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鬟是从宰相府里带过来的,一早就跟在赵诗苑身边。说是伺候,倒不如说监视。
她机灵得很,薛潮才会放心把她安插在赵诗苑身边,方便联络。
小丫鬟接过信笺,“奴婢这就去,天色已晚,娘娘早些休息。”
赵诗苑没有说话,摆摆手,拿起旁边的书随意翻了两下,待她转身后才朝她斜了一眼。
灵巧的信鸽贴着宫墙飞出,悄然落于薛潮的书房外。
书房圆窗大开。
薛潮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条子,展开细读。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眼神忽明忽暗,在幽静的夜色中有些诡异。
苏文茜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里的账本。
看到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心头一阵翻滚,出言到,“汤都快凉掉了,相爷赶紧喝吧。”
她虽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但知道一定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小贱人,这才进宫几天,就巴巴传来信。
“不喝了,”薛潮看都没看她一眼,反倒是把信好好收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文茜捏着账本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染上几分醋意和娇羞,“相爷不一起吗?”
薛潮听懂了她的暗示,却头也没抬,“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夜就睡在书房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苏文茜搅了搅手帕,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自从赵诗苑住进宰相府开始,薛潮就没再与她同房,本以为这小贱人进宫去就好了,谁知……
她前世是狐狸精变的吗?这么会勾人!
苏文茜咬牙切齿地想,跺脚时好死不死踩在了碎石头上,震得她脚踝一麻,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丫鬟,“你眼瞎了,带的什么路?”
丫鬟被她一个猛推撞上假山,后背磕在石缝里,火辣辣地疼,还没等嘴里讨饶,突然听得身后一阵轻微异响。
她赶紧回头,借着手中灯笼的光,眼睁睁看着方才严丝合缝的假山开出了一人宽的距离。
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撤,“……”
尖叫声还没发出,就被苏文茜堵在了嗓子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嫁进相府二十多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相府有密道?
“别出声,”苏文茜厉色道,见她惊恐地点头才松手,并抓起她手里的灯笼朝假山走去。
一人宽的洞里黑漆漆的,借着灯笼也看不清全貌,偶有风灌进来,带着沁骨凉意。
苏文茜方才气头上生出的勇气顿时被风吹散了,小退两步,摸索着丫鬟刚才撞到的石壁。
至某一点处,稍稍一摁,密道自动合上了。
她心里打着鼓,手抖着复摁下去,密道再次打开。
苏文茜站在开开合合的密道前一阵摸索,终究没敢直接走进去。半晌,回头对丫鬟道,“这件事情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卖去青楼!”
丫鬟双手捂住嘴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苏文茜这才把灯笼重新塞到她手里,“回去吧。”
心里装着事,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服侍薛潮穿好衣服用完早膳后,她就火急火燎赶往假山的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趁着相爷上朝的时间,她得赶紧弄清楚假山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文茜不敢一个人进去,于是让昨晚的小丫鬟拎着灯笼走在前面,她自己坠在后面。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周遭石壁光滑,一看就经常有人走。
苏文茜浑身紧绷,攥紧了丫鬟肩头的衣料。
“还没到出口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突然出声问道。
小丫鬟也害怕,说话时牙齿相互摩擦着,“夫、夫人,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丝亮光,虽然只是拇指粗细,但总算是看到尽头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到出口,也没敢直接迈出去,而是猫在里面细细打量了好一阵。
“夫人,这里好像是一座宅子。”
“我长眼睛了,”苏文茜塌着腰,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念念有词,“这宅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夫人,那咱们出不出去啊?”
苏文茜咬咬牙,走都走到这儿了,不出去岂不是白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戳了戳丫鬟的手臂,“你先喊一声。”
丫鬟听话地点头,然后扯着嗓子——
“有人吗?!”
没人应答。
丫鬟胆子稍微大了些,又喊到,“请问有没有人?”
