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不是常教导我要做一个对妻子忠贞的人么。宣阑眯起眼睛道:义父当以身作则才是。
虽然不知道宣阑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江尽棠原本也不想和这位王小姐有牵扯,便顺着宣阑的话道:刘兄也听见了, 若我真要接这登云梯,在孩子眼里成什么样了。
王诚刚进来就听见江尽棠这不识抬举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但是看在印财的面子上, 他没有当即发作, 而是冷冷道:想来公子也已经知晓小女的心思了,说句难听话,公子如今白衣, 我虽说未有高官厚禄的, 但若与我为婿,飞黄腾达不敢说,一官半职还是能求来的, 不比你如今从商要来的舒坦?
印财没有掺和的意思, 江尽棠只好起身,道:多谢大人厚爱, 但是某确实是已有家室, 膝下还有一对儿女,若是休妻另娶, 您又怎么放心将千金下嫁呢?
王诚还没说话,那边王阅馨就已经提着裙摆进来了, 她白着脸道:我不在乎的!只要你愿意娶我, 我不在意你是否娶妻有没有孩子大不了, 大不了你休妻之后我们每年给她银两
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说这话实在是荒唐了,王诚厉声道:馨儿!
王阅馨被娇惯了,丝毫不怕自己的父亲,还用一双盈着水的眸子看江尽棠:只要你同意,我都可以退让的
馨儿!王诚实在是受不了女儿如此丢人现眼了,道:来人,将小姐给我带下去!
眼见着父亲当真生气了,王阅馨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下人离开了。
印财这才道:公子,王小姐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还是考虑一番?
近日来他一直观察江尽棠,没看出什么可疑,倒是看出了此人是可用之才,但他三番四次的试探拉拢,对方都敷衍过去了,这次来太守府,印财也是有意让江尽棠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深的势力。
若是江尽棠当真娶了王小姐,对印财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到时候江尽棠不愿意为他所用都不行了。
我义父义母十分恩爱,伉俪情深,怎能休妻再娶。宣阑冷淡道:诸位未免也太把婚姻当儿戏了。
印财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他阴鸷的看着宣阑:小公子,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最好不要插嘴。
宣阑怎么可能忍着印财,当下就要怼回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背。
力气不大,也没有多的言语,但是宣阑却被那一点柔软定住了似的,都到了喉咙口的话,又转了个弯咽回去了。
江尽棠对着王诚一礼,道:承蒙太守大人抬爱,也多谢小姐错爱,但正如刈夜所说,我与拙荆是少年夫妻,这么多年一直举案齐眉,若是为了攀上太守府这根高枝儿而休妻另娶,和陈世美之流有什么区别?
虽还是拒绝,但是对方言辞客气,王城也不好发火,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印财见他真要放弃这平步青云的机会,心中倒是更加欣赏,对王诚使了个眼色,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启程了,大人,保重。
王诚点头,亲自送他到了门口。
人多,整理行李打整马匹又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江尽棠早早地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叹口气:怪道有那么多的话本里都写姑娘被负心汉骗,这年头的小姑娘是真不长心眼儿。
山岳噗嗤笑出声,道:主子风采不减当年,只一眼就能让太守府的千金小姐神魂颠倒,倒是让我想起印小侯爷打马追了您好几条街的事儿了。
听见山月的打趣儿,江尽棠摇摇头,道:该把这张脸做的再普通些的
山月却道:主子的气度摆在这里,若是太普通了,反而引人生疑。
他话音刚落,就听马车的窗子被人用指节敲了两下,江尽棠挑开车帘,就见宣阑满脸戏谑笑意:太守怕我们此行遭遇山匪,特意拨了一队护卫跟着我们,哦还有王小姐,说她许久不去扬州了,想看看扬州今年的琼花开的如何。
江尽棠:
山月闷闷的笑:完了,这是赖上您了。
宣阑垂下头,跟江尽棠的眸子平视,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齿,不怀好意道:义父还真是不得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是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家闺阁里的姑娘魂儿勾走了。
江尽棠面无表情的拉上了车帘,隔绝了宣阑那张讨人厌的脸。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这姑娘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山月道:这多正常,若我是个姑娘,我肯定也倾心于您。
江尽棠看他一眼: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否则我让佳时来跟你谈谈。
山月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王阅馨坐在马车里,紧张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他知道我要跟他一起去扬州,他是如何反应?
丫鬟为难道:郎君一直在马车里没出来呢,奴婢也看不见啊。
王阅馨绞了绞帕子,丫鬟赶紧又安慰道:不过奴婢看那位小郎君倒是挺欢喜的,满脸的笑容呢郎君想必也是欢喜的吧。
他不愿娶我,怎会欢喜。王阅馨气闷道:樾阳城多少少年郎想要娶我,我一个都看不上,如今倒好,我看上了一个,人家反倒是看不上我了。
丫鬟叹口气道:小姐,奴婢看您跟着了魔似的,这位公子相貌并不算出色,家世也普通,还是最下九流的商人,您何苦如此放不下呢!
我也不知道王阅馨捂着自己心口说:我一看见他就喜欢的不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若是我没办法嫁给他,我宁可今生不嫁了。
但丫鬟担忧道:他与妻子恩爱非常,又有孩子,小姐您
我不管这些。王阅馨道:只要他愿意娶我,我什么委屈都能受。
她全然一副坠入爱河听不见劝的样子,丫鬟也只好闭嘴,免得自己说多了,惹人嫌。
京城。
宣恪站在千岁府门口,身后跟着几个拎着盒子的随从。
他长身玉立,一身锦衣显得华贵儒雅,当真无愧是京中女儿争相思慕的对象。
佘漪从府门里出来,对着宣恪一礼,道:九千岁告病了,殿下没有听说吗?
自然知道。宣恪温润一笑,道:只是几日不见九千岁,想是病的严重,本王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带了些补品,登门来探病。
他身后的随从立刻识趣的将一份礼单送上,佘漪却没有接的动作,管家只好伸手接过。
礼单沉甸甸的,显然东西不少。
佘漪杵在门口,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冷着脸道:大夫说了,他要静养,实在是不能见客,请殿下见谅。
宣恪顿了顿,也没恼,而是说:他是旧疾复发了么?
佘漪很不喜欢宣恪这语气。
听着像是和江尽棠很熟似的。
这就不劳殿下操心了。佘漪道:毕竟殿下也不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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