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听说过,投井之人死前饱受痛苦。因为它并不是立即毙命,而是要在水里挣扎一番。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遏制住求生的本能和对死的恐惧。
姨娘那样怕死的人,也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有胆子寻死。
陆喻州见姜稚似是冷静下来,又轻轻的唤了一句:“只只。”
这次姜稚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没了赤骨的恨意,有的只是让人不安的漠然:“陆喻州,你说我们到底是重活了一世,还是现在所经历之事,不过是死前的幻想执念?亦或是身在地府而不自知?”
“如果不是这样,为何我明明这般努力了,还是改变不了姨娘的死局?”
“姑娘,你别吓奴婢。”春桃声音染着哭腔,她不明白姜稚话中的意思,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她快要抓不住她了。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独活。”春桃跪了下来:“奴婢死也要伺候姑娘。”
远远的,嘈杂声渐近。应该是听到有人投井后,匆匆赶过来的村民。
陆喻州被姜稚的三个问题问的无言。
重生之后他也曾想过,现在所历经之事都是幻像,是自己被谢宴辞杀死后的不甘和执念。
可生的这执念,也该是由他做主,由他来拨正曾犯过的错误。而不是姜稚与他离了心,再一次输给了谢宴辞。
陆喻州眉眼沉了沉,他腿脚不便,于是朝身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让他趁机把姜稚救下。
没想到姜稚说完过后,让春桃扶着她,自己从井上跳了下来。
清凌凌的目光看向他:“让他们救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村民簇拥着里正进了院子。
在村子里,自尽之人视为不祥,更别提死的还是外乡人。
这宅子是陆喻州租赁的,一瞬间,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