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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满满的,他大口大口像是喝水。
两斤酒下肚,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房门是虚掩的,唯一的小窗也是虚掩的。
喝了一口酒,挟了一块肉缓咬细嚼,吞下后竹箸一敲酒碗,发出叮一声清呜!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他用怪腔怪调嗓门高吟:“白首相知就按剑,
朱门先达笑弹冠……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虚掩的房门,在他身后悄然而开。
身处险境,他居然敢夜间背部向着虚掩的房门。
如不是大意疏忽,定然是不知死活。
高吟声余音袅袅,灯火摇摇。
“咦!人呢?”
房门口传来悦耳的女人嗓音,语音中饱含惊讶!
一位美丽的少妇,站在门口不胜惊讶地往里瞧,明亮充满灵气的凤目,扫视室中每一可
以隐身的角落。
“符爷,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少妇笑笑说:“打扰爷台的酒兴,我可以进去吗?”
她用手在房门敲了几下,目光仍在搜索。
这种平常的旅舍,建筑古老朴实,格局平凡,极少变化。
墙璧的粉刷有些已经剥落,有些地方有人写了些打油诗。上面没有承尘,抬头便可看到
蛛网轻垂的梁桁瓦片。
没有人回答,桌上酒菜仍在,人影已杳。
“躲在梁上吗?”
少妇微笑问,目光在梁桁间搜索,但一无所见。
看了那些新旧并垂的肮脏蛛网,便知人如果躲在上面,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任何物
体登上,不可能没有积尘被触散下坠。
大木床可容得下一家数口安眠,没设床柜,蚊帐是钩起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床上床
下一目了然,不可能隐藏着人而不被发现。
“我是来和你谈判的,请不要弄玄虚了,好不好?”
少妇不死心高声说,目光仍在仔细搜索每一可疑角落。
毫无声息,当然不见有人。
人不可能平空消失的,进出必须走唯一的房门。
窗设在门旁,更不可能从窗户外出而不被发现。
这种房没有内间,洗漱沐浴方便等等,皆须到前面的天井旁,在公共裕厕解决,所以根
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人到底躲在何处?
少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充满惊疑。
几度想举步入室,却又迟疑难决。
夜间旅店的客房,一位美丽的少妇随便闯入,难免会引起难以收拾的事故,至少也引人
非议。
久久,她终于转身走向右首邻房,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低声问:“怎么一回事?人不在
房内。”
“端木姑娘,不可能的,人绝对不曾离开。”
房内的人以坚决的语音低声回答。
“但的确没有人。”端木姑娘也肯定地说。
“姑娘到达时,里面不是有吟诗击碗声传出吗?”
“是啊!但……”
“姑娘应该听清他吟的字句。”
“对,最后一句好像是不如……”
蓦地,符可为的房中清晰地传出朗吟声:“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仰且加餐……”
端木姑娘身形如电,回到符可为的房前。
房门本是她推开的,先前并未掩上,因此一到门口,便可看清房内的景况。
符可为仍然保持先前的背向房门坐姿,似乎一直就不曾移动过,吃像却与先前不同,先
前吃得文雅,喝酒就不动箸;而现在却粗俗得很,左手握酒碗,喝完一大口还舍不得放下,
右手的竹箸立即挟菜往口里送,像个饿鬼。
“高明!”端木姑娘由衷地说:“神出鬼没,不可思议,天下间修至爷台这种神化境界
的人,两百年来仅君一人。我可以进来吗?”
“我知道你所说两百年前的人是谁。”符可为扭头笑笑说:“武当的祖师爷张大仙张三
丰。嘿!好美的姑娘,你如果有瞻量进来,那就进来吧!后果自负。”
“真要设下美人局,你脱不了身。”
端木姑娘毫不脸红地举步入房。
“对,不须入室,你在门外大叫一声救命,我的官司打定了。再叫一声强暴,我可能被
旅客店夫先打个半死再送官。”他用脚勾出右首的另一张长凳:“坐啦!外面我都查过了,
没有埋伏,不是美人局。不过,真是美人局我也不怕。”
“符爷,你这一进一出,我竟然一毫无所觉,我的视力听力算是白练了。没有人能在我
身边往来而不被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躲在房中某一处隐秘地方。”端木姑娘坐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