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下闲聊的几个妇人一听这话,彼此看了一眼,隐晦地交换着眼里的信息,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几人又打量夏满一番,其中一位个头最高的妇人清清嗓子,开口问:“咳咳,你就是毛家小子的新夫郎?不愧是后柳村养出来的哥儿,瞧着就是比我们山里头的哥儿水灵。”
“是啊是啊,瞅瞅这脸白的。”另一个瘦削的妇人接过话,“你从这条路进去,直走过去就能看见一棵白果树,饶过树往反手走,一会儿就能瞧见一个院子里种了一棵桂树,那就是毛大家。”
夏满感激地冲这个妇人道谢:“多谢婶子。”
“你去毛大家拜亲怎的还要带礼?”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见路说清了,生怕夏满要走了,赶紧开口问。
拜亲是瑾朝的一个风俗,成了亲的新嫁夫郎媳妇要去家公的亲兄弟家露脸见个面,算是在家族里过了明路,本意是为了加深亲兄弟小家庭之间的关系。夏满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他们宛州拜亲时是不兴带东西的,本来拜亲就是去长辈家中拜亲,长辈是要给来拜亲的小辈准备见面礼的,小辈还不到给孝敬的时候,往往是年节时才拎着东西走动走动。
听了这个妇人的问话,夏满解释道:“婶子误会了,这不是什么礼,只是两条河鲫,大伯母爱吃鱼,我昨日恰好摸了几条鱼,送去给大伯母添个菜。”
苏巧凤爱吃鱼?几个妇人听了这话面上都露出不信来,他们和苏巧凤在一个村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怎的从来不知道她爱吃鱼?
夏满说完也不等几人回复,接着说:“诸位婶子,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便抬脚按照方才那妇人指的方向走去。
夏满走后,几个妇人絮絮叨叨地说开了。
“啧,这苏巧凤啥时候喜欢上吃鱼了?”
“浑说呢,我们这山里头何时缺过鱼?甚时候想吃自己去河里边捞一条就行了,还用人送去?”
“我看呐,指不定是这苏巧凤又想什么主意折腾人呢!”
苏巧凤经常占毛家便宜的事情举村皆知,只是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也没人去给毛家撑腰说话,人家是嫡亲的伯侄,自己一个外人能说什么?没见毛望山跟毛宗那么好的关系也不敢插苏巧凤的手,只敢自己补贴一些给毛家?
因此这会儿一提到鱼大家就自动想到苏巧凤肯定又想了什么坏主意去折腾毛家人。
“哎,你说说,人家一个新进门的夫郎,就指派人送东西,真是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话说回来这个新夫郎也不是个能干的,被人占了便宜还上赶着去拜亲,啧啧。”两个啧啧里藏不住对夏满的嫌弃和看不上。
“毛家除了毛家小子,没一个能制住他们两家的。”
可能制住有什么用?当家汉子哪能管得上家长里短的小事?最后还不是要靠家中女眷夫郎来掌管?所以说家中女眷夫郎不支起来,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