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杀生
我要说的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当时的我搬离了家,或者说被赶出了家,被赶出家门的方式很芭乐,也有点狗血,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种低俗喜剧的味道,忍不住想笑,跟朋友说起来也总是用一种B级电影旁白的方式说着,但我的确很难过。
我是一个Gay,被父母发现的时候正是我p0cHu的那天,双脚朝天,我身上的人是我高中学弟,他也不知道怎麽进来,弄了半天,我一直在等待时机,好好运用我在各大网站学习到的xia0huN啼叫。
「学长……进不去。」
「就只有一个洞,你看好进来就好了。」
他听完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後我怎麽也忘不了那种撕裂的疼痛,我叫得像杀猪一样,然後父母一下子就冲了进来。那的确是一个悲剧,PGU都还是血我就被极度恐同的老爸赶出了家门。学弟当然也没再联络了。
学历低下的我带着微薄的存款随便找到了一个工作。收留我的地方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事务所,我在里面得到了一个座位,以及一台老式电话。以前小时候看洋片里的金发妞一边讲电话一边用手指绕着弯曲的电话线,看起来优雅大方,我总是很向往成为一个总机小姐,讲电话时总学着卷电话线,但人手一机的时代也确实没什麽人打电话了。
老板是一个中年妇nV,身材臃肿面容粗旷,接电话时却是顶级萝莉音。隔壁的同事叫作蒂蒂,年龄是个谜,我预估大概也有四十了,但说话还像少nV,她香水味很重,早上一定要喝加很多牛N的黑咖啡,我说那叫拿铁,她Si不承认,认为喝黑咖啡很养身,而且能维持身材,但她也需要钙,所以必须喝牛N,她只是在进入肠胃前自行融合两种YeT,我觉得她开心就好。
事务所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现在几乎没什麽人在打sE情专线了,网路的普及让很多东西逐渐没落,话费高昂的传统电话已经慢慢式微,但我的工作就是这个。打电话的多数都是些老人家,或许是跟不上时代过份快速的步伐,或是其他原因,他们并未抛弃座机电话,抱着话筒天天消费。也不一定聊sE,他们也会有需求,但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无聊。家里没有其它人陪伴,子nV开枝散叶,很多都是空巢老人。
蒂蒂有个客户是个老荣民,有点重听了,讲话要b较大声,她每次都是几近所能吼出来的,「我说!你好厉害啦!我都Sh答答了!」她的大乾面吃了一半丢在桌上,早乾成了一坨,完全没有任何水分。
我的客户都是些老Gay,我记得以前看过报导称同X恋人数正逐年上涨,底下许多保守派留言「人心不古」、「世界灭亡」等等的。其实我觉得很大因素是好几年前的人不敢承认,七十几岁的老人在子孙成群并离开家、老伴亡故以後,才敢用那只早已乾枯的手颤抖着拨通慾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直觉得这份工作饱含意义,有时候我听他们聊那些久远的、无人愿意听的过去,有时候我假装SJiNg,虽然的确是收不少钱,但也同样给予了他们某种温暖吧?也因为收了钱,所以我才会对於同样一个故事必须听七十几次这件事毫无怨言。
但这样的工作也难免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客户本来就不多的情况下,我们还得面临他们的高龄问题,常常电话接着接着,好一阵子没再打来,通常电话对面的人很大概率就是Si了,要不就是生病了。客户越来越少,老板娘终於也宣布了解散。
蒂蒂第一个发难,「这样我们没有遣散费吗?」
其实公司也就我跟蒂蒂两个员工,老板娘没有回答,一人给了我们一个小红包,那是今年过年时总统发放的「一元复始」。那东西是她刚刚收拾cH0U屉翻到的,红的都有点退sE。
蒂蒂抓着那东西扁了扁嘴,我安慰她,「都是这样的,我们赚老人钱,总有结束的时候。」
她瞪大了眼睛看我,「什麽结束?!他们会结束,我们不会啊!不是说什麽全球老龄化吗?老人越来越多,赚老人钱照理来说应该更有市场,年轻人变得那麽少欸!」
我一听便觉得有点奇怪但又有点道理。
「我们会倒掉就是因为决策问题啦!」蒂蒂又说。
「什麽决策?」
「营运方式啊!志凉你想,为什麽电话会被打败?是不是因为有视讯之後能看到人更bAng更舒服?」她摇晃着身子T态妖娆的模仿视讯陪聊的nV子。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这些人为什麽打电话?」她的语调沉了下去,像是审问人的刑警。
「因为寂寞?」
「白痴喔!用视讯的人也很寂寞啊!我说老人,因为他不会用!看得到一定b只听得到还要好,但要是m0得到呢?」
我愣了愣,「啊那就犯法了啊。」
「拜托我们这个有b较好吗?」
「小林说没关系啊。」
蒂蒂对我翻了个巴洛克式的大白眼,「小林在追你,有可能把你抓去关吗?这边要是合法,小林他们巡逻的g嘛老是来查?」
我心想也是,感觉她说的话也不全然都没道理。
後来蒂蒂沉默了,不再说话。我们今天就得离开这里,她收拾着办公桌,视线停在她桌上那台贴满水钻的电话上,「我什麽都不会,在这里都做好几年了,现在丢我出去找工作,我能找到什麽好工作吗?我要去找王伯伯。」她突然道,口吻像极了将赴沙场的烈士,破釜沉舟,「我要去找他。」
王伯伯是她的客户,就是那个重听的老荣民。
「找他g嘛?」我好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跟他说我没办法再接电话了啊,他要是……他要是找不到我怎麽办啊?」蒂蒂浓妆YAn抹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忧虑,她是真的担心,语调幽幽,「他那麽寂寞。」
我想起我的客人,老人的时间是那麽的多,在与世界道别之前天天都必须消磨着二十四小时,睡不着也没办法g嘛,孤独、无聊、酸痛……这些事情无时无刻折磨着他们,若有病痛,更是无处排遣,JiNg神与身T饱受煎熬。风中残烛,真如一闪一灭的烛火时刻面临熄灭,却偏偏不熄。
「我真的要去找他。」蒂蒂站起身,背起她那只名牌包,「你陪我去。」
「我?」
「反正你也失业了,又没事做。」蒂蒂用力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你呢?你还这麽年轻要怎麽办?去找什麽工作?」
我不知道,也就只好先跟着她走。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蒂蒂一脸得意,说了个烂双关,「王伯伯的长短我都知道。」
王伯伯家是一栋很普通的透天厝,寸土寸金的地方光是有栋透天楼其实就很不错了。听蒂蒂说王伯伯的儿子在美国,很久才会回来一次,回台湾也不太回家,住在附近的饭店,早上会来看看他,总待不满两个小时。
我问蒂蒂为什麽王伯伯的儿子在家待不住?蒂蒂告诉我因为他儿子离开台湾的时候王伯伯还没有这麽老,他一直没跟父亲住在一起,一时半刻没办法接受他的老去。
父母老去意味着子nV必须开始照顾他们,又或是委托别人照顾他们,但所谓别人总是没有那麽让人安心,但亲自来,又什麽也不会。可能还必须放弃自己现在的生活,这似乎很合理,父母也曾经为了子nV放弃过某种人生,所以在这样的社会之下没有人敢说自己不想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是这样,送去机构周围的人就会说你不孝。」蒂蒂按了门铃,「其实要是有钱,交给专业不是更好吗?要怎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人啊?」
我想起我的父母。他们还不至於太老,但我离家也有一阵子了,等我再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也会无法接受他们的老吗?
门铃响了很久以後,里面的人才摇摇晃晃走了出来,他打开门,苍老的脸露出了不解。愣愣看着我们,随後有些警戒,将打开的门又阖起了一点。
「王伯伯!」
蒂蒂一开口他就认出来了,彷佛他们是许久未见的亲戚,熟悉里带着陌生,但依旧是一家人,亲密无间,「蒂蒂!」那双迷茫的眼睛像是亮了起来,像两面镜子反S着光,「早上……早上我打电话……」
「对!」蒂蒂大声吼道:「我没办法接电话了!」
王伯伯邀请我们进了他家,他的家里还算乾净,强y的想倒水给我们喝。他一拐一拐走进厨房,蒂蒂说王伯伯膝盖开过刀,没弄好,变得长短脚。他有不少钱,儿子也会给他,帮他请了一个煮饭的阿姨顺便打扫家里。
她对王伯伯的事聊若指掌,说起他的事更是钜细靡遗,我很难想像这些资讯往来都是透过话筒这样吼出来的,他们之间的确有旁人难以理解的情感牵连。
或许我并未对我的客人这般关怀,得知再也不用接他们的电话时,我并不如蒂蒂这般担心忧虑他们无法拨通电话。
王伯伯端着两杯水走了出来,放在桌上时几乎洒了一半,「蒂蒂,你为什麽不接我的电话了?」
「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倒了!倒闭了!我不能接电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话的时候王伯伯就侧耳听着,一字一句,仔仔细细。不难想像他平日里也是这麽贴着话筒。
「那……」王伯伯面露担忧。
「所以我来找你!」蒂蒂朝他笑,「以後我常常来看你!」
他们说到一半,大门进来了一个nV人,她穿着围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家里有人,似乎有些诧异,「你们是谁?」
我与蒂蒂面面相觑,倒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我把尴尬丢给蒂蒂,眼神闪躲,随後视线落在那nV人放在地上的一包包东西之上,有些是蔬菜r0U品,有的是清洁用品,靠近她腿边那包看起来是个JiNg品袋子,看不见里面。
「我是王伯伯的朋友。」蒂蒂答道。
「朋友?」那nV人声音拉高了,「厚!我看你就是那个nV人吧?想骗光他的钱那个狐狸JiNg!sE情陪聊的……」
蒂蒂一向是个爆脾气,一听就不开心了,「喂!你自己有什麽资格说我?你每个月买菜买了二三十万,谁偷钱啊?」
我越发尴尬,再看王伯伯也是一脸尴尬,我们相视却无语,哪怕听得并不清楚,以王伯伯丰富的「在世」经验大概也能想到发生了什麽,这时大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正好中断了蒂蒂与nV人的剑拔弩张。进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斯文帅气,西装笔挺,看上去是个成功人士。他看着我们,也有些疑惑。
煮饭的nV人先开口了,「世豪,这就是跟王伯伯聊天的那个nV人!」
蒂蒂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回应什麽,抠着自己裙子上的铆钉。那谓「世豪」的男人不知道小声跟nV人说了什麽,拉着她进厨房,我藉机凑了上去低声问蒂蒂,「谁啊?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蒂蒂摇了摇头,「世豪是他儿子的Si党,儿子没回来的时候他会来看王伯伯。」她连这个也知道。
世豪跟nV人说了好一会以後,那nV人就拿着那包JiNg品离开了。世豪看了过来,我跟蒂蒂下意识都是一抖。可他旋即展露笑容,「不好意思。」他语带歉意。其实他没什麽需要抱歉的,可亚洲人血Ye里奔腾的基因让他开口道歉,「你们来找王伯伯有什麽事吗?」
蒂蒂有些尴尬,「我只是要告诉他,我以後不能再陪他讲电话了,但我会常常来找他,看他能不能继续当我的客人,要其他服务也可以。」
我讶异於她的露骨,可想想又觉得合理,事到如今的确也只能开诚布公。她对王伯伯确实存有真心,但也真的想要他的钱,这种事很难启齿。就像真心Ai父母却在他们Si後为了遗产争吵一样。一直以来蒂蒂都靠着出手阔绰的王伯伯吃好用好,她当然可惜这笔钱。
世豪脸上没多少表情,他看向王伯伯,口型清晰声音宏亮:「给她钱,跟你睡觉,要不要?」
没多久我跟世豪一起离开了王伯伯家,王伯伯根本不在意蒂蒂想要多少钱,也许他有感受到她的真心,也或许胼手胝足一辈子,王伯伯没吃过钱的苦头,他也许早已知道老人的尊严建立在财富之上。
王伯伯家外面有个小院子,我得等蒂蒂出来载我回家,世豪给了我一根进口菸,cH0U起来发苦,我不太喜欢。但碍於我也是一身儒雅Ai面子的亚洲人,且那菸看上去并不便宜,我担心显露出平民嘴吃不懂高级货的感觉,强ycH0U了几口。
「抱歉,你叫什麽名字?」世豪问我。他cH0U菸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个成功人士。带着Y郁,夹杂几丝我不懂的焦躁以及羞愧。
「志凉,萧志凉。」
「喔……很好的名字。我叫曾世豪。」
「您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点了点头,我们又陷入了无言。
「抱歉。」他又道了歉,也一并打破了沉默,「那个……你也是?」
「也是什麽?」虽然我大概能知道他要问什麽,但也许是怕直接回答会显得太尖锐,我於是明知故问,让这话题多些层次,问号就像个缓冲垫。
「就是,陪聊的。你装作nV人吗?」他说完猛x1了一口菸,看起来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话说出口。他的年纪正好处在半新不旧的年代,结合他的身分,要问出这些话大概也很挣扎吧?
虽然我个人认为这些没什麽,但他的年纪显然跟我父母也差不多,就好像我对录影带如何拨放毫无概念一样,不同世代会有代G0u。
「没有,我以男人的身分服务男人。」我坦然回应。
他沉默了好一会,像是挣扎着,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带着纠结,良久他道:「你,也愿意贩卖身T吗?」他夹着菸的手抱着自己的头,像是羞愧於自己的问题,可同时他眼神坚定。
「我不知道,看价钱……你需要吗?」我耸耸肩,心里猜想着他羞愧的可能。
「不……不。」他否认得很快,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且羞愧,「我想请你服务我父亲……我给你三万,一次三万。」这句话他用尽了全力,我看见他双手颤抖。
他的答案让人意外,且金额优渥,这让我感到好奇,「为什麽?你爸爸喜欢男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般儿子会帮忙这种事吗?
他不敢看我,低着头,「我感觉他是。我在他房间看过那种东西。」
他说他父亲是从海外回来的,据说附近的人都叫他「麦克爷爷」,麦克爷爷早早就离了婚,带着儿子一起生活。
「我爸他一直很支持我。那时我放弃了名牌大学,跟人Ga0创业。周围的人都说我疯了,但我爸爸只告诉我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他的年代有太多不能选择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要不要出国都不是自己能选。他不要求我大富大贵,只要我快乐无悔。」世豪说着,慢慢抬起头,望进了我眼里,「你是同志的事,家里知道吗?」
「知道。但不接受。你呢?能接受吗?」
我能理解他这个年纪的父母没办法认同子nV是同X恋,但我无法想像他这个年纪的子nV必须去面对父母是同X恋。
「我不知道。但我一样希望他快乐无悔。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无法指责,於是他羞愧,无法接受,但是他试图理解。我对世豪有了新的看法,我想他并不是一个那麽旧的人,哪怕是,但他很孝顺。他并不想强加什麽在他的父亲身上,他想给出父亲也想要的东西,我很佩服他的选择,因为选择总是让人恐惧。
麦克爷爷要是接受了我,那表示世豪也必须直面自己的父亲是同X恋的事实,我觉得他很勇敢。
我跟世豪约了下星期六在车站前那家咖啡厅碰头,他并不打算亲自带我回家,他觉得那样麦克爷爷大概也会很尴尬,所以他载我回去却不会进家门。我自己去告诉麦克爷爷我的来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开始思考我该如何冲入民宅告诉一个老人要他上我,或者我去上他,世豪甚至不知道麦克爷爷是一号还是零号。我只接过老人的电话,也从未与老人ShAnG,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当天能不能进入状况,要是y不起来怎麽办?
蒂蒂叫我带着威尔刚,至少不要让老人尴尬,我问她跟王伯伯的事怎麽样?
