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1 / 2)

('三十二

踏出房门之前,玉鸾最後地回头看了楼月璃一眼。

外面雪浪翻空,淡烟凝素,种玉遍地,楼月璃默然站在梅花槛窗前,绿鬓红唇桃李花,身段雾绡云谷,他早已没有适才的运筹帷握,只幽幽地凝视着玉鸾,绿眸古井无波,却又深渊暗涌。

阴霾笼罩,寒风阵阵。玉虹映落寒溪水深,庭院云木荒芜,还没有亮起来的青纱灯笼身不由己地被吹得飒飒作响。

本来晏怜绪还在书斋里读书,小厮却前来通报小黑炭出事了,晏怜绪吓了一跳,他来不及细问,只是拉紧云鹤纹绫披风,匆匆跟着下人穿过暖廊来到大厅里,只见小黑炭正跪在安坐太师椅上的晏大人身前,几个壮汉则使劲地按着他的手脚,使他不能挣扎。

小黑炭发髻蓬乱,沾满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他的粗麻上衣被掀起来,裤子也拉到膝盖下,全身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皮肉,然而执着黄荆棍的下人还是没有停手,继续一棍棍打到血肉模糊的背上。

那根黄荆棍足足有儿臂粗细,每次沉重地打到小黑炭的背上时,他的身体也会重重地弓起来,如同被剥光尖刺的可怜刺蝟,晏怜绪甚至听到骨头被生生打碎的声音,可是小黑炭依然咬紧银牙,没有开口求饶。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晏怜绪失声惊呼,他趔趄跑到小黑炭的右边,跪在晏大人面前道:「求求您不要打小黑炭啊!」

小黑炭近在咫尺,晏怜绪清晰听到那粗重炙热的喘息,如同奄奄一息的野兽。

「我不但要打这小杂种,还得打你这不肖子!好端端的不读书,竟然跑到烟花之地光顾兔儿爷!甚至还要跟这小杂种干出伤风败俗的丑事!」晏大人勃然大怒地拍着茶几,水玉琉璃杯也跟着跳了一下。

晏怜绪顿时睁大眼睛,由头发到脚趾,寸寸冻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晏大人平日也凶得很,但晏怜绪从未见如此怒发冲冠,须眉俱张的晏大人。

「我没有……没有……」

「别装蒜了,红藕院里侍候的谁不知道你跟这小杂种夜里躲在被窝里干什麽好事!」

晏怜绪顿时满脸涨红,脑袋里一阵晕眩,恨不得这一刻马上死去。他横视四周,周遭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的下人,虽然碍於晏大人在此,大家不敢明里说些什麽,那些鄙视却是如此刺眼,得上万箭穿心。他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稍微挪开身体,想要跟小黑炭划清界线。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晏大人突然狠狠一甩,水玉琉璃杯破空向晏怜绪飞去,他躲避不及,茶杯如同刀锋般划过额头,溅出来的滚烫茶水滑过肌肤,茶杯在红黄六方纹铺地上摔个粉碎。

淡淡的碧螺春茶香立即被小黑炭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吞噬,额头上异常的灼痛如同一声惨号响遍晏怜绪的脑海,腥咸的鲜血沿着苍白的脸颊流到唇边。他完全吓得傻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内心一片空白。

晏怜绪长得那麽大,向来娇生惯养,晏夫人对他更是捧在手里怕弄掉,含在嘴里怕化掉,别说流血,他甚至很少磕着碰着,但现在他毫不怀疑父亲下一刻将会杀掉自己,他只能全身发抖地看着目眦尽裂的父亲,不敢再多看小黑炭一眼,哪怕眼角早已瞧见小黑炭修长的双腿血肉外翻,几乎可见森森白骨,伤势极为恐怖。

极端的恐惧彷若漆黑的布袋紧紧地包裹着晏怜绪,他如同溺水般喘不过气来,肺部被千斤灌铅不断挤压,五脏六腑全也变形扭曲,痛苦渐渐蔓延至全身,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更无法如常思考。

晏大人怒喝道:「晏怜绪,你老实说,是你主动要去那些腌臢地方,跟这小杂种干这种脏事,还是那小杂种主动勾引你的!」

这声吼叫如同平地一声雷,在晏怜绪的耳边炸开一朵朵血腥的烟火,脑海里绷紧的某根弦彻底断裂,只有野兽求生的原始本能操纵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小黑炭带我看春宫图,教会我做那些肮脏事,带着我到妓院里看那些腌臢东西。」

晏怜绪看着晏大人的眼神极为坚定,他不假思索地飞快回答。

在这答案说出口的瞬间,晏怜绪听到身边的小黑炭倒抽一口凉气,他感到自己好像放弃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种切肤之痛使他几乎跪不稳,然而他只是紧握拳头,没有对上小黑炭空洞无光的眼神,也没有改变答案的打算。

