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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能想起来了?还记得些什麽!”萧奕眼神複杂的盯着他,听他说话的口气和前世越来越像,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忐忑。
陈浩宇却皱起眉,“你能不能别总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了,每次你这麽问,我就什麽都忘了!”
萧奕被噎到,撇了撇嘴不再讲话。
陈浩宇果然带着他三转五拐的走到了皇宫,他无意识的做着这些事,显然记忆尚存。走进□□风格的古堡,与外面光秃的街市有如云泥之别,到处描金镶玉雕梁画栋,遍布奇花异草,确实如陈浩宇所说,这个小王国并不穷,只是贫富差距大而已。他们到达的时候宫里已经一片狼藉,显然已被占领和洗劫,偶尔窜过一两个惊逃的宫人,整个宫殿一片死寂。
“我记得抓到那个国王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搂着妃子做梦呢!”
萧奕似有深意的打量着唇边含笑的男人,那眼中的桀骜和周身所散发出的某种冷硬,是一直刻意掩藏的还是被自己忽略掉的?他对这样的陈浩宇即爱恋叹赏,又有些惶惶不安。他本该是他的骄傲,是整个王朝的骄傲,他本就该给他实至名归的荣耀。这样一个男人,怎麽能让他陷入屈辱的泥沼?……
他的心再次沉下来,说不出是因为懊恼,愧疚还是担忧……
陈则铭几乎活捉了所有朴吕国的王公贵族,缴获了无数奇珍异宝,重彰□□威势。那时候,他为他开疆辟土出生入死,而他坐在朝堂之上,尊贵已极,是否也曾有过一点点的在乎?他无法想……
当年他所率领的这支军队堪比一支敢死队,沖进即使今天翻越起来也有困难的雪域高原,在这里不仅取得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胜仗,也让他遭遇了千年罕有的劫数。对现在的他而言,真不知道是福是祸。若当初没有误打误撞闯入那个亚空间,没有被那神秘矿藏的能量所辐射,那他和萧奕怕也没机会存活到现在,能够拥有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身体,甚至是记忆。
陈浩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他终于明白无法摆脱所背负的命运。
离奇坎坷的身世从前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那些明里暗里的危险,原本因为有萧奕在身旁让他不至于有多麽悲观,无论发生什麽他都自信可以承受,只因他对未来、对幸福一直抱有期望。然而现在……
在他记起和看到他与萧奕之间那些不堪的过往,尤其是当他重新经历了雪山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他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孤独的感受,那是不知道该相信什麽的彷徨,是找不到归属感的茫然,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他这一个游魂。他既不完全属于古代,也不完全属于今天,这样怪异的体质,这样矛盾的生命,到底因何而存在?
在他不清楚自己身世的二十几年里,在他没有遇到萧奕以前,他原本活的很开心,虽然平淡却记不起任何伤痛,也不曾将心交付出去。可现在随着记忆如潮水般渐渐苏醒,随着宿命带来的危险堪堪逼近,他已做不回那个普通正常的人,他该以何种心情何种逻辑面对自己呢?在回来的路上,他始终沉默寡言,茫然思索这些问题,就连萧奕在身边,也感觉不出多少安心和温暖。
也许本来就是不幸福的,你偏偏要以为幸福,可现实总会无情提醒你……
因为没有能量的掣肘,他们的行动无法跟上快速移动的军队,索性在半路上停住,再度寻起矿藏的入口,可是整整一天下来,一点异动都没有,眼见夜幕降临,月朗星稀,举目望去皆是银茫死寂,好像到了外星球一样。在大自然面前,人总显得那麽渺小而胆怯,无法与那种宏大相抗衡。
“不知道现在这里有没有变化,都过去一千年了,会不会早变样了?”陈浩宇不死心的摸索着空中,希望可以感觉到那个磁场。
萧奕眺望远处,因为雪映的缘故倒是能看清雪山的轮廓,“要找到它今天的位置,必须将这周边的地貌称名都记得非常清楚才行,出去后才能查出到底是哪儿。”
陈浩宇叹了口气,声音低回,“要是入口再也不会出现了呢……要是那样,严栋也就没必要纠缠我们了吧。”
“也未必就不会出现……”萧奕的声音有些缥缈,“玉牌能把我们关进这里,又牵引我们重回这个地方,说不準以后还有什麽动静。”他忽然想起什麽擡腕看表,时间显示12:50,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处的空间的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外界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其实他们俩都在担心同一件事,那就是对于萧奕曾经提出的假设是否成立的问题,若按时间显示推断,如果玉牌的能量如杨怀辛所言只能持续两小时左右,那麽他们就能在14:00离开这里,回到2010年,如果玉牌不正常了呢?一想到这个两人都会从头凉到脚,如果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那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早晚还是会渴死饿死,这点虽然两人都没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