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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终是撑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怎麽没脸没皮的,挑驸马又不是买东西,哪是这样简单的事?”
容姒这番话,听着倒不似与喻良臣生了什麽私情,不过是虚荣心作祟,要驸马和要旁的什麽东西无甚区别,还是一团孩子气。
席上的人皆露了几分揶揄笑意,唯有太子,神色难看,勉强缓着声道:“小五慎言,都已及笄的人了,怎还能这般胡闹?”
喻良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刚刚展露头角,怎能让容姒劫了胡?
容姒不解:“怎是胡闹呢?太子殿下是心疼喻良臣这等人才,觉得皇妹配不上他麽?”
太子一噎。
想是一回事,被容姒这般诉诸于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容华淡淡看了太子一眼,道:“好了,此事容朕想想,你的婚事朕一直放在心上,总归你年纪还小,倒也不必操之过急。”
又挥手让杜有厓上前:“不是想要生辰礼麽,朕记得你小时候便同朕讨要神兵利器,朕特命造办处给你打了把匕首,便算作你的生辰礼吧。”
杜有厓奉上一柄匕首,匕鞘用玄铁所制,色泽冰冷,柄上镶了一块指盖大小的红宝石,华贵又精巧,本该甚得容姒心意,然容姒见到这把匕首,瞳仁却是狠狠一缩。
就是这把匕首!
梦中叛军沖入露华殿之时,她便是揣着这把匕首,见到玉阶上的喻良臣时,她亦是紧紧握着这把匕首。然匕首并未开锋,或许当时她即便奔到了喻良臣跟前,也不可能凭这把匕首伤了他。
梦中的她,不过是凭着一腔孤勇,一腔怨愤,却是愚蠢至极,无奈至极。
容姒垂眸接了匕首,谢过圣上,又道:“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容姒握着匕首,擡眸道:“儿臣要告一人的状。”
容华微微蹙眉:“谁?”
“盛远伯府次子,徐秉。”容姒面有怒容,毫不客气道,“此人言行无状,对儿臣多有轻浮冒犯,请父皇做主,赏他二十庭杖。”
盛远伯府的徐伯爷与夫人皆在席上,闻言自是不肯,立时出席跪道:“秉儿虽年轻不懂事,但也一向循规蹈矩,绝不会有意冒犯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又问徐秉哪里冒犯了容姒,容姒却是抿了唇不肯说,徐夫人实在委屈,忍不住抹泪道:“秉儿好歹也是出身伯府,虽不如殿下金贵,可也是我与老爷的心头肉呀,哪能说打就打?秉儿若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殿下,臣妇来给殿下赔罪,还请殿下原谅他则个,莫要与之计较了。”
徐夫人说着便要朝容姒磕头,皇后少不得安抚她几句,又同容姒道:“小五,今日是你的及笄宴,莫要闹得这般难看。便是徐秉真有什麽错处,也不该叫徐夫人来担。”
容姒摇头道:“儿臣可并未叫人杖责徐夫人,是徐夫人自己又哭又跪的,生怕儿臣动她那宝贝疙瘩,都说慈母多败儿,也难怪能生出徐秉那等货色来。”
这话是将徐府一家子都骂进去了,徐夫人面色一白,徐伯爷也变了脸色道:“昭明殿下好生霸道,然我伯府再式微,也容不得你这般诋毁!”
容华亦蹙了眉,道:“小五,不得放肆!”
容姒道:“父皇,既是我等各执一词,那便让徐秉上前来,我们当面对质。”
徐夫人拭泪的手一顿,忍不住擡眸看了皇后一眼。
容华扬声道:“徐秉呢,叫他上前来。”
徐秉自是不在席上,等了片刻也未有应声。徐夫人忙道:“许是秉儿贪杯,在哪儿吃醉了酒。”
容华沉了神色:“那便给朕去找,席上这麽多人,都没人瞧见他去往何处了麽?”
然禁卫军在大殿内外找了一圈,都未寻见徐秉,这下连徐夫人都有些慌了,莫不是秉儿当真吃醉了酒,出了什麽意外?前段时间那吏部尚书家的姑娘不就被人发现淹在池里了麽!
容华也想到了此处,怕又出什麽意外,命人阖宫搜寻。
这一下,阵仗大了起来,韦氏心中更是不安,眼神询问回来的紫英,后者摇了摇头。
人没在屏琅苑,又会去哪儿?
韦氏看向殿中的容姒,是不是她,是不是又是她搞的鬼?!
可她是怎麽知道徐秉之事的?
未过多久,一禁卫便匆匆奔上殿来,禀道:“陛下,人找到了。”
容华神色一松:“带他上来。”
徐秉是被人架着拖上来的,他将将醒来,神情还有些晕晕乎乎,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容华见他这副模样,又沉了脸道:“他人在何处?”
禁卫擡头看了一眼,神色为难。容华愈发觉得古怪:“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