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冲抓住游阳的手腕,让他不再蹂躏式的擦眼泪,这样下去明天眼睛肯定肿成大核桃。
他看着游阳的脸,放低了声音:“我去北京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可是,”游阳的眼泪还是一直流,就好像席冲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受了十分巨大的委屈,“说好了只去半个月的,你怎么去这么久啊?”
他认定了席冲肯定是把他忘了,再一次执着地问:“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没忘,”席冲顿了下,“我回了趟家。”
游阳眨了下眼睛,眨出来一串泪珠,挂在睫毛上。他吸了吸鼻子,不相信地去看席冲的脸,怀疑席冲在哄骗自己。
可看着看着,他就忘了流泪,因为席冲瘦了好多,也高了,额头上还多了一道伤疤。
“你和人打架了啊?”他忍不住问,声音还带着未消的哭腔。
“嗯。”席冲松开手,没详说,问游阳:“你挨欺负了?”
游阳抿着嘴摇头。
“那哭什么?”
游阳眼睛还是红红的,但已经没有眼泪了,只剩一些未干的泪痕。
“别哭了,”席冲说,“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他觉得自己现在打架厉害了不少,在北京和流浪汉抢食物锻炼出来的。
游阳鼓了下脸,但看着席冲的脸,还是没忍住踮起脚,小心去摸他额头的疤:“这里也是被打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冲下意识抬手,没碰到疤,倒是碰到游阳的手。他顺势攥住,放在手心捏了捏。
“摔了。”他不在意地说。
游阳任他抓着手,心情十分复杂,比数学考试最后一道大题要复杂千百遍。
这段时间当然有人欺负他,冯兵脑子不正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盯着他,堵了他好几次,亏他跑得快才没挨打。但也有那么一两次倒霉,被冯兵逮到了。
他本来想等席冲回来跟他告状的,可真见了席冲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席冲看起来很邋遢,很像他口中的流浪汉。他一定受了很多苦,瘦这么多,是不是连饭都没吃过几口啊。
“啊。”游阳忽然抬起头。
席冲看他:“怎么了?”
“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
游阳不说,拽着席冲的手走出去,一直走到小区角落的长椅才停下,煞有其事地说:“你坐在这里等我。”
席冲坐下看他:“哦。”
游阳转过身,但走出没几步又停下,回头看过去。确认席冲老实待在长椅处,没有偷偷溜走,他才放下心小跑走了,像被风吹走的小团子一样,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但没过多久,他又蹬蹬蹬跑回来,怀里抱着书包,大口喘着气停在席冲面前。
呼出的气在空中产生白雾,他打开书包,把里面的零食全都倒出来,对席冲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