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去应试,那必然是……考不上的。
自己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偏偏爹不信。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最后给爹露一手。
现下还是回房间吧,膝盖疼。
书房门关上,薛潮品味着管家刚才说的话,语调幽深,“你说,小桂子死了,张舒和韩暮有冲突,韩暮甚至故意降了他的职?”
“是啊……小桂子一向很谨慎,不应该被人揪出来了啊……”
管家在一旁喃喃道,“相爷,你说张公公和摄政王有没有可能是在演戏?”
薛潮哼了一声,“他们本就不和,演戏图什么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薛潮摸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旋即散去,视线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向外面。
今夜的月可真明亮。
管家想想也是,“两人本就不和,应该不是演戏。摄政王动了张公公的人,张公公也处理了一个他安插在司礼监的探子,这才引得摄政王大怒。”
“哼,”薛潮轻哼一声,“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最是好看,咱们且看着吧,不着急出手。”
韩暮想必看出来他近段时日元气大伤,所以专心对付张舒。
这样也好,他还有时间养精蓄锐,然后……一举夺下这本该属于他的江山!
“宫里的消息密切盯着,随时汇报。”
“是。”
管家领命,前脚刚踏出门槛,又听得他吩咐道,“去把少爷叫过来,让他把前日我给他布置的文章带上。”
“是。”
一来一去,冬雪消融,很快就要到春闱了。
宫里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韩暮和张舒几经争斗,双方都有伤残。身处漩涡中心的宋子晚却无暇顾及这些——
她要给诸位考生出考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盯着面前的宣纸,头皮都快挠破了,三天了,一个字没憋出来。
这哪里是给考生出题,分明是给她这个皇帝出难题。
绿枝端着一碟杏仁核桃走进来,放在书案左侧,瞧着宋子晚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皇上,要不吃点核桃?益智补脑。”
“……好吧。”
宋子晚抓了几颗杏仁往嘴里放,仰头盯着屋顶繁复的纹饰发呆。
作诗著文她虽然不差,但每年都这样,也太没新意了,她得挑自己拿手的。
手边堆着一摞书,她随便抽出一本翻了翻,觉得没什么用,正准备合上时突然瞥见扉页上有一个用菱形堆积而成的图案。
灵光一闪,下笔如有神。
欻欻歘,三道数学题完成!
她满意地拿起来,左右比划着看了看,嘴里啧啧有词。
不错,想不到她及格线边缘蹦跶的数学水平,竟然能出题了。
绿枝好奇地歪着脑袋过来看,小脸皱成一团,“皇上是认真的吗?”
“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之前从未有过先例,只怕没人会做。”
宋子晚笑了笑,“那朕便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国子监有相应的教学内容,朕都知道,自然应该是教过的都会才行。”
绿枝点点头,“那倒也是。”
等到正式考试那天,宋子晚兴致勃勃地去监考,满堂乱蹿,看看谁能把她出的题解出来。
沉思者有之,动笔者有之,装模作样者有之,鬼画桃符者有之。
及至考试结束,宋子晚迫不及待让人把东西都送到御书房,她准备亲自批阅。
薛林翰的卷纸正巧放在第一位。
宋子晚手里拿着朱红,正襟危坐,打眼望去,差点把自己笑抽过去。
三道考题一道不会,字迹还算工整,写了长长两端话,字里行间透露着“我不会”三个字。
还特意在文末添了些夸赞她的话——
皇上爱民如子,某深感大德,如春风拂面,雪中红炭,盼皇上笔下留情,让某回家后平平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绿枝在旁边看着宋子晚一抽一抽地笑,生怕她一口气接不上来,出言相劝,“皇上,您别笑了……”
“哎哟……不行了……”
宋子晚捂着肚子,嘴角还没耷拉下来,脸色却垮了,笑得她肚子疼。
脸上呈现一种又痛苦又愉快的表情,极其复杂,半伏在书案上平复心情。
正巧张舒来御书房送鸡汤,她顺手就把卷纸递了过去,“辛苦你一趟,送去宰相府。”
薛林翰虽然做学问不行,搞笑还是有一套的。
这种事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张舒低头扫了一眼,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难得嘴角微微抽搐,敛眸应是,“皇上还有什么要奴才代为转述的吗?”
宋子晚视线在卷纸上兜了一圈,“告诉薛潮要努力挖掘这孩子的个性,千篇一律并不好。”
张舒抿唇。
这句话有些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到宰相府的时候,管家亲自到门口把人迎至正厅,大概等了一刻钟,薛潮才缓步而来。
“事务繁忙,还请张公公见谅。”
“奴才明白。”
张舒并不计较这些,递上薛林翰的卷纸,“这是皇上让奴才转交给薛相的,皇上还说薛公子很有个性,不要磨灭了。”
薛潮听得眉头微蹙,有些摸不透皇上这话什么意思,等到把卷纸接过来,摊开一看,差点气得跺脚。
他知道这次皇上出的考题不同寻常,为此还专门去了趟国子监,庄先生让他不用忧心,平日有先生专门教这些,结果……?!
薛潮压了压不断起伏的胸脯,脸上臊得慌。想把薛林翰抓过来打一顿,却碍于张舒在这儿,不好发作。
“替本相送送张公公。”薛潮摁了摁太阳穴,颇有头疼,连语调都不如刚才那般中气十足。
管家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张舒却没动,顿了两秒才出声道,“奴才有些话想单独对薛相说,不知薛相方便与否?”
薛潮一愣,老眼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两眼,暂且压下心头的火,对管家示意。
管家立即懂事地将所有人都领了出去,兴彦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正厅只剩下两人,薛潮才扯了扯嘴角,略显和善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探究,“张公公想说什么?”
张舒站在他面前,拱了拱手,从袖中掏出一个湛蓝色的小袋子,递上去,“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薛相莫要同奴才一般见识。”
薛潮瞥了眼,没着急打开,“都是皇上的旨意,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本相也有鲁莽之处,倒是让张公公难做了。”
“薛相说得哪里话。”张舒像是打了遍腹稿,流利无比,“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却没找到机会前来赔罪,薛相海涵。”
……
管家送完张舒,重新回到正厅,薛潮手里正拿着一颗夜明珠把玩。
夜明珠约莫有半个拳头大小,莹润可爱,无半点瑕疵。
“南海极品夜明珠,张舒这次是下了血本啊……”
管家站在旁边,跟着欣赏一番,“相爷,张公公这是准备投靠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投靠说不上,但终归有示好之意,”薛潮把夜明珠放回袋子里,交给管家,“且收着吧。”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就看谁是渔翁了。
“下去告诉他们,最近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命令。”
管家连连应是,准备出去,就听得薛潮又吩咐道,“去把少爷叫过来,让他自己去柴房选根棍子。”
“是……啊?”
薛潮瞪了发愣的管家一眼,“啊什么,没听懂?”
“懂了懂了。”
薛林翰是在翻墙的时候被捉住的。
当他被暗卫拎着后领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平时爹再生气也就是派几个有点身手的家丁的过来,什么时候动用过暗卫?
这次死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特意在柴房挑了根最小的木条,脆脆的,一掰就能折断那种,及至正厅,双股战战,声音都是抖的,“爹?”
薛潮正捧着一盏热茶,闻言稍稍抬起眉毛,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棍子带来了吗?”
“带、带了……”
薛林翰暗暗揣摩他的语调,好像不怎么生气?
“拿过来吧。”
语调依旧没有起伏。
薛林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地把木条捧到他面前,“爹,轻点?”
“好。”
薛潮把茶杯搁下,拿起木条,突然就暴躁起来,判若两人。
“轻点?你还好意思说轻点?”他说完两句话,兀自气得脸色通红,“宰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林翰抱头鼠窜,正厅一时惨叫连连。
“爹……啊!我错了我错了,”他边跳脚躲开抽过来的木条子边喊道,“我是真不会,爹您不是一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吗?”
薛潮听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逆子!
逆子!!
听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薛林翰准备的木条太脆了,不过抽了几下就断掉,他正暗自窃喜,突然看到薛潮从帘子里抽出一条鞭子,登时傻眼。
薛潮冷哼一声,手起如风,幸好他早有准备。
**
放榜那日,几家欢喜几家愁,宰相府大门紧闭,薛林翰躺在床上养伤,外界的悲喜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状元不出意外地落在了沈清河头上,进宫面圣后,换了衣裳,打马经过京城主街道,又依礼去外面晃了一圈,回到府中,总觉得兴致缺缺。
沈崇难得亲自到门口迎他,没说什么赞扬的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清河笑了笑,“爹,一会儿景黛说要过来吃饭。”
“早就让厨房备着了,哪儿都少不了这个小丫头,”沈崇表情略微嫌弃,语气却很宠溺,直到带着沈清河绕过假山才道,“皇上也在。”
沈清河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细碎的光,又不动声色地敛下去,脚步轻快地往里走。
到正厅,果然见宋子晚负手在跟亲娘讲话。
“参见皇上。”
他拱手行礼,一身行头还没换下,胸前戴着朵大红花,显得整个喜庆又明朗,将他平时的清冷气质压下去几分。
宋子晚抬手示意他起身,“朕也才刚到,还以为你得过会儿才能回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沈清河高中,她说什么也要来庆祝一番,所以等下朝后,立刻乔庄打扮,带着绿枝来沈府。
沈家夫妇对此也习惯了,等景黛来了后,让两个小辈带着宋子晚去府中各处玩一玩,自己则去张罗中午的饭菜。
景黛跟在两人旁边,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朝堂的事,觉得无趣。
沈清河高中她自然高兴,可伴随而来的是忙碌和责任。
像以前那边逃课出去玩的日子可就不存在了。
不过……她第三次碰了碰沈清河的手臂,朝他挤眉弄眼:大哥,眼神收一收,太明显了!
沈清河明显有些恍惚:我不是很正常的眼神吗?
“……”
趁着宋子晚在摘花,景黛压低声音道,“你这叫正常的眼神?就差把‘喜欢’二字印在脸上了好吗?”
在山岐关,她是亲眼见过皇上和摄政王相处的细节的,沈清河多半是没戏。
但看着他痴汉般的眼神,又觉得心疼。
沈清河和她一样,都是撞了南墙还不愿意回头的性子,所以她十分理解,但又无可奈何。
“我已经尽量收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若是喜欢能控制得住,便不叫喜欢了。
“摄政王知道吗?”景黛突然问道。
沈清河一愣,“应该不知道吧?”
“哎……”
景黛悠悠地叹了口气,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见宋子晚在前面冲两人招手。她脚步还没动,身边的人就已经大步走过去。
怎么就偏偏……
罢了罢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说两句就行的,还是得沈清河自己想明白放下才行。
人,摄政王是不会放手的,更何况皇上的心思也不在沈清河身上。
午饭后,前来沈府祝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宋子晚不便被人认出来,带着绿枝从后门离开,景黛蹭上马车,坐在对面冲着宋子晚笑。
“怎么,准备进宫陪朕?”
景黛眉毛一挑,丝毫不掩饰,“我是去看张公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上的伤大好,柳氏才同意她出门。养伤的这段时间,张舒虽然没有亲自来看她,却让兴安送了好几次补品,柳氏心头的芥蒂才稍稍小一些。
今日出门,柳氏知道她肯定按捺不住会往宫里跑,却什么都没说。
看来是默许了。
景黛心情极好地哼着歌,被宋子晚强硬地塞了颗苦杏仁,嘴里呜呜咽咽的,词句不完整起来。
宋子晚噘了噘嘴,她现在吃不得狗粮。
最近她忙,韩暮也忙,山雨欲来风满楼,两人每次都只是匆匆见个面,抱在一起,温存一会儿就各自忙活去了。
进了宫门,没等宋子晚撵人,景黛就主动跃身而下,冲着宋子晚挥手,“皇上,我就不跟您一道了,我抄近路。”
宋子晚,“……”
这皇宫可算是让你整明白了,朕都不知道近路在哪儿呢!
景黛说完,潇洒转身而去,偷偷潜进司礼监,想给张舒一个惊喜。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大白天在房间里沐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黛悄悄扒着窗沿,朝里探出个脑袋,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心里天人交战,成功把自己整成个大红脸。
欲走还留。
只偷偷看了一眼,便火速蹲下,默默整理心情。
房间里水汽大,人影模模糊糊的,只是透过层层水雾,隐约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臂膀和流畅的肩颈线。
景黛以手作扇,想给自己降温,谁知脑海里不断闪现刚才看到的场景——越扇越热。
水流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吵得她心跳加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于是猫着腰离开窗台,准备悄悄溜出司礼监。
刚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两双靴子,正是兴彦和兴安。
“景姑娘,你……”
兴彦瞪大眼睛,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是抬手指指她又指指房间门,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景黛抬头看着两人,微怔片刻,拔腿开溜。
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司礼监。
兴彦和兴安对视一眼,正无言中,房间门突然开了,张舒披着软袍踏步而出,头发湿哒哒地落在身后,神色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的对话他已然尽数听进耳朵里,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拐角处翻飞的一片衣角。
兴彦反应过来后,低头捂着嘴笑,兴安比他正经不少,负手而立。
“进来汇报。”
景黛原本打算从司礼监出来后去未央宫蹭饭的,结果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想起来这事,飞快回了将军府。
所以宋子晚又只能一个人用膳。
她拿起一张薄如蝉翼的烙馍,往上填了些肉丝和胡萝卜丝,卷吧卷吧准备往嘴里放,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抢走了她刚卷好的烙馍。
“味道不错。”
韩暮嘴角微挑,在她旁边坐下,两人几乎挨到一起,吃完后重新给宋子晚卷了一个递过去。
宋子晚噘了噘嘴,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口,嘴里嘟嘟囔囔的,“你怎么回来了?”
词句有些不清,情绪却很到位。
好些天没见,她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带着娇嗔,又软又糯,眼神澄澈又无辜,看得韩暮好不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把人压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臣听说皇上这几日食欲不振,所以回来看看皇上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瘦了。”
宋子晚朝他怀里挪了挪,却没完全贴过去,“瘦没瘦,不得抱过才知道吗?”
看着她稍显别扭的模样,韩暮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宋子晚倍觉安心,靠在他胸膛,接近心脏的位置,闭着眼蹭了蹭。
双手怀着他坚实的腰,“你这几天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韩暮垂眸,在她头顶落在一吻,“等过两天事情都解决了,臣就来宫里陪皇上?”
宋子晚仰头,眨眨眼,“这么快就能处理好?”
