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地牢之中,北狄使者抛下的条件,让众人震惊。
江白昼身上那教人揪心的旧伤,在燕无咎寸步不离的悉心看顾下,已是日渐康复,瞧不见半分旧日的颓唐。燕无咎对自家师尊那份深入骨血的守护之心,伴着那焚心煮骨般的独占欲念,却如同春日里疯长的藤萝,将江白昼缠绕得愈发紧密,密不透风,却又甘之如饴。
江白昼惬意地享受着这般亲昵无间的看顾,感受着燕无咎投向自己时,那双狼崽子般幽深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灼热与痴迷,唇边便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浅淡笑意。
对于北狄使者那份暗藏机锋的“合作”提议,江白昼面上未曾显露分毫异色,只从容不迫地应承下来,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此后数日,便与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北国贵客们,展开了一场场看似推杯换盏、实则暗流汹涌的虚与委蛇。
这一日,天光大好,惠风和畅。北狄使团的车驾仪仗,在胤京百姓夹道看热闹的喧嚣声中,浩浩荡荡地自朱雀大街一路驶来,直入皇城。为首者,乃是北狄当今可汗最为宠爱的一位王子,名唤耶律洪。此人年岁尚轻,生得一副皮囊倒是俊美无俦,只是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在初次奉召入宫觐见大胤天子,于宫宴之上,便毫不掩饰地将满含探究与赤裸占有之欲的视线。
江白昼何等样人,自是察觉到了这道放肆的目光,却只微微侧首,对那耶律洪遥遥举了举杯,唇角噙着一抹疏离却又不失礼数的淡笑,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写意,不见半分局促。坐在不远处的燕无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深邃的眼眸之中暗流翻涌,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节根根泛白,心中早已将那胆敢觊觎师尊的北狄王子暗暗磨了千百遍的牙。若非场合不对,若非师尊尚有安排,怕是早已按捺不住,要上前去将那双招人厌的招子给剜出来了。
宴罢,北狄使团被安置于城中鸿胪寺专设的驿馆之内,此处守备之森严,较之皇宫大内亦不遑多让。当夜,江白昼便接到了耶律洪的“盛情”邀约,请他往驿馆一叙,共商“两国睦邻友好之事宜”。
江白昼欣然应允,只身一人,翩然赴会。驿馆之内,一间布置得极富北国情调的暖阁之中,耶律洪早已等候多时。两人屏退左右,单独会面。耶律洪言辞之间,看似句句不离邦交国事,那双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过江白昼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以及那被略显宽松的袍服勾勒出的、引人遐思的纤细身形。
江白昼始终从容不迫,语带三分恰到好处的调笑,七分若有若无的疏离,应对之间如春风拂柳,又似行云流水,看似无害可亲,却又偏生让人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完全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与深浅底细。
此刻,驿馆暖阁的房梁之上,燕无咎将阁楼内的一切声息与动静,尽数收纳于眼底耳中。瞧着自家师尊那般风采卓然、谈笑间便将那色心昭昭的北狄王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模样,燕无咎心中既是为师尊这般无人能及的风华感到无上的骄傲与自豪,又是为他此番不得不以身涉险、周旋于虎狼之间而揪心不已,五脏六腑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恨不得立刻便能现身,将那碍眼的耶律洪一掌拍飞,然后将师尊紧紧拥入怀中,带离这处处透着诡谲的是非之地。
会谈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江白昼方才告辞离去。耶律洪亲自将人送到暖阁门口,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看向江白昼的眼神之中,更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炽热。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座胤京城都浸染得一片阒静。靖安王府内,江白昼专属的寝殿之中,烛火却依旧明亮如昼。燕无咎几乎是在江白昼踏入王府大门的那一刻,便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白昼对于燕无咎的“夜袭”似乎早已料到,面上不见半分惊讶,只是含笑看着去而复返的心爱弟子,眼底是满满的温柔与纵容。寝殿的圆桌之上,竟还体贴地温着一盏香气扑鼻的莲子羹,旁边则是一小碟精致玲珑的梅花酥饼,显见是特意为夜归之人准备的宵夜。
方才在驿馆之中弥漫的紧张诡谲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浓烟火气的温馨轻易冲淡了不少,却又因两人之间那点心照不宣的隐秘心思,而变得有些奇妙难言。
燕无咎终是按捺不住,几步上前,从身后紧紧环抱住江白昼纤细的腰身,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鼻尖贪婪地嗅闻着师尊身上那股清冽如雪后初晴般的独特体香,声音因压抑而带着些微的喑哑:“师尊,那北狄王子……究竟与你说了些什么?可是要为难于你?”
