的笑慢慢落下。
又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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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昏暗,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
小作坊打扫得很干净,磨盘经年累月碾豆子,散发着阵阵香气,各类器具整齐归置,屋子里处处都是人住过的影子。
仿佛小两口真就出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了。
“大人,”属下前去搜查一番,回来禀报,“都看过了,没有暗室。”
沈清河点点头,掌灯慢腾腾地走过每一间屋子,边边角角也不放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属下摇头。
沈清河什么都没说,他就跟着往前走。
“大人……”
“噹——”
说话间,他突然踢到摆在墙边的酸菜探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顿了片刻,立马跟上去。
沈清河回头瞥了眼,示意他小心,“看路,别破坏这里的布置。”
“是,属下一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正欲再说些什么,蓦地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差点撞上去,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大人?”
沈清河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身重新回到刚才他踢到的酸菜坛子旁边。
慢慢蹲下,将烛火靠近坛身,细细观察。
“把那块布给我看看。”
属下见他神色严肃,立马从袖口掏出当日在山寨寻得的碎布。
经过一番比对,沈清河轻哼一声,“果然是这里。”
这个图案不常见,却意外吻合,想必是对方联系的暗号一类。
“一会儿我们撤走后,留几个武功好的在附近监视。”
沈清河知道韩暮一直在暗中协助此事,所以第二日直接将写成的报告飞鸽传书与他。
韩暮刚看完,卫天的声音就在马车外面响起。
“王爷,海落阁到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收起信下了马车,负手看着斜前方的三个鎏金大字,以及急匆匆从里面出来的主事。
“见过摄政王,”主事十分恭敬地拱手行礼,“主子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
“哦?”韩暮眉毛一挑,嘴角漾出几分笑意,“凌阁主真料事如神,连本王今日到访都能猜到。”
主事知道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遂不言语,只笑着将人引入阁内,带到雅间。
凌夜偏爱红衣,此刻照旧一身正红色,歪在窗边的软榻上,衬得肤白如雪,竟显得比女子还有娇柔几分。
可是当他手指捻着一颗杏仁,轻飘飘往窗外一甩,便将信鸽击落在地时,只让人觉得危险。
“摄政王猜猜,信里的内容会是什么?”
韩暮无所谓地笑笑,长袍一撩,在他对面坐下,卫天神色自如给他倒了杯茶,仿佛在自己府中。
凌夜见主事取下信鸽腿间的纸条后才收回视线,抬手撑着下巴,看向韩暮,“听说今日张公公奉皇上之命去宰相府传话,早该结束了,可为什么没听到张公公出宰相府的消息呢?”
韩暮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看来海落阁最近也开始关心朝廷事了?”
“天下大事,就算身为普通百姓也该关心关心,”凌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不过我对摄政王和张公公之间的关系更为好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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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两人面对面坐着,姿势放松。
都有底牌,就看谁先亮出来了。
围绕着两人身侧卷起的风暴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凌夜也不恼,笑着看向门口,“进来吧。”
主事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恭恭敬敬地欲递给他。
字条正是刚从信鸽腿上取下的。
凌夜接过扫了两眼,很是大方地递给韩暮,“既然是在大周的地盘,我还是要展现出一些诚意的。”
字条薄薄一片,信息量却不少,从字条的泛黄程度看,已经存在很久了。
韩暮看完后轻轻搁在桌上,笑问道,“凌阁主是想让本王用什么交换呢?”
凌夜耸了耸肩,“我是这种人吗?消息送给你了。”
“想不到凌阁主竟是个助人为乐的,是本王浅薄了。”
“不敢当,”凌夜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张公公竟然也是摄政王的人。都是大周朝廷三足鼎立,想不到只有两派,摄政王能力果然出众,只怕薛潮此刻还蒙在鼓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说笑了,彼此彼此。”
一言一语间,直接挑明了彼此的身份。
轻飘飘的几句话,放在外界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两人视线相接,暗潮涌动,最后不约而同抿唇一笑。
韩暮垂眸,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道,“所以说三皇子今日引本王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回金国了。”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薛潮利用和宇文承的合作,意图秘密掌握金国的经济命脉,宇文承这个蠢货想必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
凌夜冷哼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他要把宇文承拉下台,又不能让别国有机可乘,思来想去,最好的方式还是找韩暮合作。
毕竟,他不相信薛潮在金国的所作所为韩暮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啊……”韩暮并不意外,“你需要本王怎么做?”
“佯装出兵,当然,我也会用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来交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他的话可信吗?”
回府路上,卫天突然问道。
韩暮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嘴角微挑,“可信。”
薛潮和宇文承勾结的证据定然不止他掌握的这些,让凌夜去查是最好的方式。更何况,薛潮参与了当时追杀一事,凌夜对他的恨意不会浅。
韩暮遥遥望着宰相府的方向,目光幽深。
回到府中,属下迅速来报沈崇求见。
“沈大人怎么来了?”
沈崇一身便衣,是悄悄过来的,坐在正厅,眉头紧锁,直到韩暮出现,才稍稍舒展开。
“见过摄政王,”沈崇拱手,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便没有遮掩,开门见山,“今日刘路的妻小突然到下官府中,说是觉得最近有人在监视,想寻求庇护。”
作为前户部官员,刘路被杀一案本就疑点重重,所以沈崇暂且把他的妻小安顿下来后,急急来摄政王府汇报。
他早在翻阅卷宗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妥,奈何最近事情太多,没腾出手,现在人既然已经找来,说不定跟近来诸事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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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明鉴,”沈崇从袖中掏出刘路妻子交给他的信,“字迹经过初步鉴定,是刘路的。”
韩暮展信读罢,将刚才从海落阁得到的字条递给他,“看看,是不是同一人。”
沈崇一愣,接下后皱眉细细比对。
“字迹确实很像,但为保万无一失,臣需要带回去再鉴定一番。”
“不急。”
“摄政王这字条是从哪里来的?”
“海落阁。”
字条是当年宇文承联合薛潮对凌夜进行绞杀时所写,所猜没错的话,刘路就是当时专门负责传信的人。
可是到后来,刘路眼看到薛潮对忠臣的陷害,不想干了,想秘密揭发,却不幸被人察觉,以至于最后随意找了个罪名安在他头上,并在牢中将其伪装成畏罪自杀。
韩暮眯了眯眼,仿佛隐隐已经抖落出了大致线索,只差一些细节……和时机了。
“此事先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那边?”
“本王去说。”
沈崇离开后,韩暮让人备车,直接往宫里去,到未央宫时,正好碰见戚嫣然站在宫门口踢石子玩。
她最近被人盯着,也为了满足对方给皇帝下毒的需要,隔三差五端着自己煮的汤或者做的小点心往这边跑。
偏偏还要表现出被皇帝冷落的假象。
韩暮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风里站了快两刻钟了,和台阶上的宏禄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进去?”
见到韩暮,戚嫣然眼前一亮,暗想终于解脱了。
她福了福身子,“嫣然见过摄政王。皇上不在未央宫,臣女就想多等一会儿,可现如今汤都凉了,臣女正想着重新拿回小厨房温一温。”
她想要溜的意思太过明显,韩暮想忽视都不行,无声一笑,“你先回去吧,以后没事少来未央宫。”
“是。”
戚嫣然心中雀跃,面上却表现地十分不舍,一步三回头,拖拖沓沓离开了未央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摄政王威武,一句话就解了她的困境。
戚嫣然看着那晚快要冷掉的参汤,召来梳洗丫头卿娥,“上好的参汤别浪费了,我不想喝,赏给你吧。”
卿娥愣了一秒,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里来得这么大福分……”
“你日日待在我身边,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下人如何?”戚嫣然笑不露齿的样子格外温婉,“本来就是专门给皇上煮的,我又不爱喝这些。自打入宫以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
戚嫣然坚持,卿娥不好推辞。
端起参汤,垂下眼皮,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慢慢喝了。
反正是慢性毒药,一次喝不死人。
戚嫣然笑看着她把汤喝完,摆摆手,“小厨房里的也让她们分了吧,刚才在风里站了许久,有些乏,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奴婢去给姑娘拿个暖手袋,免得着凉了。”
“有劳你了。”
卿娥转身朝门外走,表情微变,戚嫣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耷拉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带着绿枝出门,一路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膳房。
她心想反正也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进去看看也无妨,谁知竟目睹了一场欺凌闹剧。
一个老太监模样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谷草,满脸横肉。
他面前跪着一个小太监,浑身颤抖,贴在地上的手还被老太监踩在脚下。
“我可告诉你,这御膳房的人都得听我的,你小子得了好处也得第一时间孝敬我,懂吗?”
说着,脚下用力,碾了碾小太监的手。
小太监不敢呼痛,用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回应道,“是,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公公绕过奴才吧!”
“饶过你?”老太监脚下一个用力,逼得他跪都跪不稳,“可惜了,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想用你杀鸡儆猴!
来人啊,给我把他架在火上去……”
尖细的嗓音落在宋子晚耳中,让她浑身一颤,架在火上?那不成了火烧活人?
“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先一步传入院中,紧接着大步迈进去。
老太监一惊,连同那些蜂拥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跪在地上挣扎的小太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得救了?
老太监没在御前伺候,却也见过皇帝几次,看到她腰间的龙形玉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参见皇上!”
院子里突然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子晚冷眼看着,轻哼道,“你好大的官威啊,朕都不知道原来御膳房以你为尊,那朕这个皇帝算什么?”
老太监心里打着鼓,说话时牙齿相互磕绊,“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奴才只是想教育这个不听话的手下,万不敢僭越。”
御膳房都是他的人,只要他死咬自己只是在教训手下,想来皇上不会太计较。
“不是说要教训他?朕也想看看能是怎么把人架在火上的。”
宋子晚垂眸,声线冰冷地没有丝毫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监两鬓汗涔涔,“奴、奴才就是吓唬他一下,哪里敢私下动刑呢?”