“吱呀——”
二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青衫女子,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蔫哒哒没睡醒的样子,双眼尚未完全睁开,迷茫地环顾四周。
密道中的两人一看,顿时惊了——
这不是春风楼之前的头牌南翘吗!
苏文茜一下子没忍住冲了出去,冲着楼上喊,“你怎么会在这儿!”
春风楼失火,南翘诈死一事她也有耳闻,甚至还跟几个贵妇人讨论过,只是怎么都没料到南翘就藏在京城,住的宅子还和相府相连。
南翘在看到苏文茜从密道出来的一刹那就清醒了,连忙抬手以袖捂面,两步退回房间欲关门。
苏文茜提着裙摆蹭蹭蹭地就往二楼上跑,丫鬟一边喊一边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密道平时只有薛潮走动,南翘开门时也没想那么多,现下暗暗咬牙,埋怨自己警惕性降低了。
她的房间里也有暗道,就在床榻下。
趁苏文茜还没赶来,她当即掀开被褥打开木板往里钻。
可不知为何机关失灵,木板跟被焊上了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开,急得她一脑门汗。
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她无法,只得推开窗户往下跳,不论如何,只要苏文茜没有抓住她,这件事情薛潮就能摆平。
可当她打开窗户后,傻眼了。
楼下陈列着两排官兵,此刻正齐齐往上看,满脸肃穆地盯着她,随时都能冲上来。
南翘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混乱中倒也清醒过来。
中计了。
苏文茜发现相府里的密道不是巧合,床下的木板打不开也不是巧合,这些人早知道她在这里,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苏文茜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门“轰”得一声被踹开,苏文茜怒气冲冲地跑到她面前,照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就是一巴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没有躲,生生受下了这一巴掌,左边脸颊顿时红肿,留下明显的指印。
随之而来的还有苏文茜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你不是诈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相爷什么关系!”
又急又气、又惊又慌的她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能骂出来。
南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事情既然无法挽回,又哪里会甘愿受这般窝囊气,遂冷笑一声,“难怪相爷总说商贾之家的女儿,终究比不上大家闺秀,一点小事就急得直跳脚。”
她抬手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指尖触及皮肤火辣辣得疼,盯着苏文茜的眼神里似乎能擦出火。
“白痴,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苏文茜向来颐指气使惯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种重话,懵了两秒,然后扑上前要去扯她的头发。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骂我!”
南翘一边躲一边伸手还击,扯散了她的头发,“相爷平时没事就会来我这里,上个月你回娘家的那几天,我可是连床都没下!”
“你闭嘴!”
苏文茜被激得眼睛都红了,又甩给她响亮的一巴掌,南翘不甘示弱回敬给她。
丫鬟赶紧扑上去帮忙,三个女人顿时扭作一团,直到官兵冲进房间将人扯开才算完。
南翘身上的衣服被扒开,露出小衣,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嘴唇煞白,凄凄惨惨。苏文茜也好不到哪里去,朱钗散了一地,衣裳被撕碎了好几片,实在有失体统,还是丫鬟赶紧给她把胸口的衣裳拢上。
“怎、怎么回事?”
突然冲进来这么多人,苏文茜也吓到了,看向为首的官员,端起丞相夫人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夫人,方才巡逻士兵经过,听到宅子里有争执便回禀下官,下官刚好在附近,”他弓腰作揖,“没想到竟然是夫人在。”
他顿了顿,抢在苏文茜开口之前到,“定是这女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得夫人勃然大怒。”
“确实,”苏文茜胸口急剧起伏,“你们把她抓起来严加审问,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夫人放心,下官职责所在,定不叫夫人失望。”
被控制住的南翘轻哼一声,毫不掩盖自己的蔑视,用毒蛇般冰凉的眼神盯着苏文茜,用口型对她说,“我在大牢里等着你。”
南翘直接被人架走了,苏文茜这才觉得气顺了些,还没等放松下来,又听得对方问道,“夫人怎么会在这儿呢?”
