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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老攻见家长(完结)(1 / 2)

('八月结束,陆闻机和单释然便和独孤柟告别。独孤柟不舍,给他们准备了半条船的礼物,目送他们远去了。

辛长风安慰他,有缘自会相逢。

独孤柟说道,陆大哥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谢他。

辛长风道,那天晚上送信的人,就是他吗?

独孤柟点头,他很厉害,不管什么难题,都有一肚子的办法。

辛长风道,哦,想必那日醉,也是他给你的了?

独孤柟脸红,其实我是骗你的,一时半会儿,哪里寻得到这种药。

辛长风道,我知道。

独孤柟道,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辛长风叹道,就算再烈性的春药,泡泡冷水也解了,何况根本没有?我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好亲近你罢了。

独孤柟又哭又笑,长风哥哥,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再也不怕失去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九月初九重阳节,次日,辛长风便辞别丐帮兄弟,与独孤柟北上了。

洪倾霜笑道,要打要骂你都受着,等回来了,兄弟们给你喝酒贺喜。

辛长风点点头,和众人挥手道别。

一路顺着水路,不到一个月,便到了太行山,在河间下船,自有家仆接引,换上快马,一行人便往霸刀山庄去了。

金秋十月,遍地红黄。辛长风重回北地,亦是怀念,与独孤柟一路说笑。

还未到山庄,在山下无极镇,便遇到一队人来接应。

紫白衣衫,烈烈骏马,气势凌人。中间一人,白衣白马,俊俏郎君,老远见了,便催马过来,扬着马鞭和独孤柟打招呼。

独孤柟跳下马,朝那人跑过去,二哥!

那人便也下马来,笑着张开手,兄弟俩抱了个满怀。

独孤槥道,幺儿累了吧?娘亲给你准备了十全大补汤,你可一滴都不许剩下。

独孤柟道,我不累,二哥,爹娘身体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你放心,除了想你,爹娘都很好。

独孤柟道,那我要快点回去,我好想你们。

独孤槥摇头道,看不出来,连封信都没写过,这也叫想念?

独孤柟嘿嘿笑,那不是因为我知道,肯定有人会写吗?

独孤槥道,幺儿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气。

独孤柟最听不得别人说这个,立马回嘴,我已经长大了,都可以成亲了。

想到辛长风,跑到他身边,辛长风早就下马了,兄弟重逢不好打扰,一直在旁边等候。

独孤柟拉着辛长风,来到独孤槥面前,说道,二哥,这就是辛长风,你应该见过的,八年前你来丐帮接我的时候。

这世上,凡是做家长的,对于拱了自家白菜的野猪,那都没什么好脸色。

侍从们早已将独孤柟的事情,原原本本,写信报给霸刀山庄。不管独孤柟有多么任性,在家里人看来,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只有外面来的野猪,不识抬举,还敢糟蹋他们家的好白菜,那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

辛长风揖礼,略做停顿,道,在下丐帮辛长风,见过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一听这称呼,眉毛都竖起来了,就要张口还击,独孤柟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满眼乞求,便只好忍了,哼一声不理他了。

一行人便往霸刀山庄去,兄弟并行,辛长风在后,独孤槥当没看到辛长风,只和独孤柟说话,独孤柟不敢惹哥哥生气,握了握辛长风的手,便去和哥哥说话了。

戌时才到霸刀山庄,一大家子人,除了大嫂临近生产,身体不便,连六岁的小侄女都出来了,迎接独孤柟回家。

独孤柟虽然总说父亲严厉,父亲不待见自己,但真到家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牵娘亲爹爹,好似个撒娇的孩子。

独孤夫人摸摸他的头,笑道,柟柟,饿不饿呀?快进去吧,我们先吃饭。

独孤柟笑道,二哥说,娘亲给我熬了十全大补汤,我不喝完那汤,不敢先吃饭。

独孤槥道,柟柟,你怎么进门就先告状!白疼你了!

笑笑闹闹,一家人进了屋,辛长风跟在独孤柟身后,独孤柟没开口,他也不好先开口,他看着独孤家的人亲热,欣慰,却也冷落。但是到底,独孤柟没有受责罚,自己受点冷落,又算得了什么?

独孤柟和父母亲近一番,才想起辛长风,牵着他的手,对他笑笑,走到父母面前,说道,爹,娘亲,这就是辛长风,是我认定的人。

满堂寂静。

辛长风跪下,恭恭敬敬道,晚辈丐帮辛长风,见过独孤先生,独孤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颋放下茶盏,没有看辛长风,却来看独孤柟。

独孤柟连忙跪下,说道,爹,我是认真的,辛大哥对我很好,处处为我着想,还救过我的命,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独孤槥哼一声,到底忍着没有说话。

独孤渝胆子大,扑到独孤柟背上,笑道,三哥哥,二哥哥还未娶妻,你就要先嫁人吗?

众人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独孤夫人道,渝儿莫要胡闹,太晚了,和蔚蔚先去睡吧。

独孤渝眼见老爹脸色不好,众人也不说话,便也乖觉,不多说什么,牵着小侄女出去了。

独孤颋道,你救了幺儿性命,独孤家感激你,本不该对你有什么怨言,可我听人回报,幺儿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常常冷落以对,让幺儿哭了好几回,有没有这回事?

独孤柟急道,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不想让我——

独孤颋打断了他,幺儿,你让他说。

辛长风道,晚辈承认,确有此事。但晚辈保证,以后再不会如此,必定对柟柟全心全意,让他过得开心快乐。

独孤颋道,你空口无凭,让我们怎么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晚辈自知伤害了柟柟,甘愿受任何惩罚。

独孤柟急了,爹,娘亲,辛大哥是因为不想我受苦,才故意冷淡我的,他不是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的。你看,这是他给我做的口哨,我要是害怕了,只要一吹,他就知道了,马上赶过来陪我。

独孤檩道,柟柟,这口哨固然是他的心意,可你如果留在家里,又有什么事需要害怕?

独孤柟道,我只要他,他也愿意对我好,大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独孤夫人叹道,柟柟,你还小,还不知道外面的险恶。就算我们心疼你,不阻拦你们在一起,旁人可不会心疼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你以为是玩笑吗?柟柟,这些事,你想过吗?

独孤柟道,娘亲,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管不了别人的想法,他要说尽管去说好了,难道还会天天跑我面前来骂吗?我坦坦荡荡的,不去做坏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呢?

独孤夫人道,柟柟,你想的太天真了,你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受人非议?

辛长风听着,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曾经的顾虑,为了这些事,他才把独孤柟推开,几次让独孤柟伤心。

辛长风道,独孤先生,独孤夫人,请恕晚辈唐突,柟柟还是个孩子,看事情总不周全,不如让柟柟留在霸刀山庄两年,到他及冠,再做决定。如果那时候,柟柟想清楚了,选择娶妻生子,那我就祝福他,依旧当他的好朋友,如果柟柟选择我,那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带柟柟走,你们也不能反对。

独孤柟眼泪都下来了,不顾家人在场,抱着辛长风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骗子!无赖!王八蛋!

众人七手八脚安慰他,给他擦眼泪,可他还扒着辛长风,众人便将他们二人扶起来,独孤颋叹口气,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已是极晚,众人安抚了一番独孤柟,便各自去休息。独孤柟住在自己的院里,辛长风住在客房。

独孤柟心情低落,靠在独孤夫人怀里,默默不说话。

独孤夫人抚摸他的头,道,柟柟,辛长风是个好孩子,八年前我们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放心,让你在君山住那么久?可是柟柟,你还太小了,连自己的心意都不一定分得清,又怎么能轻易认定一个人?有时候依恋一个人,和倾慕一个人,是难以区分的,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这两年,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还是要和他在一起,那娘拼了命,也会堵住别人的嘴,让你快活无忧,柟柟,你明白娘亲的意思吗?

独孤柟沉默了一阵,轻轻点头。

十月底,独孤槥成亲,娶进来洛阳赵氏。好事成双,独孤檩的妻子柳氏生下一个男孩,起名叫独孤竔。

辛长风参与了两场喜事,便要与独孤柟分别,启程回君山了。独孤柟本来计划和辛长风在霸刀山庄过完年,明年再去君山的,现在却全乱了。既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带辛长风在太行山转转。

临别前夜,独孤柟和辛长风靠在一起,坐在庭院里。

辛长风道,柟柟,你还生气吗?

独孤柟侧过头,在辛长风手臂咬了一口,却又舍不得用力,气哼哼道,我本来不打算原谅你,让你就这么提心吊胆回去,可我偏又舍不得你,哼,你这个骗子,让我白高兴了一个月,你以后要是再敢骗我,我绝对要让你吃苦头。

辛长风道,我就知道,柟柟不会这么狠心的。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好怕,我不想离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叹道,柟柟,你知道吗?从我知道自己的心思,我就在想我们的未来,想了两年多,左右摇摆,屡次让你伤心。我用了两年才下定决心,固然是我瞻前顾后,思虑过重,但这种事,怎么敢草率?你这两年,好好想想,如果发现自己弄错了,我也不会怪你,还是会一生一世做你的哥哥,好吗?

独孤柟忍着眼泪,说道,长风哥哥,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辛长风摸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两人相依着,共度最后的亲密时光。

两年后。

又到了桂花飘香的时节。

腌几条小鱼,裹上包衣,炸得金黄酥脆,再来盘醉虾,蘸着调好的料碟,顺几块厨房新出炉的月饼,简简单单几样,再捧出藏在床底下的美酒,就着桂花的芬芳,便可享受一个美妙的午后。

葛悠堂躺在小院里,惬意悠哉,饮一口酒,捞起一条小酥鱼落进嘴里,心情美得不得了。

有一人和他打招呼,葛大叔,你好呀,又偷偷喝酒哪?

葛悠堂连忙蹿起来,左右看看,没见自家婆娘,松了一口气,好容易趁她回娘家,偷偷过个嘴瘾,被发现那可就要遭罪了。

循着声音找着那人,怒道,小后生,不要管大人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后生正是独孤柟。

独孤柟笑嘻嘻溜进来,讨好道,葛大叔,你教教我炸鱼呗,太香了,我也想做。

葛悠堂斜他一眼,就你?细皮嫩肉的,油星子就能把你崩出水泡来。

独孤柟道,我可耐造了,徒手拿火炭都不带眨眼的。

葛悠堂道,你就吹牛吧!

到底还是带着独孤柟到后厨,教他炸鱼了。独孤柟又问醉虾,又问叫花鸡,葛悠堂都教了。

一番捣腾,都天黑了,独孤柟捧着战利品溜回自己家,葛悠堂追在后面骂,吃我的!还要顺我的!小后生,你明天给我钓十条鱼来!

独孤柟笑道,二十条都给您送来!

独孤柟住在不远处的草屋里,用脚带上竹门,便是一个人的小天地。

这是巴陵县的一个小村落,距离君山只有半日路程。他冠礼之后,便辞别父母家人南下。却没有直接去君山,反而在附近住了下来,遣回随从,独自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担心的,无非是他不能吃苦,那他就要证明给辛长风看,自己不怕吃苦。

半年下来,他已经学会了许多本领。

稻谷舂米可以做米饭。

小麦磨成粉可以做面食。

麻布衣裳粗糙但是透气,且穿久了,也柔软了。

草鞋硌脚,渐渐地,脚上生出茧子,也不觉得难受了。

他现在会划船了,还会自己做简陋渔网来捕鱼,比钓鱼效率多了。

今日又学会了几个菜。

只有下雨不好,他还没有学会修补房顶,一下雨就会到处漏水,只好拿盆来盛,盆不够就拿碗,小小的屋子里摆满了器具,滴滴答答的,一晚上睡不好。

可这样的生活,好似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辛长风是在担心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算等再过几天,和葛大叔再学几道菜,就去君山找那个王八蛋。

中秋节,君山热热闹闹,团团圆圆。

辛长风被吵得头痛,躲到无人的流离岛。

月光清冷霜白,并不刺眼,辛长风仍旧戴着云幕遮,坐在树下,倚着树干,独自喝酒。

夜风有些凉,雕儿依在他肩膀,毛绒绒的,倒有几分暖意。

独孤柟冠礼早已完成,他去霸刀山庄,却被告知,独孤柟不在山庄了。

可独孤柟没有来找他。

独孤柟没有选择他。

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利落地放手。独孤柟本就不该留在君山,不该留在他身边。

这分明是他期盼的结果,可为什么会这么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相处八年,忽然失去了另一人,曾有过的亲密相伴,甚至肌肤相亲,都远去了,再也不会来。

独孤柟,张牙舞爪是他,言笑晏晏是他,泪盈于睫是他,无处不美好,无时不思念。

辛长风饮尽最后一口酒,便要睡去。梦中,或可一解相思。

忽听一声口哨声,几乎不知是梦是真。

辛长风扯了云幕遮,条件反射站起来,便有人扑上来亲吻。

热吻情缠,呼吸交叠,入骨相思。

辛长风道,柟柟,我不是做梦吧。

独孤柟道,两年前就觉得你呆呆的,居然真的这么傻,问这种傻问题,我说过会来找你,就一定会来,我一个人大晚上爬上山,厉害吧?

辛长风道,柟柟,你真的长大了。

独孤柟笑道,你还敢不敢推开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用力抱紧他,将独孤柟背都箍疼了,却谁也不舍得放开。

纱帐里正是情浓。

辛长风道,柟柟,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独孤柟笑道,我学捕鱼的时候,被铁钎刮的,长风哥哥,你不许笑我。

辛长风道,柟柟,你受苦了。

独孤柟道,我不觉得苦,长风哥哥,只要我们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辛长风道,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倾心。

独孤柟道,十年前你不分缘由对我好的时候,我的心,就是你的了。

中秋佳节,月圆人亦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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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丐哥嫁入豪门这件事

就是他?

嗯。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把千娇万宠的小独孤迷住了?

听说是救过三少爷的命。

哦,那给点钱,抬举抬举他,不是更好?怎么就和戏文里一样,以身相许了?

三少爷自己愿意的。

呵,幺儿就是没吃过苦,跟着丐帮能过什么好日子?一起要饭吗?

听说是在君山总舵做事,并不是街头要饭的。

那也差不离,丐帮弟子我还不知道?有今天没明天的,说不定还要被人追赶被人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柳少爷,您这么了解丐帮弟子?

咳,反正幺儿就是傻,看我去骂醒他。

劝您还是别,三少爷现在刀法可进步许多了。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呵,独孤家把你送来服侍我,你不乐意?

属下不敢。

不敢,但不是没有,是吧?你给我进来!

……是。

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教你吗?脱!

小柳少爷,现在还是白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什么呢?脱了上衣,取我的马鞭来!

您要软鞭还是硬鞭?

还敢顶嘴?都拿来!小爷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片段二

夏衣

掂量着时节,独孤家送来许多东西,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满小小的院子。

独孤柟道,娘亲说,这个细葛布做夏衣合适,我们都做一身吧?

辛长风笑道,你自己留着吧,我习惯穿粗布了,要是突然换这个,我还不习惯呢。

独孤柟闷闷道,哦,是不是太张扬了?那我也不要了,改明儿典给成衣行,换两身粗布衣裳。

辛长风道,柟柟,你不必这样苦着自己,丐帮弟子也有人锦衣玉食的,我们明天去成衣行,你做两身细葛布的夏衣,我也去换一身新衣,好不好?

独孤柟才不信他鬼话,那到时候我们两个走在一起,怎么相配呢?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就不贪图这些享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叹道,柟柟,我最怕的就是这样,你这样受苦,我心何安?听我的,我们都做新衣,就足以美死那些兄弟们了。

独孤柟笑道,我想起来了,洪大哥的小女儿总是热痱子,给她做两套小衣裳,再给我们各做件中衣,应该就差不多了。

辛长风道,柟柟,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你吃不了苦,可是你现在这么能吃苦,我又情何以堪?是我害了你。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要是这样论,那我的心才是白费,更何况我不单单是为了你,我是真喜欢君山。而且你现在克制饮酒,我抛掉靡费,我们都慢慢改变,过得越来越融洽,不是很好吗?

辛长风笑道,柟柟,你真的长大了,说话做事都是个稳重的大人了。

独孤柟笑道,哈哈,原来在你眼里,我之前都是孩子吗?

片段三

剪指甲

辛长风给独孤柟剪指甲,剪到小脚趾的时候,独孤柟受不住,脚一颤,便划出一道血痕。

辛长风连忙拿布巾给他捂上,问他,痛不痛?对不住,我力气没拿捏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乱动的。

辛长风道,你为什么动呢?是我剪疼了吗?

独孤柟小声道,你捏着我脚板,又那么轻轻地,那当然痒了。

辛长风笑道,我知道了,下次我就用力拿住,不许你乱动。

片段四

风寒

独孤柟风寒了,说话有鼻音,鼻子不透气,不停流鼻水,鼻子都揩红了。到了晚上,便只好张开嘴巴,仰着头睡觉,好似条挂钩上的咸鱼。

临睡前,独孤柟道,我这么仰着头睡,明天起来不会落枕吧。

辛长风笑道,落枕不一定,但是打呼是一定的。

独孤柟道,打呼不要紧,反正我也吵不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吃药,好好休息,过两天就会好的,真落枕了,我明天帮你按一按,很快就好了。

独孤柟道,我以前风寒,躺在床上不想动,我爹就趁机训我,一点都不体谅我是个病人。

辛长风想想那画面,平时气呼呼的小貂儿,一朝病倒,躺在床上做鹌鹑,说什么都没力气回嘴,又可怜又好笑。

辛长风亲亲他,给他掖好被子,笑道,睡吧,小貂儿,明天起来就好了。

片段五

近来有老虎伤人,君山兄弟们就商量着,结伴上山,若遇到了,就除了这虎患。

独孤柟自知武功低微,也不去添乱,给辛长风备好午食,叮嘱他勿要多饮,注意安全,便送他出门了。

虽然知道辛长风武功高强,又有伙伴,到底还是担心,坐不住,便去总舵找人说话。

洪倾霜在长安办事,留下家人在总舵,他有个小女儿,叫做洪笑紫,和独孤渝一般大,独孤柟很喜欢她,分明差了十多岁,还是能玩到一起。

洪笑紫虽然是丐帮女儿,却是个温婉性子,不喝酒不扯淡,平时就爱养些鸟儿猫儿,还养了两只小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来时,她正和娘亲学织衣裳,见到独孤柟,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喊,独孤叔叔好。

独孤柟点头,笑问,笑笑,你在给谁织衣裳呀?

