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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一道披着纯白大氅的身影缓缓下了那几步台阶,提着灯笼,撑着伞,沿着小径离开了。
大氅上的帽子,整齐地搭在他的后背上,上面的绒毛被风吹着,仿佛都与落下来的雪融为了一体。
细微的脚步声,掀动了他的衣角。
如玉的长指,静然握着伞柄,赏心悦目得就像是一幅画般,每一寸都清雅至极。
云姒慢慢站直了身子。
脑袋不小心磕到旁边的一角,也随意摸了摸,不在意。
直勾勾地看着那道清绝漂亮的身影,然后跟了上去。
引路的小灯笼,光线仅仅能够照亮到面前的地方。
静然走着的人,沿着小路走着,浅浅的雪层上,落下了他一步一步的脚印。
外面风大,总是时不时有冷风刮来,刮得旁边抗寒的雪松簌簌作响,连带着上面的雪也被抖落了下来。
容礼垂着眸,脚步微微一顿。
温白清雅的容貌,在雪地里如同一抹幽兰盛莲,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步履停在了雪地之中,眼睫微微抬起,手中的一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着,光线朦胧。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回头。
眼睫垂落,轻轻颤着,安然至极。
从书房到卧房的路不算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他走到屋檐下,将小灯笼放下,然后慢慢地收起了伞。
像是不经意地回头时,身后,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他停顿了片刻,沉默。
垂下眸,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有些讽刺。
将小灯笼里的蜡烛吹灭,然后将伞斜斜靠在了门栏边。
如往常一般,他推开门,走进了漆黑的卧房。
要转身关门时,忽然,一只冰凉柔软的手从后面伸了出来。
准确无误地捂住了他的唇,身后带着淡淡花香的气息靠近。
“不许动!也不许叫!”
刻意压低的女声,倒是有了几分男人的沉厚。
容礼的身体蓦地僵住,眼睫发颤。
覆在前面的两只手,微微收紧,用了几分力。
他被推着往前了一步,随后,房间门被关上。
连带着外面的雪光和灯光,也一并消失了。
容礼安静地看着前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唯有唇上的那一道触感是真实的,熟悉又柔软。
相公,我的(47)
进了屋内,云姒才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的暖意。
她身上凉,沾着水露,满身寒气,所以也没有捂住他的嘴多久,就放开了。
见他一直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她眨眨眼,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正常人被忽然掩住口鼻,应该不是这个反应的吧?
至少,也得挣扎一下?
云姒咳嗽了一声,声音依旧压低,“你——”
她被猛地抱住,一揽就揽到了怀里。
温暖的大氅,彻底地包住了她,带来满身的暖意。
云姒愣住。
温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肩膀,沾到上面的湿意和寒凉时,停顿了一下,便抱得更加地用力了。
云姒冰凉的颈窝,埋住了男人的脑袋。
他微微发颤的呼吸,洒在她的颈窝处,无限的热意传来,身上的温度似乎都在一瞬间回暖。
他没说话,但是显而易见,他认出她了。
云姒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抬手,回抱住了他。
她的手很冰凉,就像是被冻了许久一样。
满身都是寒气,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
“为什么穿这么少?”他清润低沉的声音,轻颤问。
温暖如火的大掌不断抚摸着她单薄冰冷的背,似乎是想暖和她。
云姒微微心虚地亲了他一下,道,“因为穷,没钱买衣服。”
他沉默,放在她腰间的力道瞬间变得更紧了。
云姒被他身体的温度暖得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脸颊也恢复了正常的浅粉色,指尖也没那么冰凉了。
意识到他的紧蹙担忧,云姒好言安抚道,“相公放心,我没事的。”
“我可是山贼,身体好,吹一点点风也不至于生病。”
奈何,容礼并不听她的这一套。
他将大氅解开,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点了屋里的灯,屋里瞬间明亮了起来,四周的景象清晰可见。
云姒扫视到墙上的一幅画,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就被塞了衣服。
“换上。”他清冷如雪的嗓音平静至极。
云姒低头一看,是女性的冬装。
“给我准备的?”她挑挑眉,染上了笑。
容礼顿了顿,没说话。
但云姒已经拿起来,看了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