苏文茜身体一僵,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支支吾吾道,“我、就是随便走走,正好碰上了。”
“是这样吗?”那官员明显不信,却不欲深究,只对身后亲近的侍卫道,“夫人受惊了,你们送夫人回宰相府,切不可怠慢知道吗?”
“属下明白。”
苏文茜踏出门槛时,双腿有些发软,面色不佳,心里还惦念着那个密道。
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士兵把密道团团围住。
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也慌得不行,上轿撵之前悄悄对身边的丫鬟耳语,“你赶紧跑回去,把假山的入口给关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朝时,薛潮见摄政王不在,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莫名惊慌,及至下朝出宫,坐上马车,侍卫匆匆跑至跟前,他才知道出事了。
“相爷,南翘被抓了,她住的宅子也被围了起来。”
侍卫瞧着他越发难看的脸,硬着头皮将剩下的消息说完,“密道也被发现了,是、是夫人发现的……”
薛潮坐在马车上,搭在膝盖的双手紧紧捏住衣袍,体内一阵气血翻滚,胸口隐隐涌出甜腥味。
早知道她是个没脑子的,只是未曾料到这么会坏事!
薛潮气得胡子都在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刚下朝,宫门口人来人往,也不便说话,遂摆手让车夫赶紧驾车,加快速度回府。
密道被发现,相府肯定是脱不开干系的,他得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最好是能够将锅甩出去。
“庆月。”他突然出声道。
侍卫抱拳,“属下在。”
“南翘现在在何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暂时扣押在府衙,应该不久就会转移进宫中大狱。”
南翘诈死一事没什么稀奇,但偏偏当时满城皆传春风楼的那把火是摄政王放的,起因还是摄政王想霸王硬上弓,南翘抵死不从。
现在人抓住了,说不定摄政王会亲自审讯。
薛潮将窗帘稍稍掀起一条缝,看着跟平常一样热闹的街道,沉声说,“你去打听清楚,到底是转移进宫里还是摄政王府。”
“是……”
庆月话音未落,就又听得他说道,“找机会,做了吧。”
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庆月跟着薛潮快十年,处理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他和南翘的关系也是一清二楚。
本以为他会对南翘有些不同,没想到一朝被抓,他是最希望她死的人。
“属下明白。”
车帘微动,眨眼间就只剩下薛潮一人。他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街景,低头稍微整理了一番朝服,打起十二分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宰相府外此刻已经是重兵把守,薛潮一眼就认出为首的人,乃韩暮亲卫。
见薛潮下了马车,卫天赶紧迎上前,客客气气的,“见过相爷。”
“怎么回事?”薛潮拉下脸,冷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相府什么时候轮到摄政王来管了?”
卫天在他冰冷又压迫的视线下挺直腰杆,“相爷莫要误会,是府尹发现南翘住的宅子有一条密道,这密道竟然连通着相府小花园的假山,王爷一听这个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
相爷有所不知,这南翘原本是春风楼的头牌,却在前几月诈死陷害王爷,如今又想把手伸进相府,可谓胆大包天!”
薛潮浓眉一横,“有这事?”
“王爷特意吩咐属下在此等候,相爷请。”
卫天手作指引状,话里话外给足了薛潮面子,连台阶都铺好了,他没理由不顺着下去。
“本相倒要看看,这南翘胆子究竟有多大,敢打宰相府的主意!”
远远的,薛潮就瞥见小花园里乌泱泱的人群,其中韩暮尤为扎眼。他正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茶水点心,手搭在石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密道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文茜站在一旁,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攥紧了手帕,一声不吭,薛林翰和薛薇惜分立两侧。
仿佛韩暮才是相府的主人。
薛潮压下眉宇间的躁意,大步走过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三个人,然后正对着摄政王。
“摄政王这是?”
“相爷回来得正好,”韩暮深邃的眉眼此刻散发着柔和的笑意,“本王已经命人将南翘压入府中,必不让她再出来作乱,相爷安心便好。”
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字字寒凉刺骨。
薛潮微微压着眼皮,“本相刚从宫里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摄政王可否为本相解惑?”