洪笑紫道,我给爹爹织一双袜子,我上次看到他脚上袜子破了个洞呢。

独孤柟道,那你要先给他做双鞋子,他穿着草鞋,再好的袜子,也很快就破了。

洪笑紫道,我还没有学做鞋子,娘亲说,我力气太小了,要等我大些了,才能教我。

独孤柟道,好乖巧的女孩,大嫂,你有福气,也会教养。

洪夫人笑道,小女娃胡乱说的,独孤兄弟,你怎么来了?

独孤柟道,我无事,来看看,洪大哥去了两个月吧,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洪夫人道,前几天来信,怕是要过年才能回来。

独孤柟道,那也快了,大嫂,你先忙,我去把水缸打满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夫人笑道,独孤兄弟,不用忙活了,我让大儿已经弄好了。

独孤柟道,好,那我去劈柴,这总可以吧?

洪夫人道,前几日小李兄弟来,也给劈好了,你要再劈柴,那柴房都要堆不下了。

独孤柟笑道,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积极?那我还怎么表现?

洪夫人笑道,你们这些小兄弟,每日都这么记挂着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了,笑笑,你学会了作衣裳,给独孤叔叔做两身,你以前热得起痱子,独孤叔叔特地给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你还记得吗?

洪笑紫道,我记得的,那衣服穿得很舒服,我就不起痱子了,谢谢独孤叔叔,等我学会作衣裳了,给我爹娘做了,就给你做,不过我没有那么好的布料,只有和我爹娘一样的,独孤叔叔,你不要嫌弃,好吗?

独孤柟道,笑笑,你有这份心意,已经很难得了,我能穿和帮主一样的衣服,那不得美死?我要天天现给别人看。

洪笑紫道,恐怕我的针线功夫不好,要被人笑话呢。

独孤柟道,哈哈,你不用怕,他们穿不到小侄女做的衣裳,只会酸唧唧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羡慕呢。

洪笑紫便也微笑,独孤柟看她乖巧,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丐帮女儿衣衫素净,头上也就扎个布条,连条好看的头绳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嫂子,笑笑,你们先忙,我去别处看看。

两人笑着点头,独孤柟便离开了。

龙首山市集卖的都是些吃喝玩意儿,只有偶尔才会有杂货郎来串地方,平时要买点布头针线,就得到旁边的巴陵县去,或者更远些,到扬州去。

独孤柟去集市看了看,没见到货郎,便只好又驾着船回去。

已是深秋,残荷枯叶,虽寥落些,挖藕却正是时节。

独孤柟找出水衣,便要去采藕,他虽没挖过,却看辛长风挖过。兴冲冲来到泥塘里,一脚下去,差点立不稳,歪着身子,在泥浆里慢慢缓过来。这水衣是辛长风的,他穿着便大了些,又是在泥水里,行动不便,不要说摸藕了,站稳就不错了。

在泥浆里胡乱地摸,好容易摸到一截硬硬的东西,很高兴拔起来,咔嚓一下掰断了,只掏出短短一截,还灌了泥,又不好吃又难清洗。

累死累活一个来时辰,摸了一篓,便累得不行,从泥塘里爬出来,摊在岸上歇会儿。

有人路过,哈哈大笑,问他,小独孤,挖藕哪?

独孤柟道,是啊,你要不要?我挖了不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道,多谢你,不过我也要去挖藕了,你要不要看我挖,然后听我讲讲怎么挖?

独孤柟连连点头,要的,我挖这些藕,费老鼻子劲了。

果然跟着那人去了,三言两语,便知道自己的错误之处,心中记下,便谢过那人,和他告别,背着藕回家了。

穷忙一天,估摸着辛长风也快回来了,便烧火造饭。

辛长风酉时末到家,今天没遇着老虎,打了两只野兔,还有一只活的野鸡。野鸡肉又老又柴,没什么人吃它,羽毛倒是鲜艳夺目,辛长风是捉来给独孤柟玩的。

晚上吃的是全藕宴,辛长风笑道,柟柟,你去挖藕了吗?

独孤柟点头,我挖了不少呢,不过这次没挖好,等下次挖好了,可以给兄弟们送点。

辛长风道,柟柟已经很厉害了,还有很多藕吗?这也不禁放,明天我们做成耦合,分给大家吃吧。

独孤柟道,好啊,那我给你打下手,我还是怕油星。

辛长风道,你给我拉风箱,看火候,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反正也是一锅油,再炸点小酥鱼吧,我想吃了。

辛长风点点头,那明天我们先去打渔,回来再做耦合。

独孤柟道,明天不上山吗?

辛长风道,大伙儿轮着去,后天我再去山上。

独孤柟道,也好,明天再把这皮毛硝制了。

辛长风道,等攒够了,就给你做件衣裳。

独孤柟道,我不要这个,一点也不好看,我就要穿棉袄。

辛长风道,柟柟,听话,这个暖和,你去年风寒,那么难受,你忘记了?

独孤柟道,我以前穿那么多,也照样风寒的,反正我不穿这个,除非你陪我一起穿。

辛长风道,我穿这个多奇怪啊,别人肯定要笑了,哦,你看那人,下面光着脚,上面穿大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那你以后不许光脚。

辛长风道,好吧,那我以后都好好穿鞋,你也好好穿衣服,好不好?

独孤柟想了想,辛长风好像确实不怕冷,大冬天还敞着胸,光着脚,穿大毛毛估计也不舒服,便点头同意了。

片段六

雪梨

才到十月,正是换季的时节,忽冷忽热的,独孤柟晚上踢被子,早起就开始咳嗽。

辛长风道,柟柟,你再喝一口吧,我叮嘱大夫放了甘草,一点也不苦的。

独孤柟道,我实在喝不下了,且这药喝了两三天,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不想喝了。

辛长风道,哪里有病是一下子好的?你不要着急,喝过这药,明天就会好的。

独孤柟道,我这是惯来毛病,天气干燥,就容易肺热,以前请药宗圣手看过,也没法根治,只能多注意保养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那你以前在家,是怎么保养的?

独孤柟道,我也不知道,总归就是汤汤水水吧,我也没问过,不过,倒是想吃梨了。

辛长风道,好,我记住了,除了梨,还有别的吗?

独孤柟道,你要去买梨吗?南方恐怕难见这东西,你不用费这力气,帮我多备点热水就好。

辛长风道,我虽然在君山,但我们丐帮兄弟可是五湖四海,我请他们帮我想想法子,哪里的水果都不难弄到的。

独孤柟笑笑,那好,请你帮我弄个梨子吧,我就想吃这个。

没多久,洪倾霜回来了,却正好带了几筐梨子,分给众位弟兄,见独孤柟咳嗽,多分了几个。又嘱咐辛长风,用冰糖炖雪梨,最是润肺,咳嗽的人吃了是最好的。

从此辛长风就记下了,每年提前打好招呼,九月十月的,便有梨子寄过来,独孤柟便极少在秋季犯咳嗽了。

片段七

冻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贪玩,跑去堆雪人,但没想到南方的雪和北方的雪不一样,给冻伤了手。

辛长风无奈,给他搽药,但还是痒疼,独孤柟总忍不住去挠。

独孤柟惨兮兮道,我堆了十多年的雪人,那么高那么大的雪,我都没冻伤过,没想到才在这堆了个屁点大的雪人,就给冻伤了。

辛长风道,和你说了,就是不听,南方的雪和冰一样的,你在冰里用自己去暖它,冻哆嗦了也不肯进屋,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独孤柟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我什么时候能好?太难受了。

辛长风道,你这是刚开始,只要保暖好,每天搽药,十来天就好了。

独孤柟道,还要这么久啊?我好痒……

辛长风道,暖和起来了,就会发痒,就会好,你再忍忍,不要挠了,越挠越痒,千万注意不要再受冻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干活了,每天练练刀法,让自己快快好起来。

独孤柟道,那我多无聊啊,越无聊我就越会想着它,就越觉得痒。

辛长风道,那这样好了,我做个蹴鞠,你去和孩子们踢球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笑道,这个我喜欢,我以前也常常玩的,我还会在冰上玩呢,不过我爹不许,我都是偷偷去玩的,山庄里的那个湖,到冬天就结冰了,又平整,滑得又利索。

辛长风道,怪不得你爹总对你严厉,你也太调皮了,要是不小心冰裂了,摔下去可怎么办?

独孤柟道,我都滑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它裂开过,我还拿刀劈过,根本就劈不动,结实得很。

辛长风道,我算明白了,你就是个雪貂托生的,到了天冷的时候,你反倒更来劲了。

独孤柟嘿嘿笑,等到蹴鞠的时候,你来看,我肯定是第一名。

辛长风道,踢赢了孩子很光荣吗?

独孤柟哼哼两声,就算是大人来,也不一定踢得过我,不信你试试。

辛长风笑道,那好吧,小貂儿,拿了第一名,就快快回家,来领奖励吧。

片段八

采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鹃漫山遍野红透,春天到了。

正是晴天,独孤柟脱了厚衣裳,便要上山去采茶。也是稀奇,君山没几个喝茶的,却种着好几处茶园,出产的茶叶还不错。

赶在清明节前,采那嫩嫩的茶叶尖尖,用手慢火炒制了,能卖个好价钱。

采茶是个细致活儿,君山的这些茶园,向来都是女子来采,赶不及了,男子也要来帮忙,卖了茶叶,抽了中公,便大家一起分。

独孤柟和辛长风两个老爷们儿,又是年轻后生,又没有家口要照顾,自然要多出些力。两人也不是懒惰人,不用人催,自己就去了。

晨露把衣裳都沾湿了,幸而天气已转暖,日头一上来,也不冷了。

独孤柟采得虽慢,但他认真细致,勾着脖子,偶一抬头,便觉酸胀,看一眼辛长风,也正来看他,便相视一笑。

辛长风道,独孤,你去歇会儿吧,缓缓脖子,我把剩下的这几株采完。

独孤柟道,我不累,我就是不习惯,明天我要搬个小凳来,我仰着头摘,仰头累了就低头,那总不会难受了吧。

辛长风笑道,没见过那样的,你可以试试,如果还是难受,那你就歇两天,我一个人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那怎么能行呢?还有几天就过清明节了,我咬牙也要来的,更何况这也并不累。

辛长风道,你听话,采茶我做惯了的,你这样又慢,又累,何必呢?我多采些时辰,就能把你的补上。

独孤柟摇头道,我就算今年不采,明年也还是要采的,总不能每次都靠你吧?

辛长风还要说什么,旁边一位兄弟听不下去了,说道,我说长风,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墨迹?独孤都说了,他自己想来,你硬拽着他干什么?他一个人在家能安心吗?

辛长风道,独孤不习惯做这些,回去脖子肯定要痛的,我多采些,不是一样的吗?

那位兄弟道,长风,你这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大家都在忙活,他过少爷日子,那谁心里舒坦?独孤自己也不舒坦。

独孤柟道,辛大哥,就是这个道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受也不知道说出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辛长风不好说什么,便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不舒服就活动活动,不要伤到了自己。

那位大哥也说,这事急不来,独孤,你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拼命,左右这两天就能采完的。

独孤柟点头,朝那位大哥笑笑,便继续去摘茶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段九

酒糟鱼

独孤柟一进门,就被一阵香气勾住了鼻子,乐颠颠跑到厨房,果然看到辛长风在忙活。

辛长风一边往坛子里码鱼块,一边端着碗酒喝,一见独孤柟,立马放下碗,说道,我没喝多少,就是今天做这个鱼,忍不住喝了两口。

独孤柟笑了,我不怪你,这味道这么香,我也想喝酒了。

辛长风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叫酒糟鱼,是用漻糟做的,再放几天,味道更好。

独孤柟道,怪不得这么香,还有酒味,看着确实不错,但为什么是红色的?

辛长风道,这是红曲,正是要靠它来把鱼入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们可以先盛点尝尝。

独孤柟道,那我们今天就吃酒糟鱼,再喝点酒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欢腾喜庆,十里红妆。

河朔独孤氏和洛阳赵氏联姻,数不清的婚车,数不清的嫁妆,在洛阳城中走过,不知引起多少艳羡。这般厚重的家底儿箱礼,就算是在东都洛阳,也是难得一见。

男方早早便打点好行程,一路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将那花轿里的新嫁娘迎进了霸刀山庄。

赵释冰拢着手,在花轿里端坐。新娘子一路坐着马车过来的,到了山下太极镇,换了花轿,八人抬着,掂量着时辰,在吉时前送到了霸刀山庄的正门。

独孤槥端着个正经模样,在门前等着花轿过来。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厮心里必定猴急着呢,平素桀骜敞阔的一个人,突然软和起来,装一副温文模样,也不知是不是怕吓跑了新娘子。

轿子前铺上了红毯,在拜堂之前,新娘子的脚都不能落地。新娘子的绣裙衣角落下来,早有喜娘扶着,将新娘子牵下来,便有司仪指引,独孤槥去接住了新娘子。

新娘子身量高挑,一手牵着红囍绸花,一手仍收在衣袖里,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门口围着许多人,便有家仆散发喜糖、喜钱,众人欢欢喜喜地喝彩。

司仪跑前跑后不停,一旁说着吉利话,独孤槥牵着红绸,另一头是新娘子,两人走在早就铺好的红毯上。

赵释冰晃了神,踩到自己的裙角,差点跌倒,独孤槥连忙隔着红绸扶住他,有心想关切一二,却不好开口,便走慢些,一边和旁人点头微笑,一边留意赵释冰的动静。

所幸正堂快到了,赵释冰未再出状况,喜娘放开新娘子的手臂,独孤槥小声提醒道,前面是门槛,你当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娘子轻轻点头,两人便牵着红绸,跨进了独孤家的正堂。

司仪引着新娘子见过正堂的大人,便有穿得喜庆的童子跑进来报吉时。

主婚的是柳家家主,说了一段老长的祝词,独孤槥听他说完,只觉得通篇的废话,十年前定亲时就合过八字,两人正是天造地设的佳偶。

好容易走完各种规矩,终于司仪宣布礼成,由喜娘扶着新娘子送去新房了。

独孤槥眼睛垂着,注意到新娘子露出来的一小块手背,红衣白肤,确实如冰般冷白。

赵释冰在婚床上坐着,喜娘交代了事项,便在旁边守着,陪嫁妈妈方嬷嬷笑道,你们辛苦了,这里我看着就行,我和小姐说说体己话儿。

两位喜娘看了看彼此,便告退了,自有陪嫁丫头接待喝茶不提。

打发了外人,关好门窗,方嬷嬷道,冰儿,你歇会儿,不用端着了,喝口茶吧。

便捧着茶盏过来,赵释冰确实口渴了,接过来饮了。

方嬷嬷叹道,冰儿,这户人家素有雅名,最是和睦,你不必担心,那新姑爷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轻视你吗?

赵释冰没说什么,他心中的郁结,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消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道,冰儿,我知你想法,但夫人也是不得已,她在那家里实在艰难,现在虽没了老夫人压着,少夫人又是个能的,偏又是个出身名门的贵女,夫人这么多年,能护着你不吃苦,已是很不容易了。

赵释冰道,我晓得,嬷嬷,你也坐下歇会儿吧。

方嬷嬷却不坐,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恳求道,你藏的那剪子,便给我吧,当我求你了,好吗?

赵释冰道,嬷嬷,你不必担心,我这么多天都没有做什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事的,更不会连累独孤家。

方嬷嬷道,好孩子,你先稳住新姑爷,他们家也要名声要面子的,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以后日子还长呢,你先让佩儿来,只要有个孩子,你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日后他再不亲近,最多就是抬个妾室,你还是稳稳当当的二少奶奶。

赵释冰道,嬷嬷,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我就算不为她,为了你,也会忍着,你放心,何况就像你说的,他们费了大力气把我娶进来,总不会不顾颜面,当场悔婚的。

方嬷嬷忍着泪,抚摸赵释冰的手,说道,好孩子,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忍过前面一两个月,就会好起来的,你保重自己,不要做傻事,好吗?

赵释冰点点头,那剪子却仍不肯交出来,方嬷嬷也不敢逼迫他,给他拿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便陪他说话。

估摸着亥时,喜烛燃得热烈明亮,便听到门外有笑闹声。

独孤槥醉言醉语,大着舌头说道,实在……喝不下了……好哥哥们……就饶过我吧。

说完还打个酒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笑道,这厮平素总爱欺负人,好不容易可以整治他,怎能放过?

又有人道,他向来千杯不醉,定是装的,让我来试试他。

不知做了什么,便听轰的一声,众人哈哈大笑。

有人笑骂,反应那么快,果然是装的!

独孤槥骂道,你们总有娶妻的时候!到时候别来求我!

