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郭啸喊了成曼婉一声,我想去住校可以吗?
当初郭啸刚上高中,是有送他去寄宿的打算,但是郭啸很容易受欺负,又不会反抗,平时在教室吃点亏也就算了,真要跟太恶劣的人住到一个宿舍,不知道又得受多少的欺负。
成曼婉沉默着打量郭啸的表情,想知道郭啸突然提出去住校的原因,哪怕郭啸的心再大,还是会因为被赶出家门而受伤。
怎么忽然提住校?你还有一年就高考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和同龄人住在一块儿,很容易被带着玩。
那也得有人愿意带着自己玩,郭啸道:以后上大学也得住校先提前适应一下
上了大学,你成年了,是大人了,那个时候用不着小姨多操心,现在你住在学校,小姨还是不放心。
郭啸没说话,显然是没被小姨给说服,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成曼婉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让郭啸去住校会好一点,还是在家继续受祁飞挤兑会好一点。
但是,郭啸能忍的话,绝对不会跟自己开说住校的是,成曼婉微微叹了口气,住校你只能周末回家,学校里的事情,你也只能自己处理,你能处理好吗?
郭啸不敢胯下海口说自己能处理好,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你等小姨问问你们班主任吧。
住校不是件难事,成曼婉找到郭啸班主任了解情况,宿舍在开学时是安排好的,临时申请住校,没办法跟一个班上的人住在一起,只能插到其他的宿舍去。
现在有空余床铺的宿舍,是艺术生的宿舍,高三的艺术生很多在最后一年去省里培训去了,宿舍很有可能只有郭啸一个人。
这对于郭啸而言是个好消息。
住校申请提交上去,班主任第二天便给郭啸安排好了宿舍,趁着午休时间,在小姨的陪同下,郭啸把被褥和日常用品搬到了宿舍。
这是一间六人间,看桌上的灰尘,有些日子没住人了,成曼婉给郭啸收拾了一下。
以后你得自己打扫,也不知道你这些室友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住,上课可别迟到啊。
这是饭卡,这是现金,现金就放在宿舍锁在柜子里,自己的钱要保管好,你一周就回来一次,弄丢了得饿肚子的。
把要交代的,都跟郭啸交代了一遍,成曼婉不想耽误郭啸午休,那小姨先走了,实在有事情,让班主任找我。
送走小姨后,郭啸一个人待在宿舍,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沉不下心来休息。
目前的条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只是他晚上不能用手机,手机得放到班主任那儿,周五晚上统一发放给他们住校生,自行车也用不上了,没有请假条的话,平时也不能随意进出校门。
下午去上课,就得把手机交给班主任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不能跟徐恪钦联系,郭啸想着还是给徐恪钦发条消息。
徐恪钦,我一个人住一间宿舍,那些艺术生培训去了,下半学期才会回来。
此时的徐恪钦也在上课,等他看到郭啸的消息时,都已经是晚上了。
一个人住一间宿舍的郭啸,大概有庆幸,也有失落,因为以郭啸的性格,他太渴望能交到朋友,但又害怕遇到难以相处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形,应该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手机上不止有郭啸的消息,还有汪月姗的,汪月姗的问题中规中矩,是关于学习上的。
徐恪钦,本来想让郭啸问你这道题的,但是他现在住校了。
先前,汪月姗通过郭啸,已经问过自己不少的题,徐恪钦早就料到,迟早一天,汪月姗会越过郭啸,直接找到他。
这时间比徐恪钦预计中更早一点,应该是因为郭啸住校的缘故。
徐恪钦瞥了眼题,跟往常一样,把验算过程拍成了照片发了过去。
谢谢,不会太麻烦你吧?
不会。
徐恪钦的回答完全不给人留余地,正当汪月姗觉着没必要强聊时,徐恪钦居然主动发消息过来。
我们学校老师刚出了一套题,你想看看吗?
徐恪钦就读的私立中学很出名,他们学校老师出的题,很多都是不外传的,汪月姗当然想看看。
会不会太难啊?
难度肯定是有一点的,就算不能完全做出来,有个印象,知道解题思路也是好的。
徐恪钦难得会这么善解人意,还特别加上了一句,看不懂可以问我。
能问徐恪钦,就是还有联系的理由,汪月姗说了句谢谢。
另外,你帮我把这份题带给郭啸,不麻烦的话,帮忙把他做好的试卷带回来,拍给我。
跟郭啸在一块儿的时候,郭啸老提徐恪钦,跟徐恪钦发消息的时候,徐恪钦也惦记着郭啸。
汪月姗瘪了一下嘴,看不出来,徐恪钦教郭啸还挺用心的。
第二天,从汪月姗手里收到徐恪钦给自己布置的作业时,郭啸还有点意外。
徐恪钦,让你带给我的?
汪月姗觉着好笑,有那么高兴吗?这是作业,又不是带给你好吃的好玩的,徐恪钦让我把你做好的题拍给他。
我自习课做,晚上你就给帮我带给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徐恪钦布置的任务,郭啸特别积极主动。
汪月姗知道郭啸是一个人住宿舍,随口问了句,住了一晚,感觉寄宿咋样啊?
挺好的。就是没人听自己说话,郭啸也知道他话多,有时候有点烦人,昨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要是徐恪钦跟他一个宿舍就好了,就像之前住在徐恪钦家里一样。
第34章
汪月姗在晚上放学前,收到了郭啸的作业,给徐恪钦和郭啸当传话筒的感觉很微妙,让汪月姗说不上来到底是嫉妒徐恪钦,还是庆幸有借口跟徐恪钦发消息。
回到家后,汪月姗找徐恪钦都显得理直气壮了不少,她将郭啸的作业全都拍成了照片发给徐恪钦,刚没来得及看,郭啸作业的格式,着实有些凌乱,此时此刻,她不得不佩服改卷的老师,和耐心教导郭啸的徐恪钦。
你今晚就要改完吗?汪月姗问道,她寻思着,即便是徐恪钦给郭啸批改了作业,郭啸不会的还是不会,做错的依旧没有进步。
徐恪钦并没有回复汪月姗的消息,他将照片打印了出来,回头再看手机,直接给汪月姗打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是徐恪钦的名字,汪月姗整个人僵住了,她想不到徐恪钦主动打电话给她的理由,她只犹豫了一秒,便接了起来。
喂?
汪月姗,有什么问题,直接电话里问吧,如果没有,等会儿把郭啸的作业再发给你,还是麻烦你打印出来带给他。
理由有了,是徐恪钦给的,理由是郭啸。
汪月姗没空计较是因为什么原因,抓过旁边的试卷,拼命寻找出一道不会做的题,她不住地吞咽唾沫,生怕徐恪钦听出端倪来。
有的为了让徐恪钦不挂电话,她特意加上了一句。
徐恪钦倒也好说话,你慢慢找吧。
说罢,汪月姗瞥了眼手机屏幕,屏幕上的时间还在流逝,徐恪钦好像是在等她。
一种静谧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汪月姗索性也不急,她手上翻动着试卷,心思都在电话上,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徐恪钦的动静。
几乎听不到徐恪钦的呼吸声,偶尔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笔尖划在试卷上时的沙沙声。
汪月姗猜想,徐恪钦这会儿应该在看郭啸的作业,她轻声道:你在看郭啸的作业吗?
徐恪钦没有嫌汪月姗聊些有的没的,嗯。
刚刚看郭啸的字,太潦草了。
有一点。
你还挺有耐心的。
是吗?徐恪钦在汪月姗看不到的地方停下了手上的笔,不是他有耐心,他只是觉得急躁办不了任何事,况且是他答应郭啸的事情,他不想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