“暂时轻松些,”韩暮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同她抵着额头说话,“后续还得看对方什么反应。”
宋子晚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笑嘻嘻地凑了上去,被他稳稳接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辗转厮磨好一会儿,两人才稍稍分开。
宋子晚一脸餍足,嘴角不自觉往上扯,眼里亮晶晶的,眼底全是面前人的倒影。
韩暮轻而易举就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笑问道,“才几日不见,皇上就思臣心切了?”
“刚才没感觉到吗?”宋子晚脸上还有刚刚亲吻时留下的余韵,说话时嗓音细细的,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韩暮笑着凑近,轻轻在她唇间一点,将人拥进怀里,让她后背紧贴着自己胸膛。
“果然瘦了。”
指尖在她腰间流连片刻,伸手拿过竹筷给她布菜。
宋子晚面前的碟子里很快就堆起了小山丘,鱼肉、鸡肉、蛋羹、丸子……看得她眼皮直跳。
抬手覆上他正欲伸向胡萝卜的手,“太晚了,夹那么多朕吃不完。”
“没关系,慢慢吃,臣陪皇上一起。”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悠悠的,等放下筷子时,菜都凉了大半,宋子晚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窝在软榻上不愿动弹。
韩暮给她盖上毯子,顺手拿起书案上的奏折,扫了几眼,“京郊山匪出没,皇上怎么看?”
宋子晚慢腾腾地坐起来,吃得太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他递来的奏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表情玩味,“山匪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市面上流传的歌谣。”
京郊治理一向很好,这山匪出现得突然,歌谣也流传得莫名其妙。
这几天她特意让人去查,也没找到是谁散布出去的,只是一夜之间,大街小巷的孩子都在传唱。
周星落,昭月升。余晖六十载,大道已降灾。
周,是大周;昭,是前朝国号。
配合着一些莫须有的传闻和秘辛,暗指宋子晚爷爷夺下江山,杀戮过重,由此引来天怒,大周气运已尽。
这里面有多少人在浑水摸鱼,尚未可知。
“原来皇上也听说了,”韩暮在她旁边坐下,捉过她的手,置于掌心细细把玩,“有什么打算吗?”
宋子晚垂眸,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当务之急,还是先剿匪吧,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
“对方既然选在这个关头把歌谣传出去,想来剿匪之事不会太容易。”
“朕知道,”宋子晚凑近了些,“其实这几日朕一直在思考派谁去剿匪比较合适。”
韩暮瞧着她眉头紧锁,笑道,“看来是没思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宋子晚蔫耷耷地应了声,“还有这次中举的学子,相应的职位也没有安排好。”
韩暮摸了摸她的脑子,像是给猫顺毛一样,“臣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
“让沈清河领兵去剿匪。”
闻言,宋子晚微怔,“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沈清河毕竟没有经验,若是成功还好,失败了岂不是会被朝中众臣议论?
这可是他考取状元后的第一份差事,马虎不得。
韩暮摇头,“不会,别小看沈清河,好好培养,他不比沈崇差。
之前山岐关一战,他便有军功在身,此次若剿匪成功,正好将他提拔为大理寺少卿。”
重要的职位,要给信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之前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但被自己否决了,现在韩暮重新提出来,她倒是多了些底气。
“这么说,你会在暗中帮助他喽?”
“算是吧,”韩暮想了想,继续道,“这是在朝中立足的好机会,虽然有些危险,但未必不是好事。”
况且这次闹事的山匪应该不是普通烧杀掠夺那么简单,这趟浑水需要有人去澄清。
圣旨快马加鞭送到沈府时,沈清河片刻没有犹豫就接了下来。
沈崇答谢了前来送旨的小公公,让管家送他出去。
“此次剿匪之事非同小可,皇上交给你,大抵也是锻炼的意思。”
沈清河正拿着圣旨从头到尾细读,闻言抬起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京郊的山匪他略有耳闻,里面的利害关系却不甚清楚。
沈崇屏退下人,“京郊山匪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时机太过凑巧。府衙递上来的卷宗里对他们的描述是,行动敏捷,有勇有谋,训练有素,实在不像一群走投无路临时拼凑起来的虾蟹。”
“爹的意思是……”
他话说一半,看着沈崇点点头,也陷入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后道,“儿子知道了,等将之剿灭后,我会仔细勘察。”
沈清河拱手行礼,准备退下,却听得对方叫住了他。
“此行凶险,爹早年间得到了一副软甲,你走的时候带上,我也放心些。”
“是。”
圣旨下达的第三天,前锋就已经将上山的路探好,又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清楚了这几座山的走势。
沈清河先安排了一小队人秘密上山,随后亲自领着下属绕过河流冲刷形成的浅滩,准备沿着陡峭的崖壁爬上去。
虽已开春,天气却着实不算暖和,崖壁冰凉刺骨又滑腻,攀爬极度危险。
先上山的一小队人仍旧没有传来消息,沈清河心中不安,下令众人开始攀岩。
这是一处天然的屏障,山匪就算想到他们可能会从这里上山,也会很快否定这个想法。
一来攀爬不易,二来被发现后很容易被镇守在崖上的人乱箭射死。
可正因如此,山匪在此处的防守最为薄弱,沈清河轻易便将镇守崖上的人解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抹了一把脸上刚被枝条刮出的血珠,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从悬崖到山匪的大本营要经过一片小树林。
众人行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里面有机关陷阱。
“咔嚓——”
突然一声响,众人顿时停下脚步,纷纷扭头看向队伍最后一人,他浑身僵硬,慢慢低头看向脚下,“好像踩到个什么东西……”
丛林略深,非懂行之人轻易看不出个中奥妙。
那人一动不动,歇了约莫半分钟没见有动静,于是稍稍抬了抬脚,殊不知这轻微的重量波动,便触发了林中机关。
一排利箭从右后方呼啸而至,直直朝众人射来,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掀翻在地。
众人大惊失色,沈清河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心身后!”
利箭刚刚飞过,巨大的木桩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众人东躲西藏,好几次都只能堪堪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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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猴一样在林中上蹿下跳,好些人却仍然躲不过被利箭射中或者尖刺贯穿的危险。
轻功卓绝如沈清河,手臂上也挂了彩,而原本该刺入他左胸的尖竹竿因为软甲的存在,只对他造成了短暂的冲击,并未伤及根本。
“大家迅速朝树林外面走!”
“避开第一反应要去到的落点,往相反方向躲!”
沈清河压下胸口的甜腥味,沉着冷静地指挥道。
接二连三的机关使众人疲于应对,等千辛万苦出了小树林,人也损失了大半。
沈清河回身看着茂密的丛林,垂眸一阵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继续前进。”
山匪不灭,他势不回京!
离开小树林不到一里,就来到山匪的大本营。
大门残破古老,连山寨名字都已经斑驳,辨认不出,房屋坍塌,似乎刚刚遭遇大火,有些地方还冒着余烟。
“沈大人!”
先前上山的一队人这时候才赶过来,向沈清河汇报,“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山寨全被火烧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眯了眯眼,看着腾升的袅袅青烟,“可有找到什么?”
那人摇头,“烧得很干净。属下上山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本以为此行艰难,没想到对方唱了一出空城计。
这更加佐证了一件事——
这里的山匪不简单。
甚至很可能在朝中有卧底,不然如何能恰好先他们一步全数撤退?
“仔细搜寻,看看有没有密道或地下室一类的,边边角角都不能放过。”
只要在这里生活过,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
“是。”
沈清河脑中勾勒出山寨的地形图,凭着记忆朝山洞深处走去。
宰相府。
管家步履匆匆行至廊下,见薛潮正在给薛薇惜讲授文章,便急急停下。
薛潮余光瞥见,对薛薇惜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下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不懂得再来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爹爹。”薛薇惜心知他有要事,利索地起身行礼退下。
等她出了院子,管家才悄悄对薛潮道,“相爷,人都已经撤走了。”
“嗯,”薛潮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放心地问了句,“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和把柄?”
“一把火全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管家在一旁躬身继续说,“且不论沈清河能不能找到线索,单凭那小树林里的机关,和下山路上的迷阵,他们能不能平安回京都是个问题。”
薛潮闻言,神色松动,眉毛都舒展了几分,“不错……若真回不来,京城可就热闹了。”
乱吧,越乱越好。
他捋着胡子,开怀地笑了两声。
山寨里的人可都是精英,不到关键时刻,他才不舍得让这些人和朝廷的人硬碰硬。
“这事你安排地不错,本相重重有赏。”
管家笑得牙不见眼,“多谢相爷,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此刻,山寨里,沈清河手里拿着一片刚从火坑里挑出来的碎布,对着光仔细观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一块藏青色布料,料子算中等品质,但印染技术颇为陈旧,花纹也不常见。
沈清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京城哪家布庄有这种布料卖。
他手指间沾着草木灰,细细摩挲着布料,准备收起来时,属下恰好递上来一根穗,同样烧得不成样子。
仅凭这两样东西,沈清河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把布料一起交给他,“先好生收着,等回京后慢慢查。”
“是。”
属下接过布料,下意识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些怔愣,沈清河见状停下即将迈出去的脚步,回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布料……好像有一股豆子的味道。”
他嗅觉灵敏,对味道极为敏感,可惜这布料被烧得太狠,豆子的味道被掩盖住了,他也不敢确定。
沈清河拿过来闻了闻,只吸了一鼻子灰烬。
“你确定吗?”
“并不十分肯定,但属下的嗅觉此前从未出过错。”
沈清河捻着布料,脑中灵光一闪,吩咐道,“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别人说,继续找,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明白。”
一群人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天,下山时已经接近傍晚。
沈清河回到府中,换了衣裳,准备第一时间进宫禀报。
等沐浴更衣完毕,韩暮已经坐在正厅,沈崇正陪着他喝茶。
这下不用折腾半宿进宫面圣,他却有些难以言明的失落。
“本王恰巧路过此处,知道你回来了,便进来坐坐。”韩暮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示意他找个凳子坐下,不用站着回话。
沈清河笑了笑,直接切入正题,“想必摄政王已经知道山匪尽数撤离,山寨被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嗯,继续。”
“我们将山寨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只找到两样东西。”
他从袖中掏出小袋子,里面放着那块布料和剑穗。
“同行中有一人对味道十分敏感,他闻着这布料有股豆子的生锈味,所以我准备明日开始,暗暗在京中寻找做豆腐的大小作坊,看看能不能找出可疑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不宜大张旗鼓,对方的探子很可能就在身边。
韩暮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很满意,“你放心去查,本王会为你遮掩行迹。”
沈清河一愣,拱手,“多谢摄政王。”
“无碍,”韩暮将小袋子重新递还给他,“看你面色有些不好,可是受伤了?”
“小伤,休息一晚便好。”
都是七尺男儿,尤其上过战场的,身上怎么会没点伤?
韩暮也不同他矫情这些,转而对沈崇道,“明日早朝,沈大人按本王说的做便好。”
沈崇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他,有些犹豫,“摄政王不再考虑考虑?吾儿尚且年幼无经验……”
“经验都是在办案中积累出来的,沈大人应该比本王更懂这个道理,”韩暮顿了顿,看向沈清河,“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听到有关宋子晚的话,沈清河眼神有一丝波动,幸好他此刻敛眸喝茶,并未叫两人觉察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摄政王离开后,沈清河才问道,“爹,方才你们是何意?”
沈崇望着外面的假山,负手在身后,良久后才转过身来正对着他,“皇上和摄政王的意思是直接将你安排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
“这……”
沈清河愣了愣,苦笑道,“底下的人怕是会不服气吧?”
他虽状元及第,到底没什么经验。
那些人碍于沈崇的关系不敢明面反对,可谁也说不准背后会怎么给他穿小鞋。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沈崇拍拍他的肩膀,“但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明日早朝,圣旨就会下达。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既然选中了你,便好好干吧。”
沈清河点头,“儿子明白。”
“你放心,等你赴任当日,爹去给你助阵。”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崇见他唇色略显苍白,也不留他久聊,“早些回屋休息吧,山匪这事不算完,这段时间可有得你忙活了。”
第二日早朝,在韩暮等人的极力推崇下,大理寺少卿的职位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沈清河头上。
下朝时,沈崇身边围了不少人,皆是道贺。
薛潮也像模像样地赞扬了沈清河一番,言语中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沈崇只能谦虚地表示感谢,无法将同样的赞誉安置在薛林翰头上。
没办法,这些话放在薛林翰身上,反倒是跟膈应人一样。
从金銮殿到御书房,一路上,宋子晚都在小幅度地扭动脖子,昨晚睡落枕了,今早起床像是被人爆锤了一顿。
“皇上,奴婢给您揉一揉?”
绿枝见她难受地要紧,围在她身边道。
“来来来。”
宋子晚招招手,嘴里斯哈斯哈地抽着气,“轻点,可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嘞!”
绿枝按摩很有一套,前前后后一阵忙活,宋子晚果真感觉轻松了不少。
刚拿起奏折准备看,宏禄突然来通传,说戚嫣然到了,给皇上炖了鸡汤。
“稀客呀……”
宋子晚笑了笑,示意宏禄传唤人进来。
戚嫣然自从进了宫,规规矩矩地待在给她安排的寝殿里,额……吃喝玩乐,偶尔想起来宫里还有个皇上,便来看看她。
不可谓不自在。
宋子晚都怀疑她是在宫里蹭吃蹭喝来了。
“嫣然见过皇上。”
戚嫣然手里端着鸡汤,略微屈膝行礼,眼神晶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偷偷翘起二郎腿,身体一摇一摇的,“平身吧,你怎么老是炖鸡汤啊,朕都快喝腻了。”
“我只会这个,皇上您将就将就。”
戚嫣然将砂锅放在书案上,揭开盖子,香味顿时飘出来,直钻鼻孔。
她舀了一大碗递到宋子晚面前,“皇上慢用?”
宋子晚瞧着她豪放的动作,眼皮一抽,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戚嫣然,一副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模样。
只能说,皇宫是个让人脱胎换骨的好地方。
“怎么想起看朕来了?”
宋子晚就着勺子喝了两口,笑问道。
“这不是得装装样子嘛!”戚嫣然想起昨日她起夜,暗中听到的话,“在宫里待了许久,总算是钓出了一只鬼,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来向皇上禀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眼皮一抬,神色正经不少,挥挥手示意绿枝别摁了,去门口守着。
“怎么说?”
“就昨天夜里偶然听到的,”戚嫣然扬了扬下巴,“前段时间经常给皇上送吃的来,所以对方就把主意打到了食物上。”
戚嫣然一直都知道身边有人监视,对方却藏得很好,甚至将她日常生活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
昨夜休息前茶水喝多了,起夜也是个意外。
所以对方才没有察觉。
很多人猜测戚嫣然进宫的目的,猜测太师府的目的,可自从她进宫以来规规矩矩,反倒是背后的人按捺不住了。
宋子晚了然,“听到了什么?”
