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皇上准备宠幸后宫了?”
“那是,”宋子晚手没动,示意他喂自己,“就允许你和人姑娘秉烛夜谈,不允许朕接近后妃?”
听着她的话,韩暮一阵头疼,看来刚才还是没哄好。
“臣不敢,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臣子只能受着,吃味也只能默默的,不然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可怎么办?”
宋子晚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学得有模有样,“没关系,朕允许你在朕面前吃醋。”
韩暮将新挑好刺的鱼肉塞进她嘴里,“还是先好好吃饭吧,省得过一会就喊饿。”
宋子晚两腮鼓鼓的,指挥着他要这要那。
初喜从未央宫出来后,拎着食盒,直奔华芳宫而去。
宫门口没有丫鬟守着,初喜一进去便看到赵诗苑坐在梨树下,在描丹青,脚边蹲着一只狸花猫,正眯眼晒太阳。
她没有着繁复的宫服,衣着素雅随意,风过,轻轻掀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和飘带,扫在狸花猫头上,狸花猫躲也不躲。
纤瘦的身影稍稍往前倾,专注着面前的画纸,没有注意到初喜,还是从殿里端着盘点心出来的丫鬟发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谁?”
丫鬟一出声,赵诗苑同样抬头看了过来。
初喜连忙收回视线,低头行至她身边,恭敬到,“奴才初喜,是负责给皇上送膳的,今日皇上让我把这几道菜送来给娘娘,说娘娘爱吃。”
两人均是一愣,齐刷刷盯着初喜把三道菜一一摆出来。
“娘娘慢用,奴才要回去复命了。”
赵诗苑微微颔首,“去吧。”
初喜离开后,赵诗苑命丫鬟收了丹青画卷,把吃食都搬到外面来,外面太阳好。
“娘娘?”
赵诗苑筷子已经伸到菜里了,丫鬟突然出声打断她。
“担心里面有毒?”赵诗苑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放心吧,皇上就算要杀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她夹起一片笋往嘴里放,“味道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的几天,宋子晚隔三差五就会让初喜送来些东西,但人却从来不出现。赵诗苑知道皇上只是在安抚薛潮,而非真的关心她,她也就不凑到皇上面前去感谢了,只等着下一步任务。
而薛潮最近也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联系她。
身在后宫,消息闭塞了许多,但不妨碍她知晓朝堂事,赵诗苑一直在想,这次官银之事,薛潮到底会推谁出来挡刀。
沈府。
沈崇今日回来得早,没曾想沈清河比他更早。他刚进府没走几步,就撞上在凉亭看书的沈清河。
沈崇歪着脖子观察了他几秒,抬腿走过去。
“有话想跟我说?”沈崇挑了张石凳坐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自顾倒了杯茶,“案子办得不顺利?”
沈清河放下书,有些烦躁,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一直压着没有爆发,而是寻书静心,虽然目前看来作用不大。
“是顺利得出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河手指埋在书页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静等沈崇说话。
沈崇抿了口茶,对上他询问的视线,笑道,“怎么,有人故意给你铺路,推了个好人出来?”
“不是好人,”沈清河撇撇嘴,“他不冤枉,但也绝不是最大的黑手。”
“谁?”
“工部侍郎梁千行。”
沈崇默了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抓还是不抓?”
沈清河一时沉默,垂眸想了好久才说道,“我想把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但是……摄政王的意思是现在就抓。”
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没有证据,不能奈他何。
沈崇没有直接给他拿主意,反而问道,“你现在有证据吗?”
“很模糊,但是我相信只要查下去,必定能找出来。”
“来不及了。”沈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这是什么意思?”
沈崇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站,望着凉亭外面的天色,“你看,这云层层叠叠,中间似乎还有阳光穿过,但最多到傍晚,肯定有一场雨。”
沈清河没说话,只是跟随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现在的朝堂看着平静,可不多久,绝对是一场血雨腥风。
“你现在继续找下去,很可能会找出自相矛盾的线索。梁千行一日不抓,他便一日手握重拳,背后的交易,你看不到。”
“可若是抓了,那背后的人……”
“抓了,他身上的线就断了,这点我知道,”沈崇顿了顿,“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云拨开,而是等风来。”
沈清河良久未曾言语,直到壶里的热茶都凉了,他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是夜,阴雨不绝。
先是从黄昏开始的瓢泼大雨,而后淅淅沥沥一直到现在。梁府外,雨声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悲凄的哭喊声,吵得人心底发慌。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我夫君绝对不会干这种偷盗官银勾结匪患之事,”梁千行的夫人死命拉住侍卫的手,不让他把人带走,“他是冤枉的。”
雨水打在脸上,她眼睛已经睁不太开了,手上力道却不曾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扣住的梁千行反倒淡定许多,“夫人,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我不要,”裙摆将她绊倒在地,不肯放手的她被拖曳前行,“你肯定是冤枉的,我要去宰相府找相爷,他清楚你的为人,肯定会帮你的!”