众人沉默一瞬,便爆发出更大的喧闹来。

你们看看,才小小玩闹,这厮就露出真面目,兄弟们,趁早收拾他!

我说你一天都没个笑模样,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定是怕我们看出来,为难未来嫂子!

让我想想啊,引冰孤月释深春,是谁吟的来着?

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好容易送走了这波闹事的刺头,独孤槥刚喘口气,却又迎上一波闹喜的。

丫头小厮们纷纷抛了平时的恭敬,拦着不让进,嚷着要开门礼。独孤槥掏出荷包,却哪里够?于是还是堵在门口,直到贴身小厮王会南来了,才救他脱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走了数不清的拦路虎,独孤槥才摸到了新房的门,还未动作,便有人从里打开。

方嬷嬷笑道,姑爷,我是小姐的乳娘方嬷嬷,小姐正等着您呢,您快请进。

方嬷嬷将独孤槥迎进去,便出去了,留下他们独处。

方才闹哄哄的,独孤槥满心的急切,现在安静下来,他却偏偏又按捺着,自去倒杯茶水解渴。注意到桌上水食似有人动过,未说什么。

赵释冰见他走来,原本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忽然镇静下来,打定主意,静待独孤槥过来。

独孤槥拿喜秤挑起盖头,便见那人雪白的脸,红红的妆,竟有些不似记忆中模样,有些好笑。

独孤槥道,你这头上压着,沉不沉?我帮你摘了吧。

赵释冰轻轻摇头,他戴了十几日,都习惯了。

独孤槥道,无妨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便牵着他到妆台前,取了头上冠佩钗戴,又道,你要不要洗把脸?再好看的胭脂,这般糊在脸上,也很难受吧?

赵释冰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是想直言相告,彼此约法三章的,独孤槥却这般温柔体贴,他又不忍心让他伤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见他不说话,只当他害羞,湿了巾帕,递给他。

赵释冰便自去洗脸,果然清爽许多。

独孤槥又牵着他到桌前,笑道,本来还有许多规矩,但那些规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就不必折腾自己了,喝完交杯酒,就早点休息吧。

赵释冰便如木偶般,随他指挥,两人饮了交杯酒,赵释冰被辣得蹙眉,独孤槥轻笑,这是北风冽,你喝不下就算了,我来喝吧。

赵释冰终于开口,这怎么行?一杯我还是能饮的。

两人便仍挽着,喝完交杯酒。

独孤槥见他眉儿弯弯,眼里被呛出泪,却忍着,泛着微红,连嘴唇也是红红的,便忍不住低头,想要吻他。

赵释冰却偏开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独孤槥道,你饿不饿?我叫人送点吃的来。

赵释冰摇摇头,我方才已经吃过了。

独孤槥道,我晚上也没吃什么呢,我叫人送两碗汤面来,你陪我吃,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轻轻点头,他何尝不知道独孤槥的好意?他若是真饿了,早就可以吩咐人送吃食来,却偏要先问他,为了不让他有负担,又假称自己饿了。

这般温柔体贴,若是个正常女子,怕是早就倾心感念了,可赵释冰只觉得苦涩。

独孤槥越温柔,他便越难开口,眼看都要洞房花烛了,他还在那纠结。

不多时,吃食便送到了,汤面还热乎着,吃着便身上发热,独孤槥本想脱了外裳,又怕吓着赵释冰,便只好忍着。

赵释冰虽然饥饿,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便罢手,独孤槥倒是吃完了,吩咐人进来收拾。

两人漱口净手,便在床边对坐,都不说话。

等人出去了,关上门,独孤槥才道,你是叫释冰吗?

赵释冰点点头。

独孤槥道,这名字听着好冷,我叫你暖暖,好不好?

赵释冰抿紧唇,才忍住了泪意,轻轻道,郎君喜欢就好。

独孤槥道,你叫我槥哥吧,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点点头。

独孤槥道,刚吃过饭,我还不困,你困吗?

赵释冰道,我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也不困。

独孤槥笑道,花轿摇摇晃晃的,确实容易睡着。

赵释冰道,槥哥,你喝了许多酒,要不要早点休息?

独孤槥道,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喝醉过。

赵释冰想起方才听的玩笑话,又问,方才门外,老大一声响,是怎么了?

独孤槥笑道,你听到了?也不知哪个促狭鬼,往我怀里塞了个大炮仗,吓得我赶紧扔出去,就被他们发现我装醉了。

赵释冰也不禁笑了,这般玩闹实在有些过头了,也不知是不是河朔风俗,看独孤槥表情,好似也没放在心上。

独孤槥见他笑容,便有些难耐,伸手去摸他脸颊,说道,暖暖,你笑起来真好看。

赵释冰便敛了笑容,冷冷清清的,似乎不是很喜庆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暖暖,你别怕,我不会逼你,我们先熟悉一下,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赵释冰内心更加苦涩。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独孤槥见他还是那般冷拒,便也不做其他动作,只牵着他的手,和他说话。

独孤槥把家人都介绍清楚了,又说了各自的一些习性,赵释冰都暗暗记下。

独孤槥笑道,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会再和你说一遍的,就算弄错了也不要紧,以后就会熟悉了。

赵释冰道,槥哥,多谢你,我都记下了。

独孤槥点头,道,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便自去衣上床了。

赵释冰揪着衣襟,欲言又止,一副为难模样。

独孤槥大笑,暖暖,你安心吧,累了一天,早些睡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便也放下心,去衣躺下了。

然而躺不过几息工夫,便觉难挨,床下垫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硌得人背痛。

赵释冰到底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实在受不了,便想起身,拿点被褥垫一下。

独孤槥问,怎么了?

赵释冰道,这床硌得难受,我拿床被子垫垫。

独孤槥道,确实硌人,也不必垫了,我们把那些东西收了吧。

扶着赵释冰下床,便掀开被褥席子,果然垫着花生红枣等物。

两人也不叫人,自己动手把这些东西清理出来,拿托盘装了,又铺好床铺,终于平整了。

独孤槥道,现在好了,快睡吧。

赵释冰点点头,两人便规规矩矩躺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迷糊糊时,赵释冰觉得有人亲了自己,便猜到是独孤槥,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起身下床了,放下心来,又睡去了。

次日醒来,独孤槥早已起了,正在院子里练功。

赵释冰起床,陪嫁丫头鸣芙服侍他梳洗,独孤家还安排了个梳头妈妈,又有仆妇捧来早餐,赵释冰见只有一人份的,便问,只有我的吗?

那仆妇回道,二少爷吃过了,他向来起得早,便没有等您。

赵释冰点点头,便自用了早饭。

方嬷嬷来了,为赵释冰找出得体的衣裳,服侍他穿戴齐整,笑道,小姐,该去敬茶了。

赵释冰便去找独孤槥,独孤槥见他来了,笑道,你可收拾好了?

赵释冰道,劳你久候了。

独孤槥道,你不必这般客气,我每日都早起的,你以后就习惯了,不要多想。

赵释冰待要点头,又反应过来,这人说话好似还有些别的意思,待要反驳偏又不好直言,心里暗想,这位爷好似有些狡黠,并不像昨日那般温文体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到了独孤家主的院子,一进去,满屋子的人,都笑看他们。

亲近活泼些的小女孩,便迎出来,挽着赵释冰的手臂,自我介绍道,二嫂,我是独孤渝,喊我渝儿或者妹妹都可以。

赵释冰便笑着回应,多谢渝儿妹妹。

先是见过诸位叔伯婶娘,诸位兄弟姐妹,便到了敬茶环节。

赵释冰奉上茶盏,低眉顺眼地,独孤先生和独孤夫人各有礼物,诸位叔伯婶娘也送上了见面礼,连兄弟姐妹们,也都送了见面礼,托盘里放满了红包物件。

众人说说笑笑,又有独孤渝和独孤蔚这两个小姑娘伴着,便显得热闹可爱。

吃过午饭,亲戚们便散了,赵释冰送出门去,仍能听到他们谈话,夸赞这一对壁人。

独孤槥挨着赵释冰,小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家就是这样,比旁人家热闹些,若是不自在,你就和我说。

赵释冰摇头,我没有不自在,谢谢你。

独孤槥道,不必这么见外,我照顾你是应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渝笑道,二哥哥,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和风细雨地跟我讲话,我做梦都会笑醒。

独孤槥被揭了老底,却毫不羞耻,笑道,等你嫁人了,自有人来对你这般和风细雨,我说小渝儿,你莫不是皮痒了,想和我过过招?

独孤渝道,二嫂,你看,这才第二天,就装不下去了,啧啧,昨天那个和善人,是我的错觉吧?

独孤檩笑道,渝儿,你若是想和善些,我可以更和善些,你要不要?

独孤渝道,大哥哥不要得意,大嫂说,你要再敢欺负我,等她松快了,就来收拾你。

独孤檩道,我不怕,她打不过我。

独孤渝扒着独孤柟求助,三哥哥,他们都欺负我,你不帮帮我吗?

独孤柟叹口气,无奈道,渝儿,我是想帮你,可我谁也打不过啊。

众人哄笑。

独孤夫人道,渝儿,你这几天闹腾够了,该收收心,去和柳三姑娘学刀法,或者学女红,不许到处乱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渝哦一声,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和二嫂先亲近亲近,过几日再去找柳姐姐。

独孤夫人道,你不要吓到你嫂子了,这般疯闹。

又对赵释冰笑道,这丫头被宠坏了,没大没小,你不要介意。

赵释冰道,渝儿妹妹热情灵动,很讨人喜欢。

对独孤渝道,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都有空的。

独孤渝道,只怕二哥哥不同意,你不一定有空呢。

赵释冰脸红,这丫头说话过于直白,便斟酌着想说几句场面话,独孤槥却直接提了独孤渝,夹在腋下,不顾独孤渝的挣扎,笑道,渝儿,我们去练武场说说话。

赵释冰看着,心中惊异,却见其他人都见怪不怪的,也不好多说,和众人告个罪,便追着独孤槥去了。

独孤槥小声道,小渝儿,你不是说帮我吗?怎么总拆我的台?

独孤渝哼哼两声,不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把她放下来,笑道,小渝儿,我新得了两只貂儿,送给你,好不好?

他们差了十五岁,独孤渝自然是备受兄长宠爱的。

独孤渝道,你不懂,二嫂刚来,当然会害羞,我要和她拉关系,当然只能拿你开涮,等过几天她自在了,自然就愿意亲近你,我也不来碍你的眼了。

独孤槥道,那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吗?我怕吓着她。

独孤渝道,我们家就是这样子,她早晚要适应的,你难道还能装一辈子吗?

独孤槥道,小渝儿,你要是能帮我哄她开心,我就给你锻一把刀,怎么样?

独孤渝道,你可不要随便拿把刀来糊弄我。

独孤槥道,我怎么敢?小渝儿,我们就这么约好了。

赵释冰过来,便见兄妹俩在演武场喂招。独孤槥便如师父般,留着力,指教独孤渝。

独孤槥见他过来,笑道,你怎么寻来了?这天还是有点热,你快进去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摇摇头,我不热,左右无事,我就看看,你们继续。

已是深秋,虽是正午,也只觉得和煦,并不灼热,赵释冰在旁坐下,看他们过招。

独孤渝虽是女孩儿,却从小就喜欢习武。不过八岁,就有模有样,除了力气弱些,独孤柟都没她基本功扎实。

赵释冰在旁看着,独孤家的人这般亲近,他也不自觉温暖起来,才有些笑意,又收敛了,心中越发苦涩。

他们直练到申时才罢手,独孤槥过来赵释冰身边,笑道,热得我一身汗,回去吧,不陪小丫头玩了。

独孤渝道,二哥哥,那两只貂儿,记得送给我哦。

独孤槥道,本就是要给你的,正好和你那几只作伴。

独孤渝养着四只貂儿,还是独孤柟给她的,独孤柟虽回来了,却没什么精力养,故而还是独孤渝养着。

独孤渝走过来,寻摸出一个小锦囊,递给赵释冰,笑道,二嫂,之前没好意思送你,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只有这个平安符,是上次去庙里祈福时,特地为你求的,请你不要嫌弃。

赵释冰看她红扑扑脸,满眼的神采,很想摸摸她的头,到底忍住了,接过平安符,说道,谢谢渝儿妹妹,礼物贵在心意,我很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从荷包里取出一枚玉佩,渝儿妹妹,我身上只有这个,送给你,也请你不要嫌弃。

两人各自收好礼物,相视而笑。

随后独孤渝和他们告别,赵释冰和独孤槥回了自己的院子。

独孤槥说要洗浴,赵释冰脸红,不知该怎么接话。独孤槥一身汗,此刻又是在屋外头,便自脱了外衣,在院子里饮茶,赵释冰与他对饮,两人都默默不说话。

陪嫁丫头佩儿来给他斟茶,独孤槥看了一眼,便转开脸。

直到有人请独孤槥去沐浴,独孤槥才开口,笑道,暖暖,你怎么这么脸红?热得吗?

赵释冰摇头,我不热,许是日头晒红了。

独孤槥便哦一声,又道,确实,日头挺大,那你要来洗澡吗?

不等赵释冰应对,便跳起来,调戏完老婆就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吃过晚饭,赵释冰便在房里坐着,和陪嫁丫头鸣芙下棋玩。

独孤槥被柳家小少爷拉去,好似是商量秋猎的事,酉时去的,戌时了,还未回来。

方嬷嬷过来,鸣芙便起身,和方嬷嬷问候,方嬷嬷笑着点点头,示意要和赵释冰说说话,鸣芙便关门出去了。

方嬷嬷问赵释冰,姑爷还未回来吗?

赵释冰道,他打发人告诉了,要晚些回来。

方嬷嬷斟酌着,问道,我看姑爷似乎并没有怨气,你们昨晚……

赵释冰道,他是个体贴人,知道我不愿意,便没有做什么,对我也很照顾。

方嬷嬷叹道,这般良人,若是你身体无事,那该多好,我和院里人过了个眼熟,都是些十一二岁丫头,或是嫁了人的仆妇,连个年轻姑娘都没有,这家人风气又正,气氛又好,冰儿,你有福气,却又这般命苦……

赵释冰道,嬷嬷,你不用哭,左右我已经在这里,是好是歹,全凭他们做主,最坏也不过是恼怒极了,把我架进庙里,不会掀了底的,既然如此,那我们等着就是。

方嬷嬷道,冰儿,你要保重自己,真过不下去了,我们回洛阳去,嬷嬷带你回那小院,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

赵释冰轻笑,嬷嬷放宽心,我已经想开了,死有什么难的?可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道,正是这个道理,你是个好孩子,心又善,不要怕,嬷嬷会陪着你的。

赵释冰点点头,两人便一起说些闲事,尤其是独孤家和赵家种种不同,都觉得稀奇。

戌时末,独孤槥才回来,小丫头进来通报,赵释冰便敛了笑容,方嬷嬷见了,暗叹一声,出去见过独孤槥,便告退了。

独孤槥喝了几杯酒,新郎官当然要被同伴们调笑,本来早就想回来,但为了面子,一直撑到散场,才急匆匆回来。

独孤槥进来,便见赵释冰在桌边坐着,拿着茶杯似在想什么,凑过去,笑道,暖暖不惯喝这茶吗?那你吩咐一声,换你爱喝的来。

赵释冰道,这茶很好,不用换了,槥哥,你要去秋猎吗?

独孤槥点点头,等山里积雪,野物就都躲起来了,趁着天气还好,后天去山上打猎。

赵释冰道,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独孤槥问,你要不要去?我们霸刀山庄,女子也常常打猎骑射的。

赵释冰一下子被提起兴趣,转念一想,何必呢?现在越是亲密,以后便越是痛苦。

便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不会骑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那我教你,你要学吗?

赵释冰道,你不是要狩猎吗?

独孤槥笑道,这算什么事,我明天教你骑马,便是没学会也没关系,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赵释冰便有些意动,他虽然被养在闺阁,对外面却是向往,只是从来无人带他出去罢了。

独孤槥观他神色,便知所想,笑道,暖暖,你到了霸刀山庄,慢慢就熟悉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如果骑马觉得不惯,也没什么,我们去吹吹风,看看枫叶,可好?

赵释冰便点头,轻笑道,多谢槥哥。

独孤槥见他同意,也很高兴,想亲近些,又怕吓着他,便只牵着他的手,笑道,你估计也没有骑马服,一时半会儿也赶制不出来,你和大嫂身量差不多,我去找大嫂讨一件来,虽是旧衣,也请你不要见怪,我们家里就是这样的,他们也不会笑话。

赵释冰红了脸,点点头。

他向来清冷,这般羞涩,独孤槥心里痒痒的,想摸摸他脸,手抬起来,又改了主意,佯作倒茶,茶水还有些烫,也顾不得,一口喝了。

赵释冰将棋子收拢来,佩儿捧了热水来洗脸,独孤槥洗了脸,佩儿接过毛巾,独孤槥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又有仆妇提着热水来泡脚,佩儿等在一旁,独孤槥正要脱鞋,佩儿伸手过去,独孤槥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收拾完上床,更漏已经亥时二刻了,独孤槥歪在床边,捧着本书看,赵释冰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却是满心的煎熬。

啪嗒一声,原来是独孤槥走了神,书落到地上。

他起身将书拾起来,随手搁在桌上,见赵释冰还在梳妆,便走过来,握着他肩膀,笑道,暖暖,天气凉,你穿这么少,早点上床歇息吧。

赵释冰嗯一声,放下梳子。

独孤槥道,明日要骑马,今天好好休息,早点睡吧。

赵释冰松口气,却又越发愧疚,鼓起勇气,想着和独孤槥说清楚,对着他温柔笑脸,又开不了口。

欲言又止,满腹思量。

独孤槥道,暖暖,不必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呢,以后熟悉起来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赵释冰忍着情绪,轻轻点头,便上床了。

独孤槥熄了灯,放下纱帐,依然还是规规矩矩,躺自己被窝里。但他虽然告诉自己,要等赵释冰真正接受他,再论其他,然而身体又怎么克制得住?