「哪有怎麽样?就是za啊。他是b较老,但翘起来也是一样,只是没那麽y就是了,他b较容易累,所以我骑b较多。」她说的很平淡,「你有想过吗?老人的慾望怎麽排解?他们的确老了,但身而为人又怎麽可能毫无慾望?他们只是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在那个年纪却喜欢男人也就更加难以启齿了吧?毕竟他们那个年代,可是「没有」同X恋这种东西的。
◆◆◆
失业的日子我也没有闲着,到处找寻适合我的工作,我内心并没有办法像蒂蒂那样豁出去找人包养,更何况我那些客人的家里大概也容不下我。我找了几份工作,大家在问完我上一份工作是什麽以後就没下文了。所以我後来都谎称我上一份工作在拉保险,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售票员的工作。
那是一家老戏院了,繁华的街道里总会藏着几间这种戏院,看起来像要倒了一样,每天都播着二轮片。虽然是一个很老旧的地方,但我并不讨厌陈旧的人事物,听说上一个售票员g了三十年,上个月在岗位上往生了,那天生意很冷清,他一直坐到下午才被发现,身T都僵了。
「不过这个椅子我换过了啦,这一间里面也叫人消毒过了。」戏院老板娘留着一颗欧巴桑标准发型,眼影是紫sE的,口红带点粉sE,手指甲涂满了十指鲜红,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声,有点沙哑,「你怕不怕?」
我觉得除了这里我大概也找不到其他工作了,我也算是跟这个短暂的停屍间互不嫌弃才得到了机会。
「不要怕啦,那个叔叔人满好的,生前人就不错,好好先生,变鬼也不会多坏啦!」像是怕我会顾虑,老板娘又多说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老先生会喜欢我。」我答道。
尘埃落定以後,一周的约定很快就到来了,我到了车站前的咖啡厅等着,指针才刚刚过约定的时间,世豪就走了进来,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像是怕被谁看见他与我见面。我理解他,看他的打扮跟谈吐就能感觉到他的地位不凡,我在很多人眼里应该跟男妓也差不多。
我坐上了他的车,在车上他显得放松许多,他车上有个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菸味,我注意到他车上有张与父亲的合照,看起来在美国大联盟的bAng球场,他头上戴着歪歪的bAng球帽,年纪不大,但从神情之中能认出是他。麦克爷爷年轻时长得很高大,我开始想像那张脸老去後的面貌。
世豪说麦克爷爷最近身T不是那麽y朗,几年前他带着麦克爷爷住进高级公寓,他曾经以为这样就是孝顺。
本来他们住的地方b较热闹,楼底下就有个市场,麦克爷爷在那里结识了不少朋友,偶尔想吃什麽也方便购买,身T还算y朗。
但住进公寓以後,新的公寓邻近高架道路,周围荒芜,熟悉的朋友以及医院都变得遥远,麦克爷爷变得寡言,也不太Ai出门,慢慢的身T退化的很快,也有了失智前兆,世豪连忙到处打听,才在公寓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公园,步行五分钟就能到,每个月只要缴交一千元,就会有营养师和复健师在公园协助老人运动以及饮食,也能让老人不那麽封闭在家,多多跟人交流,退化也就慢一些。
「你听过木偶脸吗?」世豪突然问道。
他的声音在车子里散不开。我摇了摇头,「那是什麽?」
「痴呆的老人会有。那时我爸爸慢慢失去笑容,那很可怕,他变得木然,对什麽都没反应。呆呆的。帕金森氏症跟阿兹海默算得上姐妹病,他还不是那麽严重,去了公园以後笑容总算回来了。」世豪下了快速道路,路两旁全是高耸的大楼,一根接着一根,像是神庙的多力克柱,支撑着宽阔的蓝天。
「我太傻了,他一辈子都忙着工作养育我,老了以後唯一的寄托就是那些朋友,我却以为新房子对他才是好的,能搭电梯、能有守卫帮忙收包裹,离快速道路也很近,但仔细想想方便的好像都是我。这个房子对他来说跟监牢一样,这麽高的楼层,沉重的感应门、速度很快的电梯,这边买饭吃也不方便,我自作聪明让人天天送便当,他简直像是被囚禁在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停在了高级的公寓门前,要价千万的牢笼。
「老了还强求他非常健康那是不可能的,退化如影随形。但至少我希望他快乐。」世豪最後这麽说,很小声,不知道说给我或是说给他自己。
搭电梯上楼的时候我想起蒂蒂,她今天也去王伯伯那里了,要像她那麽乾脆的把话说出口吗?
「麦克爷爷您好,我是您儿子叫来的鸭。」我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按了门铃以後我等了很久,於是又按了一次,等了好一会我才想起麦克爷爷说不定根本不在家,但世豪说公园的活动一点就结束了,麦克爷爷每天两点会回到家,非常准时。现在都四点了。
我又按了一次门铃,这次门开了。映入眼帘的脸跟世豪车上的照片没差多少,就是老了许多。他走得很慢,也许这是按了半天门铃都无人应答的原因。
「你是谁?找谁?」麦克爷爷脸上带着笑脸。看起来很慈祥,我无法将这张慈祥的脸和慾望做任何联想。
「我找您。」
所幸他的耳朵不像王伯伯那麽背,他还听得很清楚。他听了我的话以後有些疑惑,我开始感到无地自容。
「世豪哥让我来的,来这陪您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吗?啊对,他好像有提到这件事。」麦克爷爷让开了身T,「快进来吧。」
他有张不错的椅子,当他坐下时能整个人没入那之中,像一张床。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有些别扭,我没正常跟老人聊天过,麦克爷爷看着我,他微微晃动着那张椅子,脸上的神情依旧十分慈祥和蔼。
「手上的是自己弄的吗?」他突然问道。这个问题突兀而直白,显然他要b我坦然许多,也一点都没有对於我的来访感到唐突。
我愣了很久,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错落不一的伤痕,等我再次抬头看他时,我发现他的眼睛是那麽的年轻,像是一个鲜活的灵魂被拘禁在苍老的躯T之中,他是熊熊燃烧的枯木,双眼明亮而炙热。
「对。」我答道,通常我并不会承认,哪怕那伤痕如此明显,但面对那双睿智的双眼,我无法撒谎。
「为什麽?」麦克爷爷问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但我却连用刀子割自己的r0U这样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同X恋,家里不接受我,让我感到很难受,无法发泄的时候……」
「无法发泄的时候有的人选择伤害别人,但你选择伤害自己,你很善良。」麦克爷爷看着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很喜欢他们家客厅下午时分西晒的yAn光。
老人的手非常的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非常乾燥非常温暖且柔软,我意识到那种软是不健康的,肌r0U流失很快,所以没有了韧X,他握着,我发现他的手掌很大,手指每个指节皆有些弯曲,被他掌心包覆如同戴着衣柜里最温暖的手套。他和蔼的看着我,「我儿子知道了对吗?……关於我的事。他没办法跟我聊,所以找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子莫若父,他很快猜到了我的来意。
「对。」我点了点头,「但他没有意见的……他、他让我来服务您。」我切入了重点,再怎麽说这三万还是该拿的,我站起身,像是个战士,我想起蒂蒂前去找王伯伯时的神情,我想我脸上的决心应该跟她差不了多少,「他想要您快乐!」
末了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人的lu0T。
我一身ch11u0与他相望,西晒的yAn光覆盖在我们身上如一条毛毯,那是我们唯一的遮蔽,以那过分饱和的日照掩盖真实的肌肤sE彩。
他像是千年神木,岁月的折痕像是年轮遍布在他身上,他的x口扁塌,没有什麽肌r0U了。我想起世豪车上的照片,那堵x膛竟也曾经如此厚实。
我们一语不发,眼神逡巡着对方的身T,我发现他的X器微微发y,站了起来。慾望与年纪无关,在人落地还纯洁如一张白纸的时候,就懂得嚎啕大哭的索求,以刺耳的哭叫换得生理满足,老了也是一样。
我跪下身去T1aN舐他,在他眼里的我大概像只急着讨好饲主的博美狗。他的抚m0很温柔,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划伤了我的肌肤,我许久不曾与人ShAnG,在学弟的事情以後我就开始害怕这件事,我没有提过,他却彷佛早已知道,他弯曲的手指细致抚m0着我的灵魂,我跪在他那张舒服的座椅扶手上,他的脸贴在我x前,x1ShUn的样子像是婴儿。
直到他的风霜与我的生涩合而为一,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他怎麽会老?他的慾望是那麽的强壮,在我的腹腔里脉动,像只温热的鸟肃肃拍动着翅膀,在我T内壮大、坚y,不停地跳动着。但他的T力跟不上慾望,在他的目光之下,我将满腔热血套弄而出,喷洒在他苍老的膝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跟麦克爷爷的第一次。
我们後来还是没说什麽话,麦克爷爷问我还会再来吗?我说会。但我没说要世豪真的有汇钱才会。我不讨厌麦克爷爷,过程也的确十分舒服,但不知道为什麽总有一种背德感,我彷佛做了一件很坏的事,那感觉如影随形,他彷佛还一直存在在我之中,我想摆脱那种感觉,x口像有把火不停地燃烧。
◆◆◆
我回到了租屋处,看见小林骑着巡逻车从我面前经过,他停了下来。
「你不在家。」显然他上楼找过我。
「找朋友了。」我答道。
小林长得算帅,浓眉大眼,骑在白sE的摩托车上就像骑着白马,而且他喜欢我,但我却从未想过与他交往。我其实也不讨厌他,甚至也想过跟他在一起,但我总是害怕,我害怕的事有太多了,我觉得跟他交往的话我们都会不幸。他家的人也可能不同意。
蒂蒂说我是因为被家人反对产生了某种Y影,我告诉她我根本不在意我的家人,她一脸的不相信。
「你下班了没?」我问道。
「快了,怎样?你想约我吗?」小林问得很轻浮,但他眼睛一直在眨,他紧张的时候总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员工票,要不要看二轮片?看完你可以来我家。」我道。
「真的?」他瞪大眼,「有这种好事?你不是只肯让我在门口吗?」
「天气变冷了。这里根本没有巡逻站,你要是感冒了就没有人来这边巡逻了。」
这一带租金便宜,龙蛇混杂,前阵子各种治安问题频传,没多久小林就开始出没了。
一听我的话他笑得腼腆,「我等一下来载你。」
「嗯。」
我回家洗了澡,随後就收到了世豪的讯息。
「还好吗?」他问,他说他在家门外迟迟不敢进屋。我也并不知道怎麽回答b较好,世豪b较想听见我跟麦克爷爷Ga0了或是没Ga0?我选择诚实以告,我告诉他麦克爷爷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来意,「他知道你知道」我在讯息栏落下了这如绕口令的句子以後就下楼找小林了。
没等多久小林就骑着他那台破机车来了,我爬上了後座,发现他把後面的握杆拔掉了。
「你g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好坏了啦!」
我双手环住了他的腰,看不见他是否正在眨眼。
我今天排休,戏院售票的是老板娘的侄nV,老板娘跟她妹妹差了不少岁,侄nV才高中三年级,大学没打算念,留着染成金sE又有点布丁的妹妹头,一边滑手机一边吃着戏院的爆米花,听说她一点也不在乎之前那个爷爷过世的事,只要爆米花一直供应就好了。我本来很担心她高中一毕业就会抢走我的饭碗,但好在老板娘告诉我她侄nV以後要开一家美甲店。
我跟小林在看电影前先去吃了晚饭,还逛了一下最近新开的购物中心,进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没什麽人,布丁妹漫不经心让我们进场,放映厅里没几个人,有一个浓烈的消毒水味,那是我昨天打扫的时候打翻的。
我们在靠前的位置坐下,电影演着一个艺妓的一生,好几年前的电影了,但我们都没看过,里面有些煽情戏,我看向小林,他的侧脸在光线之下变得一半锐利一半柔和,我後面的椅子老是晃,我往後看,才发现後面有对情侣竟恩Ai了起来。
我推了推小林的肩膀,他跟着往後看,「欸,不要在这里打Pa0。」
那对情侣落荒而逃。
托小林的福,电影後半我们顺利看完了,灯光亮起以後我看见他泪流满面。
「你很感动?」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离开了放映厅,布丁妹拿着扫把,朝我们抱怨,「我跟同学额外收一百五让他们在这里za,你不让他们Ga0,他们不给我钱。」
小林给了她两百,「不要做这种事。」
布丁妹回给他一个白眼,「不这样谁要来?」语毕她抓了钱就走了。
「臭妹仔。」小林笑骂。
午夜的街上很冷清,小林载着我回家,路上我告诉他,「我家没有套子。」
风很大,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们回了我家,我的套房很小,小林很高,他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压迫,他的修长像卡在我肺里,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门边挂着我的包包和外套,衣帽架是我自己买回来锁在墙上的,当时还买了一盏壁灯,但我不会安装,cHa电以後就挂在衣架上,那盏灯的颜sE跟世豪家西晒的yAn光很像。也许是因为这样,当我沐浴在那样的光线之下时,我感到很安心,像在自己独居的家里一样舒适。但当小林靠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却很快,我察觉到让我安心的是那双镶嵌在老朽皮囊之下的年轻眼眸。
小林如试探般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过头了,我觉得有点好笑,噗嗤笑了起来。
「有什麽好笑的?」小林一脸疑惑。
「你谈过恋Ai吗?」我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跟男生?」
「跟nV生。」
「那你为什麽喜欢我啊?」
「因为你讨厌自己。」小林答道,他的双眼反而不年轻,世故老练,显得他的皮囊太新了。也许小林有一个苍老的灵魂,「所以我代替你来Ai你。我喜欢你跟X别没有关系。」
「我不是你需要这麽小心翼翼的人。」
小林没回答,他cH0U离了身T,「你家有没有饮料?」
我想我Ga0砸了。我从冰箱翻了瓶啤酒给他,「你明天执勤吗?」
「我请假了。」
我们并肩坐在我的小yAn台,这是哪怕房间小我也宁可花b较多租金租它的原因。小yAn台我布置过了,有张不错的双人沙发,栏杆是白sE的木栏杆,上头我缠了一些流星灯,但被检举晚上太亮以後就没开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窝在上面,我的头轻轻靠在小林的肩膀上,「你约我回来是要接受我吗?」小林突然问道,他的声音要b罐装啤酒昂贵多了,像是陈年的佳酿,在夜里听来有点微醺,我很确定听多了他的话以後,我今夜肯定酩酊。
「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你za。」
「为什麽?」
「我今天……」我评估着说出口的话是否会使我立刻失去他,但我又想,若我不开口,未来也很可能因此失去他,於是我的语调变得坚定,「我今天跟一个老人ShAnG了。」
小林没打断我。
「都可以当我爷爷的老人。」我继续说着,「我们都很舒服,但结束以後我感到很害怕。看着他巍巍颤颤穿起K子的时候,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很坏的事。但也因为跟他做了,所以我好像克服了内心里对於xa的恐惧。那像是一个疗程,b起身T上获得的,我觉得我心里上得到的更多。」
直到我开口把这件事说出口,我才第一次为自己疏离我正在面对的情绪。我的确贪图那三万,我也的确接纳了麦克爷爷的X器,但他甚至没办法坚持到我ga0cHa0,我在他身上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理解。不是像小林或是蒂蒂给我的那种,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全然领悟,麦克爷爷与我灵魂融合。
「我没有偏见,也并不讨厌像你这样活着的人,我想你有你在追逐的答案,那是你必须面对的,我不予置评,每个人找寻答案的方式都不一样,我很希望有天你的手上不会再有新的伤。」他拉起了我的手,翻了过来,上头层层叠叠的刀痕怵目惊心,「上礼拜是三十二条伤痕,这礼拜还是三十二条。」
我自己都数不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数的。
「所以,只要你能找到快乐就好了。你想Si,是想去极乐世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摇了摇头,「自杀是不能去的,我自残,但我不想Si。」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但他靠了过来,凉凉的嘴唇贴上了我的。我攀上了他的脖子,他压了上来,双人沙发怪叫了一声,我们置若罔闻。晚上真的有点冷了,衣服落地的那一刻我感受到晚风要b小林更快入侵我,将我的毛孔塞满冷彻。他的指尖演奏我,我Y哦着情慾,双眼紧闭,然後我听见他撕开包装的声音。
「你带着套子来的?」
「臭妹仔在拿走钱的时候塞给我的。」
我笑了起来,随後感受到血脉贲张的青春是如何卡进T缝。我想我又开始害怕了,但小林很温柔,他进入的时候除了酸涩以外并未带来疼痛,我哭了出来。好几年前我就追寻着被人贯穿,不管是谁都好,麦克爷爷抑或是小林,当T内再一次充盈的时候,我彷佛再次回到那一天。童贞与尊严尽碎那一天。
小林轻轻吻着我手上的伤痕,我想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这让我惶恐。他过於珍惜了,所以会让我一不小心忘乎所以,误以为自己有追寻幸福的资格。
他将我塞满了,带我攀上了慾望的尖端,我的指甲g破了他的肌肤,完事以後我们抱着彼此很久,直到我打了一个喷嚏。情慾冷却以後显得晚风更加冷冽,他将我抱紧了,以我无法承受的温柔将我带进了房里。
「你觉得呢?」他问我,「我给你的是身T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我没答话,良久只问,「……你有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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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总是在我脑海盘旋,那些词语难听至极,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不是他生的,我一直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在高中毕业之前,我的成绩名列前茅,各种b赛都能拿到奖项,我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
我的父母都是上班族,生活忙碌而乏味,我们住的地方不算乡下但也不繁华,地方小因此大家的关系都很浓稠,在当时我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儿子」,我知道父亲讨厌同X恋,他经常指着电视里游行的同志破口大骂,认为他们LAnjIao,也认为他们败坏世道,害人类灭绝。
「你绝对不要当那种人。」他经常这样告诫我。
我试图听话,但随着第二X徵越发成熟,我就发现自己躁动的内心。我的初恋是补习班的老师,但没多久他结婚了,我就喜欢上了高中同社团的学弟。
我一直小心翼翼隐瞒着这个秘密,扮演着完美无缺的好孩子,但内心里我存在着某种侥幸,我想我一生从未叛逆过,从未让父母失望丢脸过,哪天要是真的被发现了,父母再难以接受应该都会原谅我吧?毕竟X向不可控,我又一直这麽的乖。
但显然我Ga0错了,在发现我是同志的那一刻,我就永远不再是他们的骄傲,永远不可能是,我糟糕透顶,恶心至极,他们甚至都再也不想看见我的脸。事实总让人难堪。
世豪看起来b我爸小了一点,我的年纪叫他哥也尴尬但叫他叔叔感觉又不太好,於是与他待在一起时,我尽可能直gg望进他眼底,避免需要叫他的窘境。
他又选了个星期六约我出门,这次他直接开车到我租屋处找我,他的豪车停在这一带显得突兀,我很快钻上了车。
他自然还是为了麦克爷爷而来,其实我很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
蒂蒂在那之後就没再找工作了,几乎整天都跟王伯伯待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但她甚至开始学做菜,带着王伯伯出门买菜,上礼拜那个帮王伯伯煮饭的nV人就被辞退了。她说现在市场里那些人都说她是王伯伯的续弦,我问她怎麽想的?她不置可否,也没有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世豪,但他等我上车便直接给了我三万,甚至不汇钱了。我的经济状况一向拮据,自己在外面生活要花销的地方太多了,我也担心自己一辈子回不了家,也想存钱买房,但在那之前我还得有辆车也必须考驾照,我需要钱,但我知道这个藉口有点苍白,额外赚钱的方法有很多,麦克爷爷不会是唯一办法。我内心也想见他,我却试图装作我没有。
「拜托了,他很想见你,一直问我你的事。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麽值得他期盼的了。」世豪这麽告诉我。
我似乎仍旧带着偏见。又或者我羞耻於自己与年迈的老者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是r0U身血做的人,人活得越久慾望只是越多,他们之所以变得慾望寡淡,难道不是因为T力不支吗?连想去坚持一个什麽也提不起劲。但又怎麽会无慾?
