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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意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清咳了两声,“没什麽事儿的话,我回去了,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
说着,他起身。
何必:“注意伤口,别碰水。”
周俍:“外面下雨了,你没带伞,我让何必送你过去。”
“外面下雨了吗?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许乐意往外面看了眼,细细密密的雨丝飘到走廊上,晕出一块块小水泊,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麻烦你了。”
何必点了点头,和周俍说了一句话,就拿过周俍靠在门边的伞,和许乐意出了门。
“那个……刚才不是故意笑你,就是觉得……”许乐意尴尬的笑了笑,“…你挺好玩的。”
说完他又觉得不好意思,捂着脸,哀嚎,“啊——我在说什麽啊——”
“你别在意我说的话,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好听可以不搭理我那句话。”
何必点了点头,“没事,我不在意。”
“你脾气真好,诶,我以前朋友就挺不喜欢我说话的时候,一说话就停不下来,说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他笑了笑,轻巧的眨了眨眼睛,“说的话总是惹人生气。”
“没有生气,”何必语速缓慢,似乎很没精神,“教学楼到了,你上去吧。”
“你不一起上去吗?一会儿就上课了。”许乐意有点意外,他看何必跟他们班一起集合,还以为是一个班的呢,虽然他从没见过他。
“不了,”何必仰头看了一下教学楼上方,伞面一倾,细密的雨丝就扑在脸上,“我请假了,下午不上。”
“这样啊……那——”许乐意笑着挥了挥手,“何同学,我先上去了,再见。”
何必颔首,撑着伞扭头往外走,一直回了医务室。
周俍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了,身前的茶几上摆着几粒药和冒着热气的开水,他看了一眼何必,温声笑了,
“回来了,把药吃了,去隔间补补觉吧,头疼记得喊我。”
打听
“不想吃。”何必低着头,仍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周俍无奈的笑了,“怎麽不开心,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我以为你交了新朋友心情应该会好一点的。”
“没有,”何必把水杯端起来,蒸腾的水汽氤氲低垂的眼睫,声音低落,“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聊的很好吗?”周俍问。
何必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开水,还是把桌子上的药拿起来吞了。
之后不管周俍再怎麽问,他都不肯再吭声,没办法只好让何必回隔间睡觉。
等到隔间再没有声音传来,周俍拿出随声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写了几行字:
“2009年9月3日
一切良好,情绪状态稳定,有交流趋向。”
写完,周俍把笔记本收好,撑着下巴盯着窗外雨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的呆了很久。
隔间里,刚吃过药的人低垂着眸,等着睡意到来,可等了很久,他擡眼看向窗外,昏暗暮沉的天色,轰隆隆的闷雷滚动,只听到一点淅沥的雨声。
他又失眠了,吃过药也还是没用,强逼着自己睡着也睡不了两个小时。
睡不着……俍哥会担心,会给他添麻烦。何必想着,闭了闭眼,缩着身体躺在床上,额头抵着膝盖。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点稀薄的困意到来,意识混沌着,却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还没睡着。
恍惚着听到汽笛的嗡鸣声,刺啦刺耳的撞击声,人群的喧闹、呼救,似乎都离他很远,但好像又很近,近到好像就在现在,就在眼前。
“俍哥。”他睁眼,轻声喊了一声。
刚进来打算看看的人一愣,“我进来看看,吵到你了?”
“没有。”他盯着黑漆漆的角落,低声道。
“又睡不着了吧,我去给你热牛奶,别担心,我在这里。”周俍帮他掖了被角,温声细语。
“俍哥……”何必感觉到身旁的动静,“你当初…为什麽要把我接回来。”
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
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一场车祸带走了何必唯一的亲人,他是后来才被周俍一家领养的。
“如果没有我,你就不用在这里待着,可以和周叔叔回临城去…”
这话一说完,周俍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坐到何必床头,轻笑,“之前也没见你问过,还以为你不想这些……”
何必性子闷,但也乖巧,从不多问多说,连要求都很少提,除了把他领回家的周俍多几分亲近外,对他家里的其他人,完全就是陌生人的礼貌和拘谨。
他总是把自己当成外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