“乐意之至,”韩暮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吧。”
薛潮正气凌然地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看向正在假山密道入口处来来去去忙活的士兵。
两人均坐得笔直,偶尔对话几句,带着些许笑意,融洽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交谈后,由韩暮盖棺定论。
“南翘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本王要亲自审她,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故意抬高音量,“仅凭她一人是无法打通这么长的密道的,定有人暗中相助,本王势必会将人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薛潮随即起身作揖,“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
“分内之事,相爷不必言谢。”
他朝卫天使了个眼色,卫天立马会意,招呼众人该撤的撤。
这一众乌泱泱的人本就是为薛潮准备的,现在事情完成,也该走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远,小花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气压低至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向迟钝的薛林翰也觉得不对,低头,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了好半天冷风,犀利的视线这才扫向站着的三人。
尤其是苏文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时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货色进门?
人家府里的夫人是贤内助,她倒好,净干些在背后插刀子的事情。
薛潮刚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苏文茜就白眼翻翻,照着薛薇惜身上倒了下去,任一双儿女怎么喊都没反应。
“娘?”
“娘你怎么了?”
……
“嚎什么?!”薛潮火气被撩了起来,直接吼了一嗓子,喘着粗气,“晕了就带回房间,别让下人看笑话!”
他知道苏文茜是装的。
兄妹俩难得齐心,对视一眼后,赶忙扶着苏文茜往外面走,步履匆匆离开薛潮的视线。
经此一事,整个相府一点人声都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强撑着回到书房,刚关上门,就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双眼爬满血丝,捂着胸口喘气。
他死死扣住椅子扶手,几乎要将之捏碎。
好!
好得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暮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苏文茜,让他无处辩驳。
虽然罪名都推向了南翘,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很难堵住悠悠众口。尤其大众的猎奇心理,对高门之事更是上心。
他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好名声,只怕要一朝散尽。
不得不承认,韩暮这招棋出得好。
薛潮冷静下来后,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完,窗户突然被破开,庆月浑身是血地滚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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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庆月任务失败,无颜见他,只好低着头,下跪认错。
“不必多言。”薛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在得知南翘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皇宫时,他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去包扎吧,之后你还有重要任务。”
“是,”庆月抱拳,捂着胸口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步,“相爷,南翘那边?”
薛潮摆摆手,不欲言语,庆月抿唇,躬身离开。
南翘只怕挨不住重刑,有些事情得加紧办了。
摄政王府。
韩暮从相府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往地牢走边听卫天的汇报。
“方才从府衙出来,有人躲在暗中放箭,欲暗杀南翘,被我们的人察觉,只是可惜没抓到。”
韩暮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在身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看到是往哪个方向跑的了吗?”
卫天摇头,“对方轻功一绝,我们的人追上去时已经没了踪影,但他受了重伤,仔细侦查应该不难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继续找吧,”行至地牢门口,韩暮突然道,“你不必跟着了,最近多盯着些宰相府。”
“属下明白。”
地牢湿冷,韩暮拾阶而下,迎面吹来的微风里似乎都带着水汽。南翘被关在地牢最深处,韩暮刚出现在牢门口,她便起身,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
“南、翘。”
韩暮慢吞吞地念着她的名字,说不出的玩味。南翘微微挑唇笑,眉眼间净是风流。
“南翘见过摄政王。”
韩暮点头,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掀起眼皮看她,“听说你有消息,要本王亲自过来才肯说?”
南翘不慌不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忽略之前和苏文茜打架时脸上抓出的血痕,还真有几分姿色。
“既入了摄政王府,便一定要亲口告诉摄政王才行,毕竟几个月前,我的名字曾和摄政王的名字放在一起过。”
她略略敛眸,即使表现地再淡定,依旧抵挡不了男人身上的压迫感。
“呵,”韩暮摇头,表情耐人寻味,“说吧,本王听着。”
南翘长叹一口气,“我在春风楼呆了十多年,明面上是头牌,实则暗中为薛潮搜集消息,尤其是朝中官员。”
“怎么搜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南翘冷哼一声,“那人官员表面看着正经,男人的通病可不少,多来几次,几杯花酒下肚,总会透露些东西。”
“然后呢?”