我没再回应世豪的话,他也当我同意了,车子一路上了快速道路,我又看见了那一根根如同克隆的大楼。我认不出他们家是哪一栋。
「你跟麦克爷爷聊过了吗?关於他的X向。」
「没有。现在处於心照不宣的状态,没有打算深聊了。我们跟平常一样,装作没这些事。但他会问起你。」他脸上又闪过了那抹羞愧,「希望我再邀请你去家里。」
我想也是。同X恋爸爸与帮忙买春的儿子究竟还有何可聊?显然他依旧很难堪,但他很努力。
「你还是Ai你爸吗?你对他的看法有无改变?」
他对我的问题感到不可置信,「我当然Ai他!人都有难以启齿的事。」
毕竟麦克爷爷养育了他,把人生全梭哈在他身上了,或许要他去原谅麦克爷爷是b较简单的,但我父母在我身上付出了所有,他们确实有资格对我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很错愕。」世豪又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Ai我妈,甚至不AinV人,但却生下我,网路上常常有人开玩笑说为了爽那几秒养了孩子一辈子,他当下甚至可能并不舒服,那我的存在又代表什麽?但这样的我,却让他辛苦了一辈子。要是他能Ai他所Ai,他的人生甚至不用这麽苦,他不需要背负我这样的责任,能快乐、轻松很多。」
孩子总怕父母对自己失望。哪怕现在他得花三万替他父亲买鸭子,他依旧敬畏他,害怕自己拖累他。
「在他的年代来看,这样选择反而才是轻松快乐吧?」我答道,「去承认自己是同志,那是很艰难的。」
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保密一辈子。但我不确定我的儿子会不会像世豪这样愿意帮我买春。也不确定能不能遇见像我这样愿意服务老人的人。
我再一次被丢在高级公寓大门口,一回生二回熟,等我再次站在麦克爷爷门口时,我已经知道门铃按一次就行。他会慢慢来,一步步小心谨慎的走来。
我坐在上次的位置,麦克爷爷还是b较含蓄的,纵然我们见面只有一个目的,但他还是先跟我闲聊几句。我问他後悔过吗?後悔结婚生下孩子吗?
他连连摇头,「世豪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如果他告诉您他喜欢男人呢?」
麦克爷爷想了想,「那麽我会告诉他这条路有多麽辛苦。他要有准备。」
我看着那双年轻的眼睛,看见里面熊熊燃烧的生命,麦克爷爷热Ai这个世界,於是他的眼睛还是那麽的亮,闪闪发光。苍劲老树嶙峋,光是伫立便让人敬畏,我静静看着他,凑了过去。
他伸出了手,那只手微微颤抖,将我的上衣推了上去,依旧是那麽柔软的掌心,贴着我的T温,我看见他脸上的期盼,他眼底闪烁的希冀,不管到了几岁,面对xa都是如此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脱掉了上衣,让他亲吻我的身T、拥抱我的灵魂,隐瞒了大半辈子,如今英雄迟暮,还得小心翼翼拜托儿子帮忙,他的内心是什麽感觉呢?
追寻一生的慾望到手时,他甚至没办法在我身T里坚持多长时间,如此的追寻还有其意义吗?
他仍是那只鼓动我腹腔的鸟,振振拍翅,跃动着旺盛的生命力,我不敢支撑在他身上,於是蹲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座椅靠背,上上下下吞吐他,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聊斋里x1人yAn气的狐狸,我身下的人是如此乾扁,yAn气汩汩进入我身T里,他没了力气,颓软的鸟Sh黏黏的垂下了头,从山谷间坠落。他双颊红润,依旧活着,意志坚定而顽强。
「我感觉我像又活了一次。」
某次麦克爷爷告诉我。他的声音在浴室里散开。我正替他刷洗着他的背。
後来我答应世豪只要麦克爷爷需要,我就会过来,他也不用给我那麽高昂的报酬,一次几千元就可以了,只是他要负责来载我。几次以後,我便与麦克爷爷变得熟悉,甚至谈心。
「喜欢男人这件事曾经是那麽的痛苦。是很孤独的秘密。」
「不觉得……时不我与吗?现在老了,快感可能没有那麽极致了,连对象也没办法自己挑。」我问道,在蒸气之中,我的声音听起来YyAn怪气。
「幸福值得一辈子追寻。有件事很有趣,我们的年代大家通常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外观上也看不出来,大家都是很yAn刚的样子,但就是会知道谁是……哪怕老了,在公园我还是看得出来谁喜欢男的。」
「Gay达」我心想,那个年代原来就有这种东西,同志间能感觉到谁是同类的雷达。
「大家都老了,但是那个气质仍在。谁都没有放弃过,没有人真的因为婚姻变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带着嘲讽,这让我笑了起来,他跟着笑了几声。
「对吧?都几岁了,还是一样喜欢男人。这种事情没办法改变的……」
「但我後悔过,我宁可一辈子隐瞒秘密。」我替他冲掉了身上的泡沫。
「你很想家吗?」
水流声在我们之间奔腾喧嚣,我静默良久,他也丝毫不催促。
「想啊。」关水前我答道。
「我也曾经很害怕被发现。很担心我的父母讨厌我,就连我自己都因为这样变得讨厌自己,开始自卑。」他说话有个归国华人特有的语调,哪怕他已经在台湾住了这样多年,依旧有着那样的腔调,「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样的人,但我当过儿子也当过父亲,我知道的是他们不会一直生气的。他们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因为他们不理解。」
「那他们会生气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们对你的Ai会持续一辈子,他们会後悔把你赶出家门,他们会担心你的生Si,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沉默了,在麦克爷爷面前我是一个臭r未乾且涉世未深的孩子,同样也是他记忆里SaO动青春的慾望,我是他的慾念也是他必须指引的迷途羊羔,他能清楚区分每个状态下与我的关系,从不迷糊。
当我骑在他身上时,他仍是那个气血方刚的少年,并非老者更非智者,可当我们衣冠楚楚相视相望,他总会给我一些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岁月洗练而出的智慧,也是作为前辈的睿智,他要b我更加擅长忍耐与隐瞒,至少到了人生的最後才被发现秘密,而我还有那麽漫长的人生。
我的确想过Si,只因我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我想去极乐世界,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介绍,那个地方就像是乌托邦。
但我记得自杀是不能去的,所以当我自残时我很害怕自己不小心会Si。哪怕苦痛,我也必须得寿终正寝,那是好好的活了以後Si了才能去的世界。且修行十分严谨,还分成了三辈九品,我只能尽可能善良,但又听人说不孝为最大罪,我并非迷信的人,却很向往那样清净的世界。也许因为母亲是非常虔诚的佛教徒,家中有许多经典,她也经常说起那些,潜移默化,我也浸y其中,沾染了某些迷信在身上。
我看过经典,据说极乐世界一天一夜,乃娑婆世界的一大劫,劫是一个单位,是宇宙经过成、住、坏、空非常久远的时间。成、住、坏、空是世界从形成到毁灭的四个阶段。每个阶段为一个中劫,每个中劫里有二十个小劫,八十小劫为一个大劫。劫是梵语「劫簸」的简称,这是一段漫长到无法以年月日去划分的时间,计算方式也很玄,自十岁开始每过一百年增加一岁,一直到八万四千岁等於一个增劫,再由八万四千岁开始过一百年递减到十岁称一个减劫,一增一减才是一个小劫。
我当时很无聊,还计算了一个大劫到底多漫长,发现竟长达十三亿年,一天一夜就过了十三亿年,我都不知灭绝几次了。
有情世界有生、老、病、Si,山河大地有成、住、坏、空,人心有生、住、异、灭。唯有极乐净土能撇除那些烦心事,所以我向往。
但麦克爷爷告诉我Si是很荒芜的东西。
「虽然我还没Si,但也将Si。Si了以後意识熄灭,R0UT腐烂,在世间上留给人的只有回忆,而且这个回忆也会慢慢失真,记得你的人会越来越少,Si亡是很孤独的,出生时很多人在你身边,但走都是一个人走。」
麦克爷爷面朝着西晒的窗,晃着他的椅子,他的双眼半眯,我觉得他可能需要一个短浅的午休。
「谁也不能保证究竟有无极乐世界或是下一世,活着的时候就只有一辈子。所以我一点也不後悔我的每一个选择,幸福跟慾望是值得人追求一辈子的。」
他苍老的声音像是电影里的旁白,是局外人也是最清醒的智者,他如落日,又似晨yAn,涂了一地的痕迹,鲜红了一片re1a与热烈,等待他的是无尽的黑夜,可明日他将再起,洒满我温绚和蔼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父母的双亲皆很早离世,小时候我总是很羡慕有爷爷NN的人,他苍老的手轻抚过我的面颊与发丝,想必也完整了一部分残缺的我。我把我的Y影掀了出来供他观赏,他将智慧与沧桑塞进我拥挤闭塞的内心,洒满了他人生中最後一场春雨,我不知道我还能跟他见面几次,但我已经不再排斥了。
离开时,我意外发现世豪竟还在楼下等我。之前我都是自己搭车回家的,他也没说过要等我。
天已经有些黑了,他的车静静停在对面,闪烁着hsE的暂停灯。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对世豪的了解其实很少,甚至称得上陌生与疏离,但我却是那麽的熟悉他的车,能娴熟背诵他的车牌号码。
我知道他在等我,但他看见我以後,依旧放下了窗户,「快上车。」
我快步跑向他的车,随後将自己挤进他带着幽香的车内,我们陷入了静默。
我不知道世豪是怎麽看待我的,他总是带着一点防备,我们的话题只有麦克爷爷,偶尔他会谈起自己的事,却依旧围绕着父亲。
他总是载我到他家,然後看着我进入公寓大门,我曾回头看过,发现他的车一直停在门口,直到我搭电梯上了楼,从他家大门外楼道里那个窄小的窗往下望,都还能看见他的车。
我从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但我却有感觉要是哪天我跑了,一定会被他抓回来。他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又像是拉皮条的皮条客,载着我送到客人家门口,催促我提供某种服务。
当我坐在他车上时,他的心情是什麽呢?副驾驶座上的人被他父亲使用过,世豪是如何看待我的呢?虽然这件事也并不是这麽重要,但或许人多少都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尤其慢慢变得熟悉以後,我开始想了解这个无私的男人内心所想。
他跟我父母差不多世代,经历过台湾的昌盛以及泡沫化时代,那个年代的人办法总是很多,也许是他领略过十分丰富的人生,於是就连父亲喜欢男人,也能克服内心的崁替自己爸爸找排解的管道。很多他们那一代的人大概做不到如此吧?哪怕经历过大风大浪,依旧还是会有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他突然道。天黑了,我们堵在路上,前方车辆鲜红的煞车灯像浓稠的血糊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有些Y森。
我发现「抱歉」几乎是他的口头禅,也是个十分好用的开场白。
「老是让你做这样的事。」他说。
我摇了摇头,「我不介意。其实……多一份薪水也不错。麦克爷爷也很好,没什麽好嫌弃的,你b较厉害,能这样包容他还有我。」
他没马上答话,霓虹已经遍布了整个黑夜,小小的车里塞满了各样光线,他在壅塞车阵里轻轻地踩着油门,过了好一会才道,「其实我只是强y的咽下了这件事。我不在乎你的故事,也不在乎你是谁、又为了什麽甘於堕落,我只是想找个人帮我分担我的情绪。我想当个好孩子,当个能全盘接受父亲的一切,并且照顾他直到他善终的好儿子,我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无聊透顶的一件事,到底有谁在替我打分数呢?我甚至不敢去质问我爸、不敢与他谈论起这件事。」
我看着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何回答。
「喜欢男人是什麽感觉?」他突然转了过来,视线撞进了我的眼,我发现他的瞳sE很淡很浅,他的目光像是一道闪电,而後是猝不及防的惊雷。
「……就跟你喜欢nV人一样……」我答道,「只是X别不同了,Ai的本质是一样的。想被呵护想被拥抱,没什麽两样。」
「但为何有的人就是无法理解?」世豪喃喃,「我以往看见新闻底下那些谩骂同X恋的留言都是无动於衷,认为那样的事跟我没关系,那样的人也跟我没交集,但当我发现自己父亲是一个同X恋以後,那些留言每一个字句都变得好尖锐,我很怕被人瞧不起,当然也不敢向谁提起这件事,帮爸爸买春……这种事……能理解的也只有你了吧?」
我意识到他为何对我侃侃而谈,因为也没有其他人能让他倾倒了。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共犯,也是知己。
「你瞧不起我吗?」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向了我,有些愣愣的,随後摇了摇头,「不……我敬佩你,甚至需要你。」
没来由感到尴尬,我移开了眼,「我只是Ai钱,又刚好失业。」
「到了一个年纪开始,人就b着自己寡淡。我也是这样,我爸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曾交往过几个对象,但很少有人愿意接纳我时时刻刻都必须关注着我父亲,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再去找合适的伴侣,慢慢没有了慾望。因此我很意外,意外於老人依旧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毕竟X冲动是人类繁衍不可或缺的因素,只是社会太理所当然会去定义划分。拥有X冲动的老年人似乎不应该存在,他们也难以启齿。因为他们不再年轻,不再晨B0与梦遗,所以似乎就不可以存在那种念想,会被骂老不休,会被人家讨厌或是嫌弃。曾经我也这麽认为,认为老人不应该做这样的事,但追求慾望与幸福难道不是人人有权至Si方休吗?
「你只是压抑了自己,或许不该只是为了父亲,你也应该为自己找寻快乐。他把人生全都付出在你身上,所以你也这麽做了,但他真的希望你如此吗?」
世豪没有答话,我想他会好好思考。他的父亲正在老去,一步步缓慢的靠近Si亡,待麦克爷爷不在了,围着父亲团团转的世豪又该如何是好?孩子是父母的希望与责任,因此倾心灌溉。而父母是孩子的什麽呢?我也还在找寻,我能回报什麽?又该回报到什麽程度?