赵释冰就躺在他身边,呼吸可闻,触手可及,朝思暮想,终于娶到她,又怎能不激动、不欣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满脑子的杂念,止都止不住,强令自己背刀法、背诗赋,都不顶用,三两息工夫,便又回到这上面,心里灼热,身上亦是灼热。睁着眼睛,无可奈何。

好容易熬到赵释冰呼吸绵长,似是睡熟,便挨过来,俯身亲亲他,轻手轻脚下床了。

赵释冰何尝不知道独孤槥的隐忍?他自己亦是满心的痛苦,泪水无声。若是独孤槥对他不好,他还能冷着脸,冷着心,和他划分界限,从此独自去角落里,各安生死。偏偏独孤槥是个难得的温柔人,体谅他的情绪,不逼迫不逾矩,还处处为他着想,又如何不感激、不愧疚?

两人都紧绷着,直到赵释冰熬不住睡去,才又熬过了一天。

第二天吃过早饭,独孤槥果然带他去马场,管事知道这是新妇二少奶奶,连忙来见了礼,知晓他初学,便给赵释冰选了一匹温和的黄马。

独孤槥扶赵释冰坐上去,牵着马慢慢走,留意着赵释冰的动静,见他似乎很紧张,便道,不用害怕,我陪着你,你坐稳了,放轻松,若是难受,就告诉我。

赵释冰扶着马鞍,走了一阵,人被颠簸得歪歪扭扭,他没坐这么高过,也很少见这么广阔的视野,虽然坐得并不舒服,但适应之后,便放松下来,抬起头看四周。

广袤的草场遍地金黄,远处还有些树木,秋风卷起一阵阵枯叶,在晴光下泛着红,似火烧一般,看得人心中热烈开阔。

赵释冰不自觉微笑,独孤槥见了,心情也舒畅,笑道,暖暖,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赵释冰道,多谢你,我很高兴。

独孤槥道,你不必总这样客气,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一些小事,总是谢来谢去的,未免太见外了,我除了对长辈,很少说谢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道,我知道了,慢慢改吧,你自己不骑马吗?

独孤槥道,我要骑马不差今天,先好好教你吧,你可坐习惯了?

赵释冰道,这样慢慢走,我是习惯了,若是快了,我恐怕还是不行。

独孤槥道,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抱着你,你听我说,专心些,就学会了。

赵释冰红了脸,又想,看来不是错觉,这位爷的确是有些顽闹在骨子里的,明明是寻常话,却总有些调戏人的意思。

两人申时方归,连午饭都是在外吃的。马场离山庄有些路程,独孤槥骑马,赵释冰坐马车回去了。

赵释冰难得这般出行,虽然颠得腿酸,却心情很好。

方嬷嬷服侍他洗浴,他还是止不住高兴。

方嬷嬷道,你这腿都磨红了,明天说不定要肿起来,疼不疼?

赵释冰摇摇头,不疼。

还是个高兴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道,姑爷确是有心,竟还带你骑马,独孤家的人居然还没说什么。

赵释冰道,何止没说什么,那骑马服还是借的大嫂的。

方嬷嬷静了片刻,说道,我原以为独孤家的和睦,总不过是父母公允些,兄弟争得少些,子女教养好些,却原来是处处不同,冰儿,你有福气。

赵释冰嗯一声,又道,且不管那么多,能多一日自在,便多享受一日。

方嬷嬷又问,明天说要去秋猎,你可要去?

赵释冰道,要去的,我就算骑不了马,坐马车也要去。

方嬷嬷道,那你待会儿要敷些药,消肿祛瘀,别真肿起来,那可受罪。

赵释冰胡乱应下。

吃过晚饭,后劲上来,果然腿根胀痛,腰背也有些发酸,赵释冰连忙让人拿药,自己关上门上床敷药了。

独孤槥在书房里,拿着本书,消磨时间,却如何看得进去?说要写两个字,王会南研好了墨,却没见他动笔,心里也犯嘀咕。新婚燕尔,不去陪老婆,却跑到书房里来,看书看不进,写字又不写,装模作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叹口气,放下笔,朝王会南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自己一个人倒在椅子里,心烦意乱。

独孤槥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赵释冰对他的抗拒,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另有隐情,却又不好逼迫赵释冰开口。

心心念念的人,却整日没个笑模样,虽知赵释冰向来清冷,却也不该是这般,满腹愁思,欲言又止。

十年前定亲时,便约定及笄之后,过个一两年,便可准备婚事,却拖了五六年,等到赵释冰双十才出嫁。

洛阳赵家那边,总说是舍不得女儿,又是远嫁,想多留两年。给赵释冰的礼物和私信,也从没见她回过,独孤槥以前只当是赵释冰羞涩,或是洛阳那边规矩严,不好答复男子信物,便也不苛求。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赵家陪嫁的箱笼虽多,却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陪嫁人员不过一房杂事仆人,并几个丫头嬷嬷,连兄长都没有来送嫁。种种来看,赵释冰并不是得宠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十年前他们见过面,赵释冰对他并不抗拒,温柔灵动,善良可爱,跟着他们一起玩,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独孤槥想不明白,或者说他心里有些猜测,却不敢承认,叹口气,起身回房了。

赵释冰刚擦过药,房间里便有些药味,独孤槥反应过来,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怪我大意,忘了你是初次,必定要疼的。

这话引人歧义,旁边小丫头还在,赵释冰忍着羞涩,解释道,我没骑过马,贪玩了些,不关你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那你明天好好休息,我在家陪你,可好?

赵释冰道,我无妨,明天还是去吧,我也想看看秋猎是什么样的。

独孤槥道,那我们就在外面看看,不骑马了。

赵释冰道,我挺喜欢骑马的,如果明天没有肿起来,还想骑马,可以吗?

独孤槥点点头,自然可以,不过你不能逞强,要是难受了,就下来歇会儿,想骑马,以后有的是机会。

及至上床休息,自然还是各睡各的,赵释冰身上有伤,独孤槥更不会难为他,便也放心睡去了。

秋光晴日,骏马长嘶。

霸刀山庄的年轻人都出来了,柳家的、独孤家的、长孙家的,从小住一个山庄里,自然彼此相熟,嬉笑打闹,吹牛显耀,个个都说自己能打老虎,好似那山上老虎挤成一窝,就等他们去捡一般。

赵释冰的腿上虽未肿起来,却暗红发紫,走路快了都擦痛,更遑论骑马,且他昨日不觉,早上起来,浑身酸胀,若不是实在想去外面看看,定要躺在床上歇一天的。

独孤槥牵着他下马车,去布置好的营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想来常有活动,铺了砖石,看着有些年头。提前便有人来搭了长篷,铺了厚毯,摆上案席,放些坐垫,因还未到时辰,人还未齐,便各自说笑玩闹。

见独孤槥来了,都来给赵释冰问好,然后就把独孤槥揪走了。

才不过三五步,赵释冰便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顽话。

啧啧啧,光天化日,牵着手呢,这么舍不得?

这般恩爱情浓,也不知还有没有力气,骑马打猎?

小柳儿,你不是总不服气吗?今天正可一雪前耻!

诸位,你们可知,这小子前几年伤春悲秋,吟了许多歪诗,我还纳闷,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思慕一人,求而不得!

众人哄笑。

独孤槥道,你们尽管笑吧,等过了这阵,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便是狩猎,我也不会手软。

有人道,哟,谁管你软不软?这只有你媳妇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骂道,你这泼皮,越发没顾忌了!拔刀出来,我们先比划比划!

那人道,谁和你比?我不和你比,你不要以大欺小。

独孤槥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拎着那人衣领,便拖去一旁,自去发泄了。

没多时,独孤柟和独孤渝也来了,还有位年轻人,衣着打扮落拓不羁,与衣饰繁复的霸刀山庄颇为不同。

独孤柟和赵释冰打过招呼,便和那年轻人去了,独孤渝过来,挽着赵释冰的手,笑道,二嫂,二哥哥是不是被他们拉走了?

赵释冰点头,又问,你也来打猎吗?

独孤渝道,我来凑个热闹,大哥在家陪着大嫂,三哥哥也有事,我一个人去打猎,爹爹会骂死我的。

赵释冰道,那我们说说话,看看风景,也不错。

独孤渝心道,荒山野岭,有什么好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起独孤槥提点,笑道,二嫂,你喜欢打猎吗?

赵释冰道,我没有打过猎,便是骑马,也是昨天才学的。

独孤渝震惊,那你要出门怎么办?坐马车吗?还是乘轿子?

赵释冰道,都有,不过我很少出门,一般就是在家里。

独孤渝同情起来,心道,怪不得她觉得这里能算风景。

便对赵释冰更用心,引他笑容。

估摸着巳时,人也齐了,柳家老夫人笑着说开场,众位年轻人便各自策马,争先恐后地去了。

赵释冰略微留心,便注意到,除了男子,果然还有女子,一身骑装,英姿飒爽,心中羡慕。

独孤渝和他说了会话,便带他去见各家的眷属。除了独孤家的亲戚,还有柳家和长孙家,婶娘嫂妹喊了一堆,人也记不住,就知道都很和气,比洛阳人声音大些,笑声响亮些,还有人摸他的手,摸他的脸,虽是夸赞,到底还是让人脸红,又引得她们笑声。

见过一堆人,捧了一堆的见面礼,赵释冰回到自己的坐席,喝喝茶,和独孤渝聊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午时,便有人陆陆续续回来。

独孤槥回来得也挺早,和赵释冰赔罪,恼道,对不住,本来想陪你的,但我要是不去,更要被他们奚落,只怕到我七老八十了,还会被他们拿出来嘲笑。

赵释冰道,无妨,渝儿妹妹陪着我,带我见了诸位长辈亲眷。

独孤槥笑道,我们家人多,又有柳家和长孙家,恐怕你一时也记不全,等以后熟了,你和她们多走动,也免得总待在家里烦闷。

赵释冰点头,又问,你猎了什么?

独孤槥轻咳一声,不过几只寻常野物,送去管事那儿收着了。

赵释冰猜他是没猎到什么好东西,也不多说,不多时便有餐食送来,两人吃过,便喝茶歇息,独孤渝早在独孤槥来的时候就跑没影了。

没多久,独孤柟和那年轻人也过来了,虽是同伴,却不说话。独孤槥对那年轻人也没个好脸色,只和赵释冰介绍说是独孤柟的朋友,便不管他了。

赵释冰心中奇怪,他虽不算深知独孤槥为人,却也能看出来,独孤槥与友粗豪,但并不是无礼之人。独孤柟既然带朋友来秋猎,却又把他晾着,也是没道理。这其中必定有些缘故,只是赵释冰也不好多问。

独孤柟和那年轻人吃过饭,独孤槥和赵释冰打个招呼,便勾着独孤柟去一旁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尴尬极了,那年轻人自坐着饮酒,不说话,也没个笑模样。

没多时,两人便回来了,独孤柟眼睛红红的,独孤槥摸摸他的头,带着赵释冰离开,留下独孤柟和那年轻人独处。

两人慢慢走了阵子,正好消食。

赵释冰不问,独孤槥却主动说了。

独孤槥道,柟柟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去洛阳之后,没两年,他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江南。

赵释冰惊愕不已,竟有此事?

独孤槥道,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都不敢想,幸而得人相助,保住了性命,又有丐帮弟子仁义,救出了柟柟,辗转找到河朔,我们才知道,柟柟竟然流落到了江南。

赵释冰心中不忍,又暗想,怪不得他们对独孤柟那般宠爱,竟比独孤渝还要像个得宠的幺儿。

忽而反应过来,问道,救了小叔的,就是方才那人?

独孤槥点头,他叫辛长风,是独孤家的恩人,按理来说,我们本该以礼相待,可是这些年,柟柟每年都去江南找他,一住就是半年,他却总是对柟柟爱答不理,几次让柟柟伤心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道,这是何缘故?他既然不喜欢小叔,又为什么到河朔来?

独孤槥有些难以启齿,咬牙道,他们两个,是断袖之情。

赵释冰震惊,那你还把他们留在一块儿?

独孤槥道,我虽然恼怒辛长风,但他对柟柟确实一片真心,柟柟也离不开他,他们两个如何,就看柟柟自己吧。

便把独孤柟及冠之后的约定说了。

赵释冰压下心中惊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便知该如何对那人了,方才呆坐着,我正纳闷呢。

独孤槥笑道,对不住,只是柟柟饭也没吃几口,我实在担心,便想着和他说说话,倒是让你不自在了。

赵释冰道,这没什么,小叔那般没精打采的,确实让人担心,我们再走走,等会再回去吧。

独孤槥巴不得和他亲近,便笑笑,有意说些趣事来逗他开心。赵释冰这两天见多了外面,心胸开阔,便也放下心事,和独孤槥闲谈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营地,已是午时末了,独孤柟和辛长风不在,独孤渝倒是独自坐着,捧着个秋梨啃。

独孤槥握了握赵释冰的手又放开,叮嘱独孤渝陪伴,便策马离去了。

独孤渝道,二嫂,你要吃梨子吗?我让人削好送来。

赵释冰道,我喝茶就好。

看独孤渝吃得满脸,汁水滴到身上,便拿手帕为她擦拭。

若是在洛阳,早就有长辈责备了,赵释冰却只笑问,好吃吗?

独孤渝道,好不好吃就那样,解渴倒是真的,我不耐烦喝茶。

赵释冰道,那你就尽管吃吧,这时节,多吃两个梨,正合时宜。

独孤渝果然又拿了一个,仍是那般,不叫人削皮切块,自个儿捧着来啃。

独孤渝吃了两个梨,尽了兴,打了个嗝,才开始害羞,捂着嘴左右看看,没有旁人发现,放松下来,歪在赵释冰身上。

赵释冰唤人捧了水来,打湿巾帕给她擦脸擦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渝笑道,二嫂真是个细心人,我从前和大嫂出来,她比我还马虎,若是她在,说不得就是大哥在给她擦脸擦手了。

赵释冰道,大嫂也爱打猎吗?

独孤渝道,大嫂是柳家的人,从小就一起玩的,等她生产完,你就知道了,大哥哥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和笑面虎一般,在大嫂面前,就变成见了猫的老鼠,听话得很呢。

赵释冰不能想象,独孤檩文雅和善,做一副乖觉畏惧的表情,又想到独孤槥,若他乖觉了,又是什么样子?

略微一想,便觉好笑,连忙忍住,去看独孤渝,独孤渝正看着他,笑嘻嘻道,二哥哥乖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也想知道,这就要看二嫂你的了。

赵释冰笑着摇头,又胡说了,你不怕我和他告状,他来收拾你吗?

独孤渝道,二嫂怎么忍心呢?我可是在帮你,我们家的男子,天生就疼老婆。

赵释冰红了脸,忍不住轻轻拧她脸,不许胡说了,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独孤渝笑嘿嘿,抱着赵释冰,知晓这位洛阳来的嫂嫂和山庄里的人不一样,便也不再闹他。

没过一会儿,独孤渝便犯困,赵释冰把她抱在自己膝头,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睡了。

酉时中,营地里点上火把,年长些的眷属早就回去了,由着年轻人自个儿闹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结伴回来,笑笑闹闹,也不知他们哪来的精力,骑马奔了一天,还是那般活泼。

管事的记好各人的猎物,报了出来,自然有人骄傲有人不服,嚷着下次一定。

便有人笑道,啧啧,槥二哥才猎这么些,果然是新婚燕尔,消磨了精力。

独孤槥笑道,我便是再差,也比你多些,小柳儿,你好意思笑我吗?

柳勍笑道,哦,了不起,槥二哥要和我比吗?我可比幺儿还小,却比幺儿猎得多。

独孤柟道,你们就欺负我吧,等到蹴鞠,看谁比得过我。

众人玩闹一番,吃过自己猎的食物,便也兴尽,一路骑马闲谈,各自归家了。

玩乐一天,自是疲惫,赵释冰虽只在营地玩,却也是难得的放松,心情亢奋,又坐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家中,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独孤槥唤他,赵释冰还有些迷糊,独孤渝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揉揉眼睛,见独孤槥,便张开手,由着独孤槥抱起她。独孤槥又牵着赵释冰下来,三人一起进门了。

洗浴入水,人便清醒了些,赵释冰趴在浴桶边缘,方嬷嬷知他疲倦,也不多说,服侍他洗完,穿好衣服,便给他擦拭头发,赵释冰眼皮子又耷拉下来,似要睡着,反应过来,又坐好了。

方嬷嬷道,冰儿,你先眯会儿,我擦好了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便趴在桌上,胡乱睡去了。

次日醒来,却是躺在床上,连自己怎么回房都不记得了。

赵释冰虽然缓了一日,身上还是酸痛,挣扎着起来,便有鸣芙过来服侍梳洗,一问,竟已到巳时了。

赵释冰红了脸,这两天他都是辰时去给独孤夫人请安的,独孤槥陪他一起,今天才新婚第四天,就开始睡懒觉了,未免有些懈怠。

赵释冰问起独孤槥,鸣芙道,姑爷在书房里,他吩咐过,府里向来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您不必在意,夫人不会说什么的。

赵释冰也不好这个时间,去给长辈请安,只好自行方便了。

午膳时,独孤槥才过来,两人静静吃完,赵释冰便回房了,独孤槥却也进来,挥挥手让人出去,人都出去后,独孤槥关上门。

赵释冰纳罕,他知道独孤槥虽然想亲近自己,却都很克制,从来不会逾矩,更不会大白天关着门独处。

赵释冰坐在桌边,自倒了一杯茶,却是温的,便只端着没喝。

独孤槥走到他身边,也倒了杯茶,一口闷了,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这般异常,赵释冰便有些明白了。

沉默半晌,赵释冰主动问道,你知道了?

