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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
……
……
第二日。
那和尚又来了。
依旧是大清早,依旧是在牛的哞哞声中。
出现在大门外,敲门。
一声又一声,持续不断。
“施主。”
和尚手挽着佛珠,依旧是那身快要褪色的袈裟。
站在门外,声音平如,好言相劝。
“还请施主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说。
“妖便是妖,即便是再怎么藏匿,也难掩其恶毒之心。”
“狐妖害人,必将遭受天谴。”
“还请施主想开些,将狐妖交出来。”
“狐妖一死,贫僧自当离开,绝不扰您,还请施主配合。”
门依旧紧闭。
上了闩,推不开。
和尚静静站立。
……
……
……
不远处。
那土地老头出现在了树林子里。
躲在一棵大树后,扶着树干,看着那房屋的方向。
面露疑惑难解之色。
“咦……”
“真是怪了。”
那和尚站在大门外,也不强闯。
第一次这么懂规矩。
他看着,有些想不通了。
凭借那和尚的法力,想要进一扇门还不容易?
平日里他遇到门就会一脚踹开,但现在——
“这和尚到底什么情况……”
土地老头不得其解。
他也不想想,这样敲门,有什么用?
十里八方的都知道,那傻小子护着狐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都当成眼珠子一样疼。
哪怕旁人说狐狸是妖,他都不听,对狐狸死心塌地的,跟钻了牛角尖似的。
死活出不来。
现在那和尚说要收了它,那那傻小子怎又么可能会把狐狸交出去?
定是拼了命,也要护着它。
那和尚也该明白其中才是,怎么还这么敲门?
土地老头看着,远远地偷看。
“奇怪了……”
……
……
……
和尚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双手合十,捻着佛珠。
门不开,他就这么守着。
闭着眼睛,默念心经。
即便是他可以布下阵法,将那狐妖逼出来,他也始终没有这样做。
而是等着里面的人,把狐狸送出来。
亲手。
劫(53)
大门内。
里面正在干活的男人,就像是没听到敲门声一样,喂牛,喂鸡。
打水,洗衣服。
还把院子里的地扫了一遍。
把所有家务活都做完。
门外,那和尚还在。
守在那里,不离开。
男人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拿起斧头,砍柴。
将木柴劈成两半。
像是完全失去了听力似的。
牛棚里,牛哞叫了一声。
一边咀嚼着干草,一边看那院子内正在劈柴的主人。
它问:“为什么主人还不把那坏狐狸交出去?那坏狐狸明明有问题,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鸡笼里,下单的母鸡咯咯叫,重复。
“有问题!有问题!”
“坏狐狸有问题!”
牛:“那明明就是狐狸精,主人还大半夜起来,给她留门留灯,主人怎么能这么傻?”
“这么傻!这么傻!”
母鸡高亢重复。
牛甩甩尾巴,看向了屋子。
那没心没肺的坏狐狸,现在还在睡。
它冷哼,酸溜溜。
“马上就有和尚来收你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怎么嚣张!怎么嚣张!”
“啪——”
那立在木墩上的粗柴,被锋利的斧头狠厉地劈成了两半。
那身形清瘦,面容白皙的男人,冷冷地扫了过来。
斧头的把手紧握。
凤眼漆黑阴鸷,阴戾沉沉,就这么看着牛棚里的牛。
那把锋利的斧头,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了寒凉森冷的银光。
像是杀人的利刃。
只需要轻轻一砍,就能划破那脆弱的肌肤,斩断血管。
牛一惊。
只见男人提着斧头而来,满身是汗,凤眼阴戾。
面色发狠,流着汗,气势恐怖。
像是要用斧头砍断它的脑袋似的。
牛僵硬着身子,连连后退。
一直退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一声不敢吭。
“嘭——”
泛着寒光的斧头,被狠狠地砍在了牛棚木栏上。
发出了“咔嚓——”断裂的声音。
牛被吓住了,惶恐地看着。
男人双眼怖人,血丝突起。
阴沉沉地盯着它,手紧握着斧头柄。
连旁边的鸡都安静了下来。
烦人的咯咯叫没有了。
安静如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