“听到她们想往鸡汤里下药……”
“噗……咳咳咳咳!”
宋子晚嘴里的汤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一阵难受,瞪眼瞧着对面的人。
戚嫣然笑呵呵地把余下的半句话讲完,“但这砂锅里的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喘气干什么!”
宋子晚用帕子抹了抹嘴,从汤里挑了两颗白果吃,“御膳房也被安插了人手进去吧?”
“自然,单凭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在御膳房鬼鬼祟祟的很容易就被人逮住了,”戚嫣然耸耸肩,“只是可惜御膳房这个人藏得太深,张公公也没挖出来。”
“不急,迟早的事。”
宋子晚淡定地又抿了口鸡汤。
待人离开后,宋子晚继续翻阅奏折,看到两日前有关京郊山匪一事,突然想起来沈清河剿匪回来后好像受伤了。
这几天景黛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无从得知沈清河到底伤得重不重。
宋子晚心里装着事,也没批奏折的心思,匆匆扫了几眼,唤来绿枝,让人备马车出宫。
对于皇上的突然造访,沈崇还是很意外的,捯饬一番赶紧去正厅接驾,又命人去院子里把沈清河叫来。
沈清河正在做天灯,已经快完工了。
得知皇上驾到的消息,拍拍衣裳沾上的竹屑准备赶往正厅,刚起身,眸光微动,又弯腰将天灯拿了起来。
还不由得自嘲一笑,笑自己心思昭然若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及至正厅,宋子晚见了他手中的东西,果然眼前一亮,关心几句他的伤势,确认他无大碍后,便好奇地凑过去。
“这是……天灯?”
宋子晚眼神晶亮,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的时候更甚。
她比他矮半个头,靠近说话时不自觉仰头看他,笑容明媚,双颊透着粉润,眨眼时睫毛扑扇,一下一下地扫在他心里。
宋子晚离他不算近,却也足够让他心绪波动,可又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嗯,臣自己做的,皇上也喜欢?”
听他自称“臣”的时候,宋子晚还愣了片刻,有些恍惚,原来都认识这么久了,早就不只是在国子监求学的日子了。
“喜欢……”
见她抬手好奇地捋着麻线,沈清河笑了,心里漾起一丝满足感,“臣准备画好图案上个色,晚上放出去,皇上有兴趣一起吗?”
宋子晚犹豫了片刻,复抬头,蓦然瞧见了他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温柔。
沈清河呼吸一窒,内心慌乱表面却镇定无比,“臣忘了皇上最近忧心国事,还是下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河话音落下,宋子晚没有着急回答。
他心里打着鼓,暗暗自责。
除却被对方看得清楚明白,想要暂且逃离,还是存着点点私心的,期盼下一次见面。
就在他以为宋子晚会顺水推舟说好的时候,她却道,“就今天吧,朕今日兴趣正浓,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宋子晚敛下眸子里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说要描图案上色吗?再不去天色就晚了!”
沈清河见她表情无异,心底稍稍松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她应该没有看到。
等天尽黑,两人在流经城中的河道一侧找了处地方。这里人多,男男女女都有,河里还飘着不少花灯,他们并不显眼。
宋子晚拎着精美的天灯,待沈清河点燃火苗时缓缓放手。
天灯越升越高,宋子晚仰头,嘴角含着一抹恬淡的笑。也只有这时才能暂且忘却朝堂的腥风血雨,皇宫的危机四伏。
她看着天上,沈清河在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躲不闪,侧头,直直地迎了上去,眼里映着点点星光。
“你会是一个好官。”
她突然来了句,“我也会一直当你是好朋友。”
宋子晚并不迟钝,沈清河的举动虽然从未逾矩,对她却总是与众不同。
坚持今夜放天灯,也是为了此刻。
出门之前,沈清河就隐隐猜到了,只是现在听她说出来,心里难免泛着酸楚,“臣会努力做个好官,也仍旧……会像第一眼见皇上那样……”
声音很轻,随风而散。
说完抬头,眨了眨有些刺痛的双眼,盯着即将远去的天灯。
没有原因,也不问缘由,仅仅是他晚了一步。
绿枝站在两人身后,隔着约莫两丈远的地方,柳眉蹙起,手帕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小小的疑惑,怎么感觉皇上和沈公子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对呢?
有点像……像背着摄政王偷偷出来幽会一样。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嘀咕出声,却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得浑身一抖。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点心吃多了,糊住了脑子!”
正想着,余光瞥到一个绛紫色的身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她旁边。
目光直直地盯着站在河岸台阶上的两人。
“摄、政王?!”
绿枝嘴一哆嗦,浑身紧绷。
怕什么来什么。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贴身婢女,她现在是不是应该顶着摄政王快要喷出火星子的目光,上前给皇上提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踌躇之际,突然听到旁边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打扰他们。”
“是。”
绿枝暗暗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又仔细辨别了一番对方的语调,好像没有生气?
她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等她再次抬头时,宋子晚已经走到她眼前了。
“找什么呢?”宋子晚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地上有金子?”
绿枝深感无奈,给了她一个自以为很复杂的眼神,没有金子,但大概率有修罗场。
宋子晚没懂绿枝的意思,沈清河却猜到了。
他刚才匆匆一瞥,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个熟悉的背影。
但他没有说穿,只道,“时候不早了,臣送皇上回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回了未央宫,歪在床上看白日淘来的书,手肘撑在软枕上,好不惬意。
韩暮恰巧在烛火“啪”地一声炸开时,踏门而入。
声音很轻,宋子晚却在第一时间抬起头,放下书,朝他张开手臂。
“要抱。”
今夜的她格外黏人,躲在怀里不愿意出来,跟只贪恋温暖的猫一样,抱着他的腰,在他身上又贴又蹭。
韩暮轻笑两声,自胸腔传出的振动完完整整落入宋子晚耳中,倍觉安心。
“怎么了?皇上做了什么对不起臣的事情,所以用投怀送抱来道歉?”
宋子晚扬起小脸,瞪了他一眼。
回宫路上绿枝就告诉她了,这人还挺会装。
宋子晚掐了掐他的腰,“朕才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奶凶奶凶,张牙舞爪。
只是说这话,瞪他的时候,人还在靠在他身上,以至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逗得韩暮又是呵呵笑。
并非他占有欲不强,而是他清楚沈清河的人品,也相信宋子晚的心意。
怀里的人又拱了拱,感受到她的依恋,韩暮伸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又在她背上拍了拍。
烛火静静烧。
过了一会儿,不知宋子晚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你不会因此针对他吧?”
韩暮眉毛一挑,垂眸与她对视,沉默片刻,认真回答道,“不会。臣只会针对皇上。”
“那就好……嗯?!”
针对她?
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根本不给她反应和思考的时间,整个人直接压了下来,在她微微噘起的嘴唇上反复轻咬。
掠夺彼此口中最后一丝空气。
宋子晚抗议着抬手锤他,却被很快镇压,手下动作一点不温柔,处处透着霸道和蛮横。
察觉到她快呼吸不过来了,也只是稍稍撤开,而后继续紧贴。
刚才在河边压抑的占有欲全都涌了上来。
**
沈清河自第二日始,便着手调查京中大小豆腐作坊,前前后后排除了近二十家,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城南的一家小作坊里。
这家小作坊的主人是一对快四十岁的夫妻,无儿无女,平日生活朴素,和邻里相处融洽。
有时还会把当天没卖完的豆腐送给邻居,是以口碑较好。
沈清河乔装打扮,穿着船工的衣裳,踢踢踏踏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娘,这家卖豆腐的老刘呢?今日不做生意了?”
这附近就有码头,沈清河这身打扮没有引起怀疑。
大娘正在泡酸菜,闻言看了眼,笑道,“昨日还开着呢,听他媳妇说这几日要出趟远门,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想要买豆腐,从这里出去往前走过三个巷口,也有一家卖的。”
“这样啊……”
沈清河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抓抓后脑勺,“吃惯了他家的豆腐,不习惯别家的。”
“那倒也是,”大娘点头,“那你就过段时间再来吧,反正他家在这里,十多年了,早晚会回来的。”
“谢谢大娘!”
转身,沈清河嘴角的笑慢慢落下。
又晚一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夜,沈清河领着一群人将小作坊暗暗围了起来,只带了两个人悄悄潜进去。
月光昏暗,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
小作坊打扫得很干净,磨盘经年累月碾豆子,散发着阵阵香气,各类器具整齐归置,屋子里处处都是人住过的影子。
仿佛小两口真就出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了。
“大人,”属下前去搜查一番,回来禀报,“都看过了,没有暗室。”
沈清河点点头,掌灯慢腾腾地走过每一间屋子,边边角角也不放过,“没发现什么异常?”
属下摇头。
沈清河什么都没说,他就跟着往前走。
“大人……”
“噹——”
说话间,他突然踢到摆在墙边的酸菜探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顿了片刻,立马跟上去。
沈清河回头瞥了眼,示意他小心,“看路,别破坏这里的布置。”
“是,属下一定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河正欲再说些什么,蓦地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差点撞上去,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大人?”
沈清河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身重新回到刚才他踢到的酸菜坛子旁边。
慢慢蹲下,将烛火靠近坛身,细细观察。
“把那块布给我看看。”
属下见他神色严肃,立马从袖口掏出当日在山寨寻得的碎布。
经过一番比对,沈清河轻哼一声,“果然是这里。”
这个图案不常见,却意外吻合,想必是对方联系的暗号一类。
“一会儿我们撤走后,留几个武功好的在附近监视。”
沈清河知道韩暮一直在暗中协助此事,所以第二日直接将写成的报告飞鸽传书与他。
韩暮刚看完,卫天的声音就在马车外面响起。
“王爷,海落阁到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收起信下了马车,负手看着斜前方的三个鎏金大字,以及急匆匆从里面出来的主事。
“见过摄政王,”主事十分恭敬地拱手行礼,“主子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
“哦?”韩暮眉毛一挑,嘴角漾出几分笑意,“凌阁主真料事如神,连本王今日到访都能猜到。”
主事知道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遂不言语,只笑着将人引入阁内,带到雅间。
凌夜偏爱红衣,此刻照旧一身正红色,歪在窗边的软榻上,衬得肤白如雪,竟显得比女子还有娇柔几分。
可是当他手指捻着一颗杏仁,轻飘飘往窗外一甩,便将信鸽击落在地时,只让人觉得危险。
“摄政王猜猜,信里的内容会是什么?”
韩暮无所谓地笑笑,长袍一撩,在他对面坐下,卫天神色自如给他倒了杯茶,仿佛在自己府中。
凌夜见主事取下信鸽腿间的纸条后才收回视线,抬手撑着下巴,看向韩暮,“听说今日张公公奉皇上之命去宰相府传话,早该结束了,可为什么没听到张公公出宰相府的消息呢?”
韩暮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看来海落阁最近也开始关心朝廷事了?”
“天下大事,就算身为普通百姓也该关心关心,”凌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不过我对摄政王和张公公之间的关系更为好奇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夜的眼角略微往上斜,这会儿笑着看人更添了几分漫不经心。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两人面对面坐着,姿势放松。
都有底牌,就看谁先亮出来了。
围绕着两人身侧卷起的风暴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凌夜也不恼,笑着看向门口,“进来吧。”
主事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恭恭敬敬地欲递给他。
字条正是刚从信鸽腿上取下的。
凌夜接过扫了两眼,很是大方地递给韩暮,“既然是在大周的地盘,我还是要展现出一些诚意的。”
字条薄薄一片,信息量却不少,从字条的泛黄程度看,已经存在很久了。
韩暮看完后轻轻搁在桌上,笑问道,“凌阁主是想让本王用什么交换呢?”
凌夜耸了耸肩,“我是这种人吗?消息送给你了。”
“想不到凌阁主竟是个助人为乐的,是本王浅薄了。”
“不敢当,”凌夜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张公公竟然也是摄政王的人。都是大周朝廷三足鼎立,想不到只有两派,摄政王能力果然出众,只怕薛潮此刻还蒙在鼓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皇子说笑了,彼此彼此。”
一言一语间,直接挑明了彼此的身份。
轻飘飘的几句话,放在外界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两人视线相接,暗潮涌动,最后不约而同抿唇一笑。
韩暮垂眸,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道,“所以说三皇子今日引本王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回金国了。”
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薛潮利用和宇文承的合作,意图秘密掌握金国的经济命脉,宇文承这个蠢货想必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
凌夜冷哼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他要把宇文承拉下台,又不能让别国有机可乘,思来想去,最好的方式还是找韩暮合作。
毕竟,他不相信薛潮在金国的所作所为韩暮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啊……”韩暮并不意外,“你需要本王怎么做?”
“佯装出兵,当然,我也会用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来交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爷,他的话可信吗?”
回府路上,卫天突然问道。
韩暮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嘴角微挑,“可信。”
薛潮和宇文承勾结的证据定然不止他掌握的这些,让凌夜去查是最好的方式。更何况,薛潮参与了当时追杀一事,凌夜对他的恨意不会浅。
韩暮遥遥望着宰相府的方向,目光幽深。
回到府中,属下迅速来报沈崇求见。
“沈大人怎么来了?”
沈崇一身便衣,是悄悄过来的,坐在正厅,眉头紧锁,直到韩暮出现,才稍稍舒展开。
“见过摄政王,”沈崇拱手,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便没有遮掩,开门见山,“今日刘路的妻小突然到下官府中,说是觉得最近有人在监视,想寻求庇护。”
作为前户部官员,刘路被杀一案本就疑点重重,所以沈崇暂且把他的妻小安顿下来后,急急来摄政王府汇报。
他早在翻阅卷宗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妥,奈何最近事情太多,没腾出手,现在人既然已经找来,说不定跟近来诸事有牵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听完他的话,沉默片刻后问道,“他的妻小为何会来找你,可是刘路生前有交代?”
“摄政王明鉴,”沈崇从袖中掏出刘路妻子交给他的信,“字迹经过初步鉴定,是刘路的。”
韩暮展信读罢,将刚才从海落阁得到的字条递给他,“看看,是不是同一人。”
沈崇一愣,接下后皱眉细细比对。
“字迹确实很像,但为保万无一失,臣需要带回去再鉴定一番。”
“不急。”
“摄政王这字条是从哪里来的?”