独孤槥没有说话,却已经给出了回答。

独孤槥已经明白,为什么赵释冰拖着不愿成亲,又为什么不愿彼此亲近,为什么赵释冰郁郁寡欢。

原来,他是男子。

赵释冰脸色惨白,似冷极,打了个寒颤,又问,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独孤槥见他这般,心中不忍。

他昨夜抱着赵释冰回房,本是各睡各的,赵释冰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坦,一翻身,半边身子搭在他身上,激得独孤槥满身火热。

然而没多会儿,独孤槥就觉出不对劲来,那个压在自己腿上的玩意儿,怎么也不该在女子身上,心中犹疑,掀开赵释冰上衣一看,是平坦的。

独孤槥满腔热血被吓得冰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思乱想了一夜,天亮了还未下定决心。

赵释冰见他不答,心中越发凄苦,自嘲道,二少爷,我欺你在先,任你处置,只求不要抖落出去,伤了两家颜面。

独孤槥道,暖暖,你不要着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苦处,我知道,赵家这般行事,你一个后辈,又能如何?

赵释冰眼泪瞬间涌出,他仰头忍住,不让眼泪落下。

独孤槥又问,那十年前,跟我们一起玩的赵小姐,是你吗?

赵释冰轻轻点头,独孤槥松了口气。

独孤槥道,暖暖,我现在脑子里也乱乱的,要再想想,等过两天,我再来和你商量对策,你先不要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照顾好自己,好吗?

赵释冰眼泪滑落下来,转过头去,独孤槥有心想给他擦眼泪,手伸过去,顾忌赵释冰情绪,拍拍他肩膀,转身出去了。

独孤槥在书房里枯坐,王会南在一旁伴着,正有些瞌睡,忽听独孤槥问,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王会南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被吓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问题哪敢直接回,说是或不是都很要命。

王会南斟酌着,问道,二少爷,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独孤槥道,我连这都看不出来,竟还以为,他是心有所属……

事涉主人阴私,王会南只恨自己生了两个耳朵,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见了。

正不知该如何答复,独孤槥也反应过来,叹口气,你就当没听到,出去吧。

王会南松了一口气,带上门出去了。

独孤槥正烦恼,有人敲门,却是方嬷嬷。

独孤槥请她进来,方嬷嬷便跪下了。

方嬷嬷道,姑爷,求您放过冰儿吧,他是个苦命的孩子,或是到庙里静修,或是送到庄子里静养,千万不要撕破脸,送回洛阳去,那冰儿就死定了。

独孤槥扶起她,道,方嬷嬷不要担心,请你仔细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亥时独孤槥还未归,赵释冰洗漱上床,打发鸣芙出去,便关上门,似要先睡。

独孤槥本是在书房睡下了,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见赵释冰已熄灯睡了,便打算离去。

忽而觉得不对,房间里似乎有些火光,急忙踹门进屋,却见赵释冰举着烛台,也正转头来看他。

独孤槥惊疑道,你要做什么?

赵释冰道,我只是起夜而已,倒是你,吓了我一跳。

独孤槥松口气,道,是我唐突了,那你好好睡吧,我今天在书房睡了。

赵释冰点点头,独孤槥便要出去,忽而问他,你手里的是什么?

赵释冰背着手,道,自然是夜壶,不好拿出来给你看。

独孤槥越发觉得赵释冰鬼祟,心中担心,慢慢走近。

独孤槥道,暖暖,你我既然是一样的人,那有什么好羞怯的?给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道,你这是做什么?疑神疑鬼的,我骗了你一次,难道以后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独孤槥道,那好,我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新婚就睡书房,传出去要让人笑话。

赵释冰强笑着,二少爷请自便,不过可否先转身?我要方便。

独孤槥嗯一声,却没有停下来,眼看就要近身了,赵释冰一咬牙,拿着手上的东西就往脸上去,用力一扎,便是一条血痕。

那剪子却没有落在脸上,而是落在独孤槥手臂,雪白的衣衫瞬间被血浸湿。

赵释冰吓住了,独孤槥趁机夺了他手中的剪子,甩到远处,又夺了他手上的烛台,放到桌上。

赵释冰惊慌不已,独孤槥抱着他坐在床上,轻声道,别怕,我不过是划了个小口,你不要担心,我叫方嬷嬷来,你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独孤槥踹门进去的时候,那动静自然惊醒了许多人,但他们不明情况,又怕听到主人阴私,便都躲在屋外不敢进去。

独孤槥唤人将方嬷嬷请来,丫头仆妇们眼见赵释冰在床上哭泣,独孤槥又满手都是血,自然吓坏,心中惴惴不安。早在独孤槥踹门时,就有人去通报方嬷嬷,方嬷嬷正来到房外,一听唤赶紧进去。

方嬷嬷抱着赵释冰安慰,独孤槥自去旁边处理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用了死力,独孤槥小臂被凿出一道两寸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卷出来,鲜血淋漓,看着十分渗人。若是落到脸上,怕是连药宗,也无法完全祛疤复颜。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许多人。

独孤夫人连夜赶来,好语安慰赵释冰,又提溜着独孤槥到了书房,问他原因也不说,只说夫妻争吵,气得独孤夫人拧他耳朵,又拿马鞭来,在他背上狠抽了十下。

独孤夫人道,眼见你大嫂要生产,我不重责你,但你再敢这般任性妄为,仔细你的皮!

独孤槥一一忍着,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多说。

独孤夫人又叹口气,她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孩子?那是什么苦都不会往外吐露的。

独孤夫人问他,你手上可要紧?

独孤槥道,没什么,娘,您回去吧,陪着大嫂要紧。

独孤夫人道,槥儿,我知道你心急,但释冰毕竟刚来,你再等等,她就适应了,也就愿意亲近你了。

独孤槥道,娘,您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夫人道,这还能不知道?看都看得出来,你既然如愿以偿娶到她,怎么还不珍惜?释冰是个乖巧的孩子,虽不爱说话,却心地善良,连落到窗上的雀儿,都不忍心驱赶,喂水喂食,又细心体贴,渝儿夸了许多次,你既然喜欢她,就不要再惹她难过了。

独孤槥应下,独孤夫人又来安慰了一番赵释冰,记挂着将要生产的大儿媳,又匆匆离去了。

方嬷嬷离去了,房里只剩下独孤槥和赵释冰,两人便枯坐着。

赵释冰有心想说什么,张张嘴又说不出来。

独孤槥才换的衣裳,被独孤夫人抽到见血,又没有及时换,便渗出来,白衣血痕,分外醒目。

赵释冰注意到血迹,惊道,娘打你了吗?

独孤槥道,没什么,你好些了吗?

赵释冰道,都是我的错,害你接连受伤。

独孤槥道,暖暖,你不用自责,我确实混账,自以为是,丝毫没有体谅你的心情,今天我们就好好说清楚,以后再也不为这件事烦恼了。

赵释冰道,你想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方嬷嬷都告诉我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赵释冰冷笑,所以呢?要怎么处置我?关起来?还是送到庙里去?或者把我遣回洛阳?

独孤槥惊道,暖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赵释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独孤槥见赵释冰心灰意冷,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也是着急,思虑片刻,决定坦诚相待。

独孤槥道,你知道吗?十年前,娘亲和我说,要给我定亲,问我意见,我说至少要看看模样吧,于是一家人去了洛阳,见到了你,你那时候喊我哥哥,带着柟柟来找我玩,我第一次见女孩子像你那样的,会养花养鸟,结果爬起树来,比我都利索。

赵释冰回想起来,那时他刚到赵家没多久,穿着女孩的衣裙,别扭极了,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兄长去和那家的大哥交际了,他和两个小少年一起玩。

独孤槥道,暖暖,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并不是因为父母之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释冰再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独孤槥走到床边,将赵释冰抱在怀里,轻声道,不论你是男是女,我认定的人都是你,暖暖,你不要怕,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伤害你,你信我,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抬起头看他,道,槥哥,我是在做梦吗?

独孤槥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何必拿假话哄你,你先睡吧,我去大哥那边看看。

赵释冰道,你背上的伤,我先给你上药,再一起过去吧。

两人这一番闹腾,已经快丑时了,赵释冰给独孤槥上药后,便一起去独孤檩的院子里。

独孤夫人见他们一起过来,点点头,拉着赵释冰说话,独孤槥去陪伴大哥独孤檩,柳氏正在房里生产,赵释冰好似还听到她大骂独孤檩,回想起独孤渝的玩笑话,看来确是真的。

折腾到凌晨卯时,柳氏生下个男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独孤夫人打点照顾柳氏和孩子,独孤檩赶进去陪伴老婆,独孤槥和赵释冰看望了大嫂,便也回自己院子。

独孤槥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放下心来,劝说赵释冰去休息。赵释冰卸下包袱,又有意想不到的好结果,心情松快,疲累困乏,一会儿就睡着了。

独孤家的孙少爷,独孤颋定下大名,叫做独孤竔。

柳氏是个跳脱的性子,当天就下床了,被家人押回床上,四五个仆妇守着,说是照顾她,倒更像是看住她。

赵释冰来看柳氏,柳氏知道她在学骑马,和赵释冰说了一堆的马经,连打马球都说了,又约好以后一起骑马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都笑着应了,心想,这般女子,也只有霸刀山庄才养得出来,不知道独孤渝长大了,是不是也是这样。

赵释冰回来的时候,独孤槥正巧也回来了,提着个物件,似个木箱,用布遮着。

独孤槥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赵释冰道,大嫂嚷着要教我练武,这我哪敢应?赶紧溜回来了。

独孤槥道,大嫂就是这个性子,明天说不定她就忘了自己说的话,你不用在意,她人很好,就是粗犷了些。

赵释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拿的什么?

独孤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说道,是个小玩意儿,送给你的。

掀开布一看,是两只雪白的貂儿。

赵释冰道,不是说给渝儿吗?

独孤槥道,这是前两天在猎场寻到的,受了伤,养了几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很欢喜,接过笼子,便要放到房里。

独孤槥跟他一起进来,假模假样道,我送你东西,你不表示表示吗?

赵释冰无辜道,不是你让我别客气吗?

独孤槥哦一声。

赵释冰绷不住,笑了出来,左右无人,便踮起脚亲亲他,又抱着笼子溜走了。

独孤槥道,就这?白费我的心,我为了寻这貂儿,连打猎都没认真,还被他们嘲笑。

赵释冰道,那你想如何?

独孤槥道,这天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赵释冰脸一下子红了。

独孤槥凑过来,抱着他亲昵,暖暖,你可不要再拒绝我了,你不知道,我那几天胡思乱想,都想去洛阳打听,你那情郎到底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嗔道,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在赵家,连门都没出过几次,哪认识什么情郎?

独孤槥道,你要是被我晾几天,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赵释冰愧疚起来,对不住,槥哥,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独孤槥笑道,那好,那你好好补偿我吧,洞房花烛夜,我可是等了十年。

赵释冰羞恼,你这人,怎么净想着这些事!

独孤槥无辜,抱着老婆想这些事,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真到那一步的时候,赵释冰很紧张,独孤槥好似比他还紧张。

及至脱光,赵释冰忍着羞涩,便见独孤槥脸上表情,忽红忽白,哭笑不得。

赵释冰正觉得奇怪,却听独孤槥道,暖暖,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趁早都告诉我吧……

赵释冰疑惑道,我并没有其他事瞒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笑道,我以为,你是男子,研究了一下午。

现在轮到赵释冰脸上忽红忽白,哭笑不得。

至于这人研究的是什么,他臊得慌,不去多想了。

独孤槥道,且不管那些,暖暖,你别怕,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告诉我。

赵释冰都不想搭理他了,净说些羞人的话。

独孤槥俯下身来吻他。

烛光摇曳,照出纱帐里交缠的身影,恰似个洞房花烛夜。

解释一下,赵释冰当时的打算,是想给自己脸上来两刀,再用火烧,彻底毁容。这样,他就有理由自请去角落里,独孤槥也不会为难,独孤家也不会再把他的事抖落出来,除了他自己,大家的面子都保全了。

关于赵释冰的身世,不知道以后写不写番外,我直接先写清楚吧。

赵释冰的母亲是赵家填房夫人,赵家已有长子赵集冰,就是杨知了的相好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夫人既然做填房,出身便一般,生下赵释冰和双胞胎姐姐,赵释冰身体有异常,赵夫人自顾不暇,哪敢再留着这个隐患?将赵释冰送出去,交给方嬷嬷抚养。

赵释冰以男孩身份长至十岁,姐姐忽然急病死了,赵夫人好容易熬到地位稳固,又有独孤氏的姻亲助力,这关节上女儿死了,她不仅要被老夫人问责,更会失去艰难谋来的地位。于是趁着老夫人在庙里静修,秘密处置了相关人等,又将赵释冰接进府,偷天换日。

独孤家来洛阳时,赵释冰还有些野性,没有那么多深宅大院的规矩,所以才和独孤家的男孩子一起玩。

不久后,兄长赵集冰娶妻,名门贵女,又压得赵夫人喘不过气。老夫人、赵夫人、少夫人,各有各的谋夺,各有各的本事。赵集冰和杨知了的事,赵释冰知道些,所以看到独孤柟和辛长风在一起,内心其实是非常震惊的。

后来老夫人去世,赵夫人松快些,她只有赵释冰一个孩子,虽然满心算计,当然也还是有真心的,否则当初就直接溺死了。独孤家的婚约摆在那,赵夫人已是骑虎难下,便打算拖下去,等到独孤家不耐烦解除婚约,那自然是最好。

没想到,独孤槥真就一直等。

赵释冰双十还不出嫁,府里自然有说法。赵集冰是嫡子,少夫人又是个有本事的名门贵女,赵夫人便有些艰难了。赵释冰的身份是女儿家,终究是靠不住的,赵夫人的未来还得着落在未来当家人,赵集冰的身上。

于是,赵释冰还是出嫁了。

赵释冰和独孤槥解开了膈膜,然后就是没羞没臊过日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静的水面上,舟船划过,水波荡漾。

荷花凝着水珠,摇曳在清风中,嫩嫩的莲蕊浅黄,不熟悉江南风物的人,恐怕要把这当做莲子,看着实在鲜嫩可口。

辛长风驾着小船,独孤柟陪着兄嫂在船舱说话。

独孤柟道,你们再住些日子,莲蓬就长成了,到时候我带你们来摘,特别好吃。

赵释冰指着莲蕊道,这不就是莲蓬吗?

独孤柟笑道,那是刚起的芯,要等过段时间,这莲蕊长大了,里面一颗颗的莲子,才是可以吃的。

赵释冰闹了个笑话,有些脸红。

独孤槥笑道,幺儿,你帮我摘几朵荷花吧。

独孤柟应下,出了船舱。

独孤槥道,暖暖,君山好看吗?

赵释冰点头,好看,不愧是江南水乡,红花绿叶,看着就喜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你喜欢就好,那我们就再住几天,柟柟说,这里不仅有荷花,有莲蓬,还有各种鱼虾蟹贝,各种美酒美食,数都数不清。

赵释冰笑道,难得来了,我当然要尽情享受。

赵释冰的前二十年,视野只有一个院子,后来去了河朔,见识了太行山的风光,不久前,独孤槥说起想去君山看望独孤柟,两人一路骑马南下,走走停停,见识了许多风物。

独孤槥摸摸他的脸,好似比以前圆润些,心里很得意,老婆心情好,身体棒,自己真是了不起。

独孤柟在外问道,二哥,你要白莲花还是粉莲花?

独孤槥道,你都摘些来吧。

独孤柟道,我已经摘好了,那就都给你吧。

独孤柟进来,果然拥着一捧莲花,红粉洁白,鲜艳可爱,长长的茎,用一片荷叶包了,递给赵释冰。

独孤柟笑道,荷花能养两三天,我还摘了几个花骨朵,养在水里,就会开花,这根茎有些扎手,嫂子你小心些。

赵释冰接过来,捧在胸前,谢过独孤柟,笑得亮晶晶。

赵释冰道,这花真好看,还有淡淡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看着,人比花娇,便有些心动,凑过去装模作样嗅了下,说道,确实很香。

赵释冰脸都红了,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独孤柟轻咳一声,又问,二哥要喝酒吗?我自酿的桃花酒。

独孤槥道,你总说君山有好酒,我当然要尝尝。

独孤柟便取出一坛酒,又喊辛长风进来,船上自然没有碗碟,便提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将一坛好酒喝完了,谈天说地,也是快活。

独孤柟和辛长风日子过得清贫,连床都没有多余的,独孤槥和赵释冰是在地上铺席子睡的,好在是夏天,倒也不怕冷。

提前熏了艾草,又挂上纱帐,便没有蚊子,除了地上太硬,倒没什么不舒服的。

独孤槥和赵释冰睡在厅堂里,关上门,便是一方天地。

赵释冰感叹,小叔过得好辛苦。

独孤槥嗯一声,又道,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可我有了你,便明白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只此一人,绝无替代。

赵释冰嗔道,你怎么总是甜言蜜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亲亲他,笑道,暖暖,你要习惯,我还有一肚子话没和你说呢。

赵释冰不理他这茬,问道,小叔以前来君山,也是这般清苦吗?

