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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河叹了口气,把刚泡好的喝咖啡放在了桌角,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自打时瑜被时峰带走,阮知秋几天没有回过家,整日整夜地待在办公室里,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眯一会。他没有刮胡子,衣服也没有搭理,甚至连衣领都耷拉着向外翻,加上连续熬夜使得眼神失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就连陆清河都有阮知秋被夺舍的错觉。
时瑜失踪的消息早就已经在知逾传开,以至于这些天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到过分,就像是横亘在两座山头间的独木桥,有一点风吹草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彻底崩坏。
谁都不敢往那座独木桥上跨一步,但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关注着时峰和时瑜的动向,甚至与时瑜相熟的同事主动熬夜加班,帮着阮知秋一起找时瑜。
陆清河把文件分门别类地放好,几摞文件中,最显眼的是和时峰有关的线索和新闻。阮知秋不知疲惫地搜索和时峰有关的一切信息,在海量的文字中寻找似乎有用的只言片语。
陆清河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阮知秋一眼,目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即使自诩足够了解阮知秋,但是他也拿不准阮知秋到底能坚持多久。他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然而那个结果万一真的发生了,陆清河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阮知秋和陆清河一直试图将事态控制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可惜的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陆清河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他试图将资料再整理一遍,但实在熬不过翻江倒海地困意,没过多久便靠在沙发边上沉沉睡去。
阮知秋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在梦里,时瑜被时峰折磨的生不如死。阮知秋想上前追赶,但是他和时瑜之间永远隔着一段距离。他看的真切,但是却无法触碰,无力感几乎将他折磨到窒息。
他看着时瑜跪在血泊里,暗沉的血迹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流满了梦境。阮知秋被浓浓地血腥味缠绕着,他目睹着鲜血从时瑜的伤口里汩汩流出,时瑜疼的蜷缩在地上,无力地喊着他的名字,然而阮知秋却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只能看着时峰把时瑜拖走,走向了他触及不到的深渊里。
“小鱼!”伴随着一声急迫的叫喊声,阮知秋骤然从梦里惊醒。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神久久不能聚焦。等阮知秋缓过神来时,才发现脸颊上一片冰凉,他伸手一抹,竟然摸到了满脸的泪水。
“我睡了多久?”阮知秋下意识地看向陆清河。
陆清河亦是昏昏沉沉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二十分钟吧。”
“要不你再睡会吧。”陆清河的目光里透着些不忍,“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把身体熬坏了,时瑜怎么办?”
阮知秋摇摇头,把桌上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我睡不着。”
陆清河看着阮知秋额角渗出来的汗珠,猜到他又做噩梦了,也不再勉强什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阮先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冲断了二人的对话。
阮知秋和陆清河猛地转过头,只见那人满头大汗,但是语气却难掩兴奋:“我们找到时峰大概的藏身之地了。”
阮知秋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时峰躲在北安和临市黎城的交界地,那处多山,加上正处在旅游度假地附近,人流量密集,找起来实在不容易。
“时峰目前还在北安,毕竟他的根基在这个地方,而且现在他非常缺钱,又带着时瑜,短时间内不太可能逃太远。”一位警员告诉阮知秋,“我们发现时峰踪迹的地方居民楼较多,而且大多数是租客,排查起来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一定不会太久。”眼见着阮知秋眼睛里的希望在一瞬间灭了下去,警员赶紧补充了一句。
“辛苦了。”过了许久,阮知秋认真道谢。
汽车一路飞驰,阮知秋的额角抵着车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行人抵达两市交界处,这里人群熙攘,热闹繁华,一点都看不出此处藏着穷凶极恶的嫌疑人。
阮知秋目光呆滞地蹲在路边,他愣愣地看着过往的行人,下意识地在其中搜寻时瑜的身影。
可惜一无所获。
为了不打草惊蛇,办案警员让阮知秋三人先去附近的旅馆休息,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
距离真相越近便越是心急如焚,但是权衡之下,阮知秋还是同意了。
“相信警察。”陆清河拉着阮知秋的手臂,却别过了眼神,“走吧。”
“先把自己捯饬捯饬,也不怕见面后时瑜笑你。”陆清河有意活络气氛,他给时瑾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