“皇上……”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方才被欺负的小太监。
“李公公平素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也是因为奴才做错了事情,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宋子晚眉毛一挑,瞧进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片刻怔愣。
这小太监长得水灵,眼神纤尘不染,皇宫里居然还有这般不受侵染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才唤小桂子。”
宋子晚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挺识大体。”
小桂子没说话,只缓缓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面皮薄,此刻双颊已然绯红。
宋子晚不知想到了什么,展唇一笑,“既如此,倒是朕耽误你教训手下了?”
“奴才不敢,”老太监砰砰砰又是磕了几个响头,“皇上恕罪。”
宋子晚没再说话,整个院子里针落可闻。她不着急问罪。
单单一个御膳房都藏污纳垢,更遑论其他油水更多的地方?
原来灯下黑竟是这个意思。
“行了,朕今日也是恰巧走到这里,”她突然温和的语气让人摸不着头脑,“小……”
“小桂子。”
“对,小桂子,明日起你就负责给朕送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话一出,全员哑然。
小桂子摇身一变,直接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
就连他自己都是懵的,还是在绿枝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谢恩。
宋子晚看着他慢慢佝偻下去的脊背,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对着绿枝招招手,离开御膳房。
留下一地跪着的人。
皇上虽然什么话都没说,老太监却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看向小桂子的眼神都变了。
他暂时拉不下脸跟小桂子说话,只是示意身边人扶他起来,顺便送去了最好的金疮药。
“皇上,您为什么没有直接惩罚那个老太监,太可恶了!”
绿枝鼓着一张金鱼嘴,气呼呼道。
她扶小桂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手臂上都是鞭痕,手背还有烫伤的皮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化脓了。
宋子晚默默地吐出口浊气,“宫里有宫里的生存法则,朕看得见的可以处理,看不见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桂子为老太监求情,她还挺意外的。
但也就意外了片刻。
这小子看着傻,实则聪慧,假以时日,老太监必不是对手。
她还挺好奇他能走到哪一步。
“你也就是成天待在朕身边,没人敢欺负你,所以心思单纯地让人惊叹。”
宋子晚说完,拍拍她的头大步往前走。
绿枝拢起眉头,“皇上,奴婢怎么觉得您这句话在骂人呢……”
**
宋子晚刚踏进未央宫的门槛,就瞧见韩暮一身白衣,端坐在圆窗旁边看书,心下一喜,脚步加快。
绿枝紧随其后,却被半路横出的手拽住了。
是宏禄。
“干嘛呢你?”绿枝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摄政王在里面,姑奶奶您可就别进去了。”
绿枝恍然,撇撇嘴,“哦。”
她朝里面看了眼,随后拽着宏禄坐到台阶上,开始问皇上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早在宋子晚踏进殿门的时候,韩暮就已经察觉了。
只是垂眸,当做不知,嘴角微微往上勾,书页的字行行入目,却字字不入心。
等了约莫三秒后,背上突然压来重量,脖子也同时被圈住,“摄政王~什么时候来的?”
三字称谓简直能让她喊出一朵花来。
男人侧头,用脸去贴她微微泛凉的脸颊,彼此交换着温度,“有一会儿了,皇上去哪儿玩了一圈?”
“御膳房,”宋子晚见着他心情好,不想提御膳房的事情,直接岔开话题,“一会儿你陪朕用膳好不好?”
韩暮用额头轻轻撞了她一下,“皇上说的,臣哪次没照办?”
宋子晚趴在他背上嬉嬉笑笑一阵,见他注意力仍旧放在书上,有些吃味得努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竟然还没这破书有吸引力?
“摄政王……”
她一边用软糯的嗓音喊着他,一边贴着他的背摇摇晃晃。
侧头,对上他脖颈处蜜色的皮肤,悄悄凑了上去,“啵叽”一口,然后伏在他耳朵旁边,坏笑地吹着气。
十足的流氓行径。
韩暮被整得浑身僵硬,放下书,反手一捞,瞬间就把人捞到了身前,置于腿上坐着。
宋子晚一时不察,失重的瞬间惊呼出声,把殿外台阶上的两人吓得一抖。
绿枝抬头四顾,旁边站着的宫女脸都红了,纷纷垂下脑袋。
干啥呢?干啥呢!大白天的!
一个摄政王,一个皇上,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人听见她心中的呐喊,殿内有片刻安静。
韩暮双手掐着宋子晚的腰,让人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脸凑到她跟前,瞬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皇上想干什么?嗯?”
轻扬的尾音打在宋子晚耳朵里,惹得她心跳加速。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太犯规了!
“不、不干什么……”
撩人的时候勇,人被撩到了,自己却怂了,缩着脖子往后躲。
男人没给她机会,手掌贴在她后脑勺,逼着她不让她躲,“在臣这里,皇上比任何东西都更有吸引力……”
被猜中心中所想的宋子晚有些羞赧,思绪尚在飘飞中就被面前的人含住了绯红的唇瓣。
轻轻碾磨。
慢慢辗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跳动,影子相连。
最开始宋子晚还半推半就,心里默念着“矜持”二字,后来被亲到情.动,哪里还记得这些,直接软在人身上。
及至分开,殿内只余下两层重重的口耑息,好一会儿才彻底平复。
小桂子领着人已经端着菜站在门口了,被绿枝拦着,就在她第三次抬手挠头时,里面终于传来声响。
“进来吧。”
韩暮稳住声音,说完后将宋子晚抱进了内殿,“皇上先整理一下衣服。”
宋子晚脑子空白一片,呆呆地应下,直到人走出内殿才慢腾腾地开始拢衣服。
两条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不应该谁扒的谁整理的吗?!
绿枝闻言松了口气,领着小桂子往里走,韩暮瞧着他面生,“本王记得往日送餐的不是你。”
“回摄政王,奴才是今日才开始送餐的,方才皇上去御膳房时吩咐的。”小桂子低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没说话,在众人撤走后才问绿枝怎么回事。
绿枝将御膳房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完正好赶上宋子晚出来。
“你先出去吧,朕自己来说。”
“是。”
绿枝对着两人屈膝行礼,疾步退了出去。
“先过来坐。”韩暮朝她招手,宋子晚也就听话地绕到他旁边。
韩暮边给她布菜边说,“这小太监瞧着挺机灵的。”
“是挺机灵的,知道以退为进。”宋子晚笑道,“朕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说不准以后可堪重用。”
韩暮轻笑,往她碗里夹了两片鱼脸肉,“确定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应该不至于。朕今日就是心血来潮,突然转到御膳房去的,如果这都被人提前预知安排了,宫里岂不是很危险?”
宫里确实有探子,但绝大多数情况都在张舒的掌控中,不会出现这么大纰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张舒,韩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今日薛潮约了张舒秘密谈话。”
“嗯?”
宋子晚张嘴咬下他送来的鱼肉,眉毛一抬,待咽下后才问道,“鱼儿上钩了?怎么会挑这时候?”
现在也不是什么特殊时间节点,贸然行事很容易暴露啊!
“选妃的日子快到了,皇上莫不是忘了?”
韩暮对这个日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宋子晚听着他语气中不可言明的情绪,笑道,“你醋什么?那些人选进来不过就是独守空殿罢了。”
她摇摇头,“可惜了,都是些正值妙龄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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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瞧着她一脸怅然的模样,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事了,便放她们出宫好了,倒也不耽误找个好人家。”
宋子晚笑了笑,把他的手臂抱在怀里,“你说,薛潮找张舒是为了什么?”
韩暮由着她的指尖在自己手背上划来划去,“别着急,很快就知道了。”
**
宰相府。
张舒刚下轿撵,管家便一脸和善地迎了上来,“见过张公公,相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劳带路。”
管家领路去书房,这一路上都没碰着人,显然早被支开了。
靠近书房,自圆形拱门走出一位女子,豆蔻年华,颇有几分姿色,气质沉稳,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
和两人迎面走过时,她微微屈膝行礼,张舒不动声色,倒是管家招呼了一声,“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心头疑惑,却没发问。
在这儿碰上绝非偶然,薛潮自会告诉他。
果然,在他进书房后,薛潮主动提起,“刚才走出去的女子,张公公可看到了?”
“嗯,”张舒故意停顿了一秒才回应他,“听管家称呼她为小姐,莫非也是相爷的千金?”
薛潮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也不生气,只摇头笑笑,“本相收的义女,家世清白,人又漂亮聪慧,想来皇上会喜欢。”
嗤——
张舒心底暗暗一哂,原来是想借选妃之事往后宫塞人,又舍不得自己的亲身女儿,于是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相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这义女再美貌,身份比正经大家闺秀总是差了些,只怕面圣机会极少。”
“公公莫要担心,此女聪慧,自有法子。”
薛潮不欲和他多掰扯,“公公只用略施小计,将她安排进去便可,其他的,本相心中有数。”
张舒嘴角一扯,“倒是我多虑了。相爷今日叫我过来,是同意合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以为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摄政王如今权势大,行事也越发乖张,瞒着皇上偷偷调兵朝金国边境去,不知意欲为何,”薛潮双眉紧拧,脸上褶子纵横,“本相实在担心皇上被蒙骗,不得不想些计谋。”
他负手转身,对着张舒到,“要说合作,公公是最好的人选。”
冠冕堂皇的一通话,张舒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相爷怎知调兵之事?”
薛潮睨了他一眼,“公公不必跟本相打哑谜。”
张舒轻笑,“抱歉,习惯了。”
都是千年狐狸,谁瞒得过谁呢?
“理解,”薛潮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并不十分在意,“本相允诺,在帮皇上夺得摄政王手中大权后,公公的地位必会更上一层路。”
张舒端起茶盏,以茶代酒,“那么,相爷,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在书房里密谋了半个时辰,未免有人生疑,薛潮并未留人用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苏文茜低声训斥赵诗苑。
“别仗着自己年轻,有点姿色,就肆意妄为在相爷面前晃悠,仔细你的皮!”
