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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言心里的慌乱跟恐惧并没有持续太久,晚上的事虽然惊险,但他们现在都还好好的,只是勾起了以前的那段回忆,所以后怕的感觉就加重了好几层。

桑奕明给方言热了杯牛奶,方言喝完又刷了遍牙才躺下睡觉。

方言又梦到了那年的车祸,车祸当时的记忆他并没有多少,只知道撞上了大货车,后来就彻底没了意识。

让方言真正害怕的是车祸后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头发被剃光,翻身上厕所都要人帮忙,出了院还要坐在轮椅上的那段痛苦日子。

那时候他的每一天都在害怕恐惧,车祸当时的记忆也被他一遍遍回忆,回忆一遍就加深一遍恐惧,不断恶性循环。

方言半夜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意识还没完全从梦里抽离,一只温热的手臂环住方言的身体,宽大的手掌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

“做噩梦了?”

在桑奕明拍方言后背的时候,方言已经彻底清醒了,梦里的那些恐惧也瞬间散了个干净,脖子上都是桑奕明的呼吸。

“你什么时候来的?”方言吞了下口水。

方言还记得,他躺下的时候,桑奕明还只是站在床边问他喝不喝水,他说不喝水,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担心你,”桑奕明的声音是清醒的,听起来应该是一直没睡着,“那年你也总是半夜做梦,半夜醒了就喊我,我这么拍拍你后背就会好一点儿。”

桑奕明的手还在拍着方言后背,像哄孩子一样,一开始还慢慢的,后来他的胳膊直接圈住了方言的整个后背,手心从方言贴着床的胳膊底下伸进去,手臂一用力就轻轻松松把方言整个人都搂进了自己怀里,又贴着方言的额头亲了亲:“别怕言言,别怕。”

那年车祸后的方言,晚上总是睡不踏实,做噩梦是常有的事儿,半夜醒了只找桑奕明,得他抱着,得他哄着才能睡。

现在方言又靠上了那个熟悉的胸口,只是这个姿势睡觉,两个人的身体是贴在一起的,方言能感觉到身前的桑奕明整个人都邦邦硬。

各个部位都邦邦硬……

作者有话说:

今儿先一更宝子们,明天晚上给小明跟小小明吃顿好的……

第52章 我想开始下一步了

生理反应归生理反应,这个不受桑奕明自己控制,他跟方言已经那么久没睡在一起过了,别说现在离方言这么近,他刚刚站在床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反应。

但现在桑奕明的关注点还都在方言的应激上,抱着方言拍着他后背,一直等到方言睡熟了他才起床。

一直这么硬着睡不着,桑奕明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后才躺回来继续睡觉。

睡了一觉,方言第二天早上就已经好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桑奕明还把这个当成个正经事儿对待,还想着王医生交代过的话,可以带方言做点别的事,尽量转移方言的注意力。

吃过早饭,桑奕明约了装修公司跟设计师去大院儿看房,他们先去小姨家接上姥姥姥爷,怎么装修怎么设计,都听姥姥姥爷的建议,毕竟年轻人的审美跟他们不一样,只要他们自己喜欢,住着舒服就行。

装修公司和设计师看完房子,给出了几套设计方案,最后姥姥姥爷定了中式宅院风,只是在选装修材料的时候,老头老太太心疼钱,选的材料都一般。

方言跟桑奕明也不当面改,转头找装修公司换成了最好的装修材料。

中午俩人在小姨家一起吃的饭,栖南不在,在外面吃着饭还跟他们开视频,一家人对大院儿翻新改造都有想法,说着吃着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晚上小姨让他们也在家里吃,桑奕明说他还有个约,开车带着方言走了,穿过大半个城开去了老城区。

“我们要去哪儿?”

“一会儿就到了。”

汽车在一条林荫老街上七拐八拐,停在一处僻静的老式二层小楼门口,红砖黑漆木门上挂着醒目的四字标牌——不止刺青。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陪我纹个身。”

桑奕明拉着方言手推开木门,他说“陪我纹个身”,就像说陪我喝个咖啡一样简单。

方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跟着桑奕明的脚步往里走:“你要纹身?”

“嗯,这家店店主是你哥的朋友,你哥在这边纹过,这家店的老板是他推荐给我的。”

整个纹身店的环境跟装修都很有个性,一进门就能看见墙上挂着各种纹身的照片,独特张扬的艺术氛围扑面而来,一楼接待他们的是个纹着花臂的年轻男人,显然跟桑奕明认识,直接带着他们上二楼。

一楼是接待休息区,二楼是纹身的工作室,给桑奕明纹身的是店长裴仞,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看他们上来了,放下手里正在画的图跟他们打招呼。

“桑先生,真准时。”

桑奕明跟老板握了下手,老板又看看桑奕明身边的方言,不用猜就知道他是谁,桑奕明找他设计图的时候就说过他爱人方言,他今天要纹的图,都是关于他身边这位长得非常惹眼的男人的。

只不过当时桑奕明说他自己来纹,现在直接把方言也带过来了。

“这位就是方老师吧,您好。”

桑奕明给方言介绍:“这是裴老板。”

方言跟店长握手:“裴老板,您好。”

“你们先休息下,”裴仞转身进洗手间,“我先洗个手,一会儿我们就开始。”

图案是早就设计好确定过的,桑奕明今天来就是纹身,原本他是想自己来,但是王医生让他转移方言的注意力,所以就带着方言一起。

桑奕明脱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又把左胳膊的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道,一直挽到了手肘上面,露出线条匀称紧致的手臂。

方言现在已经不用猜了,桑奕明要纹的地方,就是那一道被铁锹铲出来的疤。裴仞洗完手一出来,看了看桑奕明挽上去的袖子说:“你这条疤偏上了,纹的时候袖子可能会挡事儿,要不你直接把衬衫脱了吧,这样方便一点儿。”

桑奕明坐在纹身椅上,直接脱了衬衫,想到可能需要脱衬衫,他今天在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无袖背心,方言接过他手里的衬衫,没挂在衣架上,一直自己拿着。

正式开始纹的时候,方言不再坐在沙发上,从旁边挪了张凳子坐在桑奕明右手边,桑奕明是半躺着的,他要纹的是左胳膊,右手一抬搭在方言手上。

方言还攥着桑奕明脱下来的衬衫,听着纹身机工作时呲呲的声音,哪怕不看也能想象出针头刺破皮肤时的感觉,没一会儿手心里的汗已经把衬衫洇潮了。

桑奕明时不时就找话题跟方言说说话,一会儿说说姥姥家大院儿后面软装该选什么家具,一会儿又说说下周去办签证的事儿,还有晚上要吃什么。

裴仞工作的时候不习惯说话,中间休息了一次,方言坐的位置,看不清要纹的图,他也只是用耳朵听纹身机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去看。

一直到裴仞纹完了,关了纹身机,在桑奕明胳膊上贴好修复贴,说了声好了之后,方言才攥着衬衫走到桑奕明左手边去看。

最直接的视觉刺激和想象终究是不一样的,不像一楼照片墙上的那些图案那么厚重神秘,是偏细腻的风格,像个温柔的艺术品。

桑奕明左胳膊上的那条疤已经完全被盖住了,被雪花盖住了,不止一片,顺着那条疤的走向上有一串乱中有序的雪花,方言光是看着甚至都能感觉到冬天里的风,雪花被风吹动飘向一边。

六角的冠形雪花线条经过设计,线条偏硬朗,每根主线条上都有往外伸出来的小冰晶,也都是由线条勾成的。

方言仔细看了看,很多横还有很多口,方言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等他分辨出上面是字时,有些不可置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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