独孤槥道,自然不是,否则我们怎么放心?他和辛长风在一起之后,便去奢入简,把自己当做君山人了。

赵释冰道,这是何必?就算不想显眼,也不必这般苦了自己。

独孤槥道,我这次来,也是想劝劝他,开个铺子,或者置点产业,也不算出格,总比这样日日劳作强些,辛长风想来也不愿见幺儿吃苦。

赵释冰点点头,又道,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小叔,两年前还是个孩子呢,忽然就这样有魄力、有担当,真是了不起。

独孤槥叹口气,幺儿长大了,我却还把他当个孩子。

在君山住了十来日,独孤槥和赵释冰便要离去了,辛长风独孤柟将他们送到扬州,又在扬州同游两日,便要分别了。

临别之际,独孤槥和独孤柟在一旁说话。

独孤槥递给独孤柟一个包裹,说道,幺儿,我看你过得开心快乐,不会再说什么扫兴的话,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有些田产房契,你不要推拒,看你过得辛苦,我于心何忍呢?

独孤柟摇摇头,二哥,谢谢你来看我,但我不能接受,现在虽然辛苦,但比起那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我喜欢丐帮,也喜欢丐帮的人,大家互相照应,一起过日子,不是很好吗?正是因为丐帮的这种仁义博爱,当初才会救下我,我不是因为想要报答,也不是为了融入,而是真的很喜欢这种氛围,二哥,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下次来,给我带些用得上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沉默片刻,摸摸独孤柟的头,柟柟,你真的长大了。

独孤柟笑笑,也递过来一个大包裹,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酒糟鱼、酱板鸭之类的,你们拿去尝尝吧。

独孤槥接过来,放到马后,兄弟俩紧紧拥抱,千言万语,尽归于此。

独孤槥和赵释冰骑马北上,月余便到了长安,已是七月中旬,他们计划在长安游玩一阵,再慢慢回太行山,正可赶上中秋节。

然而才到长安,赵释冰便身体不适,干呕不止,有气无力,把独孤槥吓得要命,火急火燎拽了个医馆大夫来,一探脉,倒把独孤槥臭骂了一顿。

大夫怒道,有这心疼人的工夫!怎么不好好照顾她!五个月还在外跑!还骑马!还房事过度!还不赶快回家养胎!

独孤槥楞在当场,原来老婆不是被他养胖了,而是怀孕了吗?

赵释冰自己也楞了,他原来是可以受孕的吗?两个月前其实他就觉得有些乏累,但他以为是旅途劳顿,便也忍着没说,原来是因为有孩子了?

两人恭恭敬敬将大夫伺候好,又问养胎事项,送走大夫后,便四目相对,笑出声来。

独孤槥道,暖暖,你吓死我了。

赵释冰道,这就是惊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紧紧抱住。

独孤槥道,我马上去信,请药宗圣手来给你看看,我们不要再骑马了,坐马车回去。

赵释冰点点头,又有点担心,道,我要是不能生产……

独孤槥道,暖暖,那我们就当做是个玩笑,回家过中秋,不是刚好吗?但不管怎样,你的身体还是要好好检查的。

赵释冰道,槥哥,我们回去不会挨骂吧。

独孤槥道,挨骂不一定,但被嘲笑是肯定的,我的一世英名啊。

两人坐马车回了霸刀山庄,路过洛阳,独孤槥问要不要去拜访赵夫人,赵释冰摇摇头,说等孩子出世了,再回去看看吧。

八月天气极热,赵释冰苦夏,又身体不舒服,身上肉多了,脸上却苍白,把独孤槥急得要死。药宗圣手陈大夫才进门,还未喝口茶,就被独孤槥请进来,给赵释冰看诊。

陈大夫见多识广,赵释冰的身体情况虽然罕见,但陈大夫也没有惊讶,给赵释冰检查一番,得出结论,没什么问题,好好养着就是,若不放心,临产之前,再来给赵释冰看顾一二。

夫夫俩心里大石头落地,自然欣喜,千恩万谢,这时候倒有礼貌了,客客气气把陈大夫请去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氏大笑,二弟总笑我马大哈,这粗心大意的冒失鬼,又是谁?

独孤槥道,前几天蔚蔚跑来找释冰,说娘亲把她的鸟给放跑了,说好要赔罪,结果又没有,还把她养的花给踏了。

柳氏恼羞成怒,这丫头,怎么到处告状!

又看向独孤檩,都怪你惯的!

独孤檩哪敢回嘴,便道,确实不像话,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柳氏道,蔚蔚那么小,你做个好榜样,别老是嗯嗯啊啊,一点主见也没有。

独孤檩抹把脸,叹道,媳妇,那要不你来管教孩子吧,我实在没办法。

柳氏道,我教就我教!你以后不许插手!

独孤槥祸水东引,自回房陪老婆去了。

到了九月,赵释冰的孕吐便消退了,食欲大增,每日便是吃吃喝喝,和鸣芙下棋,方嬷嬷陪他说话按摩,日子也就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晚上,独孤槥抱着老婆躺床上,说起一件事。

赵释冰道,要打发佩儿?是什么缘故?

独孤槥道,我在那换衣呢,她跑过来送茶水,比王会南还积极,我实在怕了她。

赵释冰想想,问道,那你要不要添个人?佩儿知根知底,我不会介意的。

独孤槥恼道,你这没良心的!说的什么鬼话!

背过身去,气哼哼的,赵释冰亲他也不理。

赵释冰没办法,只好扯着脸皮,抱着肚子,开始嗯嗯唧唧。

独孤槥虽知他十有八九是装的,但赵释冰毕竟有孕在身,自己便该体谅,又怕他真有个万一,于是只能顺着杆子下来,问他,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赵释冰道,可能是暑气吧,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还是蹙眉,很难受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见他不像装的,便起身下床,要去请大夫看看,赵释冰见装过头了,连忙拉住他,道,你帮我倒杯水来,再帮我揉一揉就好。

独孤槥狐疑道,你不是骗我的吧?

赵释冰道,我说过,再不会骗你,你不信我吗?

独孤槥道,还说呢,你骗我还少了吗?

赵释冰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独孤槥道,你说不喜欢吃李子,那桌上的李子哪去了?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赵释冰脸红,我那是饿了,才吃光了。

独孤槥不与他计较,眼见赵释冰没什么事,便知他必是装的,也不拆穿,给他倒了杯水,又给他揉捏。

赵释冰道,你既然不喜欢佩儿,那打发她嫁人吧,或者回洛阳去,明天我和她谈谈。

独孤槥嗯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又道,鸣芙陪伴我十多年,也大了,我问问她自己想法。

独孤槥道,她知道你的情况吗?

赵释冰道,虽然没说过,但应该早就猜到了。

独孤槥道,方嬷嬷是你的乳母,那她的孩子呢?在洛阳吗?

赵释冰含糊道,她孩子那年突发急病去了,丈夫也病死了,她就一直照顾我,没有再嫁。

独孤槥道,那你要对她好点。

赵释冰道,这是自然,只是我习惯了方嬷嬷照顾,离不开她。

独孤槥道,你真是强词夺理,我照顾你还不知足吗?

赵释冰道,你比方嬷嬷可差远了,譬如喝水,方嬷嬷就能给我端来正好的温度,你是茶壶里什么样你倒什么样,只要不是烫手的,你都没感觉。

独孤槥道,好哇,伺候你还要被你数落,我怎么也变成大哥那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释冰道,我可不敢数落你,大嫂不仅敢骂大哥,还敢动手呢。

独孤槥道,他们小时候就那样,大哥就算被她当马骑,也是乐颠颠的。

赵释冰想想那画面,忍不住发笑,又看独孤槥。

独孤槥笑道,你要是想骑我,等你方便了,想怎么骑怎么骑。

赵释冰顿时羞恼,拍开他的手,便往床铺里挪。

独孤槥道,你把我这儿睡热乎了,又换凉快地儿,我怎么办?

赵释冰道,谁管你!别吵我睡觉!

腊月里,药宗陈大夫被请到霸刀山庄,赵释冰临产,独孤槥紧张极了,赵释冰却忽然嚷着要吃木瓜,打发独孤槥去给他买。

这时节哪有这玩意儿!

可老婆有命,不敢不从,独孤槥带着王会南,急匆匆去找木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鸣芙道,姑爷真是好脾气。

赵释冰笑笑,没有说话,留着力气生孩子呢。

从凌晨折腾到下午,独孤夫人帕子都要绞烂了,终于等到孩子的哭声,长出一口气,柳氏扶着她,也是纳闷儿。

柳氏道,弟妹这胎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要请陈大夫来接生?

独孤夫人嗔道,你以为都像你,天天练刀骑马的,打磨得好身体,冰儿身体和你不一样,总之,平安就好。

柳氏笑道,娘,我和檩哥商量好了,以后我不骑马,他不养花,看谁先认输。

独孤夫人道,那估计明天你们俩就要互相低头了。

柳氏不服,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就算他坚持不了,我可不会!

独孤夫人笑笑,不与她争,随她去了。

方嬷嬷抱着孩子出来,喜道,夫人,贺喜!是龙凤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夫人笑着点头,进去看望赵释冰,又去安排照顾谢仪不提。

家仆赶来给独孤槥贺喜的时候,他还在外找木瓜呢。一听消息,也顾不得什么瓜不瓜了,一扬马鞭就往家里赶。

回家已是戌时,赵释冰已经睡着了,独孤槥摸摸他的脸,虽圆润,但憔悴,看着疲累极了。

又去看孩子,一眼过去只觉得真丑,跟没毛猴子一样,红通通皱巴巴的,但毕竟是自己孩子,看了一会儿,也觉得顺眼了。

独孤槥亲亲孩子,交代人照顾好孩子,便回房陪老婆去了。

独孤颋给孩子赐名,姐姐独孤芮,弟弟独孤?。

独孤竔两岁了,看到小小的弟弟妹妹,很新奇,捧着自己的玩具来给弟妹玩,小家伙们自然不理他,他挠挠头,穿得圆滚滚一身,坐地上自己玩起来了。

临近过年,独孤柟也赶回来了,和辛长风一块儿。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了个好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见思起得极早,把刀法耍了两遍,连新学的枪法也习了一遍。挨到巳时,却还是不见那人来找,便也硬挺着。

钻到书房里,寻常的诗文经典看不进去,想起那人在他书房放了不少话本,抽了本画册,才打开,便骇得丢出去。

柳见思在兄弟中行九,今年不过十四,比起大哥柳见启小了整整一轮,可偏偏是这年长的兄长,却总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竟在幼弟的房间看春宫图!

洛竹在院中浇花,听到房中动静,连忙过来询问,“九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柳见思摆摆手,强作镇定道:“没事,找书的时候翻出只壁虎,已经赶跑了。”

洛竹退下,柳见思把那画册捡起来,没放回书架,反而揣进怀里出门了。

才刚出院子,迎面就碰上那人。

柳见启笑道:“小九,上哪儿去?”

柳见思冷道:“不是说不管我吗?我去哪儿,与你何干?”

柳见启笑眯眯凑过来,勾着柳见思肩膀往回走,一边展示手上的笼子。

“昨晚是大哥说错话了,大哥给你道歉,这是我早起猎的锦鸡,你看这羽毛多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见思道:“我不喜欢锦鸡。”

柳见启笑道:“那就拿它做个鸡毛掸子吧,以后我再惹到你,你尽管用它抽我,我保证绝不还手。”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柳见思道:“那好,我正有件事,要和你问清楚。”

便进了书房,柳见启也跟了进来,柳见思关上门,才拿出怀中的画册,在柳见启面前扬了扬,笑道:“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柳见启却毫不羞愧,笑道:“小九看过了?”

“我才不看这种东西!”

“你若是没看,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我可是包了正经书皮的。”

“分明是你做了不要脸的事,反倒质问起我来了,哪有你这样的兄长,简直就是个无赖!”

“哈哈,这些你早晚要知道的,大哥来教教你,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要!”

“真不要?”

柳见思不理他,拿了本诗文翻看。

柳见启将那画册大剌剌摊开,一本正经地读起来。

“……交筋者,玄门中交脉也,为得操揗之,使体皆乐痒,悦怿以好,虽欲勿为,作相呴相抱,以恣戏道……”

柳见思怒道:“闭嘴!再吵就滚出去!”

柳见启随手抛了书,笑道:“小九,别生气嘛,我过两天就去苍云了,你还要赶我走?”

柳见思气哼哼:“谁管你,赶紧走,看着就心烦。”

柳见启道:“我走之后,你可别想我想得哭鼻子。”

柳见思顿时恼了:“我几时哭过?还想你想到哭?做梦吧你!”

“真不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对、不、会!”

“哈哈,那我更要早点回来,到时候又能看到你哭鼻子咯。”

三年后。

风雪连天。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外出,更不会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赶路。

厚重的积雪上却有一道深刻的辙痕,昭示着有车马从这里经过。

柳城和村民打探了情况,便策马回到车队,隔着马车汇报。

“少爷,前面已经没路了,雪太深,又没有人清理,走不了了,不若开春再去,那时雪化了,风雪也小些,您也正好先养病。”

车里人道:“那就清出一条路来,就算是凿,也要现凿出来。”

柳城暗叹一声,领命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到太原之外的地方,以往他向往着与那人同游天下,却没想到,第一站就是荒凉残破的广武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繁荣富庶的中原大城都遭战火,何况是战争发端的边陲小镇?至于驻守在此的将士,更是几近覆没,连军营番号也被剥夺,名不正言不顺地守着驻地,倚靠霸刀山庄的资助维持着心中复仇的热火。

李牧祠住满了新客,白发的守墓人见到来人,只点点头,便继续擦拭下一块墓碑。

一位年轻人站在林林满满的新坟场。

无数鲜活灿烂的生命沉眠于此,而他在找曾属于他的那一个。

霸刀山庄,柳见启。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柳见思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

他本能地起身,却察觉到些异样。明明是冬天,却垫着凉簟,盖着凉被。

听到屋内动静,外间侍女便醒来了。

“九少爷,您这么早就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洛竹的声音。可洛竹两年前就嫁人了,怎可能还睡在他卧房?

洛竹打着呵欠,进来服侍柳见思梳洗。

柳见思问:“洛竹?你怎么在这里?”

洛竹笑道:“少爷睡糊涂了吗?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柳见思道:“你不是嫁人了吗?”

洛竹噗嗤笑出声:“九少爷,看来当真是睡糊涂了,快洗把脸醒醒神,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你可别出岔子。”

柳见思便如木偶般,由着洛竹为他擦脸。

柳见思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洛竹道:“今天重阳节呀,连大少爷都赶回来了,你忘啦?”

柳见思猛然站起来,急切问道:“大哥?他在哪里?”

洛竹笑道:“大少爷自然在山庄呀,你们昨天不是还一块儿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见思顾不得衣发散乱,转身就跑了出去。

就算是梦,他也想再见那人一面。

天色还未大亮,柳见思在园子里奔跑,在拱门处撞上一个人。

那人笑道:“小九,有什么急事吗?”

柳见思仰起头看他,忽而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柳见启摸不着头脑,看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洛竹,洛竹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

柳见启示意她先回去,牵着柳见思到自己院子。

“小九做噩梦了吗?别怕,梦都是反的,大哥在这里保护你。”

柳见思低着头不说话,柳见启更担心了,摸摸他的头,温声问道:“这里没有别人,你梦到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柳见思哑声道:“你这个骗子……无赖……”

柳见启无辜:“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见思不吭声了。

柳见启道:“是梦到我了吗?我在梦里欺负你了?”

柳见思点头又摇头。

见他这般抗拒,柳见启也不逼问,抱着他安抚:“小九,你不想说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大哥永远会保护你,就足够了。”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柳见思蜷在柳见启怀里,这热度是如此真实,让人如此留恋,以至于柳见思都不愿去思考这是幻是真。

侍从来报:“大少爷,弓马备好了,您还去打猎吗?”

柳见启问:“小九想去吗?”

柳见思道:“我想要锦鸡。”

柳见启道:“这个不难,你先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见思却还窝在柳见启身上不肯动。

柳见启笑道:“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在家等我,我给你捉一只。”

柳见思道:“我要去。”

金秋时节,天朗气清。

重阳节本是登高望远的好时节,霸刀山庄也向来就有祭祖的习俗。一堆的仪式等着他们,他们却溜出山庄来到猎场。

柳见思说是要打猎,却没什么兴致,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说要休息。

柳见启自然不会独留他一人,抱着柳见思,体谅他情绪,也不多说,两人都默默地。

柳见思靠在兄长身上,柳见启轻抚他背,慢慢就有泪水洇湿了衣襟。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远游归来的兄长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幼弟,什么话都不必说,思念就如呼吸般传递。

柳见思抬起头,泪眼朦胧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你不要走,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好,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如果我还在梦里,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吧。”

柳见启笑了:“说什么傻话。”

又问他:“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怕成这样?”

柳见思道:“那梦……我已经忘了。”

柳见启笑道:“小九这么舍不得我?”

