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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溪脑袋嗡地一声。

他当然知道“余姨”是谁,江知竹的妈妈,江太太。他立刻想到秦羽曾经说过的,江太太把陈何良当亲儿子一样。

算算时间,差不多一百天了。

“这样啊。”江兰溪慢吞吞坐回沙发上,看到陈何良一口喝掉半杯伏特加,有条不紊收拾桌上的书本、耳机。他突然觉得胳膊有些冷,就抱着手臂肘来回地搓。

江太太是三月初过世的,据说去年秋天就不太好了,自那时起孙眉就一直留意北京的消息。他记得那一天,江太太过气那一天,孙眉多喝了二两酒,抓着他的胳膊兴奋地念叨他们娘俩的好日子来了。

“等咱娘俩进了江家门,看谁还敢说咱们是阴沟里的臭老鼠!”

不对!江兰溪抓住男人的小臂,迫不及待道:“他们记错了,明天是九十九天,后天才是百日祭。”

陈何良眼眸複杂,“百日祭都是提前一天办的。”

“哦......”陈何良的小臂有些凉,只有握着的地方是暖的,江兰溪抿着嘴,“京沪高铁二十分钟一趟很方便...你参加完祭祀活动后再回来呢...”

陈何良不悦道:“后天开始公司会很忙,和投资对象的博弈快要收网,我躲他们那麽久,该出来收割了。”

“就一顿饭的时间,耽误不了多久......”江兰溪继续争取。

如果陈何良不在身边,他该怎麽和孙眉商量取消联姻的事。

“江兰溪,你知不知道我一小时挣多少钱?”陈何良隐隐不耐烦:“和你妈妈见面有那麽重要?见到之后呢?是不是还要拍一张合影,然后发朋友圈炫耀一下他儿子和她一样魅力十足拿下了京城陈家继承人?”

第一次,陈何良很正式地表达出对他妈妈的不满:“你妈不过拿你当踏进上层社会的垫脚石,你能不能不要这麽受虐狂?”

一番话把江兰溪说懵了,握住对方小臂的手指一根一根无力地垂下来。

他都不知道,陈何良居然这麽看他妈,居然这麽看他。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孙眉的朋友圈在脑海中刷屏。空运过来带露珠的保加利亚玫瑰、限量款爱马仕包、闪闪发光的翡翠珠宝......最近几年发的少了,更多的是和各界名流的合影。

因为之前发珠宝的时候被人在背后议论暴发户不上台面。

陈何良又从何得知?

坏女人、抽烟喝酒、私生活不检点、哪有这麽当妈的......邻居的议论、同学的指点、同学男家长的觊觎如走马灯变幻。

不是没有怨过。

后来他偶然看到妈妈以前的旧照片,半身像,及腰长发,过膝白裙,眉目如画,透过镜头都能感受到清纯高雅的气质,拍摄地点是上海檀宫。

那年她十二岁,父母健在,家底厚实,无忧无虑,任谁也想象不到日后要靠卖艺陪笑为生。

他妈妈那麽一朵柔弱的花,把他从一个半大的小人儿拉扯到这麽大,他一直在努力赚钱好好呵护她,凭什麽,陈何良有什麽资格高高在上点评他们?

他不能阻止别人在背后议论他母亲,但他可以阻止别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大脑未经思考,反驳的话已脱口而出:“我是受虐狂,你就是可怜虫!你连被你妈妈当作工具的机会都没有。”

陈何良的表情渐渐凝固,显然没想到江兰溪如此伶牙俐齿竟拿这个当武器刺伤他,他愣了好久好久,气得连说三个“好”字,头也不回走了。

陈何良什麽也没有拿,甚至都没有回去收拾下行李,就从酒馆打车去了机场。

缺月挂疏桐,安静到可以听见檐下水滴。江兰溪沿着河道往回走,不知不觉走出古镇,走到实验小学门口。

他永远也忘不了从北京转学到苏州的那一天,孙眉穿一套烟粉色旗袍牵着他去学校报到。

江南女子的婉约风情藏在贴身缝制的布料中,轻而易举引起学校的轰动。同窗们满是羡慕地看着他,羡慕他是从首都顶级私立小学转来的,羡慕他有一个那麽漂亮的妈妈。

那时他紧紧抓着孙眉的手,认定了自己的根就在江南。

“倷看这个翎毛胸花,一整面祖母绿,据说是清朝王府流出来的,好东西哦。”

翎毛胸花并不是羽毛,是由白金打造成羽毛形状,正面是整块祖母绿宝石,背面是细细密密的裸钻,确实是好东西。

婉约的美人把胸花举到车窗外,阳光下翻来覆去地看。

江兰溪倒抽一口气,方向盘险些握不稳,“这麽贵重的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孙眉嗔怪道:“瞧你,姆妈晓得轻重,没有跟男人约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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