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登机口在68号,从安检口进去要走很长一段距离。走了两分钟,魏南又想起来之前的话题:你说蒋铭宇为什么又不改志愿了?
为什么不改了?这还用说么?向霖想到取通知书时,那只祸害曾问:你满意吗?
也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碰上?魏南继续嘀咕。
碰不上。这点向霖很确定。安检完他看过大屏幕,前往B市的航班在7号登机口,跟68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像B市和H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这么远的距离,想碰也碰不上。
也是。魏南边走边点头。话音刚落,他突然顿住。接着,魏南抬手指着前方。
向霖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在68指示牌下方座椅上,看见了某只祸害的身影。
蒋铭宇也正朝他们看过来,发觉向霖注意到自己,他微微挺直脊背,把腿上的包放到了地面。
还真巧啊?魏南看看蒋铭宇,又扭头看看向霖。
向霖嗯了一声,没再朝前走。
蒋铭宇站起来,朝向霖走了两步。
魏南又看看俩人,挠着脑袋往旁边缩:突然记起来,我有点尿急,我先去...他指指卫生间方向,一溜烟跑了。
魏南离开后,蒋铭宇又朝向霖走了几步,直直定在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向霖懒洋洋开口。
坐飞机。蒋铭宇说。
向霖: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我的登机口。
蒋铭宇没说话。
爱说不说,管你为什么呢。向霖不耐烦地甩甩手,不小心把登机牌甩到了蒋铭宇脚边。
看一眼蒋铭宇,又看看他脚边的登机牌,向霖心道霉也不带这么霉的吧?帅还没等耍够呢,就先得朝着祸害点头哈腰了?
俗话说输人还不能输阵,在对手面前低头,那可太损面子了。向霖咬咬牙,硬是梗着脖子没动。
蒋铭宇俯身捡起登机牌。盯着上面H市两个字看了一会儿,蒋铭宇把登机牌递回给向霖。
接过登机牌的时候,向霖注意到蒋铭宇指尖上包了块创可贴。上辈子让蒋铭宇用块创可贴难到登天,这辈子他倒是自觉用了?
向霖瞄了创可贴好几眼,并没看出上面有渗血痕迹,也没在创可贴周围看见伤口。
意识到向霖在看什么,蒋铭宇蜷缩手指,指尖抵在手掌上。
创可贴粗糙的触感扫过掌心,蒋铭宇微微皱了下眉:蒋晓刚被放出来了。
蒋晓刚被放出来了也算正常,毕竟之前只是聚众斗殴,也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其实他现在才被放出来,已经算是出乎向霖意料。向霖点点头,绕开蒋铭宇往座位上走。
蒋铭宇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继续道:已经9月了,他还没被判刑。
向霖脚步稍顿。
按理说,他应该6月就进去。蒋铭宇声音不高,带着丝丝冷意,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向霖没搭理他。
你知道么?蒋铭宇问。
向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能知道个屁。
蒋铭宇拧了下眉头,眉心中间隐隐露出个极浅的川字。
屁是吧?你听不得这个字?向霖挑眉,你不愿意听我就偏要说,屁屁屁。
蒋铭宇绷直嘴角,扑克脸上露出点不一样的表情。
听不下去你倒是走啊。向霖得意洋洋。
蒋铭宇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眸看了一会儿,继续之前的话题:蒋晓刚应该犯故意伤害罪,判十年。
你算命的?上下嘴唇一碰,就故意伤害了?向霖翻个白眼。
蒋铭宇没说话。
他居高临下,沉默地望着向霖。
向霖脸颊微微鼓起,黑宝石般的眼睛里带着不屑。他身上是休闲风衣服,脚上穿着双白色板鞋,荧光绿色的鞋带此刻散了一边,另一边也团成团,眼看着就要散开。
蒋铭宇盯着向霖鞋带看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散了。
向霖低头瞄一眼,没动。
你鞋带散了。蒋铭宇又道,系一下。
向霖皱皱鼻子:...爷愿意散着。
蒋铭宇绷直嘴角,盯着荧光绿鞋带又看了好几眼,蹲下,伸出手。
你干什么?向霖赶紧把脚往后缩。
蒋铭宇没理会他的挣扎。双手捏住鞋带撸直后,蒋铭宇指尖翻飞,系出个漂亮整齐的蝴蝶结。
盯着脚上的蝴蝶结,向霖撇嘴:你什么毛病?
蒋铭宇没理他。如法炮制,蒋铭宇又把向霖右脚的鞋带也系成蝴蝶结。系完后,蒋铭宇调了一下蝴蝶结位置,松开手:学会了么?
...什么?向霖赶紧收回脚。
系鞋带的方法学会了么?蒋铭宇站起身,拍拍手,都要去H市了,连鞋带还系不好。
你有病吧?向霖两下扯开刚系好的蝴蝶结,又按照自己方法胡乱弄起来,老子都说愿意散着了,散着?懂不懂?
蒋铭宇再次拧紧眉尖。
看不惯你倒是滚啊。向霖忍无可忍,爷是这么懒散惯了,哪轮得着你来瞎指挥?
向霖。蒋铭宇声音沉下去。
向霖皱眉看他。
保重。蒋铭宇说完,扭头朝另一侧登机口走。
望着渐行渐远的高瘦背影,向霖沉默许久,无声说了句保重。
H市科技大跟G大新校区都在大学城,两者就是隔壁关系。下了飞机后,甜甜跟着爸妈打车,向霖和魏南俩人一台车。坐上出租车,魏南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发消息。
向霖撇嘴,低头看着扭成团的鞋带。
没几分钟,手机嘟嘟两声,向霖摸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qq群里的新消息。田谷顶着个粉红色爱心头像,发了个鼓掌的表情。
向霖往上翻了翻,看见鼓掌表情前有个新入群提醒。新认识纯黑色头像,申请语也只有简单的蒋铭宇三个字。
真是晦气。向霖顺手合上手机。
怎么了?魏南偏头看他。
向霖摇摇头,往窗外看去。虽然都是夏末秋初,但H市的气候和D市完全不一样,刚下飞机向霖就感受到股热浪,这会儿坐在出租车上有了冷气,他终于有闲情逸致打量四周。
不只是天气,连街边种的树都不一样,盯着还在绽放的花朵看了好一会儿,向霖剩个懒腰,又低头看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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