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1 / 1)

('

乐东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随后入座。爷爷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咧嘴一笑眼角的深沟纵横交错,他反複地说:“娃儿乖!”“娃儿真乖!”

乐东今早起来嗓音就深沉了许多,他有些不适应。可能是昨晚做噩梦出了一身虚汗早上又蹬被子着凉。他经常在泥地里打滚草地上胡闹,感冒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感冒,嗓子準疼。

圆木桌上摆着几叠清炒小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回的鸡蛋羹摆放在正中间的位置。鸡蛋羹上浇了几勺酱油和醋,撒上香菜,味道鲜美,乐东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心情愉悦,转眼就忘了感冒的不愉快。

怎麽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咱家要赚大钱了,早餐就这麽丰盛。

奶奶给爷孙两儿端着粥从厨房里出来,她郑重地坐下后等一家之主讲话。今天是乐东七岁的生日,也到了他要念书的日子,老两口商量着要送乐东去城里读书,那里的教育总比村里的好,更何况乐东的亲生父母就在城里由他们亲自照顾乐东老人也放心。

头顶一声闷雷,乐东呆若木鸡楞在原地,半天寻不到自己的声音。

老两口察觉到乐东的异常,以为是乐东舍不得离开,说到底他们心中也难以割舍,自己养大的孙子说送走就送走,换谁也受不了。可为了乐东的前途,为了乐东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他们还是下定决心送他进城。

乐东惊奇地问:“爷爷,你们在开玩笑吧?”

“咋地能开玩笑呢,”爷爷横眉一皱,不怒自威,表示这事儿没得商量。

“可是我才五岁啊...”乐东小声地嘀咕着,奶奶听到后觉得好笑,“你这娃咋越活越回去了,你要是五岁,那你手上戴的红绳子是咋来的?”她只觉得乐东是在逃避去城里上学而胡搅蛮缠,心下一暖,于是耐着性子和乐东说话。

乐东顺着奶奶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粗壮的手腕上缠绕着女人装饰用的红绳,乐东眼神一暗,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关于这根红绳的来源,只依稀记得是一个很好看的姐姐送给自己的,可那人的脸却一片模糊,始终对不上号,他只能说道:“这是...一个姐姐送给我的。”

奶奶有些生气了,摆摆手:“啥子姐姐,这明明是我送你的六岁礼物,我一点一点亲手编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整个下午乐东都表现的心不在焉,爷爷手执蒲扇悠哉出门,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乐东。

“东子,跟不跟爷爷走?”

因为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乐东整个人瘫靠在背椅上,仰面朝天,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云朵聚而又散,心情飘忽不定。

乐东跟爷爷出了门后没再继续跟着,而是慢慢走到家附近的井水旁。

正值中午来这里打水烧饭的村民很多,乐东不想凑那个热闹,站在远处静等了一会儿。他什麽都没有想,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只看着村里人忙里忙外,没上前打招呼,保持静默。他的世界很安静,静得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村口的张大妈看起来疲惫了很多,眼角的细纹深了,周叔家的小崽子长开了,也圆润了,这会儿正闹腾着他,周叔哭笑不得。李婶佝偻着背,走起路来慢悠悠的,这些都是平时熟识的邻里,乐东看着,却觉得遥远又陌生,仿佛自天边起隔了一层屏障。明明有更便捷的方式,可他偏选择拖延时间,企图剿灭不安。

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张逐渐长开的脸兀然出现在水面前,既陌生又熟悉。他尝试啊了一声,嗓音清晰洪亮,已不再稚嫩。

乐东彻底慌了神,如果是一场恶作剧,那这些明晃晃的事实又作何解释。

随着一段记忆的莫名缺失,另一段被他忽略掉的,尘封的记忆也随之而至。他分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还和都雾在新修建的宝塔里上蹿下跳,那地方邪门的紧,他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

昨天夜里他被吓得晕了过去,按理来说是都雾把自己送回来的。

都雾住在村东的另一边,和乐东居住的位置正好相反。烈阳肆无忌惮地照在空旷荒凉的土地上,土地没有拆迁过的痕迹,仿佛那一排屋子从不曾出现过。乐东迅速抹了一把汗,脚底像灌了铅,迈不开一步。

豔阳高照下,他冷意不减。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位置。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信自己没有走错。

乐东凭直觉向前走去,他站定后慢慢蹲下,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在土地上随意画圈,心情烦闷。

他一共画了三个圈,第一个圈代表他自己,第二个圈画在第一个圈内,代表都雾,第三个圈被前两个圈包围,他在圈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 ')

最新小说: 在她幸福的影子裡,我被他用到壞掉 女神的全职兵王 仇家之子(短篇高H) 惭愧 精神病与杀人犯(1v1) 自慰手淫摘抄笔记 从夜的命名术开始 旧时新忆 白玫瑰/沉香屑 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