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宋峻北说这是最后一次,但是乔逾不想。
“协议期限还有半年,凭什么赶我走?”
乔逾红着眼睛问。喝下去的酒精在胃里烧起来,在血管里沸腾,所有冲动的念头都成了他不顾一切奋力向这个人靠近的燃料。
“我会让你后悔的。”宋峻北垂着眼说。
伸手摸了摸乔逾的眉尾,眼角,宋峻北同样在呼出带酒精的吐息。两种味道相近的浓烈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纠缠,氤氲成片,融入彼此再不能分开。
“不管你是想画画还是想上床。”宋峻北的声音冷静万分,凝视乔逾的眼神却要将他就地烧融。“今天我都满足你。”
“穿上。”
“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乔逾也是疯了。
他热辣地脱光身上的衣物,穿上婚纱跪坐在床,挺直了胸膛。层层叠叠的蕾丝裙片将他纤薄的腰身拢起,大片的锁骨、肩膀、胸前和后背裸露。婚纱的拖尾散开铺在床上,像是天使的垂羽。他戴上头纱,盯着宋峻北眼神发亮,心里像含着一团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样?”
能不能不要喜欢画里的角色。
能不能不要和别人结婚。
能不能是我。
他挑衅地发问,视线分毫不让。心里负气,所有的情绪混合成一团。
“画我吧。”
宋峻北含怒的眼眸渐渐敛息,进而沉默。
当他用一双热切的眼直直看过来之时,你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件事:
他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
藏不住,也不愿意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复一周,点到即止的相处,却也完全足够宋峻北这样久混生意场磨砺出来的人洞察小朋友简单直白的心思。
宋峻北只是不知道,喜欢,又能有什么结果。
当人生被铺好镀金的大道,终于走上了婚姻这一步时,宋峻北已无法回头。宋峻北只会做命运忠实的执行人,只会严格按照命运的既定路线行进。
宋峻北就是知道他的心意才不想把画稿给他看。只要看到画,他大概立刻就会发现宋峻北沉于海底的浓烈感情和万分难忍的渴求。
就会发现,画师爱那个模特。
就会发现,爱而求不得才退而求其次,有了用作画这种方式来留下他的样子,仿佛他永永远远都是只属于自己,无人能窥见,无人能置喙的珍宝。
什么时候爱上的呢?
大概是他每一次的出现,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次走进宋峻北无人问津的心,轻叩心扉,每一次的打动。还有每一天有他造访的或柔情或热烈的梦,在现实和梦里都会出现的,他的每一个笑。
每一天过去,每一次碰面过后,心里都更加喜欢和爱他。
宋峻北爱他合眼缘的样貌,爱他絮叨,爱他像撒娇一样讲话时的嗓音和语气,爱他偷看自己,爱他双眼,爱他品性,爱他灵魂,爱他赤诚纯洁的心,爱他沉溺于情欲时控制不住的情态,爱他好像真的会万劫不复地爱自己。宋峻北连他的孤单心事也一并爱了。
宋峻北唯独厌恨他们之间不负责任的荒谬协议,把所有事情都冠以了俗套下作的肉体置换金钱的交易的名号。可若没有这一纸协议,宋峻北如何才能靠近他,将他留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最阴暗的念头里宋峻北甚至想过将他囚禁起来关一辈子,尽情实现对他的那些性幻想。特别是他如眼下这般身着婚纱跪在床上,自愿满足宋峻北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与执念。这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是属于宋峻北的,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问宋峻北亲够了没有,宋峻北怎么可能亲够。宋峻北还想再亲他五分钟,五十分钟,想每天都和他见面,见面就开始亲吻,亲得他喘不过气来,嘴巴亲肿,亲到床上,再故意粗暴地撕烂他的衣服,提枪上阵亲自惩治他,让他后悔总是幼稚又自大地挑衅和撩拨一个男人的欲望。
有在宋氏和OU+集团的身家,宋峻北是不是也可以像其他权贵和富豪那样,有权豢养一只金丝雀?是不是可以真的行使一下金主的权利,是不是可以将新娘子锁在床上夜夜欢度春宵,是不是可以将这一纸契约延续到永久。
可是,他穿着洁白婚纱,眼里同时含着泪光和烈火直望过来的时候,宋峻北被他打败。
孙小姐曾提出婚后大家各玩各的,各有各的爱人,私下里可以和平共处。这在商业联姻中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宋峻北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最后,这个充满诱惑的提议让步于一个让人想要叹息的想法:
小朋友的前路上还有广阔的世界,凭什么委屈他赊上名分做宋峻北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他的欲望纯洁真挚,宋峻北的欲望丑陋可鄙。
宋峻北情愿撕毁协议,结束一切,还他自由。
如果说有人因为喝醉而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那么两人现在的状态都实在是不适合在床上谈判。
宋峻北捧起新娘蓬松的婚纱裙摆,用手指感受价值不菲的精致绸缎面料。这触感仍旧比不上人体细腻滑嫩的肌肤。宋峻北牢牢盯着乔逾的眼睛,他跪上床来,抬手便将乔逾推倒,而后在乔逾失去平衡跌倒之际揽了他一双腿拖到身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逾惊慌了一瞬,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怎么不画?”乔逾艰难地问。他躺在男人身下,感觉酒精上涌,整张脸在飞速地变红发烫,呼吸渐渐不畅,他开始紧张。“要跳过那个环节吗?”
