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外人了,他将店铺的门帘拉上。
然后照例,走到云姒身边。
像是黑熊一样霸道,霸道蛮横地抱住她。
长得又高又壮,却没有半点自知。
还像是小时候一样,脑袋埋在她怀里。
头发剪短成了寸头,硬邦邦地,刮着她。
蹭着,像是在争宠。
依旧是霸道无理地,夺走她的注意。
顺带还凑过去,狠狠地亲她。
像是要把自己没得到的,十倍要回来。
那架势,跟要讨债的毫无差别。
还格外地凶,凶恶凶恶的。
“……”她勉强伸出一只手,按住他。
“别闹阿阳。”
阿温静静地看着,依旧是微笑,不语。
像是透明人般,默默地为她揉按着腿。
艳丽的旗袍微微撩起,两条细长的腿又白又直。
小皮鞋脱下,漂亮雪白的足落在了他的腿上。
膝盖微微弯曲着,足踝纤细而又精致。
不经意间,还露出了更多大片的美色。
像是狐狸一样撩人,微微抬起那狐狸眼,风情万种地撩人。
阿温垂着眼,视线静静地落在那上面。
脸色没有变化,依旧像是个君子般,克制有礼。
没有往不该看的地方多看一下。
反倒是阿阳,做尽了占便宜的事情。
粗壮得能轻松搬起一棵大树的手臂,牢牢稳固地扣在她的腰上。
像是饥饿的巨狼,把它的小点心舔得都是口水。
呼吸又沉,身体又硬,动作还霸道。
云姒试图喂他吃冰沙,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他就看了一眼,就有些嫌弃地避开了。
魂(38)
他知道,这是那讨厌鬼刚刚吃过的。
他才不要和他共用一个勺子。
他主动地去亲她,从她嘴里蹭东西吃。
没皮没脸,也不嫌黏腻。
如果说阿温是优雅的,很少主动做这种事,那么阿阳便可以说是赖皮的。
不管什么亲近的事,都是他主动。
把阿温没做过的事都做了一遍,疯狂似火。
像是磕了药的疯狗似的,怎么按都按不住。
而诡异的是,阿温他对此从来不表态。
更多地,是微笑,看着。
静静地看着,那两颗阴森的白眼珠子,没有一丝情绪流露。
没有不悦,也没有要争的意思。
很少主动,哪怕知道自己有可能被越来越冷落。
那张漂亮的皮囊下,仿佛戴着一块厚厚的面具。
温善如天使般的面具下,也不知藏着什么。
从无查起,也从来都看不清。
云姒忙着应付那疯起来真真就是个疯子的大阿阳,没有注意到阿温的眼睛变黑了一瞬。
从全然诡异的白,变成和阿阳般极致罪恶的黑。
就那么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阿阳。
与他共享——所有。
他唇边的微笑,弧度不变。
……
……
……
燥热的夏天终于在蝉鸣声中渐渐过去,一场雨后,秋天似乎就来了。
没有通知,毫无征兆。
忽然一夜秋雨之后,天气就变得凉了起来。
凉爽爽的,不似夏天那般如蒸笼般的闷热,反而带上了沁人心脾的果香和凉意。
从山上飘下来,飘落在那偏僻的小路上,飘散在巷子间。
落叶金黄。
这个秋天,在山上种了果树的果农们,得了个大丰收。
从外地前来收购果子的采购商络绎不绝,来到这不大不小的镇子里,拥挤着,在那一处本就热闹的大贸易场里。
云姒的铺子很偏僻,在大贸易场的另一头,所以果市的热闹,铺子没有分到半分。
入了秋之后,天气变凉了,来铺子里买旗袍的姑娘少了些。
加上阿温已经出师,能够独立地选料,裁剪,缝纫,镶边……
能熟练掌握这一门手艺后,云姒渐渐地,清闲了下来。
徒弟出师,悠闲的是师父。
每日懒洋洋,搬个藤椅,坐在窗边。
什么也不做,就像是个老年人一样,喝茶,看书。
顺带拉着阿阳,让他坐下,一起接受文化的熏陶。
蠢笨的阿阳看见书就烦,但云姒拉着他,牵他的手。
他只得勉强坐下来看看。
耐着自己那如绿豆般大小的性子。
而阿温,安静地围着裁缝布,独自做着活。
屋子上的风扇呼呼转,他站在风扇下,量标尺,合线条缝,打线钉。
有条不紊,一块块普普通通的布料,在他的手底下,渐渐成了形。
越发漂亮精致。
来取货的隔壁家老板,一边坐一边看。
看看这个出了师的小徒工,又看看那边悠闲看着书的铺子主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