「果然是这个小杂种!继续打!」

耳里又听到黄荆棍打在小黑炭身上的闷响,晏怜绪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能无力地低头看着血流漂橹的铺地,血池已经蔓延到双膝下,把衣袍洇成大片血红。晏怜绪呆呆地想着,原来人的身体是有那麽多鲜血的。他实在不知道如果流了那麽多血,小黑炭会不会死去。

明明那黄荆棍是打在小黑炭身上,晏怜绪却疼痛得整颗心拧成一团,偏偏他开不了口为小黑炭分担,只能任由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如同无数毒藤爬满全身,长成身体的一部份,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晏大人大步走到小黑炭面前,押着小黑炭的下人立即扯起他的头发,强逼他竦首看着晏大人。

小黑炭的艳丽容颜早已惨白如纸,紧咬的下唇成了一大团血肉,嘴角汨汨冒出鲜血,然而那双绿眸深处却燃烧着一团陌生的烈焰,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温和顺从。

晏怜绪鼻头发酸,忍不住要替小黑炭求情时,晏大人突然重重地掴了小黑炭一巴掌。小黑炭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浓稠的鲜血,整张脸歪到一旁,颈项诡异地扭转着。如非那些下人还在扯着小黑炭的头发,恐怕他早已经瘫倒地上。

「婊子生的果然也是个小杂种!狗改不了吃屎!」晏大人朝小黑炭啐了一口浓痰,黄绿交杂的腥臭浓痰不偏不倚地落在烙着鲜红掌印的脸上。

晏怜绪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粗俗的行为举止,不禁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他看见小黑炭的右耳里不断流出黏稠的鲜血,不禁尖叫道:「小黑炭!小黑炭!耳朵!」

晏大人对晏怜绪的叫唤置若罔闻,甚至使劲踹了小黑炭一脚,暴喝道:「把这小杂种丢出去!」

那些下人甫一松开小黑炭,小黑炭立即软绵绵地倒在血汨里,他的长发掩盖大半脸庞,隐约可见面如死灰,双眸紧闭,那口浓痰依然刺眼地黏在脸上。他不止耳朵在流血,还有两行鼻血沿着鼻子流下来,下颔几乎碰到胸口,彷佛颈椎已经断裂,撑不起这颗头颅,胸口的脉动更是愈来愈微弱,

其中一个下人抓着小黑炭的双腿,准备把他拖出去。

晏怜绪想要扶起小黑炭,晏大人已经冷冰冰地警告道:「你若是胆敢碰这小杂种,你也给我滚出去!我就当作没有你这儿子!」

明明晏怜绪的指尖距离那瘦弱的肩膀只有半指之距,却还是硬生生地停下来,他缓缓垂下双手,眼睁睁地看着下人把气若游丝的小黑炭拖走,动作粗暴得如同拖走一件垃圾,在漂亮精致的铺地上留下一行血淋淋的痕迹。?

失魂落魄的晏怜绪被下人带回书房里,但他哪里能够静下心来读书,只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心想的念的也是小黑炭。

到了晚上,晏夫人来到红藕院跟晏怜绪一同用膳时,晏怜绪立即抓着她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小黑炭怎麽样了!」

彩釉青花炭盆里的银骨炭火充足,晏怜绪的神色却白得发紫,牙关一直发抖。鼓腿膨牙炕桌上的饭菜香味扑鼻,但他嗅着只觉得反胃。

晏夫人握着晏怜绪的手,跟他一同在菱花窗畔坐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怜绪眼泛泪光地看着晏夫人,他还没有追问,晏夫人已经柔声道:「我求了大人很久,他总算愿意让小黑炭多住三天,但之後小黑炭必须离开家里。」

「离开家里……小黑炭能去什麽地方?」晏怜绪惨然道。

「小黑炭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总能找到谋生之道的。」晏夫人叹道:「大人说得没错,小黑炭就是个不安份的。」

晏怜绪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角,眼神闪烁,但他没有否认晏夫人对小黑炭的指责,转而问道:「爹是怎麽发现……那些事的?」

晏夫人这一辈子也是循规蹈矩的端庄淑女,哪里说得出那些话,只转过脸看着炕桌上那双黄绿釉狮子烛台,含糊地道:「是大人的朋友在那些地方看到你和小黑炭……」

说到最後,晏夫人以薰香锦帕掩唇,彷佛光是说这些也会弄脏自己的嘴。

槛窗外夜色无边,梅峭上剩得两三把黄,霜雪包裹着红蕾半坼,莓苔布满片石。

晏怜绪低头看着双手,一言不发。

晏夫人沉吟许久,低声道:「老实告诉娘亲,你跟小黑炭……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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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怜绪没有抬头,颤声问道:「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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