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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走,就算那位乌大人没有毁掉那张自供状,他也没处找,大海捞针嘛!
何况,他根本想不出那位乌大人有任何留下那张自供状的理由。
回到了那个山洞里,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已经发了白,贾秀姑已经醒了,只路英一个人陪着她。
一见燕翎进来,贾秀姑跟路英忙站了起来,贾秀姑叫:“三哥!”
燕翎道:“小妹,别怪我,我不得已。”
贾秀姑道:“我知道,我不会怪三哥,永远都不会。”
这话听得燕翎心头一跳,他没好接话。
路英转了话锋,似有意,又像无意:“弟兄们都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燕翎道:“又让陆大哥跟弟兄们受累了。”
“燕大哥怎么老这么见外,别的不说,只说一样,燕大哥你在干什么?弟兄们也不过只是跑跑腿,难道不应该?”
燕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英道:“这就对了,燕大哥忙了一夜了,快坐下歇歇吧!”
燕翎不见得累,可还是坐下了,三个人坐在了干草上,贾秀姑道:“路兄弟都告诉我了,情形怎么样?”
路英道:“我看是不好。”
“怎么见得?”燕翎道。
“要是好,燕大哥早就说了。”
燕翎微点头:“兄弟没说错,是不好。”
接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路英道:“其实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燕大哥在没去之前就料中了,只是不能不抱一线希望。”
路英说得对,燕翎没说话。
贾秀姑却忧形于色:“三哥,那怎么办?”
路英道:“贾姑娘,原本就不能指望那张供状。”
“我知道,我只是问怎么办?”
怎么办?路英能怎么办?路英又怎么能告诉她怎么办?所以,路英一时没有说话。
燕翎道:“为今只有指望另找证据了。”
“可是那位陆大人只给三天,三天怎么够?”
燕翎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陆大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宽厚了。”
路英忙道:“说是这么说,咱们不必一定听他的,是不是?”
燕翎道:“兄弟……”
余话他没有说出,没有表示是不是一定得听那位陆大人的。
“三哥!”贾秀姑忙道:“路兄弟说得对!”
燕翎没说话,仍然没有任何表示。
“三哥……”贾秀姑又叫。
远处传来一声鸡啼!
燕翎道:“天亮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岔开话题。
路英道:“燕大哥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我不困,大家伙不是都没睡。”
还真是,谁睡了?谁都没睡。
陆顺跟弟兄们陆续回来了,个个脸色凝重,不用说什么,看这种脸色就知道了。
陆顺道:“我想不出他们能躲那儿去?”
路英道:“‘金家大院’没人了?”
陆顺道:“什么都没有了,搬光了。”
“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要是看得出不就好办了!”
还真是!
燕翎道:“陆大哥跟弟兄们都够累的了,请快歇息吧!”
陆顺等没说什么,都歇息去了,能说什么?
贾秀姑更是忧形于色:“三哥,怎么办!”
燕翎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也只好这么说了。
“不管怎么说,你可不能听他的。”
他,当然是指那位陆大人。
所谓听他的,当然也就是指三天以后燕翎得去投案的事。
“到时候再说吧!”燕翎仍是这句话。
“三哥……”
“小妹,别说了。”
“我不能不说。”
“小妹,陆大人这样对我,你叫我……”
“三哥,你要是去投案,他们一定定你的罪,剩下的这些事怎么办?”
“陆大人说得好,我之后不会没有我。”
“三哥,你没有罪,摆在那儿的是实情,你杀的确是乱臣贼子卖国贼!”
“可是他们要证据。”
“那就不配称好官!”
“小妹……”
“三哥,你真要这样,老人家当初不必死,让你自己去认罪多好。”
这一句话,听得燕翎心神猛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的确,老人家当初为什么自绝?不就是怕燕翎因为他而不得不投案么?
贾秀姑或许无心的一句话,却正击中了这件事的要害,也正击中了燕翎的痛处。
燕翎这里久久没有说话,贾秀姑那里却又是一句:“三哥,你不能让老人家白死。”
燕翎的脸上闪过一阵轻微抽搐:“我知道了,小妹不必再说什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