“海落阁。”
字条是当年宇文承联合薛潮对凌夜进行绞杀时所写,所猜没错的话,刘路就是当时专门负责传信的人。
可是到后来,刘路眼看到薛潮对忠臣的陷害,不想干了,想秘密揭发,却不幸被人察觉,以至于最后随意找了个罪名安在他头上,并在牢中将其伪装成畏罪自杀。
韩暮眯了眯眼,仿佛隐隐已经抖落出了大致线索,只差一些细节……和时机了。
“此事先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那边?”
“本王去说。”
沈崇离开后,韩暮让人备车,直接往宫里去,到未央宫时,正好碰见戚嫣然站在宫门口踢石子玩。
她最近被人盯着,也为了满足对方给皇帝下毒的需要,隔三差五端着自己煮的汤或者做的小点心往这边跑。
偏偏还要表现出被皇帝冷落的假象。
韩暮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风里站了快两刻钟了,和台阶上的宏禄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进去?”
见到韩暮,戚嫣然眼前一亮,暗想终于解脱了。
她福了福身子,“嫣然见过摄政王。皇上不在未央宫,臣女就想多等一会儿,可现如今汤都凉了,臣女正想着重新拿回小厨房温一温。”
她想要溜的意思太过明显,韩暮想忽视都不行,无声一笑,“你先回去吧,以后没事少来未央宫。”
“是。”
戚嫣然心中雀跃,面上却表现地十分不舍,一步三回头,拖拖沓沓离开了未央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摄政王威武,一句话就解了她的困境。
戚嫣然看着那晚快要冷掉的参汤,召来梳洗丫头卿娥,“上好的参汤别浪费了,我不想喝,赏给你吧。”
卿娥愣了一秒,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里来得这么大福分……”
“你日日待在我身边,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下人如何?”戚嫣然笑不露齿的样子格外温婉,“本来就是专门给皇上煮的,我又不爱喝这些。自打入宫以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的。”
戚嫣然坚持,卿娥不好推辞。
端起参汤,垂下眼皮,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慢慢喝了。
反正是慢性毒药,一次喝不死人。
戚嫣然笑看着她把汤喝完,摆摆手,“小厨房里的也让她们分了吧,刚才在风里站了许久,有些乏,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奴婢去给姑娘拿个暖手袋,免得着凉了。”
“有劳你了。”
卿娥转身朝门外走,表情微变,戚嫣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耷拉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子晚带着绿枝出门,一路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膳房。
她心想反正也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进去看看也无妨,谁知竟目睹了一场欺凌闹剧。
一个老太监模样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谷草,满脸横肉。
他面前跪着一个小太监,浑身颤抖,贴在地上的手还被老太监踩在脚下。
“我可告诉你,这御膳房的人都得听我的,你小子得了好处也得第一时间孝敬我,懂吗?”
说着,脚下用力,碾了碾小太监的手。
小太监不敢呼痛,用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回应道,“是,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公公绕过奴才吧!”
“饶过你?”老太监脚下一个用力,逼得他跪都跪不稳,“可惜了,我今日心情不好,就想用你杀鸡儆猴!
来人啊,给我把他架在火上去……”
尖细的嗓音落在宋子晚耳中,让她浑身一颤,架在火上?那不成了火烧活人?
“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先一步传入院中,紧接着大步迈进去。
老太监一惊,连同那些蜂拥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跪在地上挣扎的小太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得救了?
老太监没在御前伺候,却也见过皇帝几次,看到她腰间的龙形玉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参见皇上!”
院子里突然呼啦啦跪了一地。
宋子晚冷眼看着,轻哼道,“你好大的官威啊,朕都不知道原来御膳房以你为尊,那朕这个皇帝算什么?”
老太监心里打着鼓,说话时牙齿相互磕绊,“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奴才只是想教育这个不听话的手下,万不敢僭越。”
御膳房都是他的人,只要他死咬自己只是在教训手下,想来皇上不会太计较。
“不是说要教训他?朕也想看看能是怎么把人架在火上的。”
宋子晚垂眸,声线冰冷地没有丝毫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监两鬓汗涔涔,“奴、奴才就是吓唬他一下,哪里敢私下动刑呢?”
“皇上……”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方才被欺负的小太监。
“李公公平素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也是因为奴才做错了事情,还请皇上手下留情。”
宋子晚眉毛一挑,瞧进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片刻怔愣。
这小太监长得水灵,眼神纤尘不染,皇宫里居然还有这般不受侵染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才唤小桂子。”
宋子晚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挺识大体。”
小桂子没说话,只缓缓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面皮薄,此刻双颊已然绯红。
宋子晚不知想到了什么,展唇一笑,“既如此,倒是朕耽误你教训手下了?”
“奴才不敢,”老太监砰砰砰又是磕了几个响头,“皇上恕罪。”
宋子晚没再说话,整个院子里针落可闻。她不着急问罪。
单单一个御膳房都藏污纳垢,更遑论其他油水更多的地方?
原来灯下黑竟是这个意思。
“行了,朕今日也是恰巧走到这里,”她突然温和的语气让人摸不着头脑,“小……”
“小桂子。”
“对,小桂子,明日起你就负责给朕送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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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子摇身一变,直接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
就连他自己都是懵的,还是在绿枝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谢恩。
宋子晚看着他慢慢佝偻下去的脊背,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对着绿枝招招手,离开御膳房。
留下一地跪着的人。
皇上虽然什么话都没说,老太监却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看向小桂子的眼神都变了。
他暂时拉不下脸跟小桂子说话,只是示意身边人扶他起来,顺便送去了最好的金疮药。
“皇上,您为什么没有直接惩罚那个老太监,太可恶了!”
绿枝鼓着一张金鱼嘴,气呼呼道。
她扶小桂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手臂上都是鞭痕,手背还有烫伤的皮肤,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化脓了。
宋子晚默默地吐出口浊气,“宫里有宫里的生存法则,朕看得见的可以处理,看不见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桂子为老太监求情,她还挺意外的。
但也就意外了片刻。
这小子看着傻,实则聪慧,假以时日,老太监必不是对手。
她还挺好奇他能走到哪一步。
“你也就是成天待在朕身边,没人敢欺负你,所以心思单纯地让人惊叹。”
宋子晚说完,拍拍她的头大步往前走。
绿枝拢起眉头,“皇上,奴婢怎么觉得您这句话在骂人呢……”
**
宋子晚刚踏进未央宫的门槛,就瞧见韩暮一身白衣,端坐在圆窗旁边看书,心下一喜,脚步加快。
绿枝紧随其后,却被半路横出的手拽住了。
是宏禄。
“干嘛呢你?”绿枝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摄政王在里面,姑奶奶您可就别进去了。”
绿枝恍然,撇撇嘴,“哦。”
她朝里面看了眼,随后拽着宏禄坐到台阶上,开始问皇上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早在宋子晚踏进殿门的时候,韩暮就已经察觉了。
只是垂眸,当做不知,嘴角微微往上勾,书页的字行行入目,却字字不入心。
等了约莫三秒后,背上突然压来重量,脖子也同时被圈住,“摄政王~什么时候来的?”
三字称谓简直能让她喊出一朵花来。
男人侧头,用脸去贴她微微泛凉的脸颊,彼此交换着温度,“有一会儿了,皇上去哪儿玩了一圈?”
“御膳房,”宋子晚见着他心情好,不想提御膳房的事情,直接岔开话题,“一会儿你陪朕用膳好不好?”
韩暮用额头轻轻撞了她一下,“皇上说的,臣哪次没照办?”
宋子晚趴在他背上嬉嬉笑笑一阵,见他注意力仍旧放在书上,有些吃味得努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竟然还没这破书有吸引力?
“摄政王……”
她一边用软糯的嗓音喊着他,一边贴着他的背摇摇晃晃。
侧头,对上他脖颈处蜜色的皮肤,悄悄凑了上去,“啵叽”一口,然后伏在他耳朵旁边,坏笑地吹着气。
十足的流氓行径。
韩暮被整得浑身僵硬,放下书,反手一捞,瞬间就把人捞到了身前,置于腿上坐着。
宋子晚一时不察,失重的瞬间惊呼出声,把殿外台阶上的两人吓得一抖。
绿枝抬头四顾,旁边站着的宫女脸都红了,纷纷垂下脑袋。
干啥呢?干啥呢!大白天的!
一个摄政王,一个皇上,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人听见她心中的呐喊,殿内有片刻安静。
韩暮双手掐着宋子晚的腰,让人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脸凑到她跟前,瞬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皇上想干什么?嗯?”
轻扬的尾音打在宋子晚耳朵里,惹得她心跳加速。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太犯规了!
“不、不干什么……”
撩人的时候勇,人被撩到了,自己却怂了,缩着脖子往后躲。
男人没给她机会,手掌贴在她后脑勺,逼着她不让她躲,“在臣这里,皇上比任何东西都更有吸引力……”
被猜中心中所想的宋子晚有些羞赧,思绪尚在飘飞中就被面前的人含住了绯红的唇瓣。
轻轻碾磨。
慢慢辗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火跳动,影子相连。
最开始宋子晚还半推半就,心里默念着“矜持”二字,后来被亲到情.动,哪里还记得这些,直接软在人身上。
及至分开,殿内只余下两层重重的口耑息,好一会儿才彻底平复。
小桂子领着人已经端着菜站在门口了,被绿枝拦着,就在她第三次抬手挠头时,里面终于传来声响。
“进来吧。”
韩暮稳住声音,说完后将宋子晚抱进了内殿,“皇上先整理一下衣服。”
宋子晚脑子空白一片,呆呆地应下,直到人走出内殿才慢腾腾地开始拢衣服。
两条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不应该谁扒的谁整理的吗?!
绿枝闻言松了口气,领着小桂子往里走,韩暮瞧着他面生,“本王记得往日送餐的不是你。”
“回摄政王,奴才是今日才开始送餐的,方才皇上去御膳房时吩咐的。”小桂子低着脑袋,恭恭敬敬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没说话,在众人撤走后才问绿枝怎么回事。
绿枝将御膳房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完正好赶上宋子晚出来。
“你先出去吧,朕自己来说。”
“是。”
绿枝对着两人屈膝行礼,疾步退了出去。
“先过来坐。”韩暮朝她招手,宋子晚也就听话地绕到他旁边。
韩暮边给她布菜边说,“这小太监瞧着挺机灵的。”
“是挺机灵的,知道以退为进。”宋子晚笑道,“朕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说不准以后可堪重用。”
韩暮轻笑,往她碗里夹了两片鱼脸肉,“确定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应该不至于。朕今日就是心血来潮,突然转到御膳房去的,如果这都被人提前预知安排了,宫里岂不是很危险?”
宫里确实有探子,但绝大多数情况都在张舒的掌控中,不会出现这么大纰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张舒,韩暮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今日薛潮约了张舒秘密谈话。”
“嗯?”
宋子晚张嘴咬下他送来的鱼肉,眉毛一抬,待咽下后才问道,“鱼儿上钩了?怎么会挑这时候?”
现在也不是什么特殊时间节点,贸然行事很容易暴露啊!
“选妃的日子快到了,皇上莫不是忘了?”
韩暮对这个日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宋子晚听着他语气中不可言明的情绪,笑道,“你醋什么?那些人选进来不过就是独守空殿罢了。”
她摇摇头,“可惜了,都是些正值妙龄的姑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朝进宫,便终身困于着森森宫墙之中,成了权力相争的牺牲品,可悲可叹。
韩暮瞧着她一脸怅然的模样,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事了,便放她们出宫好了,倒也不耽误找个好人家。”
宋子晚笑了笑,把他的手臂抱在怀里,“你说,薛潮找张舒是为了什么?”
韩暮由着她的指尖在自己手背上划来划去,“别着急,很快就知道了。”
**
宰相府。
张舒刚下轿撵,管家便一脸和善地迎了上来,“见过张公公,相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劳带路。”
管家领路去书房,这一路上都没碰着人,显然早被支开了。
靠近书房,自圆形拱门走出一位女子,豆蔻年华,颇有几分姿色,气质沉稳,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
和两人迎面走过时,她微微屈膝行礼,张舒不动声色,倒是管家招呼了一声,“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心头疑惑,却没发问。
在这儿碰上绝非偶然,薛潮自会告诉他。
果然,在他进书房后,薛潮主动提起,“刚才走出去的女子,张公公可看到了?”
“嗯,”张舒故意停顿了一秒才回应他,“听管家称呼她为小姐,莫非也是相爷的千金?”
薛潮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也不生气,只摇头笑笑,“本相收的义女,家世清白,人又漂亮聪慧,想来皇上会喜欢。”
嗤——
张舒心底暗暗一哂,原来是想借选妃之事往后宫塞人,又舍不得自己的亲身女儿,于是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相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这义女再美貌,身份比正经大家闺秀总是差了些,只怕面圣机会极少。”
“公公莫要担心,此女聪慧,自有法子。”
薛潮不欲和他多掰扯,“公公只用略施小计,将她安排进去便可,其他的,本相心中有数。”
张舒嘴角一扯,“倒是我多虑了。相爷今日叫我过来,是同意合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以为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摄政王如今权势大,行事也越发乖张,瞒着皇上偷偷调兵朝金国边境去,不知意欲为何,”薛潮双眉紧拧,脸上褶子纵横,“本相实在担心皇上被蒙骗,不得不想些计谋。”
他负手转身,对着张舒到,“要说合作,公公是最好的人选。”
冠冕堂皇的一通话,张舒都不由得拍手叫好。
“相爷怎知调兵之事?”
薛潮睨了他一眼,“公公不必跟本相打哑谜。”
张舒轻笑,“抱歉,习惯了。”
都是千年狐狸,谁瞒得过谁呢?
“理解,”薛潮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并不十分在意,“本相允诺,在帮皇上夺得摄政王手中大权后,公公的地位必会更上一层路。”
张舒端起茶盏,以茶代酒,“那么,相爷,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在书房里密谋了半个时辰,未免有人生疑,薛潮并未留人用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舒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苏文茜低声训斥赵诗苑。
“别仗着自己年轻,有点姿色,就肆意妄为在相爷面前晃悠,仔细你的皮!”
“我房间里的香炉该清洗了,你一会儿去取。”
“还有,不准靠近少爷的院子,听到没有?”
