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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地,他终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他是陈则铭,他避无可避。
不再行军,不再大规模移动,也没有一直朝向西北,萧奕和陈浩宇似解禁般暂时脱离了神秘磁场的桎酷。只不过他们俩还是小心的保持着距离,同时也不敢离那千年前的光影太远。陈浩宇掏出玉牌仔细端看,那家伙依旧像有生命一样有规律的泛着青白的光芒,他擡眼眺望前方的“葱岭”,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掌,将那半块玉牌狠狠的碾压。
记忆像停驻在了某一点上,明晃晃的划过他的脑海。眼前闪烁着无数碎乱的画面,却怎麽也拼凑不起来。头痛不期而至,他使劲捶了捶额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你没事吧?”萧奕在不远处关切的问道。
陈浩宇摇摇头,闭目凝神,吐了口气。每当他沉浸在交错混乱的记忆中时,就会忽略掉很多感受,甚至是对萧奕的感情,也不会那麽在意了。一个连自我都找不全的人,有什麽能力去想爱不爱的问题呢。
“攻下连云堡可是大功啊,还是大人当机立断……,恭喜大人,这次回京定然前途似锦!”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文官打扮的年轻人正和那时的自己交谈。
“战还没完,怎麽就想到封赏了。”
“……大人还要打哪里?”
陈则铭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西北方那片高原上,“……那后面便是朴吕国的国都。”
“不行不行,那太危险了。”文官急道。
“不险,如何取胜?”
“我们已经取下连云堡,应该立刻求最近的府郡发兵,将军死守此地等候增援,待两下会合,那朴吕国王自然会闻风丧胆,举手投降,何必出此险着。”
“一来,增援来此也要十数日,粮草不够,二来,等来的更可能是匈奴人,到时候他们两下会合,前后夹击,我们便死无葬身之地。”陈则铭反驳道。见文官一脸焦虑之色,又说:“大人不必如此心急,明日留三千兵于此,大人在此守城便是。”
“好好!……可,可这麽一来,你带去的兵力更少,更加难以取胜……万一万岁追查下来……,这,这我可怎麽说……将军还是不去的好。攻克连云堡已经是奇功一件,何必再自找麻烦?”陈则铭终于不耐,“监军大人只管专心守好此堡即可。万岁那里,陈某才是领军之人,定然不会怪罪大人。”
萧奕聆听着两人对话,……男人一脸倔强的模样从来就没改变过。
他忍不住想,这家伙在自己跟前怎麽就那麽柔顺呢,不论是过去碍于君臣之道的低眉俯首,还是今生因为爱他才会显露的眷恋温柔……总之对他而言,陈浩宇就像一个谜团,就像一本他没有读懂读透的书,而现在,他正一点点的窥视着许久以前不为人知的事情。不仅是对陈浩宇,还有他曾经的臣子、他的家人朋友、他的敌人……一切一切……
入夜,除了巡防的兵士,大多数人都已在城内安营扎寨休息。陈则铭的住处外,值夜的士兵燃起篝火取暖,都在抱怨昼夜温差太大。
“陈将军说,那朴吕皇宫内全是金银财宝!谁拿了归谁的!”
“别人我是不管,明天这一趟我铁定要去!”
“对!我也去!”……
衆人议论纷纷,兴高采烈之极。
“你真的翻了雪山?”
萧奕隐在火光后的阴影中,问站在对面五米外的陈浩宇。
男人擡起头有点惊讶的看着他,随即沉了脸,那目光分明在说,你看不起我?
萧奕忽然想起他下午杀人时的样子,不禁咳了一声,瞥看视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不记得!”陈浩宇忽然打断他的话,语气生硬。
萧奕有点吃惊陈浩宇这样跟他说话,讷讷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干嘛发脾气……”随后又说:“你感觉到了吗?……我以为真能穿过去……”
陈浩宇知他所指,微微出神,态度也缓和下来,“我也以为可以……那气场太怪了,怎麽就会突然出现的?好像西北方有什麽东西牵引着我,几乎要穿透这个空间了……”兀自分析着,陈浩宇突然一个激灵,他猛的擡眼看向萧奕,萧奕见他神色震惊心里一紧,“怎麽了?”
“难道是……难道是……矿……”
萧奕在听到最后一个字时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如醍醐灌顶,他顿时清醒。
是啊!他们找了那麽久都没发现的神秘能量的源头,是不是真的就在附近?!当时他坚持带陈浩宇南下寻找线索却无功而返,一直认为那矿藏该是在富庶之地,却怎麽也没有往荒凉的西北去想。若果真如此……若果真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