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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犹豫了一下,问:主子,您当时看见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江尽棠摇摇头,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说:无人能与我感同身受。

他说完,似是自嘲,笑了一下,道:天冷,回去吧。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江尽棠的禁足时间就过了,秦胥为此专门带着好酒登门想要为江尽棠庆贺,被陈大夫抄着扫帚就往外赶,秦胥咳嗽一声:陈老别动怒,这酒我是给自己喝的,九千岁一滴都喝不着

陈大夫冷哼一声:老朽可不敢信秦将军这张嘴里说出的鬼话。

秦胥很烦这个老头儿,但是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先不说陈折恒是如今杏林中第一圣手,就说如今他是九千岁府中人,秦胥就动不了。

陈老。秦胥叹口气,将自己亲手从将军府院子里刨出来不久的不复醒放在了地上,举着双手道:我这样进去成了吧?

陈折恒上上下下打量他,确认他身上没有再带什么能把江尽棠喂坏的东西,才将手里的扫帚一扔:将军请。

秦胥心疼自己的好酒,专门令副将好好看着,自己进了千岁府。

或许是这段时日宣阑忙着处理成婚的事宜,没给江尽棠找麻烦,又因为不用上朝,省了很多是非,又或是因为孟春将过,春光也要养人些许,江尽棠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秦胥自打上次把丢人的妹妹逮回家后就没再见江尽棠,一是忙,二是着实觉得丢脸,乍然看见他春睡刚醒、颊带红晕的样子,怔了怔神。

山月给他上了杯茶,道:秦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开春里暖和了不少,众人都换上了轻薄些的春衣,江尽棠这里却仍旧燃着地龙放着熏笼,秦胥俊逸的脸因这热气有些泛红,扯了扯衣领,道:我这不是想着九千岁在府里闷着终日无事,带九千岁去找找乐子么。

江尽棠坐起身,喝了口八宝擂茶,淡声道:我觉得在府里待着很不错,近日还在想着该怎么再招惹宣阑一次,让他继续禁我足。

秦胥笑得不行:若是他知晓了,必定又要气一场不过说来,江南的事情我没有多做了解,但是听说你将折子扣了,一月过去,江南那边还是没有等到拨款,已经准备着上京告御状了。

江尽棠想了想,道:我记得江南节度使是宁远侯的胞弟。

印曜么。秦胥道:我跟这人打过交道,和他哥一样的滑头,难缠的很,江南基本上是印家的天下了,我劝你别趟这浑水。

江尽棠抬眸道:这可不是忠君爱国的秦将军该说出的话。

秦胥似笑非笑道:查江南可也不是祸乱朝纲的九千岁该做出的事。

四大家自开国皇帝起就一直势大,历代帝王无一不想除之而后快,未能得手不说,历代皇后几乎皆出自这四家,他们和皇族的关系纠葛太多,以至于就算皇帝都不敢下狠手拔除,唯恐会动摇社稷根本。

江尽棠嗓音轻柔:但若不拔除,四大家和蠹虫亦没有区别,无时无刻不在蚕食整个天下的权利,先帝在世时曾经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若是皇帝,我也会这样选。秦胥挑起眉,道:若是败了,百年江山基业断送我手,史书上记我一笔昏庸无能,地府里无颜见列祖列宗,四大家这样发展下去,皇权确实会被彻底架空,但是这个发展是缓慢的,下一代的事情,便就让下一代头疼去,我何必操心这个烂摊子。

是啊。江尽棠说:大业朝十六位帝王,都做如此想,于是放任四大家在三百年间不断壮大,以至于如今哪怕断腕,都再无力回天。

你今日忽然说起这个做什么?秦胥疑惑:怕小皇帝无能,被四大家架空成傀儡?

江尽棠笑着摇摇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先前来时,不是说要带我去看个什么乐子?

是有个乐子。秦胥一脸高深莫测:近日京城就三件大事,你猜猜哪三件?

阉人娶亲,皇帝立后,江南大灾?

哈哈哈哈哈哈。秦胥笑出声:江南远在千里之外,京城怎会在意他们又遭了多大难,你只猜对了前两件。

自古世道如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江尽棠笑了笑,问:那第三件是什么?

秦胥道: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名叫浣花楼,前段时间又捧出一个花魁来,这花魁原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入了风月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善舞还有一副好嗓子,生的貌美又多情,今夜浣花楼有个场子,拍卖她的初夜,京城儿郎闻风而动,热闹的不行,这乐子九千岁想不想看看?

江尽棠对此并不感兴趣,淡淡道:秦将军不愧是风月场里的老手,对京中的风月事是了如指掌,可惜我有心无力,便不陪了。

九千岁这话说的我多冤枉。秦胥看着他清淡容色,笑说:我常年征战在外,在京中的时日一双手都能数出来,哪里当得上风月场里的老手,只不过这位花魁的身份,很特殊。

说着他转眸看了山月一眼,山月有些茫然的:秦将军,在下练的是童子功,不能逛窑子。顿了顿,补充道:主子他身子不好,也不能逛窑子。

秦胥:

江尽棠倒是察觉了什么,道:山月,上次有人送了鹿肉鹿血什么的来,你去找出来,给秦将军带回去,免得他逛窑子时被姑娘们笑话。

山月憋不住笑,道:是。

秦胥黑着脸:老子不需要这些东西。

江尽棠一挑眉,道:算起年岁,将军和我差不多,不是及冠之年的少年郎了,不要托大。

秦胥猛地站起身:我何曾

见山月走远了,江尽棠脸上表情淡下来,道:冒犯将军了,将军龙精虎猛,想必是用不着吃鹿肉的,带回去犒劳军中将士吧。

秦胥这才坐下来,道:我刚与你说这个花魁,出身官宦世家,你知道她是谁家女么?

江尽棠轻叹口气:她是邱元朗之女吧。

秦胥并不惊讶他能猜出来,道:对,当年邱家被闻家牵累,发配三千里,这姑娘年纪还小,在路上就被押送的小卒卖给了浣花楼的老鸨,老鸨见她小小年纪容色过人,一直养在楼里,就等捧出一棵摇钱树来。

江尽棠略微沉吟。

山月从跟他的那一刻起就抛弃了自己的过往,江尽棠不知道他还恨不恨念不念,这些年来山月再未提起闻家的事情,或许是真的想要一刀两断。

他有些不确定让山月知道邱元朗之女还活着是否是一件好事。

秦胥又说:这姑娘现在改了个名字,叫做临羡。

江尽棠就莞尔:临渊羡鱼不是好寓意啊。

秦胥抓了桌上的一把干果,一边剥一边道:我当年有所听闻,说闻、邱两家是世交,这一代是定了娃娃亲的,说起来,临羡是山月未过门的妻子,是以我来同你知会一声。

江尽棠沉思良久,才道:今夜我去浣花楼走一遭。

秦胥道:九千岁待身边人倒是极好。

江尽棠轻声道:用人么,便是如此,须得奖罚分明,再说临羡未必不会成为山月的软肋,这样好的把柄,我有何理由不握在手上?

秦胥一时间没说话,等江尽棠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的时候,他才道:我和九千岁多年相交,勉强算是半个朋友,却仍有一事不明,九千岁为何总是要把自己表现的如此功利呢,你与山月六年主仆,有些情分在,帮他这一遭,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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