柳见思道:“嗯,所以你别走,就算要走,也得带上我。”

柳见启道:“你放心。”

最后也没猎着锦鸡,柳见启去集市买了一只,回到山庄已是戌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见思赖在柳见启身边不走,自然便和兄长一起睡。他在床上也不安生,扒在兄长身上,时不时摸摸他,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就是不肯合眼。

柳见启无奈:“小九,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快睡吧。”

柳见思摇头:“我要看着你睡。”

眼见这样不是办法,柳见启道:“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把一只手绑在一起,无论谁有动静,另一个人都能察觉。”

柳见思看着绑得结实的手腕,总算安心,才合上眼,没多久就睡熟了。

柳见启凝视着他的脸,凑过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柳见思一直悬着心,等着来自雁门关的求援信,但直到入冬也没有消息。暗中打听,得知今上命安氏进京述职,并将其扣留在长安,终于放下心来。

柳见复笑道:“小九被梦魇住,只会找大哥,连消寒图都只有大哥的份,真是偏心。”

柳见启哈哈大笑,道:“你们嫉妒去吧,这是我和小九天生的缘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吟霜前往长歌门看望弟弟,途中遭遇刺杀,一直到千岛湖境内,最后的护卫十三也倒下了,柳吟霜身负重伤,生死一线。

突然间乌云蔽日,从竹林深处传来琴声,功力深厚,像是长歌门的高人。

柳吟霜拖着最后一口气往里逃,杀手们还再追,巨大的青鸾化象迎面而来,杀手们被卷飞出去。

柳吟霜紧握着刀,拼命想看一眼朝自己走来的人,但只看到朦胧的轮廓,就昏死过去。

柳吟霜醒来还在那片竹林。

青鸾救了他,还治了内伤,却又把他撂着不管了。

柳吟霜拜访长歌门主,令人收敛了护卫们的尸骨,除了十三被水流冲走,其他的都封棺送往霸刀山庄。

柳息风天生体弱,所以从小就被送到长歌门,在外祖父药园杨兴止处养病。

兄弟重逢,自然欢喜,他们是孪生兄弟,外人难以分清,宋鸣音却能一眼分辨出来。他是军神府宋将军之子,因为天生不足,不能修炼大开大合的军神府武学,从小跟随舅舅云涯先生在长歌门习艺。

柳息风与他颇有些同病相怜,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千岛湖最近很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雍王和宁王在引仙水榭设下擂台,侠士们可以加入任意一位的阵营,参加比试,比完即可领赐题名,任意去留。

不论是为了扬名,还是为了谋得大人物的青眼,躬逢盛事,千岛湖一时鼎沸。

三人虽然不会投到哪位王爷幕下,但也想试试身手,好容易通过试炼秘境,来到擂台记名。

宋鸣音武功平平,柳息风连初级弟子考核都没通过,柳吟霜虽功力不俗,却已然力竭,自然也没拿什么好名次。

宋鸣音将要出门历练,柳吟霜也要北返,邀请宋鸣音和他同行。

临行前,宋鸣音梦到天降大火,深感不祥,找舅舅解梦。

云涯先生为他卜了一卦,给了他一个护身符。

柳息风送他们到扬州,遇见师兄杨延之。四人夜游扬州,然后分别了。

到了洛阳,柳吟霜突发恶疾,咯血不止。他不想宋鸣音担心,假称自己要去五台山寻访一味矿石,两人就此分别。

宋鸣音回到洛阳家中,却心神不宁。返回太原,发现柳吟霜已是气若游丝,将死之兆。

柳吟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痊愈了,问起是何方圣手,宋鸣音说是位云游老道留下的秘药,再问那老道,已经寻不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报答宋鸣音,柳吟霜听柳息风说过传说中的风雷瑶琴剑,恰好九天武库有风雷引琴谱,提出要给宋鸣音铸琴作为报答。

然而以霸刀山庄之矿藏巨丰,还是少了几味材料,两人便去秘境探险,在太原拍卖场,柳吟霜买下最后一味材料,并一把焦尾琴,送给宋鸣音。

回到霸刀山庄,得其父许可,以九天武库之秘藏,为宋鸣音铸风雷瑶琴剑。

柳吟霜又暗中以心头血设下生死符,却被宋鸣音得知,柳吟霜终于表白,宋鸣音动容,接受了柳吟霜。

宋鸣音以同样秘法给柳吟霜的佩刀设符,两人刀剑定情,生死相许。

两人去洛阳拜见宋夫人,宋夫人说起杨延之来意,又提到宋将军被今上斥责,十分忧虑。

宋鸣音又梦见天降大火,心中焦急,连夜赶往潼关。才到半路,只见流民四野,前方消息传来,潼关破,宋将军战死。

北原各部以大先师为旗帜,由大将军勃良刺领兵,八部联军势如破竹,连下数郡,直逼长安。

今上号令天下勤王,军神府赴长安拱卫。

宋鸣音来不及收敛父亲的尸骨,便直扑长安。

长安已破,皇室仓皇南逃,命军神府留守断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夫人死守宫中,千钧一发之际,宋鸣音赶到,解开禁制,以青鸾神力逼退敌人。

母子重逢,众人感谢宋鸣音的救命之恩,宋鸣音知道无法隐瞒,和柳吟霜坦诚。

原来宋鸣音生具青鸾神格,洛阳是非之地,才将他送到长歌门。

次日,敌人再次来围攻。残部不堪应战,宋鸣音化出青鸾,不料遇上漫天火种,青鸾畏惧烈火,败下阵来。

青鸾被烈火灼烧,悲啼不止。

宋夫人血战而死,宋鸣音神魂欲裂,他自知这是魂消身灭之兆,便想先发动生死符,却没有生效,原来柳吟霜已先他而死。

宋鸣音连遭剧变,神力释放到极致,非人非鬼,烈火焚身而死。

意识消散前,他想到和舅舅的谈话。

他梦见天降大火,便向舅舅卜卦,舅舅没有告诉他结果,只是笑着说:“傻孩子,那是梦啊。”

梦耶?真耶?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耶?死耶?

不过大梦一场。

宋鸣音在洛阳家中醒来,母亲慈爱,舅舅关切,连常年在外的父亲都在家中。

明明是一家团聚,宋鸣音却恍惚觉得,少了一个人。

是谁呢?让他念念不忘,却又想不起来?

宋鸣音记得自己是来北地游历的,隐约记得有人同行,却完全想不起那人是谁。

宋鸣音问母亲,母亲笑他糊涂,连舅舅都不记得了。

是了,他的好友屈指可数,息风被外公看着不能出,延之师兄常年在外,还有谁人和自己同行?没有了,再没有旁人了。

宋鸣音与父亲烹茶下棋,与母亲比试剑法,十分快活。

半个月后,宋鸣音便和父母辞别,继续出门游历,走到太原,听说河朔霸刀将要再开扬刀大会,于是转道太行山。

扬刀大会上,人人都说英雄出少年,柳家后继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鸣音有些恍惚,他本是看客,不知何时居然也到了擂台上。

那年轻人朝他点头微笑。

在下柳吟霜,请赐教。

那一刻,宋鸣音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一遍遍回荡着:

——是你?是你?

情耶?恨耶?

从来没有所谓的真心,更遑论生死相许。可笑的人怀有痴念,于是被愚弄,被抛弃。

舅舅说,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术法,名叫太真幻境,梦中人受施术者牵引,万千幻象皆如亲历,若在梦中死亡,则肉身同样身死道消。

宋鸣音一时不知是否仍在梦中。

他问柳吟霜,为什么,可柳吟霜回答不了他。

柳吟霜在太真幻境中亦是惊险万分,若非最后一刻及时抽身,怕是比宋鸣音更早陨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日宋鸣音梦中遇险,护身符被毁,云涯先生有所感应,彻夜不休赶到太原。

和云涯先生一起到来的柳息风说明了真相。

他们兄弟二人,哥哥生来强大,弟弟生来孱弱,长到六岁时,强者越强,弱者越弱。适逢神算赵夫子来柳家做客,才看出端倪。原来他们天生一体,本应是个完整神魂,却分成了一对兄弟,故此天性相互亲近,又相互吞噬。

从此兄弟俩不得不分隔千里。

柳吟霜一心为柳息风修补神魂,而传说中的神格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圣品。他不知从何得知宋鸣音身负神格,暗中谋划剥离宋鸣音的神格。

柳息风道:“诸般恶因恶果,都因我而起,鸣音哥哥,是我害了你,我已经秉明父亲,从此生死由你做主。你但有所求,霸刀山庄必定倾力达成。”

宋鸣音放声大笑。

想来柳吟霜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却不动声色,假意亲近,以霸刀山庄之底蕴,怎会锻不出风雷瑶琴剑?不过是想骗取他的信任,至于刀剑定情,更是可笑,此后种种,皆是梦魇。

痴梦一场。

云涯先生带着宋鸣音回洛阳养病。

不久宋鸣音收到杨延之的婚柬,邀请宋鸣音前去霸刀山庄观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王与杨延之至交,但却不能到场。因引仙水榭之事,今上斥他公然聚义,大逆不道,虽有太子求情,仍旧削爵三等,发往西南了。

杨柳两家世系名门,世家联姻自然不同凡响,连向来不与中原打交道的唐门都有客来道喜。

宋鸣音本不愿再见柳吟霜,但是柳夫人却来找他,奉上柳庄主亲铸的风雷瑶琴剑赔罪。

柳吟霜还在昏迷,柳息风试图进入太真幻境,将兄长的神魂带回。

宋鸣音虽深恨柳吟霜,但柳息风何辜?他与柳息风相交十二年,深知柳息风的性情,与柳吟霜天渊之别。

解铃还须系铃人,宋鸣音与柳息风入梦。

太真幻境,柳吟霜失落在无边幻梦里。

传说人死后会看到自己生前的所有记忆,他想自己是死了。

越来越混沌的神思里,只有一个念头牢牢支撑,他要救一个人。

高楼起,高楼颓,风云变幻。

他走到一片竹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霸刀山庄没有这样的竹林,没有这样的人物。

阳光灿烂,他们笑容纯洁。

却有无数的细丝将他们紧紧缠住,四肢、心脏、脖颈,只要稍一用力,就会支离破碎。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问:你选谁?

柳吟霜闭上眼睛。

原来,这才是他的梦魇。

他自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本应毫不犹豫。

却原来,他骗取了别人的真心,也把自己的真心失落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声音却还在催促:你选谁?

柳吟霜以指为刃,挖出自己的心脏,喃喃道:既如此,我就抛了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鸣音神魂震荡,昏死过去。

柳吟霜从梦中醒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杨延之和柳蕴成亲之后,就要回长歌门拜见长辈,柳曾晴不放心姐姐,跟着一起去。宋鸣音接连受创,也要回水泽之地休养。柳吟霜已醒,柳息风在此反而不利于他养病,跟着宋鸣音回长歌门。

行至泸州,南诏战事爆发,杨延之和柳蕴去转道西南。

舅舅算出此行凶险,劝阻不成,赠予许多丹药灵符。柳曾晴去追姐姐姐夫,却跌落水中,幸得七秀坊女侠相救。

得外祖同意,柳息风开始学霸刀武功,与柳曾晴兄弟相互鼓励,进步神速。

杨延之来信,已经到了宁王身边,竟不惧毒虫蛇蚁,更笃定蛊虫与西南有关。

柳曾晴邀请柳息风去扬州,在码头七秀画舫遇到晖敏。

七秀剑舞名动天下,柳息风却无心观赏。想起之前四人同游扬州,如今天各一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息风给宋鸣音送烟火,两人谈心,两人心结解开。

蓬莱入世,开设霸王擂,广邀中原侠士。

云涯先生卜算出那里有宋鸣音的机缘,宋鸣音出发去蓬莱,柳息风同往。

出海的大船上,有位壮士带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小丫头自称九野,古灵精怪,和柳息风很玩得来。

九野说自己和师兄要去归墟寻龙,众人都以为是玩笑话,归墟是比神兽更缥缈的传说。到达侠客岛之后,九野却真的要去寻访归墟。

临别之际,九野送给柳息风一堆丁零当啷的玩意,柳息风送给她一把玉梳。九野想要柳息风的银铃,柳息风没有给。

九野告诉宋鸣音,青鸾遇火则危,可抽龙脉补之。

宋鸣音震惊不已。

九野说自己姓赵,宋鸣音反应过来,她极有可能是神算赵夫子的后人。

宋鸣音心念一动,顾忌柳息风必然跟随,不忍他涉险,终究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海霸王擂豪杰辈出,宋鸣音和柳息风武功平平,自然没什么好名次。

本次冠军竟有两人,一个是东海方家的小公子,一个却是无甚名气的刀宗女侠。柳息风自诩家传刀法独步天下,但也认为这刀宗女侠别有乾坤。

霸王擂结束,中原来客陆续返回,宋鸣音和柳息风也返航,同船的就有那位刀宗女侠。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遇到离奇海难,三人被卷到一处荒岛,更遇到凶猛兽潮。

宋鸣音感应到同类召唤,正是神兽驺吾。驺吾狂性大发,刀宗女侠沐云倾力救助,宋鸣音无意识间青鸾神降,神兽相交,才知因果。

驺吾与人相约再见,但三百年已过,故人失约,神兽日渐失控。

昔日神兽相继往生,宋鸣音问龙的踪迹,原来龙也早已陨落了。

驺吾不愿再独留此地,化作幼兽,与他们离开敖龙岛。

柳息风心性纯白,驺吾认柳息风为主,化名木木。

三人乘船先来到舟山,沐云的师门刀宗。沐云承诺保守秘密,木木赠神刀与鳞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鸣音和柳息风回到长歌门,众人见木木憨态可爱,只当做是海外异兽。

东海之行一年,此时南诏之乱已平,白氏成为新南诏王,今上以军功封宁王镇西大将军,复王爵,令镇守西南。

杨延之来信,已经找到解蛊之法,柳曾晴大喜,前往西南接应。

柳息风得神兽认主,神魂虚弱之症不治而愈。柳家与外祖、杨门主商议之后,决定让柳息风回霸刀山庄。宋鸣音也要回洛阳看望父母,二人一同北上。

到了洛阳,宋夫人告知,北原异动频频,宋将军向今上请旨,移驻雁门关以作防备。今上不许,以右将军代驻冀州,令宋将军换驻潼关。

宋鸣音噩梦连连,次日出发前往潼关。

柳息风担心宋鸣音,传信柳家后,与宋鸣音同行。

行至半路便传来消息,雁门陷落,胡将与内贼相接应,竟无人示警,已是大军南下,连破数城,潼关危矣。

宋鸣音连日疾奔,却只来得及收敛父亲的尸骨。

宋将军本欲固守潼关,以逸待劳,却被奸党谗言拥兵自重,别有二心。今上令宋将军出关决战,宋将军无奈出关,血战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潼关破,北原连破数城,直逼长安。

柳息风护着宋鸣音辗转回到洛阳,军神府上下一片悲鸣。

今上斩奸相以安抚军心,命太子监国,驻跸洛阳,令军神府拱卫。

宋鸣音不愿留在洛阳,自请去长安,柳息风自然生死相随。

兵戈一起,宁王就以勤王之名挥师北上。然而他不去护卫君父,反而去护卫太子。皇帝征召,不应,朝野震动。

皇帝只得许他天下兵马副元帅,令他以太子为尊,援救长安。

宋鸣音、柳息风抵达长安后,就被太子请去东宫。

原来太子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这段时间都是宁王易容伴作太子,以安人心。

宁王虽处置了一批人,却还是不放心,然而若以宁王护卫入驻东宫,只会更加引人侧目。

宋鸣音出身长歌门,柳息风是霸刀山庄少主,恰是极合适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鸣音觉得太子的症状与柳吟霜当初在洛阳的情况很相似,但是不敢贸然施救。

今上令河东守备军西进长安,霸刀山庄亦派部曲驰援,柳吟霜正在其列。

柳吟霜入东宫,一眼看出太子所中之毒,正是他当日用过的截元丹。

这是一种失传多年的秘法,截元丹本身无毒,但会让人筋脉堵塞,解法就是震碎淤堵的经脉,再以纳元丹滋养,由功力深厚之人助他化解药性。

筋脉尽断之痛非常人能忍,太子醒来。

太子将长子托付给宁王,并言明如有万一,不必顾忌,只要保住孩子的性命。

宁王一心为太子疗伤,没有应下,不知是何缘故。

宋鸣音和柳息风感叹太子和宁王虽为皇家子弟,兄弟之情却诚挚动人。

柳吟霜却说,太子不死,宁王只会倾力辅佐,太子如果万一,则天有二日,国有二主,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相互拿捏罢了。

宋鸣音冷笑,像你们这样兄弟,才是世间难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自知过于刻薄,转身走了。

柳吟霜默然,柳息风又怎会好受?他自有一番不可言说的心事,但兄长全心全意都是为了自己,无论哪一方,他都是亏欠的。

兄弟二人从来心意相通,便只有一起静默。

北原军围城多日,而勤王之师不断汇聚,便有退兵之意。

据斥候所报,北原军分批次北返,原先围城的十万人马现已不足三万。

左右纷纷上分,请陛下回銮长安,以正天下人心,也可使勤王之师不必左右为难,汇聚一处,一举击退北原军。

陛下以为然,亲率王师西进,却在凉关被北原击败,逃回洛阳。

原来北原军久攻不下,已暗中分兵欲取洛阳,两军正在凉关相遇。

天下之事,君父为先。

不论是出于何种立场,勤王兵马此时都只能回援洛阳,长安形势稍得喘息,转瞬又陷入危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北原军中除大将军勃良刺旗帜,另举起一面旗号,人称大先师。

大先师是北原人人膜拜的先知,更要命的是,大先师身负青龙神格。

青龙现世,世人胆寒。

宋鸣音再不能顾忌,放开禁制,以青鸾之力相抗。

北原军中万箭齐发,火光冲天,噩梦重现。

宋鸣音想起赵九野临别赠言,可抽龙脉补之,却不知该如何施为。

烈火焚身,青鸾悲啼,宋鸣音败下阵来。

柳吟霜和柳息风为他挡住青龙之息,虽没有所谓生死符,却是真正的生死相许了。

驺吾本不愿插手人间战事,且青龙与青鸾都是旧友,但它已经认柳息风为主,无法眼看着他去死。

驺吾化出原型,示意宋鸣音上来,载着他冲到半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啸当空,四野回鸣。

