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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能看出牧峥伤得并不重,可还是止不住的心疼,他暗自唾弃自己太婆婆妈妈,吸了下鼻子谢过医正,又让牧峥好生歇着,就打算回寝殿去了。
牧峥边穿衣服边好笑道,“陛下是不打算让臣用晚膳了?昨天不是命人安排了鱼汤锅子麽。”
杨善怔了下,这才想起该吃晚饭了,中午在校场只吃了两张肉饼,这会儿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刚才一直担心牧峥的伤势,竟然没察觉到。
他讪笑着让人準备晚膳,想到医正若大年纪也跟着折腾了一天,便邀请他一起用膳。
医者在齐国的地位并不高,哪怕是尚药局的御医首领也才正六品官职,从未有过跟皇帝一同用膳的待遇。
杨善不想小老头太过拘谨,就跟他讨论起想了一天的问题,“今日军中大比医正也看到了,将士们在比试中都难免磕磕碰碰,在战场上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我打算推行军医制度,在每队或每伙中安排一位医者,用以在战场上随时救助胞泽,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牧峥虽未上过战场,也是从小听安国公说祖辈故事长大的,明白医者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他率先响应道,“好主意啊,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伤而不死,本人受罪不说,还会拖累战友,要是每伙都有个精通,不用精通,粗通医术的就行,把他留下来照顾伤员,其余人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医正也认可杨善的想法,但实施起来却并不容易,他提醒道,“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可军士和医者是两种职位,一个可以封侯拜相,一个顶天了也才正六品,是很难招到愿意上战场的医者的。”
杨善想起电影里那句一个月才几百块你玩什麽命的台词,不禁笑了起来,愿意舍生取义的人毕竟是少数,付出与回报不对等的事是不会有人做的。
他解释道,“军医同样是军籍,待遇与普通军士相同,薪资还要提高半成,我不打算从民间招募,而是想请尚药局在京畿地区的军中开设课程,教授处治外伤的医术,考试合格者才会授予军医资格,等试行没问题了再推广到全国。”
牧峥和医正对视一眼,并不是很确定道,“应该可行的吧。”
至少他们没听出有问题,有了军医在战场上就能少死人,总之不是坏事。
杨善笑道,“你们帮我想着这件事,医正回去挑几个擅长外伤又有耐心的御医,年后先在禁军内试行,先教会他们处理伤口和接骨,其他的再慢慢学吧。”
两人应了声,医正也顾不得拘谨了,边吃边跟杨善讨论开课的细节,他们说得正高兴,小根子就苦着脸进来了,慢慢凑到王小宝身边,尽力往杨善的视线里晃悠。
杨善看到小根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事发生,无奈道,“不用摆出那副表情,有事就说吧。”
小根子赶忙伏身禀道,“陛下,朱宝林昏过去了,皇后娘娘命人请了御医,让我来回陛下一声。”
杨善奇怪道,“不是让她闭殿反省吗?怎麽会昏过去?大皇子怎麽样了?”
小根子回道,“侍候的宫人说朱宝林打昨日起就滴水未尽,大皇子,大皇子把朱宝林菜里的肉都吃掉了,伤食了。”
杨善哈哈大笑,这对活宝母子太可乐了,牧峥怕他呛到,伸手帮他顺气,无奈道,“陛下别笑了,想个办法平息此事吧,让外人知道宫里的妃嫔自残可不是好事。”
杨善和牧峥,包括殿里侍候的宫人都没觉得他们的动作有问题,医正跟这些已经看习惯的人不同,他先是惊得瞪圆了眼,而后垂下头再不敢直视他们了。
杨善笑够了,才道,“你去带话给朱宝林,不想吃以后就不给她送饭了,省钱省事又能避免她儿子伤食。”
他家里不想吃饭的孩子都会被大人赶出去,饿两顿就老实了,跟他玩绝食,朱宝林找错人了。
朱宝林听过小根子的传话就老实了,乖乖吃药喝粥,再不敢拿小命开玩笑,她绝食是为了探皇上的底限,可不是真想寻死。
朱镜宫内,几位姬妾出身的婕妤都派人在附近探听朱宝林的动静,她们在王府里都算受宠,否则也养不下孩子,本以为进了宫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谁成想王爷自从登基就再没给过她们好脸色,有事只跟皇后商量,除了关注孩子连话都不跟她们说一句。
再这样下去别说当凤凰,以陛下喜新厌旧的德性,等再进了新人她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周婕妤几人好歹还有娘家依靠,当姬妾的都是小门小户出身,越发心里没了底。
之前朱宝林通过娘家搭上礼亲王,她们还想如法炮制一番,结果立太子的提议被皇上驳回不说,大皇子又出了事,看皇上的态度这母子俩像是要被彻底厌弃了,要是连皇上的亲叔叔礼亲王都救不了他们,娘家那边联合再多人也没用,说不定还会引来皇上猜忌,到时只会更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