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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尾巴微微翘起,无声晃动着,步履又轻又稳。
踩在墙头上,猫着身子,又跳上了屋檐。
金光闪闪的屋檐,狮子头伫立在上。
它俯视而下,凭借着绝佳的视野角度,来回观望。
四只小爪子踩在琉璃瓦上,轻得宛若一片羽毛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地面的宴席欢笑声四起,宫女们忙得步履匆匆。
没有人察觉到这只不起眼的小猫咪,也没有人察觉到,它在观望着一切。
来来回回。
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它又跳到了另一处屋檐上。
随后——
它看见了一个能引起它兴趣的人——
苏兰语。
小猫儿圆圆的瞳子微微眯起,两只毛绒绒的耳朵悄然竖了起来。
看见她之后,它无声无息地伏在屋檐上,猫着小身子,像是在蛰伏中的野兽幼崽。
观察着她的举动,不紧不慢。
阳光下,它那灰扑扑的毛色,隐隐约约,泛着浅紫色的光芒。
裹着它,让它匿着自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地上,只看见一个侍女小跑着而来,俯身到她耳边,窃窃低语了几句。
苏兰语点了头,又张望了一下四周。
脸上的神情很淡定,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背离宴席的方向,似乎是要往偏僻的宫殿走。
小猫儿慢慢地甩动了一下尾巴,站起来,跟上。
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道道壁廊,她走得不快,显然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小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至再没有一个人出现。
小猫儿跟着她,一路走到了一处紧闭的宫殿处。
很安静冷清的宫殿,没有一丝人气。
似乎是出嫁前的公主曾住过的地方,没了人,奢华的装潢却还在。
这里会有定期的宫人来打扫,所以灰尘不算多。
小猫儿亲眼看着,她进了宫殿,然后关上门。
似乎还落了锁。
“……”它歪了一下脑袋。
屋檐上看不到什么。
于是,它动作轻盈地落在窗檐边,微微翘着小尾巴,粉嫩湿润的小鼻子凑近嗅嗅。
下一秒——
它被猝不及防地提溜了起来。
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托住它柔软的肚皮。
被捂住嘴,直接掳走。
沉重的阴影,一闪而过。
掳走了小猫,在窗檐上。
动静极小极小,小得近乎是灰尘落地的声音。
宫殿内,没有察觉的苏兰语,站在门后,轻靠着,微微仰头。
舒缓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出神。
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疲惫。
【宿主,你在做什么?】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问。
伴(58)
【这次机会难得,宿主难道想要浪费么?】
苏兰语闭眼一笑,“谁说我要浪费?”
【那宿主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系统,你这次好像很心急。”
系统明显安静了一秒。
随后。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难道宿主就不心急,希望能尽快回去么?】
“我当然想,只不过……”
苏兰语慢慢从襟怀里,掏出了那包药。
药下好了,在宴席上霍远恭的酒杯里。
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她手上还剩下好一些,无处可用,随手丢在地上。
“啪嗒”一声,药粉隐隐要散出。
系统:【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想试试,另一种方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铺着整齐的床边,慢慢从怀中掏出了那朵花。
一直随身携带,盈盈泛着妖冶红光,始终娇艳柔软的纤纤血花。
是在地狱里生长出来的颜色,红得似血,一滴一滴,生于白骨,肆意盛放。
殿外的光影穿过窗纸,斜斜照入。
晕白的光色笼罩在朦胧的花瓣上,似血的红,宛若有魔力般,将光色吞噬。
像是饿坏了的恶魔。
系统的声音乍然而止。
下一秒。
饿极了的死人花,纤纤柔弱的花瓣化作了强大而又贪婪的红藤,密密麻麻,如密网般,钻进了苏兰语的大脑。
寂静冷清的宫殿内,妖光骤现。
苏兰语捏着花枝的手指倏然失力。
只见那灼色盛血的花,如同举着弯刀的恶魔般,生生地,剜着她的大脑。
剧烈的疼痛袭来,像是要把她的脑白全部挂出。
骨头碎了,和脑浆杂糅在一起。
不停地搅,不停地搅。
像是搅碎机一样。
苏兰语倒在床上,抱头,控制不出痛吟,“啊——”
宛若坠入地狱般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