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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无稽之谈。”肖童道,“你不信是吗?期初我也不信,当年黎国被灭,王宫被焚烧殆尽,羌?就算逃出了王宫,又怎能逃出被敌军包围的洛川,就算她侥幸逃出了洛川,她又能逃到哪里,一个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毫无生存能力,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罢了。可后来,等到了东夷我才知道,原来当年她九死一生之时竟被东夷陆丞相的公子给救了,不仅救了她,还给她换了脸,让她代替已经病死了的真正的东夷公主嫁给了炎国太子……”
黑衣人不由地双拳紧握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肖童道,“其实当年我们的人绑架太子妃后,她就已经跟我们相认了,若不是如此,我们的人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不仅如此,她还在城门口演了一场戏,吸引住炎国的人,这才让其他人得以平安脱险。可也就是从那时起,姐姐仿佛找到了继续复仇的希望,本来大家说好的,杀了太子妃我们就隐姓埋名,不再东躲西藏,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自从她找到了公主,姐姐心中便只有复仇。那次我们虽然离开了炎国,但炎国的暗卫对我们一直穷追猛打,好在最后我们被陆公子救了,他把我们安置在了梵京城,我们这才过了些安心日子……”
黑衣人道,“关于东夷公主的事,是陆暮笙当面告诉你的?”肖童道,“怎么可能,他根本就看不上我,姐姐也觉得我小,隐秘之事他们从不让我知晓,可他们越不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他们每次要密商要事,我都会提前一晚躲进隔壁房间的柜子里,所以他们在密谋什么我都清楚,呵呵,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黑衣人道,“所以,以假换真这件事,东夷槐王是知道的?”肖童道,“他知道,而且是默许这件事的发生,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过也难怪,那个挽公主离宫养病了那么久,再加上有人刻意模仿,怎会轻易被人识破,只不过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看出来,倒是有些贻笑大方,呵呵。”
黑衣人道,“最后一个问题,她是你们的公主,搁旁人定舍命守护,你怎么如此爽快地…就背叛了她?”肖童低下头道,“因为……我恨她,当年若不是因为要保护她,我的父亲…就不会顾不上我和母亲,我的母亲就不会因为要护着我,那么凄惨地死在乱军的刀下,公主?黎国早就亡了,她算哪门子公主,处心积虑地嫁给炎国太子后,她什么也没有做,她当太子妃享受着人间富贵,倒叫我们这些人出生入死替她卖命,凭什么,什么复国大计,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真是可笑至极…”黑衣人听完,转身就要走,肖童叫嚷道,“等等,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说完了就放过我的吗?怎么……”肖童话还没说完,黑衣人掷出一把飞刀,正中肖童的心脏,“这便是那一线生机。”话音刚落,肖童便晕死了过去。
出了暗门,红绡仍在门口恭候,凤凛褪去黑袍道,“那人还有一口气,一会儿会有人来把他带走,剩下的你不要管了。”说完凤凛抬脚就要离开,又嘱咐了一句道,“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哦,对了,紫鸢她……送人来得时候,可有说些什么?”红绡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一定要主子您亲自过问。”凤凛冷冷地道,“噢,是吗?知道了。”说完便离开了,跪在地上的红绡大气不敢出,她听出来其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看来这次她请主子来是对的……
在回东宫的路上,凤凛想着肖童的话,脑海中浮现着妘挽入宫后的点点滴滴,心中激荡难平。
月漓阁中,妘挽正准备用午膳,凤凛却不请自来,笑道,“本宫今日在马场一时忘情,竟忘了时辰,来太子妃这里蹭顿饭,太子妃应该不会介意吧?”妘挽道,“殿下说笑了,殿下请便,若是不合胃口,臣妾再吩咐厨房准备。”凤凛道,“挺好的,太子妃你也坐吧。”
期间似乎一切如常,突然,凤凛似是不经意问道,“太子妃…知道黎国吗?”妘挽先是一惊,然后故作平静道,“黎国啊,臣妾知道一些,但不多……”凤凛道,“这样啊,黎国曾强盛一时,它的都城洛川也曾一时无二,当年本宫和鹞王合力攻克黎国时,洛川是一片萧瑟,更可惜的是,那富丽堂皇的王宫也被付之一炬……”妘挽一面听着,一面心不由己地搅弄着碗里的饭菜,直到凤凛往她碗里夹了一道菜,她才回过神儿,笑道,“殿下…怎么今日忽然说起黎国来了?”凤凛道,“随意一说罢了,怎么…太子妃不爱听吗?”妘挽赶忙道,“怎么会,殿下说什么…都好。”
看着妘挽极不自然的举动,凤凛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已是怒火中烧。正巧此时,桀统领进屋道,“殿下,枭羽骑那边前些时日抓到几个行迹可疑的黎国人,经审问也没问出些什么,是否照旧例处置了?”
凤凛故作责怪道,“没看到本宫在和太子妃正在用膳吗,这等小事还要本宫拿主意吗?”桀走后,妘挽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安。等用完膳,饮茶之时,妘挽试探性地问道,“臣妾有些好奇,殿下刚刚所说的…照旧例处置为何?”凤凛看了妘挽一眼道,“没想到,太子妃竟对这些审问犯人之事感兴趣,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处死之后扔乱葬岗罢了…”凤凛话音刚落,妘挽手中的茶碗晃动了几下,险些掉在地上。
看着在极力掩饰内心慌乱的妘挽,凤凛再也抑制不住快要溢出胸膛的愤怒,他用力地放下茶碗,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本宫还有事,不必送了。”虽然今日太子的举动有些反常,但妘挽并未多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将肖童可能在乱葬岗的消息传递出去。自己出宫目标太大,她左思右想,这件事只有交给丹夏来做,简单同丹夏说了事情的始末,丹夏了然,下午便寻了由头,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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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有一个字显示不出来,那个字念ran(三声),是由“冉”和“羽”组成,是个生僻字,经与客服沟通后仍无法显示,给各位读者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第119章 所隔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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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凤凛无心处理公务,只是一杯一杯地灌着闷酒,明明事情已经如此清晰了,可他依旧心存侥幸,希望不过是自己多心罢了。桀回宫复命,凤凛屏退左右,凤凛没有立即发问,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道,“人救走了,是吗?”桀如实道,“月漓阁的人出了宫,去了好多地方,但只有一间布行的人出了城,等入夜后潜进了乱葬岗…将人带走了,那些人属下已经让人盯住了,随时候命……”凤凛沉声道,“知道了,退下吧……”桀抬头看了太子一眼,便退了出去。
终于,四下无人,凤凛握着酒杯的手不住地颤抖,“啪”的一声,随着酒杯被摔碎的声音,屋内里传出了更多破碎的声音,守在屋外的王召闻声,赶忙推门查看,却只看见向来冷静沉稳的太子,竟然生气地在摔砸屋中目之所及的各种东西,王召刚想上前劝阻,却被一个飞来的花瓶差点砸中,凤凛怒吼道,“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王召只得赶忙关上了门,在门外急得是直跳脚,他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如此失去理智。
终于在发泄了一个时辰后,力竭的凤凛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来人啊…”王召赶忙进门,看着满屋的狼藉,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啊?”凤凛一把拽过王召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王召道,“好嘞,奴才这就去,地上凉…您…”凤凛低吼道,“快去…”王召无奈,只得小跑了出去。不出半个时辰,王召便赶了回来,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宫中的典史官和十几本从黎国王宫里带回来还未被烧毁的宫史典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