……
俨然将她当做情敌亦或是勾引主子的小丫鬟了。
可不管苏文茜说什么,赵诗苑都规规矩矩应下。相比于这个当家主母的疾言厉色和小肚鸡肠,赵诗苑淡定地近乎用平静在蔑视她。
张舒没有驻足,只是在心里嘲讽。
薛潮聪明谨慎,没想到夫人和儿子一个脓一个草,既如此,倒可以试试从这两人身上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张舒去过宰相府后,朝堂之中更加波云诡谲,暗潮涌动,表面却一片平和,甚至一向爱和韩暮唱反调的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
黎明之前总有至暗时刻,风雨欲来总是宁静到让人窒息。
一来二去,就到了选妃的日子。
宋子晚起了个大早,边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边任由绿枝给自己穿戴梳洗。
堂堂一个皇上,可真是造孽!一年到头没几天能睡到自然醒的。
她不比参加选秀的女子轻松多少啊。
“绿枝,把花名册再拿过来给朕背背。”
选秀不过就是个形式,瞧瞧,名额早就是内定好的。
宋子晚睡眼惺忪,挨个将上面的名字看了个遍,又在心里默了默,这才丢下花名册。
一杯茶适时递到嘴边,宋子晚眼皮都没抬,张嘴就着那人的手喝了。
耳边是低沉的气泡音,“润润喉咙,晚上总说自己嗓子干,说不出话,喊不出来,平日又不爱喝水。”
绿枝听着手一抖,大半夜的……需要喊什么……?接下来的内容是她一个贴身婢女该听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鼓着嘴,瞪了他一眼。
干嘛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虽然韩暮这几日都是直接睡在未央宫的,但两人也就止于亲亲抱抱了,从没越过最后一步雷池。
他念及宋子晚还小,所以处处忍让;而宋子晚仗着他不会真将她如何,言语挑逗,举止勾引,每每当他气得要将她拖到床上时,人就跑了。
管杀不管埋的主。
“哼~”
宋子晚轻飘飘地收回视线,火速用完早膳,坐上轿撵去意广宫。
秀女都在殿外,乌泱泱一片,宋子晚看不见全貌。秀女五个一组依次从她面前走过,行礼问安。
虽然人员已定,但不妨碍她欣赏,也算圆了她当初坐拥后宫美人三千的梦想。
桃花一笑,春让三分;孤梅盛放,寒冬退避。幽兰长于空谷,雏菊见于旷野。各有各的美。
宋子晚最开始还能端坐着好好欣赏,几波人走过后,她嘴角的笑逐渐维持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女子美到让人自惭形秽,宋子晚抬手,无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她虽然长得不差,但远算不上倾国倾城,韩暮看上自己哪点了呢?
她越想心里越没底,扭头看向旁边的韩暮——
心直接沉入谷底。
说是坐在旁边陪她,结果比她看得还认真!而有些秀女的心思也不在皇帝身上,而偷偷用眼神打量着摄政王。
宋子晚努力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目光却时不时朝韩暮的方向斜,每次被捕捉到,又很快回过头,不愿与他对视,且逐渐暴躁。
韩暮以为她是累了,抬手叫停,行至宋子晚跟前,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宋子晚嘴噘得高,又想起尚在人前,很快恢复过来,“朕一点都不累。”
一点都不嫉妒!
韩暮眉毛一扬,知道她在别扭,却不知在别扭什么,直接做主道,“先暂停,待皇上更衣后继续。”
话都说出去了,宋子晚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他面子,不情不愿地起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进了内殿,看到宋子晚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脸,韩暮薄唇微抿,将人拢进怀中,垂眸问道,“皇上怎么了?”
低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缱绻之意,倒是让宋子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就是突然来了小性子,现在他这么严肃认真地问,反倒让她不知如何作答。实话实说也太没面子了,不说实话又会被看出来。
心中天人交战,憋得她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韩暮失笑,双手拖着她的腮,“跟臣有关,但是又不能跟臣说?”
宋子晚瞪了他一眼,脸颊就着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含糊道,“没事,这天底下美人太多了……”
“但臣只要皇上一个。”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暮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子晚吃醋,他很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对方恼羞成怒。
做男人,尤其是皇帝的男人,真难!
“就你会说话!”
宋子晚嘴上嗔怪,表情却松动很多,显然是被哄好了,脸上娇羞意味更甚,主动上前紧紧搂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冷香。
外面没人催,宋子晚却也没好意思和韩暮待得太久,整理好心情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一直牵着她的手,从内殿到外殿,直到要被外面的人看见了,才稍稍把手撤回来,垂在袖中。
忙活大半天,宋子晚眼睛都看花了,落日融金,热闹的意广宫才算安静下来。
入选的女子自有司礼监的人安排,宋子晚用不着操心,胡乱扒了几口饭就上床睡觉了。
宋子晚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却不曾想等她梳洗完毕,张舒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张公公一天天的,可是比鸡还起得早。”
她现在明面上和韩暮一伙,佯装对张舒冷嘲热讽。
张舒弓腰低头,声音温吞,“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职责。”
“哼。”
宋子晚轻笑一声,用完早膳,在他的陪同下去了御书房。房门关上,宋子晚肩膀顿时就塌了下来,看着立在面前的张舒道,“这戏演得真累。”
“皇上演得很好,再坚持坚持。”
张舒给她斟好茶,置于案头,“皇上,一会儿去御花园坐坐?”
宋子晚扬了扬眉毛,“怎么,搭好台子准备唱戏了?朕还是主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
“那便走着。”
一个时辰后,宋子晚累了,负手站在御书房门口吹了会儿风,扭头对张舒道,“朕四处走走,你就不必跟着了。”
张舒立马垂首应是。
宋子晚带着绿枝悠悠晃晃地往御花园而去,看看花看看草,绿枝跟在后面负责抱着她摘下的花朵。
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皇上……”
“啊?”
“这片玫瑰都快给您薅秃了,要不换个地方薅?”她苦着一张脸,“奴婢都快拿不了了。”
采花女都没皇上能薅啊,早知道带个篮子来。
宋子晚一直在想事情,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辣手都快把玫瑰给摧残完了,悻悻收手,让人拿了点心来吃。
刚坐下,手里的点心还没喂进嘴里,就瞥见假山后面的人影,以及被风撩起的鹅黄色丝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唱戏的该登场了。
宋子晚无声一笑,放下刚捻起的点心,低声呵斥到,“谁在那里!”
假山后没了动静,就连鹅黄色的丝带都被很好地藏起来了。
宋子晚接着道,“不自己走出来,难不成还要朕让人来请?绿枝!”她指了指斜前方,“去看看是谁。”
“是。”
绿枝走得不快,却故意发出很沉重的声音,一步步逼近对方的藏身之地,终于在离对方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下。
一张素净又泛白的脸慢慢露了出来,小鹿般的眼神怯生生打量着四周,低头,不敢直视天颜。
碎步上前,扑通一声在宋子晚面前跪下,“诗苑、见、见过皇上!”
她声音些微颤抖,却又拼命稳住,仿佛面前是什么洪水猛兽。
宋子晚最烦这套了,盯着她的头顶,半晌后才将她的名字和脸对上。
“原来是你,”宋子晚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扣着,视线落在她精致的下颌骨上,“抬起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诗苑犹豫了一秒,随后缓缓扬起脖子。她长相显小,现下未施粉黛,眼神又惊慌又无辜,倒真有些小白花的意味。
“皇上,臣妾初进宫,想熟悉一下环境,未曾料到会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又垂下脑袋。
“确实惊扰了。”宋子晚本是个戏多的,可瞧着她一副听君吩咐的样子半分兴趣都没有,遂摆摆手,“跪旁边去吧。”
赵诗苑小脸一白,不敢不从,膝行至她身后,规规矩矩跪着,一声不吭。
宋子晚余光瞥了她一眼,重新拿起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脑筋转得飞快。
张舒只让她来,却没告诉她要怎么演,难办。
她又瞥了赵诗苑一眼,微微噘嘴。薛潮送进来的人,她不能不宠,又不能一开始就太宠,更难办。
就在宋子晚绞尽脑汁时,御花园东侧入口来人了。
她撑着脑袋忍着笑意看着那人走近,目光黏在他身上不愿挪开,直到那人近身,挡住面前的光线,她才开口,“摄政王是专门来寻朕的?”
“参见皇上,”韩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确实如此。臣刚从刑部回来,有些事情要同皇上商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看向旁边低头跪着的人,“不喜欢打杀了便是,何必折磨?”
赵诗苑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她身后的丫头止不住颤抖。主子被杀,她如何能活命?
“不必,一点小错而已,”宋子晚仗着衣袍宽大,韩暮离自己又近,悄悄勾起脚尖去磨蹭他的小腿,面色却严肃得很,“行了,你退下吧。”
赵诗苑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是,臣妾告退。”
然后带着丫鬟飞快离开御花园。
韩暮微微蹙起眉头,表情一言难尽。怎么听着她自称“臣妾”总觉得心里膈应呢?
偏偏某人还在不死心地继续撩逗他。
他弯腰,欲伸手去握宋子晚的脚踝,被她一个灵活的收腿避开,“干什么呢,还有别人在!”
绿枝默默低头,其实如果皇上需要,她可以不是人。
“只许皇上撩拨臣,不许臣反击?”韩暮眉梢微动,依然就着弯腰的动作蹲了下来,伸手把住她藏在衣袍下的脚,“昨晚崴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指腹轻轻摁在脚脖子处,小幅度扭动一番,见宋子晚没多大表情才放下心来。
“就当时有点疼,冰敷后好多了,”宋子晚摇了摇脚尖,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宋子晚歪头,视线刷刷射向他背后装鹌鹑的绿枝。
叛徒!
她就是在平地蹦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能告诉韩暮呢?
韩暮松开她的脚踝,起身,将她的脑袋掰回来,正对着自己,“皇上更丢脸的时候臣都见过,怕什么?”
宋子晚抬手掐着他的腰,想用力拧,最后只拧起几层布料,无异于挠痒痒。
“朕才没有丢脸的时候呢!”
“是是是,臣记错了,”韩暮屈肘捉住她的手,至于掌心搓了搓,“臣要跟皇上告个假,明日早朝有事来不了。”
宋子晚手指在他掌心扣了扣,结果被握得更紧。
“干什么去?”她想到韩暮方才说的话,“刑部那边出事了?”
韩暮摇头,“不是。一点小事,皇上不必担忧,没有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才不相信他口中的“一点小事”。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他对自己越来越宠,很多事情却不再告诉她了。她心知韩暮是想暂时把她置身事外保护起来,可身在宫墙之中,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画地为牢的?
但她也不缠着问,只道,“要离开京城吗?”
“这倒不用,顺利的话明日早朝结束前就能回来。”
宋子晚悄悄松了口气,仰着脖子,眼神有些幽怨,嘟囔着,“摄政王,朕脚疼。”
韩暮一看就知道她只是在撒娇,“刚才不是不疼吗?”
“哎哟……”宋子晚脸色一变,“突然就疼起来了,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需要摄政王背朕回去了。”
她装可怜装得炉火纯青,眼巴巴地望着韩暮,让一向就顺着她的人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韩暮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任劳任怨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嘻!”
宋子晚结结实实地趴了上去,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双腿搭在两边晃啊晃,伏在他耳边道,“去御书房,朕的奏折还没看完呢!”
“遵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臀,步伐矫健地朝御书房而去。
华芳宫。
赵诗苑伏案书写,丫鬟在旁边看着她青紫的膝盖,满是心疼,“娘娘,您这膝盖只怕是得养好些日子了。”
“这有什么要紧,”她眉眼不动,只盯着面前的信笺,“从我进宫那刻开始,便做好随时死的准备了。”
她声音冷冷的,面色也很冷淡,不复之前的小心翼翼。
丫鬟被她轻易说出的“死”字吓了一跳,“娘娘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奴婢都打听过了,其他宫里的人还没机会接触皇上呢,您是头一个。”
赵诗苑只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张公公特意安排的,她能不是第一个吗?
小丫鬟还在继续说,“娘娘年轻貌美又有才华,接触久了皇上肯定会被吸引住的,只要您不犯错,皇上也不会随意处置您。”
“不用安慰我,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懂,”赵诗苑挪开腿,示意她别摁了,又将刚写就的信笺递给她,“想办法传回宰相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小丫鬟是从宰相府里带过来的,一早就跟在赵诗苑身边。说是伺候,倒不如说监视。
她机灵得很,薛潮才会放心把她安插在赵诗苑身边,方便联络。
小丫鬟接过信笺,“奴婢这就去,天色已晚,娘娘早些休息。”
赵诗苑没有说话,摆摆手,拿起旁边的书随意翻了两下,待她转身后才朝她斜了一眼。
灵巧的信鸽贴着宫墙飞出,悄然落于薛潮的书房外。
书房圆窗大开。
薛潮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条子,展开细读。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眼神忽明忽暗,在幽静的夜色中有些诡异。
苏文茜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里的账本。
看到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心头一阵翻滚,出言到,“汤都快凉掉了,相爷赶紧喝吧。”
她虽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小贱人,这才进宫几天,就巴巴传来信。
“不喝了,”薛潮看都没看她一眼,反倒是把信好好收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文茜捏着账本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染上几分醋意和娇羞,“相爷不一起吗?”
薛潮听懂了她的暗示,却头也没抬,“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夜就睡在书房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苏文茜搅了搅手帕,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自从赵诗苑住进宰相府开始,薛潮就没再与她同房,本以为这小贱人进宫去就好了,谁知……
她前世是狐狸精变的吗?这么会勾人!
苏文茜咬牙切齿地想,跺脚时好死不死踩在了碎石头上,震得她脚踝一麻,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丫鬟,“你眼瞎了,带的什么路?”
丫鬟被她一个猛推撞上假山,后背磕在石缝里,火辣辣地疼,还没等嘴里讨饶,突然听得身后一阵轻微异响。
她赶紧回头,借着手中灯笼的光,眼睁睁看着方才严丝合缝的假山开出了一人宽的距离。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撤,“……”
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苏文茜堵在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嫁进相府二十多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相府有密道?
“别出声,”苏文茜厉色道,见她惊恐地点头才松手,并抓起她手里的灯笼朝假山走去。
一人宽的洞里黑漆漆的,借着灯笼也看不清全貌,偶有风灌进来,带着沁骨凉意。
苏文茜方才气头上生出的勇气顿时被风吹散了,小退两步,摸索着丫鬟刚才撞到的石壁。
至某一点处,稍稍一摁,密道自动合上了。
她心里打着鼓,手抖着复摁下去,密道再次打开。
苏文茜站在开开合合的密道前一阵摸索,终究没敢直接走进去。半晌,回头对丫鬟道,“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卖去青楼!”