「谢谢你载我回来。」
下车以後我站在驾驶座旁边,他的窗没全然放下,我能看见他的眼睛。他正看着我,过了一会他答道:「志凉,改天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我有些意外,因为他就连在咖啡厅与我碰头都遮遮掩掩。但我没有拒绝,我不会拒绝一顿免费的饭。
◆◆◆
戏院的老板娘对我还不错,每个周末都让我休息,我不需要轮班,她侄nV没课就会过来。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布丁妹收同学钱把电影院当摩铁的事,也多亏布丁妹需要这笔外快,我才能享受到假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期天我没有什麽行程,正好蒂蒂约我出门吃饭,我就去了。蒂蒂自从跟王伯伯在一起以後就变得很忙,我们很久没见,从公司倒闭後就都是透过电话联络的。
我走进餐厅,蒂蒂说她已经到了,我找了很久,突然一个nV人大声喊了我的名字,「白痴喔!志凉!在这里啦!」
我回过头,的确吓了一跳。她跟我记忆中的样子差太多了。
蒂蒂是一个很JiNg致的nV人,一直以来我认识的她都是如此,光鲜亮丽,浓妆YAn抹,头发总是亮晶晶的经过一整套吹剪,每天一杯咖啡的办公室nV郎。甚至年龄成谜,标准的美魔nV。
但现在眼前的nV人就只是一个寻常的四十几岁妇nV,脸上有了老态,头发随便绑了起来,她脸上没妆,只有那依旧开朗的笑容在脸上。
我佯装镇定在她面前坐下了,她看着我笑道,「你吓到了吧?」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并不责怪,「唉……我这几天太忙了啦!真的没空,上个礼拜王伯伯突然不舒服,大晚上送去急诊室,後来没找到什麽原因,他一下子变得好虚弱,晚上一直吐,偶尔也会没忍住失禁,劝他穿尿布也不肯,到这个礼拜才慢慢好转,快吓Si我了!我今天出门前本来也想好好打扮,但才刚刚在梳妆台前面坐下,我就觉得好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麽憔悴,哪里都是瑕疵,乾脆不遮了,显得别人看来觉得我老了还y要装nEnG。」
她依旧喋喋不休,我看着她,「其实还是漂亮的。」
「少来了啦!你呢?你过得怎麽样?」她翻开了桌上的菜单,一边看着一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普通啊。」我端起了柠檬水先喝了一口,还是餐厅那种特有的自来水搭配柠檬味。
「你跟世豪还有联络吗?他爸爸……什麽麦克爷爷?跟王伯伯差不多年纪,身T还好吗?」
「嗯……还可以。他就是走路b较慢,偶尔会有些病痛,有慢X病要定期去大医院检查。」我接过了她填好的菜单,慢慢看着上面的餐点,这家的东西看起来不赖,价格不高,客人不多不少,我心想要是不错吃下次就约世豪来吧?总不好被人请还吃那麽贵。
「我觉得还是有缺点……」蒂蒂叹了一口气,「照顾老人有点累。他不舒服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办,人在不舒服的时候脾气也不好,我能理解他自顾不暇,但你也知道他耳朵那样,我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他又不舒服,也不Ai讲,我们就很难G0u通。他有他的尊严,但身为照顾者我会希望他配合一点。」
其实我也不懂她,选择不再去找工作而是将自己卖给王伯伯的理由是什麽?我觉得没有b较轻松,她真的有Ai他吗?如果没有,没名没份又是在贪图什麽?很累吧?至少我无法想像深夜还得起床帮忙收拾Hui物。又或者王伯伯真的非常有钱吧?器大活好?或者任何我想不到的理由,反正那些未知都让蒂蒂甘之如饴。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麽要自己跳进这浑水之中?」蒂蒂突然问道。
我被她的问题吓到了,甚至下意识摀住了嘴,害怕是自己泄漏了心声。
她笑了起来,「你没讲出来啦!我很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单纯。你的想法很直接,我很喜欢这样。」
她的餐点先来了,她拿着手机对着JiNg致的餐点拍了几张照,「其实跟老人在一起的确有很多限制。好b这种餐厅他就不可能来。但是也有很多可Ai的地方,我看起来优点还是多过缺点的,我愿意为王伯伯做到如此,是因为我真心的欣赏他的一切,不管是为人或是他分享的故事、生活的方式,还有他的富有我都很喜欢,综合考虑下来我觉得他是最适合我的归属。而且我恋父啊。」
蒂蒂曾经跟我说过她有恋父情结,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她的父母很早离异,她跟妈妈一起住,她妈妈却不是多好的母亲,长年都带她游走在各种X场所,她接触到老男人的疼Ai以後,就迷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样,但我遇过年轻的都b较粗鲁,老男人绅士很多。」她喝了一口那杯梦幻的饮料。
「所以哪怕要这样把屎把尿你也OK?」
「不然谁要照顾他?他现在也不把我当外人了,b较会依赖我帮忙。」
「X生活呢?」
「当然还是有啊,他花招可多了。」蒂蒂笑了起来,那抹微笑的确和热恋中的nV人没什麽两样,「好啦,不要再聊我的事了,你呢?你跟小林怎样?」
我没有答话,跟小林在那次以後还是跟原本的状态差不多,他也刚好b较忙,我们都没机会再聊聊。
蒂蒂又道,「我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说他是直男我才不相信。」
她的话很轻易将我的思绪拉回了与小林刚刚认识的那天。那天是一个台风天,正常上班上课却是狂风暴雨,我跟蒂蒂坐在位置上,她笑着说,「我们为了陪老人聊sE也是风雨无阻。这种天谁会出门啦?我们还来上班。」
此时老板娘透过窗看着楼下,突然道,「欸!警察来了。」
我们的办公室在商业大楼里面,曾经被举报过几次我们在这做sE情事业,老板娘说转为电话事业之前这边是有提供某些服务的,但被查了几次以後就没有了,只不过警察还是常常来检查,要是有人来问,老板娘都说我们是在卖药的。她老公的弟弟是开药厂的,甚至提供了一些型录给她打马虎眼,但我跟蒂蒂都感觉警察根本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是小林被调来这个区域的第一天,在他来之前都是一个胖警察负责这里的。因为是第一天,胖警察还是有一起来。
「这种天还上班喔?」胖警察问道,我们都叫他「坤陶」因为他的T型的确非常巨大。
「噢,坤陶,你也帮帮忙,这种天还巡逻喔?」蒂蒂调侃道,「啊带这个白马王子是谁?」
「人民保母保家卫国风雨无阻啊。」坤陶笑声雄厚,他拍了拍小林的背,「这是我们新来的,叫他小林就好了。以後你们这里他会过来,小林,这几个姐姐是在接电话的,灌迷汤卖药给老人的啦。」
小林看了我一眼,目光很直接也很纯粹,他的眼神在我脸上绕了几秒,然後停在我手上,我连忙将手藏进了桌子底下。
坤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那是萧志凉,也是有喜欢男孩子的老先生。」
我尴尬笑了笑,小林的视线又回到了我脸上,「也是有喜欢男孩子的年轻男X。」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当时听了倒不觉得像酒,反倒像是冒泡的汽水,轻轻咬着舌头,流进喉咙,刺激却清凉,无b止渴。在那闷热的雨天恰逢其时,他的声音流进大脑,滋滋作响,我像蜜饯一样被他腌渍,逐渐浸y其中,沾染了他的气味,也就变得介意了起来。
後来几次见面,我们总是用眼神说话,蒂蒂曾说我把小林当成白月光,对谁好像都能随便,甚至对自己也很随便,但却不敢对小林随便,小心翼翼捧着。我觉得她把我想得太纯良了,我的确害怕失去小林,但我只是很怕失去那份喜欢,所以刻意把他拒之门外。我需要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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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蒂的母亲过世时她才二十一岁。她说她只身去了她妈妈生前的租屋处替她整理遗物。
「她房间里放满了那些东西:保险套、按摩bAng……衣柜里一大堆情趣睡衣,她住的地方很小,几乎塞一张床就差不多满了。」
我们已经吃饱饭了,饮料还有半杯以上,就窝在座位上,她突然说起了我从未听她提过的事。
「我感觉很反感。虽然是自己妈妈,但真的……不过收着、收着,我发现她买了一个好漂亮的盒子,我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看看有什麽好东西,毕竟我妈什麽都没留给我。」
她边说边演绎,先是b划出了盒子的大小,再演绎自己打开盒子用了何等九牛二虎之力,绘声绘影。
「结果盒子里面全部都是我的照片跟我小时候送给她的垃圾卡片。」她脸上的表情要b哭还难看,「她还是什麽都没有留给我,只有遗憾,她只给我遗憾。一直到她Si,我才知道不只我在追寻幸福以及完整的家庭,她也是。但是志凉,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T验过家庭的温暖,他要怎麽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麽?根本不知道答案。」
我看她脸上的神情突然间像个nV孩,涉世未深,写满了天真。卖火柴的小nV孩仅凭一个家庭片面的缩影就断定了幸福,谁知道除了圣诞节聚餐以外那个父亲是不是总是醉酒殴打妻子、或是用下流的眼神看着nV儿呢?哪怕不是如此,也不见得总是幸福的。
每个人的家都不一样,我不知道蒂蒂追求的是什麽,在被赶出家门之前我也很Ai我的家,现在亦然,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Ai我。
「王伯伯给了你家的感觉了吗?」我问道。
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我试图在他身上找到答案。老人很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
「我跟他在一起大家都觉得我贪图他的钱,但除了拿他的钱我也付出很多,当然我不计较,但为什麽老了就彷佛没有被Ai的权利?年轻nV人靠近他就是贪图钱吗?」蒂蒂说得义正严词。
我笑了,「因为你不会去选择一个收破烂的穷老头,所以人家会议论你。」
她垂下脑袋,「的确。」直到她的手捏着x1管,反覆在那杯即将见底的饮料杯里打转,我才发现她连水晶指甲都摘了,「但哪怕跟年轻人也是会有择偶条件,王伯伯喜欢年轻的,我喜欢有钱的,各取所需。他老婆十年前就不在了,他跟他儿子相处起来很尴尬,慢慢的就感觉寂寞,想要有人能陪伴、能照顾。我是拿钱了,但我也付出了自己。我跟那些算计他的人不一样。」她语调幽幽。我相信她。
跟她吃完饭以後,我感觉心里闷着什麽。不清不爽,那种烦闷让人无JiNg打采。我一直在想蒂蒂到底追寻什麽?面目全非,我还是喜欢她本来的模样。当我回过神时,我已经走到了世豪家楼下。
王伯伯住的地方跟他们很靠近,鬼使神差我便来了。我抬头望着高耸的建筑,一层一层数着,公园的供餐一星期只有六天,於是今天世豪跟麦克爷爷会一直待在一起。
他们那样也是家庭,世豪幸福吗?麦克爷爷会如同王伯伯一样寂寞吗?或许世豪便是担心他寂寞,才会找到我吧?
我刚想着离开,就有人叫住了我,回头只见是世豪。他穿着一件铁灰sE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匆匆忙忙。我看见他手中提着两个便当。
「你怎麽在这里?」
「我刚好跟人在附近吃饭。」我老实答道。
「噢。」他看着我,yu言又止,随後才道,「抱歉,你要上来坐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们要吃饭了吧?我就不打扰了。」
「老实说,也不是怕你打扰……」他又露出了局促且羞愧的神情,「我再联络你。」
我一头雾水,但也没再问了,目送着他快步走进大门。
回家以後我就收到了世豪的讯息,他约我吃饭。这次时间地点都附上了,我也就答应了。
世豪偶尔总会展露出十分强势的一面。我个人不讨厌有人安排,於是按照他规定的一切,又被他载到了他指定的餐厅。
他找了间在山上的夜景餐厅,座位是包厢式的,以直男来看他有些过於浪漫,又或者他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避免尴尬。
「抱歉。」才入座他便开口,「那天都没能请你上楼坐坐。」
「没那种事,我自己没打招呼就过去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要打扰,毕竟前一天才见过面。」我答覆道。餐厅的座椅很舒服,像个拥抱托着我的T与腰。这家餐厅肯定不便宜。
「其实也该跟你说一下b较好。」他看着我,「我之前好像提过,我爸爸有帕金森,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对他的大脑产生了影响。他b较健忘,也常常说些我也听不懂的话,像是卡在幻想与过去中间的人,我无法参与他的世界。」
我感到意外,我与麦克爷爷在一起时经常感受到他的睿智与JiNg明。半分没领略过他的不清楚或喃喃自语,可或许我也如卖火柴的小nV孩一样,仅凭火光一瞬的美好就定义了什麽,麦克爷爷的状况肯定要b想像中糟糕,要不然世豪也用不着围着他团团转了。
我与麦克爷爷的相处时间短暂,且目标明确,男人想着舒服的时候只活在当下、念着SJiNg,当然也就什麽都没办法思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情况一直有好好抑制,有时候身T不舒服吃了感冒药等等的,就会变得b较严重。平常约你回家,也是在固定的时间事先告知他很多次,偶尔你走了他会忘了你有来过。像昨天没事先告诉他就约你上楼的话,他可能一时半刻也认不出你,又或者头脑又会错乱。他的短期记忆变得很糟糕了,也许随着你们慢慢相处,你会渐渐感觉到,到时候还请你不要见怪。」
他的话没来由让我感到恐怖,「我不知道……我感觉他一直很清楚,他甚至记得很多我告诉过他的事。」
「是啊,他还没那麽严重。偶尔才会,Ai困的时候、不舒服的时候……当然都是他身T状态跟机能b较好的时候才会约你。那天他就没睡饱,老是说些奇怪的话。」
世豪喝了一口水,我莫名也感到了口乾舌燥,跟着喝了口水。
「手抖、行动缓慢……这都是病症,他的肌r0U关节常常酸痛,木偶脸的情况稍微好转,帕金森是分泌多巴胺出问题,但药物能补充多巴胺浓度,让他感受快乐,会选择拜托你来也是这样,他需要多一点刺激,让多巴胺多多产生。但哪怕如此,老化的问题依旧难以解决,如影随形。」
我总感觉世豪很寂寞,他身边似乎并没有能听他诉说的人。
「辛苦你了。」
「不。」他苦笑,「不辛苦,应该不及他拉拔我长大还辛苦。」
「要是王伯伯的儿子也跟你一样就好了。」
他愣了愣,「你说家维啊……唉,他……我反而不知道该怎麽告诉他。他下个月要回国了,我从没告诉过他你朋友的事。」
「他会反对吗?王伯伯身边有人能照顾,不是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不过年迈又富有的父亲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在sE情专线认识的nV人,两个人持续发生X行为,父亲还把钱都交给她打理使用,你会答应吗?哪怕那个nV人倾心照顾又如何呢?他们是偏见加上偏见,谁会相信他们之间有什麽类似於Ai的感情?」
世豪的话很有道理,要b蒂蒂的更有说服力,且他认识王伯伯的儿子,多少能猜测到那个人的反应。
「我自己也无法顾及那麽多了,老实说,我也过得不怎样,反而觉得王伯伯身边有个人照顾,当儿子的不是反而很轻松吗?他不用大半夜帮他爸爸收拾善後,逍遥在国外眼不见为净,偶尔回来,甚至不敢去正视自己爸爸的衰老,像他那样,我会觉得他没什麽资格约束他的父亲,他PGU拍拍追求远在天边的梦,他爸爸慢慢等Si,有人陪不好吗?」世豪的声音自然没能如小林动听,一是世豪也有了年纪,二是他说话总是像呢喃,很难听清楚他到底在说给自己或是我,也就让人难以回答。
「他会生你的气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这一切都是王伯伯自己做的选择,他大可跟他爸爸生气,我一个外人,总不可能阻止王伯伯谈恋Ai。我那天想了很多,你叫我找自己的快乐,我想到我的快乐就是可以休息一天,不需要去面对我爸爸一步一步慢慢走进Si亡的黑暗之中,不需要每天晚上睡得不安稳怕他爬起来跌倒,我这个年纪找伴侣也只是想拖一个人下水陪我照顾老人,但天底下谁没父母?两个人的结合只是多出更多需要照顾与让人不舍的老人,我乾脆负责好我自己的,哪天他寿终正寝,毫无遗憾离开我的时候,就是我的幸福。」
我想了想,总感觉他哪里错了,「其实我说的快乐,只是S一发这种程度的放松而已。你想得太难了,你不怕自己忧郁症,也变成木偶脸吗?」
他看着我良久,愣愣地,而後哑然失笑,「年轻真好呢……我的目光伴随着老花眼一起变得如此狭隘,看远清楚看近不行,我的确只是需要发泄。」
跟他吃了饭,话题变得广阔,心理防线似乎也松弛了不少,我能感觉世豪把他心上那条封锁线拉出了一个缝,足够我钻进去了。
於是我也与他掏心窝,我把自己家的事完完整整告诉他了。
我们已经吃饱了,一左一右趴在餐厅的露台看着夜景,他cH0U着菸,这次我拒绝了他递过来的菸。吃了一顿饭,我似乎能对他不再那麽客气。
他白白的烟雾飞往山的另一边,他说他今年五十五岁了,老实说真的看不太出来,他的年纪我一直是以他父亲为基准下去推算的,我有想过他有年纪,却没猜到真实年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打扮与谈吐,都很年轻,只是混合着浓浓的疲惫,他眉眼夹着忧郁,我敢说以他的条件能x1引到一大堆跟我同年龄nV孩子,世豪是近年很流行的「帅大叔」,可或许对他而言父亲以外的事情都很麻烦吧?对周遭的一切他总是显得那麽漠不关心。内耗到不行的人才会这样。
「我常常想你。」他突然道。
低沉的话因他衔着香菸而显得含糊,五个字如同叹息,又像是五指掐住了心脏,我傻傻看着他,却惊讶於夜sE里他双眼闪烁的灯火如此明亮。他看着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晚上的时候,或是我听不懂我爸在说什麽的时候,就会想你。我觉得你会懂我吧?然後又觉得抱歉,你都能当我儿子了,我竟然花钱让你做这些事……随後我就想,你快乐吗?志凉,你快乐吗?」
我没办法回答,他半边脸被月光抚m0得那麽温柔,我伸长了手,想都没想就将右手掌心贴上了他的面颊,世豪看着并不是喜欢身T接触的人,甚至可能恐同。我不知道自己在g嘛,可想收回也已经来不及,掌心贴着他微凉的脸颊,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夹着菸的手才缓缓覆上了我的手,「好温暖。」他的话还是如呢喃。
我意识到Y郁的世豪当然不可能有如陈年佳酿般的香醇嗓音,世豪是苦涩的尼古丁,他是浓稠的焦油,慢慢侵蚀肺脏附着血Ye,深知有害却难以戒除。他是一根呛鼻的菸,他是点燃火光时能一窥却转瞬的幸福。
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抚育婴儿的母N,却对他泛lAn起了母Ai,为他心疼。他该有多累啊?
