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梢抿了抿唇,说:可是云槐山的坟场不是只能姜家的嫡脉进入吗?我怎么能去?
官姝意愣了一下,才知道闵梢误解了:云槐山有两个坟场,禁地里的那个自然是只能嫡脉弟子进入,可后山竹林里的坟场是个阵法,只有魂体能够进去,进去之后呆一阵子,出来你就能脱胎换骨了。
听闻不是禁地的坟场,闵梢放心了几分,她差点以为官姝意要把她送去试试禁地即刻绞杀的能力还好不好使:那就麻烦公主带我过去了。
姜以忱看着自己面前可以称之为风情万种的白发大美人孟婆有点傻眼,倒不是看傻了,就是从小接触到的那些传言里的孟婆都是白发老婆婆,熬汤熬了很多年,他没想到是一个年轻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眼底什么波澜都没有,只刚才看到季轻墨的时候呆了一下,带着几分尊敬地喊了季轻墨一声,又看向他,笑着叫了他一声小山主。
他扯了一下季轻墨到鬼殿起就套在身上的黑色带金线刺绣的长袍袖子,问:为什么我从小听到的孟婆不是这样的?
孟婆眼波流转,越过季轻墨给姜以忱解释说:小山主勿怪,那些风言风语倒不是我传出去的,我这样的大美女被世人误解也是很苦恼的,奈何白发老婆婆的形象深入人心,也就懒得去澄清了。小山主同殿主在那边的凉亭歇歇吧,我这里还排着长列,等我一个时辰,我便过来了。
姜以忱点了点头,季轻墨瞥了孟婆一眼,说:你也就这点熬汤的能耐了。
孟婆拿汤勺的手一顿,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
姜以忱见此连忙把季轻墨给拖走了,拖到凉亭那边坐下之后,他才问:你刚才怎么那么凶?
季轻墨顿了一下:你觉得我凶?
姜以忱乖乖点头,可不就是凶吗?孟婆熬汤是本职工作,本来就是他们要来找她,季轻墨居然还出言嘲讽,听起来就很凶。
看着姜以忱认真的眼神,季轻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姜小可,我那不是凶,我是恨铁不成钢。
听到这里,姜以忱的八卦小天线灵敏地竖起来了: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等孟满满亲自跟你讲吧。
孟满满?姜以忱捕捉到季轻墨话里的关键词,这个名字有些许熟悉啊。
她也是大盛王朝的人,盛君帝在位时,孟家的千金大小姐,二十一岁那年得了恶疾,不治身亡。
又是大盛王朝?不怪姜以忱惊讶,实在是他遇到了太多大盛王朝的人,片片、闵梢、官姝意、谢引凉和范久温,甚至孟满满也是,你们地府大盛王朝的员工这么多吗?
地府不止三千鬼众,多的是你不知道朝代的鬼,只是你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大盛王朝的,或许是我们的那位府主对大盛王朝之鬼总有恻隐之心吧。
姜以忱觉得这是一个与爱这个字沾边的瓜,但是对方可是地府府主,哪怕他跟祁双府主曾在一个身体里待过,也不能如此造次,这个瓜得远离。
我印象中孟家千金满满似乎不是因为恶疾离世的。孟满满自小出落的就水灵,一直被父亲藏着没见人,她满二十一岁时就被父亲送出去作为结交当时首辅的礼物,首辅似乎并不需要,将孟满满私下平安无虞里退了回去,孟大人竟说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无能,无法让他官运亨通,给活活打死了,孟满满死后,那孟大人竟是以此上告盛君帝,说是首辅害她女儿以泪洗面,最终自杀身亡,要求盛君帝治首辅的罪,可惜盛君帝当年明心明智,没有被他蒙骗,为了防止孟大人二次喧哗,索性寻了个由头把孟大人砍了,家也给人抄了,也当是给孟满满报仇了。
你记得不错,季轻墨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的确是那样的,所以孟满满是带着怨气来投胎的,她身负怨气,却没有在外面乱跑,宋烨君也是觉得找几只小鬼熬汤没意思,干脆就把孟满满留下来了,当时来地府投胎的鬼还叫她孟娘,谁知道传着传着就成孟婆了,世人便以为她是个七老八十模样的老婆婆。
姜以忱觉得,季轻墨对孟满满还挺上心的,但不是那方面的上心,就是帮一把的上心,而且他注意到刚才季轻墨没有用府主两字,而是用了宋烨君这个名字来称呼地府府主,可见外面一小撮人传闻的殿主害怕府主是板上钉钉的谣言。
况且季轻墨和宋祁双是一辈的,宋烨君是宋祁双的后辈,严格来说他对季轻墨和姜云槐应该是很尊敬的。
那孟姐姐熬汤的时候是不是还遇到孟大人了?