“千万别去!”听到“宰相府”三个字,梁千行总算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挣扎了两下,“夫人,你听我的,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不要去找他……”
哭喊声不绝于耳。
沈清河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示意侍卫上前把她拦住,亲自压着梁千行进了大牢。
他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梁千行才寻了发霉的条凳坐下,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淋了雨的衣裳沾在身上,冻得他有些颤抖,但都不及心中的冷意。
走到这一步,他难逃一死,只期盼着夫人能听进去他的话,早些带着孩子离开,千万别去宰相府。
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千行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便起身寻了墙角处的茅草垫准备休息。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紧接着脚步渐起,有人正通过长长的甬道往这边走。
他顿时翻身爬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来人便现出真容,打开牢门,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摘下连衣帽。
梁千行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张公公?”
张舒笑了笑,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梁大人见到我似乎很惊讶。”
“是有点,”梁千行走过去,坐在他左手边,“还以为来审我的人会是摄政王。”
“摄政王哪里有时间来干这事。”
梁千行愣了一秒,“张公公不会是受人所托,想来杀我灭口的吧?”
“受人所托?”几个字被张舒刻意放慢语速说出来,带着几分嘲讽和玩味,“谁啊?薛潮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从未将薛潮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把不准他的心思,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倒不慌张了,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张公公也不是真心与他合作啊。”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张舒敛眸,似在自嘲,抬头看他时说道,“就像梁伯伯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梁千行的笑容僵在嘴边,不是因为他的讥笑,而是他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
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张舒轻轻摇头,又是一笑,“也就十多年而已,梁伯伯这就忘了?想当初我还经常跟着父亲去您府中拜访呢。”
当时张、梁两家交好,时常走动,后来张家被诬陷勾结外敌,株连九族,张父上门求梁千行保自己一命,谁知他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告密。
“你、你……你是……?”
梁千行震惊地无以复加,颤抖的指尖对着张舒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梁伯伯记起我了啊。”
张舒又是一声喟叹,声音飘荡在空荡的牢房,又一下下砸进梁千行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家没有绝后,张舒现在还大权在握,游走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摄政王手段一绝,又深得先帝信任,怎么会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呢?
除非……
“你是摄政王一派的!”
“真聪明,”张舒曲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不如你再猜猜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梁千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只可惜时过境迁,当中细节他早就记不清了。
张舒看着他此刻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遂仰头道,“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爹当时是因何被诬陷,你在中间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眼前尽是满地鲜血,府中仆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醒来时满身冷汗,恨不得将当年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揪出来,提刀剁了。
而现在,尘封的往事被一一重提,他总算可以挨个清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混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吹进来的凉风,寒意透骨。
梁千行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都到现在了,我已沦为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查吧,”他慢慢坐下来,和张舒平视,“也不怕告诉你,薛潮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一直在查你,你猜还能隐瞒多久?”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
牢房暂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梁千行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打算这么耗着,静看两边斗法。
张舒见他无意开口,也不着急,起身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日酉时,宰相府派人接走了尊夫人和令子,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在商议什么……”
“等等!”
梁千行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出声叫住了他,“你说什么?”
张舒顿住脚步,回头,挑眉,“没听懂吗?”
人被宰相府接走的消息是薛潮故意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警告梁千行不要乱说话。
“皇上圣明仁慈,梁大人所犯之事不会祸及家人,皇上有意给她们一条生路,可是旁人未必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面容用力到有些扭曲,半晌后无力到,“那就做个交易吧,你替我救出妻小,我给你薛潮做假账的证据。”
“哦?”
张舒转身慢腾腾地走近,“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查,为什么非要和你做交易?”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除了我,世上没有人知道得更具体。”
……
张舒出现在大牢入口时,兴安立马撑着伞走过去,“公公可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张舒蹙了蹙眉,“嗯。”
兴安见他脸色不好,遂不再多问,只道,“景姑娘方才来找您,您不在,我就让兴彦安排她住下了,毕竟天色已晚又下着雨,她回府也不方便。”
两人踩着雨坑慢慢往前走,等快到司礼监的时候,张舒突然停下,对兴安道,“等明日便让她离开吧,就说我最近忙。”
兴安一愣,听懂了他的画外音。
“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不可在她面前提。”
张舒望着司礼监屋檐下摇曳的烛火,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你进去吧,我要亲自去一趟梁府。”
“我跟着您一起。”
“不必。”
张舒从他手里接过伞,在夜色中越走越远,伞下是一方孤寂。兴安无法,只得孤身进入司礼监,向景黛传达他的意思。
京城一夜兵荒马乱,总算在破晓时分安静下来。
宋子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手边是关于梁千行的一堆弹劾状,以薛潮为首,痛斥其作为。
宋子晚只翻了一眼就扔到旁边去了。
墙倒众人推罢了,这些罪名有多少是他该得的,就有多少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官匪勾结之事闹得这么大,现在出现了一个靶子,可不得人人都射上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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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禄的声音从殿外急急传来,迈进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一跤。
宋子晚不解抬头,“怎么了这是?看你急吼吼的样儿,还以为大周要灭国了。”
“皇上,这是潜伏在金国的探子送来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