花纹繁复的厚重蓬裙围绕他铺展在床,他整个人就像是躺在一朵盛开的花的花蕊。他的皮肤如纯白婚纱般白皙柔软,他裸露在裙摆外的一双腿成了花茎。
宋峻北垂眸,说:“我在心里画。”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说辞:“我的眼睛会记得。”
“乔逾。”宋峻北加重了语气。“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你全都忘了是吗。还变本加厉。”
乔逾仰面躺在床上,他依旧看不透这个人的心,却也被对方漠然俯视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他还记得上次宋峻北就警告了他说不要拎不清。可被酒精推至这一步,他浑身都着了火,光是看着宋峻北的脸就忍不住想要开口央求,想请宋峻北抚慰自己的欲望,想要接吻。都躺在一张床上了,这哪里有中途停下来的道理?身体和心都迫不及待地朝这个人游去,他们才相隔咫尺的距离,为什么不能抱在一起。
乔逾就是如此渴望肌肤相亲,想要和喜欢的人做到最后,却又隐约畏惧着一夜过后他们的关系改变,下滑,破裂,全线崩盘。
他豁出去了。他铤而走险,捡最不可挽回的话说。
“我就是喜欢男人。已经喜欢上了,改不了了。”
“你能拿我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没有移开目光。
“那就让你体验一下。然后你就知道错了。”
宋峻北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翻了过去。乔逾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传来了刺耳的刺啦声,他身上穿的婚纱被从后撕裂开来。背上一凉,已是空空如也。
婚纱长裙的刺绣工艺在宋峻北手里当中断开。
不论是谁心里怀有美好的幻想,宋峻北亲手将之粉碎。
乔逾甚至来不及惊慌。宋峻北将他压在床上,手臂拧到背后按住了他的双腕。
宋峻北凝视身下人裸露出来的蝴蝶骨。整件婚纱被撕开之后,乔逾袒露出的身体部位由蝴蝶骨那一片变成了整副光裸的背部。宋峻北扯开他身上剩余的布片,轻薄的纱质面料翩翩落下。乔逾由脊背到腰肢,臀部,两条细直的长腿完全地呈现在光下,犹如蝴蝶蜕去了茧。宋峻北的视线追着描绘他光洁裸背的线条。
宋峻北用轻纱将他的双手绑在背后,起身离去。
乔逾足足有数分钟大脑一片空白。
他脸朝下埋着,赤身裸体地被绑缚。他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他突然意识到这次和之前每次穿着奇装异服当模特的扮演游戏是不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混乱地思考要不要用这副样子去找宋峻北,心里已经泛起了恐慌的情绪。
“宋先生……”乔逾抬起上半身,回头微弱地喊:“……你还在吗?”
宋峻北已经拿了一些东西去而复返,此时正倚在门边观看乔逾的反应,没有走近。
“害怕什么。”宋峻北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冷淡。“我来告诉你,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爱的。”
见宋峻北还在,乔逾稍感安心。但紧接着心里就狂跳起来。乔逾没有去问能不能给他把手解开这种问题,他留有最后一线理智,问了出来:
“安全词!”乔逾烧红了脸,连忙说,“你说过的,只要我喊出安全词,你就会停下来。”
“安全词。”宋峻北咀嚼着这三个字。“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还学了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乔逾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他是之前看gv的时候学的。他感觉到了另一个人体温的靠近。
“我是第一次……我是说,要是我觉得太疼的话……”乔逾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们就,就先暂停一下吧……行不行?”
宋峻北将一口小箱子放在床上。乔逾抬头要去看的时候,宋峻北的手掌抚上他的背,手指沉沉发力,将他压按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啊。”宋峻北随口应允,“我们约定好了的,如果你受不了了,想要我结束,你就叫我的名字。”
乔逾像鸵鸟一样缩回去,缩着脖子趴好了。
他感到屁股后面凉凉的,被倒了一大股润滑液上去,黏黏糊糊的润滑液顺着臀缝淌下,在后穴穴口短暂地汇聚。随后他的两条腿被略微分开,臀瓣被撑开,男人的手指沾着润滑液挤进后穴,开始搅弄和扩张。
乔逾脸贴着床单,闭着眼呼吸滚烫,全身心都在感受后穴里进出的手指。前面的性器蹭在纱裙凹凸不平的绣艺纹路上,耐不住地反复磨蹭,舒服得流出了许多前液。
但下一刻,抵在他穴口试图插进来的东西却是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塑料和金属内胆构成的棒状物外包裹了薄薄一层硅胶,尝试着挤进他身体的部分远比一个活人的欲望要冷酷无情得多。
乔逾猛地反应过来——
只是一根按摩棒罢了。
乔逾立即转头去看宋峻北,一脸的慌张失措。
“等等!”乔逾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心里梗着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峻北:“为什么……”
宋峻北再一次压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不允许他有异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想被插么。”宋峻北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这个可以满足你。”
“我不是……呃嗯!”
乔逾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宋峻北掐着他的腿根,把那根按摩棒一下子捅进来大半。乔逾身体还没弹起就脱力地落回到床上。他打着抖,因为被按摩棒粗鲁地撑开穴肉捅入体内而胀得异常难受,只能在宋峻北身下乱扭,大口呼吸。神色动摇,他面上挂了一层冷汗。
“啊…我不,不要了……”
他颤巍巍地说,因为胳膊被缚在身后无法做出抗拒的动作。现在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给他抓牢了用来缓解异物侵入的酸胀感。他的热情都因此截断。
宋峻北打量他在床上扭动挣扎的模样,手上控制着按摩棒缓缓推入。
“现在知道疼了,想反悔了。”宋峻北说,“我特地给你拿了一个中号的。”
起先宋峻北的脑海里充斥炽痛灼烧的怒火,直接拿了最大号的那个假阳具。它更像是一把凶器。等看到乖乖趴在床上的乔逾之后,宋峻北沉默片刻,转手换成了一个中号的按摩棒。
“喜欢往屁股里放东西,这个好不好玩?”
