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开已经两个月,花亦荣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他常常摸着肚子对着北方发呆。
一日,崔二来到王府找他,看着花亦荣消瘦的模样,打趣道:“亦荣,想谁了,哪家的姑娘让你这么惦记”。一只手不安分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花亦荣眉头微皱,躲开他的手,“别闹”。
崔二凑到他跟前,恬不知耻地哀求,“那日你明明说带我去看汗血宝马的,却装病一拖再拖,你是不是不愿意带我去”。
花亦荣想着那日酒后的旖旎,脸上慢慢带了一层浅薄的红。
直到崔二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亦荣,带我去吗,我看你今日就无事”。
花亦荣无奈地点头。
二人没让人跟着,偷偷溜进了军营,身上穿着崔二弄来的戎服。
崔二看着花亦荣的腰身,皱着眉头疑惑,“亦荣,我现在才看出你胖了,腰都粗了”。
花亦荣稍一心惊,故作镇定道,“那又如何,也比你好看”。
崔二嘴角一翘,“那是,荣王殿下可是貌美如花,见过你的女子哪一个不一见倾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花亦荣斜睨他一眼,他才收敛了笑声。
二人偷偷到了马厩,花亦荣指着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小声告诉他,“那是我二哥几个月前弄来的”。
崔二看着它修长有力的四肢,矫健饱满的肌肉,忍不住要往前走。
花亦荣急忙扯住他,“不能去,这马野的狠,只听我二哥的”。
崔二眼馋的厉害,“亦荣,我就摸摸,我不骑”。而后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去,花亦荣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胳膊,眼睛四处望着,“崔二,我怕二哥发现,他不让我上军营来”。
崔二回头一笑,“亦荣,不会发现的,我摸摸咱就回去”。
崔二到了跟前,看着那马的眼睛,伸出手去,只见那马低下头往前一拱,就任由他一下又一下地顺抚。
崔二不以为意道,“亦荣,你骗我,这马哪里野”。
花亦荣眼睛四处望着,“我不知道,二哥说的,你摸到了,咱们回去吧”。
崔二有些得意忘形,“亦荣,你说会不会是宝马识人,他把我当成你二哥那般的好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亦荣突然盯着崔二,嘴角扯了扯,无情吐露,“不会”。
花亦荣听到有响动,急忙回头,见着两个军士慢慢走近,又突然因着远处人的呼喊折返回去,才放下心来。
再回头,就看着崔二已经解了缰绳把马牵在手里,那马扬着头拽动缰绳,崔二一只手赶忙去抚摸马脖子。
花亦荣急忙喝止他,“崔二,这马真的,不能骑”。
崔二满不在乎地用力一扯,缰绳拽着马头就低了下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的抗拒。崔二直接翻身上马,马上也无鞍鞯,就狠狠拽着两根缰绳把马困在原地,“我就说宝马识人吧”。那马却甚为不满,不停地原地打转,还开始尥蹶子,带着崔二身形不稳。
花亦荣见状,赶忙要上前,嘴上催促,“你快下来”。
而那马见又有人靠近,一声嘶鸣,猛地往前冲出去,直直对着花亦荣而去。
花亦荣暗叫不好,慌忙往侧面躲避。
马背上的崔二慌忙扯着缰绳,一只手狠狠打着马屁股。那骏马似乎被惹急了,开始在马厩前的空地上横冲直撞起来。
花亦荣就慌乱地左右躲闪,急忙呼喊,“来人,快来人”,还不忘催促崔二,“你快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崔二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我下不去啊”。
那马陡然一颠,崔二前后一晃,随着花亦荣大喊,“小心”,直愣愣从马上栽了下去。
而那马还没有止住动作,不知道为何,对着花亦荣冲了过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着马越来越近,他转身往后跑去,两腿却似被钉住般沉,惊慌失措间突然倒了下去。已然不知所措,下意识抱着肚子蜷成一团,透过眼缝看着马蹄子直直下落。
他头脑里却突然出现了分别之日骑着高头大马的那个人。
一声急促的哨声,直到听见一声呵斥,“你是谁手下的人?”
