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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太子发话,考工令便打开了一些箱子,只见箱子里分别装满了甲胄、弓箭,这些武器在幽暗的库房中散发着冷冷的寒光,仿佛在叫嚣着、无比渴望着杀场上的鲜血。凤凛从装着弓箭的箱子中拿出一簇,在手中端详,考工令在旁道,“禀太子,此弓箭按照您的吩咐,选用精铁所制,更加轻便锋利。”凤凛轻轻点头把弓箭放下,“本宫特意选定尺寸的弓和箭在何处?”考工令一听,自是不敢怠慢,往里面走了些,打开几个巨大箱子道,“太子您请过目,弓弩坊那边是第一次造这样的东西,工期长了一些,但日夜赶工,不敢误了殿下的事。”
看着眼前之物,凤凛内心已经激动难耐了,他很确定这些东西将在未来的战场上发挥巨大的作用,凤凛道,“很好,比本宫之前料想地还要好,令公这些日子辛苦了。”考工令一听,明白自己的差事办得不错,谦卑地道,“谢太子,都是下官分内的事,应该的。”太子看着弯着腰的考工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军械所费银钱,已经放到营台,你去清点一下。”说完,凤凛微微凑近了考工令道,“当然了,属于你的那份,本宫也已差人放到了你的卧房。”说完便微笑着离去,只留跪地谢恩的考工令。
坐着回东宫的马车上,凤凛对桀说道,“昔日丹墀有边骑之士,马上功夫了得,风光一时,后来又有灰篪武卒,战功赫赫,称霸一方,如今炎国国力如日中天,本宫有信心可以打造出一支上马斩边骑,下马杀武卒的锐士之师。”虽然在狭小的马车之中,但望着如此胸怀大志的太子,桀也激动道,“太子英明,属下不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凤凛看了一眼桀点头道,“如今天下局势复杂,瞬息万变,要想出奇制胜,本宫还缺一个师出有名的契机。”说完,凤凛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若不出意外,近日应该就能收到消息了。
从玄机尉回到东宫,太阳已经下山,太子是在倚雪苑用的晚膳,听凝霜禀告着近日里府内发生的事情,凤凛轻嗯了一声道,“嗯,做得不错,司孺人那儿,你多注意些,凝儿…可明白本宫的意思。”看着凤凛的眼神,凝霜思索迟疑了一下道,“凝霜明白,不会误了殿下的大事。”凤凛看着凝霜满意地笑了笑,起身就要离开,“殿下近日都在书房忙碌,定会觉得疲累,凝儿最近学了些…按压穴位缓解困倦之法,不如殿下今日就歇在倚雪苑吧,让凝儿给殿下放松一下……”凤凛看着面带笑容的凝霜,手轻抚了几下她的肩膀道,“凝儿有心了,本宫事务繁忙,就先回畅春阁了。”凝霜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便很识大体地恭送太子,正当太子转身离去之时,凝霜突然道,“太子,太子妃出入学堂依旧身着男装,可需要妾身…提醒一下。”凤凛立身,头也未转地说道,“随她去吧。”“是,妾身明白了。”凝霜站在原地目送太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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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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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日后的夜晚,一个黑影旁若无人地进入了东宫,高超的轻功让他如幽浮一般在黑夜中来去自如。本该隐身在黑夜的他,却在太子的应晖堂外现身,当他的气息出现在应晖堂的一刹那,桀立马感应到了,拔刀朝他的方向赶来。当看到来人是他时,便收住了杀气道,“是你。”只见黑衣人掀下斗篷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桀,别来无恙,我有要事求见太子。”桀侧身让道,那人走向书房,在门外道,“殿下,花蝠求见。”