乔逾察觉到身后的按摩棒还在往穴道深处寸寸挺进。他低着头,忍得脖子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脚趾攥紧床单蹬在床上,大腿抖得快要抽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要道具……宋先生,我……我…求你了……我不想……”
“现在反悔太晚了。”
乔逾的脸被掰过去,宋峻北将一个口球塞进他嘴里叫他用牙齿咬住。乔逾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求饶的声音,但无济于事。宋峻北轻而易举制住他的反抗,将他放倒在床,他的脸放进了柔软的枕头。另一个枕头则被拿过来垫在他腰下,方便他撅起屁股,更易于被道具顶到敏感点。
宋峻北握住按摩棒的手柄,按下了三档震动键。
“……唔!!”
乔逾像疯了一样在床上扭动起来。后穴里含着的硬物在发热,按摩棒的头部死死顶住前列腺的位置不要命地旋转和震动。可怕的刺激席卷全身,他缩住肩膀左右躲避,最后被男人的手掌箍紧了身体。两条腿在床上扑腾,他甚至想要跪起来逃跑。但很快他的整个腰部以下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又麻又酥,身体瘫软使不上一点劲儿。
房间里回荡着电机震动的嗡鸣声。宋峻北把住露出他后穴外的按摩棒小幅度抽插起来。才短短几分钟,乔逾脸上的汗和溢出口球的口水就已经浸湿了枕头,一声接一声的闷哼从合不上的嘴里跑出来,他挣扎的动作把床上的片片纱质布料搅得全是褶皱。
宋峻北用按摩棒把他操射了。
乔逾趴在床上,浑身的皮肤都被情欲烧成了红粉色。他大声喘息,满脸是泪,高潮过后神情呆呆的,只会两眼失神地望着宋峻北的方向,眼里没有焦距。出了一身热汗,整个人像是泡在情潮里,在极度的干渴和溺死之间走了一遭后被人捞上了岸。
宋峻北的视线在他窄腰的线条和挺翘的臀肉上徘徊,慢慢又转到他潮红的脸和一脸被玩坏的表情。那截纤细的脖颈,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摸了摸他的后脖子。
“呜……”乔逾瑟缩了一下,嘴里吐出一声婉转娇软的呻吟,好像在怕。他才射精完,现在身体正是敏感,挨不得碰。
宋峻北没有说话,接着按下了第五档的震动模式。
乔逾被震醒,顷刻间睁大了双眼。他眼里还停留着闪烁的泪光,这一下就被逼出了泪。从性器里流出来的东西都还没有流尽,他再一次被迫刺激衔着快感的神经,进入强制性的第二轮高潮。
“嗯嗯……!!”乔逾惊叫起来。被口球堵着嘴,他既无法说话,也没法咬牙忍耐快感,呻吟的声音憋不住地从喉间漫溢。
按摩棒在肠道内以蛮力肆意进攻前列腺的位置,将刺激和快感源源不断地放大和传递给大脑。乔逾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陷入了酸软失力的境况,脊椎被带动着震颤,腿软得像煮软的面条,他的腰背却因为快感袭击神经的反应被迫弓起,像一条在岸上弹跳的垂死的鱼。
他战栗着蜷缩起身体,脸贴上宋峻北的大腿,想要挣脱情欲的漩涡。他用肩膀和脖子蹭宋峻北的膝盖,想要请求停止。
竭力抬起下颌向上望去,眼泪奔涌了出来。
“呜,呜呜……”
宋峻北定定看着他的眼,呼吸乱了一瞬又立即修正回了冷静自持的模式。宋峻北手上活动不停,按摩棒被缓缓抽出,而后猛地整根惯入进去,操进他穴里深处,暴力撞在前列腺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逾整个人痉挛起来。
他快要不行了,快感即将将他摧毁。他再怎么哭着求饶宋峻北也不会放过他的。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射的了,才刚刚经历过一次射精,强行在不应期内勃起,哪怕他的脑海里有强烈的快感和想要射精的冲动,他的身体也已经软麻不听使唤,跟不上大脑的节奏了。
反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在肚子里晃荡,憋在下腹叫嚣着想要释放。膀胱里已经胀满,撑到了极限。
乔逾近乎哀求地看向宋峻北,脸上满是焦躁的屈辱的神情,间歇性的又混合了舒爽至极的快感,叫他晕眩而混乱。他急得贴上宋峻北的大腿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哀叫。汗水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过多溢出的涎液坠在他的胸口。
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
不行!……不行……呜呜呜……
宋峻北眼里,他精神崩溃地哭起来既惹人心疼,又叫人想要更加用力地侵犯他,把他搞得更糟。宋峻北摸上他滚烫的侧脸,他像是烧得神志不清了一样,主动往宋峻北的手掌里贴进来,所有念头都被欲望主宰。宋峻北亲了亲他潮湿的脸,抓着他的手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握紧按摩棒越来越快地抽插。次次都用足了力气,让按摩棒的头部对准肠道内的敏感点抵死冲击。
最后一下捅得极深,乔逾呜咽一声低叫,脖子昂起,肩膀颤抖。他随即没了声,闭上眼,似乎是在高潮中昏死过去。宋峻北将按摩棒拔出来的时候,他腿根颤了颤,后穴里发出显着一声“啵”的轻响,穴口一张一合,半天都合不上。大股的润滑液汩汩涌出,他的大腿内侧一片湿滑,床单早就湿得不成样子了。
宋峻北将他翻过来,他阖眼皱眉,身子抖得厉害。宋峻北看清他身下一片狼藉,硬直的性器顶端张开了尿道口,正在无力地流出尿液,已然失禁。屋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给他抽出了口球。