花亦荣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眼里顿时含上泪,“二哥”。
“亦荣,你怎么在这里”,花亦茗蹲下去,开始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伤着没有”。
花亦荣抱着花亦茗的脖子不松手,“我害怕”。
花亦茗心疼地哄着他,“亦荣,无事,二哥会护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知后觉,抽抽嗒嗒的花亦荣才开始觉出肚子一阵疼,离开花亦茗的怀抱,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颤抖道:“肚子疼”。
花亦茗直接打横抱起,对着立在不远处的副将吩咐,“快去传军医”。又看着在地上抱着大腿哀嚎的那个人,吩咐道,“把他也带上”。
抱着花亦荣进了军帐,把他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才看着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已经没了血色,他抱着肚子在上面扭来扭去,低声在哭诉着什么。
“亦荣,你在说什么?”花亦茗凑上去听。
“辰...哥哥…小荣儿疼”,花亦荣泪流满面,把头埋进了软枕上。花亦茗含含糊糊听着。
“莫怕莫怕,二哥在,亦荣莫怕”。
军医过来时,花亦荣眼神已经慢慢聚焦,只是空流着眼泪,头脑里都是叶辰的身影,他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着小腹,心里多少生出些痛楚和怨恨来,可最想的,却是能立马看见那个人。
直到听见花亦茗焦急的声音时,“亦荣到底怎么了?”
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把腕子从军医指尖抽了回来,自己慢慢坐了起来,“我无事,只是吓坏了”。
军医皱着眉头看向花亦荣,惹得他心虚地低下了头,察觉到下面崔二的呼喊声,才惊呼道,“崔尚书的二公子摔下了马,快去看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干人等才想起还有个一直哀嚎未停的人来。
军医给崔二打好夹板,又若有所思地盯着花亦荣,花亦茗见状,担忧地问道,“亦荣真的没事?”
“无事,无事,养养就好了”,花亦荣又扑进了花亦茗的怀里,“军医就下去吧”。军医只得行礼告退。
崔二被抬到了床榻上,花亦荣看着他可怜的惨样,忍不住嘲讽,“崔二,我就说那匹马野吧,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小娘子也看不成喽”。
崔二羞愤地满脸通红,他向来敬佩花亦茗这样的武将,这次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就更不是滋味了,“花亦荣,你等着,我腿好了非要和你比试比试”。
花亦荣脑袋一晃,接过花亦茗手里的汤药,拿着汤匙喂到了崔二的嘴边,“崔二,且行且珍惜,本王亲自喂药可不多见”。
花亦茗见着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摇头一笑,走出帐外。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拿着半只羊腿的军士,花亦茗笑着揉了揉花亦荣的脑袋,“亦荣,你和崔公子在这里吃吧,外面军士向来不拘礼节,别吓着你们”。
崔二一脸期待,“端王殿下,我想出去看看,我自小就想进军营,我爹非把我困着读书,连刀剑他都不让我碰。现下有这个机会,你就让我出去看一眼吧”。
花亦茗见着少年目光灼灼,一副欣然向往之态,终于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亦荣撑着行动不便的崔二直皱眉,“二哥,你抱着他出去吧,他太沉了”。
花亦茗已经脱了白日里的轻甲,现下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袍,闻此要过来抱着崔二。
崔二慌忙躲避,“端王殿下,别“,见着那人伸出的手,”不行”,在花亦荣耳边哀求,“好荣王,扶我一把,今日大恩大德,我必会报答”。
花亦荣摇了摇头,“不行,会摔着你,你就让二哥抱吧,不丢人,我经常让他抱”。
花亦茗一笑,二话不说把一脸羞色的崔二打横抱了起来。
崔二像个小姑娘一样缩在花亦茗怀里,那人的怀里有着一股清冷的松香。
花亦荣跟在旁边打趣,“这是谁家的姑娘?”
