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她要把那些对自己的不敬丫头惩治一番,还有狐假虎威的柳姨娘,仗着有个亲子庶子便作弄她们一家,她也要还以颜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掉包
褚翌是真没把这成亲当回事。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
现在他在书房院子里头,屋里的灯不亮,只有一盏,地上有一只大麻袋,口子开着,露出一双男人的脚来。
卫甲上前一步将麻袋抽出来,麻袋里头罩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眼上蒙着布,双手缚在背后,被卫甲压着跪在褚翌跟前。
卫甲道:将军,这是您要的人。
褚翌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手底下有几条人命?
此人将药粉下在井水里头,几乎屠尽一村人。
褚翌笑:也是个狠人。
那人听到他声音,眉头一皱:我已经是个死囚,不知将军绑我来有何吩咐?
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你明日上刑场的。褚翌声音越发的温和,抬头看了一眼卫甲,示意他出去守门。
褚翌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人虽然跪在地上,却毫无动静,心里倒是有了两分满意,就缓缓道:我这里有一件事让你去做,应该不会叫你为难,你做了这件事,我也答应你帮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那人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已经要死了,没有什么事需要将军帮我。
不着急,你还有时间慢慢想,不过,我建议你先听听我要你做的事
新房里头林颂鸾等了片刻没等来褚翌,就扬声叫人。
锦竹院的丫头过来后,她又嫌她们不会伺候,让人把自己的丫头叫过来。
这些丫头里头有皇后赐下来的四个宫女,个个品貌非凡,不一会儿几个人鱼贯而入。
林颂鸾就道:你们刚才去哪里了?这里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闹。
为首的大丫头金桂很有些看不起林颂鸾,觉得就是自己也比她强,闻言就道:夫人先忍忍,这里并非乡间闾巷,婚房之中是不见外人的。
林颂鸾张口就道:那怎么当初在刘家不是这样?!虽然刘家人对她冷嘲热讽的,但洞房里头好歹有些亲戚,看着也热闹。
她不说还好,一说金桂脸上的鄙夷都藏不住。
林颂鸾再嫁之身,能嫁给当朝的少年将军,谁不觉得她走了狗屎运。偏林颂鸾在外头说话毫不顾忌,一丝教养也无。真不知皇后娘娘怎么选了她。
不过金桂心中又有一层隐秘的欢喜,林颂鸾越差劲,她的机会也就越多,优势越明显,若是将军喜欢,收了她进房里,说不定都能并列夫人,到时候皇后娘娘应该更加乐见其成才对。
因为之前的東蕃进犯,太子跟皇后娘娘都觉出武将的作用,对褚家也从无视转为重视,金桂等人此次陪嫁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林颂鸾将褚家握在手里。
林颂鸾说完后也觉得不妥,她跟刘家没任何关系了,以后不单自己不要提,就是旁人提刘家,她也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对。
于是她讪讪道:那给我拿点吃的来吧,我饿了。
屋里倒是有一桌酒席。
金桂就挑了一点菜,帮她端过去,其他丫头找了帕子给她擦手,林颂鸾盖头未揭开,将就着吃了个半饱。
才收拾完,听见屋外头传来婆子的声音:九老爷要过来了,姑娘们都出来吧,外头另有酒席给姑娘们备妥了。
金桂就道:夫人可要我们留下伺候?
林颂鸾想了想道:不用,你们都退下吧。褚翌并不喜欢她,她却要将他拢住才好在府里立足。这闺房自然要小意奉承,而那等奉承话儿自然还是越少人听到越好。
金桂也知不能心急,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就行了礼带着几个丫头往外走。
外头刚才那婆子还等在廊下,身后一个梳着总角的小丫头。
金桂上前问话:不是说九老爷过来了吗?
这婆子正是褚翌在书房院子选定的两个心腹之一的方婆子,她头上戴了一朵红花,脸上擦着胭脂,矮矮墩墩的,开口先带了三分笑,叫人不防备,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果然见了金桂倨傲无礼也不以为意,笑着道:怕新夫人等急了,九老爷去沐浴了,一会儿就过来的。
金桂听见说褚翌在沐浴,脸上一红:九老爷那边可有人伺候?要不我们姐妹过去吧?
方婆子眼中轻蔑一闪,声音又大了两分:自然是有的,姑娘不用挂心,跟着这丫头去吃席吧。
小丫头脆生生的道:姐姐们请随我来。提着灯笼在前,引了众人往后头去吃酒。
不一会儿严婆子提着灯笼过来,后头引着一个带了帽兜的穿着喜服的男人。
方婆子喊了一声九老爷,这边。
严婆子就用林颂鸾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喝得略有点多了。
两个人替新郎开了门,飞快的放下帐子,将喜烛撤到外间
严婆子笑着看了方婆子:这蜡烛还不吹灭了?留着让这两个天荒地老?下巴一抬示意屋里。
方婆子悄声回道:看我,忘了。深吸一口气,两只蜡烛都吹灭了。
屋里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
两个人就在那里笑着低声咕哝,一个道:这床可不怎么好。
另一个说:林家那家底子能打什么好床?别是从刘家搬来的吧?!
两个人都撇了撇嘴。
半个时辰后,屋里终于消停了,不一会儿屋门打开,新郎从里头走了出来,他身上还是先前穿的那身衣裳,依旧帽兜兜住了,严婆子见了,忙对方婆子点了点头,领着新郎出去,往书房院子去了。
方婆子进了屋,重新点了灯,喊了一声九夫人,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她走到跟前,见新夫人已经昏睡过去,就将桌下的食盒拿了出来,先收拾了桌上的酒菜,提到门口,然后从箱笼里头重新拿了被褥给新夫人换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前头的酒席早已经散了,新郎没有出现,众人也无人置喙。
褚翌一直待在书房院子里头。
等严婆子领了人过来,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蹲身行礼,他脸上始露出明快的笑容。
站起来道:在书房里头等我一会儿。
说着走了出去,嘴角的笑容一直未变,问武英:随安在哪里?叫她过来。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柳。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夜
武英张了张嘴,然后垂下头:奴才这就去找。
褚翌点了点头,复又回到屋里。
严婆子带来的人已经重新换回囚服,垂着头跪在屋子中间。
褚翌见他跪着,微微一笑:你已经想到要跟我要什么了?能主动跪在地上,看来所求不小啊。
那人过了一会儿,俯身磕头道:我一生作恶,唯独对生养的父母有愧,害的他们香火不继,将军若是能圆了我的愿望,我愿意奉上这些年我所敛聚得资财。
褚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你说吧。
那人低声道:若是今日能留下一线香火,恳请将军留那孩子一命,或在府中为奴为婢,或远远送走,余皆不他求
褚翌叹了一口气,刚才你又是跪地,又是奉上家财,我便晓得你这个要求恐怕难办,现在看来,果真难办的很。
那人快语道:闻将军在栗州冲杀東蕃人,因此活栗州百姓无数,将军有大志向,我已经是必死之人,将军何必为难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他顿了顿,重重在地上磕头道:只求将军践行先前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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