乔逾慢慢睁眼,枕靠在宋峻北的臂弯,小口喘息,呼气都成了带哭腔的微弱哼声,眼睫上尽是细小的泪珠。他手里握着一小片撕扯下来的婚纱布料,手指紧绞。
宋峻北将他被绑着的手也放了出来。
乔逾酒醒透了,万分疲倦地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休息。他哭得眼睛干涩红肿,胀痛不已,下面射得一塌糊涂,润滑液、肠液还有尿液把床上以及垫在身下的婚纱全弄脏了。沾了大股黏液的按摩棒就扔在一边。
宋峻北还连一颗礼服的扣子都没有解开。
“宋峻北……”
乔逾抽噎着喊出了迟来的安全词。
“你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心情不好,就宣泄在我身上,是吗。”
我喜欢的人要和别人结婚,我也心情不好啊。
他心里哭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不是那样的……宋峻北险些脱口而出。
宋峻北没有说这句话。他只是漠然道:“知道我不高兴就不要来惹我。我很忙,没精力应付你越来越过分的要求。你要是想被插,这里这么多玩具,你可以选你喜欢的带走。”
“毕竟我,”宋峻北移开了眼神,“我对床伴的要求也很高。”
乔逾张着眼看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这双眼睛再度阖上,鼻息减轻,没了声响。
他疲累过度,在酒精的催化之下经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宋峻北抱着他去淋浴冲洗了一下身体,用被子裹着他将他放在沙发上。而后宋峻北去收拾床铺,更换了新的床单,将乔逾挪回去,放在床上安睡。
彼时宋峻北裤子里还没有消下去,鼓鼓的一整根凸起硬挺在新郎礼服紧绷的长裤之下。宋峻北置若罔闻。他在床边站定片刻,俯身摸摸乔逾的额头,确定了小朋友没有因为今天的胡闹生病发烧。之后宋峻北去收拾客厅里乱七八糟的酒瓶子,将所有垃圾打包带下楼扔掉——那件撕烂的婚纱也在其中。其余衣物放进洗衣机,准备来日再洗。最后才是宋峻北自己草草洗了个澡。
这夜宋峻北便靠在沙发,摁住发胀发痛的太阳穴,在沙发上度过了一整夜。
早上再昏昏沉沉地醒来之时,乔逾已经走了。卧室里被子叠得整齐。
看见空荡荡卧室的那个瞬间,宋峻北不知道是怅然是了然,还是已经心死,嘴里苦涩的味道很久都没有散去,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宋峻北颓然坐倒在床,这里已经连一点温度都不剩了。宋峻北心想,在回忆往昔的时候,乔逾可以用一个体面的借口带过,就推脱说这天晚上勾引宋峻北只是酒精的祸。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至于太过不堪。
小朋友能有什么错呢。
希望他能尽快走出宋峻北这片阴影。
世间美好皆停驻在他的眼睛里,宋峻北不想挡他的路。
只是,自他离开这间屋子后,房间里就陷入了难言的死寂,空气中似乎漂浮着隐形的割心伤肺的刀片。宋峻北缓缓捂住上半张脸,沉默不语,一动不动静坐了好久。
宋峻北能找出无数条让乔逾不要喜欢自己的理由,却独独不曾问过一次自己的心,想不想、舍不舍得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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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5L薛定谔的鱼: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乔逾有很多天没有更新《365天暗恋日记》。直到这个周日,这是他第一次缺席了协议规定的日期。
乔逾依然每天抱着书包和笔记本电脑来到慕斯森林,在甜品店里一坐一整天,开始复习,刷题,写材料,准备明年的考试,还有毕业相关的东西。点一杯冰美式,提神醒脑,于是就能专心专注于学习,忘了刷手机,也忘了关注外面的天色是好是坏。有时候临近傍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乔逾抬起头来,这才恍然发觉天气灰沉,冬季微寒的小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很久了。他找店员小姐姐借了一把伞,推门离去,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这似乎早早就成为了一个习惯,他只有待在这里才觉得舒适,有一种回到家了,可以放下一切的安心感。店铺里来来往往很多人,一直有外卖骑手出入,其实算不上安静。不过乔逾戴着耳机,听着网课,鼻间嗅到咖啡以及各式蛋糕烘焙出的香气,慢慢也就忘记了其他事情,只顾沉浸在自己静谧的世界里。
他每天都去,除了周日。
——完美地和另一个大忙人的日程错开。
这个周日,乔逾写完今天的训练题后躺在寝室的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
虹色里的帖子刷新很快。乔逾百聊无赖地逛论坛,有些走神。心想,自己好像对gay的生活也不是那么感兴趣。
“今天没有慕斯蛋糕和拿铁推荐吗?想点咖啡外送都不知道点什么了。”
“这个周日不去找S先生吗,什么时候更新战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鱼都好几天没说话了,发帖记录显示上一次留言还是六天前……有人认识楼主吗,不会是现实里出什么事了吧?”