“花亦荣,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崔二恶狠狠地说着,却在花亦茗笑着看向他时,哑然无声,别扭地扭过头去。
花亦荣却装作偶然发现,“崔二,你脸好红”。
“滚!滚!花亦荣,你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亦茗将崔二抱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嘱托道:“亦荣,你照顾好崔公子,我去和将士们说几句话”。
崔二直勾勾地看着花亦茗远去,一脸的沉醉。
那人在火堆旁向众人敬酒,连干三碗,实可谓一身豪气。
“亦荣,你二哥真厉害,我日后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却没听到回应,转头去看花亦荣,那人正对着一块同心佩发呆。凑上去看了看,“谁家姑娘送你的”。
花亦荣收进了怀里,“没谁”。
崔二正经道,“亦荣,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你肯定有心悦之人,你堂堂荣王殿下,这天下谁配不上。而且那人都把玉佩送给你了,肯定也是有那个心思的,你这还愁什么”。
花亦荣慢慢把头埋在膝上,肩膀微微抖动,声音哽咽,“可是,我不知道,他还是走了”,压在身下的手慢慢滑动,摸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崔二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亦荣,你就是太心善了,太为旁人着想,最后委屈了自己。可是,我也算略知一二,情爱这种东西,它不能松手,就算自私也罢,狠毒也罢,紧紧攥在手里终究是好的”。
闻此的花亦荣慢慢抬头,望着远处黑夜中的山影,摇了摇头,“我拦不住他,什么也拦不住,他就是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回来的花亦茗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沉默不语,温润一笑,“怎么了”。坐在花亦荣身侧,那人自然而然地歪在他怀里。
“二哥,你在北关呆过,能不能给我讲讲那里的事”。
“北关啊”,花亦茗凝神,似乎回到了那时的光景。
崔二也兴趣盎然地盯着他。
“北关的天上飞着最猛的雄鹰,地上跑着最烈的马,我们最骁勇的将士守在那里。那里的夜空要更亮更深,可白日的太阳也是最毒辣的,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花亦荣笑出声来,“怪不得二哥回来时人都黢黑的”,接着小声嘀咕,“可他不黑”。
花亦茗没听见下半句,只听见那人的打趣,“是,那时候亦荣看见我都被吓跑了,我好说歹说才愿意和我玩”。
继续往下讲,“那里却有不安分的凶物,悄悄进我们的营帐,杀掉我们的军士,骚扰那里的百姓”。
花亦荣似有所察,“那里的百姓日子过得不好吗?”
“时好时差,那里的人种不得粮食,也就只能放牧,或者往关内做些生意。不过疲于奔波,大都养家糊口,混口饭吃,不如我们中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的商贾常常在外奔波吗?他们会不会出事?”花亦荣小心翼翼问着。
花亦茗多少有些好奇,却没多想,“亦荣,世事难料,也只能求一个平安顺遂”。
崔二眼看着二人伤感起来,“我听说自从秦王镇守在边关后,贼寇敌军就少了很多,想来百姓的日子是比原来要好些的”。
花亦茗点了点头,却叹了口气,“但愿他没有反心”。
崔二知晓,朝中的人都忌惮着秦王手里的十万大军,可是皇帝却似乎不以为意,任由那人镇守边关近二十年。
可是最近传出风声,邻国又派兵袭扰,秦王已经打了小半年了,有流言说,是秦王和外敌勾结,借着打仗搜刮朝廷的粮草军马,之后再高举反旗,谋权篡位。
不过有极个别的老臣嘴上总是念叨着,先帝原本想传位给秦王,是太子使了计策,把皇位抢了过来。
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愿不会”,崔二安慰着端王花亦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然到了暮春,花亦荣的肚子越来越大,常常只披着一件素白的丝质袍子,下面着一条亵裤,似孤魂鬼般在府里游荡。
所幸春寒已去,他就常常坐在亭阁中抚摸着凸起的肚皮,听着乐师的琴声,品着从江南采来的新茶。
时常目光涣散,眼角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