他说他对母亲的印象很少,他的双亲早早离异,他母亲後来也就不再联络他了,唯一留给他的,只有一双颜sE浅淡的眸子。而也是这个唯一,让他儿时深受霸凌之苦,他有一颗亚洲人的心,却有一双美国眼睛,老实说我认为他要b麦克爷爷还像个台湾人,遵循着儒家思想与佛教教育。
他的菸头逐渐短得烫手,他松开了我的手,「你想回家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麽,世豪不是一个会给人选项的人,通常他应该会说「走吧回家」,而不是给我一个曲折的问号。
他把某种奇怪的决定权交给了我,却并不提示我答案。我该回答什麽?
「我不知道你想要我回答什麽……」我有些慌忙,「我该走吗?」
他耸耸肩,并不回答。
最後我仍是拜托他载我回家。
他的车慢慢的停在我家楼下,我解开了安全带,才发现在冷气流通的车里,我竟双手都是汗。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准备下车,却发现车门压根没打开。世豪的车很高级,车门上毫无任何开关,这很符合他的X格,其他座位上的人无论想下车或是开窗,都只能仰赖他的控制。
「这个年纪的人好像总怯懦又狡猾。」他轻声道,「你又何必担心选错答案?」
我一开始就没有选项,我算是理解了。以退为进,他的问号是给他自己留的T面,他给自己一个台阶,因为荒唐。他仍是那个好面子的社会菁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会给我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了,随後摇了摇头,「不会。一毛也不给你。」
我跟着笑了出来。
老实说我一点都没Ga0懂世豪在想什麽,但在去酒店的路上我突然又顿悟了。
因为麻烦。他知道自己该排解自己,但去寻找很麻烦且耗费时间。而我,不仅知晓他的状况,且看起来似乎不会排斥帮这样的忙,侧面上来分析,世豪大概也看开了父亲是同X恋的事,甚至好奇这一块他未曾知晓的世界。他肯定不服老,又怎能忍受自己的思想要b父亲陈旧呢?何况他又是个控制狂,他需要把控麦克爷爷的一切,他需要理解麦克爷爷的一切,他想弄懂我带来了什麽。
我们轮流洗了澡,双双躺ShAnG时身上的热气逐渐冷却,变得有些尴尬。没有金钱的xa是两只兽追逐慾望最原始的寻欢,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冷静了。
「你是处男吗?」我问道。
「不。」他坐起身,点了菸,「但跟你的话肯定是处男。我很久没做这种事了,甚至不知道能不能y。」
这样的话从他斯文的嘴里说了出来,总感觉有些违和。
「你不排斥吗?我以为你……」
他摇了摇头,「志凉。我看着你的时候没想过你的X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渴望过我吗?」
他没回答,很久以後他才开口,「我幻想过。起初是因为好奇,既好奇又抱歉,後来……你知道我家客厅有监视器吗?因为我怕我上班的时候我爸爸在家里跌倒。我看了你们的……」
我想我的脸肯定红透了,「你真是一个变态。」
「也许吧?」他自嘲笑了,「我那一刻心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该不该起反应,然後又觉得羡慕。照顾老人很累,但我不敢说,大家都说我是好儿子,当然得是好儿子,单亲爸爸多辛苦啊?所以我不敢说,一开始是异动症,两只手一直颤抖,走路往前倾,一直跌倒,他坚持要去习惯的小诊所检查,医生说家里的移动空间不足导致,所以我就搬家了。後来是面容呆滞、健忘……我强y带他去了大医院,才找出病情。我很累志凉,所以看到他这麽快乐,我很开心也很羡慕,你是能带来幸福的青鸟吗?」
青鸟的结局是什麽?那只鸟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他家?我不记得了。
他x1了口菸,嘴里的云雾冉冉飞出,我慢慢靠近,他没有动,於是我把唇贴了上去。
一开始他很麻木,但慢慢的,他T内控制狂的因子开始躁动,他夺过了主导权。我被他压上了床,他的吻加深了,舌尖肆nVe着我的口腔,我挣扎着,哼哼几声。他没有停下。
我的浴袍被他扯开,然後他停了。我猜想他仍是有些无法适应男人的身T,却见他愣愣看着我,他的浴袍被他自己的慾望撑起,他跪在床上,头发凌乱、神情无措。
「怎麽了?」
「手伸过去以後是平的。」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笑了,「那不是废话吗?」
「但为何这麽让人兴奋?」他真心不理解,指尖轻轻触碰我的rUjiaNg。
我答不上话,他的tia0q1ng不像tia0q1ng,过於真挚,反倒让人害羞不已,分明知道他只是贪图方便,却也为他感到开心。
我张开了双手,「快点……」
他钻进了我怀里,我将十指cHa进他浓密的黑发之中,颜sE看起来是染的,他应该多少有些白发了吧?他如食禁果的亚当小心翼翼将唇贴上我的r粒,慢慢张开嘴,我被他品嚐被他啜饮,他的浴袍散开了,我看见他的慾望坚y,几个礼拜前还充满距离,说着自己变得寡淡的人匍匐在我身上,浑身的肌r0U都用力了,他的手指进入我,身T里是我清洗时便灌入T内的润滑Ye。
他大概学过钢琴或是吉他,抚m0的方法像是演奏,我被他拨动,又是震颤又是鸣奏,我看见他笑了,「你的声音很可Ai。」
我捂住了脸,但很快双手被他拉开,他一个掌心便禁锢了我的双手,他没再说话了,我又开始害怕。我浑身颤抖,生怕他也会给我那样一辈子难忘、充斥着羞辱的剧痛。
我心想这样错了,想爬起身却被他控制,「等一下……」
他看向我。目光里只剩下慾望了。
「你……不需要我帮你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他轻声道,「我现在只想进去。」
我被他翻了过来,他掌心压着我的後腰,也因如此我的PGU主动翘了起来,我想他年轻时肯定没少玩,仔细想想除了承接的地方不一样以外,步骤其实没有差的太多,他理应当不会失手。
我强迫自己放松,他也并不是很在乎我的颤抖。
很快我感受到了身T被逐渐撑开,我仓皇抓着床单,随後感受到他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腰,将我往後拉,钻入T内的是绵长地隐忍过後硕大的慾望,热烈而坚y,他俯了下来,以Sh热的喘息浸泡我的耳朵。
他是沉香,是千锤百链x1收百年日月JiNg华才能孕育而出的树脂,千疮百孔经受了无数伤痕,无数次自我修复重建而结出的香,遭遇了侵蚀与疼痛,却以芬芳报以疼痛,那遍T鳞伤经年累月的淬炼形成了他,神秘而X感的气味。
他将手探到了我腿间,他肯定是m0到了满手cHa0气,因为他贴着我耳鬓笑了,「身T分明这麽敏感,你刚刚在怕什麽?」
也许世豪要b我所知道的还要狡猾多了。
完事以後我们并肩躺着,他给人的距离感又回来了。可很快他掌心包覆住了我的手腕,「伤痕很多。」他食指轻轻摩挲我的疤痕,「这不会变成年轮,反倒会将你杀Si。」
麦克爷爷称之善良,小林温柔轻吻,我很好奇世豪会如何评监我的伤。
「愚蠢的痕迹。」他爬起身点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愣了愣,「什麽?」
「世界让你痛苦,让你寂寞,让你感受不到生存的意义与价值,你就该更Ai自己。因为只有自己能Ai自己且接纳自己、原谅自己,伤害自己也不会有人心疼你,和解吧。不是跟你爸,是跟自己。没办法伤害人,所以只懂得伤害自己,这是很懦弱的行为。」他道。
「如果我做得到,就不会伤害自己。」
「也是,那你就当作你伤害了别人吧?你每划伤自己一次,Ai你的人就会疼痛,这样行吗?你不想伤害人,就要Ai惜自己。」他的声音依旧透露着疲惫,却很真实,并不是虚幻的情话,也并非我无法承受的温柔,他说,「我当第一个。」
我还没能理解他的话,就只见他将滚烫的菸头狠狠按压在自己手腕之上,焦味夹杂着皮r0U烧焦的声音,他脸上依旧没多少表情,我吓得连忙抢过他手上早已熄灭的菸,「你在g嘛?!」
「理解你。我当第一个。」他望着我,那如湖泊般清澈的眼眸映照出了我的惊慌。
所有人都美化了那些伤痕,所有人都怜悯了那些伤痕,只有他疯狂地去领略了我的伤,并告诉我那毫无意义,世界丝毫没因为他烧焦的皮而有所改变,他父亲也一样在分分秒秒的老去与退化。唯一改变的,只有我疯狂撞击着x膛的心跳,以及他手上肯定终生留疤的圆形烧伤。
他还得回家,因此我们并没有在外面过夜。我又一次被他载回了租屋处。
跟他的见面只在周末,他有空我亦无事。偶尔见面也不是为了相见,而是为了其他事情。
那次之後我们恢复了平日里的相处,他依旧会传达指令要我做好准备,他会过来载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仍是那个皮条客,在大门前将我放下,上楼後我往下看,也依旧能见他的车还持续停在原地。天气冷了,我们见面时他总穿着长袖,我不知道他手上的伤口是否依旧红YAn,但我的确也不敢再新增伤口了。
麦克爷爷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寻常,他今天显得有些涣散,脱下他衣服时,他突然变得很激动。
「你要g嘛?」
他似乎变得力大无穷,我往後几步,一PGU跌到了地上,尾椎撞上了木头桌脚,「麦克爷爷!我是志凉啊!」
他的脸上满是警戒,镶嵌在苍老皮囊里的眼睛也不再年轻,混浊中带着恐惧,「不要打我……」
我愣了愣,「我不打你。麦克爷爷……」
他看了我很久,我动都不敢动,我怕刺激到他,许久,沉默围绕着我们,然後我看见他缓和了下来,「噢……志凉。」
我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吓Si我了!」
麦克爷爷笑了起来,「我早上觉得头有点痛,瞒着世豪吃了一颗以前的感冒药。」
「怎麽能这样乱吃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刚看起来像我爸爸喔。」麦克爷爷又道,「好可怕。我的脑袋没办法按照我要的……」
我觉得这句话有些矛盾,思想若是脑袋控制,我们的意识与想法自然也都是透过大脑,怎麽会有自己想要的呢?甚至有天要是能有科幻电影里C控大脑的机器出现的话,记忆将再也不可靠。大脑要是失控了,谁也无法控制。
我把麦克爷爷藏起来的药都翻了出来,发现好几包写着「脑神经」的药他都没吃。
「这个为什麽都没有吃?」
「我去公园听人家说吃脑神经的药会被控制大脑,没办法随自己想要的思考,会变得呆呆的。」
这是我第一次进麦克爷爷的房间,房间很乾净,看得出来日日有人费心整理,房里贴着墙有个齐腰的斗柜,长长的,上头放了一台恒温饮水机,以及一个h金sE的圆形小盘子,麦克爷爷说世豪上班前都会将一天该吃的药分门别类连同包装放在上面。小圆盘旁边是一个个典雅的cH0U屉柜,里头全是药,我看见小小的标签夹在上面,世豪的字迹端正整洁,一笔一划,写得板正。
斗柜里面各类用品整整齐齐堆叠在里面,加热垫、临时尿桶、尿布、拐杖、助行器……不管麦克爷爷用不用得到,似乎各种东西都已经先买好了。
另一面墙贴着一个衣柜,再然後就是床了。房里没什麽多余的东西,尽量保持行走方便。
麦克爷爷能在如此井井有条的房里藏起这样多药,我也是深感佩服。
「不吃药才会变笨的。」我告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他只是笑的有些尴尬,那表情跟世豪有些相像。
太yAn再次西晒,只不过这回天边蒙了层灰灰的云,快速往这里靠近。
麦克爷爷看着窗外,「哎呀不好,要把衣服收进来。」
我深知严重X,连忙跑到yAn台将他们的衣服都收了进来。我们在沙发一左一右摺叠着衣服,麦克爷爷还在美国时是一个军人,他摺衣服有自己的一套,我按照他的方式,把世豪的衬衫摺成了整齐的豆腐块。
「这些拿去他房里。」麦克爷爷道。
「不好吧?我不能随便进去。」
他想想也是,於是摇摇晃晃站起身,「那我拿进去。」
我跟在他身後,透过开启的门窥探房内的世界,b起麦克爷爷整齐的房间,世豪的房间显得杂乱许多,称不上一团糟,但也看得出并无什麽打理的余裕。以世豪的X格来看,这间房间足够混乱了。不难看出他只把房间作为短暂休憩的地方,要b汽车旅馆还不如。
麦克爷爷把衣服放在了他床上,随後一PGU坐下,他环顾四周,「这个孩子把时间都给我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年轻的时候很忙,他也从来不需要我C心,房间乾乾净净整整齐齐,成绩优异,nV朋友一个换过一个。後来工作也是顺风顺水……直到我五十岁的时候被检查出鼻咽癌。」
我愣了愣,「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花了好几年抗癌,後来痊癒了,要经常观察。六十五岁的时候跌倒开刀,现在……大脑又出问题了。从我得到癌症以後,世豪的人生就没有其他了,只有我。我根本不敢让他去结婚生子,他是为了我才如此的。」麦克爷爷越说越伤心,老泪纵横。
我不忍看他如此,只好也踏入那间房,我在他身旁坐下,世豪房里有着跟他车上一样的芬芳。
我轻轻搂着麦克爷爷的肩膀,轻声安抚他。
他突然变得好小好小,像个婴儿钻进了怀里,老人等同於孩子,需要陪伴也容易不安,深知自己耽误了他人的青春,却又无法无人照看。
他们活在矛盾里,手足无措。麦克爷爷何尝不明白世豪的疲惫?他们互相Ai护,偶尔相互怨怼,却谁也离不开谁。
麦克爷爷说自从他的身T状态一落千丈以後,世豪就连饮食都严格把控,曾经嗜酒如命的麦克爷爷变得必须滴酒不沾。
「他站在流理台,哗啦哗啦把我的酒通通倒掉。」麦克爷爷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好可惜,都是很好的酒。後来我吃的东西他要先吃过,四处去吃,选了几间他觉得可以的店。我用的东西他也要四处打听去问过,甚至回家试用一阵子他才安心。我会胆结石,每天都要喝很多水……我变成一个婴儿了,彷佛世豪一刻没看着我,我就会Si掉。」
我轻轻握着麦克爷爷的手,他不再哭了,柔软的手非常温暖。
外面下起了大雨,他留我过夜。
「不用了。」我穿上了外套,「我不打扰你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楼以後我看见世豪的车停在路边,这回他没有等我走过去,他下了车,撑起一把黑伞,走了过来。
大雨朦胧了他的脸,直到他靠近,我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了无新意,他依旧没多少表情。
他拉了我一把,把我拉进伞下,而後带着我走到了车边,「上车。」
我本想问他今天怎麽有空载我,但想想还是没问了。星期六的世豪不需要上班,谁知道他一整天都g嘛了?想起他总是停在大门口的车,我突然意识到他该不会整天都坐在车上吧?
没来载我的时候也许只是怕自己一整天无事显得尴尬,所以在我下楼前离开罢了,那麽偶尔几次他会等我下楼,又是为了什麽?