“我房间里的香炉该清洗了,你一会儿去取。”
“还有,不准靠近少爷的院子,听到没有?”
……
俨然将她当做情敌亦或是勾引主子的小丫鬟了。
可不管苏文茜说什么,赵诗苑都规规矩矩应下。相比于这个当家主母的疾言厉色和小肚鸡肠,赵诗苑淡定地近乎用平静在蔑视她。
张舒没有驻足,只是在心里嘲讽。
薛潮聪明谨慎,没想到夫人和儿子一个脓一个草,既如此,倒可以试试从这两人身上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张舒去过宰相府后,朝堂之中更加波云诡谲,暗潮涌动,表面却一片平和,甚至一向爱和韩暮唱反调的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
黎明之前总有至暗时刻,风雨欲来总是宁静到让人窒息。
一来二去,就到了选妃的日子。
宋子晚起了个大早,边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边任由绿枝给自己穿戴梳洗。
堂堂一个皇上,可真是造孽!一年到头没几天能睡到自然醒的。
她不比参加选秀的女子轻松多少啊。
“绿枝,把花名册再拿过来给朕背背。”
选秀不过就是个形式,瞧瞧,名额早就是内定好的。
宋子晚睡眼惺忪,挨个将上面的名字看了个遍,又在心里默了默,这才丢下花名册。
一杯茶适时递到嘴边,宋子晚眼皮都没抬,张嘴就着那人的手喝了。
耳边是低沉的气泡音,“润润喉咙,晚上总说自己嗓子干,说不出话,喊不出来,平日又不爱喝水。”
绿枝听着手一抖,大半夜的……需要喊什么……?接下来的内容是她一个贴身婢女该听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鼓着嘴,瞪了他一眼。
干嘛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虽然韩暮这几日都是直接睡在未央宫的,但两人也就止于亲亲抱抱了,从没越过最后一步雷池。
他念及宋子晚还小,所以处处忍让;而宋子晚仗着他不会真将她如何,言语挑逗,举止勾引,每每当他气得要将她拖到床上时,人就跑了。
管杀不管埋的主。
“哼~”
宋子晚轻飘飘地收回视线,火速用完早膳,坐上轿撵去意广宫。
秀女都在殿外,乌泱泱一片,宋子晚看不见全貌。秀女五个一组依次从她面前走过,行礼问安。
虽然人员已定,但不妨碍她欣赏,也算圆了她当初坐拥后宫美人三千的梦想。
桃花一笑,春让三分;孤梅盛放,寒冬退避。幽兰长于空谷,雏菊见于旷野。各有各的美。
宋子晚最开始还能端坐着好好欣赏,几波人走过后,她嘴角的笑逐渐维持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女子美到让人自惭形秽,宋子晚抬手,无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虽然长得不差,但远算不上倾国倾城,韩暮看上自己哪点了呢?
她越想心里越没底,扭头看向旁边的韩暮——
心直接沉入谷底。
说是坐在旁边陪她,结果比她看得还认真!而有些秀女的心思也不在皇帝身上,而偷偷用眼神打量着摄政王。
宋子晚努力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目光却时不时朝韩暮的方向斜,每次被捕捉到,又很快回过头,不愿与他对视,且逐渐暴躁。
韩暮以为她是累了,抬手叫停,行至宋子晚跟前,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宋子晚嘴噘得高,又想起尚在人前,很快恢复过来,“朕一点都不累。”
一点都不嫉妒!
韩暮眉毛一扬,知道她在别扭,却不知在别扭什么,直接做主道,“先暂停,待皇上更衣后继续。”
话都说出去了,宋子晚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他面子,不情不愿地起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进了内殿,看到宋子晚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脸,韩暮薄唇微抿,将人拢进怀中,垂眸问道,“皇上怎么了?”
低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缱绻之意,倒是让宋子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就是突然来了小性子,现在他这么严肃认真地问,反倒让她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也太没面子了,不说实话又会被看出来。
心中天人交战,憋得她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韩暮失笑,双手拖着她的腮,“跟臣有关,但是又不能跟臣说?”
宋子晚瞪了他一眼,脸颊就着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含糊道,“没事,这天底下美人太多了……”
“但臣只要皇上一个。”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暮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子晚吃醋,他很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对方恼羞成怒。
做男人,尤其是皇帝的男人,真难!
“就你会说话!”
宋子晚嘴上嗔怪,表情却松动很多,显然是被哄好了,脸上娇羞意味更甚,主动上前紧紧搂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冷香。
外面没人催,宋子晚却也没好意思和韩暮待得太久,整理好心情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一直牵着她的手,从内殿到外殿,直到要被外面的人看见了,才稍稍把手撤回来,垂在袖中。
忙活大半天,宋子晚眼睛都看花了,落日融金,热闹的意广宫才算安静下来。
入选的女子自有司礼监的人安排,宋子晚用不着操心,胡乱扒了几口饭就上床睡觉了。
宋子晚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却不曾想等她梳洗完毕,张舒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张公公一天天的,可是比鸡还起得早。”
她现在明面上和韩暮一伙,佯装对张舒冷嘲热讽。
张舒弓腰低头,声音温吞,“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职责。”
“哼。”
宋子晚轻笑一声,用完早膳,在他的陪同下去了御书房。房门关上,宋子晚肩膀顿时就塌了下来,看着立在面前的张舒道,“这戏演得真累。”
“皇上演得很好,再坚持坚持。”
张舒给她斟好茶,置于案头,“皇上,一会儿去御花园坐坐?”
宋子晚扬了扬眉毛,“怎么,搭好台子准备唱戏了?朕还是主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
“那便走着。”
一个时辰后,宋子晚累了,负手站在御书房门口吹了会儿风,扭头对张舒道,“朕四处走走,你就不必跟着了。”
张舒立马垂首应是。
宋子晚带着绿枝悠悠晃晃地往御花园而去,看看花看看草,绿枝跟在后面负责抱着她摘下的花朵。
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皇上……”
“啊?”
“这片玫瑰都快给您薅秃了,要不换个地方薅?”她苦着一张脸,“奴婢都快拿不了了。”
采花女都没皇上能薅啊,早知道带个篮子来。
宋子晚一直在想事情,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辣手都快把玫瑰给摧残完了,悻悻收手,让人拿了点心来吃。
刚坐下,手里的点心还没喂进嘴里,就瞥见假山后面的人影,以及被风撩起的鹅黄色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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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晚无声一笑,放下刚捻起的点心,低声呵斥到,“谁在那里!”
假山后没了动静,就连鹅黄色的丝带都被很好地藏起来了。
宋子晚接着道,“不自己走出来,难不成还要朕让人来请?绿枝!”她指了指斜前方,“去看看是谁。”
“是。”
绿枝走得不快,却故意发出很沉重的声音,一步步逼近对方的藏身之地,终于在离对方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下。
一张素净又泛白的脸慢慢露了出来,小鹿般的眼神怯生生打量着四周,低头,不敢直视天颜。
碎步上前,扑通一声在宋子晚面前跪下,“诗苑、见、见过皇上!”
她声音些微颤抖,却又拼命稳住,仿佛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
宋子晚最烦这套了,盯着她的头顶,半晌后才将她的名字和脸对上。
“原来是你,”宋子晚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扣着,视线落在她精致的下颌骨上,“抬起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诗苑犹豫了一秒,随后缓缓扬起脖子。她长相显小,现下未施粉黛,眼神又惊慌又无辜,倒真有些小白花的意味。
“皇上,臣妾初进宫,想熟悉一下环境,未曾料到会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又垂下脑袋。
“确实惊扰了。”宋子晚本是个戏多的,可瞧着她一副听君吩咐的样子半分兴趣都没有,遂摆摆手,“跪旁边去吧。”
赵诗苑小脸一白,不敢不从,膝行至她身后,规规矩矩跪着,一声不吭。
宋子晚余光瞥了她一眼,重新拿起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脑筋转得飞快。
张舒只让她来,却没告诉她要怎么演,难办。
她又瞥了赵诗苑一眼,微微噘嘴。薛潮送进来的人,她不能不宠,又不能一开始就太宠,更难办。
就在宋子晚绞尽脑汁时,御花园东侧入口来人了。
她撑着脑袋忍着笑意看着那人走近,目光黏在他身上不愿挪开,直到那人近身,挡住面前的光线,她才开口,“摄政王是专门来寻朕的?”
“参见皇上,”韩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确实如此。臣刚从刑部回来,有些事情要同皇上商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看向旁边低头跪着的人,“不喜欢打杀了便是,何必折磨?”
赵诗苑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她身后的丫头止不住颤抖。主子被杀,她如何能活命?
“不必,一点小错而已,”宋子晚仗着衣袍宽大,韩暮离自己又近,悄悄勾起脚尖去磨蹭他的小腿,面色却严肃得很,“行了,你退下吧。”
赵诗苑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是,臣妾告退。”
然后带着丫鬟飞快离开御花园。
韩暮微微蹙起眉头,表情一言难尽。怎么听着她自称“臣妾”总觉得心里膈应呢?
偏偏某人还在不死心地继续撩逗他。
他弯腰,欲伸手去握宋子晚的脚踝,被她一个灵活的收腿避开,“干什么呢,还有别人在!”
绿枝默默低头,其实如果皇上需要,她可以不是人。
“只许皇上撩拨臣,不许臣反击?”韩暮眉梢微动,依然就着弯腰的动作蹲了下来,伸手把住她藏在衣袍下的脚,“昨晚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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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时有点疼,冰敷后好多了,”宋子晚摇了摇脚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宋子晚歪头,视线刷刷射向他背后装鹌鹑的绿枝。
叛徒!
她就是在平地蹦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能告诉韩暮呢?
