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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秋淡淡地看了陆清河一眼,停顿数秒后,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巷子深处走。
陆清河彻底懵了,他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他的急切又颤抖的声音融在渐起的风里,“你他妈犯什么驴脾气!”
阮知秋走了几步,猛地顿住了脚步,陆清河躲避不及时,一头撞在阮知秋的肩上。
“哎哟卧槽!”
“我知道了。”阮知秋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意气用事,我也不会做傻事。”
“我会把时瑜好好的带回来。”
阮知秋的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在耳畔炸开,就连回声都在刺激着他们的耳膜。
“快走!”
阮知秋像发了疯似的往前跑,陆清河没有办法,只能紧紧地跟在阮知秋身后。
曲折的小巷就像是一条根本走不完的路,前方是黑暗,后面是深渊,可是阮知秋根本不敢停下来,似乎他多停一秒,时瑜便会危险一分。
前方是黑暗,但是黑暗里有时瑜,阮知秋要把时瑜从黑暗里拽出来。
阮知秋的下唇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血迹,血迹上还伴着斑驳的齿痕,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他疼得撇了撇眉,但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往那边走!”陆清河拽了一下阮知秋,“那边有人!”
当他们赶到时,竟发现巷子后面原来是片海。
“搞半天这个破地方是个海景房啊?”陆清河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是下一秒他又迅速追了上去。
岸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阮知秋心头一阵阵地发紧,目光钻进人群里,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涛涛海水盖住了他急促地呼吸声,他连喘气都下意识地放缓,眼睛却不敢眨分毫。
“看见小鱼了吗?”他拉过陆清河,声线里夹杂着不可察觉的颤音,陆清河一愣,竟然发现阮知秋的眼眶微微发红。
可是他还没来的及回答,便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阮先生!”一位他们熟识的警员向他们挥了挥手,“快过来!”
“我们找到时瑜和时峰了。”他们三人站在暗处,那位警员严肃又急促道:“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阮知秋急急地问道,嘴唇上勉强结了痂的伤口又被撑开了。
“第五层。”警员用下巴朝不远处的楼房抬了抬,“他们现在就在里面。”
“那栋房子空间狭小,不适合硬闯,因此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人质的具体位置。”
阮知秋很快锁定了一个房间——玻璃窗后隐约有两个人影,他的目光骤然收缩了几下,心脏一瞬间便悬到了嗓子眼。
他小心翼翼地喘了几口气,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空气里充斥着强烈的不安与焦灼,对面却迟迟没有动作。事情到了如今地步,他却迟迟没有露面,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每个人心头的不安都成指数倍增长。或许时峰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在做最后的挣扎,亦或许是他要把时瑜的命作为最后筹码,想方设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楼下的警察早已做好了准备,甚至已经在暗处架了狙击枪,但是时峰的身上背了太多事,不能一枪毙命,又怕稍有不慎伤到时瑜,所以没人敢轻举妄动。
“别冲动。”眼见阮知秋的眼神闪烁起来,陆清河眼疾手快,猛地拉住他。
阮知秋这次没有挣扎,他停顿了好久,才开口缓缓道:“我想和时峰谈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身旁的人刚好听到的。阮知秋的话音落下时,连空气都凝固了。
“你疯了?”错愕和震惊几乎要从陆清河的眼底溢出来。
阮知秋没有理会陆清河,只是看着警察,似乎没有打算让步。
“他不会要时瑜的命。”阮知秋顿了顿,“他要钱。”
“时峰很差钱。”阮知秋又重复了一遍。
权衡之下,在场的警员的同意了。
然而时峰只允许阮知秋一人上楼。
阮知秋同意了。
二人的会面地点定在了四五楼中间的平台上,平台不算大,但是年久失修,铁栏杆上锈迹斑斑,微微一晃便嘎吱作响。平台上铺了一层瓷砖,只是瓷砖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边边角角的瓷砖甚至碎了,露出一块又一块水泥地的颜色。
“你想要多少钱?”见到时峰,阮知秋开门见山地问道。
时峰没有回答。
“你带时瑜走,不就是为了钱吗?”阮知秋压着心头的怒火,若是杀人不犯法,他很想把时峰活生生地掐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