丫鬟双手捂住嘴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苏文茜这才把灯笼重新塞到她手里,“回去吧。”
心里装着事,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服侍薛潮穿好衣服用完早膳后,她就火急火燎赶往假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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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茜不敢一个人进去,于是让昨晚的小丫鬟拎着灯笼走在前面,她自己坠在后面。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周遭石壁光滑,一看就经常有人走。
苏文茜浑身紧绷,攥紧了丫鬟肩头的衣料。
“还没到出口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突然出声问道。
小丫鬟也害怕,说话时牙齿相互摩擦着,“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丝亮光,虽然只是拇指粗细,但总算是看到尽头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到出口,也没敢直接迈出去,而是猫在里面细细打量了好一阵。
“夫人,这里好像是一座宅子。”
“我长眼睛了,”苏文茜塌着腰,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念念有词,“这宅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夫人,那咱们出不出去啊?”
苏文茜咬咬牙,走都走到这儿了,不出去岂不是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戳了戳丫鬟的手臂,“你先喊一声。”
丫鬟听话地点头,然后扯着嗓子——
“有人吗?!”
没人应答。
丫鬟胆子稍微大了些,又喊到,“请问有没有人?”
“吱呀——”
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青衫女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蔫哒哒没睡醒的样子,双眼尚未完全睁开,迷茫地环顾四周。
密道中的两人一看,顿时惊了——
这不是春风楼之前的头牌南翘吗!
苏文茜一下子没忍住冲了出去,冲着楼上喊,“你怎么会在这儿!”
春风楼失火,南翘诈死一事她也有耳闻,甚至还跟几个贵妇人讨论过,只是怎么都没料到南翘就藏在京城,住的宅子还和相府相连。
南翘在看到苏文茜从密道出来的一刹那就清醒了,连忙抬手以袖捂面,两步退回房间欲关门。
苏文茜提着裙摆蹭蹭蹭地就往二楼上跑,丫鬟一边喊一边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密道平时只有薛潮走动,南翘开门时也没想那么多,现下暗暗咬牙,埋怨自己警惕性降低了。
她的房间里也有暗道,就在床榻下。
趁苏文茜还没赶来,她当即掀开被褥打开木板往里钻。
可不知为何机关失灵,木板跟被焊上了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开,急得她一脑门汗。
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她无法,只得推开窗户往下跳,不论如何,只要苏文茜没有抓住她,这件事情薛潮就能摆平。
可当她打开窗户后,傻眼了。
楼下陈列着两排官兵,此刻正齐齐往上看,满脸肃穆地盯着她,随时都能冲上来。
南翘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混乱中倒也清醒过来。
中计了。
苏文茜发现相府里的密道不是巧合,床下的木板打不开也不是巧合,这些人早知道她在这里,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苏文茜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门“轰”得一声被踹开,苏文茜怒气冲冲地跑到她面前,照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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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还有苏文茜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你不是诈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相爷什么关系!”
又急又气、又惊又慌的她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能骂出来。
南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事情既然无法挽回,又哪里会甘愿受这般窝囊气,遂冷笑一声,“难怪相爷总说商贾之家的女儿,终究比不上大家闺秀,一点小事就急得直跳脚。”
她抬手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指尖触及皮肤火辣辣得疼,盯着苏文茜的眼神里似乎能擦出火。
“白痴,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苏文茜向来颐指气使惯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重话,懵了两秒,然后扑上前要去扯她的头发。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骂我!”
南翘一边躲一边伸手还击,扯散了她的头发,“相爷平时没事就会来我这里,上个月你回娘家的那几天,我可是连床都没下!”
“你闭嘴!”
苏文茜被激得眼睛都红了,又甩给她响亮的一巴掌,南翘不甘示弱回敬给她。
丫鬟赶紧扑上去帮忙,三个女人顿时扭作一团,直到官兵冲进房间将人扯开才算完。
南翘身上的衣服被扒开,露出小衣,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嘴唇煞白,凄凄惨惨。苏文茜也好不到哪里去,朱钗散了一地,衣裳被撕碎了好几片,实在有失体统,还是丫鬟赶紧给她把胸口的衣裳拢上。
“怎、怎么回事?”
突然冲进来这么多人,苏文茜也吓到了,看向为首的官员,端起丞相夫人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夫人,方才巡逻士兵经过,听到宅子里有争执便回禀下官,下官刚好在附近,”他弓腰作揖,“没想到竟然是夫人在。”
他顿了顿,抢在苏文茜开口之前到,“定是这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得夫人勃然大怒。”
“确实,”苏文茜胸口急剧起伏,“你们把她抓起来严加审问,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夫人放心,下官职责所在,定不叫夫人失望。”
被控制住的南翘轻哼一声,毫不掩盖自己的蔑视,用毒蛇般冰凉的眼神盯着苏文茜,用口型对她说,“我在大牢里等着你。”
南翘直接被人架走了,苏文茜这才觉得气顺了些,还没等放松下来,又听得对方问道,“夫人怎么会在这儿呢?”
苏文茜身体一僵,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支支吾吾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正好碰上了。”
“是这样吗?”那官员明显不信,却不欲深究,只对身后亲近的侍卫道,“夫人受惊了,你们送夫人回宰相府,切不可怠慢知道吗?”
“属下明白。”
苏文茜踏出门槛时,双腿有些发软,面色不佳,心里还惦念着那个密道。
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士兵把密道团团围住。
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也慌得不行,上轿撵之前悄悄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你赶紧跑回去,把假山的入口给关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朝时,薛潮见摄政王不在,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莫名惊慌,及至下朝出宫,坐上马车,侍卫匆匆跑至跟前,他才知道出事了。
“相爷,南翘被抓了,她住的宅子也被围了起来。”
侍卫瞧着他越发难看的脸,硬着头皮将剩下的消息说完,“密道也被发现了,是、是夫人发现的……”
薛潮坐在马车上,搭在膝盖的双手紧紧捏住衣袍,体内一阵气血翻滚,胸口隐隐涌出甜腥味。
早知道她是个没脑子的,只是未曾料到这么会坏事!
薛潮气得胡子都在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刚下朝,宫门口人来人往,也不便说话,遂摆手让车夫赶紧驾车,加快速度回府。
密道被发现,相府肯定是脱不开干系的,他得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最好是能够将锅甩出去。
“庆月。”他突然出声道。
侍卫抱拳,“属下在。”
“南翘现在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暂时扣押在府衙,应该不久就会转移进宫中大狱。”
南翘诈死一事没什么稀奇,但偏偏当时满城皆传春风楼的那把火是摄政王放的,起因还是摄政王想霸王硬上弓,南翘抵死不从。
现在人抓住了,说不定摄政王会亲自审讯。
薛潮将窗帘稍稍掀起一条缝,看着跟平常一样热闹的街道,沉声说,“你去打听清楚,到底是转移进宫里还是摄政王府。”
“是……”
庆月话音未落,就又听得他说道,“找机会,做了吧。”
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庆月跟着薛潮快十年,处理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他和南翘的关系也是一清二楚。
本以为他会对南翘有些不同,没想到一朝被抓,他是最希望她死的人。
“属下明白。”
车帘微动,眨眼间就只剩下薛潮一人。他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街景,低头稍微整理了一番朝服,打起十二分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宰相府外此刻已经是重兵把守,薛潮一眼就认出为首的人,乃韩暮亲卫。
见薛潮下了马车,卫天赶紧迎上前,客客气气的,“见过相爷。”
“怎么回事?”薛潮拉下脸,冷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相府什么时候轮到摄政王来管了?”
卫天在他冰冷又压迫的视线下挺直腰杆,“相爷莫要误会,是府尹发现南翘住的宅子有一条密道,这密道竟然连通着相府小花园的假山,王爷一听这个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相爷有所不知,这南翘原本是春风楼的头牌,却在前几月诈死陷害王爷,如今又想把手伸进相府,可谓胆大包天!”
薛潮浓眉一横,“有这事?”
“王爷特意吩咐属下在此等候,相爷请。”
卫天手作指引状,话里话外给足了薛潮面子,连台阶都铺好了,他没理由不顺着下去。
“本相倒要看看,这南翘胆子究竟有多大,敢打宰相府的主意!”
远远的,薛潮就瞥见小花园里乌泱泱的人群,其中韩暮尤为扎眼。他正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茶水点心,手搭在石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密道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文茜站在一旁,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攥紧了手帕,一声不吭,薛林翰和薛薇惜分立两侧。
仿佛韩暮才是相府的主人。
薛潮压下眉宇间的躁意,大步走过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三个人,然后正对着摄政王。
“摄政王这是?”
“相爷回来得正好,”韩暮深邃的眉眼此刻散发着柔和的笑意,“本王已经命人将南翘压入府中,必不让她再出来作乱,相爷安心便好。”
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字字寒凉刺骨。
薛潮微微压着眼皮,“本相刚从宫里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摄政王可否为本相解惑?”
“乐意之至,”韩暮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吧。”
薛潮正气凌然地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看向正在假山密道入口处来来去去忙活的士兵。
两人均坐得笔直,偶尔对话几句,带着些许笑意,融洽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交谈后,由韩暮盖棺定论。
“南翘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本王要亲自审她,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故意抬高音量,“仅凭她一人是无法打通这么长的密道的,定有人暗中相助,本王势必会将人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薛潮随即起身作揖,“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
“分内之事,相爷不必言谢。”
他朝卫天使了个眼色,卫天立马会意,招呼众人该撤的撤。
这一众乌泱泱的人本就是为薛潮准备的,现在事情完成,也该走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远,小花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气压低至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向迟钝的薛林翰也觉得不对,低头,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了好半天冷风,犀利的视线这才扫向站着的三人。
尤其是苏文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时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货色进门?
人家府里的夫人是贤内助,她倒好,净干些在背后插刀子的事情。
薛潮刚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苏文茜就白眼翻翻,照着薛薇惜身上倒了下去,任一双儿女怎么喊都没反应。
“娘?”
“娘你怎么了?”
……
“嚎什么?!”薛潮火气被撩了起来,直接吼了一嗓子,喘着粗气,“晕了就带回房间,别让下人看笑话!”
他知道苏文茜是装的。
兄妹俩难得齐心,对视一眼后,赶忙扶着苏文茜往外面走,步履匆匆离开薛潮的视线。
经此一事,整个相府一点人声都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强撑着回到书房,刚关上门,就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双眼爬满血丝,捂着胸口喘气。
他死死扣住椅子扶手,几乎要将之捏碎。
好!
好得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暮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苏文茜,让他无处辩驳。
虽然罪名都推向了南翘,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很难堵住悠悠众口。尤其大众的猎奇心理,对高门之事更是上心。
他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好名声,只怕要一朝散尽。
不得不承认,韩暮这招棋出得好。
薛潮冷静下来后,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完,窗户突然被破开,庆月浑身是血地滚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血腥味瞬间充斥在书房,薛潮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虚扶起他,没有吭声。
“相爷……”
庆月任务失败,无颜见他,只好低着头,下跪认错。
“不必多言。”薛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在得知南翘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皇宫时,他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去包扎吧,之后你还有重要任务。”
“是,”庆月抱拳,捂着胸口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步,“相爷,南翘那边?”
薛潮摆摆手,不欲言语,庆月抿唇,躬身离开。
南翘只怕挨不住重刑,有些事情得加紧办了。
摄政王府。
韩暮从相府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往地牢走边听卫天的汇报。
“方才从府衙出来,有人躲在暗中放箭,欲暗杀南翘,被我们的人察觉,只是可惜没抓到。”
韩暮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在身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看到是往哪个方向跑的了吗?”
卫天摇头,“对方轻功一绝,我们的人追上去时已经没了踪影,但他受了重伤,仔细侦查应该不难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继续找吧,”行至地牢门口,韩暮突然道,“你不必跟着了,最近多盯着些宰相府。”
“属下明白。”
地牢湿冷,韩暮拾阶而下,迎面吹来的微风里似乎都带着水汽。南翘被关在地牢最深处,韩暮刚出现在牢门口,她便起身,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
“南、翘。”
韩暮慢吞吞地念着她的名字,说不出的玩味。南翘微微挑唇笑,眉眼间净是风流。
“南翘见过摄政王。”
韩暮点头,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掀起眼皮看她,“听说你有消息,要本王亲自过来才肯说?”
南翘不慌不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忽略之前和苏文茜打架时脸上抓出的血痕,还真有几分姿色。
“既入了摄政王府,便一定要亲口告诉摄政王才行,毕竟几个月前,我的名字曾和摄政王的名字放在一起过。”
她略略敛眸,即使表现地再淡定,依旧抵挡不了男人身上的压迫感。
“呵,”韩暮摇头,表情耐人寻味,“说吧,本王听着。”
南翘长叹一口气,“我在春风楼呆了十多年,明面上是头牌,实则暗中为薛潮搜集消息,尤其是朝中官员。”
“怎么搜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南翘冷哼一声,“那人官员表面看着正经,男人的通病可不少,多来几次,几杯花酒下肚,总会透露些东西。”
“然后呢?”
“他们说出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薛潮只要拿捏住了,何愁不能让他们为他办事?”
南翘突然对着韩暮嫣然一笑,“当初摄政王来的那一晚,我还挺吃惊的,本以为能和摄政王共度良宵,谁曾想竟差点要了我的命。”
韩暮没有理会她抛过来的眼神,手指扣了扣发霉的木头桌子,“继续。”
“薛潮手下人不少,各司其职,我只负责这个,其他的一概不知,”南翘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这男人床笫之间嘴巴也严得很。”
跟她睡了这么久,也没给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暮对于她的话有些不适,倒也没再逼问,只吩咐人拿来笔和纸,让她说出曾经接洽过的官员名字。
南翘二话不说,爽快地给了。
上至二品,下至九品,朝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名单上。
在韩暮快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南翘突然出声道,“摄政王就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这些和盘托出吗?”
韩暮脚步未停,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中,“因为现在,薛潮才是最想要你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苦笑一声,不再言语,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没错,她就是为了保命。
韩暮什么时候会杀她,她不知道,但薛潮一定不希望她能活过今晚。所以当初在得知自己将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继续关在府衙时,她甚至松了口气。
出了地牢,韩暮便将名单交给卫天。
“这上面的人,彻查。”
卫天扫了一眼,“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里面不好动的人,交给张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名单上有几人是张家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属下明白,即刻进宫。”
彼时的皇宫已经彻底暗下来,宋子晚坐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托腮看星星。绿枝将一件绒绒的披风盖在她肩头,边替她拢紧边说道。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夜里风大,皇上要小心些别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没理她,任由她折腾,半晌才道,“这漫天星子可真漂亮,只可惜留不住。”
绿枝不解地抬头,“往后几天都是艳阳天,夜晚还是能出现星星的。”
“不一样了。”
“嗯?”