灵气扑面而来,绵绵不绝。

宋鸣音召出青鸾,顿时乌云蔽日,化作倾盆大雨,烈火熄灭。

青龙绕着青鸾盘桓一圈,随即离去。

宋鸣音亦是力竭,驺吾载着他回到城墙,众人看宋鸣音几乎神明。

“太子”当场许诺,让父皇封他为国师,宋鸣音谢辞了。

次日,北原退兵,并且有文书递上,说退兵非是认败,只是大先师有言,此番天命不在北原,且待来日。

宁王冷笑,跑得到快。

左右不解。

几日后,传来河东守备军夺回潼关,和洛阳王师击败北原军的消息。北原军此时不退,只怕是个合围聚歼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危机已解,青鸾神降和驺吾神兽的消息便传遍四方。

宋鸣音给洛阳家中传信之后,便打算带着木木先隐居起来。

有客来访,竟是赵九野和那壮士,更令宋鸣音震撼的,宁王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他就是北原大先师,元镜。

他竟浑然不惧,单枪匹马深入敌营。

一时对峙,元镜浑不在意宁王的敌意。

赵九野拿出一个锦囊,说这是之前寻到的龙骨,可以修补损耗的龙脉。她看出宁王是有大气运之人,但似乎非承继帝王之气,一时拿捏不住要不要给他,只好交给宋鸣音,并嘱咐,非帝王不可用。

宋鸣音听她的言外之意,这竟是在归墟取得的宝物。

深渊归墟,传说确实是龙的埋骨之地。

赵九野又问木木要不要跟她去北原,木木虽然对伤了青龙很抱歉,但是更放不下柳息风,以鳞甲做信物,约定以后再见,赵九野和元镜走了。

宁王毫不客气拿走锦囊,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光华内敛的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龙骨,肉体骨架早已腐坏,而这珠子才是凝聚龙魂的真正至宝。

宁王对这珠子无甚兴趣,依旧为太子疗伤去了。

太子已经渐渐恢复,宋鸣音将龙骨交给太子,和太子辞行。太子虽然想挽留,但也知道宋鸣音非寻常人,留在长安注定纷扰不休。

宋鸣音身份已经暴露,出入处处受人关注,索性让木木化出原型,三人腾空而去。

来到舟山,沐云接待了他们,并表示自己要再次出海,邀请他们同行。

宋鸣音放心不下家人,柳吟霜和柳息风一向以他为先,三人便留在舟山,打算等留言平息再回去。

柳息风在刀宗闲逛,发现刀宗上下,人人武痴,除了养只鹦鹉逗趣之外,毫无乐趣可言。连木木这样的神兽,除了一开始感叹几句不愧是神兽真可爱,跟夸赞一只猫儿狗儿别无二致,完全不能影响他们分毫。

柳息风不解,问刀宗宗主,宗主只说了一句:道德加身,则不以物惑。

可我看你们练刀的那种痴迷,不像是不以物惑啊。

当然他没说出口,是和另外两人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吟霜说,这是道家的教义,据说刀宗祖师正是出自纯阳,以太虚剑意闻名。

宋鸣音回忆自己随舅舅去纯阳时,剑宗弟子确实有剑痴的美名,果然是一脉相承吗?

中原有消息传来,今上回銮长安,太子、各列勤王皆有封赏,宁王却被冠以谋逆之罪。

宁王倓,未经诏令,私自起兵勤王,不顾君父安危,不听君王调令,更令太子身陷险境以至重伤,其心可诛,其行不赦。念在尚有微功,责令赐死,宁王从属可以保全。

宋鸣音心知这是为了保全太子,却终是觉得齿冷。

今上自知人心尽失,禅位于太子。

关于神兽的言论终是淡了下去,宋鸣音回洛阳军神府祭拜父亲,见过母亲,便与柳吟霜和柳息风去往霸刀山庄。

柳息风正式回归霸刀山庄,并接掌吞吴刀,成为山庄继承人。

关于柳家兄弟谁来接掌吞吴刀,柳家上下曾有过几番周折,直到柳息风得神兽木木,才最终定论。吟霜武功谋略皆是佼佼,但品行有瑕,以息风之仁厚,再有吟霜辅佐,才是内圣外王之道。

也是在此时,宋鸣音才知道杨延之和柳蕴的噩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曾晴去接应姐姐和姐夫,却等来了唐门送来的姐姐的尸首,和杨延之被蛊虫蚕食身亡的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待要去追,唐门中人身法诡谲,已经寻不到了。

柳曾晴一路扶灵回到霸刀山庄。正值战事,宁王陷在长安,霸刀、长歌的势力在西南鞭长莫及,竟一直未有时机去查明事情因果。

战乱既平,柳曾晴便要去成都,宋鸣音同去。临行前,与柳家兄弟告别。

七秀坊白晖敏兄长在军神府麾下,战事之时,她担心兄长安危,孤身北上寻亲,正遇到柳曾晴。两人也算患难与共,结下情谊,不久前,得长辈首肯,定下婚约。

三个月之后,柳曾晴北返霸刀山庄,宋鸣音回长歌门。

从此两家再也不提西南,并禁绝门下弟子与唐门弟子来往。

云涯先生得知内情后,重重叹口气。

他曾算出杨延之此行大凶,却到底没有留住他。

只能叹一句: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宋鸣音在去西南之前,柳家兄弟各赠信物,宋鸣音难以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涯先生看出宋鸣音深陷桃花劫,直言宋鸣音心事。

宋鸣音问破解之法。

云涯先生劈开酒葫芦,作两个水瓢,宋鸣音仍不能决。

新皇登基,请宋鸣音做国师。宋鸣音拒绝,新皇也不强求,厚赏军神府众将士,令宋鸣音袭爵。宋鸣音回到洛阳军神府。宋夫人收拾宋将军遗物,将家传金令小箭传给宋鸣音。

宋夫人和宋鸣音说起些旧事。

禹王妃为拓丹部公主,常来军神府与宋夫人切磋武艺,战时殁,其子亦被黜。

北原的和亲公主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仅仅宋鸣音幼时见过的,惠昌公主、平宜公主尽殁。

百年前有奇人赵数,破北原,诛乱党,扶幼主,女主国二十年,力压天下须眉。她力主胡汉之盟,由此结下胡汉百年之好,如今不过是回到过去罢了。

宋鸣音忽然收到皇帝召唤,到了才发现柳家兄弟亦在场。

原来是新皇打算修复龙脉,需要身负神力之人相助,可是新任国师,咳,并无此异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瞠目,这新国师,不是宁王又是谁?

谁能想到,这位杀神不仅没有死,竟还入了道门,摇身一变,成了天子近臣。

长安城内,文武百官应是人人心知肚明,但他到底失了皇室身份,无法再有所威胁,又有新皇庇护,无人敢言罢了。

宁王似笑非笑道:何为朋友之义?何为兄弟之义?何为夫妻敦伦之义?

这话过于直白,正中三人心事。

柳吟霜反问:国师认为,兄弟之义是什么?

宁王看了眼祭台上的新皇,笑道:当然是不死不休。

结局是三人说开心事,同游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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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少年策马轻驰,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却擦靶而过。

他并不气馁,又取了一支箭,行至下一个靶环时,一箭正中。

随侍知晓这位皇子的脾气,不敢开口奉承。

有位贵人骑马过来,正是邝王姬俶。

“倓儿,好巧,你也在。”

姬倓又射一箭,却脱了靶,便收起弓箭,放缓速度。随侍向姬俶一礼,识趣地退下了。

“皇兄。”

“倓儿不必心急,我在你这个年纪,刚能拉得开八斗弓。”

“皇兄习武是为了强身,我想练的是万夫莫敌的本领。”

“倓儿想做大将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傅教过,文治武功方得盛世,皇兄行文治,我就在沙场立一番功业。”

“倓儿,慎言!这种事不是皇子可以议论的。”

“皇兄怎么了?可是因立太子之事?”

“谁与你说这些的?你才多大,不要掺和这些事。”

“我已经十岁了,过两年都要开府了。”

“呵呵,倓儿长大了,可怎么还总要皇兄陪着睡呢?”

“不要扯开话题,皇兄身为长子,中宫嫡子不过三岁,不立皇兄,难道要立个奶娃娃吗?”

“是雍王。”

“怎么会是他?”

“百官称赞他谦敏慎恭,德行贵重。”

“以嫡以长都轮不到他,何况,他有什么德行?正妃未立,侧妃良娣竟已纳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宅之事,不值得指摘,何况这是早晚的事,你以后也要经历的,以倓儿的品貌,不知要招惹多少女子。”

姬倓皱眉,对这种话题全无兴趣。

“皇兄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是雍王?”

姬俶收起笑容,轻声道:“是祖母的意思。”

“史家竟还不知足?!”

“倓儿!”

姬俶看了一眼远处的司马监,调转马头,姬倓也沉默随行。

“端王叔家的堂兄要去迎娶拓丹部公主,我已经向父皇请命同行。”

“倓儿怎么会想去北原?如果是想见识北原风物,我可带你去西市游玩。”

姬倓摇头,“皇兄,我不是一时兴起,不仅是北原,东海,南诏,以后我都要亲眼去见识的。”

“倓儿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志,当真夙慧,许多人到娶妻生子,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皇兄要娶正妃了?”

“嗯,你见过的,长乐姑母家的女儿。”

姬倓回忆了一下,却记不起对方的容貌。

“那尚夫人呢?”

“倓儿,人在其位,存其身,谋其事,绵延子嗣,便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也只要我认定的人。”

“倓儿还是个孩子啊……”

车驾在邝王府门前停下。

“王爷,到了。”

姬倓睡在兄长怀里,姬俶拍拍他的背,唤道:“倓儿,醒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兄,到家了吗?”

姬倓揉揉眼睛,掀帘一看,正是邝王府。

于是率先跳下马车,回头看向姬俶,那自信澄澈的笑容,让姬俶也不自觉笑了。

他们从小亲近,姬倓留宿邝王府是常有的事。便是今上,也是乐见他们兄弟友爱的。

戌时,姬倓睡着了,姬俶便在侧厅看书。

内侍来报:“尚夫人请见。”

姬俶道:“今日倓儿在,就说本王歇下了。”

内侍应了,没多久又来报:“尚夫人说,有要事和王爷禀报。”

小书房内,尚夫人呈上一封信。

“奴知王爷在陪三皇子,本不该惊扰,但这是吏部刘大人府上传来的,奴不敢耽搁,请王爷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辛苦了,本王并没有怪罪你,去休息吧。”

姬俶看完信,便将信投进香炉,回到卧房,姬倓还在熟睡。

他看着这孩子渐渐长成少年的模样。

虽还未长成,却已经可以看出日后的绝代风姿。

他的倓儿,现在还能和他毫无保留,以后呢?

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依赖自己,不是不动容的。

只是我要走的路,你可愿同行?还是与我渐行渐远,甚至……

“皇兄……”姬倓在梦中呓语。

姬俶抚摸他的脸,轻叹,“还是个孩子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扬州码头。

码头嘈杂不休,酒楼内也是客来客往,喧闹不止,这东家也是有趣,竟还请了位说书先生,闹哄哄一堂,也不知有几人能听清。

“……那北原大将驾神龙腾空而起,直冲城池,大喝一声‘谁敢应战!’就要摧毁城墙,冲撞陛下,危机时刻,忽然听到一声爆喝‘我来应战!’只见一只巨大的青鸟冲上天空,霎时间乌云蔽日,天昏地暗,你猜那人是谁?嘿!正是军神府宋将军之子,咱们汉人的神鸟化身,小宋军师!……”

酒楼一角,宋鸣音呛咳不止,柳息风哈哈大笑,柳吟霜给宋鸣音拍背。

当时的情形,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流言无稽,三人不再理会,却听人说起东海。

信誓旦旦,说东海有龙。

有人曾见过一男子带着小女孩去归墟,据说他就是那召唤神龙的北原大先师。

小宋军师也去过东海,就有了青鸾异能。

就算这些不能定论,那麒麟神兽是柳少庄主和小宋军师从东海带来,这可是许多人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所以啊,东海肯定有仙兽异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们把木木放在赵九野那里,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议论。

柳吟霜轻咳一声,说道:“话说我们去东海,是为了什么事?总不会真的是去寻宝吧?”

柳息风道:“我没告诉大哥吗?是因为沐云啊。”

柳吟霜道:“沐姑娘还在东海吗?”

柳息风道:“对啊,她说方家小公子方隐热情好客,是个比武切磋的好对手,邀请我们过去呢。”

“……”

柳吟霜欲言又止,但他不熟悉沐云为人,到底还是忍住了。

一个月后,来自中原的大船抵达侠客岛。

沐云估算着日子,这几天都守在码头等他们。方隐非常有主人风度,这种时候还来陪她边等边切磋。

柳吟霜见到方隐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这姿态,这眼神,恐怕只有沐云还蒙在鼓里,只能说不愧是和剑纯同宗同源的刀宗弟子了。

果然,安排他们在芳林馆住下,沐云去练刀,方隐便和他们坦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鸣音这才恍然。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他们早就觉出不对劲,但因为是沐云,他们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柳息风道:“方兄弟,你还没和沐云表明心意吗?”

方隐道:“我怕我一开口,她就直接回舟山了。”

以沐云的性情,确实极有可能。

柳息风道:“你要不投其所好,送点礼物什么的?”

方隐道:“不瞒你说,我现在锻刀的手艺都能出师了,送她的刀,从来没见她用过。”

柳息风深表同情,但他也没什么经验,于是把目光转向一向信任的兄长,方隐也顺着他看过来。

柳吟霜一直不出声,就是怕引火烧身。可两人眼巴巴看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投其所好自然没错,但是像沐姑娘这样心外无物之人,你还得做些新鲜的、让她印象深刻的事。”

注意到宋鸣音似笑非笑的眼神,柳吟霜不敢多言,含含糊糊道:“反正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事,让她知道你不单是练武切磋的好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哦,还有吗?”

“沐姑娘心思单纯,但不是铁石心肠,你们亲近一年多,寻个机会表白,沐姑娘就算不接受,也不会吓跑的,你大胆去做就是,嗯,暂时就先这样。”

“好!我明天就去办!”

也不知方隐想到什么,摩拳擦掌地去了。

柳息风夸赞兄长的眼力,柳吟霜苦笑,宋鸣音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方隐安排人带着三人去周边小岛游玩。三人回来就听说了方隐闹的笑话。

他先是邀请沐云去骑海豚,沐云难得放下练刀,跟他去了海边。

然而可能是和海豚兄沟通不到位,海豚载着他们游到半路,撂挑子跑了,躲进海里不理他们了。伞仙唤不回他的搭档,还是雕兄看不下去,将他们抓回岸上。

后来方隐换了个法子,带沐云去喂海獭。

海獭憨态可爱,连沐云都忍不住亲自喂它。

结果就在沐云去掏贝壳的时候,那顽物却夺了她的神刀,哐哐砸贝壳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沐云夺回神刀,满手的碎壳粘液,吃了它的心都有,那顽物却使出八百年没用过的拼劲儿,蹭蹭划着水飘走了。

不久就是海潮会。

这是东海最盛大的节日,也是最盛大的集会。

东海习俗,亲朋好友会在这一天相互赠送礼物。

宋鸣音在集市逛了一圈,挑了对文武螺,又淘了些新奇玩意儿,打算送给中原亲友。

刚回房,就见柳家兄弟过来。

柳息风背着手,竟罕见的腼腆。

柳吟霜道:“这是我们做的礼物,息风,拿出来吧。”

“分明是我做的,你只会帮倒忙。”

“我不是帮你选贝壳了吗?”

“哼,不和你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息风捧出一串风铃,挂了一堆丁零当啷的贝壳,宋鸣音还看到有小螃蟹,最下方坠着两个小铃铛。

这铃铛越看越眼熟,当日赵九野索要的,不就是这个铃铛吗?难道那时……

“鸣音哥哥,希望你喜欢。”

“这银铃……”

“咳,我看息风很宝贝这个铃铛,就仿做了一个,正好一起送给你。”

“惭愧,这只是我在集市买的海螺,比不上你们的用心。”

“鸣音哥哥,心意哪有高下之分呢?这海螺我很喜欢。”

“我也送了你海螺,你怎么不感谢我?”

“你送的那个也太怪了吧!”

柳息风拉着宋鸣音去看,确实被镇住了。

足有丈长,比人还高的大海螺,宽大的内壁大到能爬进去,因实在太大,只好摆在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息风虽然喜爱,但很发愁怎么运回去,柳吟霜哈哈大笑。

方隐表示要尽地主之谊,他与洞天福地岛的康家公子是至交,遂决定带他们去游览洞天福地岛。

柳息风挨到方隐身边,问他给沐云送的礼物。

方隐看了一眼在船头凝神的沐云,表情又要哭又要笑的。

“到底是什么呀,方兄弟别卖关子了,我可看见你刚才牵她手了。”

“咳,就是一把刀。”

“刀有什么特别的?能比她现在的神刀还好?”

“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从我知道你被雕兄追着打,我就不相信你的能力了……”

一直到沐云与他们一起返回中原,柳息风才看到了方隐送的礼物。他别具巧思,做了把坚刀鱼,难怪沐云从来没有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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