江白昼感受着腰间那双铁臂越收越紧的力道,以及颈项间那灼热得几乎要将自己点燃的呼吸,不由得失笑。并未立刻回答燕无咎的追问,只是转过身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狼犬蹙起的眉头,然后顺势抬臂,主动揽过他坚实的脖颈,微微仰首,献上了一个缠绵悱恻而又深情无限的热吻。
唇舌交缠的濡湿声在安静的寝殿内清晰可闻,江白昼用这种最为直接、也最为有效的身体亲密,一点点抚平着燕无咎心中所有的焦躁、不安与隐隐的醋意。他的舌尖灵巧地探入对方口中,勾弄着,吮吸着,极尽挑逗之能事。燕无咎哪里经得住他这般主动的撩拨,几乎是瞬间便被点燃了浑身的欲火,反客为主,更为凶悍霸道地加深了这个吻,恨不得将师尊整个吞吃入腹。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唇瓣皆是红肿不堪,水光潋滟。江白昼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动情的绯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情动时的娇媚:“无咎,莫要多思多虑。为师自有分寸,区区一个北狄王子,还翻不起什么风浪。你只管……乖乖地,等着看为师的好戏便是。”
说罢,也不待燕无咎再开口,江白昼便技巧十足地再度吻了上去,同时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燕无咎身上游走点火。很快,寝殿之内便响起了衣衫窸窣剥落之声。
燕无咎今夜似乎格外执拗,也格外卖力。将江白昼剥得精光,按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并未急着提枪上马,直捣黄龙,反而俯下身去,用舌尖细细描摹着江白昼那紧致小巧、被自己开发得早已食髓知味的幽秘之处。
那温热湿滑的舌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那微微收缩的娇嫩穴口周围打着转儿,甚至还调皮地探入那窄小的缝隙之中,浅尝辄止地搅弄着。江白昼被他这般出乎意料的细致服侍弄得浑身酥软,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断断续续,白皙的身体微微弓起,修长的双腿主动分开,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为隐秘的所在,全然展露在心爱弟子的唇舌之下。
“唔……无咎……好徒儿……轻些……”
燕无咎舔得越发卖力,越发深入。江白昼修长的手指早已紧紧抓住了身下的锦被,脚趾也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身体随着燕无咎的每一个动作而轻轻颤抖,口中溢出的呻吟声也变得越发娇媚动听,充满了被极致快感淹没的欢愉。
烛光摇曳,映照着床榻之上两具紧密交缠的赤裸身躯,江白昼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在朦胧的烛影之下,更是水光潋滟,波光流转。两人在危机四伏的政治漩涡背景之下,于这方寸之间的床笫之上,寻求着最原始的慰藉与最紧密的灵魂联结。对燕无咎而言,江白昼的身体,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是无上的珍宝,也是他疲惫灵魂唯一的栖息之所。
不知过了多久,在江白昼数次被燕无咎用舌头送上销魂蚀骨的巅峰之后,燕无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唇边还沾染着些许晶莹的水渍,眼中却闪烁着餮足后的慵懒与更为深沉的爱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白昼此刻已是浑身瘫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欠奉,只能任由燕无咎摆布。
燕无咎并未就此罢休,翻身压了上去,那根早已硬挺如铁、狰狞可怖的巨大物事,在江白昼腿间磨蹭着,寻找着那熟悉的、能够带给他无上欢愉的入口。
“师尊……你好香……”
江白昼微微喘息着,主动抬起双腿,缠上了燕无咎精壮的腰身,用行动邀请着。
下一刻,寝殿之内,便只剩下肉体激烈碰撞的“啪啪”声。
正当两人在床笫之间抵死缠绵,共赴巫山云雨之际,王府之外,却有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来自北狄使馆的烫金请柬。请柬上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暧昧,邀请江白昼明晚务必赏光,赴一场由耶律王子亲自操办的“特别”私宴,并意有所指地暗示,此宴非比寻常,乃是考验其“合作诚意”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将请柬恭恭敬敬地呈到了寝殿门外。
内里翻云覆雨的动静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江白昼的声音方才传了出来:“知道了,将请柬放在门口,退下吧。”
燕无咎有些不满地在江白昼的胸膛上轻咬了一口,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很是不悦。
......