……
帖子里的新回复一直在增加。今天周日,有一些闲着没事的网友固定进来蹲点打卡,等着看薛定谔的鱼和S先生的日常。不过薛定谔的鱼自从周一发了那句话后就一直没上过线,以至于后来网友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合那句“搞砸了”,有人猜测薛定谔的鱼是不是冲去表白了,结果惨遭拒绝。有人留言说心疼,抱抱小鱼,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人劝道,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小鱼还这么年轻,不谈一段恋爱多辜负大好青春。再找一个合适的不香吗。
乔逾看完了所有的新回帖,包括那些安慰他的,在帖子里复制粘贴老梗嘲讽狗男人的,唱情歌“表白”小鱼的,还有未完结的关于形婚争论不休的骂战。
“谢谢关心,我很好。”乔逾写下回复:“慕斯时间以后都改成周一啦。明天我去店里坐坐,给你们看看我偷学的咖啡拉花技术。今天就没有小蛋糕咯。”
2489L薛定谔的鱼:勇敢小鱼,不怕伤心︿w︿。
唯独网友们最关心的S先生的事情,他绝口不提。
回复了寥寥几句就觉得累了,困了。乔逾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两眼一闭,开始睡大觉。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逾没想到一个人躺在寝室睡觉也能被打扰。被手机铃声吵醒后,他爬起来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外面。到晚上了,肚子好饿。
来电显示,联系人宋先生。
乔逾接了。
“……”
“……”
开头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无人开口,电话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察。
乔逾没说话。几分钟后,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宋峻北迟疑着问,“……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生病吧。”
乔逾心想,那天回去之后他确实屁股难受了好几天,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就算是喝大了睡觉睡到感冒,一周过去也该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病好不了?心病。
乔逾没有回答。
“我是不是说过,”宋峻北停顿了一下,调整好语气:“……不舒服的时候要提前告诉我。”
“哪怕你来不了,也要告诉我,让我知道。”
乔逾终于开口:“抱歉。”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自动理解为,我们的协议经过我们双方一致同意后终止了。”
是你自己说的,“最后一次”。
对方沉默。
“我又不是照顾不好我自己。”乔逾无所谓地说,“挂了。”
乔逾挂断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宋峻北主动打过来的第二通电话,比那个让人糟心的第一通电话要好上不少。
之后宋峻北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下个周日没有,下下个周日也没有。
乔逾恢复了更新《365天暗恋日记》。现在故事中的主角只剩下一位,另一位好像神隐了一样,不再出现正面描述,两人之间没有接触和交流。而这时的薛定谔的鱼看上去已经释怀了许多。
“或许S先生是喜欢我的吧。”乔逾安静地写下这些句子。“但是他只能喜欢我一点点。”
“那我还是不要他的喜欢了吧,搞得我们两个都好累。”
“他拒绝我太多次了。他能给我的喜欢又太少了。”
乔逾花了很长时间发呆。
乔逾真的消停了。
他尽量不去想订婚宴的那个晚上他被弄得有多狼狈和难堪。每次他都在宋峻北面前丢尽脸面,丑态百出。为什么宋峻北有生理需求也不接受他的爬床?是觉得玩玩感情没什么,上床睡了就要负责任了,所以不想被乔逾缠上搞出大麻烦么。宋峻北本人的风评历史是从无污点和黑料的,从未和谁传出过绯闻,从来清清白白。
只有乔逾被痛斥,被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做床伴都不够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醒之后,越是清醒就越是知道恶言相向有多大的杀伤力。
在勇敢地去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乔逾比宋峻北先走一步。但是现在乔逾要收回步子了。宋峻北对他的喜欢过于有限,像海上的泡沫,林间的朝雾,美得亦真亦幻,可真的追过去时才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信的人才是天真得可笑。
乔逾不想面对。他关上回忆,刻意地让自己远离那个人。他收敛了没心没肺的傻笑,开始风里来雨里去平静地往返于学校和慕斯森林,只关注学业,忙到谁也想不起来。喜欢,回忆,伤口,都成了房间里视而不见的大象。
过着这样含混不清又过分清晰的生活,乔逾有一个月没有和宋峻北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了。宋峻北也很有默契地秉持了不打扰原则,什么也没说,没有再给乔逾打过一个电话,没有要求他必须周日去履行协议。
转眼就翻过一页年历,乔逾今年22岁了。年中毕业,之后他就可以放开了手脚尽情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只有一件事让乔逾难以无视:虽然他们不再联系,不再见面,但每逢周一,银行仍然会按时发来转账到账的提醒短信。
乔逾给金主打了一个电话,说不用再给钱他了。
“拿着吧,都是零花钱。”宋峻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很有几分萧瑟和寥远。“周日可以和朋友出去下馆子。”
乔逾默默挂断了这通电话。
他看着账户余额,没思考多久就决定把钱还给宋峻北。但转回去一次,宋峻北可以拒收,下次也可以继续打钱过来,那就没有意义。乔逾要跟宋峻北把事情都讲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逾在某一个周日的晚上动身前往画室。临出发前,他特地将画室的钥匙从钥匙圈上拆下,放在了寝室。如果宋峻北问起,他就说没有带在身上,只能等下次专门去拿了。
乔逾不是想将画室占为己有,拒不归还。他天天都去慕斯森林,走几分钟路上个楼就可以到画室,但他没有再回去那间画室过。
他只是想拿着这把钥匙留作纪念罢了。
与身份的鸿沟,看不见出路的感情相比,这只是一个很卑微很渺小的愿望。
//
宋峻北听闻有人敲门。当推开门见到是乔逾的时候,宋峻北惊讶地站在门口,忘了让路请乔逾进去。
“……”宋峻北怔了好一会儿,才动一动唇说:“……你怎么来了。”
乔逾静静望着他。望见他穿着冬款保暖的厚家居服,没有一点生分的距离感,倒像是苦等亲人归家的可怜男人一样。也望见他眼下明显的青黑,显得疲惫又憔悴。乔逾知道宋峻北的工作之忙,周日也不能休息。更不用说公历新的一年才刚开始,宋峻北这段时间不知道得加班加点到多么辛苦。
乔逾感觉喉头沉重,鼻腔里又酸又涩。
乔逾真的好想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
还钱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乔逾手放在口袋里捏紧了手机。他皱着眉,在心里说不能再纠缠宋峻北了,得狠下心来……
他被蛰痛了,所以才选择收回步子的。
“我来把钱还给你。”乔逾垂着眼帘说。“还有画室的钥匙,也要还给你。”
宋峻北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平稳下来,沉进了阴影里。
“先进来吧。”
乔逾的拖鞋都还放在画室的鞋柜里,他乖乖换好了走进去。画室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乔逾左右看了看,便在那张躺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沙发前坐下了。他手脚放得规规矩矩的,而后扬起脸,打算听听宋峻北要说什么。
“不急着走的话,”宋峻北打量他,说,“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乔逾眨了眨眼:“?”
