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工厂的事情,冯太太眉飞色舞,很是骄傲的。陈殊顺着她点头:“是是是,我们固本肥皂厂,上海谁不知道?”
正说着,便听见杜均到了,在楼下按喇叭。陈殊拿了书包,蹬蹬蹬便从楼上走下去,手里拿了个包子:“冯太太,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今天第一天上学,可不好迟到的。”
冯太太追了出来:“钱,书费学费你都忘了。”把那钱用手绢卷了,从楼上扔了下去,又嘱咐她:“被人欺负了,就告诉老师。”
陈殊捡起手绢,摆摆手:“知道了,你回去吃饭吧!”
杜均开着车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陈小姐,您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我得给你撑撑场面,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陈殊打断:“免了,我是去读书,又不是打架去的。你待会儿停在校门口就行了,我自己走进去。”
杜均道:“那怎么行,怎么也得把您送到教学楼底下。”
陈殊一眼就看穿:“我看你是想去出风头,打量着学校里漂亮姑娘多是吧?”
杜均被看穿了:“哪儿有,我……我这不是见您时间来不及吗?”
陈殊道:“你这主意可打错了,现在是八月中旬,只有医科开学了,其他系的九月份才开学呢。现在学校里很清净,别说漂亮姑娘没有,就是女学生也是很少。”
又忽然想起来,他前几天说自己媳妇儿怀孕了,兴冲冲跑去工厂撒钱,说是喜事,人人见者有份,都有红包拿。
陈殊敲打他:“你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怀孕了,上次约冯太太去打麻将,听说你最近又很不安分。你歇歇这些心思,多照看照看她才是正理儿。”
杜均是有点怕陈殊的:“陈小姐,您放心。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老杜家的香火,我怎么也得让着她呀。您别听她胡说,我就是去听听戏,梅老板的戏不常能听见呢。他好容易来上海,自然是能多听一场就多听一场的。”
听戏?杜均他太太娘家败落了,自己便没有底气,杜均做什么事情她也不敢去说,更不敢去干涉。只借着约冯太太打麻将,把这些事情在牌局上透过冯太太的嘴巴,讲给陈殊和项先生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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