他的心思我的确猜测不来,上了车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抱歉。」他说,「我看见你跌倒了,却没上楼。」
「你总是监控着我们吗?」
他摇了摇头,「二十分钟检查一次。没什麽特别的意思,我就是怕有意外。」
「那意外有了,你为何不上楼?」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知道你会怎麽处理。你摔得很重,还好吗?」
「会瘀青吧?我PGU撞到桌子了。」
「我第一次看见你骑在椅子上的时候,我发现人类ch11u0的背影跟X别原来没太大关系。」他开动了车子,雨很大,打在车壳上,让他的声音不那麽真切,「你很美。」
「是这样吗?」
我们在漫长的红灯前停下,我伸手拉过了他的右手,推开了他的袖子。
他没阻止,任由我这麽做,我看见他圆形的伤,那红sE的痕迹像是我的印监,他脉搏旁彷佛就写着「萧志凉」,於是他似乎就成了我名下的某个财产,我抬起头,才惊见他目光正锁着我。
他真的好年轻,我要是不认识他,很难相信他过了五十,且必须燃烧自己照顾年迈的老人。
「志凉……」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麽,似乎也不重要了。外头的车灯以及各种警示灯都被雨水折S、四散,光线炸开来了,大雨是这麽的滂沱,灯光透过cHa0Sh的车窗,雨滴被印成了黑点遍布在他脸上,我凑了上去,他的唇带着冬夜雨天的Y冷,鼻息却是夏季,闷热cHa0Sh的h梅雨。那令我感到浑身燥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章不妄语
世豪没办法在外面过夜,送我回家以後他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大雨之中,手上握着他执意要我拿着的黑伞。
上楼前我看见小林的机车停在骑楼,我跑上楼,果然看见他蹲在门口等我。
「你怎麽跑来了?」我问道。
「前阵子很忙,想说很久没看到你了。」他答道。
我打开家门,「进来吗?」
他进门了,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他的身T是乾的。
「今天是我生日。」他说。
我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刚刚过了七点,「生日快乐。几岁的?」
「三十二。」
「你也老了一岁。」我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以及一个JiNg美的小三角形蛋糕,「我正好有蛋糕,本来想当明天早餐的,但一起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着答应,我们於是围着我的小桌子,一人拿着一支汤匙挖着蛋糕,我没忘了先让他许愿,我没有蜡烛,於是以打火机充当烛火,摇晃跳动的火光之下,他虔诚阖眼,双手合十。善良的他肯定许下了很慈悲的愿望吧?待火光熄灭,我们一人两口吃掉了那块蛋糕。甜食过後的啤酒分外苦,外面下着雨,所以我没打开窗,我跟他窝在床上,用他的会员在串流平台上找了部电影。
「生日不跟大家去庆祝,跟我一起好玩吗?」
他的侧脸有电影里的风景,一块绿一块蓝,他笑了笑,「我特别的想见你。」
「为什麽?」
「要是知道就好了。志凉,人为什麽会喜欢另一个人呢?我知道喜欢你没什麽意义,但我还是喜欢了。」
没人在看电影了,男nV主角跳伞失误飘到了荒野,很老套的开场。我们只是看着彼此,他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太哲学了,或许他能试着去写诗。人为什麽……会喜欢另一个人?
我笑了起来,「我怎麽会知道?但你喜欢我,是因为你很善良。」
「你这麽想?」
「嗯。你看不得有人过得不好,所以想了解我、关心我。小林,你可以粗鲁一点。」
「关於什麽?」
「拆生日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麦克爷爷带我克服了xa恐惧,那麽小林便是教会了我温存,他真的太温柔了。那麽的珍惜呵护,他分明知道我一点都无所谓,他分明知道要是给我钱我一样会收,但他还是把我当成了世界上最纯净的身T。
或许就像他自己疑惑的一样,人为什麽会喜欢别人呢?
我们ch11u0着躲在棉被里,夜已经深了,他生日大概过完了。
「那台车是你朋友的车?」他问道。
「看起来很贵的那个?」
「嗯。」
我不知道怎麽定义我跟世豪,如果说小林教会了我xa的温存与浪漫,那麽世豪就是按着我的头让我耽溺。我很难不去回味那一天。
他脱掉一身疲惫与T面,将原始的慾念发泄在我腹腔之中,而後他彷佛又能禁慾十年,为了各种事情忍耐、按捺,我能感觉到世豪已经不需要我了,他并不渴求。
「算是朋友吧?」我答道。
於是小林没再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来一次吗?」他问道。
「都可以。」
我不知道小林是否过了一个不错的生日,隔天我在他怀里醒来,我没有早餐能吃了。
於是我叫醒他,我们去了楼下的早餐店,那是家退加盟的连锁早餐店,东西吃起来都还是连锁的味道。
三十二岁的小林跟五十五岁的世豪以及七十八岁的麦克爷爷,他们三个人很不一样。观念或者是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不同国家的人一样截然不同,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正好能成就一个我。
我思考着二十三年的鸿G0u若是产出了一个萧志凉,那也确实很巨大,因为二十三年也足够久了,足以让人厌倦世间、足以让萧志凉郁郁寡欢。
因此与他们相处时,我便彷佛需要调整时差的旅人,小林还保有善良的天真,还有大男孩的调皮与玩X;世豪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有些讽刺与厌世,虽拥有浓厚的掌控yu,却充满责任且宽容;麦克爷爷慈悲睿智,像是长老又如同老师,有时候又像个顽童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带给我的皆不相同,我能感觉自己停滞不前的人生因为他们慢慢开始转动。
星期一我去了戏院上班,布丁妹说她放寒假了,她没事就泡在戏院,偶尔也帮忙打扫。
戏院老旧且小,外观像是鬼屋,里面像是猛鬼鬼屋,放映厅只有两个,我以前骑车经过时总想着它为什麽不会倒?实际上班才知道这里的客源异常的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吵的人或是不追求院线片的人都会来访,他们要的是电影的情怀与享受。
这里低廉的票价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也不至於掏空钱包,戏院里的确看着可怕,但我上班也好一阵子了到从没遇过什麽不乾净的。
布丁妹说她曾有过,我告诉她再可怕都没b得过她一头杂草般的头发。
「烦欸。」她说,「所以才要打工赚钱去染啊!」
◆◆◆
我依稀记得世豪曾说过王伯伯的儿子要回国,但後来又因为什麽事情耽搁了,一直拖到这几天才回来,我才想着蒂蒂那边不知道顺不顺利,下班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哇哇大哭,「志凉!我被赶出来了啦!」
我顾不得其他,骑着机车急急忙忙去找她,她坐在王伯伯家院子里,周围堆满了行李。我看见世豪跟一个陌生男人正在争执。
「我信任你、拜托你,结果你把什麽东西引进我家里啊?」
「家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出去!你跟那nV人都一样!我爸都几岁了?不知检点,你自己难道能接受这种事吗?安着什麽心思啊?欺骗老人家的感情、老人家的钱!」
我看见大门後头,王伯伯躲在门板後,他抓着门板,半张脸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他脸上写满了担忧,我不清楚他能听清多少内容,他的眼神落在蒂蒂背上,我想他是不敢反抗他的孩子。
b起蒂蒂,他的孩子才是那个会帮他善终的人,他不敢得罪。老人家的尊严建立在什麽之上呢?
我趁着世豪跟那男人争论不休之际拉起蒂蒂。
「先住我家。」我替她提起了满地行李,她像被赶出皇g0ng的公主,一身奢侈却无b落魄,我把她粉sE的水钻行李箱卡在机车脚踏垫上,两只手挂着她的行李,就这样摇摇晃晃骑回了租屋处。
我家是绝对塞不下她的行李的,随便堆在角落。
「反正等他回美国你再回去就好了,不要哭。」
「我怕回不去了……他一句话都没帮我讲,没说他前阵子每天失禁呕吐是谁照顾的,没说他不舒服谁带他去拿药,没说我怎麽照顾他,在他儿子心里我整天都在挖他的钱,m0他的身T!」
她的怨怼并非来自於不谅解,而是源自於王伯伯的沉默。她能猜想到不谅解,却没预料到自己的老情人连一句话也没帮她讲。那是一种背叛。
「我没办法原谅他。」她哭得泣不成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子是儿子,他也有他的为难。」
蒂蒂肯定听不进我的话,我只好闭嘴了,专心当好一个卫生纸供应商。
「不过,他不为你解释,你为何不替自己声张?」我没忍住又问。
「你真的很白痴,我没有看过像你这样情商那麽低的Gay。王伯伯有尊严,他儿子在国外他不想让人担心,我怎麽可能不顾及他的心情大小声吼叫我替他怎样把屎把尿?在儿子面前他还想当父亲。还想有威严。」蒂蒂擦着眼泪道。
我不懂,既然她明白个中道理,那又为何生气呢?她也不是真的希望王伯伯开口不是吗?
但我不敢再问了,还是替自己的情商挽尊,别对不起广大的同志族群。
想想她替他打算了,却忘了T贴自己。不管对象几岁,自己几岁,不管什麽样的开场、什麽过程,nV人一旦陷入恋Ai,便是如此奉献一切,我气她的傻。
我没问世豪王伯伯那边怎麽样,星期六也没收到要去麦克爷爷家的通知。
因为我的关系,小林总尽量把假期排在周末,星期六我跟他陪着蒂蒂吃早餐,她心情好了不少,小林也总是逗她,我不介意让蒂蒂住在家里,跟她一起总是很愉快,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哪怕自己心情差的要命,也依旧会充满活力照亮他人。
但小林就不能常来了,他好不容易忙完,近期b较有时间,他没说什麽也很关心蒂蒂,但不难感觉他的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蒂蒂偶尔会接到王伯伯的电话,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气头上,她总会熄灭那热烈的铃声,她生气起来要b王伯伯还重听,彷佛都听不见了。
我仍是尝试与她聊,「你觉得世豪跟家维有机会和好吗?」
「我觉得家维就是个白痴,这件事到底跟世豪什麽关系?打sE情电话的也是王伯伯,又不是世豪帮他打的。曾世豪完全没理由为这件事道歉,拜托,王伯伯又不是失能了,他完全知道自己在g嘛好不好。」蒂蒂翻了个大白眼,「世豪自己有爸爸,他躲在国外不照顾,难道奢望世豪把王伯伯接回家一起养吗?」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王家维,就像世豪说得一样,蒂蒂跟王伯伯是偏见加上偏见的组合,就跟我是同X恋一样,会有能理解的人也会有不能理解的人。
我也离家有些时间了,从高中到现在也有四、五年,我很久没看见我的父母,也没有勇气尝试联络,等我再看见他们的时候,说不定我也会跟王家维一样害怕去看见,看见他们的衰老,看见时间的摧残如何在他们身上具象,我如此毫无成就、一事无成的人也会担心害怕,更何况王家维在国外都有了成就跟名声,甚至居住在那里那样多年,他不仅要担心父亲一步步离去,更害怕总有一天他必须要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人生。
他做不到世豪这样的决心,吃不了世豪这样的苦,但也看不惯蒂蒂这样的nV人,我一方面理解他,一方面也不懂他。他什麽都不要,又什麽都想要。我更不能接受他把怒气撒在世豪身上,光是每天下班前都愿意去看王伯伯有没有什麽需要的,我觉得就仁至义尽了,谁都有父母,尤其在这高龄化的社会,哪个人肩膀上没背着老人?
◆◆◆
由於寒假很短暂,布丁妹等过完年就收假了,她最近假日还是会来帮忙,但她开学後只剩下半学期就要毕业,课余时间她就不能常来了,没剩多少假期,她也有自己的生涯规划。
老板娘说:「她去跟师傅学习了。学那个美容美甲的啊,还会帮人家化妆。我叫她乾脆去学Si人妆,现在网路上会化妆的人那麽多,一堆人在教,她不如学一些特殊的,我也有人脉,啊她不肯啊,还跟我生气。」
我有些哭笑不得,布丁妹怎麽可能想去做那麽庄严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她晚上没办法来顾了,我把你调到晚上夜班OK吗?」老板娘手撑着老旧的柜台,我看见她的手也有了皱摺。
「可以是可以,但早上……」
「我请了一个新人,很便宜。她说她无聊来打工的,但是就是晚上她不方便。等一下她会来,你稍微教她一些C作的办法就好了,她年轻的时候在戏院上班过,中正路那个豪华大戏院啊,她以前待过,现在都倒了。她很惊讶我这间还再开。」
我没等多久,新人就来了。看见她的时候我不由得一惊,她怎麽看也有七十岁了,推着补助车进来的,雪白的头发稀稀疏疏,却整整齐齐梳成了一个小包包,她走进了柜台里,一时半刻我竟不知道如何教起。
她说自己叫陈NN,我就那麽称呼她了。陈NN说她有一个儿子跟一个nV儿,nV儿嫁人了不太回家,儿子几年前做工作出了意外,有点不是那麽JiNg明,她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托人带了个外籍的新娘回来,但没多久新娘就跑了,她得要照顾儿子,光是靠老人金与之前工作的退休金度日有点紧迫,就想着多少打点工也好。
「我……也知道自己老了……人家不太Ai用。」她说话有点含糊,但仔细听能听出一点眷村的味道,我想她来自那里。
「你很厉害。」我说,「这个年纪还有勇气求职。」
陈NN笑得腼腆,「我老了……动作很慢……」
「不要紧,这边都是常客,而且晚上b较多人,早上还好。」
陈NN上了几天班以後也就习惯了,甚至带着毛线来顾店,而我也交接完成,我想这样也好,我本身也不是早睡的人,上早班其实也有点痛苦,晚一点上班还能睡饱一点,慢慢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告诉蒂蒂换班的事,蒂蒂则告诉我她跟王伯伯联络上了,我没追问後续,但她喋喋不休。
「他跟我说他鼓起勇气告诉儿子了,世豪也在。他们三个讲了很久。後来家维同意我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他爸爸,但他不想看到我,而且他要管钱,王伯伯不能再拿着钱,他一个月会给我们多少生活费,包括医疗费用等等的,他还是怕我挖光他爸的钱。」
我忍不住瞟了一眼角落那堆奢侈品,心想也不怪家维,「不过,你怎麽想?」
「我?」她把头发用发带统统往後固定着,脸上贴着一张面膜,因此说话黏在一起,却不g扰她喋喋不休,「我气Si了,我问你,这跟请看护有什麽不一样?我跟王伯伯在恋Ai欸,给我药钱菜钱让我照顾老人,那我g嘛跟他za?」
我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跟着笑了。
「你很没良心欸!」她面膜都掀了起来,赶紧用指尖黏了回去。
「太荒唐了。」我在她身旁坐下,「但你们都有立场。」
「就是这样啊,所以我也只好同意了。」蒂蒂耸耸肩,「他答应会给足够的钱,他说他也不是贪他爸爸的财产,他自己在国外就赚很多了,还会给他爸爸不少,他就是怕我是坏nV人,总要点时间证明我不是坏nV人。」
蒂蒂年纪甚至要b家维还小,要不是我知道她真的就喜欢老的,我也会觉得她单纯Ai钱,但Ai钱可以去找还不会大小便失禁的人交往,愿意为了一点点钱付出到这个程度的人很少吧?
我愿意拿三万跟麦克爷爷za,但也没把握一样的价钱我会愿意帮他更换尿布、清理床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家维只是还没看清楚、想清楚,又或是他已经根深柢固认为王伯伯会被人骗,因为蒂蒂是sE情专线nV郎,他可能认为她是惯犯了,会卷走老人的保命钱。
其实蒂蒂不是那种蛇蠍,她只是缺Ai。
没多久蒂蒂就搬回去王伯伯家了,我有点意外,因为是世豪开车过来的。
家维回美国了,世豪说那天看见我骑车载行李,觉得太危险了。
我把蒂蒂的东西一一搬上车,以後要是家维要回国她可以再来我家住。
「你早上不用上班?」世豪问我。
「我上晚上。」
「什麽工作?」他又问。
我不知道他为何好奇这种事,但的确也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可还没等我开口,蒂蒂的大嗓门先到了:「他在那家超老的晶晶戏院上班啦!」
「对,晚上六点到十二点,你要是想看电影,我有员工票能分你,只不过都是老片。」我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後来没几句寒暄他们就走了,我想家维为了这件事特地在台湾待了那麽久,也不能说不在乎自己爸爸,他可能真的只是无措,很多事时间不会给我们太多余裕去处理,他可能只是眨眼爸爸就退化得厉害,他可能也幻想过接父亲到国外一起生活,但他老得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
他会妥协,也应该是这阵子T会了王伯伯如过山车一样的身T状况,好好的时候很好,但不舒服的时候要命一般状况连连,据蒂蒂的说法是照顾一个晚上半条命都搭进去了,她四十岁就那麽累,五十五岁的家维如何承受?也许他受累了,也就感觉有个蒂蒂也好过花大价钱请不一定会好好照顾老人的看护,或是送去无法预期、控管的老人院。无可奈何的妥协也好过僵持。
晚上的班没什麽人,小林传讯息约我等一下吃宵夜,我还没回覆,压克力板上面的小窗口就伸了只手进来,「有什麽能看?」
我抬头,只见是世豪,「咦?你怎麽来了?」
「我这几天都没去上班。」
「不要紧吗?」
「我没说过我是老板?」他笑了笑,我看见他脸上有些疲倦,结合上周六他并未联络我,我推断也许是麦克爷爷身T欠安。
不过现在应该是又好了,他才能出来透气。
之前他就说过自己跟别人一起创业的,看来是成功了,也多亏他是老板,不然麦克爷爷的状态要是他还得被工作捆绑,又该怎麽办?