韩暮松开她的脚踝,起身,将她的脑袋掰回来,正对着自己,“皇上更丢脸的时候臣都见过,怕什么?”
宋子晚抬手掐着他的腰,想用力拧,最后只拧起几层布料,无异于挠痒痒。
“朕才没有丢脸的时候呢!”
“是是是,臣记错了,”韩暮屈肘捉住她的手,至于掌心搓了搓,“臣要跟皇上告个假,明日早朝有事来不了。”
宋子晚手指在他掌心扣了扣,结果被握得更紧。
“干什么去?”她想到韩暮方才说的话,“刑部那边出事了?”
韩暮摇头,“不是。一点小事,皇上不必担忧,没有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才不相信他口中的“一点小事”。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他对自己越来越宠,很多事情却不再告诉她了。她心知韩暮是想暂时把她置身事外保护起来,可身在宫墙之中,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画地为牢的?
但她也不缠着问,只道,“要离开京城吗?”
“这倒不用,顺利的话明日早朝结束前就能回来。”
宋子晚悄悄松了口气,仰着脖子,眼神有些幽怨,嘟囔着,“摄政王,朕脚疼。”
韩暮一看就知道她只是在撒娇,“刚才不是不疼吗?”
“哎哟……”宋子晚脸色一变,“突然就疼起来了,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需要摄政王背朕回去了。”
她装可怜装得炉火纯青,眼巴巴地望着韩暮,让一向就顺着她的人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韩暮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任劳任怨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嘻!”
宋子晚结结实实地趴了上去,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搭在两边晃啊晃,伏在他耳边道,“去御书房,朕的奏折还没看完呢!”
“遵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臀,步伐矫健地朝御书房而去。
华芳宫。
赵诗苑伏案书写,丫鬟在旁边看着她青紫的膝盖,满是心疼,“娘娘,您这膝盖只怕是得养好些日子了。”
“这有什么要紧,”她眉眼不动,只盯着面前的信笺,“从我进宫那刻开始,便做好随时死的准备了。”
她声音冷冷的,面色也很冷淡,不复之前的小心翼翼。
丫鬟被她轻易说出的“死”字吓了一跳,“娘娘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奴婢都打听过了,其他宫里的人还没机会接触皇上呢,您是头一个。”
赵诗苑只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张公公特意安排的,她能不是第一个吗?
小丫鬟还在继续说,“娘娘年轻貌美又有才华,接触久了皇上肯定会被吸引住的,只要您不犯错,皇上也不会随意处置您。”
“不用安慰我,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赵诗苑挪开腿,示意她别摁了,又将刚写就的信笺递给她,“想办法传回宰相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小丫鬟是从宰相府里带过来的,一早就跟在赵诗苑身边。说是伺候,倒不如说监视。
她机灵得很,薛潮才会放心把她安插在赵诗苑身边,方便联络。
小丫鬟接过信笺,“奴婢这就去,天色已晚,娘娘早些休息。”
赵诗苑没有说话,摆摆手,拿起旁边的书随意翻了两下,待她转身后才朝她斜了一眼。
灵巧的信鸽贴着宫墙飞出,悄然落于薛潮的书房外。
书房圆窗大开。
薛潮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条子,展开细读。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眼神忽明忽暗,在幽静的夜色中有些诡异。
苏文茜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里的账本。
看到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心头一阵翻滚,出言到,“汤都快凉掉了,相爷赶紧喝吧。”
她虽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小贱人,这才进宫几天,就巴巴传来信。
“不喝了,”薛潮看都没看她一眼,反倒是把信好好收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文茜捏着账本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染上几分醋意和娇羞,“相爷不一起吗?”
薛潮听懂了她的暗示,却头也没抬,“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夜就睡在书房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苏文茜搅了搅手帕,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自从赵诗苑住进宰相府开始,薛潮就没再与她同房,本以为这小贱人进宫去就好了,谁知……
她前世是狐狸精变的吗?这么会勾人!
苏文茜咬牙切齿地想,跺脚时好死不死踩在了碎石头上,震得她脚踝一麻,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丫鬟,“你眼瞎了,带的什么路?”
丫鬟被她一个猛推撞上假山,后背磕在石缝里,火辣辣地疼,还没等嘴里讨饶,突然听得身后一阵轻微异响。
她赶紧回头,借着手中灯笼的光,眼睁睁看着方才严丝合缝的假山开出了一人宽的距离。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撤,“……”
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苏文茜堵在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嫁进相府二十多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相府有密道?
“别出声,”苏文茜厉色道,见她惊恐地点头才松手,并抓起她手里的灯笼朝假山走去。
一人宽的洞里黑漆漆的,借着灯笼也看不清全貌,偶有风灌进来,带着沁骨凉意。
苏文茜方才气头上生出的勇气顿时被风吹散了,小退两步,摸索着丫鬟刚才撞到的石壁。
至某一点处,稍稍一摁,密道自动合上了。
她心里打着鼓,手抖着复摁下去,密道再次打开。
苏文茜站在开开合合的密道前一阵摸索,终究没敢直接走进去。半晌,回头对丫鬟道,“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卖去青楼!”
丫鬟双手捂住嘴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苏文茜这才把灯笼重新塞到她手里,“回去吧。”
心里装着事,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服侍薛潮穿好衣服用完早膳后,她就火急火燎赶往假山的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趁着相爷上朝的时间,她得赶紧弄清楚假山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文茜不敢一个人进去,于是让昨晚的小丫鬟拎着灯笼走在前面,她自己坠在后面。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周遭石壁光滑,一看就经常有人走。
苏文茜浑身紧绷,攥紧了丫鬟肩头的衣料。
“还没到出口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突然出声问道。
小丫鬟也害怕,说话时牙齿相互摩擦着,“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丝亮光,虽然只是拇指粗细,但总算是看到尽头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到出口,也没敢直接迈出去,而是猫在里面细细打量了好一阵。
“夫人,这里好像是一座宅子。”
“我长眼睛了,”苏文茜塌着腰,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念念有词,“这宅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夫人,那咱们出不出去啊?”
苏文茜咬咬牙,走都走到这儿了,不出去岂不是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戳了戳丫鬟的手臂,“你先喊一声。”
丫鬟听话地点头,然后扯着嗓子——
“有人吗?!”
没人应答。
丫鬟胆子稍微大了些,又喊到,“请问有没有人?”
“吱呀——”
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青衫女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蔫哒哒没睡醒的样子,双眼尚未完全睁开,迷茫地环顾四周。
密道中的两人一看,顿时惊了——
这不是春风楼之前的头牌南翘吗!
苏文茜一下子没忍住冲了出去,冲着楼上喊,“你怎么会在这儿!”
春风楼失火,南翘诈死一事她也有耳闻,甚至还跟几个贵妇人讨论过,只是怎么都没料到南翘就藏在京城,住的宅子还和相府相连。
南翘在看到苏文茜从密道出来的一刹那就清醒了,连忙抬手以袖捂面,两步退回房间欲关门。
苏文茜提着裙摆蹭蹭蹭地就往二楼上跑,丫鬟一边喊一边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密道平时只有薛潮走动,南翘开门时也没想那么多,现下暗暗咬牙,埋怨自己警惕性降低了。
她的房间里也有暗道,就在床榻下。
趁苏文茜还没赶来,她当即掀开被褥打开木板往里钻。
可不知为何机关失灵,木板跟被焊上了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开,急得她一脑门汗。
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她无法,只得推开窗户往下跳,不论如何,只要苏文茜没有抓住她,这件事情薛潮就能摆平。
可当她打开窗户后,傻眼了。
楼下陈列着两排官兵,此刻正齐齐往上看,满脸肃穆地盯着她,随时都能冲上来。
南翘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混乱中倒也清醒过来。
中计了。
苏文茜发现相府里的密道不是巧合,床下的木板打不开也不是巧合,这些人早知道她在这里,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苏文茜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门“轰”得一声被踹开,苏文茜怒气冲冲地跑到她面前,照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就是一巴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没有躲,生生受下了这一巴掌,左边脸颊顿时红肿,留下明显的指印。
随之而来的还有苏文茜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你不是诈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相爷什么关系!”
又急又气、又惊又慌的她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能骂出来。
南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事情既然无法挽回,又哪里会甘愿受这般窝囊气,遂冷笑一声,“难怪相爷总说商贾之家的女儿,终究比不上大家闺秀,一点小事就急得直跳脚。”
她抬手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指尖触及皮肤火辣辣得疼,盯着苏文茜的眼神里似乎能擦出火。
“白痴,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苏文茜向来颐指气使惯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重话,懵了两秒,然后扑上前要去扯她的头发。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骂我!”
南翘一边躲一边伸手还击,扯散了她的头发,“相爷平时没事就会来我这里,上个月你回娘家的那几天,我可是连床都没下!”
“你闭嘴!”
苏文茜被激得眼睛都红了,又甩给她响亮的一巴掌,南翘不甘示弱回敬给她。
丫鬟赶紧扑上去帮忙,三个女人顿时扭作一团,直到官兵冲进房间将人扯开才算完。
南翘身上的衣服被扒开,露出小衣,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嘴唇煞白,凄凄惨惨。苏文茜也好不到哪里去,朱钗散了一地,衣裳被撕碎了好几片,实在有失体统,还是丫鬟赶紧给她把胸口的衣裳拢上。
“怎、怎么回事?”
突然冲进来这么多人,苏文茜也吓到了,看向为首的官员,端起丞相夫人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夫人,方才巡逻士兵经过,听到宅子里有争执便回禀下官,下官刚好在附近,”他弓腰作揖,“没想到竟然是夫人在。”
他顿了顿,抢在苏文茜开口之前到,“定是这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得夫人勃然大怒。”
“确实,”苏文茜胸口急剧起伏,“你们把她抓起来严加审问,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夫人放心,下官职责所在,定不叫夫人失望。”
被控制住的南翘轻哼一声,毫不掩盖自己的蔑视,用毒蛇般冰凉的眼神盯着苏文茜,用口型对她说,“我在大牢里等着你。”
南翘直接被人架走了,苏文茜这才觉得气顺了些,还没等放松下来,又听得对方问道,“夫人怎么会在这儿呢?”
