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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依赖,会让他称为大陈的忠犬,称为名为天皇,实为大臣东瀛总督的政治人物。
而这种政治人物,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倒向大陈,倒向沈毅,而且会尽全力维系大陈在东瀛岛上的既得利益。
比如说……
那些银矿。
这种法子,实际上并不是沈毅发明的,而是另一个世界里某位世界警察常用的路数,听起来很简单,并不复杂,但是很难破解。
除非,拳头大过淮安军。
苏大将军愣了愣,开口道:“沈公,倭人们会答应么?”
“不答应就继续打,我这两年弄出了一些新玩意儿,薛威那里用不到,正好一股脑都给你,你拿去试试成色。”
苏定这才开口道:“成,末将就按沈公您说的办。”
沈老爷伸手敲了敲桌子,一旁听的入神的小侯爷,立刻提起酒壶给两个人倒酒。
二人碰了杯酒之后,苏定扭头看了看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沈渊,笑着说道:“小侯爷看见了罢,侯爷三言两语中,就藏着大智慧,你跟在侯爷身边,可要多学一学。”
沈渊咧嘴一笑:“苏伯伯,我爹是天纵奇才,他身上的本事,侄儿哪里能学得来?”
苏定笑着说道:“学得个三四成,便受用无穷了,你看看你薛叔叔,他自称得了侯爷三成本事,便已经是当世名将了。”
沈老爷在一旁,微笑不语。
提起薛威,苏定这才想起来,开口问道:“沈公,薛大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不是老样子。”
沈老爷仰头喝了杯酒,开口道:“当年北伐之后,他就一直在太原任太原将军,朝廷无有战事,适合他的也就只有大同防线,这些年只是加了几次俸禄,职位没有变动。”
说到这里,沈毅微微皱眉:“说起来,我也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苏定低头,笑着说道:“末将估计要两三个月之后才会出海,过些天末将去太原,瞧一瞧他。”
沈老爷微笑道:“不去瞧瞧凌大将军?”
苏定摇了摇头,闷声道:“算了罢,他现在未必认得末将了,何必去自找没趣。”
苏定奉命出海之后,凌肃就被调到了山海关,去跟朱里真人打交道去了。
不过从十年前开始,苏定与凌肃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僵,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沈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满饮此杯,祝安邦兄马到功成。”
“平定东瀛之后,我亲自为安邦兄请功。”
苏定端起酒杯,沉声道:“末将多谢沈公。”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
……
三日之后,沈毅交代完了燕京的事情之后,动身离开总督府,准备南下。
沈桑桑拉着老爹的手撒娇,想要沈毅把她一起带到南边去,沈老爷揉了揉自己大闺女的脑袋,笑着说道:“家里谁都能去南边,你可不能去,南边许多人惦记着我家女儿呢。”
“你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父女俩说了会话,沈毅扭头看了看,没见到沈渊,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哥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沈桑桑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他要不然就是偷偷溜出去了,要不然就是去地牢里了。”
“他老喜欢,去那间地牢里,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沈毅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罢了,不等他了。”
“你在家里,好好听话。”
沈毅微笑道:“等爹爹从南边回来,给你带礼物回来。”
沈桑桑应了一声:“那爹爹快些回来。”
沈老爷笑了笑:“记住,不许……”
“不许被穷书生骗嘛。”
沈桑桑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您这句话,女儿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沈侯爷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便挥手道:“启程。”
……
总督府地牢里,小侯爷嘴里刁了根草,看着地牢里这个披头散发,头发已经全部花白的老头。
他看着这老头,忽然哼哼了一声。
“疯老头,小爷从南边回来了。”
这披头散发的老头,背着身子对沈渊,一句话也不说。
总督府地下的这座地牢,是沈渊十五岁那年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这里头就关了这么个怪老头。
怪老头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说一些怪言怪语。
不过他有时候也会清醒一些,跟沈渊能说上几句话。
从前,年轻的小侯爷很好奇这老头是谁,便偶尔会来瞧他,跟他说说话。
不过不管他怎么问,父亲沈毅,从不肯说这疯老头的身份。
小侯爷盯着这老头,“嘿嘿”了一声。
“我小时候,听人家一直叫你疯老头疯老头,其实不是叫你疯老头。”
“你姓冯,他们是叫你冯老头,是不是?”
“疯老头”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牢门外面的沈渊,目光有些惊恐。
小侯爷盯着他。
“我去了一趟江都。”
疯老头怪叫了一声,在墙上又抓又挠,然后大哭大叫起来。
他的声音,如同夜枭,难听至极。
“我不姓冯!我不姓冯!”
他怪叫了几声,猛地回头看向沈渊,尖叫了一声,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
小侯爷本来蹲在地上,闻言站了起来,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果然是你,亏老子以前还觉得你可怜。”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活该!”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夜宿沧州
沈侯爷这一次南下,并没有带家里人,而是自己一个人南下。
从洪德十九年到现在,十年时间里,他一共去过三次建康,每一次基本上都在建康做了一些事情。
头一次回建康,沈毅帮着洪德皇帝整肃了朝廷吏治,差不多半年时间,建康朝廷下马了五六十人,这些人里有一半,被沈老爷带到了北边,丢到大同去修城墙去了。
第二次回建康,是为了定储君之事,不过那一次,朝廷里氛围诡异,几个月时间下来,国本最终也没有定下来。
至于上一次回建康,则是与张简一起回去。
这一次,是十年来,沈老爷第四次回建康。
燕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一路相送到城外,其中现任北直隶巡抚,姓宋名应,乃是沈老爷的老熟人,赵昌平赵相公的好女婿。
宋巡抚带着燕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一路将沈毅的车驾送到城外,然后对着沈毅拱手道:“部堂一路保重。”
沈老爷下了马车,对着宋应拱手还礼,笑着说道:“宋兄不要再远送了,省里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宋兄去处理,宋兄这就回去罢。”
四年前,张简离开之后,北直隶巡抚之位空缺,当时宋应是刑部侍郎之职,调北直隶布政使,在北直隶干了三年布政使之后,才在去年转任北直隶巡抚。
相比较张简来说,宋应这个人能力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在处理政事的能力上,与张简不相上下。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赵昌平赵相,选为自己的政治继承人。
不过与张简不一样是,宋应虽然与沈毅有些渊源,但是毕竟感情不深厚,而且他一直在朝廷里做“京官”,心自然是向着朝廷的。
虽然张简心里也是向着朝廷,但是这其中,多少有一些微妙的差别。
朝廷派宋应到北直隶过来,或许就有这种考量,毕竟宋应这个人到北边来,沈毅不好意思撵他走。
要是别的不合沈老爷心意的人过来到北直隶主政,沈毅一个不顺心,随便就能把他参走。
说不定政治生涯,都要毁在北直隶。
宋抚台想了想,笑着说道:“部堂,您去了建康之后住在哪里?这北直隶的文书,下官等还要给您寄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