我看了眼时间,「剩下一场了,等一下我就要关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给我一张票吧。」
「帮你算员工价?」
他摇了摇头。
「你不好奇电影是什麽?」
「不。我看了就知道了。你等等下班要g嘛?」
我想起小林的讯息,「可能吃宵夜吧?我还没答应,还是你要约我吗?」我想时间这麽晚了,他应该也没能溜出来太久,因此也是随口问问。
「电影结束前不能陪我?」
他那双眼睛过於清澈了,我竟无法拒绝,更何况在打烊前我确实没多少事。
「那我可以进去打扫吗?」我问道。
他微微一笑,「随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上楼去播放电影,随後就开始打扫卫生,世豪已经进去放映厅了,今天的末场只有他一个人。
我把外面整理乾净了,便又推着扫地用具进入放映厅。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电影的光线彷佛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的人生彷佛成了画面浓缩在那件白衬衫上,他是幕布,映照着人间百态。
他聚JiNg会神看着电影,那是一出美国的浪漫Ai情喜剧,上映日期正好是世豪最辉煌的年代,我想他看过了吧?麦克爷爷不那麽老,他也还没那麽累,且他无论谈吐抑或肢T语言,都不难感受到年轻时的他意气风发,阅人无数,甚至现在仍旧是帅的,疲惫的眼还学会了SaO动别人的母X。
他跟我差了三十二岁,以恋Ai来说,确实太多了。我想到蒂蒂与王伯伯,我要是跟世豪在一起,老了就是那样,想想我又觉得很好笑,小林追我,我都没这麽认真思考过,世豪视我可有可无,我又何必耗费大量心神幻想他的事呢?我甚至不确定他能不能Ai男人。
我一边打扫一边看他,从他专注的後脑看着,在明亮的电影画面上,他像颗日全食。黑黑的脑袋周围透着点光,我在靠後的位置坐下了。
电影里男主角在雨夜告白,nV主家的公寓有个共用铁梯,那个年代在国外似乎挺流行的,《麻雀变凤凰》里也有一个那样的铁梯,李察吉尔用一把黑伞g了下来,再看几次还是很浪漫。
这部电影叫什麽名字我记不太起来,很绕口,不过也就是那个年代的片子了。
电影里的世界下着滂沱的大雨,男主角的金发黏在额头上,他慷慨说Ai。电影里的主角都年过半百了,一个丧偶一个离婚带着孩子,他们不敢追求Ai情,害怕再一次伤心又得耗掉五十年。
我不知道到了世豪的年纪看这样的电影会有什麽念想?他说他不愿再找过是因为麻烦,是因为大家都有父母长辈,他不愿意再背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影里的Ai情好像从来都不用考虑到长辈的问题,也许是外国人很早就离家了吧?我也不知道。但在亚洲,有更多像世豪这般一辈子与父亲住在一起的人,甚至他要是有老婆,他老婆也得跟他父亲住在一起。
「你想过先有J还是先有蛋吗?」
世豪的声音打断了我。画面里男nV主角吻得激情,翻滚上了床。
「没有。但我想nV娲造人的时候,就捏出J了。玩黏土的时候不是会那样吗?捏错了就先r0u成一团,我想她是把捏错的泥丸子包进了J的身T里,於是J就会下蛋了。」我答道。
他笑了,似乎没想到会跑出nV娲二字,「真可Ai……也是有可能。」
「那你觉得呢?」
「有父才有子。」
「但这样也是无解,总得有蛋才有J不是吗?但没有J也就没有蛋。你会觉得我一直不回家很不孝吗?」
「你很年轻。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和解。跟谁都去好好和好,到你过了四十岁以後,再担心那些吧。四十岁以前,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跟谁都无关。」他的声音被nV主角的SHeNY1N吃了大半,「那是你男朋友?」
「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帅帅的小警察。他约你去吃宵夜吗?」
「如果他是,你还会给我钱让我跟你爸睡吗?」
他想了想,「看你意愿。但我肯定会感到抱歉,如果你跟他都能接受那也无所谓。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跟不上。」
我没答话。
「不过,发讯息让你去找我爸这件事,本质上跟先有J先有蛋这个话题很像。」
「哪里像了?有什麽先後顺序吗?」
「不……两者都只是我找你搭话的藉口。要是没有我爸,我该跟你聊什麽?」
我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这一刻非得看见他的脸,於是我站起身,座椅弹了起来,我朝他走去。
「你真的要过来吗?」他问。
「怎麽?你难不成会吃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很难说,但愿那不是你男朋友。」
我把他座椅两旁的扶手掀了上去,跨到了他身上,「那不是。但你也不是。」
他笑了,「谁也不是你的谁,这样很好。我没有儿nV,我想就这样Si去,不给人造成困扰,不用谁来照顾我。」
我听出他的意思,但我不认同他,「你真傻。」
他把脸埋进了我x口。我感受到了他的T温,心跳变得湍急。
「你要是Si在家里没人处理,也是一种困扰。人活着,本来就是互相照顾的。」
「嗯。不过要是看不见也就不会愧疚了。」
「那麽……如果你甘於寂寞,现在又是在做什麽?」
「想办法解开你的衣服。」他老实答道,「我沾惹你,是因为你并不会选择我。你要是没跟家里和解,你就会孤独一辈子,你要是跟家里和解,你也会答应小警察。我不在你的范围里,我太老了,你看见你朋友和王伯伯的样子了,子nV因为曾经也是不知如何便溺的幼儿,因此长大後照顾无法好好便溺的父母,这很公平。但伴侣呢?我感到很难堪,要不一起老,要不我就想自己Si。」
我的扣子被他一一拆开,我感觉我的思想也变得ch11u0了,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但我始终解不开他大脑的结,他在想什麽?他对我抱持着什麽?我该追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我该把对话留白。他需要的应该是喘息。我明白长照的累,应该说哪怕我不明白,但光是听也知道那有多累,更何况亲自去试呢?世豪不想再成为别人得困扰,但他总要老,谁照顾他呢?在长照里,不管是照顾者或是被照顾者,都是那样的累,但总得有人去做吧?
「之前我家附近有家养老院,我高中时曾去过那里当志工。」我轻声道,他温热的舌头T1aN舐着我的r粒,那让我的声音颤抖,「里面的员工也都中年了,你想老人日渐增多,以後会不会发展成没那麽老的老人照顾着超级老的老人呢?」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他鼓胀的X器贴着我的GU缝,我也快没心情聊天了。
「我觉得……就像王伯伯Ai蒂蒂一样,年纪偶尔不是很大的因素,我朋友也是心甘情……嗯……」
他松开了嘴,「王伯伯要是Ai她,就不会跟她在一起,他只是知道自己没人照顾,需要一个人代替他儿子。他们的结合牵扯很多原因。那怕有血缘,沉重的照护也几乎要Ga0垮情感,你很难想像我父亲年轻时有多健壮,我很怕自己变成那样……」
他解开了K头,我将长K脱下,让他Sh润的慾望磨蹭着我GU间,我们不再聊天了。其实我本来以为他已经不需要我了,但现在看来,他犹然热切。我看不懂世豪,我的确不懂。
他将我充盈,幕布上电影已经不演了,我在他身上摇晃,我的剪影在灯光下漆黑无b,在墙上放大,我像一只剧烈呼x1的野兽,贪婪吞吐着他跳动的温热,我抱着他的脖子,当他的JiNgYe毫无预期sHEj1N我身T之中时,我才意识到我自己有多麽忘情。我贪求着世豪的T温。
他的抚m0像cHa0水,时而满溢时而消退,他来来去去、反反覆覆,我被他淤积,又被他冲散,淤积的是情感,而冲散的却是理智。
当我与麦克爷爷za时,我能感受到他正在感受我,从我身上获得某种东西。而当我跟小林za时,我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与珍惜,他想给我一些什麽,一些我无福消受的感情。但跟世豪一起,我知道他渴望我,但不知道到什麽程度,我只知道自己有多麽渴求,用尽全身的力量在榨取他,我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呢?他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呢?
「这部电影的结局是什麽?」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捧着他的脸,他脸上有我读不懂的神情,他的X器并未完全疲软,还满盈着我,他望着我,随後贴了上来。
我们像电影里偷情的男nV一样接吻,那麽恳切、那样秘密的吻。
「男主角Si了。」他说,「因为癌症。喜剧是前两个小时,後面二十分钟,能哭光一年的眼泪。」
我都想哭了。
「麦克爷爷说他五十岁左右得了癌症。」
「嗯。」
「你能不能不cH0U菸了?我陪你戒。」
「那我要是感到焦虑的时候怎麽办?」他的声音好轻,我几乎都要接不住他虚渺的话语。
「找我。」我答道。
他再一次吻上了我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後我感觉T内的存在是那麽的滚烫坚y,耸立在我身T里,我是他解放的慾望,是他想着放松时会前往的温柔乡。
我知道对於世豪而言我只是一个孩子,且是一个很方便的孩子,但我还是想为他做些什麽,我想这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是施予者,也都能是接受者,至少我也想付出一些什麽,不管是对谁都好,我想乘坐莲花座归往极乐,於是我行善。这样的想法正确吗?
在他离开前,我从小卖部拿了一盒牛N糖给他,「要是我在很远的地方,你就吃糖吧。」
他微微笑了,伸手r0u乱了我的头发,随後拿走了那盒糖。他要走了。
「万一。」我叫住他准备离开的背影,「万一有一天你不小心喜欢上我怎麽办?你还是会决定独自老Si吗?」
「晚安了志凉。」他没有回答。
等我离开戏院时已经晚平时半小时了。我看见小林在对街等我。
深夜的风好凉,我拉紧了外衣朝他跑去,「你怎麽来了?」
「因为你没回讯息。」他像只垂着尾巴的大型犬,「我怕我回家了你突然又要吃宵夜。」
我笑了,「抱歉抱歉。那现在去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完能去你家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想了很久,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我为何会想拒绝呢?
恐怕是身T里还残存着Sh润,又或者我仍能感受到当我跨坐在世豪身上时,他有多麽用力的抓着我的腰。像汪洋里的人紧攀着浮木。
我望向小林,「你想来吗?」
小林好像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他愣了好一会,「当然啊。」
「不za也可以吗?」我又问。
小林笑了,「我难道是为了那种是才想撬开你的房门的吗?志凉,我知道你并没有完全对我敞开心房,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跟我对你的并不平等,但我真的不介意。我希望你也不要有压力,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要b你喜欢上我。」
「但你在追我。哪一天开始你会对我完全失去兴趣?」
「你找到了一份不叫林旭yAn的幸福那一天,我会澈底离开你的,在你不再需要有人Ai你的那天,我就会消失。」他道。
他的话让人感动与惶恐参半,「你是圣诞老人吗?散播欢乐散播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在街角的烧仙草落座了,老板什麽钱都想赚,除了烧仙草,还卖炒泡面。我点了一份韩国的辣泡面,小林则吃了个起司的,烧仙草我们点了一碗分着吃。
「小林。你怕老吗?」我以汤匙避开了仙草里的花生。
「老?」小林想了想,「是怕不健康吗?疾病或是……」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觉得老了很可怕。如果我阿兹海默了怎麽办?我这样的人也不知不觉累积了很多不愿意割舍与遗忘的回忆……我很怕有天我完全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种担心是好事吧?也许是你遇见了很好的人,你绝对不想忘记的人。会有这种忧虑,代表你有了想珍惜的事物。我们哪能控制疾病与命运?但你可以多吃鲑鱼和核桃。」小林一汤匙捞走了所有花生。
「什麽?」
「我听警局的大学长说过,这两样东西能抗大脑老化。」他笑了,像颗暖暖的太yAn。
他是那种很炙热的yAn光,不是麦克爷爷那样西晒的夕yAn,也不是世豪那种被月亮完全遮蔽的黑sE太yAn,他很亮很亮,是那种我要是带他回家,他就会积极帮我跟家长破冰的大男孩,像世豪说的一样,要是有天他们终於接纳我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一个大我三十二岁的男人回家,粗鲁的弄烂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吗?
小林喜欢我,而且适合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章不两舌
透过世豪的反应与表情我知道麦克爷爷的身T出现了状况。於是与麦克爷爷见面时我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埋在我x前的时候像是婴儿,x1ShUn着我,我在他身上不敢晃动的太大力,我怕摇散了他,又怕x1光了他的yAn寿。与他za时我总会忍不住介意他们家的监视器,尤其在我知道世豪时不时会查看的前提下,那冰冷的机器彷佛就变成了一双浅淡颜sE的眼睛。那道视线总是在背上刺挠,如烈火焚烧。
麦克爷爷依旧无法坚持太久,且最近他指尖戴上了某种机器,只要他心脏过快我们就得停下来。
他的移动速度也变慢了,我感到很害怕,生命的流逝变得如此具象化,在他身上我彷佛看见了奔腾的时间,看见了Si神的手。
替他清洗时,他也逐渐站不稳了,整个上半身前倾,靠在我身上,我得浑身出力撑着他,他如颓然的老树,从根部开始溃烂、片片剥落。
或许是一整趟下来过於疲惫了,他的神智不太清楚,经常胡言乱语。他说着我不知道的话,叫着不属於我的名字。
那让我恐惧,却又心疼,他总会变得怯懦不已,哭泣或者是咒骂。我听见他喊着爸爸,而他叫我肯力。
回家後我问世豪麦克爷爷的情况是不是不该再跟我见面?
世豪的文字淡淡的,我感受不到情绪:「他需要你。在他状况b较好的时候我问过他了。」
「肯力是谁?」我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
「他爸爸打他吗?」
「他爸爸是一个酒鬼,谁都打。」
我还想延续对话,可我实在找不到语句了。
世豪要是有孩子肯定累Si了吧?上有老下有小,虽然他的小孩很大概率跟我差不多年纪,但依旧让人担心。如果世豪是我爸,他会如接纳麦克爷爷这样接纳我吗?我没办法想像。
小林在过年前升职了,为了庆祝我们买了火锅回家。麻辣锅被浓缩成了红sE方块,我们加了水,烧开了那呛鼻的红YAn。
「你爸妈应该很开心吧?」我搅开汤底,我的电磁炉功率太大,因此我们把所有电灯都关上了,只留下从yAn台托拽进门的流星灯在闪耀,那是装电池的,不受影响。年底了,天气不太热,窗开着也稍有冷风,大啖火锅也不太折磨人。
「还可以吧?」小林微微一笑。
「你家的人会賛同你喜欢男人吗?」
「我没问过欸,但我有哥哥啊,我哥可以传宗接代。」他把不易煮烂的食物率先加入汤底。
「不是那个问题。你这麽优秀,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男生也不影响我的优秀吧?」
「那是你觉得。」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定你父母会感到很失望。」
「不过,我也只喜欢过你一个男生。而且你也没答应我。」
「小林,我觉得谈恋Ai太困难了。我还是希望你找一个适合你的人在一起,我只喜欢za不会跟你恋Ai。」
小林还是笑着,我意识到在为他庆祝的时候说这些不太好。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浪费太多时间在我身上了,尤其你越发优秀,我会更加觉得自己耽误你。」
「你想太多。我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g嘛。而且我还拿过有为青年奖。」小林喝了一口酒,「奖状还贴在我家墙上,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我爸妈的骄傲,他们也很希望我快点结婚生子,但我不想要将就我的情感。我在读书也好、工作也好,都兢兢业业倾尽所有,为什麽感情事却要看着年纪与条件赶鸭子上架?好像我的一切表现都变成价码贴在我身上,我不觉得我因此珍贵,我就是我,也是有很多缺点的。」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他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哪有缺点?」我笑着问道,小林说自己有缺点,就像Ai因斯坦骂自己白痴一样。那像是了过头的自谦。
他无奈的看着我,「有啊,我很不会折棉被。」
「这什麽烂缺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我很固执。」小林又道。
这倒是。喜欢我这件事他不知道都贯彻几年了,始终没放弃。但偶尔固执也不算坏事。
「而且我家不富裕,普普通通而已。」
「还有呢?」
小林想了想,「我不吃香菇。」
我又笑了起来。
小林的T温很高,藏在被子里就像个火炉一样,跟他裹在同一条被子里经常热得出汗,我睡得不太踏实,便爬起身滑了一下手机。
手机开了静音,我看见世豪的讯息,未读的讯息安安静静躺在手机里,他不吵不闹,也不打电话,就这麽以几个简单的字平铺直叙了他的焦虑:「抱歉,我cH0U了一根菸。」
那封讯息起码是三个小时前传来的,他为什麽cH0U菸呢?