苏文茜身体一僵,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支支吾吾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正好碰上了。”
“是这样吗?”那官员明显不信,却不欲深究,只对身后亲近的侍卫道,“夫人受惊了,你们送夫人回宰相府,切不可怠慢知道吗?”
“属下明白。”
苏文茜踏出门槛时,双腿有些发软,面色不佳,心里还惦念着那个密道。
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士兵把密道团团围住。
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也慌得不行,上轿撵之前悄悄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你赶紧跑回去,把假山的入口给关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朝时,薛潮见摄政王不在,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莫名惊慌,及至下朝出宫,坐上马车,侍卫匆匆跑至跟前,他才知道出事了。
“相爷,南翘被抓了,她住的宅子也被围了起来。”
侍卫瞧着他越发难看的脸,硬着头皮将剩下的消息说完,“密道也被发现了,是、是夫人发现的……”
薛潮坐在马车上,搭在膝盖的双手紧紧捏住衣袍,体内一阵气血翻滚,胸口隐隐涌出甜腥味。
早知道她是个没脑子的,只是未曾料到这么会坏事!
薛潮气得胡子都在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刚下朝,宫门口人来人往,也不便说话,遂摆手让车夫赶紧驾车,加快速度回府。
密道被发现,相府肯定是脱不开干系的,他得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最好是能够将锅甩出去。
“庆月。”他突然出声道。
侍卫抱拳,“属下在。”
“南翘现在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暂时扣押在府衙,应该不久就会转移进宫中大狱。”
南翘诈死一事没什么稀奇,但偏偏当时满城皆传春风楼的那把火是摄政王放的,起因还是摄政王想霸王硬上弓,南翘抵死不从。
现在人抓住了,说不定摄政王会亲自审讯。
薛潮将窗帘稍稍掀起一条缝,看着跟平常一样热闹的街道,沉声说,“你去打听清楚,到底是转移进宫里还是摄政王府。”
“是……”
庆月话音未落,就又听得他说道,“找机会,做了吧。”
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庆月跟着薛潮快十年,处理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他和南翘的关系也是一清二楚。
本以为他会对南翘有些不同,没想到一朝被抓,他是最希望她死的人。
“属下明白。”
车帘微动,眨眼间就只剩下薛潮一人。他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街景,低头稍微整理了一番朝服,打起十二分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宰相府外此刻已经是重兵把守,薛潮一眼就认出为首的人,乃韩暮亲卫。
见薛潮下了马车,卫天赶紧迎上前,客客气气的,“见过相爷。”
“怎么回事?”薛潮拉下脸,冷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相府什么时候轮到摄政王来管了?”
卫天在他冰冷又压迫的视线下挺直腰杆,“相爷莫要误会,是府尹发现南翘住的宅子有一条密道,这密道竟然连通着相府小花园的假山,王爷一听这个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相爷有所不知,这南翘原本是春风楼的头牌,却在前几月诈死陷害王爷,如今又想把手伸进相府,可谓胆大包天!”
薛潮浓眉一横,“有这事?”
“王爷特意吩咐属下在此等候,相爷请。”
卫天手作指引状,话里话外给足了薛潮面子,连台阶都铺好了,他没理由不顺着下去。
“本相倒要看看,这南翘胆子究竟有多大,敢打宰相府的主意!”
远远的,薛潮就瞥见小花园里乌泱泱的人群,其中韩暮尤为扎眼。他正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茶水点心,手搭在石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密道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文茜站在一旁,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攥紧了手帕,一声不吭,薛林翰和薛薇惜分立两侧。
仿佛韩暮才是相府的主人。
薛潮压下眉宇间的躁意,大步走过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三个人,然后正对着摄政王。
“摄政王这是?”
“相爷回来得正好,”韩暮深邃的眉眼此刻散发着柔和的笑意,“本王已经命人将南翘压入府中,必不让她再出来作乱,相爷安心便好。”
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字字寒凉刺骨。
薛潮微微压着眼皮,“本相刚从宫里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摄政王可否为本相解惑?”
“乐意之至,”韩暮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吧。”
薛潮正气凌然地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看向正在假山密道入口处来来去去忙活的士兵。
两人均坐得笔直,偶尔对话几句,带着些许笑意,融洽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交谈后,由韩暮盖棺定论。
“南翘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本王要亲自审她,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故意抬高音量,“仅凭她一人是无法打通这么长的密道的,定有人暗中相助,本王势必会将人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薛潮随即起身作揖,“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
“分内之事,相爷不必言谢。”
他朝卫天使了个眼色,卫天立马会意,招呼众人该撤的撤。
这一众乌泱泱的人本就是为薛潮准备的,现在事情完成,也该走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远,小花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气压低至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向迟钝的薛林翰也觉得不对,低头,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了好半天冷风,犀利的视线这才扫向站着的三人。
尤其是苏文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时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货色进门?
人家府里的夫人是贤内助,她倒好,净干些在背后插刀子的事情。
薛潮刚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苏文茜就白眼翻翻,照着薛薇惜身上倒了下去,任一双儿女怎么喊都没反应。
“娘?”
“娘你怎么了?”
……
“嚎什么?!”薛潮火气被撩了起来,直接吼了一嗓子,喘着粗气,“晕了就带回房间,别让下人看笑话!”
他知道苏文茜是装的。
兄妹俩难得齐心,对视一眼后,赶忙扶着苏文茜往外面走,步履匆匆离开薛潮的视线。
经此一事,整个相府一点人声都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强撑着回到书房,刚关上门,就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双眼爬满血丝,捂着胸口喘气。
他死死扣住椅子扶手,几乎要将之捏碎。
好!
好得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暮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苏文茜,让他无处辩驳。
虽然罪名都推向了南翘,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很难堵住悠悠众口。尤其大众的猎奇心理,对高门之事更是上心。
他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好名声,只怕要一朝散尽。
不得不承认,韩暮这招棋出得好。
薛潮冷静下来后,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完,窗户突然被破开,庆月浑身是血地滚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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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庆月任务失败,无颜见他,只好低着头,下跪认错。
“不必多言。”薛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在得知南翘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皇宫时,他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去包扎吧,之后你还有重要任务。”
“是,”庆月抱拳,捂着胸口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步,“相爷,南翘那边?”
薛潮摆摆手,不欲言语,庆月抿唇,躬身离开。
南翘只怕挨不住重刑,有些事情得加紧办了。
摄政王府。
韩暮从相府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往地牢走边听卫天的汇报。
“方才从府衙出来,有人躲在暗中放箭,欲暗杀南翘,被我们的人察觉,只是可惜没抓到。”
韩暮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在身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看到是往哪个方向跑的了吗?”
卫天摇头,“对方轻功一绝,我们的人追上去时已经没了踪影,但他受了重伤,仔细侦查应该不难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继续找吧,”行至地牢门口,韩暮突然道,“你不必跟着了,最近多盯着些宰相府。”
“属下明白。”
地牢湿冷,韩暮拾阶而下,迎面吹来的微风里似乎都带着水汽。南翘被关在地牢最深处,韩暮刚出现在牢门口,她便起身,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
“南、翘。”
韩暮慢吞吞地念着她的名字,说不出的玩味。南翘微微挑唇笑,眉眼间净是风流。
“南翘见过摄政王。”
韩暮点头,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掀起眼皮看她,“听说你有消息,要本王亲自过来才肯说?”
南翘不慌不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忽略之前和苏文茜打架时脸上抓出的血痕,还真有几分姿色。
“既入了摄政王府,便一定要亲口告诉摄政王才行,毕竟几个月前,我的名字曾和摄政王的名字放在一起过。”
她略略敛眸,即使表现地再淡定,依旧抵挡不了男人身上的压迫感。
“呵,”韩暮摇头,表情耐人寻味,“说吧,本王听着。”
南翘长叹一口气,“我在春风楼呆了十多年,明面上是头牌,实则暗中为薛潮搜集消息,尤其是朝中官员。”
“怎么搜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南翘冷哼一声,“那人官员表面看着正经,男人的通病可不少,多来几次,几杯花酒下肚,总会透露些东西。”
“然后呢?”
“他们说出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薛潮只要拿捏住了,何愁不能让他们为他办事?”
南翘突然对着韩暮嫣然一笑,“当初摄政王来的那一晚,我还挺吃惊的,本以为能和摄政王共度良宵,谁曾想竟差点要了我的命。”
韩暮没有理会她抛过来的眼神,手指扣了扣发霉的木头桌子,“继续。”
“薛潮手下人不少,各司其职,我只负责这个,其他的一概不知,”南翘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这男人床笫之间嘴巴也严得很。”
跟她睡了这么久,也没给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暮对于她的话有些不适,倒也没再逼问,只吩咐人拿来笔和纸,让她说出曾经接洽过的官员名字。
南翘二话不说,爽快地给了。
上至二品,下至九品,朝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名单上。
在韩暮快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南翘突然出声道,“摄政王就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这些和盘托出吗?”
韩暮脚步未停,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中,“因为现在,薛潮才是最想要你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苦笑一声,不再言语,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没错,她就是为了保命。
韩暮什么时候会杀她,她不知道,但薛潮一定不希望她能活过今晚。所以当初在得知自己将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继续关在府衙时,她甚至松了口气。
出了地牢,韩暮便将名单交给卫天。
“这上面的人,彻查。”
卫天扫了一眼,“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里面不好动的人,交给张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名单上有几人是张家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属下明白,即刻进宫。”
彼时的皇宫已经彻底暗下来,宋子晚坐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托腮看星星。绿枝将一件绒绒的披风盖在她肩头,边替她拢紧边说道。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夜里风大,皇上要小心些别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没理她,任由她折腾,半晌才道,“这漫天星子可真漂亮,只可惜留不住。”
绿枝不解地抬头,“往后几天都是艳阳天,夜晚还是能出现星星的。”
“不一样了。”
“嗯?”