“他们说出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薛潮只要拿捏住了,何愁不能让他们为他办事?”
南翘突然对着韩暮嫣然一笑,“当初摄政王来的那一晚,我还挺吃惊的,本以为能和摄政王共度良宵,谁曾想竟差点要了我的命。”
韩暮没有理会她抛过来的眼神,手指扣了扣发霉的木头桌子,“继续。”
“薛潮手下人不少,各司其职,我只负责这个,其他的一概不知,”南翘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这男人床笫之间嘴巴也严得很。”
跟她睡了这么久,也没给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暮对于她的话有些不适,倒也没再逼问,只吩咐人拿来笔和纸,让她说出曾经接洽过的官员名字。
南翘二话不说,爽快地给了。
上至二品,下至九品,朝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名单上。
在韩暮快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南翘突然出声道,“摄政王就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这些和盘托出吗?”
韩暮脚步未停,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中,“因为现在,薛潮才是最想要你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苦笑一声,不再言语,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没错,她就是为了保命。
韩暮什么时候会杀她,她不知道,但薛潮一定不希望她能活过今晚。所以当初在得知自己将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继续关在府衙时,她甚至松了口气。
出了地牢,韩暮便将名单交给卫天。
“这上面的人,彻查。”
卫天扫了一眼,“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里面不好动的人,交给张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名单上有几人是张家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属下明白,即刻进宫。”
彼时的皇宫已经彻底暗下来,宋子晚坐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托腮看星星。绿枝将一件绒绒的披风盖在她肩头,边替她拢紧边说道。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夜里风大,皇上要小心些别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没理她,任由她折腾,半晌才道,“这漫天星子可真漂亮,只可惜留不住。”
绿枝不解地抬头,“往后几天都是艳阳天,夜晚还是能出现星星的。”
“不一样了。”
“嗯?”
宋子晚瘪嘴摇头,“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分了一丝眼神给绿枝,总结道,“傻人有傻福。”
“奴婢不傻,”绿枝不满地嘟囔着,“奴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戚小姐前几天还夸奴婢聪明来着。”
宋子晚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她太善良了……哎,你别在这儿杵着了,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啊,可是夜深了,皇上该休息了啊……”
“睡不着,不想睡,”宋子晚对着她摆手,“快进去吧,朕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绿枝满脸纠结,“不行啊皇上,奴婢得先服侍您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啰嗦扣例银了啊!”
宋子晚恶狠狠地威胁道,伸手指了指她住的地方,“赶紧回去,朕坐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
绿枝一步三回头,最终听话地离开了。
宋子晚裹紧披风,埋首在自己臂弯,闭上疲倦的双眼,任由晚间的凉风吹动衣袍。还没等她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一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身边。
“皇上不开心吗?”
凌夜的声音比风还凉,自顾挨着她坐下。
宋子晚皱眉扯过搭在台阶上的披风,离他远了些,“你怎么又来了。”
“……”
凌夜以手托腮,歪头看着她,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想皇上了,就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朕来这一套,”宋子晚瞪了他一眼,“当朕没见过世面?”
凌夜无声轻笑,目光竟比月光柔和,也不在意宋子晚浑身警惕,炸毛似的看着他。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特意进宫来跟皇上告个别。”
宋子晚眉梢微挑,“去哪儿?”
“皇上猜猜?”
“朕才没那个心思猜,爱说不说。”宋子晚继续抬头望天,努力忽略掉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凌夜看着她素净的脸,突然说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嗯?”
“如果,”凌夜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我一去不回,皇上会伤心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说得很认真,眼里带着一丝偏执,非要得到宋子晚一个准确的答案才肯罢休。
宋子晚避开他炙热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非得一去不回吗?”
