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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练习几次,就能熟练。
聪明得惊人。
但,物极必反。
阿阳……有些笨。
笨呆呆的,一加一的算法都要算很久。
掰着手指数,有时候甚至还能数错。
光是十以内的加减法,云姒就教了他十几天。
依然不会,依然错得离谱。
十道题能对三道已经是谢天谢地。
学语言,学说话,他也是很迟钝。
刚刚教过的发音,没过十秒钟,就忘了。
金鱼似的脑袋,脑子里仿佛只有浆糊。
运转得极慢,知识量稍稍多一点点,就乱。
乱成麻线团,全部混杂在一起,还记忆缺失。
这也不记得,那也不记得。
然后,需要云姒又重新教一遍。
从零开始,数次反复。
闭门在家的那十几天,云姒的耐心一度突破了下限。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深呼吸,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阿阳是个大粘人精,有时候没了耐心,不想学,就黏黏乎乎赖在她身上。
越发拔高的身子,抱起她也越来越轻轻松松。
在云姒血液的蕴养下,脑子没变好,但是块头却变得很大。
偶尔脾气上来了,笔一丢,不高兴,那张偏阴戾凶煞的脸就会带着暴躁。
肉眼可见地,暴躁,暴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攻击性。
气压低沉沉的,就耍赖,不想学。
似乎是知道自己脑子不好,学也学不会。
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云姒在他面前,几乎已经用尽了自己的耐心。
魂(31)
她也不求他能学会什么,只想让他能和人正常交流说话,懂一点生活基本常识。
至于考试能不能拿满分……
她倒是没这个念想。
毕竟,她手里,已经有太多阿温答的满分试卷了。
听话又聪明的阿温,已经满足了好孩子的所有苛刻要求。
会做家务,主动自觉。
性子安静,给本书就能坐一整天。
有时还会默默地去帮她收拾屋子,收拾铺子。
累了就去她的床上躺着,抱着她的被子,不吵也不闹。
几乎没有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
不像大粘人精阿阳,撒娇耍赖起来得心应手。
主动索要她的亲亲更是家常便饭。
衣服尺寸不合适了就主动要,肚子饿了就主动张口。
他是个笨小孩儿,却也夺得了云姒的大部分喜欢和照顾。
会哭的小孩儿有奶喝。
这句话,是真理。
……
……
……
午后。
安抚好阿阳后,云姒离开了他的房间。
转而,进了自己的卧室。
午后的时光静谥,外面阳光毒辣,热气腾腾,屋内开着空调。
最低温度,冷飕飕地吹着,对着床上。
寒气入体。
云姒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进来,随手将发带解开。
长发如瀑披肩,肆意散落。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转身轻轻关门。
上床,主动去抱住床上那安静的乖孩子。
他似乎在那里已经躺了有好一会儿了,没有盖被子,静静地躺着。
闭着眼睛,双手覆盖小腹上。
躺棺材一般的姿势,冰冷而又老道。
不知是不是空调温度开了太低的缘故,他的皮肤极白,白得有些过分地青冷。
发青,发凉。
温静平淡的眉眼,宛若死水一般,无波无澜,没有起伏。
越发修长的身子,依旧是清清瘦瘦的模样。
与那大块头粘人鬼相比,他宛若一介清心寡欲的书生。
举止有礼,从不僭越。
如同一张白纸,无尽的纯白,包容着一切。
却始终不宣不鸣。
有种脱离世俗的撕裂感。
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孤寂清凉。
云姒上床后,躺下,侧身,抱住了他。
把他抱进怀里,低声道歉。
“迟到了十分钟,我错了,待会儿补回来,好不好?”
午睡时间是他和她的单独独处时间,她答应过他的,就不会反悔。
阿温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会难过。
他本来就容易比那大粘人鬼多想,所以她总得多念着他,安抚他的情绪。
云姒抱住他后,他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只是慢慢地,侧过身子,抱住她。
依旧是像之前那样,依偎在她的怀里。
长得比她还高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安安静静,就像是他整个人的性子那般,不多话。
只用着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依赖。
似是把她当成了最亲最亲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