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肖蒙,你觉得联邦的虫都是傻子吗?塞因张合着唇瓣,每说一个字,胸口都在隐隐作痛,我配合你,我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旦迦岚上钩,你会让我活着离开吗?
所以,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呢。塞因说着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好歹,我也要有什么能够傍身的东西是吧。
肖蒙听了之后讥笑了一声,又说: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就说嘛...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呢。那我想想,你需要什么。
不是我需要什么,是你能给我什么。
送你回帝国怎么样?
肖蒙自以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但却无疑戳到了塞因的痛点。
可以。塞因答应了下来。
来吧来吧,让小家伙看看你的惨状,越惨越好。肖蒙的语调狷狂,自得极了。
*
联邦主星。
谢璟这边再次收到了鸮一的消息。
一开始,谢璟还有些惊讶,不过他立刻就叫虫去调查发送消息的地址。
可当他打开消息内容的时候,却是有些后悔他下意识的举动。
肖蒙实在是太嚣张了,他压根就不怕自己知道他们的坐标,甚至就是故意想要把坐标暴露给他们的。而谢璟也打消了对于肖蒙身份真假的猜疑。
那的确就是肖蒙,他没有死。
在对面银狮号的战绩里,联邦可谓是输的很惨。
屡次让星盗们逃脱暂且搁在一边不说,光是迦岚让星盗掳走这件事,就足够钉在他们的耻辱柱上说上一辈子了。
当时的情况谁也说不清了,在迦岚出事之后,军部和议会就进行了彻底的大换血。
二十年前的事情,当中渗透了多少其他股的势力,谢璟现在也无从去探究了。
但是经过四年的蛰伏,肖蒙比起之前肯定又成长了,对付起来只会更加棘手。
这个认知让谢璟再次头疼起来,他拉开抽屉,吞下了一粒止疼药。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军部该委托给谁。
还有谁是他能够相信的。
他必须要亲自去面对肖蒙,可在他离开的时候...谁还能够帮助迦岚呢。要说谢璟放不下的,除了他就职的军方就只有迦岚了。
叩叩。
元帅,您让我给您分析的数据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路斐抬手,将报告交到了谢璟的桌上。
嗯。
谢璟再抬眼,路斐还没有走。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路斐扶了一下他的平光眼镜,言语之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恳切:元帅,关于塞因。他之前救过我和莫尔很多次...切诺上将可以作证的。他之前用的叫顾然的假身份,您还记得吗?我找到了那个ID的主虫。
谢璟叹了口气,他把路斐交给他的资料放在了桌上,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事情演变成这样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想您不要放弃塞因。他真得是一个很好的虫。
路斐的情绪都被镜片隐藏过去。
这是我询问顾然得到的资料,或许可以帮到您。说罢,路斐便敬礼离开了。
谢璟望着路费离开的背影,手指却搭上文件夹的扉页,薄薄的几页纸承载着的却是路斐对于塞因的情谊。在已知塞因的身份,路斐还能替塞因说话,谢璟轻笑了一声,该说什么呢,过命的交情的确比什么都硬。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朋友呢。想到这,谢璟脸上的笑容一僵,刚才在他的脑海下意识浮现出来的,居然是那双玫瑰粉的眼睛
怎么会想到沈也呢。
也许是...谢璟翻开了关于穆家的调查结果。
眼神骤然变得如寒潭般冰冷深沉。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谢璟站起身来,心脏仿佛是被遏住了那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终端上拨来了迦岚的通讯请求。
谢璟接通,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发生什么了?
画面那头的迦岚很快就发现了谢璟的不对劲,谢璟的眼眶隐约发着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谁惹你了?迦岚边走边问,他刚才从恒星塔出来的时候谢璟还一副天大地大他最牛的模样,现在却...暗自神伤?