凌夜默了几秒,突然展唇笑道,“这么说,皇上是会伤心了?”
“就算是只猫猫狗狗朕也会伤心的,”宋子晚没好气道,“你这么厉害,还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人外有人,我的心思也做不到牛毛那般细。”
大概是宋子晚的回答让他十分舒心,凌夜语气不复刚才那般沉重,跟着她一起抬头看星星,“皇上以为谁都跟摄政王一样城府深?”
他本意是想踩韩暮,听在宋子晚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自然,摄政王在朕心里就是最好的,”她笑呵呵地扭头看凌夜,“你知不知道在宫里,对一个人最好的夸奖就是城府深?”
那些天真的人早就被啃食完了。
凌夜:“……”
“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你小心被他带坏了。”
“你也不是个好人,朕是不是也该离你远一点?”宋子晚边呛声边裹紧自己的披风,起身朝殿内走,“夜深了,朕乏了,你请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夜回头,瞧着她单薄的身影走近门内,轻笑一声,不再逗留。
施展轻功飞过鳞次栉比的宫殿时,突然被一支羽箭拦住了去路。他一个纵身躲过,扭头一看,张舒正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原来是凌阁主,”张舒将弓递给旁边的兴安,“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凌夜耸耸肩,“张公公不必紧张,道个别而已。倒是你……”
他的视线在张舒身上兜转一圈,“有段时日不见,张公公的武功好像退步了?”
那箭用了八成的力,他不该这么轻易躲开的。
张舒摇头,“是阁主武功又精进了。”
“是吗?”凌夜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片刻后双臂一抬,朝宫门方向而去,声音混着凉风吹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张舒盯着他快速远去,直到缩成一个小黑点。
“公公。”
兴安在旁边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公公最近身体果真出了问题。
“无碍,回去吧。”
说完,张舒大踏步往司礼监走。兴安跟在身后,不死心地继续说,“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
“这件事到此为止。”张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兴安无奈,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一路回了司礼监。
回到房间后的张舒有些站不稳,强撑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勉强压下体内翻滚的气息。
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能想到给薛潮下药,薛潮又怎么会想不到给他下毒呢。
只是薛潮的毒药药性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就开始发作了。
而他给薛潮下的药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有异常。
药丸暂时控制住了体内乱窜的气息,他也不敢运功调节,只能躺在床上硬扛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被抓一事第二天就传遍京城,结合几个月前韩暮去往春风楼的事情,各种版本都有,且绘声绘色。
薛潮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就知道一定是韩暮的手笔。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两只苍蝇,一声不吭,猛灌了口热茶,让庆月给他整理好官服,坐马车赶去上朝。
自他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一直到金銮殿,都能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飘在身上的视线。
薛潮已经想好如果宋子晚问起要怎么回答了,谁知从始至终,宋子晚都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仿佛不知道一样。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浑身紧绷,右眼皮直跳。
直到沈清河站出来,他才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宋子晚抬了抬手,声音沉稳庄重,“说。”
“此前山匪作乱,臣领命剿匪,虽然没能活捉山匪,却发现了他们在城中的据点。而就在昨日,下面的人找到了一锭银子,居然是官银。”
他口齿清晰,说完后,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迷之静默,两秒后突然炸开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出现山匪抢劫官银的事件,却在山匪据点处找到了官银,那就说明官府和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之人,而是有人故意养的势力!
薛潮太阳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宋子晚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现在的小皇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人了,他也猜不透宋子晚的想法。
等殿内议论声渐渐平静,宋子晚才问道,“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暂时没有,”沈清河顿了顿,继续道,“臣愿意向皇上请命,彻查此事!”
宋子晚没有即刻答应,思忖几秒后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可想清楚了?”
“愿舍臣一人,换天朗风清。”
“好,朕便将此事交由你去办,”宋子晚扫视全场,“诸位爱卿都听到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沈清河全权负责,直接向朕禀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允许有人插手其中。”
众臣齐齐拱手,“谨遵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