宋子晚瘪嘴摇头,“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分了一丝眼神给绿枝,总结道,“傻人有傻福。”
“奴婢不傻,”绿枝不满地嘟囔着,“奴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戚小姐前几天还夸奴婢聪明来着。”
宋子晚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她太善良了……哎,你别在这儿杵着了,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啊,可是夜深了,皇上该休息了啊……”
“睡不着,不想睡,”宋子晚对着她摆手,“快进去吧,朕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绿枝满脸纠结,“不行啊皇上,奴婢得先服侍您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啰嗦扣例银了啊!”
宋子晚恶狠狠地威胁道,伸手指了指她住的地方,“赶紧回去,朕坐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
绿枝一步三回头,最终听话地离开了。
宋子晚裹紧披风,埋首在自己臂弯,闭上疲倦的双眼,任由晚间的凉风吹动衣袍。还没等她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一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身边。
“皇上不开心吗?”
凌夜的声音比风还凉,自顾挨着她坐下。
宋子晚皱眉扯过搭在台阶上的披风,离他远了些,“你怎么又来了。”
“……”
凌夜以手托腮,歪头看着她,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想皇上了,就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朕来这一套,”宋子晚瞪了他一眼,“当朕没见过世面?”
凌夜无声轻笑,目光竟比月光柔和,也不在意宋子晚浑身警惕,炸毛似的看着他。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特意进宫来跟皇上告个别。”
宋子晚眉梢微挑,“去哪儿?”
“皇上猜猜?”
“朕才没那个心思猜,爱说不说。”宋子晚继续抬头望天,努力忽略掉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凌夜看着她素净的脸,突然说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嗯?”
“如果,”凌夜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我一去不回,皇上会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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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晚避开他炙热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非得一去不回吗?”
凌夜默了几秒,突然展唇笑道,“这么说,皇上是会伤心了?”
“就算是只猫猫狗狗朕也会伤心的,”宋子晚没好气道,“你这么厉害,还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人外有人,我的心思也做不到牛毛那般细。”
大概是宋子晚的回答让他十分舒心,凌夜语气不复刚才那般沉重,跟着她一起抬头看星星,“皇上以为谁都跟摄政王一样城府深?”
他本意是想踩韩暮,听在宋子晚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自然,摄政王在朕心里就是最好的,”她笑呵呵地扭头看凌夜,“你知不知道在宫里,对一个人最好的夸奖就是城府深?”
那些天真的人早就被啃食完了。
凌夜:“……”
“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你小心被他带坏了。”
“你也不是个好人,朕是不是也该离你远一点?”宋子晚边呛声边裹紧自己的披风,起身朝殿内走,“夜深了,朕乏了,你请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夜回头,瞧着她单薄的身影走近门内,轻笑一声,不再逗留。
施展轻功飞过鳞次栉比的宫殿时,突然被一支羽箭拦住了去路。他一个纵身躲过,扭头一看,张舒正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原来是凌阁主,”张舒将弓递给旁边的兴安,“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凌夜耸耸肩,“张公公不必紧张,道个别而已。倒是你……”
他的视线在张舒身上兜转一圈,“有段时日不见,张公公的武功好像退步了?”
那箭用了八成的力,他不该这么轻易躲开的。
张舒摇头,“是阁主武功又精进了。”
“是吗?”凌夜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片刻后双臂一抬,朝宫门方向而去,声音混着凉风吹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张舒盯着他快速远去,直到缩成一个小黑点。
“公公。”
兴安在旁边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公公最近身体果真出了问题。
“无碍,回去吧。”
说完,张舒大踏步往司礼监走。兴安跟在身后,不死心地继续说,“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
“这件事到此为止。”张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兴安无奈,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一路回了司礼监。
回到房间后的张舒有些站不稳,强撑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勉强压下体内翻滚的气息。
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能想到给薛潮下药,薛潮又怎么会想不到给他下毒呢。
只是薛潮的毒药药性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就开始发作了。
而他给薛潮下的药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有异常。
药丸暂时控制住了体内乱窜的气息,他也不敢运功调节,只能躺在床上硬扛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被抓一事第二天就传遍京城,结合几个月前韩暮去往春风楼的事情,各种版本都有,且绘声绘色。
薛潮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就知道一定是韩暮的手笔。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两只苍蝇,一声不吭,猛灌了口热茶,让庆月给他整理好官服,坐马车赶去上朝。
自他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一直到金銮殿,都能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飘在身上的视线。
薛潮已经想好如果宋子晚问起要怎么回答了,谁知从始至终,宋子晚都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仿佛不知道一样。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浑身紧绷,右眼皮直跳。
直到沈清河站出来,他才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宋子晚抬了抬手,声音沉稳庄重,“说。”
“此前山匪作乱,臣领命剿匪,虽然没能活捉山匪,却发现了他们在城中的据点。而就在昨日,下面的人找到了一锭银子,居然是官银。”
他口齿清晰,说完后,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迷之静默,两秒后突然炸开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出现山匪抢劫官银的事件,却在山匪据点处找到了官银,那就说明官府和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之人,而是有人故意养的势力!
薛潮太阳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宋子晚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现在的小皇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人了,他也猜不透宋子晚的想法。
等殿内议论声渐渐平静,宋子晚才问道,“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暂时没有,”沈清河顿了顿,继续道,“臣愿意向皇上请命,彻查此事!”
宋子晚没有即刻答应,思忖几秒后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可想清楚了?”
“愿舍臣一人,换天朗风清。”
“好,朕便将此事交由你去办,”宋子晚扫视全场,“诸位爱卿都听到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沈清河全权负责,直接向朕禀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允许有人插手其中。”
众臣齐齐拱手,“谨遵圣意。”
下朝后,宋子晚直接回了未央宫,韩暮紧随其后。
刚进内殿,宋子晚就被身后的人搂住腰,压在怀里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早朝时为何不搭理臣?”
连眼神都没分一丝给他。
宋子晚佯装挣扎了两下,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最后踮起脚,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不是说昨天办完事就进宫陪我吗?”
“我这不是忙吗?”韩暮挑眉,“我不是让卫天跟你说了?”
宋子晚撇撇嘴,“借口。”
韩暮低头,同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直直地望进她眼底,“皇上到底在别扭什么,能告诉臣吗?”
两人相熟到韩暮一看就知她不是因为自己昨天没进宫而生气。
宋子晚哼哼两声,没说话。
韩暮手顺着她腰际的曲线掐了掐,揽着她更贴近自己,“有人惹皇上生气了?还是皇上想出宫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宋子晚嘟囔了一句,自以为很小声,却被韩暮听得清清楚楚,引来他一阵笑。
宋子晚揪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最后变成虚虚地搭在他肩头,脸贴在他颈窝,不说话。
韩暮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一手搂腰,一手摸头,发丝在他指尖缠绕把玩,馨香满怀。
过了良久,韩暮都以为她快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突然听得她问道,“你昨晚都和南翘说了什么?”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期许。
韩暮愣了愣,总算明白过来她究竟在别扭什么,嘴角轻扬,“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什么都没担心啊,”宋子晚口是心非,“就是想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不行?”
韩暮没忍住,笑着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行,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昨晚臣只是单独跟她待了半个时辰而已……”
他故意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引得宋子晚不得不抬头瞪他,“‘就半个时辰’?还少了?”
韩暮曲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皇上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宋子晚打掉他的手,“朕一向不爱吃那玩意儿。”
她别开眼神不去看他,却无法忽视对方落在自己脸上炙热的视线,烫得她脸颊微微泛红,忍无可忍地抬手去捂他眼睛,“你够了,是不是就看朕好欺负。
告诉你,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怎么还能够沾花惹草,而且还是之前跟你有过谣传的人!”
“臣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皇上可不能冤枉臣,”他半屈膝,和宋子晚平视,突然道,“其实臣很开心。”
“嗯?”
“臣有没有跟皇上说过,臣很喜欢看皇上吃醋撒娇的样子。”
宋子晚掀起眼皮同他对视一秒就败下阵来,垂眸,压住上扬的嘴角,“呵,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
韩暮非常自觉且理所当然,“不然呢?除了皇上也没人喜欢臣了啊。”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轻易淌平了宋子晚心头的涟漪,虽然她嘴上不说,眼里却渐渐起了星光。
韩暮本想再说些什么,蓦然被她凑上来堵住了嘴。
唇间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呢喃,“那朕就让你看看……到底有、多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胡闹了一阵,以宋子晚还要批阅奏折告终。
小桂子按时送来午膳,快离开时,宋子晚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立马回身,“皇上有何吩咐?”
“小桂子这个名字时是谁给你取的?”
好像和前段时间死的那个太监名字一模一样,她叫着怪别扭的。
“回皇上,是我师傅给起的,说好记,便一直用着。”
宋子晚摇头,“不好听,太俗了,要不你从今往后改名叫初喜吧,听起来喜庆。”
他愣了一秒,随即跪下,磕头谢恩,“初喜多谢皇上赐名。”
宋子晚摆摆手,点了点桌上自己不喜欢吃的三道菜,“把这些送去华芳宫,就说朕知道她爱吃,特意让御膳房做的。”
初喜麻溜地将那三道菜打包进食盒里,“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皇上准备宠幸后宫了?”
“那是,”宋子晚手没动,示意他喂自己,“就允许你和人姑娘秉烛夜谈,不允许朕接近后妃?”
听着她的话,韩暮一阵头疼,看来刚才还是没哄好。
“臣不敢,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臣子只能受着,吃味也只能默默的,不然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可怎么办?”