宋子晚瘪嘴摇头,“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分了一丝眼神给绿枝,总结道,“傻人有傻福。”
“奴婢不傻,”绿枝不满地嘟囔着,“奴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戚小姐前几天还夸奴婢聪明来着。”
宋子晚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她太善良了……哎,你别在这儿杵着了,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啊,可是夜深了,皇上该休息了啊……”
“睡不着,不想睡,”宋子晚对着她摆手,“快进去吧,朕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绿枝满脸纠结,“不行啊皇上,奴婢得先服侍您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啰嗦扣例银了啊!”
宋子晚恶狠狠地威胁道,伸手指了指她住的地方,“赶紧回去,朕坐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
绿枝一步三回头,最终听话地离开了。
宋子晚裹紧披风,埋首在自己臂弯,闭上疲倦的双眼,任由晚间的凉风吹动衣袍。还没等她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一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身边。
“皇上不开心吗?”
凌夜的声音比风还凉,自顾挨着她坐下。
宋子晚皱眉扯过搭在台阶上的披风,离他远了些,“你怎么又来了。”
“……”
凌夜以手托腮,歪头看着她,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想皇上了,就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朕来这一套,”宋子晚瞪了他一眼,“当朕没见过世面?”
凌夜无声轻笑,目光竟比月光柔和,也不在意宋子晚浑身警惕,炸毛似的看着他。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特意进宫来跟皇上告个别。”
宋子晚眉梢微挑,“去哪儿?”
“皇上猜猜?”
“朕才没那个心思猜,爱说不说。”宋子晚继续抬头望天,努力忽略掉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凌夜看着她素净的脸,突然说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嗯?”
“如果,”凌夜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我一去不回,皇上会伤心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说得很认真,眼里带着一丝偏执,非要得到宋子晚一个准确的答案才肯罢休。
宋子晚避开他炙热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非得一去不回吗?”
凌夜默了几秒,突然展唇笑道,“这么说,皇上是会伤心了?”
“就算是只猫猫狗狗朕也会伤心的,”宋子晚没好气道,“你这么厉害,还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人外有人,我的心思也做不到牛毛那般细。”
大概是宋子晚的回答让他十分舒心,凌夜语气不复刚才那般沉重,跟着她一起抬头看星星,“皇上以为谁都跟摄政王一样城府深?”
他本意是想踩韩暮,听在宋子晚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自然,摄政王在朕心里就是最好的,”她笑呵呵地扭头看凌夜,“你知不知道在宫里,对一个人最好的夸奖就是城府深?”
那些天真的人早就被啃食完了。
凌夜:“……”
“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你小心被他带坏了。”
“你也不是个好人,朕是不是也该离你远一点?”宋子晚边呛声边裹紧自己的披风,起身朝殿内走,“夜深了,朕乏了,你请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夜回头,瞧着她单薄的身影走近门内,轻笑一声,不再逗留。
施展轻功飞过鳞次栉比的宫殿时,突然被一支羽箭拦住了去路。他一个纵身躲过,扭头一看,张舒正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原来是凌阁主,”张舒将弓递给旁边的兴安,“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凌夜耸耸肩,“张公公不必紧张,道个别而已。倒是你……”
他的视线在张舒身上兜转一圈,“有段时日不见,张公公的武功好像退步了?”
那箭用了八成的力,他不该这么轻易躲开的。
张舒摇头,“是阁主武功又精进了。”
“是吗?”凌夜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片刻后双臂一抬,朝宫门方向而去,声音混着凉风吹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张舒盯着他快速远去,直到缩成一个小黑点。
“公公。”
兴安在旁边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公公最近身体果真出了问题。
“无碍,回去吧。”
说完,张舒大踏步往司礼监走。兴安跟在身后,不死心地继续说,“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
“这件事到此为止。”张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兴安无奈,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一路回了司礼监。
回到房间后的张舒有些站不稳,强撑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勉强压下体内翻滚的气息。
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能想到给薛潮下药,薛潮又怎么会想不到给他下毒呢。
只是薛潮的毒药药性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就开始发作了。
而他给薛潮下的药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有异常。
药丸暂时控制住了体内乱窜的气息,他也不敢运功调节,只能躺在床上硬扛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被抓一事第二天就传遍京城,结合几个月前韩暮去往春风楼的事情,各种版本都有,且绘声绘色。
薛潮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就知道一定是韩暮的手笔。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两只苍蝇,一声不吭,猛灌了口热茶,让庆月给他整理好官服,坐马车赶去上朝。
自他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一直到金銮殿,都能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飘在身上的视线。
薛潮已经想好如果宋子晚问起要怎么回答了,谁知从始至终,宋子晚都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仿佛不知道一样。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浑身紧绷,右眼皮直跳。
直到沈清河站出来,他才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宋子晚抬了抬手,声音沉稳庄重,“说。”
“此前山匪作乱,臣领命剿匪,虽然没能活捉山匪,却发现了他们在城中的据点。而就在昨日,下面的人找到了一锭银子,居然是官银。”
他口齿清晰,说完后,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迷之静默,两秒后突然炸开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出现山匪抢劫官银的事件,却在山匪据点处找到了官银,那就说明官府和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之人,而是有人故意养的势力!
薛潮太阳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宋子晚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现在的小皇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人了,他也猜不透宋子晚的想法。
等殿内议论声渐渐平静,宋子晚才问道,“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暂时没有,”沈清河顿了顿,继续道,“臣愿意向皇上请命,彻查此事!”
宋子晚没有即刻答应,思忖几秒后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可想清楚了?”
“愿舍臣一人,换天朗风清。”
“好,朕便将此事交由你去办,”宋子晚扫视全场,“诸位爱卿都听到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沈清河全权负责,直接向朕禀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允许有人插手其中。”
众臣齐齐拱手,“谨遵圣意。”
下朝后,宋子晚直接回了未央宫,韩暮紧随其后。
刚进内殿,宋子晚就被身后的人搂住腰,压在怀里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早朝时为何不搭理臣?”
连眼神都没分一丝给他。
宋子晚佯装挣扎了两下,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最后踮起脚,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不是说昨天办完事就进宫陪我吗?”
“我这不是忙吗?”韩暮挑眉,“我不是让卫天跟你说了?”
宋子晚撇撇嘴,“借口。”
韩暮低头,同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直直地望进她眼底,“皇上到底在别扭什么,能告诉臣吗?”
两人相熟到韩暮一看就知她不是因为自己昨天没进宫而生气。
宋子晚哼哼两声,没说话。
韩暮手顺着她腰际的曲线掐了掐,揽着她更贴近自己,“有人惹皇上生气了?还是皇上想出宫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宋子晚嘟囔了一句,自以为很小声,却被韩暮听得清清楚楚,引来他一阵笑。
宋子晚揪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最后变成虚虚地搭在他肩头,脸贴在他颈窝,不说话。
韩暮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一手搂腰,一手摸头,发丝在他指尖缠绕把玩,馨香满怀。
过了良久,韩暮都以为她快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突然听得她问道,“你昨晚都和南翘说了什么?”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期许。
韩暮愣了愣,总算明白过来她究竟在别扭什么,嘴角轻扬,“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什么都没担心啊,”宋子晚口是心非,“就是想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不行?”
韩暮没忍住,笑着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行,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昨晚臣只是单独跟她待了半个时辰而已……”
他故意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引得宋子晚不得不抬头瞪他,“‘就半个时辰’?还少了?”
韩暮曲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皇上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宋子晚打掉他的手,“朕一向不爱吃那玩意儿。”
她别开眼神不去看他,却无法忽视对方落在自己脸上炙热的视线,烫得她脸颊微微泛红,忍无可忍地抬手去捂他眼睛,“你够了,是不是就看朕好欺负。
告诉你,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怎么还能够沾花惹草,而且还是之前跟你有过谣传的人!”
“臣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皇上可不能冤枉臣,”他半屈膝,和宋子晚平视,突然道,“其实臣很开心。”
“嗯?”
“臣有没有跟皇上说过,臣很喜欢看皇上吃醋撒娇的样子。”
宋子晚掀起眼皮同他对视一秒就败下阵来,垂眸,压住上扬的嘴角,“呵,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
韩暮非常自觉且理所当然,“不然呢?除了皇上也没人喜欢臣了啊。”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轻易淌平了宋子晚心头的涟漪,虽然她嘴上不说,眼里却渐渐起了星光。
韩暮本想再说些什么,蓦然被她凑上来堵住了嘴。
唇间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呢喃,“那朕就让你看看……到底有、多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胡闹了一阵,以宋子晚还要批阅奏折告终。
小桂子按时送来午膳,快离开时,宋子晚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立马回身,“皇上有何吩咐?”
“小桂子这个名字时是谁给你取的?”
好像和前段时间死的那个太监名字一模一样,她叫着怪别扭的。
“回皇上,是我师傅给起的,说好记,便一直用着。”
宋子晚摇头,“不好听,太俗了,要不你从今往后改名叫初喜吧,听起来喜庆。”
他愣了一秒,随即跪下,磕头谢恩,“初喜多谢皇上赐名。”
宋子晚摆摆手,点了点桌上自己不喜欢吃的三道菜,“把这些送去华芳宫,就说朕知道她爱吃,特意让御膳房做的。”
初喜麻溜地将那三道菜打包进食盒里,“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皇上准备宠幸后宫了?”
“那是,”宋子晚手没动,示意他喂自己,“就允许你和人姑娘秉烛夜谈,不允许朕接近后妃?”
听着她的话,韩暮一阵头疼,看来刚才还是没哄好。
“臣不敢,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臣子只能受着,吃味也只能默默的,不然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可怎么办?”
宋子晚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学得有模有样,“没关系,朕允许你在朕面前吃醋。”
韩暮将新挑好刺的鱼肉塞进她嘴里,“还是先好好吃饭吧,省得过一会就喊饿。”
宋子晚两腮鼓鼓的,指挥着他要这要那。
初喜从未央宫出来后,拎着食盒,直奔华芳宫而去。
宫门口没有丫鬟守着,初喜一进去便看到赵诗苑坐在梨树下,在描丹青,脚边蹲着一只狸花猫,正眯眼晒太阳。
她没有着繁复的宫服,衣着素雅随意,风过,轻轻掀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和飘带,扫在狸花猫头上,狸花猫躲也不躲。
纤瘦的身影稍稍往前倾,专注着面前的画纸,没有注意到初喜,还是从殿里端着盘点心出来的丫鬟发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谁?”
丫鬟一出声,赵诗苑同样抬头看了过来。
初喜连忙收回视线,低头行至她身边,恭敬到,“奴才初喜,是负责给皇上送膳的,今日皇上让我把这几道菜送来给娘娘,说娘娘爱吃。”
两人均是一愣,齐刷刷盯着初喜把三道菜一一摆出来。
“娘娘慢用,奴才要回去复命了。”
赵诗苑微微颔首,“去吧。”
初喜离开后,赵诗苑命丫鬟收了丹青画卷,把吃食都搬到外面来,外面太阳好。
“娘娘?”
赵诗苑筷子已经伸到菜里了,丫鬟突然出声打断她。
“担心里面有毒?”赵诗苑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放心吧,皇上就算要杀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她夹起一片笋往嘴里放,“味道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的几天,宋子晚隔三差五就会让初喜送来些东西,但人却从来不出现。赵诗苑知道皇上只是在安抚薛潮,而非真的关心她,她也就不凑到皇上面前去感谢了,只等着下一步任务。
而薛潮最近也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联系她。
身在后宫,消息闭塞了许多,但不妨碍她知晓朝堂事,赵诗苑一直在想,这次官银之事,薛潮到底会推谁出来挡刀。
沈府。
沈崇今日回来得早,没曾想沈清河比他更早。他刚进府没走几步,就撞上在凉亭看书的沈清河。
沈崇歪着脖子观察了他几秒,抬腿走过去。
“有话想跟我说?”沈崇挑了张石凳坐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自顾倒了杯茶,“案子办得不顺利?”
沈清河放下书,有些烦躁,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一直压着没有爆发,而是寻书静心,虽然目前看来作用不大。
“是顺利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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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抿了口茶,对上他询问的视线,笑道,“怎么,有人故意给你铺路,推了个好人出来?”
“不是好人,”沈清河撇撇嘴,“他不冤枉,但也绝不是最大的黑手。”
“谁?”
“工部侍郎梁千行。”
沈崇默了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抓还是不抓?”
沈清河一时沉默,垂眸想了好久才说道,“我想把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但是……摄政王的意思是现在就抓。”
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没有证据,不能奈他何。
沈崇没有直接给他拿主意,反而问道,“你现在有证据吗?”
“很模糊,但是我相信只要查下去,必定能找出来。”
“来不及了。”沈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这是什么意思?”
沈崇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站,望着凉亭外面的天色,“你看,这云层层叠叠,中间似乎还有阳光穿过,但最多到傍晚,肯定有一场雨。”
沈清河没说话,只是跟随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现在的朝堂看着平静,可不多久,绝对是一场血雨腥风。
“你现在继续找下去,很可能会找出自相矛盾的线索。梁千行一日不抓,他便一日手握重拳,背后的交易,你看不到。”
“可若是抓了,那背后的人……”
“抓了,他身上的线就断了,这点我知道,”沈崇顿了顿,“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云拨开,而是等风来。”
沈清河良久未曾言语,直到壶里的热茶都凉了,他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是夜,阴雨不绝。
先是从黄昏开始的瓢泼大雨,而后淅淅沥沥一直到现在。梁府外,雨声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悲凄的哭喊声,吵得人心底发慌。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我夫君绝对不会干这种偷盗官银勾结匪患之事,”梁千行的夫人死命拉住侍卫的手,不让他把人带走,“他是冤枉的。”
雨水打在脸上,她眼睛已经睁不太开了,手上力道却不曾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扣住的梁千行反倒淡定许多,“夫人,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我不要,”裙摆将她绊倒在地,不肯放手的她被拖曳前行,“你肯定是冤枉的,我要去宰相府找相爷,他清楚你的为人,肯定会帮你的!”
“千万别去!”听到“宰相府”三个字,梁千行总算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挣扎了两下,“夫人,你听我的,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不要去找他……”
哭喊声不绝于耳。
沈清河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示意侍卫上前把她拦住,亲自压着梁千行进了大牢。
他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梁千行才寻了发霉的条凳坐下,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淋了雨的衣裳沾在身上,冻得他有些颤抖,但都不及心中的冷意。
走到这一步,他难逃一死,只期盼着夫人能听进去他的话,早些带着孩子离开,千万别去宰相府。
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千行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便起身寻了墙角处的茅草垫准备休息。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紧接着脚步渐起,有人正通过长长的甬道往这边走。
他顿时翻身爬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来人便现出真容,打开牢门,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摘下连衣帽。
梁千行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张公公?”
