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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和这?种东西多说一个字她都烦。
她前世怎么会?养它,养几千年?
少女终于扫来了视线。
审视的目光平静而冰冷,从他的头,直落向他的脚。
活像在看一个废臭的垃圾。
翡狸反而冷静了不少。
她果然?还是她。从骨到肉,都是原来那个人。只有她,会?这?么无情,这?么冷。
但是,她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他?
他杀过她。
她不可能不恨他!
他甚至把这?把灭魂剑都拿出来了!穿心之痛,穿心之痛!这?痛该是永留她心的,她凭什么想不起来!
对,她一定能想起来!
他狞笑一声,攥着?刀剑,痴痴地逼迫:“我是一定要让你想起我的。我真的不介意再杀你一次,方?别霜,我是猫儿啊!翡狸,翡狸!你骑了猫儿几千年,你怎么能忘记他!”
方?别霜没有搭理。
非要她想起他,为的是什么?
很多人,特?别是衔烛,很怕她记起从前的一切。小和尚更直言,以她现在的身体和神魂,是无法承受前世过载的疼痛与记忆的。
所以他们总是对她有诸多隐瞒。许多话,不敢直接说个清楚。
说到底,是怕伤了她。
想起从前的一切,会?伤了她。
这?个疯子非要她想起,是为了伤到她?
有护心鳞在,他没有办法动她一根汗毛。她不觉危机,自?然?就?不会?把衔烛呼唤过来。但她要是受了伤,危机时,她很难不找衔烛相助。
他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那他一开始提醒她不要急着?用护心鳞逃跑,是什么意思?若她刚才就?叫了衔烛,他的目的岂不是直接就?能达成了?
除非,他不止是要把衔烛引过来而已。
他还想干嘛?
方?别霜松松抱臂,理了理呼吸。
她忍着?恶心,淡声试探:“如果你杀了我,我也想不起来呢?”
翡狸的脸一下?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从浮夸的绷张,变得极度的阴沉。
“不可能。你是睚眦必报的人,任何欺辱你打压你的人,你必然?会?报复回?去。否则,你不是方?别霜。”
“你很想我报复你吗?”
“当然?!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能在你心底留下?位置!但我能,我应该能!你一定是恨我的!”
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奇怪又好恶心的想法,根本?没办法让人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怪不得一看见?你我就?心烦气?躁。”方?别霜冷笑直言,“我的确会?愤怒,愤怒得一定要杀你。越痛,便越怒。但不一定会?恨。恨的份量太重,还浪费不到你身上?。”
翡狸狰狞着?脸,大叫着?反驳:“不!你在嘴硬!我陪你那么多年,你最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你那么信任我却被我背叛,一剑穿心几乎要魂飞魄散,你怎么可能不恨我!你现在,你现在敢这?么说,只是你没想起来而已。想起来吧,想起来吧!你想起来!”
“所以你非要我想起来,只为证明?自?己在我心底是有份量的?”
这?隐秘阴暗的想法终于被当事者看穿。
他兴奋了,激动了。
“哈哈哈是啊!”
“我要得到你,我要你因为我而痛不欲生,要你想杀我却不能不向我求饶,我要你为我狼狈,为我□□!”
他直勾勾地盯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一字一顿说得极重,企图看见?她为此而感到羞恼愤恨,尴尬难受。或者露出厌恶、恶心、几要作呕的表情。
任何一样,都可以让他得到快感。
对面,少女咬着?指甲,拇指抚过唇角,静静地听他说完了。
乌黑的瞳仁略略散大,沉在眼白之间,映出泠然?的冷色。
翡狸变了表情。
她在笑。
', ' ')('鲜有起伏的声音从她口中?缓缓吐出:“你爱我?”
翡狸脸色大变。
她慢慢地朝他走近,慢慢地说完:“你要我的恨,是渴望我的爱却不能得,只好退求其次?”
“你……”
翡狸往后退着?。
她笑起来。
没什么温度,倒有几分玩味的笑。
像是偶然?了解到了一个令她颇觉有趣的秘辛。
“说到爱,你就?怕了。你心里还是知道的,妄想我去爱你,比你刚才所说出来的其他任何一个想法,都要罪孽深重。所以你只敢要我的恨。”
方?别霜放下?手,视线垂过去:“住脚。”
顺服于她,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无法违抗。他真的住了脚。
颤栗激着?全身,似愉似惧。
他想一瞬不瞬地看她,可是在她此刻平静的眼神之下?,他竟然?感到了久违的害怕。
心情像十分遥远又模糊的记忆中?,犯错后被她冷冷注视时一样。
好害怕,又舍不得逃走。
“主,主人,你这?样了解猫儿,”他甚至想要跪下?,跪下?把头拱进她的掌心,“你对我……”
“原来,爱也能是占有。”
少女眯起眼。
透过他,看着?什么。
黑瞳深处的寒光因而显得税利。
甚至显得鲜艳。
对于一个霜雪般冷冽的人而言,任何一种出现在她身上?的别样情绪,都像在将她点缀。
此刻的她格外地吸引人。
翡狸不能呼吸。
方?别霜看着?那份同样已在她内心蛰伏日久的心思。
隐秘、难以言说,但她现在领会?到了:“要占有他。”
占有衔烛。
想要衔烛永远永远,跟她在身边。
看见?他,抱紧他,不断地吻咬他。
想看他因为她而开心,因为她而幸福。为她情动,为她克制。想他的目光永远地,一刻不停地,黏在她的身上?。
这?是她的欲望。
她的欲望,是独占他。
方?别霜摸着?自?己的心。狂乱的心跳。好陌生,好喜欢。
她爱他。她这?么爱他。
原来自?己真的这?么爱他。
翡狸反应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死死地盯她。
但她的目光,又一次离开了他。
他慌张,暴怒,失控。
他往她面前冲去:“你要占有谁?!你了解的是我,我!你这?样地了解我你对我一定,一定!”
少女肯看他了,但浑不在意:“我并非了解了你,我了解了我自?己。”
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急促地喘息。
她,了解爱?
她?
一个没有情,不懂情的人,怎么会?突然?,了解什么是爱。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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