季轻墨轻点了一下头,手上却没安分,要去抓姜以忱放在旁边的手,姜以忱要躲,他就抓得紧些:我就是想抓个东西,习惯些。
姜以忱扯了一下嘴角,实在不太相信他这个说法:你这是什么习惯?
你没有吗?季轻墨特别无辜地眨了下眼,我在给人讲事情讲故事的时候特别想抓个东西,要么你把你的手给我抓,要么我站起来抓你头发玩。
姜以忱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说平日里摸摸也就算了,这要真的抓起来,万一讲故事的时候情绪激动给他薅没了他都没地方哭,倒不如牺牲一只手,怎么说这手也比头发坚强。
行行行,你抓着吧。
季轻墨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将手里的手又握得稍微紧了些,开口:孟满满第一次熬汤的时候就遇到了孟不朽以及孟家那一大家子人,孟不朽见着孟满满在地府做事,觉得她理应有些关系,就扬言要留在这里,孟满满不理他,他就说要砸了孟满满的小摊子。
姜以忱满眼都是好奇:然后呢?
孟满满是地府公职,摊子上也是有符文保护的,一介刚死不久的弱鬼想要接近,自然是魂飞魄散了。孟不朽连投胎的机会都没得到,不过他那几个妾室倒算是聪明,一边接碗一边细数她们翻过的错误,比起孟不朽做的那些事也算不得什么,也就投胎了。
那孟不朽魂飞魄散的时候,孟姐姐
你同我一样叫她名字就行了,季轻墨第二次听到孟姐姐这个称呼实在是忍不住打断了姜以忱,你在我这里是平辈,也就是要比现在的府主大上一辈,孟满满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你还要叫声姐姐?怎么算的?
姜以忱认真跟他掰扯:她年岁比我大,不叫姐姐直呼其名岂不是不尊重她?
季轻墨提醒他:你之前也叫的她名字。
我那是再重复我印象里的内容,没有真的要叫她的名字,那不尊重人。
季轻墨:她是鬼。
姜以忱哽了一下:那也不行。
季轻墨一把把人拽进自己的怀里,姜以忱本来就不重,被他这么大力一拽,还有点晕,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季轻墨的怀里了,屁股挨着对方大腿的那种怀里。
他有点羞赧。
实在是太犯规了,他想。
但是他又得维持表面的镇定不被季轻墨看出端倪,他鼓起勇气问:为什么拽我?
季轻墨把下巴放在他的脑袋上,颇有些无奈地说道:祖宗,你就别逼我了。
此时姜以忱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他被那句祖宗吓了一大跳,他何德何能能做鬼殿殿主的祖宗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要是被云槐老祖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他吓得就想挣脱开季轻墨的怀抱,谁知道季轻墨钳制他的手越发紧起来,他听见季轻墨说:你最好和同性、异性保持点距离,哥哥姐姐这样的称呼也不要乱喊。孟满满装着鬼,你喊了也没用。
姜以忱反驳:可我又不喜欢孟姐姐
那也不行,季轻墨这次是铁了心要给他把坏习惯纠正过来,你听我的话乖乖叫她名字什么事都不会有,你要是不听的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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