江白昼手中随意把玩着那份来自北狄王子耶律洪的烫金请柬,其上隐隐散发着一种不同于中原熏香的、带着些许野性与侵略意味的异域香气。燕无咎虽然未能亲眼得见请柬上的具体内容,但昨日宫宴之上,那耶律洪看向自家师尊时,早已让他心中的警铃大作,几乎要震破耳膜。
此刻,见师尊竟对那明显不怀好意的邀约似乎并无推拒之意,燕无咎那颗本就为师尊安危时刻悬着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一张俊脸也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活脱脱一副如临大敌、恨不得立刻将江白昼严严实实藏到无人能及之处的紧张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在人前那副沉稳干练、杀伐决断的少年将军风范。
江白昼见自家小狼犬这般如临大敌、几乎要炸毛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禁莞尔,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挺直的鼻尖,柔声安抚着他那几近失控的焦躁情绪:“无咎莫慌,不过是一场宴席罢了,还能吃了为师不成?且安心在家等候,为师去去便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无咎闻言,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蹙得更紧了三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白昼以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尽数堵了回去。
当夜,月上中天,清辉遍洒。北狄使馆深处,一所平日里从不对外开放、极为隐秘奢华的别苑之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此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无不精巧绝伦,与中原常见的园林建筑风格迥异,却又别具一番粗犷豪放的北国风情。水榭歌台之上,身着艳丽服饰的舞姬们正舒展着曼妙的腰肢,甩动着五彩的衣袖,伴着激越高亢的胡乐,翩翩起舞,引得席间阵阵喝彩。
参与这场秘宴之人,皆是此次北狄使团之中身份显赫的核心权贵,以及耶律洪王子从北地带来的数十名心腹勇士。
江白昼一袭月白云纹暗绣竹叶的宽松长袍,未曾佩戴任何繁复的饰物,三千青丝也仅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在脑后束起,更未曾于脸上薄施粉黛,整个人瞧上去素净雅致到了极点,却偏生就是这般不加修饰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甚至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流转,便已是颠倒众生,艳绝尘寰,甫一于宴席之上出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了过去,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江白昼神态自若,顾盼生辉,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与优雅,那份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淡定与闲适,让在场所有自诩见多识广的北狄权贵们,既为他那惊心动魄的美貌与风姿感到由衷的惊艳与赞叹,又对他那深不可测的底气与城府,感到有些捉摸不透,心中不由得暗自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的丝竹之声不知何时起,已悄然变得愈发靡丽勾人,空气中也渐渐弥漫起一种甜腻腻的、能轻易撩拨起人心底最原始欲望的异香。
坐在主位之上的耶律洪,一双灼热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江白昼分毫,此刻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轻轻拍了拍手掌。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耶律洪得意洋洋地清了清嗓子,对着江白昼朗声笑道:“本王素闻江大人不仅剑术冠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于那风月之道,枕席之间的功夫,亦是登峰造极,堪称一代大家。本王仰慕已久,恨不能亲身体会一番。今夜,本王特为江大人备下了一份薄礼,愿与江大人一同深入探究那极乐之境的无边奥妙,不知江大人意下如何啊?”
耶律洪话音未落,宴会厅一侧的巨大紫檀木雕花屏风之后,便袅袅娜娜地转出来数名身形矫健、体格壮硕异常、浑身只在腰间随意围着一条兽皮短裙的北狄武士。这些武士个个肌肉贲张,古铜色的肌肤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慑人的油光,胯下那物事更是雄伟得惊人,隔着薄薄的兽皮都能清晰地看出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轮廓。
紧随这些北狄武士之后,又款款走出了几位体态妖娆丰腴、眉眼之间尽是万种风情的绝色男女伶人。这些人与那些粗犷的武士不同,他们身上穿着极为暴露的薄纱衣衫,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显然是精于此道的个中高手,此刻看向江白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想要一亲芳泽的渴望与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些人,显然便是耶律洪为江白昼精心“特备”的“厚礼”了。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便是要江白昼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这些人上演一场活色生香、极尽淫靡的群交大戏,以此来彻底摧折他的傲骨,践踏他的尊严,将他这般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彻底拉入欲望的泥沼之中,再也无法翻身。
面对这般极尽羞辱的场面,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或是羞愤得无地自容了。然而江白昼闻言,却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惊慌失措之色,反而慵懒无比地伸了个懒腰,将那本就宽松的袍袖褪下了几分,露出一截皓白如玉、欺霜赛雪的纤细手腕。随即,他施施然斜倚在身后的柔软锦垫之上,玉指轻抬,执起身前案几之上盛满了葡萄美酒的夜光杯,送到嫣红的唇边,姿态优雅地轻啜了一口。
然后,江白昼才缓缓抬起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眼波流转之间,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竟是对着耶律洪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北狄武士与伶人们,嫣然一笑,百媚横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他朱唇轻启,慢悠悠地说道:“哦?原来王子殿下竟有此等成人之美的雅兴。既然王子盛情难却,那白昼若再推三阻四,岂非显得太过不识抬举了?白昼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舍命奉陪到底便是。”
那声音,那语调,那神情,哪里有半分被迫受辱的屈辱与不甘?分明是主动配合,甚至是乐在其中,行云流水般便已然掌控了场上所有的节奏与主动权。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耶律洪亦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江白昼竟会是这般反应,但旋即脸上便露出了更为兴奋与残忍的笑容。
而此刻,在这座别苑一角,一处经过精心布置、视野绝佳却又极为隐蔽的假山之后,燕无咎正双目赤红欲裂,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死死注视着宴会厅内发生的一切。
原来,江白昼在赴宴之前,曾“不小心”在自己的书房之中,遗落了一枚他平日里最常佩戴的、沾染了他独特体香的紫檀木香囊。那香囊之上所散发出的、只有燕无咎才能分辨出来的特殊气息,自然而然地便将放心不下、一路偷偷摸摸跟随而来的燕无咎,精准无比地引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