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一次又一次地开落。
元蔓青的身体一年长过一年,嬷嬷早年为她做的衣服渐渐短到不能穿了。好在,她已学会了使用针线,歪歪扭扭地为自己缝制新衣。
布料,自然也是从墙外扔进来的。
元蔓青如今已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她有吃有喝,有衣服穿,还有元七陪伴着她,早就不再向往墙外的世界。
檐上的利刃早已生锈泛黄,威慑力不再。朱漆铁门也变得日渐斑驳,墙外,已经许久听不到怪衣服的人列队喊操的动静了。可即使没有他们,没有威胁,她也不会再想透过门缝窥视外界了。
眼下,就很好。
这里,就很好。
她说服自己道。
对了,元七。
都日上三竿了,他还没起么?元蔓青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朝他们的住所跑去。
她又一次想到了嬷嬷,不禁有些心慌。
“元七!”她边跑边喊。
嬷嬷死后,他们就一直住在一起。这片天地太大,他们不得不依偎着相互汲取温暖,否则,太害怕。
元蔓青此刻就感到害怕:她不能没有元七,她不能没有人说话。如果元七也“死了”,不行,那她就太孤独了,她会活不下去的。她私心地情愿是她先死。
“元七!”
她又喊了一声,终于得到了闷闷的回答:“在呢。”
元蔓青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松了,扶着房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原来你还没死啊,吓死我了。你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晚?都该吃第二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