宋子晚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学得有模有样,“没关系,朕允许你在朕面前吃醋。”
韩暮将新挑好刺的鱼肉塞进她嘴里,“还是先好好吃饭吧,省得过一会就喊饿。”
宋子晚两腮鼓鼓的,指挥着他要这要那。
初喜从未央宫出来后,拎着食盒,直奔华芳宫而去。
宫门口没有丫鬟守着,初喜一进去便看到赵诗苑坐在梨树下,在描丹青,脚边蹲着一只狸花猫,正眯眼晒太阳。
她没有着繁复的宫服,衣着素雅随意,风过,轻轻掀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和飘带,扫在狸花猫头上,狸花猫躲也不躲。
纤瘦的身影稍稍往前倾,专注着面前的画纸,没有注意到初喜,还是从殿里端着盘点心出来的丫鬟发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谁?”
丫鬟一出声,赵诗苑同样抬头看了过来。
初喜连忙收回视线,低头行至她身边,恭敬到,“奴才初喜,是负责给皇上送膳的,今日皇上让我把这几道菜送来给娘娘,说娘娘爱吃。”
两人均是一愣,齐刷刷盯着初喜把三道菜一一摆出来。
“娘娘慢用,奴才要回去复命了。”
赵诗苑微微颔首,“去吧。”
初喜离开后,赵诗苑命丫鬟收了丹青画卷,把吃食都搬到外面来,外面太阳好。
“娘娘?”
赵诗苑筷子已经伸到菜里了,丫鬟突然出声打断她。
“担心里面有毒?”赵诗苑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放心吧,皇上就算要杀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她夹起一片笋往嘴里放,“味道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的几天,宋子晚隔三差五就会让初喜送来些东西,但人却从来不出现。赵诗苑知道皇上只是在安抚薛潮,而非真的关心她,她也就不凑到皇上面前去感谢了,只等着下一步任务。
而薛潮最近也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联系她。
身在后宫,消息闭塞了许多,但不妨碍她知晓朝堂事,赵诗苑一直在想,这次官银之事,薛潮到底会推谁出来挡刀。
沈府。
沈崇今日回来得早,没曾想沈清河比他更早。他刚进府没走几步,就撞上在凉亭看书的沈清河。
沈崇歪着脖子观察了他几秒,抬腿走过去。
“有话想跟我说?”沈崇挑了张石凳坐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自顾倒了杯茶,“案子办得不顺利?”
沈清河放下书,有些烦躁,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一直压着没有爆发,而是寻书静心,虽然目前看来作用不大。
“是顺利得出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河手指埋在书页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静等沈崇说话。
沈崇抿了口茶,对上他询问的视线,笑道,“怎么,有人故意给你铺路,推了个好人出来?”
“不是好人,”沈清河撇撇嘴,“他不冤枉,但也绝不是最大的黑手。”
“谁?”
“工部侍郎梁千行。”
沈崇默了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抓还是不抓?”
沈清河一时沉默,垂眸想了好久才说道,“我想把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但是……摄政王的意思是现在就抓。”
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没有证据,不能奈他何。
沈崇没有直接给他拿主意,反而问道,“你现在有证据吗?”
“很模糊,但是我相信只要查下去,必定能找出来。”
“来不及了。”沈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这是什么意思?”
沈崇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站,望着凉亭外面的天色,“你看,这云层层叠叠,中间似乎还有阳光穿过,但最多到傍晚,肯定有一场雨。”
沈清河没说话,只是跟随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现在的朝堂看着平静,可不多久,绝对是一场血雨腥风。
“你现在继续找下去,很可能会找出自相矛盾的线索。梁千行一日不抓,他便一日手握重拳,背后的交易,你看不到。”
“可若是抓了,那背后的人……”
“抓了,他身上的线就断了,这点我知道,”沈崇顿了顿,“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云拨开,而是等风来。”
沈清河良久未曾言语,直到壶里的热茶都凉了,他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是夜,阴雨不绝。
先是从黄昏开始的瓢泼大雨,而后淅淅沥沥一直到现在。梁府外,雨声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悲凄的哭喊声,吵得人心底发慌。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我夫君绝对不会干这种偷盗官银勾结匪患之事,”梁千行的夫人死命拉住侍卫的手,不让他把人带走,“他是冤枉的。”
雨水打在脸上,她眼睛已经睁不太开了,手上力道却不曾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扣住的梁千行反倒淡定许多,“夫人,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我不要,”裙摆将她绊倒在地,不肯放手的她被拖曳前行,“你肯定是冤枉的,我要去宰相府找相爷,他清楚你的为人,肯定会帮你的!”
“千万别去!”听到“宰相府”三个字,梁千行总算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挣扎了两下,“夫人,你听我的,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不要去找他……”
哭喊声不绝于耳。
沈清河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示意侍卫上前把她拦住,亲自压着梁千行进了大牢。
他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梁千行才寻了发霉的条凳坐下,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淋了雨的衣裳沾在身上,冻得他有些颤抖,但都不及心中的冷意。
走到这一步,他难逃一死,只期盼着夫人能听进去他的话,早些带着孩子离开,千万别去宰相府。
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千行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便起身寻了墙角处的茅草垫准备休息。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紧接着脚步渐起,有人正通过长长的甬道往这边走。
他顿时翻身爬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来人便现出真容,打开牢门,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摘下连衣帽。
梁千行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张公公?”
张舒笑了笑,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梁大人见到我似乎很惊讶。”
“是有点,”梁千行走过去,坐在他左手边,“还以为来审我的人会是摄政王。”
“摄政王哪里有时间来干这事。”
梁千行愣了一秒,“张公公不会是受人所托,想来杀我灭口的吧?”
“受人所托?”几个字被张舒刻意放慢语速说出来,带着几分嘲讽和玩味,“谁啊?薛潮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从未将薛潮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把不准他的心思,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倒不慌张了,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张公公也不是真心与他合作啊。”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张舒敛眸,似在自嘲,抬头看他时说道,“就像梁伯伯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梁千行的笑容僵在嘴边,不是因为他的讥笑,而是他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
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张舒轻轻摇头,又是一笑,“也就十多年而已,梁伯伯这就忘了?想当初我还经常跟着父亲去您府中拜访呢。”
当时张、梁两家交好,时常走动,后来张家被诬陷勾结外敌,株连九族,张父上门求梁千行保自己一命,谁知他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告密。
“你、你……你是……?”
梁千行震惊地无以复加,颤抖的指尖对着张舒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梁伯伯记起我了啊。”
张舒又是一声喟叹,声音飘荡在空荡的牢房,又一下下砸进梁千行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家没有绝后,张舒现在还大权在握,游走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摄政王手段一绝,又深得先帝信任,怎么会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呢?
除非……
“你是摄政王一派的!”
“真聪明,”张舒曲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不如你再猜猜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梁千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只可惜时过境迁,当中细节他早就记不清了。
张舒看着他此刻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遂仰头道,“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爹当时是因何被诬陷,你在中间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眼前尽是满地鲜血,府中仆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醒来时满身冷汗,恨不得将当年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揪出来,提刀剁了。
而现在,尘封的往事被一一重提,他总算可以挨个清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混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吹进来的凉风,寒意透骨。
梁千行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都到现在了,我已沦为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查吧,”他慢慢坐下来,和张舒平视,“也不怕告诉你,薛潮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一直在查你,你猜还能隐瞒多久?”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
牢房暂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梁千行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打算这么耗着,静看两边斗法。
张舒见他无意开口,也不着急,起身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日酉时,宰相府派人接走了尊夫人和令子,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在商议什么……”
“等等!”
梁千行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出声叫住了他,“你说什么?”
张舒顿住脚步,回头,挑眉,“没听懂吗?”
人被宰相府接走的消息是薛潮故意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警告梁千行不要乱说话。
“皇上圣明仁慈,梁大人所犯之事不会祸及家人,皇上有意给她们一条生路,可是旁人未必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面容用力到有些扭曲,半晌后无力到,“那就做个交易吧,你替我救出妻小,我给你薛潮做假账的证据。”
“哦?”
张舒转身慢腾腾地走近,“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查,为什么非要和你做交易?”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除了我,世上没有人知道得更具体。”
……
张舒出现在大牢入口时,兴安立马撑着伞走过去,“公公可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张舒蹙了蹙眉,“嗯。”
兴安见他脸色不好,遂不再多问,只道,“景姑娘方才来找您,您不在,我就让兴彦安排她住下了,毕竟天色已晚又下着雨,她回府也不方便。”
两人踩着雨坑慢慢往前走,等快到司礼监的时候,张舒突然停下,对兴安道,“等明日便让她离开吧,就说我最近忙。”
兴安一愣,听懂了他的画外音。
“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不可在她面前提。”
张舒望着司礼监屋檐下摇曳的烛火,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你进去吧,我要亲自去一趟梁府。”
“我跟着您一起。”
“不必。”
张舒从他手里接过伞,在夜色中越走越远,伞下是一方孤寂。兴安无法,只得孤身进入司礼监,向景黛传达他的意思。
京城一夜兵荒马乱,总算在破晓时分安静下来。
宋子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手边是关于梁千行的一堆弹劾状,以薛潮为首,痛斥其作为。
宋子晚只翻了一眼就扔到旁边去了。
墙倒众人推罢了,这些罪名有多少是他该得的,就有多少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官匪勾结之事闹得这么大,现在出现了一个靶子,可不得人人都射上一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上,皇上……”
宏禄的声音从殿外急急传来,迈进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一跤。
宋子晚不解抬头,“怎么了这是?看你急吼吼的样儿,还以为大周要灭国了。”
“皇上,这是潜伏在金国的探子送来的急报。”
宋子晚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报文,展开一看,后背顿时挺直了,正巧此时韩暮从殿外进来,她便直接问道,“金国内乱?”
“臣也是刚刚才得知,”韩暮挥手示意宏禄出去,自顾走到宋子晚身后,低头看她手里的报文,半晌后笑了,“凌夜动作还挺快。”
“嗯?”