干坐着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你也可以过来。”宋峻北试着提议道,“就,写作业,看书,听网课……之类,做你喜欢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这边环境安静,很适合学习。”
宋峻北流露出一种在他身上不多见的局促感。乔逾还没有见过这个人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好像在说没有把握的事情。
“钥匙不用还我。”宋峻北快速说,“你什么时候想过来玩就来吧。”
乔逾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哦。”乔逾说。
宋峻北松了口气。
宋峻北的人生是一场冰冷、潮湿、灰暗的雨,而乔逾是初升的暖烘烘的朝阳。
阔别月余,从宋峻北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所有阴霾褪去,天空放晴,宋峻北终于觉得什么都正常起来了,厌倦厌烦的事情都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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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峻北的车停在街边很久了,只不过这台车乔逾认不出来。
宋峻北照例给乔逾转账,打去每周的“工资”。那扇玻璃墙后的小朋友神情一动,眼神转了转,似乎有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吸引。他拿起手机查看,不自觉地露出“啊,果然是这个”“怎么又来”这样略微苦恼的表情。他没有要回复的意思,随意看了两眼后将手机放在桌上,他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敲敲键盘,鼠标点来点去。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女孩子走过来,坐在乔逾旁边,大着胆子向他要微信号。两人都是不久前才进店的普通顾客,正待挑选商品。乔逾看起来有些吃惊,他挠挠头,随即腼腆地笑了笑,拒绝了女孩子们的请求。
他的口型在说:“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女孩子们也不失望,礼貌又客气地和偶遇的帅哥闲聊了几句后便不再打扰他学习,隔了几个位置坐下吃东西聊天。
又过了一会儿,店里负责收拾打扫的店员擦地擦到此处,和乔逾调侃着说起刚才的女孩子。乔逾笑着应了两声,起身站起让出位子。他低头将旁边的椅子拉开方便店员拖地,然后才坐回去,没有一点被打扰到的不耐烦。他的脾气从来最好了。
晚上快十一点半,再不走就要赶不上末班的地铁了,乔逾这才背上书包,戴着耳机,拍拍屁股从慕斯森林撤退。临走前,他买下店里最后两个菠萝包当作第二天的早餐,和收银员打了个招呼,然后哼着听不清的调子出了门。
此时的宋峻北用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窝在车里,已经看了一晚上的文件了。宋峻北间或还要应付友商老板的邀约和几个助理传过来的文件。
见乔逾出来,宋峻北发动车子远远跟着他,开得极慢。直到目送前方那个背影消失在地铁口,宋峻北才掉转车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
宋峻北是在乔逾第一次周日“失踪”后没忍住派人去查了他的行踪,随后就开始了这样看起来太不像好人的尾行操作。
宋氏偌大的家业,总有一些人摸黑干活,负责解决用正规手段和钱都难以摆平的事情。其中就有专门做打探消息、秘密调查、跟踪监视一类事的人。宋峻北毫不费力就拿到了乔逾的行踪作息和一些补充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宋峻北只想着过来看看乔逾近来的样子,安抚一下心里那点焦躁的念想,默默看两个小时就返回公司加班。可宋峻北发现,乔逾仗着国内安全,人又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从不在乎走夜路。他有时候甚至会赖到甜品店快要打烊才回去。在宋峻北看来,小朋友在外面待得太晚了。宋峻北必须要看着他走上地铁,收到消息说他已经回到了寝室才行。
于是,从周一到周六,这台车开始每晚都停靠在这片街道,远远近近,短则半小时,多则从傍晚直至半夜。附近的居民或许会以为车主是附近新搬来的住户,还是个随地乱停车的没素质的家伙。没人知道这辆车是在日复一日地“接送”谁,也没人知道有个知名企业的老总要在车里用笔记本电脑移动办公,还要在车里匆匆忙忙一切从简地解决晚餐。
乔逾没再来画室见宋峻北一面。他从宋峻北的人生中脱离,果决得就像订婚宴那天晚上宋峻北毫不讲理地曲解他的感情和心意。乔逾不再来了,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因为这就是宋峻北想要的。
对两人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和结果。但……这真的是宋峻北想要的吗?