「你睡了吗?」我传了讯息过去。
「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见他回应的很快,随着他的对话框跳起,我的心也震荡了起来。
「你在哪里?」
「在医院。」
我的心沉了下去,「麦克爷爷怎麽了?」
「不要担心。他跌倒了,要开刀。他走不稳了。」
跌倒这种事,在还小的时候总是被同侪拿来笑话,可到了老年,却极有可能要命。
世豪说麦克爷爷是从公园回家的路上跌倒的,被骑脚踏车的人撞到,他的骨头很老了,直接碎了。要开刀、要住院,也要复健。
问题是麦克爷爷本来就有一点谵妄的问题,如今要是得长期住院,更是雪上加霜。
且如此一来,世豪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了。
我不由得毫无睡意,又是担心麦克爷爷,又是介意世豪的心情。该如何面对父亲如此剧烈的老去?我实在不敢告诉他麦克爷爷把药藏起来不吃的事,我怕他感到无力与绝望,怕他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照顾者,有时候好像得变成坏人一样,b着老人家吃药,b着他们做运动,b着他们吃饭,生气、无力、焦虑、慌张……为人父母有第一次,照顾年迈父母也有这样的第一次,只不过有二胎三胎的可能,父母却是仅有一次机会了,好好照顾,却不再长大,而是慢慢Si去。这种向着Si亡的事,本身就让人无力。
我夜不能寐,隔天一早小林去上班我就出门了。我骑着摩托车一路骑到了医院,还在停车场,我就看见世豪站在医院外面的x1菸区cH0U菸。
我走了过去,往他口袋又塞了一包牛N糖,他转过头来,有些惊讶,「你怎麽来了?」
「之前看过药袋麦克爷爷都是来这边看医生的,所以擅自跑来看看。我有点担心。」
他点了点头,「你想看他?」
◆◆◆
我很讨厌医院的味道。但对於久病缠身的人而言,那样的气味应该反倒让人安心吧?
我跟着世豪的脚步往前走,他的背影很挺拔,步履稳健,他曾说过自己经常运动,因为怕自己扛不动年迈的爸爸。
麦克爷爷的病房是单人房,世豪带我进去的时候麦克爷爷正在睡觉。
我看着他嘴唇上的裂痕,他脸上有瘀青,额头也摔破了一个洞,用纱布盖着,透着一点点血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太痛了,他需要注S一些阵痛的,这个年纪来了,医院方尽量以让他舒服一点为上策。
我没想打扰他,看了一会,不知为何眼眶发酸,等世豪替我抹开眼泪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谢谢你。」世豪说,「作为儿子我太多事要烦心忧虑了,一滴眼泪也没为他流。」
温热的泪水濡Sh他乾燥的指尖,我止不住掉眼泪,「太糟糕了……反倒要你安慰我……」
我看着麦克爷爷伤痕累累的脸,看着他苍白的皮肤,他的呼x1是那麽的浅,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上周六我还那麽真切地感受过他,如今他却彷佛再也不醒了,双眼闭着,毫无生气。
「不,看见你哭了,我反而有种宣泄出来的感觉。」
我知道世豪Ai面子,他是不可能哭的,於是他就只是看着我,抚m0着我的眼泪。
後来零星有几个人来探望,我自然不认识,我与他们父子的交流少得可怜,那些人有的会问起我是谁,世豪总是随口回应,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样。於是我一下叫他舅舅,一下叫他表叔,偶尔我是他的工作夥伴,有时候得喊他老板。
病房里的一切如同麦克爷爷的房间一样整整齐齐,谁稍微动过什麽东西,世豪便会立刻摆放整齐,我知道他强迫得厉害,他却总是忍耐到人走了才做整理。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摆弄麦克爷爷床尾那截棉被。捋平、贴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下一次有人来探望,依旧会掀开来看看麦克爷爷受伤的脚。
由於手术必须排队,医院只得先帮忙止痛,麦克爷爷昏昏沉沉,有时睡有时醒,醒来了也恍惚,不知道我们是谁。他连世豪都不认得了,遑论那些来探望的人,当他们一趟路提着慰问品前来,麦克爷爷却不认得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难掩失望。但他们依旧强打JiNg神安慰世豪几句,拍拍他的肩膀,又表现出十分关切的样子掀开麦克爷爷的被子看看他的脚。随後世豪又得整理一次。
赶在会客结束前最後一个来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nV人,她打扮的很漂亮,提着JiNg致的补品礼盒以及一束鲜花,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什麽也没买就跑来了。
那个nV人过於光鲜亮丽了,身上香水味很浓,混杂着医院里的消毒水以及淡淡尿味。
她一来就给了世豪一个拥抱,「世豪哥,辛苦了。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我能来帮忙你照顾你爸爸。」
「谢谢。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
他这麽说,nV人的视线自然落到了我身上,「好年轻的看护。照顾老人可不轻松喔!」
我看着她抓着床尾的手,她的水晶指甲很长,要是由她帮麦克爷爷换药应该会T0Ng爆他的眼睛。
我感觉气氛不太对,找个理由就想离开病房,可还没挪动身T,世豪先抓住了我的手。我站在靠後的位置,因此nV人看不见我们的肢T,且世豪很快又放开了。
我意识到他不希望我离开,且是寸步不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闲聊了几句,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世豪跟那麽多人相处,面对每一个人他的反应都不太一样,那些人离开以後,他似乎也没兴趣介绍那些人的来历,又想想,他的确也没必要跟我解释那些人是谁。但他现在怕我走,虽他仓皇的拉扯不过几秒钟,可我却走不开了。
我只能听着他们的闲聊,那nV人拉了张椅子坐下了,开始不停地说话,她看我的眼神彷佛说着我为何还不识相离开,但我走不开,只好在麦克爷爷身旁忙进忙出,瞎忙活。
直到世豪说了麦克爷爷该休息了,那nV人才不情愿的走了。
他还是没解释那是谁,我也一样没问。天sE渐暗,我感觉我也该走了。
「我平日早上都没有事,如果你需要人帮忙,我可以帮忙。」
世豪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正在想着什麽。他今天被父亲遗忘,没时间伤心便得招呼一大堆人,他的情绪如何倾倒?我感觉他异常坚强,我第一次看见他面对其他人,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很像,他谦逊有礼,落落大方,没有後来他透露给我的那种疲惫,也许对他而言我的存在是一种特别吗?因为我知道了他不堪的秘密,替他保守,甚至替他圆满。他不过是要他父亲快乐,分泌多一些多巴胺,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儿子,我打从心里欣赏他。
他抓住我的时候总给我一种漂流者抓住浮木的感觉,那种恳切我不会形容。他握着我的手,「不麻烦你了,这很辛苦的。我已经跟医院媒合了一个阿姨,明天就会过来了。」
「我……」我想帮上一些忙,却不知道如何启齿,我什麽也不懂,又能帮上什麽?
世豪r0u了一把我的发,「回家吧志凉,天黑了。你还要上班。谢谢你来。」
「如果你需要我,就找我。」我抓住了他的手,前所未有的勇气从我T内迸发,「我会赶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愣了愣,而後笑了。
想当然尔,世豪一次也没联络我。直到麦克爷爷开完刀,开始复健了,他才约我去医院。
麦克爷爷还不太能走,JiNg神状况时好时坏,医院配合的志工也换了好几个,麦克爷爷谵妄时不好照顾,又常常说人家打他。
我去看望的那天他的JiNg神很好,在医院的复健区扶着栏杆走路,看见我他很开心,表演了一次放开手走五步给我看。
他说,「志凉你看,我厉不厉害?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一点都不像要八十的人。」
「真的好厉害!」我因他一眼认得我而感动。人很奇怪,麦克爷爷其实一直记得我,但我却会因为几次的遗忘而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喜悦。
甚至仅仅听他喊我的名字,我都感到怀念。怀念他带着华侨口音的话语声,怀念他如镶嵌老皮之中的年轻眼睛。
离开时世豪送我到了大门口,「他最快下个月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
「抱歉,我知道你很想出一份心力。但我爸只是暂时糊涂,并非真的失智了,要是你替我照顾他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会很难受的。在你面前他还有自尊,我是他儿子,他多少能轻松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如其来的解释让我仓皇,我不晓得如何回应。我想的太浅,满腔冲动的热血。
「现在复健需要鼓励跟动力,你有空能常常来看他吗?」
「当然!」我回应得着急,句首黏着他的句尾。
我感到无地自容,世豪甚至给了我台阶,让我里里外外都当了好人。
我坐上摩托车时他突然又走了过来,拉开了我安全帽上的遮yAn板,「你今天下班,吃宵夜吗?」
「你在约我?!」
「有这麽惊讶吗?下个月就没机会了。」他一把将我的遮yAn板盖回我脸上。
我想到麦克爷爷现在夜里还有看护照顾,又加上他的状况稳定下来了,世豪心情能b较放松。
「你能过夜吗?」鬼使神差我问道,我甚至没敢掀起那漆黑的遮羞片,就怕他看见我的脸,「我吃宵夜要吃到很晚。」
「吃到那麽晚,你吃进嘴里的还是宵夜吗?」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下班他就来了,他一样独自一个人进了末场放映厅里。
我拖着地,时间差不多就关上了大门,溜进放映厅里找他。
今天的电影是科幻片,把将Si之人的大脑移植进了年轻的身T里,那样的技术要是真的成立了,我这麽穷,大概会把自己卖给有钱老人。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静静看着电影,那部电影带着点黑sE幽默,於是他嘴角弯着。
「你觉得,我叫你什麽b较合适?你能叫我志凉,那我该叫你什麽?」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然後他也一样没有答案,我对他的称呼就如同我们的关系一样无解,我该怎麽形容他,这件事很困难。我可以说麦克爷爷是我的灵魂知己,他是我的导师,也是我目前的客户,我可以说小林是我的追求者,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一个知心大哥。
但世豪是什麽呢?他是我客户的儿子,我的金主,又或者是一个床伴。
当有人知道我跟麦克爷爷za时,或许会觉得我很有Ai心,麦克爷爷很寂寞、老人也有慾望必须排解……,但世豪呢?b起麦克爷爷他是这样的年轻,但b起我,他又太老了。
电影里的老人换了年轻的身T,却改不掉老人的习惯,他忘了自己可以奔跑,他忘了穿K子时能单脚站立,他忘了他可以成就许多事,他忘了自己能浪费很多时间……我看见世豪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这是一部喜剧。」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良久才有些迟疑的转头看我,「……是啊,我知道、我知道。」
「你脸sE很差。」
「人都想永保青春吧?所以将这定义为喜剧。」他看着画面,「但喜剧的本质是悲剧不是吗?因老去而不便、被看不起的老人,花了一大笔钱将自己的大脑与不想活的年轻人交换,负债累累,於是用着年轻的身T偿还欠款,虽他年轻了但一样被人看不起,於是他开始追求富有,等他富有了他又老了,於是他又想着把钱拿来换身T……这是不知足的恶X循环。真是讽刺,人总是汲汲营营追求什麽呢?」
「若真的可行,你会更换身T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世豪拆开了一颗牛N糖,塞进了我嘴里。
我用舌头将糖塞进了脸颊与牙龈之间的缝隙,又朝他道,「我能跟你换。」
「你?」他笑了,笑得有些无奈,「那我g嘛要变年轻呢?」
我一直不喜欢电影散场的感觉,尤其是去那种大影院时,大家蜂拥挤进放映厅,结束时三三两两慢慢散去,我走得不快,总是觉得人来人往之间特别寂寞。
为了一个故事而萍聚的个T们,在谢幕以後,又奔着各自的人生离去。若是做个统计,一百个人里面有几个人看过某某电影,应该多少都能分成几群人吧?但要是又投票问些跟政治、X向之类有关b较敏感的议题,也许又会让小团T分崩离析。总会有欣赏同一类作品的知己,可除此之外,也可能全然迥异,无法理解、甚至喜欢对方,这样的关系很寂寞。分明有着共同的观点与Ai好,喜欢同一部电影,但却不认识也不赞同彼此,聚散离合,这让我伤春悲秋。
但今天的散场只有我跟世豪,他似乎没有打算与我分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些试探的开口,「吃完宵夜你打算怎麽办?」
他笑着摇摇头,我暂时不想猜测他的意思。
他说他很久没吃过宵夜了,於是我推荐了他这附近还不错的商家,有一家深夜卖麻辣馄饨,到了夜里大排长龙。
我总是很意外美食能让深夜如白昼般热闹沸腾。如果我不用上夜班,大概也不可能特地出门买宵夜吧?总是有人活得很积极,也总是有如我这样的人苟且偷生。
我们找到了那家摊贩,今天晚上有点飘雨,明显人少了一些,我连忙下车买了两份,担心世豪讨厌车上有气味,我把塑胶袋狠狠打了两个结。
带着世豪回家不知为何有种奇妙的感觉,我彷佛藏起零分考卷的稚儿,又像是偷偷cH0U菸的青少年,不知为何神神秘秘,轻手轻脚地开门。
他看了一眼我的房间,yAn台门没关紧,晚风将窗帘吹得鼓起,我感觉家里有点杂乱,於是连忙开始随手打理。我把散落地面的毯子与枕头拾起,打开了厨房的灯。
碗架上晾着两个碗,那是我在二手市集淘到的,我很喜欢各种象徵家的东西,家具、寝具、餐具……蒂蒂总是说我是一个很恋家的人,怪不得会为了家人的态度一蹶不振,甚至不敢面对,因为不明所以总好过全然失去。我怕我据理力争,我爸妈还是不原谅我,甚至跟我断绝关系,反正我也不能传宗接代了。所以我宁可当自己是个失踪的走失青年,我找不到家的路,遗忘了家里的号码,这样或许我就不会真的遗失那个地方。
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很恋家,我买了很多餐具,常常用的都是二手的,因为我太胆小了,我怕我一不小心打破了珍贵的碗盘,我为何总是这麽怯懦呢?宁可把美丽的盘子锁在柜子里。
我觉得要是是跟世豪一起,打破了应该也无所谓吧?於是我打开柜门,把一次也没用过的碗拿了出来。余光我扫见世豪走到了yAn台,他往下看,我不知道他都看见了什麽?我看腻的风景,对他而言是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把碗洗了乾净,又把麻辣馄饨加热了,「你要加面吗?」
他回过头,「不用了,谢谢。」
我拆了一包面加进我自己碗里,雨开始下大了,於是他把窗门拉上。
在门拉上的瞬间,雷雨声似乎被真空在遥远的彼方,我总是抱怨这里的隔音,这样看来隔音倒也不差。
这是我第二次跟他一起吃东西,我看见他反覆整理他眼前的调味品,一一摆放整齐,馄饨全被他赶到了碗的右边,左边是小白菜,泡在红YAn汤汁里。他忙着这些,一口都没吃。
「什麽时候开始的?」我问道,一面低头x1面。
「什麽?」
「你的强迫症。」
他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如棋盘般整齐的汤碗,「啊……这个啊。」他莞尔,「年轻就这样了。」
「你的nV朋友们都能接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他低头喝汤。
「少来,我都听麦克爷爷说了,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换过一个。」
他笑了,「有的能、有的不能。生活处处是磨合,我感觉很累。我总不能还拖着我爸爸陪我跟人磨合争吵,太折腾了。而且说句老实话我也不想。」
「享受独身的自由?」
「有框架在志凉,你看见那天到医院找我的nV人了吧?在世人眼里我跟她很般配吧?符合年纪、符合身份,但我不想啊,我想选择我喜欢的,很老或者很年轻……男的、nV的,或任何可能,但随着我越来越老,我好像也就越来越没办法选择。跟你这样的年纪在一起的话,会被说父子恋吧?」他笑了。
「你顾虑那些吗?」
他耸耸肩,「我不顾虑。」
他的答案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很在乎别人的眼光。」
「的确在乎,我也的确b较倾向孤独Si亡,但要是有万一我也不会逃避。」他放下餐具,分明没溅出任何汤汁,却仍旧执拗的不停用纸巾擦拭他碗边的桌面。
我一开始没察觉他在说什麽,但後来意识到了,他说的「万一」,是我曾问过他的问题,他喜欢上我的可能。我感觉我的脸像烧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应该b我更在乎别人眼光吧?」他看着我。
「为什麽这样说?我答应了你的邀请不是吗?要是你认为我会在乎,又怎会拿三万给我?」
「我说过我当时只是想打发你,并不在乎你的想法。」
「现在呢?」
「我想知道你总是吃宵夜吃到这麽晚吗?」
时间过了两点,我们隔着小桌相望,我在他浅淡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他的眼像澄清乾净的湖,若我把自己丢进去,是否能有nV神浮出,端出两个更好、更具价值的我呢?如果金价不错,就要全金的那一个吧?典当了的钱寄回老家,爸妈之前常常说想换个房子,他们可以澈底搬离那个我p0cHu的地方。又或者,当世豪眼底浸泡着我的时候,我会直接变成屍T,溺毙在那里面,变得什麽也不在乎,只想泡烂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