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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意识到什麽,在一瞬间渴望着什麽,那是心底深处不受控制的欲念,如同深藏渊潭的鬼魅,无形中就被释放。

那是在清醒之时从来不会去想,也没必要再想的。

那里……

倏然睁眼,陈则铭杵着桌子的手肘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他下意识一撑又坐直身体,心惊了一瞬。朦胧中四处晃动的景物渐渐重合清晰,回头看向桌边的锦帐龙床,一双眉蹙了起来。

乱梦纷纷,十天前的景象总是忽隐忽现,可是真的醒来,现实状况一样不容乐观。

两人之间的僵持终因萧定的病情恶化而告一段落,陈则铭从东暖阁移到了皇帝寝宫,因为萧定几乎一刻看不见他就会厉声叱问身边的人,总以为他逃了,连日来曹公公片刻不敢离其左右,随时周旋于二人之间。

近一年萧定的病情原本好了许多,各种珍贵药材膳食调养着,总算将毒性去除后落下的畏寒症状缓解些,可自从他见了活着的陈则铭,旧疾就排山倒海般兇猛起来,短短数日里情绪大起大落,自然是对身体没半点好处。

陈则铭一直做恭顺状,在他被萧定截回宫的第二天一早就叩头谢罪,将诈死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恳求他放过受牵连的人。萧定一边咬牙一边在心里不停咒骂着那些帮他瞒天过海的人,他心里早就有一串人的名字。这两年自己是怎麽过来的?再看看跪在床前这个人,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一贯的消极抵抗。不,简直麻木不仁!陈则铭,你是伤了肚子还是脑子!萧定语无伦次的在心里骂,对着陈则铭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极力克制着怒气。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心里那股痛早就盖过了愤怒。

然而这一切,他知道吗?

“什麽时辰了?”陈则铭转头问走进来的曹臣予。

“已经申时了。”曹公公躬身向龙床内探看一眼,就将御医招进来。

即使在梦里,萧定也浑浑噩噩的呓语,贴近身侧便能听见他常叨念的三个字,陈则铭起初很惊讶,他不知道萧定居然将他挂念的这样深,尽管他也不清楚为何如此,可那人在昏迷时显露出的焦虑跟痛苦却是真真实实的,这让陈则铭原本木然的心为之一颤。然而那种伤怀已没有意义,他的思绪只停留在当下的每一刻,却已无力再回忆。

他握着萧定的手,直感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侵进体内,之后那人便会安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御医孟为先例行诊脉,完毕后只道同昨日一样,并无起色。这位年轻太医从前没见过陈则铭,发现这些日子皇帝床边突然多了个俊朗不凡的中年男子,大感好奇,没人时也曾探问曹公公,却被曹臣予斥责一顿,警告他不要多话,免的招来杀身之祸,孟为先听了咋舌。

“王爷说的那位大夫,真能够药到病除麽?”曹臣予轻附在陈则铭耳边,不无担忧的问道。这老宦官也算是尽心尽力,伺候皇帝颇为周道,昔年他的子侄曾受过陈则铭恩惠,对这位死而複生的将军,曹臣予还是感恩戴德的。几年下来,曹公公对萧定的心思也摸着了几分,陈则铭对这位冷心冷情的君王而言似乎意义非同小可,他自然要小心应对。若是皇帝的身体能够好起来,陈则铭也能被赦免,不牵累这许多无辜,那就真是皇天保佑了。

陈则铭没有回答,隔了一会才低叹道,“只能一试。”

他提到的大夫,其实就是韦寒绝那个朋友,如今就在京城。他长年行走于胡汗两地,乃行医世家,以药铺药材为生,后来买卖做大逐渐又开起茶楼布庄,往来西域贩卖丝绸杂货,交游广阔,医术精湛。当初正是他为陈则铭追击匈奴大军提供了情报,更是他及时救治了重伤失血的陈则铭,伙着独孤航韦寒绝路从云三人瞒天过海,将之转移到自己地头上。后来陈则铭身体稍微恢複后,此人又将他转移至边城郊外一处僻静宅院将养。

这次进宫看诊也是萧定自己点头应允的,他并不总是昏睡,醒来时还是什麽都明白的,他知道陈则铭在自己身边经常一坐就是很久不动,也知道他发呆或是假寐时偶尔也会握着自己的手,这举动让萧定原本忿忿不平的心缓和了一点。然而他还是冷的打颤,他有时会恨陈则铭下毒害他成这副模样,但是比起让他接受陈则铭已死这回事,这恨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万岁,王爷请来的大夫已在殿外候着,您看?”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时间,萧定终于睁开眼,迷蒙中蹙起眉头,曹公公不得不重複一遍刚才的话。他嗯一声,忽觉手上凉凉的,顿时清醒,原来陈则铭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他。他擡眼寻找,陈则铭正背对他站起来朝外看,内侍已领着大夫进来磕头行礼,陈则铭拉起一脸络腮胡的魁梧男人,与他和曹公公低声交谈,萧定躺在床上透过纱帐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则铭,仔细倾听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麽。接着曹公公走过来上了拔步床的地平,俯身在萧定耳边道:“万岁,大夫要为万岁诊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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