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茸点了头:嗯。
下一秒,整个身子腾空,褚晚宁小心翼翼把她打横抱起。身上很多地方有伤,比起忽如其来的微妙感,疼痛反而更甚。但还有重要的事,她缓了缓神,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顺手塞进了褚晚宁长裤的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7章左右的正文,8章番外。
作者收藏还差两个到2000,有没有小可爱愿意成为第2000个,感谢。
第99章
疼痛的困扰,再加上脑子里装着事。凌晨,裴茸虽然吃下止疼药,但依旧没能好眠。怎么确定自己的猜测?怎么把消息传出去?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冥思苦想,差不多7点,她收到聂繁心的微信,心里才有了底。不能回复,然而她坚信聂繁心会来,同样,还有那个人。
早上,临近8点,助理送来生活必需品。对方是裴袁良的人,裴茸不能确定助理有没有趁机在房间里安置针孔摄像头,只知道她没能进入洗手间,所以洗手间安全。
褚晚宁协助裴茸半躺在病床上,随后退开两米的距离。抱着她,就感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满脑子想着任务。一瞬间,褚晚宁的心口就像被刀子重重地剜了一刀。她极力控制将要溢出的心疼像普通朋友那般关心:需要叫医生瞧瞧吗?
万漪观察裴茸的面色,留意她的呼吸,在她回应前,按下呼叫器。护士先赶来,问了问情况,又去喊医生。最后,一位管床医生,一位骨科医生围在床边检查。
骨科医生苦口婆心:不能再磕碰手肘,如果伤着周围骨头,就必须做切开复位内固定的手术,恢复起来就慢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
经过反复检查,确定裴茸没有大碍,医生和护士才一前一后离开病房。门刚掩上,聂繁心没好气道:裴叔呢?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关键时刻怎么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裴茸三个字打发她:他们忙。
忙?人都差点没了。聂繁心坐在床尾挨着她,好言好语地问,裴小茸,我们是不是朋友?为什么不回微信?不就是演吗?两人的小动作,旁人瞧不见,不代表她没发现。既然如此,就演得彻底一点。
裴茸叹了一口气,神情疲惫:繁心,我很累。
裴叔涉嫌器官买卖,我不希望你也陷进去。她知道现在提这些不合适,会进一步挑起矛盾,但是不破不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是我的父亲,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没有证据,就不应该胡乱猜测。
聂繁心肉眼可见地蹙起眉:没有证据,我会刻意提醒你?
裴茸略微偏头,望向沙发前的褚晚宁,语气带着不满:褚队,按照你们警局的规定,聂警官可以随便把案件的侦查细节往外说?
当然不能。褚晚宁示意聂繁心适可而止。
裴茸撵客: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我想休息了。
表面看上去,聂繁心认死理:你在医院没人照顾,再次摔倒怎么办?
可以请护工,以及,我答应了家人下个月出国,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了。
出国?什么出国?定居吗?聂繁心和褚晚宁同时投去诧异的目光。
裴茸好像没把她们的感受挂在心上,回应得若无其事:嗯,出国定居。褚晚宁抿着唇,思考她说出这句话的目的。但身边的聂繁心坐不住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问,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
好,哪天的航班通知一声。聂繁心吸了吸鼻子,明显心情不怎么好。她拉着万漪往外走,在门口停下脚步,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话音刚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裴茸的视野范围。
两人一走,褚晚宁就不便待在医院,她温声客套:裴律师,保重身体。实则希望对方能够明白,比起任务,她的健康对自己来说更为重要。
出病房右转,褚晚宁目视万漪牵着聂繁心朝楼梯的方向走,意会的她,低下头发微信:我在车上等。
住院部天台,燥热的空气流动。万漪松开聂繁心的右手,转而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难受了?
以前的裴小茸不在了。聂繁心靠着她的胸口,一语双关,不知道实情的人自然听不出另一层含义。
万漪安慰她:也许有苦衷。又抱紧了一点,薄唇紧贴着聂繁心的左耳,压低嗓音,有人跟踪我们。
我知道。
万漪故意提高音量:难受就哭出来。
聂繁心抬头望着万漪,没有说话。清晨,不算炙热的阳光落进她的眸底,眼前的整个人正像
一壶
微凉的清酒,暖胃又暖心。她现在哭不出来,只能想着逝去的裴茸,想着两个月前满身鲜血,生命垂危的万漪,慢慢勾起当时的心境,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万漪动作轻柔地把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窝,另一只手摩拳着她的背脊安抚,声如蚊吟:你们在执行任务吧,不用回答。不过,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先前是真难受,还是佯装?
微风吹起两人缠在一起的发丝,此时此刻,情真意切的聂繁心心领神会,不知不觉,眼泪越发汹涌,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轻唤:万小雨。
***
画面渐远,另一端出口,可以看见她们的位置,握着手机打电话的人正是裴茸助理。她好像收到谁的指示,转身下了楼。
电话另一端,连接着裴袁良,而远在江城的二叔,视线仍然停留在投影定格,聂繁心和万漪相拥的画面。语音聊天没有挂断,话筒传出裴袁良的质疑:二哥,还担心什么?小茸不是答应子博出国吗?就当二十几年养出感情了,暂且放过她。
二叔面无表情,凌冽的眼神比百年的古井还要深几分:你不觉得,小茸的性格,变化挺大?
什么变化?
二叔思维清晰:曾经的她性情直爽,嫉恶如仇,又怎么会掺和我们的事?
这不是知道身世吗?都说血浓于水,在她的认知里,子博是她唯一的亲人。裴袁良唉声,前些年,外人的眼中,小茸似乎不怎么在意我这个话不投机的老爸,但每逢生日和听说我抱恙住院,她都能回家为我庆生或者打电话关心几句。我在想,既然子博态度坚决,我们也尽量缓一缓子博昨晚的话,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扎在裴袁良的心脏,不怕死的人,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只能转为游说二叔,但愿可以两边调和。
二叔言辞凿凿:亲人?袁良,别忘记事实,我们是造成她从小失去父母庇佑的仇人。
不过
不过什么?必须继续防着她。我这边也在查。当初知道警方内部新增的线人工资是两份,山猫已除,时至今日,二叔依旧提心吊胆,紧抓着第二个不放。但他退让一步,命先留着。
他们打一通电话不容易,裴袁良说起这次通话的第二个内容:猪肉的交易初步定在28号,m国的九爷被他们当地的警方盯得紧,前天买通水果进口的渠道,一切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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