得到准予后,那人进入书房,立马跪下道,“殿下,属下幸不辱命,中山国之事已经办妥,一切皆按照计划进行。”“好,很好。这趟中山之行你辛苦了,有你这句话,本宫后面的戏才唱得起来。你不在多日,你师傅寒鸦一切安好,如今回来了,便多陪陪他吧。”“是,谢太子殿下。”说完,花蝠便退出了书房,在屋外同桀点头示意后,便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日,太学堂间休憩之时,本在犯瞌睡的妘挽,被周围七嘴八舌地说话声吵醒,无聊地伸着懒腰。“你们听说了吗?再过五日就是浴佛节了,到时会在城中日坛举行祭天仪式呢。”一人说道,“听说了,听说了,这次不仅是浴佛节,还赶上了十年一遇的天祭,所以隆重的不得了。”另一人说道,“我还听说,这次啊特意请了四位德高望重的法师诵读经文,为炎国祈福呢。”“不止呢,这次王上特赦天恩,取‘与民同乐、四海归心’之意,准许平民围观,到时大家带着祈福面具,跳祈福舞,一定很是热闹。”“那是自然,这次的祭祀由太子主持,王室亲贵和百官重臣均会到场,想到殿下亲登祭坛,诵读祭天撰文的威严神姿,我的心跳就有些加快了……”刚说道这儿,这个不禁仰慕太子的女孩儿便被身旁的女孩儿推了一下,示意她朝太子妃那儿看了看,“这有什么,太子…本来就是很多人心中敬仰的英雄,太子妃不会计较这些的。”说着,还若有似无地冲妘挽傻笑了几下。妘挽很无奈但也表示理解,毕竟轩辕凤凛有那么一张好皮囊,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妘挽无心再听少女们青春暗动的臆想,不过这浴佛节…听上去倒颇有意思,参加之人需要戴上面具,这样岂不是天助我也……
浴佛节前一天,课业结束,妘挽便以需协助太子打理祭天之事为由,向夫子告假,夫子欣然允诺。其实,妘挽并没有打理任何事务,除了从丹夏嘴里得知,为了浴佛节祭天,东宫上下已经忙得不可开胶了,但身为太子妃的妘挽并却没有接到任何的指示和安排,看来太子并不信任自己,有意将她投闲置散。浴佛节这天,妘挽旁若无事地按时出门,在快到太学之时,吩咐车夫停下,以她想步行为由打发走了车夫,然后带着丹夏转道向日坛走去。
高高的祭台伫立在城中,有种一步登天的即视感,只有真正的王者才配登上台顶,俯视众生。因为这次是太子主持,所以祭天的主场在围绕日坛而建的祭台之上,祭台离地约五米左右,由九根粗壮的金丝楠木支撑着,东南西北四角分别向外延伸一丈,坐着四位德高望重的法师。妘挽来得有些晚了,王公大臣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祭台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妘挽和丹夏戴上随手买来的祈福面具,隐没在人群之中。
不多时,祭天的号角声响起,霎时鼓声震天,太子轩辕凤凛身着玄衣,腰挂佩剑,手持祭天撰文,气势雄浑地走向祭台,他身后跟着的大王子、三王子及众多身穿祭袍的祭师,他们手捧五谷祭品和祭天酒盅。众人行至祭台东面,大王子和三王子各领一半祭师从旁梯登上祭台,只有太子在众人的仰视和注目下沿中间的台阶缓缓向上,向世人展示他高高在上的威权。
直到太子登上顶台,号角声与鼓声渐止,祭天仪式正式开始,太子同宗亲、百官一道面向苍茫天际行三拜大礼,祈求炎国国运昌隆,延绵万世。之后太子缓缓起身,祭台上的众人依旧跪着,聆听太子宣读祭天撰文。这一刻,轩辕凤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理所应当地接受世人的叩拜和敬仰,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生来俯瞰万物,藐视众生,不在乎手染鲜血,脚踩枯骨,也誓要登上那至尊之位。妘挽默默的在人群中注视着此时的轩辕凤凛,他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他们曾在错误的时间错误地相遇,与他而言不过是蜻蜓点水一般了无痕迹,与她而言却成了蚀骨灼心的梦魇,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怎么地,妘挽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带着丹夏正转身要走,突然在人群众发现一个手持弓弩之人,妘挽怕自己看错了,慢慢地在人群中穿行靠近那人,果然,那人正在悄悄地往弩中放箭,装好后,将弓弩置于宽大的衣袖之下,只见他无意地抬起手臂,袖中所指方向正是台中的太子,眼看就要箭出衣袖,妘挽突然叫道“有刺客”,随后便向那人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