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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阑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距离江尽棠很近,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宣阑甚至可以数清楚江尽棠浓密的眼睫,然而那双本该多情的眼睛此时冰凉一片,像是不久前乾元殿琉璃瓦檐上未化的积雪。

爱卿生了这样一副好相貌宣阑阴冷的说:倒是利用的恰到好处。

江尽棠忽然轻笑了一声,宣阑反倒是怔了下,以至于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江尽棠在心口上一推,上半身撞在了车壁上,不算痛,但是对于帝王来说,无异于极致的羞辱。

笑意敛去后,江尽棠的那张脸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的、怜悯的眸光看着宣阑,丰润的唇吐出毫不留情的话:我可以容忍你的孩子气,但是宣阑,我只是在容忍你而已,不是怕了你,翅膀还没有长硬的时候就不要惦记着飞,小心摔的粉身碎骨。

宣阑脸色难看的吓人,江尽棠却目不斜视,叫了王来福一声:停车。

马车立刻停下,江尽棠掀开车帘就要下去,却被一只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拽了回去。

宣阑用的力气很大,像是陷在泥淖里的人迫切的想要拉着别人共沉沦,以至于江尽棠踉跄一步,直接顺着这股力道,砸进了宣阑怀里。

少年人的骨头坚硬如铁,撞的江尽棠轻哼一声,宣阑也并不好受,背脊和后脑勺都砸在檀木车壁上,鼻腔里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第一时间就扣住了江尽棠的腰,不允许他离开,声音狠戾:九千岁刚刚是在教训朕吗?!

因为刚刚的一番折腾,江尽棠雪白的脸颊上都泛出了红晕,他喘了口气,才道:臣只是在告诫陛下放开我。

宣阑才不放,冷冷道:九千岁就不怕朕的翅膀长硬之后,第一个粉身碎骨的,就是你么?!

江尽棠听见这话,抬起眸子看了宣阑一眼,而后勾唇一笑。

这笑容丽得惊人,宣阑只要垂眸就能看见怀里的人色若春晓之花,简直像极了志怪小说中专门吸人精气的貌美狐妖,让宣阑的手指都抖了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夜的深梦和今晨的荒唐。

那双还看得见伤口的漂亮唇瓣一开一合,说出的话专戳人肺管子:陛下也太看得起自己,太看不起微臣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宣阑搂在江尽棠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坚硬的指节几乎陷进娇嫩皮肉里,让江尽棠蹙起了眉,宣阑低声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朕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他说完就在瞬间松了手,嫌弃的把江尽棠推开,冷声道:九千岁请吧。

微臣拭目以待。江尽棠轻嗤一声,而后下了马车。

帘子重新阖上,宣阑听见了江尽棠和王来福说话的声音,脑子里却一片混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手指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刚才两人分明针锋相对,他却疯狂的想要吻江尽棠将他死死地扣在怀里,摁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反抗,只能被动承受,吻的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但是他不能。

江尽棠这个人,太擅长蛊惑人并利用自己的美貌谋求利益,一旦让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不可见人的欲望,在这场君臣的博弈里,他就已经失去了逐鹿的机会,败的彻彻底底。

这个阉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只有克制所有的欲望,才有取胜之机。

陛下王来福尖细的声音传进来,询问道:继续走还是

走。宣阑捏了捏眉心,沉声道:给朕倒一杯冷茶来。

冷茶?

王来福一愣,不敢违逆的亲自去倒了杯冷掉的茶水来,宣阑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忽然说:传令给太常寺,务必让他们好好操办九千岁的婚事,能多隆重就多隆重,慢慢来,不着急。

是。王来福接过茶盏:老奴这就让人去传话。

宣阑嗯了一声,放下了车帘,车队继续往羯鼓楼而去。

羯鼓楼历经几百年的风霜雨雪,难免带上了岁月的痕迹,高楼因为年久失修,看上去十分破败,就算没有听过此地闹鬼的传闻,也会害怕这地方不干净,而不愿踏足。

谁又能想到这里也曾经歌舞升平,丝竹管弦,风花雪月呢。

江尽棠下了马车,抬头看见羯鼓楼最高处似乎挂了些什么东西,但实在是太高了,让人看不清那是什么。

楼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撕开,江尽棠慢步走到了宣阑身后几步,霍旬上前来见过礼后,道:臣在楼顶发现了蹊跷的事情,不知道陛下和九千岁可否移驾一观。

霍统领。山月开口道:我家主子身体不好,这楼高又阴冷,怕是不好上去的,有什么蹊跷之处,不能直接说吗?

霍旬皱了皱眉,叹口气:恕我无能,当真无法用言语表述。

山月还要说话,江尽棠已经抬手制止了他,道:既然如此,就上去瞧瞧吧。

宣阑侧眸看了江尽棠一眼,似笑非笑道:九千岁不会晕厥在半路上吧?

江尽棠没理他,上前一步,竟是直接在帝王前面进了楼。

霍旬一愣,宣阑倒是没生气,道:走吧。

羯鼓楼确实是年久失修,里面的木楼梯都已经多处损坏了,江尽棠本就身体不好,走的尤为吃力,山月在前面开路,还要不时回头看看江尽棠。

江尽棠绕开一阶已经腐朽的楼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踏上了另一阶,却不想运气实在不好,前面的人走都没事儿,轮到他这儿就听咔嚓一声,木板断裂,江尽棠瞬间站立不稳,往楼下摔去,山月大惊伸手去拉,却已经来不及了

江尽棠在心里叹口气,他活了这么多年,当真是没有遇见几件好事,这一摔下去,估计要在床上躺半年。

他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了,却有人在他落下的瞬间勾住了他的腰,让江尽棠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得亏这人臂力非凡,竟然就用一只手将他抱住了。

江尽棠睁眼就见宣阑全是讥诮的脸:爱卿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尽棠:

宣阑一用力,把江尽棠稳稳地放在了楼梯上,终于不用悬在空中,江尽棠松口气,转身示意山月继续往前,给宣阑气笑了:九千岁连声谢都没有?

江尽棠当做没有听见,垂眸认真的走自己的路。

宣阑很少见江尽棠真跟自己生气,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厌烦,不想搭理,或者是觉得没必要管,但是这次,江尽棠真的动了肝火。

就因为他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

为了宣恪。

王来福见着少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不敢催促,怕惹火烧身,好在宣阑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继续向上。

江尽棠爬到顶楼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筋疲力竭了,山月扶住他,声音有些错愕:主子您看。

江尽棠抬起头,就见顶楼的观景长廊上,吊了好多具尸体,这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穿着囚衣,面色青白,本就是高楼,风一吹,尸体就晃晃荡荡,那场面莫名惊悚。

最惊悚的却还不在这些挂着的尸体,而是尸体下面半干的血迹,几乎将地板都浸透了这些人若是吊死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江尽棠眉头蹙起:山月。

山月领命,上前查看了其中一具尸体,面色微微一变后又看了好几具,惊奇道:主子,这些人的头都是缝上去的。

怎么说?

山月道:这些人应该是在这里被砍了头,所以才会有这些血迹,而后又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给他们换了干净衣服,细致的将头颅缝合回去,再吊在了长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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