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宋峻北天天能看到乔逾的样子,心里却愈加难以平静。乔逾可以一整天都不想宋峻北,但宋峻北没法一整天都不想他。想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比瘾更难戒。
每次以OU+总裁的身份出席各种宴会之时,宋峻北总不免要在席间走神,想起小朋友戴着猫耳朵和猫尾巴在画室的床上忸忸怩怩等自己的样子。这其中糅杂了不少过分的幻想。宋峻北也会在夜半忙着维护网络社区时无意间看见日期,想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周日……而后宋峻北突然反应过来,周日乔逾也不会再来了。
宋峻北还会想起小朋友戴着耳机,一边抱咖啡杯暖手一边听网课的样子。头戴式的耳机,脑袋顶上也有两个尖尖的金属猫耳朵装饰。小朋友还要不时瞟宋峻北两眼。宋峻北后来才知道,乔逾在外面只带入耳式的蓝牙耳机,原来他借年龄小撒娇装可爱的样子就只给宋峻北看到。
宋峻北其实从未听过一首小朋友喜欢的当下流行的歌。但小朋友喜欢的歌的歌名和歌手宋峻北熟知于心,倒背如流。都是乔逾平时哼哼的调子,闲谈时讲得兴致盎然的话题。
那个时候宋峻北就想亲他了。
但现在,乔逾不再叽叽喳喳地跟在宋峻北身边说话讲小故事了。现在的宋峻北只能沦为阴暗的偷窥狂。
宋峻北亲眼一见就能知道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小朋友很好,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没了宋峻北,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过着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日常。
要说他有哪里需要和依赖宋峻北,根本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很不平衡。心窝里的暗伤正在持续恶化,扩大,变成了吞噬情绪的黑洞。眼见他人陪伴在小朋友身边,分享他的笑,拿走他的时间,嫉妒,气愤和不平的情绪就像一种混合的慢性致死的烈毒,开始一丝一丝地渗进血液和骨髓。
小朋友的人生轨迹已经被修正过来,他会在将来遇见独属于他的那份幸福,有一个好结局。只有宋峻北连做梦梦到结婚这种大喜事都必定是噩梦。在梦里都是联姻、钱权、算计,都是亲戚伙伴争权夺利抢着上位的戏码。
宋峻北甚至梦到完婚当日,自己在婚礼现场被人当众爆料性取向是同性。风评一落千丈身陷丑闻只需要一句话,他的人生,名誉和事业在那一刻瞬间毁于一旦。宋峻北惊惧不已地醒来,神经衰弱和偏头痛轮番上阵。等躺回去,意识朦胧地重新梦到乔逾在旁边对自己笑,宋峻北于是又能在梦里感到镇静和放松,什么话和观点都能说得出口了。
可梦是梦,现实是小朋友用实际行动宣告将要缺席宋峻北的人生。一段时间后,宋峻北开始妥善而井井有条地处理工作和生活中的一切事务,只是在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扭曲偏执的念头正在百倍千倍地膨胀,腐烂衰败后又重新滋生。
宋峻北必须承认,当放眼过去展望自己的后半生,他为那种必然会降临的刻骨的孤独、漫长而不得解脱的束缚感感到恐惧。知道了盈满内心的感情是什么,知道了被另一个人用简单纯粹的喜欢包围是一种什么感觉,因而无法继续平静地接受站在黑暗中旁观他人的幸福。
难以忍受。
那个完美的,正面的宋峻北出现了裂痕。
谁都知道,完美的东西一旦有了裂痕,再怎么修复都不会是完美的了。
对宋峻北来说,现在好像什么解压方式都不够用了。
乔逾很难形容那天在听到自己说“下个周日会过来”后,宋峻北露出的那个眼神。
好似盲人一朝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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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逾发觉,宋峻北变得谨言慎行了许多。
乔逾会在每个周日的早上背着包径直来到画室,简单地和宋峻北打个招呼,随后两人各忙各的。乔逾安静地复习,准备毕业论文还有考证,到傍晚饭点了就和宋峻北说一声,然后直接回学校,晚上不再回来。
省去了两人一起的两道正餐。乔逾像是只是来一趟图书馆,做什么都成了公事公办。而宋峻北变成了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一句怨言的金主。只要乔逾周日来了就算尽忠职守,工作到位了,不需要乔逾做其它多余的事情。
乔逾试图观察宋峻北的脸色,结果是发现宋峻北好像睡得好了,没有了黑眼圈,整个人打理过后显得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工作顺心起来了。
乔逾发现,那几箱情趣玩具,还有道具服饰都不见了。一点影子都找不着,仿佛宋峻北比乔逾更先对它们患上ptsd。乔逾也发现了宋峻北手上没再出现过那枚订婚戒指。出席公开场合肯定是要戴的,只是宋峻北将它取下后才回到画室。
乔逾心想,自欺欺人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乔逾知道,宋峻北在试着修补和维持这段关系,悄悄地,小心翼翼地。
准备好的水果和小零食次次都摆在“乔逾的工作台”前,像是拿来招待邻居家过来串门玩耍的小朋友。这个小朋友粗心大意,偶尔会把蓝牙耳机落在画室,可等第二天再回来找时,乔逾发现耳机仓已经充满了电。
有几部厚如板砖的大头工具书,还有天天要用到的资料,乔逾不想背来背去就索性丢在画室里。周一来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宋峻北那扇装满收藏的画集、图册、摄影作品的书架上凭白空出来两层,乔逾的书就规整地摆在那里,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乔逾抽出其中一沓题集翻了一下,纸张右下角乱糟糟的卷角都已经被抚平了。
有一次乔逾吹暖气吹得犯困,猫在沙发上练听力,听英文长文念白,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乔逾身上搭了薄被,宋峻北的电脑是关着的。乔逾探头找了找,发现宋峻北本人正拿着平板在阳台开线上会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入夜,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屋子里黑黑的,也就只有阳台那里有一点光亮和声音。
