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落在地板上,荡开一圈圈的水渍, 将地板泅湿。
细密的吻覆上了迦岚的颈侧,带着炙热的体温,仿佛能够把虫给融化似的,塞因的眼尾微微发着红,带着无数的情绪。
迦岚摩挲着塞因的脸庞, 才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真切感, 好像是从漂浮之中落到了扎实的土壤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安心。
第一次, 觉得那么真实。
第一次得到塞因毫无保留的告白。
塞因,谢谢你。迦岚贴着塞因的耳垂厮磨着,浅浅的踹息着。
前一天,谢璟彻夜未眠, 不管是沈也还是宋钺都让他左右为难。
就像沈也说得那样,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没有谁是大公无私的,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脚下的烟头落满了一地,谢璟不知道他抽了多久, 可能连手脚头脑都变得冰凉麻木起来了。
谢璟的脑内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不再追究谁的责任, 也不用背负上太多的负罪感。
在广阔的夜空下, 谢璟不由地回忆起之前和沈也、和宋钺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进军校就是好友, 几十年的军校还不如现在来得那么先进和科学,边缘地带和异族纷争还没有结束。
几乎每一学期他们都会被派到边陲去作战。
而他们在那个时候被称为是铁三角, 形影不离。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璟想打电话, 可也不知道打给谁, 他似乎已经没有完全值得交心的虫了。
一瞬间, 他变得是那么地孤立无援。
哪怕有人和他说说话都行。
可是没有。
最后的一支烟终于燃尽。
谢璟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次日天一亮,他就下达了搜捕令。
而当他们到达穆家的时候,穆家其余虫仿佛如临大敌,而沈也仍然衣着端正、安然地喝着早茶。沈也见到他来,淡粉色的眸掠过,给身边的小团子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眼底浮现出柔情:团团,先到外面去玩吧。
穆团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派天真地瞧着谢璟和沈也:雌父,我可以和这个叔叔玩吗?
沈也脸上的笑顿时就收了回来,他抑下自己的情绪,耐下心:爸爸和这个叔叔有话说,等会你在和他玩好嘛?
穆团团乖巧地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玩具跑到花园里找佣虫了。
穆霄今早被我支走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沈也淡淡地说道,他依旧得体,说话滴水不漏。
谢璟带来的虫已经开始上下搜屋,不一会,他们就在沈也的卧房找到了过去几年他联系泽尔的证据。
每一份的证据都被妥善保存着,丝毫损毁的痕迹都没有。
谢璟拿到的时候是震惊的。
他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也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被逮捕的这一天。
或者他那时候就隐隐期待着这一天。
谢璟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同时他们也在沈也的终端上发现了大量的匿名聊天记录。
无一不再诉说着他勾结帝国余孽意图反叛的事实。
你都看到了。沈也说道,一脸坦然,带我走吧、
为什么谢璟的话带着不敢置信的颤音,他猜不透、也不想猜,可的确他能明白沈也在做什么。
以卵击石,愚蠢至极。
你不和团团告别吗?谢璟问。
麻烦你了。
沈也被带走了,穆团团还在前院玩着秋千,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地让虫难以置信。
团团,过来。谢璟站在远处唤着穆团团。
小小的、软乎乎的团子奔了过来,抱住了谢璟的手腕:叔叔~他甜甜地叫道。
谢璟牢不可摧地心理防线被瞬间击垮。
第一次,他觉得后悔了。
他觉得无比地后悔。
他难道要真的把自己的好友送到深空监狱里去吗?
叔叔,你怎么哭了?
穆团团伸手擦去谢璟的眼泪。
没事哦,有团团在。爸爸说别的虫看到团团都会笑的,叔叔你也有开心呀。穆团团对着谢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让谢璟内心更加的愧疚。
团团,你要去叔叔家里住两天吗?
过后,谢璟想到什么似的,解释说:叔叔和你雌父说好了,他也同意了。叔叔...和你爸爸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团团知道!爸爸之前带团团去他上学的地方过,他说叔叔是很了不起的虫!要团团向你学习!
谢璟抱过穆团团,他和沈也错失太久了。
中间的隔阂,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在谢璟身后,是乱做一团的穆家,而穆团团因为累了,已经靠在谢璟的肩头睡着了。
除此之外,谢璟还顺着沈也留下来的线索,顺藤摸瓜摸出了好几个虫。
但有些虫,哪怕谢璟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没有证虫,谢璟也没有办法抓他们。
这也是最让谢璟苦恼的一点。
而在沈也和宋钺的通讯记录里,提到过迦岚。
谢璟去了一趟宋家。
鞋底一踏上宋家的土地,就被宋星狠狠揍了一拳。
艳丽雄子的拳头对于他们雌虫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谢璟没有想到,原本只会花天酒地的宋星打起虫来,居然也会那么重。
谢璟,你要是敢动宋钺,我就让保护协会的虫用骚扰的名义把你抓起来。
谢璟垂眸,没有证据,他是不会抓虫的。
他解释道:阁下,您想多了。宋钺在吗?我想和他聊一聊。
有什么可以聊的,你把沈也都抓起来了,何况是一心向着科研的我哥呢!谢璟,你不要做得太绝。
宋星和谢璟之间的气氛算不上好。
谁也不肯退步。
不一会,宋钺出现在门口,小星,谢璟要是真的想伤害我,就不会一个虫来找我了。
哥~宋星撒着娇,和出现在影视屏幕上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小星,你先到里面去。
宋星悻悻地退了回去。
宋钺谢璟看上去格外的疲倦。
宋钺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谢璟的肩。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谢璟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眼尾赤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淌不下来。
宋钺:你和沈也都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我不会恨你,沈也也不会。
恨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你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发生了什么?
谢璟望着一望无垠的蓝天,嗓音艰涩:迦岚,你和沈也之前提到过的。
宋钺思忖片刻,从脑海里找出了那零星的记忆,然后把他们凑成了完整的片段。
谢璟,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那天,迦岚突然晕倒送到研究所的时候,刚好沈也把弱化的诱导剂送到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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