张舒笑了笑,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梁大人见到我似乎很惊讶。”
“是有点,”梁千行走过去,坐在他左手边,“还以为来审我的人会是摄政王。”
“摄政王哪里有时间来干这事。”
梁千行愣了一秒,“张公公不会是受人所托,想来杀我灭口的吧?”
“受人所托?”几个字被张舒刻意放慢语速说出来,带着几分嘲讽和玩味,“谁啊?薛潮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从未将薛潮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把不准他的心思,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倒不慌张了,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张公公也不是真心与他合作啊。”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张舒敛眸,似在自嘲,抬头看他时说道,“就像梁伯伯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梁千行的笑容僵在嘴边,不是因为他的讥笑,而是他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
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张舒轻轻摇头,又是一笑,“也就十多年而已,梁伯伯这就忘了?想当初我还经常跟着父亲去您府中拜访呢。”
当时张、梁两家交好,时常走动,后来张家被诬陷勾结外敌,株连九族,张父上门求梁千行保自己一命,谁知他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告密。
“你、你……你是……?”
梁千行震惊地无以复加,颤抖的指尖对着张舒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梁伯伯记起我了啊。”
张舒又是一声喟叹,声音飘荡在空荡的牢房,又一下下砸进梁千行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家没有绝后,张舒现在还大权在握,游走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摄政王手段一绝,又深得先帝信任,怎么会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呢?
除非……
“你是摄政王一派的!”
“真聪明,”张舒曲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不如你再猜猜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梁千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只可惜时过境迁,当中细节他早就记不清了。
张舒看着他此刻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遂仰头道,“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爹当时是因何被诬陷,你在中间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眼前尽是满地鲜血,府中仆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醒来时满身冷汗,恨不得将当年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揪出来,提刀剁了。
而现在,尘封的往事被一一重提,他总算可以挨个清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混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吹进来的凉风,寒意透骨。
梁千行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都到现在了,我已沦为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查吧,”他慢慢坐下来,和张舒平视,“也不怕告诉你,薛潮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一直在查你,你猜还能隐瞒多久?”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
牢房暂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梁千行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打算这么耗着,静看两边斗法。
张舒见他无意开口,也不着急,起身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日酉时,宰相府派人接走了尊夫人和令子,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在商议什么……”
“等等!”
梁千行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出声叫住了他,“你说什么?”
张舒顿住脚步,回头,挑眉,“没听懂吗?”
人被宰相府接走的消息是薛潮故意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警告梁千行不要乱说话。
“皇上圣明仁慈,梁大人所犯之事不会祸及家人,皇上有意给她们一条生路,可是旁人未必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面容用力到有些扭曲,半晌后无力到,“那就做个交易吧,你替我救出妻小,我给你薛潮做假账的证据。”
“哦?”
张舒转身慢腾腾地走近,“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查,为什么非要和你做交易?”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除了我,世上没有人知道得更具体。”
……
张舒出现在大牢入口时,兴安立马撑着伞走过去,“公公可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张舒蹙了蹙眉,“嗯。”
兴安见他脸色不好,遂不再多问,只道,“景姑娘方才来找您,您不在,我就让兴彦安排她住下了,毕竟天色已晚又下着雨,她回府也不方便。”
两人踩着雨坑慢慢往前走,等快到司礼监的时候,张舒突然停下,对兴安道,“等明日便让她离开吧,就说我最近忙。”
兴安一愣,听懂了他的画外音。
“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不可在她面前提。”
张舒望着司礼监屋檐下摇曳的烛火,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你进去吧,我要亲自去一趟梁府。”
“我跟着您一起。”
“不必。”
张舒从他手里接过伞,在夜色中越走越远,伞下是一方孤寂。兴安无法,只得孤身进入司礼监,向景黛传达他的意思。
京城一夜兵荒马乱,总算在破晓时分安静下来。
宋子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手边是关于梁千行的一堆弹劾状,以薛潮为首,痛斥其作为。
宋子晚只翻了一眼就扔到旁边去了。
墙倒众人推罢了,这些罪名有多少是他该得的,就有多少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官匪勾结之事闹得这么大,现在出现了一个靶子,可不得人人都射上一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上,皇上……”
宏禄的声音从殿外急急传来,迈进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一跤。
宋子晚不解抬头,“怎么了这是?看你急吼吼的样儿,还以为大周要灭国了。”
“皇上,这是潜伏在金国的探子送来的急报。”
宋子晚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报文,展开一看,后背顿时挺直了,正巧此时韩暮从殿外进来,她便直接问道,“金国内乱?”
“臣也是刚刚才得知,”韩暮挥手示意宏禄出去,自顾走到宋子晚身后,低头看她手里的报文,半晌后笑了,“凌夜动作还挺快。”
“嗯?”
宋子晚扬起眉毛,“什么意思?”
韩暮对上她求知的眼神,笑着曲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凌夜真正的身份是金国三皇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按理说是这样,但他命大,两方围剿之下都逃出生天,还在京城中办起了最大的情报和暗杀组织,现在的宇文承哪里是他的对手。”
金国官员早就被他暗中策反了一大半,再加上宇文承在继位前的所作所为,只要公诸于世,很容易就被拉下龙椅。
最重要的是,薛潮当时也参与了凌夜围剿一事,宇文承倒台,很多暗线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宋子晚小声嘟囔着。
韩暮没听太清,“嗯?”
“朕是说,难怪那天夜里他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生死未卜。”
韩暮脸色一黑,牙齿磨得咯咯响,“他又夜闯皇宫?”
“别生气嘛,”宋子晚见他面色不好,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我们也就说了会儿话……在你夜审南翘的时候。”
“……”
两人在御书房腻歪了一阵就分开,韩暮要回府处理事情,宋子晚还有一堆奏折没看。
刚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卫天就前来回禀昨日梁府的事情。
“张公公昨夜去见了梁千行,之后只身去了梁府,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
韩暮点点头。
张舒应该是从梁千行那里得到了些消息,所以急于知道真相。
“不过属下听司礼监的兴彦小太监说,张公公回去后脸色很差,现在高烧不退。”
“昨晚有人阻拦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韩暮想了想,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先去趟司礼监。”
两人到司礼监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刚踏进大门,就瞧见景黛从里面跑出来,双眼通红,见到韩暮也没行礼,直接跑开了。
韩暮眉梢微耷,抬头看向追出来的兴彦,“怎么回事?”
兴彦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奴才也不好说,您还是自己问公公吧。”
韩暮抬手,“带路吧。”
张舒房间里点着香,味道很淡,但隐隐能闻出点药味。他正闭目养神,听到推门的声音,慢腾腾起身靠着床头,朝韩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找凳子坐。
“景黛是怎么回事?”
张舒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声音缥缈,“早点说开,对她好。”
韩暮摇摇头,“如果‘好’这个字是让两个人都痛苦的话,那便不叫好。”
他和景黛的事情韩暮不愿过多干涉,只是指着香炉,“这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闭着眼睛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我让太医在里面加了些抑制毒性发作的药。”
因为高烧,他嘴唇苍白,面色憔悴,却并没有颓败敢,反倒多了几分孤高的气质。
“这毒没法解?”
张舒摇头,“问过太医了,此毒刁钻,不比平常毒物,只怕是希望渺茫。但想想也正常,他想要控制我,又想事成之后解决掉我,这是最好的方式。”
韩暮端坐在窗前,拢眉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一言不发。
“摄政王不必可怜我,这十多年我隐姓埋名在这深宫中,早就活够了。等为爹娘报了仇,也该去九泉之下找他们了。只是……”
他突然想到景黛那双漂亮的又泛着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有只是,时间一长她就会忘了。”
张舒摘下贴在额头上的湿布,此刻已经温热。
他将湿布递给兴安,“出去吧,我和摄政王单独说几句话。”
兴安一脸担忧又心事重重地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给他倒了杯热茶,“你想说什么?”
“看看这个,”张舒从枕头下拿出几封信和一册账本,“在梁府找到的,梁千行什么都交代了,唯一的要求是从他的妻小出京。”
韩暮粗略翻了翻账目,“这些拿去对照才知道。至于这些书信……”
“这里面是梁千行和薛潮的往来信件,里面甚至还有一封薛潮和窦绍鲁的信。
梁千行是个谨慎的人,这些年跟着薛潮做了不少事,也拿捏了他不少把柄,这些应该够了。”
韩暮看完后却摇摇头,张舒一眼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还差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韩暮笑了笑,“很快就有了。”
他读完所有的信,看向张舒,“张大人和张夫人一身忠骨……”
“有什么用呢?”张舒打断他,眼里是难得见的狠厉,“还不是埋于青山,化作尘埃,死后都得不到正名,被人戳着脊梁骂!”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喘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为了能说出这句话,整整花了十年。
张家夫妇正是发现了账目的问题,发现了薛潮和窦绍鲁暗中联系,准备深究下去,没曾想薛潮先对张家下了手。
那可是株连九族啊……
虽然当时先帝相信张家,但一条条证据列出来,先帝有心也无力,只能命人暗中救下张家唯一的后人。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在对我笑,说很想我,想我去陪陪他们,承欢膝下。”
“你烧糊涂了。”韩暮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毒的事情我会留意,你且先安心养病。”
张舒没再说什么,却闭上了眼睛,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韩暮站了会儿,叹气道,“我先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张舒眼睛略略睁开一条缝,盯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薛潮派人传来了消息,约他明日去盛芳楼议事,而这场鸿门宴,他也非去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宰相府。
薛林翰坐在自己房间外的台阶上,撑着脑袋遥看书房方向,手边摆着一本已经毛边的书。
“少爷,您在这儿干嘛呢?”
薛林翰就着现在的姿势,动也没动,懒洋洋地回应道,“爹这几天好反常啊,说好要检查我功课的,这都拖了好几天了。”
往次可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能是相爷这几天太忙了,听说朝中动荡,估计在处理事情吧。”
薛林翰皱了眉头,“处理事情也不该老是待在书房里啊,也没怎么见进宫……”
他琢磨了一阵,没想明白,起身拍拍屁股,“算了,操心那么多干嘛,我去找赵卓他们,这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怎么约都约不出来。”
盛芳楼。
薛林翰叫了一个大包间,把赵卓、钱鑫等人都喊了出来,又点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呼人吃。
“最近我爹不怎么管我,大家都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去听个曲儿骑个马,舒服~”
赵卓等人对视一眼,有些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做平时薛林翰这么大方请他们几个吃饭玩耍,早就兴奋地跳起来了。
薛林翰拿着筷子夹了个肉丸子,“这道菜不错,汤味也鲜。”
赵卓欲言又止,最后迟疑地动筷。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饭后薛林翰提出其他游玩项目,大部分人都推辞说家里有事,接二连三地走了。
赵卓吊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稍微提点他一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假。
“那个……”
“嗯?”薛林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搂着他的肩膀,“最近你们几个都怪怪的,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赵卓看他一脸懵懂,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怜悯。
“不是我们有事瞒着你,而是……而是最近家里都让我们少出来走动,尤其是和、和你。”
薛林翰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我也不知全貌,只是家里这么说,我们小辈也就听着,”赵卓突然伸手指了指窗外,“我估摸着是要变天了,而且……可能和相爷有关。”
他说完,躲开薛林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边往外退边说,“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回去问问相爷,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总之小心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林翰看着赵卓飞快跑下楼,脸皱成一团。
他爹和摄政王相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害怕成这样吗?他爹又不是要谋反。
谋反……
这两个字一出现在他脑子里,便挥之不去。
薛林翰越想越害怕,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要真照这个思路想,爹做的许多反常的事情都好像可以得到解释。
薛林翰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甩掉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匆匆坐上马车回府,打算找薛潮问个清楚。
书房门仍旧紧闭着,管家守在门口,见他过来,行了一礼,“少爷这是……?”
“我找我爹,有问题?”薛林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爹在里面吗?”
“在的,但相爷说他现在有事,不便见人,少爷您要不晚点再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句话薛林翰听了好几遍,耳朵都起茧子了。他瞪了管家一眼,扯着嗓子喊道,“爹,爹——”
管家想拦,又不能动手捂他的嘴,只能好言相劝,“最近相爷手里压了很多事情,您就别添乱啦。”
薛林翰躲开他的手,朝着书房门口继续大声道,“爹,我能进来吗?我……”
“别吼了,进来吧。”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打断了薛林翰的话,他愣了愣,推开管家大步走了进去。
薛潮正坐在书案旁边看书,知道他进来,头也没抬,“怎么了?”
“爹,我有事情要问你。”
薛林翰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复刚才的气势。
“嗯,你问。”
薛林翰动了动嘴皮子,将信将疑道,“爹,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是不是金国使团的人?”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细究,刚才坐马车回府的路上,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想到那晚见到的人和金国使团中的窦绍鲁身形十分贴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赵卓的话和近日以来钱鑫等人的反应,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薛潮翻页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他,然后缓缓放下书,“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这么说,我猜对了?”
薛林翰脑子难得灵光,看着薛潮的反应,总觉得各种事情都串起来了。
他爹贵为宰相,为何要和金国使者夜里相见?南翘住的院子为何会和府中相连?为什么最近金国大乱,爹的行为如此反常?
见薛潮不说话,薛林翰急了,上前两步,“爹,您已经是宰相了,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可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罪过啊!”
“哼,抄家灭门?株连九族?”薛潮语气轻蔑,目光深邃幽远,仿佛透过层层叠嶂在看什么东西,“真正该灭的人姓宋!”
薛林翰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到了,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浑身汗毛直立。
“林翰,你知道吗,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四十年前,姓宋的人杀入皇宫,烧毁宫殿,屠遍我们的亲人,这仇,我们怎么不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鹰锁住猎物一般盯着薛林翰,眼底不知何时已经爬满血丝,“我恨了四十多年,等了四十多年,筹划了四十多年,决不能功亏一篑。”
薛潮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听得薛林翰心脏狠狠地抽了几下,犹豫着开口,“可是爹……”
“没有可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韩暮把他逼到这份儿上,已经是非生即死之局。
薛潮厉声道,“你想想,待我夺回皇位,你就是尊贵的太子,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暗暗编排你的人,还不是得在你这个储君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是喜欢景黛吗?等成了太子,命令一下,她岂敢违抗?”
薛林翰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还有这段时间故意疏远你的人,到时候想怎么报复回来都行!”
薛潮眼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嘴角的笑在昏暗的书房里透着几分诡异。
“爹,”薛林翰吞了口口水,“这事,您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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