乔逾摘掉耳机,又躺回了沙发,两条胳膊重新放进被子里。等宋峻北开完会,听不见他的嗓音,只有轻轻的步子靠近了,乔逾才睁开眼睛结束了偷听。
那脚步声停在沙发边。“吵醒你了。”
“没有。”乔逾回答,“只是肚子饿了。”
“出去吃饭么。”
乔逾想了想,坐起来,说:“我回去了。”
这下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黑暗里有人说话,平淡无波的四个字:
“注意安全。”
灯亮了。乔逾走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峻北其实是个很温柔心里很细致的人,只是这一面不会直接表露出来。乔逾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因为那天晚上闹得不愉快,现在两人之间的交流渐渐少了,双方都在下意识地避免提及禁忌的话题。宋峻北把不打扰三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而乔逾心照不宣地默许了这些小细节存在。
乔逾退居分割线后,站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看宋峻北拉扯距离,让所有事情回归到宋峻北特定的正轨。
乔逾心想,这个和平的现状就是宋峻北想要的吧。
乔逾仍然在论坛连载暗恋日记,S先生再度于这个故事中登场。但乔逾对S先生的描述变得平和起来,不骄不躁,语气老气横秋。他抛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客观得仿佛是在以第三人的视角来看待故事中的两位主角。
“S先生打算一辈子关在那个大老板的壳子里。”
“那我尊重他的决定。”
“只是我不能这样看着他一辈子。”
乔逾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我们的工作协议签了一年,现在离正式到期还剩四个多月。”
“到时候他不敢说结束,我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关将至,宋峻北变得愈加忙碌,有时候周日只来得及匆匆回一趟画室,和乔逾说几句话,坐一会儿就要走。
乔逾倒是习惯了一个人。屋主不在,乔逾不会擅自去翻看宋峻北的东西。其实工作日待在慕斯森林,乔逾有时候会偷偷上来,独自在画室里待几个小时,只有宋峻北不知道。
今年关于宋峻北和孙小姐的爆料,名人专访,宋孙两家联姻的报道很多。四处宣传珠联璧合,都是在为那场隆重盛大的婚礼提前造势。这不要钱的广告不打白不打,隔几天就有新的报道,流量是赚得够够的了,对整个OU+集团的声名口碑都有极大的正面宣传作用。一些友商的名字被确认添加到出席婚礼现场的名单中,可以肯定他们将是宋氏和孙氏集团未来长期内的战略合作伙伴,排场自然铺够。
乔逾没有在乎这些。那个喧嚣的豪门世家的故事,从始至终就该离他远远的。
有空他还不如先把这200节芬兰语课学明白。
这些单词的变化形态真是该死的复杂,令人头秃。
宋峻北见了,问乔逾写的这些字是什么字。
“我二外不是选了瑞典语么,现在我就看看芬兰语能不能也入个门。”乔逾咬着笔回答,芬兰语难到他想炸毛。“想去北欧。”
“什么时候去。”宋峻北思索着问,“出国旅游,一个人去还是报旅行社?去之前可以把你的旅游攻略发给我,帮你参考一下。”
乔逾嘴上应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逾。”宋峻北又叫住他,“年前有空去一趟OU+总部,找我的助理,姓杨的那位。她的工作微信我发给你。”
“去做什么?”
“给你开实习证明。”
“我爸的公司可以给我开实习证明。”
“你毕业后不是要进OU+么。”宋峻北以为他只是客气几句,没太在意。“你想去的是哪个部门?我这边提前给你安排。”
乔逾心里微微一动。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躲不过的。
“我不会去OU+的。”
宋峻北正拿着手机查看消息,闻言停了下来。
“你要回家里的公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OU+我能给你开的条件要比你爸那边好很多。”宋峻北急速思考,试图以情以理说服乔逾,“进入巨头公司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这不也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吗?”
一开始……那只是牵线搭桥的人为了把乔逾介绍给宋峻北临时编出来的说辞。
“我不去。”乔逾没有回避宋峻北的眼神,他将这个误会拆穿了,话也说开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你的公司上班。”
“我也不会回我爸的公司。毕业之后我不准备留在S市。”
“还有,我很讨厌OU+。”
“讨厌?”宋峻北一阵错愕。“讨厌什么?”
宋峻北不能理解小朋友的话。什么叫讨厌,难道前途还能比不上一句任性的不喜欢吗,这可是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前途。
“嗯……因为有一天我去OU+找你,结果你告诫我不要来?”乔逾还是那副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他觉得好笑,便慢慢笑起来,眼神苍白,轻声说出这个事实:“因为你觉得我和你走在一起会惹人猜疑。你怕我会暴露你的取向,我和你的关系,影响到你的名誉,宋先生。”
“那天我等了你几个小时。我是先去的OU+,然后才过来画室楼下等你的。我不知道宋先生你听了会不会在心里庆幸,还好那天我没有在OU+门口等到你。不然你现在是不是连婚都结不成了?”
乔逾剖开陈伤,又静静看着伤口收拢。回忆时的语调褪去了激烈的无畏的感情,笑容在变得苦涩之前匆匆从他脸上消失掉了。他心想,要是说宋峻北可悲,那自己岂不是更可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是去年的八月十四号,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我中暑晕倒了。”乔逾看着宋峻北,“然后宋先生你把我送去了医院。我要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