宋子晚扬起眉毛,“什么意思?”
韩暮对上她求知的眼神,笑着曲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凌夜真正的身份是金国三皇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按理说是这样,但他命大,两方围剿之下都逃出生天,还在京城中办起了最大的情报和暗杀组织,现在的宇文承哪里是他的对手。”
金国官员早就被他暗中策反了一大半,再加上宇文承在继位前的所作所为,只要公诸于世,很容易就被拉下龙椅。
最重要的是,薛潮当时也参与了凌夜围剿一事,宇文承倒台,很多暗线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宋子晚小声嘟囔着。
韩暮没听太清,“嗯?”
“朕是说,难怪那天夜里他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生死未卜。”
韩暮脸色一黑,牙齿磨得咯咯响,“他又夜闯皇宫?”
“别生气嘛,”宋子晚见他面色不好,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我们也就说了会儿话……在你夜审南翘的时候。”
“……”
两人在御书房腻歪了一阵就分开,韩暮要回府处理事情,宋子晚还有一堆奏折没看。
刚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卫天就前来回禀昨日梁府的事情。
“张公公昨夜去见了梁千行,之后只身去了梁府,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
韩暮点点头。
张舒应该是从梁千行那里得到了些消息,所以急于知道真相。
“不过属下听司礼监的兴彦小太监说,张公公回去后脸色很差,现在高烧不退。”
“昨晚有人阻拦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韩暮想了想,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先去趟司礼监。”
两人到司礼监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刚踏进大门,就瞧见景黛从里面跑出来,双眼通红,见到韩暮也没行礼,直接跑开了。
韩暮眉梢微耷,抬头看向追出来的兴彦,“怎么回事?”
兴彦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奴才也不好说,您还是自己问公公吧。”
韩暮抬手,“带路吧。”
张舒房间里点着香,味道很淡,但隐隐能闻出点药味。他正闭目养神,听到推门的声音,慢腾腾起身靠着床头,朝韩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找凳子坐。
“景黛是怎么回事?”
张舒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声音缥缈,“早点说开,对她好。”
韩暮摇摇头,“如果‘好’这个字是让两个人都痛苦的话,那便不叫好。”
他和景黛的事情韩暮不愿过多干涉,只是指着香炉,“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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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高烧,他嘴唇苍白,面色憔悴,却并没有颓败敢,反倒多了几分孤高的气质。
“这毒没法解?”
张舒摇头,“问过太医了,此毒刁钻,不比平常毒物,只怕是希望渺茫。但想想也正常,他想要控制我,又想事成之后解决掉我,这是最好的方式。”
韩暮端坐在窗前,拢眉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一言不发。
“摄政王不必可怜我,这十多年我隐姓埋名在这深宫中,早就活够了。等为爹娘报了仇,也该去九泉之下找他们了。只是……”
他突然想到景黛那双漂亮的又泛着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有只是,时间一长她就会忘了。”
张舒摘下贴在额头上的湿布,此刻已经温热。
他将湿布递给兴安,“出去吧,我和摄政王单独说几句话。”
兴安一脸担忧又心事重重地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给他倒了杯热茶,“你想说什么?”
“看看这个,”张舒从枕头下拿出几封信和一册账本,“在梁府找到的,梁千行什么都交代了,唯一的要求是从他的妻小出京。”
韩暮粗略翻了翻账目,“这些拿去对照才知道。至于这些书信……”
“这里面是梁千行和薛潮的往来信件,里面甚至还有一封薛潮和窦绍鲁的信。
梁千行是个谨慎的人,这些年跟着薛潮做了不少事,也拿捏了他不少把柄,这些应该够了。”
韩暮看完后却摇摇头,张舒一眼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还差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韩暮笑了笑,“很快就有了。”
他读完所有的信,看向张舒,“张大人和张夫人一身忠骨……”
“有什么用呢?”张舒打断他,眼里是难得见的狠厉,“还不是埋于青山,化作尘埃,死后都得不到正名,被人戳着脊梁骂!”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喘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为了能说出这句话,整整花了十年。
张家夫妇正是发现了账目的问题,发现了薛潮和窦绍鲁暗中联系,准备深究下去,没曾想薛潮先对张家下了手。
那可是株连九族啊……
虽然当时先帝相信张家,但一条条证据列出来,先帝有心也无力,只能命人暗中救下张家唯一的后人。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在对我笑,说很想我,想我去陪陪他们,承欢膝下。”
“你烧糊涂了。”韩暮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毒的事情我会留意,你且先安心养病。”
张舒没再说什么,却闭上了眼睛,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韩暮站了会儿,叹气道,“我先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张舒眼睛略略睁开一条缝,盯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薛潮派人传来了消息,约他明日去盛芳楼议事,而这场鸿门宴,他也非去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宰相府。
薛林翰坐在自己房间外的台阶上,撑着脑袋遥看书房方向,手边摆着一本已经毛边的书。
“少爷,您在这儿干嘛呢?”
薛林翰就着现在的姿势,动也没动,懒洋洋地回应道,“爹这几天好反常啊,说好要检查我功课的,这都拖了好几天了。”
往次可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能是相爷这几天太忙了,听说朝中动荡,估计在处理事情吧。”
薛林翰皱了眉头,“处理事情也不该老是待在书房里啊,也没怎么见进宫……”
他琢磨了一阵,没想明白,起身拍拍屁股,“算了,操心那么多干嘛,我去找赵卓他们,这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怎么约都约不出来。”
盛芳楼。
薛林翰叫了一个大包间,把赵卓、钱鑫等人都喊了出来,又点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呼人吃。
“最近我爹不怎么管我,大家都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去听个曲儿骑个马,舒服~”
赵卓等人对视一眼,有些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做平时薛林翰这么大方请他们几个吃饭玩耍,早就兴奋地跳起来了。
薛林翰拿着筷子夹了个肉丸子,“这道菜不错,汤味也鲜。”
赵卓欲言又止,最后迟疑地动筷。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饭后薛林翰提出其他游玩项目,大部分人都推辞说家里有事,接二连三地走了。
赵卓吊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稍微提点他一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假。
“那个……”
“嗯?”薛林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搂着他的肩膀,“最近你们几个都怪怪的,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赵卓看他一脸懵懂,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怜悯。
“不是我们有事瞒着你,而是……而是最近家里都让我们少出来走动,尤其是和、和你。”
薛林翰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我也不知全貌,只是家里这么说,我们小辈也就听着,”赵卓突然伸手指了指窗外,“我估摸着是要变天了,而且……可能和相爷有关。”
他说完,躲开薛林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边往外退边说,“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回去问问相爷,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总之小心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林翰看着赵卓飞快跑下楼,脸皱成一团。
他爹和摄政王相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害怕成这样吗?他爹又不是要谋反。
谋反……
这两个字一出现在他脑子里,便挥之不去。
薛林翰越想越害怕,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要真照这个思路想,爹做的许多反常的事情都好像可以得到解释。
薛林翰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甩掉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匆匆坐上马车回府,打算找薛潮问个清楚。
书房门仍旧紧闭着,管家守在门口,见他过来,行了一礼,“少爷这是……?”
“我找我爹,有问题?”薛林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爹在里面吗?”
“在的,但相爷说他现在有事,不便见人,少爷您要不晚点再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句话薛林翰听了好几遍,耳朵都起茧子了。他瞪了管家一眼,扯着嗓子喊道,“爹,爹——”
管家想拦,又不能动手捂他的嘴,只能好言相劝,“最近相爷手里压了很多事情,您就别添乱啦。”
薛林翰躲开他的手,朝着书房门口继续大声道,“爹,我能进来吗?我……”
“别吼了,进来吧。”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打断了薛林翰的话,他愣了愣,推开管家大步走了进去。
薛潮正坐在书案旁边看书,知道他进来,头也没抬,“怎么了?”
“爹,我有事情要问你。”
薛林翰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复刚才的气势。
“嗯,你问。”
薛林翰动了动嘴皮子,将信将疑道,“爹,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是不是金国使团的人?”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细究,刚才坐马车回府的路上,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想到那晚见到的人和金国使团中的窦绍鲁身形十分贴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赵卓的话和近日以来钱鑫等人的反应,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薛潮翻页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他,然后缓缓放下书,“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这么说,我猜对了?”
薛林翰脑子难得灵光,看着薛潮的反应,总觉得各种事情都串起来了。
他爹贵为宰相,为何要和金国使者夜里相见?南翘住的院子为何会和府中相连?为什么最近金国大乱,爹的行为如此反常?
见薛潮不说话,薛林翰急了,上前两步,“爹,您已经是宰相了,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可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罪过啊!”
“哼,抄家灭门?株连九族?”薛潮语气轻蔑,目光深邃幽远,仿佛透过层层叠嶂在看什么东西,“真正该灭的人姓宋!”
薛林翰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到了,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浑身汗毛直立。
“林翰,你知道吗,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四十年前,姓宋的人杀入皇宫,烧毁宫殿,屠遍我们的亲人,这仇,我们怎么不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鹰锁住猎物一般盯着薛林翰,眼底不知何时已经爬满血丝,“我恨了四十多年,等了四十多年,筹划了四十多年,决不能功亏一篑。”
薛潮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听得薛林翰心脏狠狠地抽了几下,犹豫着开口,“可是爹……”
“没有可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韩暮把他逼到这份儿上,已经是非生即死之局。
薛潮厉声道,“你想想,待我夺回皇位,你就是尊贵的太子,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暗暗编排你的人,还不是得在你这个储君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是喜欢景黛吗?等成了太子,命令一下,她岂敢违抗?”
薛林翰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还有这段时间故意疏远你的人,到时候想怎么报复回来都行!”
薛潮眼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嘴角的笑在昏暗的书房里透着几分诡异。
“爹,”薛林翰吞了口口水,“这事,您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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