没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迦岚看了眼楼道的牌子,军总,十八楼。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谢璟有些吃惊。
塞因为他做的事情,总该有虫告诉他。迦岚说着,画面一转,已经是快到狄蒂的病房外了。因为之前狄蒂已经有醒来的迹象了,所以医院就把他赚到了额普通病房里,不过什么能够醒来,全看狄蒂自己。
谢璟无言,他看着眼神越发坚毅的少年,心中百味杂陈。
在他的认知里,雄虫就是需要保护的,迦岚也一样。在谢璟用他自己的方式护佑着迦岚的同时,迦岚想的却是,他不需要被保护。
从在蓝晶星上见到迦岚到现在的四年时间里,也许自己从未理解过迦岚需要什么。谢璟不由想到。
他还没醒。
迦岚的脸在屏幕里被放大:醒不醒是他的事情,有没有做是我的事情。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边没有给你发别的消息吗?
还没有。
迦岚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好吧,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说完,他挂断了通话。
狄蒂的病房里空无一虫,也是,除了塞因谁会记得他呢。
迦岚看了一眼床头的野蔷薇,应该就是塞因临走的时候送的,联邦的地域中并没有种植玫瑰的习惯,但是他们都是同一种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联邦偏偏一朵红玫瑰都没有。
迦岚在狄蒂身边坐下,他在床头放了朵白色的玫瑰花。
我没有见过你,但是你是塞因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和塞因之间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迦岚对着带着输氧管浅浅呼吸的粉棕色雌虫说道,他看上去有点消瘦,面色也是苍白,迦岚知道狄蒂肯定不会给他回应,但就像他说得那样,他会把塞因为狄蒂做的事情告诉狄蒂。
他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似乎是有白鸽飞过,他本来可以不用冒险的,但是为了你的安全。他选择替联邦出任务,现在...他消失了。我找不到了。
滚烫的泪珠搭在冰凉的手背上。
迦岚站起来,看着狄蒂旁边的白玫瑰,希望你醒来,看见这朵玫瑰会开心。
...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迦岚的手腕,微凉的触感让迦岚停住了脚步。
你...久久没有活动过的肌肉还使不上力,只能发出单个的字节,棕褐色的眼睛盯着迦岚,似乎是想把这张脸和什么东西对上,是、你?
淡淡的玫瑰香气飘散在空气中,狄蒂想必也能闻到,你醒过来了?
狄蒂微微咳嗽了两下,迦岚本来是想叫医生过来的,但是狄蒂的手却摁住了迦岚的指节,他点了点头,眼神看向四周,明显还有些迷茫。
而且...迦岚分明能够感觉到,狄蒂认识他。
你,认识我?
狄蒂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皮眼看着又要阖上。迦岚迫切的想要知道狄蒂究竟知道什么,既然雄虫能够疗愈雌虫的精神损伤,让雌虫维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也是可以的。
空气中的玫瑰香逐渐浓郁起来,狄蒂原本就要闭上的眼睛逐渐又恢复了光彩。
迦岚舒了一口气,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他又不甘心的问,刚才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塞因。狄蒂迷茫地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迦岚实在不能理解。
算了...
我替你叫医生来,你好好休息吧。
你、是...十二?
迦岚止住了脚步。
这个称呼,除了蓝晶星上的虫,不会有虫知道,他在蓝晶星上生活的时候完全不认识狄蒂,也没有见过狄蒂,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是谁告诉他的,是塞因吗?
这样想来,也不奇怪。塞因和狄蒂这些年来不可能没有交流、
狄蒂的声音很微弱,迦岚必须凑近才能分辨出狄蒂具体说得是什么。
狄蒂说得是:别怪塞因。
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迦岚喃喃地说着,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塞因留下。
哪怕我知道他每次的离开都有他的理由,可...他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呢。
狄蒂眨眨眼,他点了点迦岚的终端。
他在终端上打下了几个字眼。
塞因是通缉犯。
他不想让你难过。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只是他不会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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