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昏暗,微弱火光映出她的面容,他分不清是梦是真,只知道贪婪地看着她。
掉下来的时候陆迢给秦霁垫着,身上的牙色长衫沾满了泥土落叶,发髻也有少许松乱,上面扎着两根杂草。
素日的端正仪容已经一点不剩,深邃五官木木楞楞没有反应,唯剩双漆眸还算有神,可是眨也不眨一下。
怎么瞧着像在冒傻气?
秦霁轻推了他的肩,“你没事吧?”
心底已经做好准备,若是摔傻了,她绝对不会管他。
陆迢怔然,半晌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碰到秦霁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兀地咳嗽两声,摇头道:“无事。”
不考虑更早的原因,这人好歹是为护着自己才掉进陷阱,秦霁扶他坐起来,浅显地表示一下关心。
“这里太深,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这话还有一个问法:她今夜到底能不能上去。
陆迢听了出来,微微垂首,对上她那双被烛火照亮的杏眸,因着男人突然靠近,瞳仁收缩又放大。
瞳仁中的黑色清润纯净,没有丝毫杂质,像一面镜子,将周围一切映照得清清楚楚。
秦霁先时还有些想笑,这会儿警惕地瞪大眼睛。
他要做什么?
她攥紧手心,想了许多应对之法,一种都还没使,先看到陆迢抬起了手。
他取下头上的两根杂草,理正发冠,又在她眼底确认一遍,方才坐直身子,与她隔开距离。
未出口的说辞通通化为沉默,秦霁用力抿唇,把两边唇角压平。
一定是刚刚憋笑被他看见了。
“好笑么?秦霁。”陆迢拍拍她的发顶,站起身,“笑完了我帮你上去。”
话音落地,两人都怔了怔。
太久没与她有这样的相处,陆迢心下被欢喜占满,忘形喊出了这个名字。
秦霁本就不信自己,这时只怕更要躲着了。
舌尖抵着上颚打转,陆迢一边琢磨找补的办法,一边垂首去寻她的眼睛。
目光相连,秦霁躲闪不及,眸中那抹慌乱被陆迢收入眼底。
她想起来了?
陆迢很快便否定这个念头,倘若真想起来,绝不会有今夜她与自己安然坐在一处,甚至还关心了一句。
在他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秦霁起了身,“怎么上去?”
洞外八丈,两个人影伏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司午侧过脸,看向对面的赵望,“咱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他从金陵取了东西回来,赶着去见大爷,不想先在这儿遇上赵望,这厢也不下去救人,光在洞外守着,一直到现在。
赵望拍拍司午的肩,“耐心等着便是,大爷醒了哪里还用得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